楊茹和維埃依然躺在擔架上，維埃懷里摟著伊拉冰冷的遺體。戰(zhàn)壕里的姑娘們一個個的倒下，她們看這新增的傷員和被抬下陣地的姑娘們的尸體，那些犧牲的姑娘有的還睜著那明亮的大眼睛，有的只像是睡著了，這些姑娘她們都認識，大部分還是她們的好朋友。她倆不忍看到這樣的場景，閉上了眼睛。

一個姑娘被抬到貓耳洞里，維埃：“你是……”那姑娘點了點頭：“我叫解芳，你叫我芳芳就可以了?！本S埃：“啊，芳芳同志，你怎么了？”解芳：“我掛彩了，敵人的坦克一直在開火，咱們犧牲了好多。咱們根本沒有什么曲射火力，敵人的坦克躲在了石頭后面?！睏钊悖骸扒?？蘇娜，你幫她們一下。”解芳：“你們有迫擊炮？”維埃把704號開到戰(zhàn)壕前，炮管上揚，對著敵人的坦克一陣火力覆蓋，那輛89式立即被炸成廢鐵。解芳：“謝啦！對了，你倆就什么名字？”楊茹：“我叫楊茹，是3營7連1排排長，215號車長。這位叫蘇維埃，是704號車長，那輛坦克就是她的。這丫頭挺可愛的。我一直叫她蘇娜?！本S埃緊緊摟著伊拉，沒說什么。解芳：“蘇娜，你怎么了？”維埃：“她叫伊麗娜，我戰(zhàn)友，初中的時候就認識了。她現在，犧牲了。我舍不得她。”解芳：“好吧，你好好陪她吧，我先出去一下?！彼齽偝鋈ィ捅灰话l(fā)榴彈的破片擊中。楊茹把她抱著，呼喚著她的名字：“芳芳，醒醒?。　苯夥季従彵犻_眼睛，看向楊茹的臉：“楊，楊茹姐，維埃，我，沒事兒。”維埃把解芳拖回來，把鑷子插進傷口里：“芳芳姐，忍一下，哦~”解芳還來不及喊疼，維埃已經把那刷著日文的彈片取了出來：“好啦?！闭f完把繃帶裹在傷口上。輕輕嘆了口氣：“我可不想讓你再受傷了。伊拉，我就把你交給嬌嬌吧，永別了。”她沉痛地站起來，把伊拉交給了醫(yī)療隊隊長毛嬌嬌：“嬌嬌，你把她埋了吧，給她立個墓碑，我下不了這手。”嬌嬌：“咱們還是把伊拉留著吧，到時候安葬在公墓里吧！”維埃握著嬌嬌的手：“謝謝?！闭f完回到貓耳洞里。

她們聽到了炮聲，楊茹一激靈，爬了出去，維埃試著攔著她，沒起作用，只好跟著她鉆進704號的炮塔。

敵人的進攻很猛烈，為了拿下這片高地，他們抽出了寶貝：第一戰(zhàn)車師團的一部分協助，畢竟他們可不想這么把老本賠光。

維埃望著那些日本的坦克：“星兒，給我瞄準嘍！打！”日本人聽到了那渾厚的“咣！咣！咣！”的炮聲，紛紛散向四處，用手里的步槍對著沖過來的704號掃射，有的試圖搞肉彈沖擊，卻被炮塔上的機槍掃成兩段。那幾輛坦克也對著704號開炮，但那些“小水管”57毫米炮連704號的尾部裝甲到打不穿。而704號的同軸航空炮卻分分鐘把那些鐵棺材打成篩子。一場混戰(zhàn)過后，704號全是敵血，有的還飛濺到姑娘們的臉上。楊茹用紙擦了擦她們臉上的血跡，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拿起打火機把那張紙燒成灰燼：“tui！”704號回了陣地，姑娘們用水槍洗了洗敵人的血，血跡匯成一條小溪，滲進了草原里。

傍晚，解芳領著幾個蘇聯紅軍戰(zhàn)士找到楊茹：“楊茹姐，幾個蘇聯同志找你?！睏钊悖骸芭?，馬上?！彼┲娧b，向迎過來的戰(zhàn)士握手：“你好。”那戰(zhàn)士用不大地道的中文問：“你是楊茹同志嗎？”楊茹：“對啊。你呢？”戰(zhàn)士回答：“我叫波爾塔耶夫。你們那一場仗打得很好，我是來專門奉我們旅長的命令祝賀你們的?！睏钊悖骸斑@嘛，還是我小同志維埃指揮那輛坦克的。蘇娜，出來吧?！本S埃出來了，金色和紅色的短發(fā)在月光下閃著光，她赤紅的眼睛笑吟吟的，又含著淚：“你好！”那是用俄語說的。波爾塔耶夫：“你好，維埃同志。你們打的真好！”維埃：“沒啥啦，能為世界和平做點什么，我死也值得啦?！辈査颍骸斑@次我們指揮部決定，對你和你的車組，還有楊茹同志，頒發(fā)勇敢勛章一枚?！闭f完拿出五個錦盒，把里面的勛章泡在伏特加里，鄭重地戴在她們心臟跳動的地方。

維埃坐在炮塔上，依偎著楊茹，突如其來的嘉獎讓她十分興奮。她趴在楊茹腿上，含著淚與笑，手按在楊茹腿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