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實藝(9)〔花憐〕
戚容被揍得疼了,嘴欠地喊到:“狗日的謝憐!黑心的雪蓮!我就知道你表里不一……狗花城!花城!你的好鄰居現(xiàn)在有難了,你不來幫一把嗎?”
花城抱臂,冷眼旁觀。
“瞎了,沒看見?!?/p>
“你特么??!”戚容被他的回答氣得差點當場昏倒過去,張口還要再罵,卻被謝憐猛地揪起了領(lǐng)子,硬生生從地上提了起來。
“嗯?你還想說什么嗎?”謝憐特別和善的朝他笑著,只不過在戚容眼中的效果就不大盡如人意了。
戚容狠命的拽著謝憐揪他領(lǐng)子的手,半天也拽不動,終于還是放棄了,兩條腿在空中踢了幾下,道:“狗……謝憐我跟你說,這里可是學校,我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下地獄也要拉上你們兩個!”
謝憐學著花城的樣子挑了挑眉,似乎稍微思索了一下,覺得戚容的話有幾分道理,終于還是放開了手。戚容砰的一下摔在地上,爛泥一樣好半天攤著,一動不動。
謝憐蹲下身,拿出手帕溫柔地幫戚容拭去了臉上的灰塵,溫聲道:“戚容同學,你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摔個跤都能摔出那么多傷,你還是趕緊到校醫(yī)室處理一下傷口吧?!?/p>
戚容:“我???”
“你,是摔跤摔傷的,對吧?”謝憐笑著拍了拍他的肩,特意加重了最后幾個字音,只不過這笑容藏著幾分真情,就不得而知了。
等到謝憐和花城出了樹林,還能聽見里面戚容的怒吼聲。
“狗花城!狗日的謝憐!天殺的你們啊?。。 ?/p>
沒辦法,戚容罵的實在是太難聽了,謝憐一邊走一邊不自覺捂緊了耳朵。
而一旁從始至終都在看戲的花城,低低發(fā)出了一聲輕笑。
“我都不知道,原來哥哥這么厲害。”
謝憐耳根一紅,回想起了剛才面對戚容時的暴力態(tài)度,瞬間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沒有辦法,往常若被罵的是謝憐,就算那人吐字再怎么骯臟,謝憐也不會去多看一眼的;但對象若是換成了花城,即便是有一點點難看的字眼出現(xiàn),謝憐也做不到忽視。
“抱歉,三郎,讓你看見我這么狼狽的樣子?!?/p>
花城搖了搖頭:“怎么會,只要是哥哥,不管是什么樣子的你,三郎都能接受。而且……”他偏轉(zhuǎn)過身子,摟住了謝憐的腰,“這次,是哥哥保護了我?!?/p>
謝憐笑了——自己終于不再是那個只能躲在花城羽翼下,一無是處的人了。
他終于,也有可以守護的東西了。
“不過……三郎啊,戚容到底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我聽他剛才的話,似乎是你的……鄰居?”
話題轉(zhuǎn)正,花城不笑了,目光暗了下去,輕聲道:“嗯,小時候是,有些過節(jié)?!?/p>
“他似乎對你有很深的怨念,你們之間是有什么誤會嗎?”謝憐只言誤會,而不是過節(jié)。他知道,以花城的為人,一定不會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誤會?”花城搖了搖頭,竟是頗為諷刺地笑道,“說不定真是因為我的原因,導致他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呢?”
謝憐注視著他,不帶任何猶豫地道:“你不會。”
花城微微蹙眉:“哥哥,不要把別人想象地太過美好,在未深入了解一個人的過往之前,你永遠都不知道這個人的真面目是什么樣。”
他頓了頓,又道:“不然,你會失望的。”
謝憐凝視了他片刻,抬手摟住了他的脖頸,聲音悶悶的,但異常篤定:“不會失望的?!?/p>
他微微抬起頭,在花城耳邊輕聲道:“我是不了解你的過往,但就如同你說過的,評定一個人,要學會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p>
“若是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你對,就證明我的判斷沒有錯;但若是真的與你有關(guān)系,那我就和你一起擔下這份責任。我對你是一樣的,不管你是什么樣子,我都喜歡。”
外界對于謝憐的印象,永遠是過于死板的好好學生的樣子:溫柔,善解人意,熱愛學習,好像永遠都不會感覺勞累的樣子。
而事實上,面對自己討厭的人,謝憐也會忍不住在心里怨懟;對于不公平的事,他也會感到委屈;面對沉重的學習壓力,他也有過消極怠工的想法。沒有人是天生完美,如神一般高不可攀的?;ǔ且娺^他所有狼狽的樣子,但卻從來不離不棄。
那謝憐,又怎會對花城感到失望呢?
“你于我而言,便是希望,無關(guān)乎任何形象或是過往,只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敝x憐情不自禁捧住了花城的臉,安撫般輕輕摩挲著,“三郎,這就是我的真心?!?/p>
花城眼底燃燒殆盡的死灰,隨著謝憐的話語,逐漸復燃,璀璨星河。
他一把抱住了謝憐,很久很久,才傾吐出聲。
“哥哥,你啊……”
兩人再次相擁。這次相互靠近的,不只是軀體,還有兩顆滾燙的真心。
幾天后。
“我說……你為什么老是跟著我?”謝憐被兩道異常銳利的視線盯得實在是受不了,還是放下了手里的書和視線的主人對視。
戚容似乎頗有些吃驚:“你你你……竟然發(fā)現(xiàn)我了?”
謝憐暗自嘆了口氣——他早就發(fā)覺了,戚容還真當自己藏得有多好?哪里有人大半天什么事都不干,就跟著自己從教學樓盯到圖書館的?
謝憐合上了書,道:“藝術(shù)生應該也不閑吧?三郎最近都好像有事要忙的樣子,你怎么有空過來盯著我?”
“切,本大爺這么優(yōu)秀,當然比狗……咳,花城輕松了?!彼緛磉€要再講粗語的,被謝憐一個眼刀子生生咽了回去。他蹭到謝憐身邊,又道,“說起來,你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狗……花城要顏值沒顏值,要才藝沒才藝的,你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謝憐暗自腹誹:要顏值沒顏值,要才藝沒才藝,是在說你自己嗎?
他重新翻開書,不再看戚容:“我為什么和他在一起,與你無關(guān)。”
“嘖嘖嘖,你看看你看看,你這說話的口氣和狗……花城一模一樣,肯定就是他教壞你的?!逼萑堇蠇屪右粯铀樗槟钪?,還想說些什么,被謝憐一本書拍在臉上,生生截斷了他的話。
“這里是圖書館,你再吵,我不介意讓管理員把你請出去?!?/p>
謝憐自己都覺得,自己在戚容面前很是暴躁,但對戚容這樣的人,他是完全不想客氣。
“哼,少來,你們就是剛在一起被愛情沖昏頭腦了。以后要是真發(fā)生了什么事,該分的也就分了……”
謝憐不明白戚容是什么意思,只感覺和他待在一起越來越不舒服,反手把他轟出了圖書館。
深吸了幾口戚容不在時候的新鮮空氣,謝憐出了圖書館,拿出手機按下花城的號碼——他現(xiàn)在是太想聽到花城的聲音了。
伴隨一陣短暫的手機鈴聲,電話很快就通了。
“哥哥,什么事嗎?”
花城那邊不知道為什么,環(huán)境有些嘈雜。而花城原本磁性惑人的聲音,此刻也帶上了幾分懊惱的意味,但因為是和謝憐說話,這份懊惱就被硬生生壓下去了。
謝憐剛想開口問些什么,只聽那邊另一個聲音緩緩地道:“花城同學,對于你的作品抄襲這件事,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謝憐:“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