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國1:故事開始,是史上最悲劇的穿越

你見過最悲劇的穿越是哪次?
余南山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穿龍袍頭戴皇冠,身邊跟著一警覺的太監(jiān)。
他站在宮內(nèi)最高的一座山上,想著自己定要大展拳腳,好好造他個萬年盛世。
思索間,山下傳來一陣興奮呼喊聲:活捉崇禎…
......
余南山又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彪形大漢,身穿清朝官服,顯得品級甚高。
他立于皇宮大殿之內(nèi),太監(jiān)、宮女,甚至面前身穿龍袍的皇帝都對自己畢恭畢敬。
他想自己這世總該是一代名臣了吧,待自己略施手段,驅(qū)除韃虜,恢復(fù)漢室江山建功立業(yè)指日可待。
正思索中,卻聽面前皇帝忽然說道:“朕平日閑來無事,調(diào)戲了幾個太監(jiān)練習(xí)布庫,鰲少保若有興趣,不妨指點指點?!?/p>
......
余南山還是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一名女子。
他急忙攬鏡自照,真是眉黛青傘,雙目剪水,面前是一英偉將軍,在帳中與他飲酒。
既為女身又如此閉月羞花,總是有以色事君,攪動風(fēng)云的資本,未必不能成為另一個女帝武后,成奪世之功。
正欲開口說話,卻聽那男子飲了酒開口唱道:“力拔山兮氣蓋世….”
……
最后一次醒來,余南山已經(jīng)沒了之前的豪情萬丈,他想日子總是要平平安安過的,能悠悠閑閑活著就好,至于建功立業(yè)可去他的吧。
這次醒來時他只是個小小的嬰兒,名為商清逸,似乎是托生皇家,雖可能有斗爭,但想著以他經(jīng)歷數(shù)世的閱歷,保全自己總是小事。
于是也便不再擔(dān)心了,隨著他不斷長大,與這個陌生的世界相交越來越多,商清逸對這個世界了解也越來多,與自己記憶中的那個科技文化的世界重疊在一起,看見它們的不同。
他能確定,這不是他曾經(jīng)生活的那個科技世界,與他生活過的世界有完全不一樣的力量規(guī)則。
千年前,天外碎片撞擊這片大陸,帶來天外的病毒與災(zāi)害,在熬過百年的艱難后,殘存下的人類身體忽然發(fā)生了異變,柔弱的心臟變成了透明而堅固的晶體。當(dāng)有人發(fā)現(xiàn)這塊晶體能夠吸收與釋放能量,這個世界就走上了與我們所處科技世界完全不同的道路。
這個世界核心的力量來自心臟,稱之為心晶。每個人的心晶顏色都不相同,金色為最佳,銀色次之,黑色再次,綠色最差,品質(zhì)越佳則裝載的能量就越多。
在四種顏色之外傳說也有血色如肉的心晶,就像尚未變異之前人所擁有的心臟,被稱為心,卻從未見有人擁有過。
心晶顏色隨出生就不會變,所以顏色也是天賦。顏色雖然不會變,但大小與能量調(diào)用的靈活度可以訓(xùn)練。隨著年齡的增加與不斷開發(fā),心晶擁有的能量會越來越大,運用這股能量配合各自的使用方法,便會獲得超越肉體極限的力量,這股力量被廣泛地使用在生活、建設(shè)、民生、軍事之中。
常人用于生活勞作,軍人用于戰(zhàn)斗,游俠隱者用來修煉。
在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之中,身體便是承載能量使用的載體,而心晶所擁有的能量就是所有力量的源泉。心晶能量的儲備量與能量的使用法則,決定了一個人的強弱。挖掘心晶的力量,成為這個世界發(fā)展的動力。
這個世界所處的大陸有四個大國,東籬、西詔、南商、北齊,在四個國家交鄰的中間,有一座白鹿城遺世而獨立。
商清逸托生于商國,是商國的四皇子。
別看現(xiàn)在的商國欣欣向榮,一副開明盛世的模樣,要知道在二十多年前這個經(jīng)歷了六百年的國家擁有的只有血淚與屈辱。
商國原本沒有這么繁華。
這個國家國土遼闊,幾乎能趕上大齊,卻偏偏是懦弱的國格,雖然也能言善辯,但真到了動拳頭的時候,只能抱著頭縮著身子受人欺負(fù)。
追根究底,是因為商國人天生過弱的體格。
商國的國民自古喜愛經(jīng)商,天生沒有強大的心晶,對能量的使用法則更是平平無奇,最終所帶來的結(jié)果是整個國家的武力惜弱,與同在大陸的東籬、西詔、北齊根本無法相比。
這樣的弱國,能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下來而沒有被其他虎視眈眈的國家吞并,靠的是有北齊的庇佑以及四處進(jìn)貢換來的寧靜。
畢竟這片國家的盛產(chǎn)的不是強壯的士兵與鋒利的兵器,而是妙手成金的商人。誰都懂的,一只沒有爪牙會下蛋的母雞,實在沒有殺雞取卵的意義。分雞蛋的人很多,誰也不想這只會下蛋的老母雞被一個人所獨占。
既然大家都有分到雞蛋,那就讓這只雞活著吧。大家都這么想,于是,商國就這么貌似平和地生存在這片土地上。
皆大歡喜。唯獨這只雞不開心。
不開心吧,那就反抗唄,于是商國就有了一場長達(dá)六百年年的壓迫與反壓迫的抗?fàn)幨贰V苓厙矣馊∮馇?,恨不得把商國的骨頭都刮走,商國拼命抗?fàn)?,不知道死了多少英勇的士兵,卻每次都是慘敗,只能割地賠錢保平安。
所幸老天總不會一直虧待同一個人,這個被欺壓了六百年的國度終于在某一天迎來了強大的王。據(jù)說這一任的商帝出生時天有五彩云,注定他是不弱于千年前的立國先祖商岳,雖生于這樣軟弱的國度,卻有著商國人沒有的鐵血與堅韌。
弱國無外交,年輕的時候他就明白了這個道理。見慣了商國年年上貢求安,商國百姓到他國買賣受盡欺壓,更是使他看清了仁義道德,富甲天下的無用,到最后也就拼的誰的刀更鋒利,誰的士兵更強壯,誰能把誰給打趴下。
于是在十八歲的那年,尚是太子的他向上一任商帝請命,舉國征兵十萬,給他五年時間,讓他打造出一支無敵的鐵師以保家衛(wèi)國。
老商帝準(zhǔn)了他的請求,征兵十萬,撥出四成國庫供他養(yǎng)兵,然后太子就帶著這十萬新兵消失在巫山無盡的深處。
接下來是五年的消失,沒有任何消息,連上一任商帝都不這只軍隊去了哪里。而后五年期至,在所有人都遺忘了太子跟他的軍隊的時候,太子帶著這只軍隊回來了。
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當(dāng)年的十萬大軍銳減到了四萬,稚嫩的少年們成了鐵血的軍人,太子面似鋼鐵,能輕易感受到他身體里無窮的傷痛與力量。在這支軍隊面前,就連神經(jīng)最大條的人都只感到無窮的殺意。
老商帝欣喜萬分,親自賜名血騎。次年,東籬來犯。十萬大軍逼近兩國邊界。太子請戰(zhàn),親率四萬血騎迎敵。
四萬對十萬,本是沒有任何懸念的一戰(zhàn)。況且東籬人尚武,對論軍事力量只在大齊之下,無人看好商國。
但那一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血騎旗幟所過,血流成河,如割稻一般,東籬大軍一瞬間就被撕個粉碎。然后是千里追殺,四萬血騎如同不累不死的魔鬼,晝夜不停地追殺,一直到商國邊界處,十萬大軍能逃回國的竟然不到八千。
各國震懾,血騎之名響徹寰宇,至此商國終于能平等地與各國站在一個舞臺上。
而今商帝的故事已經(jīng)過去二十二年,雖然仍不時有反響,但經(jīng)過時間的沖淡,漸漸沒了當(dāng)時的震撼。當(dāng)初的太子早已繼承大統(tǒng),勵精求治,將商國治理得井井有條,漸漸被人習(xí)慣,沒了傳唱的話題。
現(xiàn)在的商國,早已沒了當(dāng)初的軟弱與無奈,如同弱小的樹苗茁壯起來,越發(fā)顯得生機勃勃。
在商帝的治理下,商國形成了高度自由的文化,自由也代表著更多包容性,相比于齊國王城的莊嚴(yán),東籬王城的冰冷,西詔王城的神秘,金樓顯得更豐富多彩。
商清逸就在這樣生機勃勃的環(huán)境中長大,他挺喜歡這個國家,安靜平和。原本以為的兄弟斗爭也沒出現(xiàn),太子商楓曲,老二商侯嬴,老三商滕閣個頂個的能文能武都是人中龍鳳,兄弟相處和睦,能讓他躲在背后做個閑散皇子過悠閑日子。
除了他那個便宜老爹,也就是商帝不平易近人外,不過這也不是不能忍受。在他看來這一世并沒什么不好,比起之前幾世豪情萬丈又死得飛快,他現(xiàn)在悠然自得就是個沒出息的皇族咸魚。
要不是忽然給他搞了個聯(lián)姻,要他跟連面都沒見過的齊國五公主成親,他還能繼續(xù)在商國的王城金樓混日子,當(dāng)個清閑的二世祖。
雖然到了另外的世界,但他還是現(xiàn)代人的思想,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絕對是不可能的,更不可能用婚姻來交換利益,即使甘于咸魚的生活,在他心里自由的意識與愛情的純凈還是難能可貴不容玷污的。
于是他果斷選擇了離宮出走,在十八歲的時候,收拾了滿包袱的金銀細(xì)軟在血色日出中出了金樓的城門。
“闖江湖去咯!”
商清逸對著金樓的城墻用力揮了揮手,眼神中帶著興奮與憧憬。
他不知道在金樓的白塔之上,兩道人影一人霸氣,一人溫和的盯著他。
白塔入云端,兩人一起俯瞰江山。
其中一道穿著金黃色的袍子,袍子上有五爪金龍,九條相互纏繞,做工仔細(xì),用的是南蘇最好的綢子,繡龍的針法是蘇城云家的云針。金龍張牙舞爪,被風(fēng)一吹幾乎活過來,要沖破云霄而去,卻被一條玉帶系在腰間,不得掙脫。
整個天下,只有一人用金黃做袍。
人間四位四帝,他屬其一。
商帝。
商國的主人,是這個國度最強的男人。
商帝正值盛年,雖然已經(jīng)過了四十,卻比實際看上去年輕,至多三十五的樣子。他的臉剛毅如鐵,頭發(fā)根根梳得整齊,一絲不亂,如他的人。他望著金樓的遠(yuǎn)方,眼神銳利如鷹,似乎下一刻就要將獵物撕碎。
這次,又是誰會成為他的獵物呢?
東籬?西詔?北齊?亦或者是那座無敵的白鹿城。
“以澤憶為餌,你反對?”他緩緩問,冷漠而淡然。
白塔之頂另一人,明黃色的袍子隨風(fēng)獵獵作響,四爪的龍伏帖在身上,猶如臣服。
他的臉與商帝很像,同樣好看,同樣冷酷,細(xì)看下會看會發(fā)現(xiàn)多了絲暖意,那是商帝不會出現(xiàn)的柔情樣子。
太子商楓曲。
“兒臣不敢?!彼ы樀卣f,低眉順眼。
“是不敢還是不想?!鄙痰郾硨χ?,看著萬里江山最遠(yuǎn)的地方,那是海的與天相接的地方。
有一輪紅色的太陽正在升起,四周是淺淺的云,被太陽所染,變成紅色,像路邊的花,像姑娘的胭脂,也像噴涌的鮮血。
殘陽如血,晨日也是。
江山也是。
“兒臣不忍。”太子憐惜道,“不必一定如此?!?/p>
商帝瞇起了眼睛,望著如血的日出。
“開城門!”守正的聲音傳開,金樓四座門緩緩打開。
萬商之城開始蘇醒。
“生為皇族,此乃他之命。”
“下去吧?!彼f,冷酷又堅定。
“朕以吾子為棋,你們可敢入局?”
商帝對北自語。
同時,在這片大陸的很多地方,一些人也在看著日出,神色不一。
……
齊國的王城厲陽,莊嚴(yán)的神殿,年輕的公主正聆聽圣司的教誨,忽然她心有感應(yīng),看向東邊升起的太陽。
她的臉靈動又清冷,仿佛萬年的冰山,她的眼卻溫和柔軟,藏著太陽,那是對世間的愛。
她朝一道坐著的人影行禮,說:“老師,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
商國,金樓,怪販灰市。
黑夜中的帝王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是灰色的,仿佛萬年的死寂,印著黑夜中升起的太陽。
他說:“源頭!”
……
在巫山,一片白霧茫茫中。
一道人影被一群毒物簇?fù)碇?,她看了一眼日出,然后又閉上了眼睛,那是萬古的寂寥。
……
在白鹿城。
一位病弱的公子看了日出,滿眼鄙夷。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