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附中招生倒計時,昆明東市區(qū)這個開發(fā)商涉嫌編造故事賣房?
近日,在朋友圈看了個廣告“一座狀元橋、浸潤名仕風骨”,難道昆明又發(fā)現(xiàn)新文物了?狀元橋可不是平常之物。
(“狀元橋”主題的售樓廣告)
仔細一看是昆明東郊一座名為“保利城”的樓盤廣告,稱在其樓盤內有“清朝建造的狀元橋”還傳承了“清朝文脈”,并且“見證了一代代名仕的誕生”以及“涵養(yǎng)了一座城”。
這么重要的地方,趕快查找資料準備前去探訪,結果卻令人驚愕。
“狀元樓”和“狀元橋”都是一個地方
狀元橋自然是和狀元有關了,如果狀元橋出現(xiàn)在江南還真不好判斷。在云南就很簡單,自隋唐開始科舉以來云南僅出過一個狀元袁嘉谷,這狀元橋莫非就是為他而修?
1903年,在河南開封舉行會試,袁嘉谷獲癸卯年經濟特科一等第一名,這相當于榜眼、探花,并非傳統(tǒng)意義的狀元。袁嘉谷在世時,從未自稱過“狀元”,他揮毫作書時常用的一方印章,印文是“經濟特科第一翰林”。老百姓習慣稱其為狀元,是從尊敬的角度講。
(袁嘉谷【1872-1937年】,字樹五,號樹圃,晚年自號屏山居士,云南石屏人。曾任清朝京城圖書編譯局局長,民國北京政府國務院顧問、國會議員、云南鹽運使,云南圖書館副館長。)
云南在元朝之前,是相對獨立的區(qū)域,當時,云南人是不參加科舉考試的。從元朝開始,云南考生才獲得了參加中原地區(qū)的科舉考試的機會。當時,僅有少數人能考中舉人、貢生。
至明、清兩朝,云南地區(qū)出現(xiàn)了不少的秀才、舉人、進士,卻一直沒有狀元。
在昆明的金汁河上有一座古老的橋,名叫桂林橋,到康熙年間,桂林橋搖搖欲墜,當局決定修復加固,修好后在橋上蓋起一座3層的橋樓,給來往的行人擋風避雨,歇腳休息。修好后取名“魁樓”,魁是第一的意思,指這座橋是由東邊進入昆明的第一座樓。
經過數百年的風雨,此樓幾經修繕,保存了下來。光緒十八年(1892)時,云南提學史張建勛倡議重修聚魁樓。因為魁斗星是主文運的,希望上天保佑,讓云南也能出高中金榜的狀元。
( 1895年重修的“聚魁樓”老照片?)
重修聚魁樓的費用全部從民間捐款解決,當時還在石屏的袁嘉谷雖家境一般,也努力捐出了六錢銀子。
8年后的夏天,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袁嘉谷考中了經濟特科一等第一名。消息傳到昆明,全城沸騰,云貴總督魏光壽提議褒獎袁嘉谷,由書法家錢登煦書寫“大魁天下”四個大字,掛在聚魁樓上。
從此聚魁樓就被云南昆明的老百姓譽稱為狀元樓,因其橫跨金汁河,所以也有人稱其“狀元橋”,地址位于昆明市拓東體育館旁的金唐巷。
(重修后的昆明狀元橋)
除此之外在袁嘉谷老家石屏煥文公園里也有一座“狀元樓”,1999年,石屏縣按昆明狀元樓的樣子建造的。
昆明保利城有無“狀元橋”
昆明保利城宣稱的這座“狀元橋”和袁嘉谷有沒有關系?
查閱各種資料,無法找出有任何證據能支撐此觀點。昆明保利城所在區(qū)域名為“十里鋪”,名稱來源于,從昆明城東出十里之地,“鋪”就是驛站之意,此地的確是昆明向東出昆的必由之路。
清代云南進京一般有三條,一是向東出城走勝境關進入貴州,經湖廣、河南、直隸到北京;二是向北出昆明走五尺道到宜賓經湖廣、河南、直隸,達北京;三是到成都府過廣元,進西安,再至洛陽有周南馬驛,經過太原府北上,到達北京。
當時,袁嘉谷是以舉人身份到京參加會試,免費乘坐公家的馬車去。由于與八國聯(lián)軍議和的條款中,有五年內不得在北京舉行科舉考試的內容,當時,會試是在河南開封進行。據此推斷,袁嘉谷應該是走的第一條路線,經過十里鋪的。
會不會是十里鋪鄉(xiāng)親為紀念狀元專門修了此橋呢?
據查閱,無論是昆明地方史還是官渡地方史,都找不到任何證據支撐,大概情形是袁公當年出入昆明可能途徑此橋。然而昆明到北京三千余里,大概有幾萬座狀元橋,非要跟這座橋扯上關系未免太牽強。
昆明十里鋪有無文脈可言
除了袁嘉谷外,“保利城”宣稱的這里為“清朝文脈”之地又是如何呢?
十里鋪在昆明周邊還算有點名氣,因為這里是昆明的茶園,十里香是云南栽培的小葉種之一,有“一杯十里香,滿屋都飄香”之美譽。在2005年前后,昆明繞城高速公路要經過最后的31棵“十里香”母樹茶園,云南農大茶學院的老師從母樹上剪下枝條,作為種苗,暫時寄養(yǎng)在“借”來的茶園中,能夠繼續(xù)繁育生長下去。由于當時移栽技術不過關,及其他人為因素,最后只幸存了9棵,現(xiàn)存活在“云南農業(yè)大學保護園”中。
說到文脈沿傳卻無跡可尋,說文脈傳承至少得有個進士吧,明清兩代,云南上京會試的文舉人共有8400多人,最終考中文進士的僅有962人,無一人出自此地。
抗戰(zhàn)時期高校內遷云南時,也沒有學校在此落腳,翻閱了1980年以來云南省高考“狀元”名單和近五年清華北大錄取名單,也無該地生源。
這個村子在早些年時有個戲臺,并無祠堂私塾留存,說明“文風不盛”。
古橋還因開發(fā)被惡意拆毀過
昆明保利城宣稱的這座橋究竟是什么橋?
據考證它名叫大橋石拱橋,位于十里鋪的大橋村,很早以前是進出村子的唯一通道,橋的所在地大橋村的村民也因橋而來。據村里老人說,這座橋一百多年前就已經在這里了。
2009年全國第三次文物普查時這座橋就已經被列為文物,并報國家文物庫備案。在文物部門資料里,這里也稱“大橋村石拱橋”,從未被稱作“狀元橋”。
2010年大橋村拆遷后,整個大橋村就只剩下這座石橋。
(大橋村石拱橋原貌)
2019年9月25日凌晨,這座橋因土地開發(fā)被惡意拆毀,當時整座石拱橋的橋體已經全部斷裂,成了一塊塊青石板,坍塌在河道內。
在橋旁,一同被推倒的圍墻周邊地面上,還能夠清晰地看到挖掘機履帶碾壓留下的痕跡,一塊刻有"昆明官渡區(qū)區(qū)級文物保護"字樣的石牌被人丟棄在一旁。
一個月后古橋仍然沒有被修復,橋面上的青石板散落在河道里。
(2019年9月25日石橋被拆毀現(xiàn)場)
橋是被誰拆毀的?至今警方沒有公布結論。
開發(fā)商編造故事皆為利
2019年07月24日,保利云南置業(yè)以40.93億底價攬獲包括昆明大橋村在內的土地,在此地開發(fā)了“保利城”項目,這個項目的賣點便是學校,因此還搞出了真假云附星耀的口水戰(zhàn)。
在房地產低迷的當下,為了賣房把其項目內尚無升學成績支撐的學校拔高變成了開發(fā)商的“妙招”,如果這樣還不足以讓業(yè)主掏錢的話,那么把八竿子打不著的“狀元”拿來站臺也沒什么不可以的。
如今昆明的房地產行業(yè)盛行“賣房就是賣概念”的理論,來自省外、央企的這些開發(fā)商大多數員工是全國空降而來,對昆明知之甚少,他們便不想再去尋找消費者的需求,而是熱衷于概念炒作,以概念來制造“賣點”,有的為了達到“人有我優(yōu)”的目的,不惜跟風以至于市場上“雷同劇本”大量涌現(xiàn),甚至不惜損害消費者利益制造虛假內容。
2020年4月“保利大家小區(qū)業(yè)主子女入學問題議事協(xié)商會”現(xiàn)場
事實上,這家開發(fā)商曾經在昆明開發(fā)“保利大家”時涉嫌虛假宣傳可以就讀五華區(qū)外國語實驗小學,2020年就有65個孩子沒學上撒手不管的前科。
希望房地產開發(fā)商少些套路,多為業(yè)主辦實事,做好自身產品品質及配套服務,不辜負企業(yè)責任與業(yè)主信任。
來源:水木在昆明、都市條形碼、都市時報、昆明地方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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