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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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席艾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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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偷電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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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犁霍城縣是古絲綢之路上的北道重鎮(zhèn)，局部地區(qū)常年干旱.自華國成立以來，一直對周邊的土壤荒漠化和環(huán)境問題十分重視，經(jīng)過幾十年的治理，這里已成了世外桃源，吸引了無數(shù)游客前來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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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城縣西北邊界是常年被冰雪覆蓋的別珍套山，站在平原處看，像一條延綿不斷的天堂之河，俯臥在云海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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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脊處一座半球型建筑側(cè)臥其中，球體一面布滿了金屬片，一層疊著一層，而另一面則是由一種乳白色材料制成，非常壯觀.山腳下三個年輕人開著輛皮卡向著西南方向駛?c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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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這建筑夸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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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搖下車窗瞪大眼睛，正準(zhǔn)備用手機(jī)拍下這個建筑就被聞重一聲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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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拍了！這附近有監(jiān)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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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將手機(jī)收起摸摸鼻子，但眼神卻沒從這棟建筑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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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沒見過這玩意兒，情有可原，你當(dāng)年第一次瞧見不也一樣，還叫喚著要爬上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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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的阿迪里劃出兩手指在空中比劃，惟妙惟肖的模仿著聞重當(dāng)年滑稽的樣子，惹得曾建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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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dāng)年那么傻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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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兒過刺客信條嗎，這就信仰，你們懂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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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是有小孩的人了，咋還這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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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有小孩兒就不能玩游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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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老臉一紅，把頭扭到一邊，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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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點(di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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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迪里似乎覺得氣氛有些尷尬，連忙岔開話題.聞重看了看手上的表，這是一塊1960年產(chǎn)的長城機(jī)械表，是他從二手市場撿漏來的，雖然表盤有些磨損，卻意外的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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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diǎn)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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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從路邊突然竄出一個虛影，一晃而過，讓哈迪里猝不及防.他連忙轉(zhuǎn)動方向盤，一腳急剎，哐當(dāng)一聲，車子在地上拉出一條漂亮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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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抓緊座椅，探出頭來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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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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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迪里心有余悸，一時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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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剛緩過眩暈的勁兒，推開門察看下面的情況，但路上什么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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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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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只狐貍，”阿迪里自己也不太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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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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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迪里看了看虛影消失的地方，揉了揉眼睛，也不太確定，但等了一會兒也沒有什么東西再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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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該是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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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沒什么事兒，”聞重拍了拍車前蓋，卻突然想起剛剛的哐當(dāng)聲.他立馬輾轉(zhuǎn)到皮卡車的貨箱后，掀開了上面蓋的厚厚一層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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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壞了，你們快下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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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連忙下車，曾建卻驚魂未定躲在車上遲遲不敢下來.哈迪里迎著聞重所指的方向看去，蓋布下精密的儀器正冒著細(xì)細(xì)的青煙.他不緊不慢的跳上后備箱開始檢查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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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還好，老毛病了，問題不大，電容壞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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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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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說罷，阿迪里翻出工具箱挽起袖子，準(zhǔn)備修理這個看起來很精密的設(shè)備.

曾建在車上觀察了半天才從車?yán)锾匠鲱^來，

聞重見無事可做便拉著曾建席地而坐，攀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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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經(jīng)常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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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兒可是精密儀器，都是實(shí)驗(yàn)室在用，像咱們這么瞎折騰，肯定多少有點(diǎn)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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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說完指向阿迪里，聲音又壓低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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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咱怎么可能有能力做這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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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修儀器的阿迪里若有所思.此時從路邊開過一輛警車，阿迪里連忙將布扯起，擋住了后面的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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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這兒怎么會有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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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迪里嚇了一跳，還好他反應(yīng)快，把布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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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還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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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朝著警車駛過的方向看去，長長的公路上，一個黑點(diǎn)正慢慢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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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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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先是一驚，馬上開始思考對策，他們知道自己干的事情若是被警察抓住，絕對會罰一大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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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慢慢靠邊停了下來，里面坐著一個中年警察和一個黝黑的小孩兒.小孩穿著哈薩克族服飾，直勾勾的看著路邊的三人，而警察卻面露憔悴之色，他已經(jīng)一夜沒有合上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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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需要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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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搖下車窗，看著地面上的剎車痕跡，憔悴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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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用了警官，我們在這兒休息會就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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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回答著警察的話，從口袋里摸著他那盒沒抽完的香煙，卻因?yàn)檠澴犹o，一時半會兒掏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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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咋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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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指著地上的剎車痕跡疑惑的看向他們?nèi)?，哈迪里也有問有答，態(tài)度看起來十分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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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我們開車，遇見了一只狐貍竄出來，急剎了，還好人都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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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要注意點(diǎn)啊，最近這段時間經(jīng)常出現(xiàn)一些野生動物失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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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提醒著，哈迪里終于從口袋掏出了那包黃鶴樓，于是他向警車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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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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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遞出了香煙，警察卻搖搖手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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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小孩呢，公職人員辦公期間不讓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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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警官您真是為國為民的人民公仆啊，不知道您貴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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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雖然看起來很憔悴，但是卻意外很有原則，這倒是和外表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的反差.這不免讓哈迪里對這個警官高看三分，也不由自主的提起了十二分警惕.他將煙收了起來，像一個良好市民似的和警官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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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雖然沒有拿他的煙，心里對此人印象又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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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趙，叫我老趙就行.你們這是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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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準(zhǔn)備去一趟科克塔爾，看望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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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塔爾？那可還有段距離，那我?guī)筒簧鲜裁疵α?，這個小孩放牧走丟了，我得送這個小孩回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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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牧還能走丟？馬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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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來了點(diǎn)興趣，這種事情倒是很少見，因?yàn)樯贁?shù)民族放牧的孩子都是很熟悉路線的，除非他們?nèi)チ撕苓h(yuǎn)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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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個小孩說馬和羊群突然就發(fā)狂了，他不能控制住，被他的馬帶到了這一片地方，他想辦法下馬，馬卻跑了.最近這段時間，我們也收到了很多類似的報警電話，目前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過我們已經(jīng)申請了專家組過來調(diào)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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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向哈迪里解釋著這個小男孩的由來.也許是男孩長得可愛，車外的曾建和聞重用各種怪動作逗著小男孩，而男孩卻只是瞪著大眼睛看著他們，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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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趙警官，您先去送他吧，我們休息一會兒就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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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注意安全，萬一遇見什么情況，可以打上面的緊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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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警官指向公路邊一塊鐵牌，這個貼牌在公路邊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上面寫著坐標(biāo)和緊急電話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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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趙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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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警官等哈迪里說完，就調(diào)頭往回走，小孩趴在后座看著他們漸漸縮小的身影，和他們揮手告別.而他們則是等著警車完全消失在視線里，這才長舒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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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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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這時候心跳的很快，他自認(rèn)為無法向哈迪里一樣做到鎮(zhèn)定自若，心里不免對哈迪里產(chǎn)生了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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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過這個動物失控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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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剛剛把注意力集中在哈迪里和趙警官的對話上，對趙警官說的動物失控的事情很是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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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我們看見的狐貍應(yīng)該就是失控了吧，我們這次還是要提高警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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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哈迪里返回后備箱開始繼續(xù)修理儀器.聞重和曾建見無事可做便又回到了剛剛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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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老哥真是太穩(wěn)了，簡直就是演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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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是什么演員呢，他之前是烏魯木齊科研站的研究員，可比演員厲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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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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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說不干就不干了，這聚電泵就是他從里面帶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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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電泵？這玩意兒就是聚電泵啊，聽說這東西儲存的電量能夠讓一座三線城市用上半年，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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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三線城市，別看這東西這么小，我們之前測試過實(shí)際儲電量，就算二線城市用個半年也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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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吧，就這么一丁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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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你干啥，別看東西小，這可是最尖端的科技，外面根本都不流通.小歸小，但你想想，核彈頭那么小一顆還能摧毀城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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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用手比劃著核彈頭的大小，曾建聞言坐著向后回避著聞重的手勢，臉上竟真露出幾分害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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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這玩意兒安不安全哦，爆了咋辦？不會像核彈頭，處理不好就爆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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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這膽兒，哈哈，放心吧，就算壞了，里面的能量也不會泄露的.就算要真爆了，你退這么點(diǎn)距離頂多晚死個零點(diǎn)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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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怕，聽你說的像是背了個小型核電站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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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將剛縮回去的腿又伸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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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么英俊帥氣的人，多點(diǎn)謹(jǐn)慎總是好的，不然多容易被劫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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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被曾建的反應(yīng)逗笑，笑聲直穿云霄.云上傳來尖銳的鷹叫聲，像是在回應(yīng)他們的聲音似的.聞重看著老鷹，不由得感慨這幾十年國家對生態(tài)的治理越來越好了.他的眼神跟隨老鷹的軌跡又移動到了山上.山上的球型建筑反射出白光，格外刺眼，聞重瞇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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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建筑不管看多少次還是會覺得震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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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可是號稱世界上最大的工程，三千多個磁波屏蔽球在我們國家邊界同時建造，十年同時完工.真不知道除了咱們國家，還能有誰能造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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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母暗沙海上的那座也是一起完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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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座屏蔽球除了建造的難度大，國際的輿論也挺大，最主要是國外那些陰謀論，總以為我們要搞侵略，還說這東西是個導(dǎo)彈發(fā)射基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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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回來，這東西建了真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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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為了防止新技術(shù)帶來的安全隱患，但現(xiàn)在全世界都在用這，電費(fèi)比咱便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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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東西就是徒有其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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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望了望高山上的屏蔽球，發(fā)出一身嘆息，車后的阿迪里突然轉(zhuǎn)過身來拍了拍車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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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徒有其表我不知道，但要是沒這個，咱們買賣也黃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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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氣，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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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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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驅(qū)車?yán)^續(xù)趕路，地廣人稀的大西北地區(qū)，卻有不少車輛往他們相反方向開，這倒是挺反常，哈迪里一打方向盤，車子駛出了道路，茂密的雜草里隱約能看見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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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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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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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這兒走個半小時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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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疑惑看向聞重，聞重則指著草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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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這么遠(yuǎn)為啥不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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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器運(yùn)行時最好不要有其他電子產(chǎn)品，很容易報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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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儀器我們要怎么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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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是搬過去，不然要你來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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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了半天你們是喊我來做苦力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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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你以為我們是看上了你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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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一臉苦相，盡管不情愿，但一想到能拿到的報酬數(shù)量，還是主動的跟著哈迪里去后備箱搬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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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和聞重二人提著一部分儀器走在前面，而曾建一個人背著另一部分被落在了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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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他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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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表現(xiàn)出了自己擔(dān)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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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個東西也不需要什么技術(shù)含量，而且他信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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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路上那個樣子，慫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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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嘛，再正常不過了，以后就好了，咱們這趟可以至少可以撈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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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聞言向聞重用手比了個六，嘴角也流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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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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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試探的問道，哈迪里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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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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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還是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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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六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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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快速的眨了幾下眼睛，聞重心中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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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咋沒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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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渠道打開了，先不說這個.反正這人是你找，要是出什么問題就從你那份里面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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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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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嘴上雖然這么說，但心里也開始在考慮下次換人的事情了.此時他們腳下傳來一陣震動，但沒過一會兒就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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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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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哪會地震，又不是地震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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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體滑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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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呢，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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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剛剛的震動三人也沒在意繼續(xù)趕路，這半小時對曾建來說是漫長的，對聞重和哈迪斯也是，落在后面的曾建完全不知道前面二人對他已經(jīng)有了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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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dá)指定位置后，哈迪斯和聞重開始組裝儀器，不一會兒儀器才展現(xiàn)出它本來的樣子.外型像一座小信號塔，但上方的球型亮片卻讓人聯(lián)想到信號屏蔽球上的結(jié)構(gòu).哈迪斯儀器打開開關(guān)，儀器開始運(yùn)轉(zhuǎn).伴隨著儀器發(fā)出的滋滋聲，天空中浮現(xiàn)出一道道閃亮的電弧.儀器上的圓球開始變亮，天空中的電弧開始被圓球吸收.曾建見此現(xiàn)象，偷偷后退幾步，卻被哈迪斯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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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也被眼前景象震驚，看著天空中的電弧，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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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可沒有這么大陣仗，這些電弧正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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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大氣層里的磁波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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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器上的圓球貪婪的吸收著電弧，電量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哈迪里盯著天空中的電弧，想起了當(dāng)年在研究所和周教授爭執(zhí)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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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都說了這項(xiàng)技術(shù)有問題，明令禁止我們使用，你還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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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教授拿著手中的文件怒不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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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用它給咱們所的聚電泵充個電，也沒什么大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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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也沒忍住，和自己的恩師爭執(zh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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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想明白嗎？哈迪里，若是我們研究的科技只注重眼前的利益，那么這個世界遇見災(zāi)難時，我們?nèi)际亲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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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已經(jīng)研究出了屏蔽磁波的裝置嗎？你們說的隱患都是理論上的，也并不能得到證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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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不行，那就是不行，別人用，但我們堅決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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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外現(xiàn)在都開始使用了，為什么不讓我們用，都是你們這些老頑固，真想讓我們國家科技落后于別人嘛？這和清朝閉關(guān)鎖國

有什么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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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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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教授氣的雙手顫抖，說不出話，哈迪里則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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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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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突然出現(xiàn)的蜂鳴聲把哈迪斯拉回了現(xiàn)實(shí).只見遠(yuǎn)處的山丘上出現(xiàn)了一些光斑，只存在片刻便消散在空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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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形，哈迪里心里第一次涌出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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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們都完了，這次真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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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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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完了，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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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雖然覺得眼前的光斑美的不真實(shí)，看起來不像是什么危險的東西，但哈迪斯的表情卻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些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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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層下移，空氣電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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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曾建眼前也出現(xiàn)了幾個光斑，美麗耀眼，引的曾建忍不住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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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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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眼疾手快，一把推開曾建.光斑順著哈迪里揚(yáng)起的氣流飄了過來，眼看就要碰到哈迪里，卻突然消散在空氣中.哈迪里的右手沾到一點(diǎn)零星的碎末，在眾目睽睽之下燃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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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拼命掙脫，在地上翻滾，想要將身上火焰熄滅.他痛苦的呻吟大叫，一旁的聞重見狀脫掉了自己的上衣，打開水壺淋上水去幫忙撲火，而曾建則驚魂未定的癱坐在地上看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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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電弧漸漸消散，但地上的野草卻開始冒起火星.哈迪里身上的火被撲滅，手臂上的衣服已經(jīng)燒沒了，裸露在外面的的傷口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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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離開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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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從地上爬起來，眼神不敢直視哈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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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電泵怎么辦，”聞重看著聚電泵上亂轉(zhuǎn)的儀表盤，心情沉重，想起了出門前要給兒子帶玩具回去的承諾，想起妻子檢查出癌癥時看他的眼神，心里一橫準(zhǔn)備去搬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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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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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伸手想攔住聞重，卻狠狠的挨了他一拳.聞重也不解釋，徑直向聚電泵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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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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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被打的一臉懵逼，內(nèi)心生出一股無名業(yè)火，但骨子里的慫勁兒卻將他的火氣強(qiáng)壓回去，轉(zhuǎn)變成了滿腔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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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著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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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剛受了傷，也可能是看見了曾建委屈巴巴的樣子，本來對他頗有成見的哈迪里，聲音也柔和了下來.聞重圍著聚電泵轉(zhuǎn)了一圈，也不知道從哪里下手好，設(shè)備已經(jīng)面目全非，它的外表有部分燒焦，是高壓放電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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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怕已經(jīng)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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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攙扶著曾建走過來勸道，聞重視而不見，低下頭慢慢支起儀表板，卻不小心撞到了另外一根管道，霎時間零件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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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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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一腳踢向儀器，聚電泵連著他最后的希望一起被踢的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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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后，三人終于來到停車點(diǎn)，聞重給哈迪里的傷口做起簡單的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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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得把這個事情告訴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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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忍著痛說道，但他倆卻面露難色，他們知道若是去了，就相當(dāng)于告訴大家他們在偷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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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就行了，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離開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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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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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不會開車，曾建毛遂自薦，他拿了駕照卻沒怎么開過，有些生疏，但眼下似乎只有他最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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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將鑰匙丟給曾建，他接過鑰匙上了車，卻發(fā)現(xiàn)這車怎么也啟動不了，急的他猛錘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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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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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拖著虛弱的身子交換到駕駛位，可無論他怎么啟動，車也還是一樣的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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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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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心里焦急，卻在車的問題上幫不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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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車，只怕已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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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突然瞧見了車上屜子，突然想到離開前讓大家放在車上的手機(jī).他抽開屜子發(fā)現(xiàn)手機(jī)也都和車子一樣沒了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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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比我想象的嚴(yán)重，這天空中的電涌現(xiàn)象產(chǎn)生了大范圍的強(qiáng)電磁脈沖，只怕這附近一帶的電子設(shè)備都用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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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表還在轉(zhuǎn)，應(yīng)該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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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機(jī)械表，又不用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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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心存的一絲僥幸卻馬上又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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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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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荒郊野嶺的，光開車就用了半天時間，現(xiàn)在天也快黑了，曾建看著虛弱的哈迪里，一種從沒有過的恐懼襲上心頭.聞重低頭不語，心里還在為今后的醫(yī)藥費(fèi)發(fā)愁.天空中一聲鷹嘯提醒了哈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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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去山上的屏蔽站，那兒本身就是專門屏蔽這種磁波的應(yīng)該沒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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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從這里要徒步到最近的城鎮(zhèn)至少得一天半，但要若是要去屏蔽站，他們本來就在山腳下，雖然是山路，三四個小時應(yīng)該也能走到，于是曾建和聞重扶著哈迪里向山頂?shù)钠帘握厩斑M(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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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的草坪以被電弧燒的焦黑，但到了山腰，一片銀裝素裹，滿山的松林被白雪覆蓋. 道路間積雪融化匯聚成一條溪流，沿著道路往下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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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和聞重兩人交換著背哈迪里，幸虧堆滿積雪的山坳被剛剛的電弧開辟出了一條條粗細(xì)不一的道路，否則他們只能拖著疲憊的身軀踏雪前行，那樣的話會幸苦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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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被聞重背著，頭靠在聞重肩上，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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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多少錢才能做手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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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聽見聲音，放慢了腳步，咬咬嘴唇哽咽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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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還要四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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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從褲兜摸出一張卡緩緩的塞進(jìn)聞重的褲子口袋，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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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面有六十萬，密碼六個零，你先拿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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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本想推脫，可身形一動就感覺到背上的哈迪里一陣抽搐，似乎觸到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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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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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聞重回絕，哈迪里拍了拍聞重的肩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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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我知道你需要這筆錢，而且這本來也是我給你們提前準(zhǔn)備的一部分工資，你先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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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默默記下這筆恩情，發(fā)自真心的說了句謝謝.在后面的曾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嘆了口氣，抬頭看向天空，天空中一只老鷹在他們上空盤旋，似乎已經(jīng)跟了他們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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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老鷹還跟著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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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也朝頭頂望去，只有哈迪里垂喪著頭攤在聞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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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會就是之前的那只吧，它發(fā)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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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跟我們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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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老鷹似乎像聽懂了他們的話似的，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鷹鳴，身子向一側(cè)傾斜，向著他們俯沖而來.還未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堆積在天空的云層里面突然吐出一串紫色的火舌，朝著老鷹激射而去.俯沖的老鷹來不及躲閃，像斷了弦的風(fēng)箏，飄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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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人看著這一幕發(fā)生的同時，山頂上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像是埋在土里的炮竹爆炸的聲音，只不過這聲音奇大，震的三人雙腳發(fā)麻.這接二連三發(fā)生的狀況惹得三人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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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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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山上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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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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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們加快了腳步，又走了半小時，當(dāng)曾建越過越過最后一個坡，一座龐然大物映入眼簾，他們?nèi)私K于到了屏蔽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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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蔽站的球形表面，此時已經(jīng)裂開了數(shù)道細(xì)小的缺口，正冒著縷縷黑煙.入口的崗?fù)た諢o一人，崗?fù)さ臋跅U被屏蔽站上的磚砸成兩半，這個地方似乎已遭遇了什么重大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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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來越暗，曾建帶頭從欄桿下穿過， 來到屏蔽球建筑的門前.門口停著幾輛車，有一輛車卻格外眼熟，那是一輛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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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警官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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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只是車上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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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回霍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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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在這兒，人肯定還沒走，進(jìn)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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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做出了判斷，在現(xiàn)在所有設(shè)備都失靈的情況下，得趕緊找人了解現(xiàn)狀.三人進(jìn)入了屏蔽球內(nèi)，入口處是一個大廳和三條方向不同的走廊，大廳的燈已經(jīng)完全熄滅，本來飛在天空的指引機(jī)器人此時已經(jīng)摔碎在地，但有兩條走廊的盡頭卻能依稀看見微弱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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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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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指著右邊向下的走廊，他似乎對這里的地形了若指掌.曾建向前走去，探出頭看向深邃的走廊，這條走廊一直向下延生，一眼看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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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只手從后面拍了拍曾建的肩膀，嚇的曾建差點(diǎn)跳起來.這只手是聞重的，他背著哈迪里，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提醒曾建繼續(xù)前進(jìn).他們?nèi)寺蚯白呷ィ@個地方表現(xiàn)出來的詭異程度，就連哈迪里也感覺不妙，在他還是研究員的時候曾經(jīng)去過幾個屏蔽站，但從沒像這樣摸黑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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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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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內(nèi)心充滿了疑惑，這些屏蔽站的構(gòu)造都基本相同，哈迪里的印象里，這個設(shè)施內(nèi)至少常駐20余人，而現(xiàn)在不但門口沒人，就連大廳里也都沒人的樣子，從現(xiàn)場的狀況來看，像是沒走多久.這條走廊的盡頭就是屏蔽球的核心區(qū)域，哈迪里知道沿著核心區(qū)域往下走會有一個通訊室，那里就是他們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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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另一頭傳來微弱的嘶嘶聲，越是靠近光亮的地方，聲音也越大.經(jīng)過十分鐘的深入，他們終于來到了光亮的地方，那是個非常寬闊的空間，這里的燈光竟然沒有受到影響，中間一個巨型設(shè)施深入地底，看起來已經(jīng)傾斜，而他們正位于設(shè)施的最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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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把山體挖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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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發(fā)出一陣感慨，他很難想象這個空間是如何被建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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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屏蔽球的核心區(qū)域了，我們從這個樓梯下去就可以到中間的通訊室，那兒應(yīng)該有能聯(lián)系外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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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看著腳下傾斜的巨型設(shè)施說出了他的想法，但心中卻滿是擔(dān)憂，這個設(shè)施若是已經(jīng)傾斜，說明下面的支撐措施已經(jīng)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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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問一句，這兒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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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從來到這兒就很在意這個問題，他可不認(rèn)為這么重要的設(shè)施會沒有人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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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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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上面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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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話音剛落，就從他們的腳下傳來一陣求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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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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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順著聲音方向看去，雙腿一軟，將欄桿抓的死死的，他的腳下是萬丈深淵.聞重也低頭看去，雖然有燈光卻看不見聲音的源頭，于是他朝下面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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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上面，下面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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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壓住了，需要救援，這兒還有一個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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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聲音有些虛弱，但卻能感受到激動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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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馬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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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回應(yīng)了那個聲音，轉(zhuǎn)過頭對背上的哈迪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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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面看起來很危險，不然你在上面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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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反正我也幫不上忙，我就在這兒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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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在聞重的攙扶下坐了下來，曾建似乎也不想繼續(xù)往下再走，但看了看渾身燒傷的哈迪里，一種愧疚的情感從心底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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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走就到通訊室了，那里應(yīng)該有個紅色的對講機(jī)，按照墻上寫的頻段調(diào)整一下應(yīng)該就可以聯(lián)系到北京中科院，把這里的情況給他們說明他們應(yīng)該就會派人來營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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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先下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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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里囑咐一番，聞重和曾建就一前一后的向下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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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曾建他們下面的400米處，一個男人衣衫襤褸，被傾倒的鐵架和鋼柱卡在其中.一只腿已經(jīng)被貫穿，血流不止，而他兩只胳膊底下護(hù)著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便是哈迪里他們在警車上遇到的牧童.牧童捂著頭不敢作聲，看起來只是受到了點(diǎn)驚嚇，沒有什么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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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是這里警備隊(duì)的成員.就在六個小時前，他和另外三個隊(duì)員正在門口值守，突然感受到腳下一陣劇烈的顫動，雖然不清楚是什么情況，但他們都能感受到震動源頭就在他們腳下.隊(duì)員們紛紛進(jìn)入屏蔽球內(nèi)查看情況，留下他在外面接應(yīng).十幾分鐘后，對講機(jī)里傳來了隊(duì)員的消息，屏蔽球的底下發(fā)生了劇烈的地質(zhì)運(yùn)動，支撐柱被壓塌了，大家被困在里面，需要救援.男人認(rèn)識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連忙撥通了緊急電話，沒多久一輛警車就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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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正是趙警官，他剛剛從附近路過就接到了總部的命令，救援隊(duì)已經(jīng)出動了，要他先去看看情況.劉警官火急火燎的趕來正好遇見門口接應(yīng)的男人，他推開車門，上前打量著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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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向劉警官行了一禮，目光卻瞥見了車上的那名牧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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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這兒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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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警官不慌不忙的詢問起這里的情況，他雖然從總部那里得知這里需要救援，但對具體情況卻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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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編號037警備隊(duì)王思，向您報告已知情況，地震導(dǎo)致了屏蔽球內(nèi)部支撐結(jié)構(gòu)被破壞，里面包括工作人員在內(nèi)二十六人被困在中層，還有兩人在最下層失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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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聯(lián)系到被困人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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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拿起對講機(jī)按下按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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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叫呼叫，現(xiàn)在你們那邊是什么情況？是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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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講機(jī)那邊傳來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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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始.救...情況不... 需要..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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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他們說完，聲音就開始變得嘈雜.牧童連忙從車上下來，拉著劉警官的衣角指著天空，兩人這才注意到了遠(yuǎn)處天空的異象.手腕粗的電弧在云層探出頭來，遠(yuǎn)處的平原上一顆顆閃亮的光球出現(xiàn)又消失，像極了當(dāng)?shù)貍髡f里記載的天譴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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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dá)瓦孜.達(dá)瓦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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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童指著天空，嘴里念念有詞.就在他指的方向，有一輛直升機(jī)像是失去了控制，朝著平原區(qū)域墜落下去.異象持續(xù)了一會兒就消失了，留下平原上一大片被燒毀的區(qū)域.屏蔽球內(nèi)的燈突然全部熄滅，這讓還在發(fā)愣的二人回過了神.這下不只是對講機(jī)打不開，所有電子設(shè)備全都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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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對講機(jī)最后的對話，應(yīng)該是正在營救中，但是情況不容樂觀，留在這兒也不能了解真正的情況，于是兩人決定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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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警官囑咐牧童留在車上，從后備箱翻出了一些裝備就和王思兩人前往地下.電梯已經(jīng)用不成了，只能走最里面的步梯，好在這個屏蔽球有特殊的防護(hù)措施，中心部位并沒有斷電，兩人摸黑走了一會兒就看見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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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因?yàn)槭覂?nèi)不讓抽煙，有時候他會來樓梯上抽上兩根，久而久之對這步梯就格外熟悉.他走在前面步伐矯健，但劉警官可就沒有這么熟練了，他慢慢靠墻前行，看著腳下的萬丈深淵，強(qiáng)裝鎮(zhèn)定，勉強(qiáng)跟上了王思的步伐.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步行，終于到達(dá)了建筑的中層，中層的大門被一根5米粗的鋼筋砸爛，鋼筋太重，壓的門框彎曲，彎曲的地方支起一個缺口，看起來不太牢固的樣子，這個地方就是支撐結(jié)構(gòu)被破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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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警官依靠著微弱的燈光，從大門的缺口鉆了進(jìn)去.打開電筒，只是看了一眼，就讓這個曾經(jīng)見過不少大場面的劉警官一陣反胃.十幾具軀骸被倒塌的鋼柱壓的稀爛，四周散落著殘肢斷臂，這些斷肢是被固定鋼柱的細(xì)鋼絲割掉的，整個場面宛若人間煉獄.劉警官強(qiáng)忍著不適，在一旁的角落發(fā)現(xiàn)了唯一存活的人.從著裝上看他應(yīng)該是這里的維護(hù)工人，他帶著安全帽，帽子上的劃痕告訴著別人他剛經(jīng)歷過一場什么樣的災(zāi)難，他的左臂斷了半截正流著血，左腿被壓在鋼筋之下難以動彈，正驚恐的看著劉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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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也從縫隙鉆了進(jìn)來，不出意外的一股惡心感襲來，他正準(zhǔn)備嘔吐，被劉警官從后面拍了拍后背，一下就緩解了這股惡心. 王思從身上扯下一塊布給工人簡單的包扎之后，就準(zhǔn)備救他出來，可怎么他腿被壓的死死的怎么也扯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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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dá)達(dá)西，達(dá)達(d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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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口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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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跟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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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警官很疑惑，這個牧童在他車上很聽話，這會兒不知為何竟然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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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幫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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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警官轉(zhuǎn)身向王思說完，又繼續(xù)開始挖工人腿下的碎石，企圖制造讓腿出來的空隙.王思聽從了趙警官的話，出去查看情況，剛鉆出大門，地面又開始震動，牧童和王思被震的站不穩(wěn)，王思一把抱住牧童蹲在了地上，而卡在門框上的鋼筋此時徹底的將門洞堵死，門內(nèi)穿出趙警官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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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震動比前一次更劇烈，只聽見兩聲清脆的崩斷聲，王思就明白了，支撐柱子又?jǐn)嗔藘筛?還沒來得及確認(rèn)趙警官的狀況，整個建筑就開始傾斜.王思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趕緊逃離這里，王思一把抱起牧童就往上跑，可最終還是被上面掉下來的鐵架砸暈，失去了意識.在迷迷糊糊里他聽見了頭上的聲音，于是費(fèi)盡力氣喊出了求救的話語，這才讓樓上的三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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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有一些樓梯已經(jīng)斷裂，向下的路也因?yàn)榻ㄖ膬A斜有了一定的坡度，經(jīng)過一番折騰，聞重和曾建來到了王思的面前.王思半瞇著眼，發(fā)出沉重的呼吸聲，那個牧童卻在他的懷里繼續(xù)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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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救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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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伸出一只手透過鐵架子的縫隙，在空中揮舞著，想要抓住些什么，但這個動作卻讓他拉扯到了受傷的大腿.劇烈的疼痛傳進(jìn)了他的大腦，使他全身抽搐起來.王思懷中的孩子被這陣抽搐驚醒，看見聞重和曾建站在自己的面前，也不知道是他太年幼還是太懂事，竟然出奇的鎮(zhèn)定.曾建被這一幕嚇到了，王思在他眼中就像電影里看過的僵尸一樣，此時正要對眼前的小孩下手.聞重上前握住了王思伸出的手，這一動作讓王思內(nèi)心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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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們會救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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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聞重就想將壓在他們身上的鐵架子移開,剛抬起幾厘米就感受到一股強(qiáng)大的阻力，任他怎么抬也不能再移動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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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住了，曾建，看什么呢還不過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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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回過神來，搭了把手，可還是不能將鐵架子移開.這時候曾建發(fā)現(xiàn)了不遠(yuǎn)處的地上放著一根斷掉的鐵管，他一把抄起鐵管，找了個支點(diǎn)將鐵架子抬起，此時王思卻因?yàn)槭а^多再次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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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將手伸過去，對著牧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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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伸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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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童雖然聽不太懂，但還是下意識的伸出了雙手抓住聞重，一個呼吸之間牧童被聞重拽了出來.曾建也有些體力不支，緩緩的將鐵架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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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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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抬一次，我試試看能不能把他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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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再一次把鐵架撬起，聞重把王思慢慢的往外拖著，剛拖出個腦袋就遇到了極大的阻力，王思身上的衣服被掛住了.曾建用蠻力去扯，可這衣服的質(zhì)量遠(yuǎn)比他想象中的要結(jié)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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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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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青筋暴起，用出了吃奶的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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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一下，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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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堅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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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背對著曾建難以察覺曾建的全身都在顫抖著，只聽見哐當(dāng)一聲，曾建手中的鐵管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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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還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眼睜睜的看著鐵架塌下來.這一刻，大家仿佛都定格在原地，偌大的空間只聽得見曾建急促的呼吸聲.牧童下意識的捂住了眼睛，但透過指掌間的縫隙依稀能看見身首異處的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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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咆哮一聲，全身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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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故意的 ，剛剛這架子太沉.我...他... 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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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在地上語無倫次的向聞重解釋著，聲音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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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架子坍塌的那一瞬間，聞重的腦袋嗡的一聲，根本也聽不見曾建的話，但也僅僅一會兒他便回過神來，他心里明白這會兒不是追究責(zé)任的時候.他伸出手幫王思合上雙眼，轉(zhuǎn)身看見喃喃自語的曾建，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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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你的錯，我們都有責(zé)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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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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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死了，這種情況下我們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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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害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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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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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就是我，我手上沒力氣，我真的沒力氣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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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本來一直挺安靜的牧童，突然開始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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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哈迪里還在上面等著我們，你把孩子帶著上去和他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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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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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下面的通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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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危險了，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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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想勸說聞重一起上去，但聞重一臉決然，他從口袋里掏出張卡遞給曾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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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卡你幫我還給哈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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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看了一眼時間，將腕表摘下給曾建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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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表送你了，幫我保護(hù)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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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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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建想要說些什么，但卻說不出口，眼睜睜的看著聞重把牧童一把抱起遞給自己.聞重給了曾建一個眼神，曾建像是收到信號似的撿起一旁的繩子就將牧童綁在身上，他顧不上正在哭泣的牧童，毅然的朝著上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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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一次他能夠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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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重心里想著，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心情，繼續(xù)向下方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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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后，曾建帶著孩子從設(shè)施里沖了出來，他的眼里布滿了恐懼和絕望，像是剛從地獄里爬出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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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處云層上，一艘直升機(jī)發(fā)出嗡嗡的轟鳴.直升機(jī)上的探照燈刺破夜空照在曾建身上，他朝著飛機(jī)的方向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嘶嚎，像一匹雪原上的孤狼，最難過的不是嚴(yán)寒和饑餓，而是他發(fā)現(xiàn)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歸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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