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不易×薛之謙】水鄉(xiāng)（三）
毛不易呆呆站在原地，看著一下被女人擁住走進船艙的男人心下生出許多疑問。
毛不易抬腳準備跟著上船，腿沒有借好力反而使兩條船間加大了距離。毛不易心想糟糕，本能的向后仰身撲通倒在了小舟上，小舟被他砸的猛的一沉。毛不易仰面躺在上下起伏木板上心臟砰砰直跳，他看著這艘比小舟大了兩倍不止的花船更加確定了那人的名字。
“薛之謙?！泵灰仔χ?。
身后一雙手插進毛不易的腋下，把他扶了起來。毛不易嚇了一跳，轉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忘記船上還有一個人。
他趕忙整理好衣襟，拱手和船夫說：“謝謝?！?/p>
船夫只是看著毛不易笑。
近看才發(fā)現(xiàn)船夫是個只到自己胸高的十三四歲男娃娃，露著一口大白牙笑的爽朗極了。
毛不易接著說：“你叫什么名字？”
小船夫突然擺起了手勢，嘴里嗚嗚囊囊道：“下……唔……咻唔?！?/p>
“嗯？”毛不易沒聽出個所以然，看著小船夫的樣子心下明白他應該是聾啞人。
“先生！”小船夫突然指著花船清晰的說出了這兩個字，毛不易有些驚訝，順著小船夫的指向看向花船。但是并沒有人出來。
薛之謙坐在花船船艙中的一間雜室里，看著一群姑娘圍繞著他的詞挑挑撿撿悠閑地翹起了二郎腿。這艘花船所屬的紅柳院是他的大客戶，每到佳節(jié)，煙柳巷的各大樓臺都會派出最優(yōu)秀的紅粉陪達官貴人游船玩樂。今天他真是撞大運了，沒想到這條船上等他唱詞的姑娘這么多，不過……
看著圍成一堆的翹臀，聽著正堂里不斷傳來的歌聲。
薛之謙無聊的托起了下巴。
一定是來了一個財大氣粗又不好伺候的大公子吧。
“薛公子～”
薛之謙應聲抬頭，面臉笑意的伸出手接下姑娘們蘭花指下的一個個銅板。少頃上下掂了掂，聽著聲響薛之謙滿意的把錢裝進了荷包。
“這是柳大頭牌的～”一個姑娘手中捏了個雪花銀在薛之謙的面前晃了一下，薛之謙了然，在袖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遞出，交換下了銀子。
“呦還是保密的呢，該是多好的文章呀?！惫媚锬弥欧鉁愒谘矍翱戳T諷刺道。
“真不知道柳姐那么紅為什么還要出去?！薄澳愣裁矗咳思夷鞘乔撇簧衔覀?。真以為找個老實人就能從良呢?！倍略陂T口瞧熱鬧的幾個人聊笑著走了出去。
“多謝惠顧?！毖χt收好桌子上散落的詞，提起小箱子朝姑娘微微行禮抬腳走了出去。
“先生?！辈恢诌^了多久，小船夫又喊了聲。毛不易站在原地正雙手插在袖管里無聊的愣神，聽到這聲喊，他立馬向花船看去。見薛之謙正要下來，毛不易趕忙伸出雙手去扶。
“毛公子怎么不進船艙里，外面夜風吹著多冷啊?！毖χt握上面前的手，一腳輕松的落到了自家小船里。
“沒事，薛公子，我祖上來自幽州，抗凍。”毛不易說。
“哈哈哈哈，你怎么能一本正經的說出這么好玩的話?！毖χt笑道。
毛不易看著樂不可支的薛之謙歪了歪頭。
“難怪你這么高，在江南很少見呢?！毖χt說。
毛不易輕笑，他正要接著說些什么卻被小船夫打斷了。“咻唔！咻唔！”小船夫說著沖毛不易指指自己，又指指薛之謙。
“你怎么了？小兄弟？”毛不易嚇了一跳。
薛之謙拍拍小船夫的肩膀，和他點點頭說道：“他想告訴你他的名字，他叫小木?！毖χt說罷抬起搭在小船夫肩膀上的手又摸了摸他的頭，“而且這個名字是我取的你很喜歡對不對?！毙〈蛴昧Φ狞c了點頭。
“小木，很高興認識你?！泵灰仔χf。
“我們進去吧?！毖χt拉著小木走進船艙，毛不易跟在后面。
艙里面確實暖和不少，小木又回到船尾掌船。毛不易渾身哆嗦了一下去掉了身上的寒氣。
“天色不早了，公子家住在哪里，我送你一程。不好意思賞燈的時間都被我耽擱了?！毖χt說。
“不，怎么會?！泵灰走B忙搖頭。過了一會他又說道：“薛公子你是不是，就是那位呃……專門給風月場所呃……”
“是啊，我就是薛之謙。今天恰巧還碰上一樁大生意，足賺了二兩銀子。”
艙中映著燭火微弱的光亮，毛不易看到薛之謙露出了滿足之色。區(qū)區(qū)二兩銀子？這等優(yōu)秀的文章？這等優(yōu)秀的人？
“你是不是在想二兩銀子算得了什么。”薛之謙看向毛不易說道。
毛不易心里咯噔一下，立馬撇開了眼神。
“毛公子的心思真的很容易被看透呀，你的臉一下子就變紅了?！毖χt目不轉睛的看著毛不易說道。
“哎呀，更紅了，連耳朵也……”
“不是，是外面被風吹的。”毛不易不堪調侃，猛的抬頭辯駁道。
“你不是抗凍嘛，哦對了你是個錦衣玉食的嬌公子。”
“我不以此為榮?！泵灰渍f。
薛之謙收起臉上的笑，定定的看了毛不易一會，他長嘆一口氣說：“對不起，是我失言了?！?/p>
“公子你是喜歡這種的生活嗎？”毛不易問。
“一般般吧?！毖χt給毛不易到上一杯茶，毛不易接過，水已經冷了，但是滋味還是有的。
“這種窮的茶碗只有一個的日子量誰也不會喜歡吧?！毖χt說著，笑中夾雜著苦澀。
毛不易微微一怔，捧著茶碗的手僵在了胸前。
“哦！你不會介意吧?！毖χt突然想起來似的說道。
“不會！”毛不易捧起碗趕緊又喝下幾口，涼水順著他的喉嚨流進胃里，他第一次如此明顯的體會到水流進身體中的軌跡。
不知怎的，毛不易覺得剛剛自己的胸口麻了一下，他透過碗沿依稀看到薛之謙正拖著臉看他，那一雙眼睛彎彎的。
怦怦——
一股熱流沖上腦門，毛不易已經喝干了碗中的涼茶，可這炙熱的感覺卻無法揮去。面前的人好像能一眼瞧出他的內心，那這該如何解釋？
“這茶這么香嘛？公子都舍不得放下碗來了?！毖χt的聲音緩緩傳入毛不易的耳朵，讓他更加緊張，心跳的更快了。
怎么辦？
想著毛不易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拿開茶碗，沖向隔在兩人間的桌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