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戀【羨忘/時允】第二十六章
? ? ? ?魏允今天覺得自己是真的倒霉,自己收藏的好多些書被藍影發(fā)現(xiàn)不說,還被藍影一雙涼涼的眼睛盯了好久,就差自己乖乖認錯,幸好藍影心善,沒有訓斥自己,只是把他那些書都沒收,一本都沒有給魏允留下。
? ? ? ?他心里氣不過,覺得藍影太過分,總是管著自己,還把那些書都沒收了,跟他抱怨了兩句,然后藍影沉默了許久,就離開了!
? ? ? ?什么都沒跟他說就離開了府??!
? ? ? ?魏允直覺的認為藍影在生氣,可是這其中也有藍影的不是,他揪著自己的衣角,忍了半天,中午飯都吃完了,也沒見藍影回來哄自己,這可把小公子氣壞了,氣勢洶洶的狠狠發(fā)誓,如果藍影再不回來自己就離家出走!
? ? ? ?所以小公子離家出走了。
? ? ? ?離家出走到大街上,小公子一邊可憐兮兮的揉著自己的眼睛,一邊嘟嘟囔囔的責怪著藍影,一邊不情愿的想著自己太過分,一不留神不小心碰到一個人后,剛說了聲“抱歉”,頭頂傳來魏嬰疑惑的聲音。
? ? ? ?“阿允?……”
? ? ? ?魏允身子一僵,低下頭吹著口哨,想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渾水摸魚走過去,后脖子衣領被魏嬰捏著,魏嬰捏著他的臉蛋子,仔仔細細瞧著他,“還真是你……父親不是說你出去游玩,游玩來京城了?”
? ? ? ?本來魏嬰就那么一問,魏允糊弄糊弄也就過去了,但是魏允心里有鬼,心下十分慌張,猛地拍掉了他的手,撒開兩條腿一溜煙跑的沒影。
? ? ? ?魏嬰對于自己弟弟那個性子清楚的很,眼下見他又這般慌亂逃走,不用想也知道魏允出現(xiàn)在這里,肯定是有什么貓膩,當即就追了上去。
? ? ? ?直至魏允撞到一個人的懷中,魏嬰也喘著氣停下,看到旁邊藍湛純凈眼眸一瞬,心臟倏然一空,仿佛被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秘密一樣,不敢直視他的雙眼,手心都無端的冒出來輕微的汗水,不知該如何面對藍湛。
? ? ? ?四人面面相覷,不言不語。
? ? ? ?魏嬰:“……”
? ? ? ?藍湛:“……”
? ? ? ?藍影:“……”
? ? ? ?魏允:“……”
? ? ? ?別說魏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一向以平和圓滑的藍影都不知道眼下這個局面該怎么辦,懷中人是他未來要共度一生的愛人,而眼前人,是他未來愛人的兄長,按照輩分來說,魏嬰還是要高他一輩的長兄。
? ? ? ?他在與魏允確定了心意后,見到的魏允的第一個家人是他的兄長,這就算了,只是眼下的情況實在是捉摸不透,他記得魏允上次躲避他兄長的情形,猜測魏允可能與魏嬰有某些誤會,而魏嬰此刻臉色也不太好看,魏嬰沒開口說話,他作為外人,也不好插手,無言的放下魏允的胳膊。
? ? ? ?四個人心里四臺戲,十分熱鬧。
? ? ? ?可能也就魏允覺得好一些,咽了咽口水,“哥,哥,你臉色別這么差,搞得我好像十惡不赦一樣……”
? ? ? ?魏嬰不怒反笑,“我看你做的事也差不多了,還不趕緊過來!在世子殿下懷中成何體統(tǒng)!”
? ? ? ?他這一吼,魏允后退了幾步,他本來心里就有氣,又被魏嬰這么一兇,感到十足的委屈,逆反心理一上來,捏著藍影的衣服,回他一句,“我不!干嘛那么兇!”
? ? ? ?就是一個仗著有藍影撐腰的小公子,所以才這般傲氣,對著魏嬰露出小牙齒,全然沒了往前尊敬兄長的樣子。
? ? ? ?藍影在魏嬰看不見處,不著痕跡的摸了摸魏允的耳朵,小聲的說了句,“聽你兄長的話,安之,有什么事情都跟你兄長說出來,乖?!?/p>
? ? ? ?而后他面帶笑容,眼眸粼粼,腳步移動,走過去后,對著魏嬰彎了下腰,恭敬且謙遜,是晚輩的姿態(tài)。
? ? ? ?“魏公子,許久不見?!?/p>
? ? ? ?魏嬰:“……?”
? ? ? ?藍湛:“……!”
? ? ? ?若是藍影出于禮貌對魏嬰點頭致意,兩人都不會有這么大反應,而事情的關鍵是,藍影對他行的禮,魏嬰和藍湛都十分清楚,那是晚輩之于長輩才有的恭敬的態(tài)度。
? ? ? ?而藍影,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大人,是宸王付以重任的嫡長子。
? ? ? ?若真要說,那也是魏嬰對藍影行禮的份。
? ? ? ?藍湛很容易想得到,不論是之前夏至日見到魏允和兄長游玩,還是兄長方才對自己說的就要成家立業(yè),或者是剛剛魏允撲到兄長懷里兄長并未生氣,那背后的真相,其實就是,那個人,是魏嬰的弟弟,魏允。
? ? ? ?所以,兄長才會放下身段,對魏嬰行晚輩之禮。
? ? ? ?“殿下,不合規(guī)矩?!?/p>
? ? ? ?魏嬰開口說完,就看到魏允小跑過來,對他輕咳了一聲,“沒,挺……挺合規(guī)矩的……”
? ? ? ?魏嬰:“……”
? ? ? ?他還沒弄明白魏允的話為何意,就看到魏允慢慢拉住藍影的手,微微低著頭,雖有些羞澀,還是忍不住的炫耀與歡快居多,語氣雀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擦掉不經(jīng)意的汗水,眼睛亮亮的灼人,“哥,還沒告訴你呢,我和殿下,已經(jīng)是兩情相悅……”
? ? ? ?魏嬰:“……”
? ? ? ?魏允笑得歡樂,藍影也跟著他輕笑,眉眼如畫,滿目星河,縱容著魏允止不住的鬧騰。
? ? ? ?“哥,哥,其他的事情我們待會兒再說,先說這個事情啊?!?/p>
? ? ? ?魏允放開藍影的手,摁住魏嬰身側(cè)想要抬起來的手,晃悠著他的胳膊,討好的對他笑嘻嘻著,十分的驕縱。
? ? ? ?魏嬰想,簡直是比之前還要驕縱,以前還會看看自己的臉色,現(xiàn)在都不管他什么臉色了,十足的一個被寵壞的稚子。
? ? ? ?魏嬰表情冷淡,瞥了眼柔和著眉眼的藍影,又看了眼旁邊靜默低頭的藍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刺激到了,十分坦然的走到藍湛的身邊,無視掉另外兩個人的目光,輕聲開口,“手怎么樣,快好了嗎?”
? ? ? ?藍湛那次臨走前,魏嬰送了他玉肌膏,玉肌膏素來就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魏嬰的意思,就生怕那點小疤痕好不了似的,囑咐他每日都要涂抹一遍,不出五日,便能恢復全樣。
? ? ? ?藍湛淺笑,伸出自己的手,讓他看清楚,歪了歪腦袋,“還有一點點,不過不打緊,我再抹上一次玉肌膏,應該就恢復如初了?!?/p>
? ? ? ?魏嬰:“嗯,那便好。”
? ? ? ?他停頓了一下,狀似無意繼續(xù)開口,“昨日的帕子,我洗了,收起來了。”
? ? ? ?只一對視,就是要觸電般的心動,更何況,那帕子上,他暗藏的心思,一針一線縫上去的刻骨銘心,被魏嬰如此說出來,他不用繼續(xù)往下說出去,藍湛就迷失在他詩情如畫的雙目中。
? ? ? ?他的答案,一目了然。
? ? ? ?藍湛緩緩露出一抹笑容,融化在魏嬰的眼眸中。
? ? ? ?他們語氣談論之自然,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親昵,眼眸中對對方的牽掛,若是細心察看,不難發(fā)現(xiàn),藍影雙眉一挑,“魏公子,忘機……”
? ? ? ?藍湛被兄長一聲叫的回神,正欲開口,魏嬰在這時握住他的手,兩手相貼,燙的他閉緊了嘴唇,他偏頭看去,魏嬰并未看他,斂著眼眸,與他兄長對視,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容,聲音清潤。
? ? ? ?“殿下,所以我方才說,那不合規(guī)矩。”
? ? ? ?藍湛本就會心悅魏嬰,在魏嬰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只需要一個恰當?shù)钠鯔C,讓藍湛明白清楚,君心似我心,而現(xiàn)在,這個契機,是天定之命。
? ? ? ?……
? ? ? ?藍影是真的沒想到事情的發(fā)展會是這個樣子。
? ? ? ?在看到魏嬰拉起來他們家忘機的手那刻,他就有點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
? ? ? ?自家弟弟被魏嬰拐走了。
? ? ? ?拐走的人還不是別人,是他未來愛人的親生兄長。
? ? ? ?藍影還不能發(fā)火,不能表露出一點發(fā)怒的跡象,他心里清楚,自己先是拐走了人家捧在手里的弟弟,他十分清楚在看到他們兩只爪子粘在一起后的沖動,也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讓魏嬰先不高興,他與魏允,之后的路好可就不好走。
? ? ? ?若是別人在自己面前這樣暴露他們兩個關系,藍影指不定就要拽著藍湛就走人,順便嘲諷那人一波。但那人,還偏偏就是魏嬰,是自己都覺得值得深交,身世清白,人品端正的江湖才郎。
? ? ?? 藍影十分頭疼,疼的都不知道該怎么說話。
? ? ? ?只能是無奈的看了眼魏嬰。
? ? ? ?現(xiàn)下,只有他們兩個人,相對無言。
? ? ? ?魏嬰并未因為眼前人是世子的緣故而謙卑,相反,他眉眼寡淡,與藍影平分秋色,靜靜的為兩人倒上煮的熱氣騰騰的茶水,將藍影的那杯放到他的面前,而后才摸上自己面前的茶杯杯壁,端的是一派從容不迫。
? ? ? ?房間安靜了半晌,藍影朗聲開口。
? ? ? ?“魏公子,我還不知,魏公子怎的又來了京城,可是有何要事,能否知曉一二?”
? ? ? ?魏嬰:“家中有些與朝廷交易,需要魏某前來京城,更何況,京城物品價值連城,引得無數(shù)人心向往之,魏某自然也是,欣賞欣賞從未見過的寶物,這才耽擱了在了京城。”
? ? ? ?藍影點頭中,眼睫面前,還是飄來的茶水的裊裊霧氣,熏得面部都是熱氣,“公子既知京城寶物珍貴,那可知是因為在京城,被珍藏保護,膽戰(zhàn)心驚,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被別人搶了偷了去,失了他的價值?!?/p>
? ? ? ?魏嬰微笑,“我自是知道的,寶物那樣嬌貴,遇上了那就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遇不上,也只能感嘆自己命運如此。”
? ? ? ?魏嬰:“我也知曉,那寶物是京城獨寵,千萬人想要一睹芳容,被拒之門外,而魏某有幸相見,見得那寶物真容,自此見之不忘,心心念念?!?/p>
? ? ? ?藍影:“你若是將那寶物從京城帶走,沒了京城對他保護,只有你……”
? ? ? ?魏嬰輕聲打斷,“當然不是,寶物永遠屬于京城,只不過是,我偷得了他幾段陪伴在身時間,雖我也有能力安護他平安此生,我仍愿意在意京城的態(tài)度,不敢造次,即使寶物現(xiàn)在,鐫刻上了我的姓名,是屬于我?!?/p>
? ? ? ?魏嬰雙手交叉,置于桌前,嘴角噙著淡淡笑意,不卑不亢,說出的話語隱晦而又堅定。
? ? ? ?藍影沒打算放過他,雙手卻是撫上了茶杯蓋子,“京城三千浮華如夢,寶物甚多且都是不可多得之物,魏公子怎的,就選中的那一個?!?/p>
? ? ? ?“或者說,你如何,心甘情愿的讓我同意你帶走?!?/p>
? ? ? ?魏嬰眼簾低垂,忽而輕笑,“就如同是,生于天際的飛鷹,遨游四方,此生未來光明一片坦蕩,你如何要他,被訓練為偏安一方的家鷹,困守在后院之中,再不能隨心飛翔,便是想要飛于天空,都要得到主人的應允。”
? ? ? ?藍影聽到這話,沒急著回答,偏頭看向窗外,一片湛藍天空,偶有幾只飛鳥撲閃著翅膀,轉(zhuǎn)眼不見,劃過殘影,自在的令人心生向往。
? ? ? ?藍影睫毛輕顫,勾起唇角,“并不是所有的飛鷹都會如此,總會有一只飛鷹,他是自愿的落入了狩獵人的懷抱,他保持著他們初見時自在飛翔的天性,即使狩獵人想要將之納為己有。不止是飛鷹,狩獵人也在克制著自己。”
? ? ? ?魏嬰抬頭看他,藍影依舊說著,“狩獵人見慣了太多被迷失自我的飛鷹,看到他們忘記本心,甘于囚禁,最后翅膀猶在,只是擺設,再不能飛翔,后悔一生。”
? ? ? ?“所以當與他們不同的飛鷹出現(xiàn)的時候,他是不同的,狩獵人比誰都要清楚,也比誰都要心動?!?/p>
? ? ? ?“他喜歡的飛鷹,對于天地那般熱愛,雖然他嫉妒,因為他無法違抗他骨子中天性的占有與訓導的血脈,可他不忍心,破壞飛鷹那份獨一無二的氣質(zhì)?!?/p>
? ? ? ?“他不舍得的。”
? ? ? ?魏嬰:“所以,飛鷹依舊是飛鷹?”
? ? ? ?藍影:“飛鷹從來都是飛鷹?!?/p>
? ? ? ?魏嬰接下他的話,“那世子可明白,寶物依舊是京城的寶物?!?/p>
? ? ? ?“一直如此,從未改變。”
? ? ? ?藍影端著那杯茶水,此時,茶杯中的熱茶逐漸變得溫熱,沒了方才的滾燙,入口溫和,他輕抿了一口,咽下去后,將茶杯放在桌前,與他對視,應下了魏嬰的那句話,“嗯?!?/p>
? ? ? ?寶物不變,是京城捧在手心的獨家至寶,飛鷹不變,是翱翔天際的自在雛鳥。
? ? ? ?偷了寶物的人不會將他占為己有,私自收藏,捉住了飛鷹的狩獵人也不會斬斷飛鷹的雙翅,讓他依舊自由徜徉。
? ? ? ?那些未說出口的回答,
? ? ? ?答案從來都只有一個。
? ? ? ?是,心之所向,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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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們能不能get到我的點,后半段阿影和魏嬰的對話簡直在我的xp點上跳舞。
我可真是太喜歡這樣的攻了,我愛死。
再來一章,我們開虐了好吧,也不算是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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