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黑]靈魂伴侶
1. ——36421 這是齊手上的數(shù)字。 有一些人出生的時候手腕上會帶著一串數(shù)字,經(jīng)過人們長久以來的研究,這數(shù)字是他們與他的靈魂伴侶的倒計時,當數(shù)字歸零時,人們將會遇到他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而齊,很不幸又很幸運的是他們中的一員。 這等待的時間也太長了吧?齊看著手腕上的數(shù)字郁悶,難不成我要活到一百來歲才遇得我那個所謂的靈魂伴侶嗎?到時候兩個老人家深情對視?想到這里齊打了個寒顫,不再想下去了。 10歲的齊在聽到他需要等100年后會委屈的大哭一場,20歲的齊經(jīng)歷過家族衰敗,每天為明天的伙食發(fā)愁,也沒有精力去管這些風花雪月,30歲的齊摸爬滾打好歹有了一片立身之地,想著或許自己會死在某個墓里,然后被自己的靈魂伴侶挖出去。 時間來到2000年,黑瞎子在陳皮阿四手下做事,他來到廣西,越南人抬著一個籮筐從他身邊走過,他的手腕忽然發(fā)熱,那個被他忽略的,長久沒有過存在感的印記在給他最后的提醒,黑瞎子找到一個越南人,用一支煙套出籮筐里人的信息,越南人露著一嘴黃牙,抽著煙被瞎子奉承了兩句,就有些飄飄然的把話都倒了出來,他說那個人是個怪人,是突然出現(xiàn)在邊境地帶的,什么都記不得了,他們叫他阿坤。 黑瞎子聽了笑笑,他沒有看自己的手腕,也沒有阻止那些越南人,他看著阿坤被赤身裸體的從籮筐里倒出來,越南人粗暴的捆著他,把他從挖出來的洞里吊下去,他看著阿坤在被放下去之前從散亂發(fā)絲間看過來的眼神,突然來了些興致。 阿坤的手腳被牢牢的捆住,被關在籠子里,陰沉的光透過竹條的間隙落到他的臉上,這些繩子并不能困住他,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出去后能去哪里,于是只是靜靜的躺在籠子里,一動不動。 手腕上傳來火熱的溫度,阿坤從仿佛入定一般的狀態(tài)里出來,他微微轉(zhuǎn)頭,他不明白這份溫度的意義,但這無疑為他當前死寂的狀態(tài)帶來一點生機,阿坤側(cè)著頭,努力傾聽外面的動靜,他聽到一個仿佛帶著笑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就是他了,阿坤篤定,他突然很想看他一眼,在被越南人倒出來,被綁著掉下去之前,阿坤抬頭往黑瞎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面對圍上來的活尸,阿坤扭動了一下身體,手臂柔軟的彎曲成不可思議的角度,從禁錮自己的繩索中脫出,他在半空中轉(zhuǎn)變方向,落到一個活尸身上,雙腿夾住它的脖子,腰部一扭,那顆腦袋就從脖子上轱轆轆的滾下來了,阿坤再一跳,在棺材上落下,冰冷的看著眼前的尸群。 黑瞎子被阿坤盯得興起,他不顧越南人的戒備,走到洞口,饒有興致的看了看,然后就突然從洞口跳了進去。 里面的氣味并不好聞,血腥味夾著尸臭在狹小的空間發(fā)酵,黑瞎子看到阿坤滿身血污坐在唯一干凈一些的棺材上,用那雙淡得出奇的眼睛盯著自己,瞎子舔了舔唇,想著真有意思,于是他拿出隨身帶著的啤酒,說:“要喝一口嗎?” 可惜,他好像并不喜歡喝酒,黑瞎子把阿坤帶到營地旁的小溪邊,看著他用水清洗自己的身體。 廣西天氣潮濕,白茫茫的光晃的人眼暈,黑瞎子看著阿坤穿好衣服走到自己面前,笑著說:“會說話嗎?別是個啞巴?!? 阿坤舉起手面向黑瞎子,腕子上的0字落到黑瞎子的眼底。 “這可真是”黑瞎子很喜歡阿坤的眼睛,像是一眼封了千年的冰窟子,明明應該是空洞死寂的存在,偏偏瞎子從里面看出了一點勃勃生機,瞎子伸手握住阿坤的手腕,雙手交疊間他感受到阿坤的手微微顫了一下,顯然阿坤也沒有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平靜“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 掌心的文字在微微發(fā)燙,在手腕交疊的一瞬間,心臟猛烈的跳動起來,身體在歡呼,找到了靈魂契合的另一半,仿佛整個世界都開了花,純?nèi)坏挠鋹傇谀X海里炸開,這感覺太舒服了,也太可怕了,黑瞎子想要松開手,但阿坤的動作比他更快,他反手抓住瞎子的手,認真的凝視著他,聲音卻又好像帶著一點委屈:“我也等了很久了?!? 2. 黑瞎子回到房間的時候張起靈正拿著一本筆記本讀著,自從把他帶回來后兩個人就一直住在一起,阿坤前些天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他的記憶開始逐漸復蘇。 瞎子拿出一罐啤酒放在張起靈面前,自己拿著另一罐喝起來,廣西天氣悶熱,一口冰啤酒下肚讓瞎子肉眼可見的暢快起來,他先是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嘆息,把手搭在張起靈的肩上,才說啞巴我們要走了,你有什么想查的要盡快了。 張起靈看了一眼黑瞎子那張透著點歡快的臉,他搖了搖頭,然后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他們離開的時候需要先坐大巴再轉(zhuǎn)車,黑瞎子和張起靈獨占最后一排,其他人并不敢去觸他們的霉頭,默契的擠在前面,和他們隔了兩座距離。 “啞巴”黑瞎子笑著開口,他側(cè)頭似乎很有意思似的盯著張起靈“一定是你前幾天砍粽子把他們嚇到了,他們都不跟你玩了”說著,還把腦袋放到張起靈的肩膀上,這個姿勢對瞎子來說不太舒適,但他毫不在意,囔囔著現(xiàn)在只有我肯和你一起玩了,然后又唱起了歌,低低的調(diào)子,被瞎子含在嘴里吐出來,像是他隨手編的旋律,張起靈聽不懂詞的含義,只覺得好像還挺好聽,他的手指往內(nèi)收了兩下,最后才握住黑瞎子的手,在瞎子低聲的吟唱中頭一歪,兩個人腦袋抵著腦袋在喧鬧的車廂中閉上眼睛。 大巴離開顛簸的鄉(xiāng)間小路,往平坦的水泥路飛馳。 3. 回到北京的時候已經(jīng)是初秋 ,北方的天氣一向涼得早,帶著寒意的風時不時吹起幾片枯黃的樹葉,黑瞎子帶著張起靈慢悠悠的走回家,有坐在街口的鄰居向他打招呼,瞎子也都笑瞇瞇的一一回應,他們一起在街口的大爺那里要了兩碗牛肉面,就著小板凳一點一點吃完了,有不知道誰家養(yǎng)的小貓跑過來蹭人,喵喵叫著,黑瞎子舉起來放到張起靈身上又拿下去,嘴里說認好氣味以后逗貓不會被咬。 張起靈跟著他走回家,心里想本來就咬不到我。 他們開始了一段默契的同居生活,兩個人都擁有良好的生活習慣,不同的是,瞎子起床洗漱之后會選擇睡個回籠覺,再起來的時候張起靈正好帶著早餐回來,簡單的包子油條,就開始了新的一天。 日子過得簡單,張起靈想起的東西越來越多,他開始頻繁的出門,黑瞎子給他配了一把鑰匙,省得每次屋里沒人的時候還得爬墻,不過就算有了鑰匙,張起靈還是爬墻的時候多,可能是瞎子家的墻看起來比較好爬吧。 他們在一個吹著風的晚上吻在了一起,沒有任何預兆,張起靈走到黑瞎子面前,瞎子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與自己相同的欲望,接下來的事便是水到渠成,擁抱,親吻,他們攀扯著回了臥室,倒在床上,衣服散了一地,兩人脫光了坦誠相見,瞎子軟綿綿的抱怨好吧好吧,然后躺在張起靈的身下張開了腿。 身下人肌肉緊繃,里面卻軟的讓人心里發(fā)顫,纏纏綿綿的把自己往里吸,張起靈居高臨下的望著瞎子顫抖的身體,心里欲望的火苗高漲,他想要更加暴力的,更加猛烈的,逼著他露出更多與以往不一樣的表情,但他最終只是沉默的低下頭在瞎子的身上落下一個吻。 黑瞎子瑟縮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來,他的喉嚨里發(fā)出黏黏糊糊的笑聲,回手抱住張起靈,貓一樣蹭了蹭,兩個人親熱的貼了整個晚上。 往后他們的購物清單里加上了安全套這一項。 4.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陳皮阿四托人來催他們干活了,瞎子從張起靈的床上爬起來嘆息生活艱難,打工人難做,然后和張起靈一起打包好行李重新去往那腥風血雨。 他們通常是一起行動的,在戰(zhàn)斗的空隙,黑瞎子會伸手去摸張起靈的背包,有時會摸出一罐啤酒,黑瞎子一邊說你怎么還帶這玩意,一邊把拉環(huán)打開把冰涼苦澀的液體倒進胃袋,然后快樂的長嘆一口氣,仿佛疲憊被一掃而光,眉眼都鮮活起來。 張起靈倚在旁邊閉目養(yǎng)神,他慢悠悠的等黑瞎子喝完酒,才睜開眼睛看過去,淡淡的看著快活起來的瞎子。 黑瞎子笑罵一聲,他在昏暗地帶的看到的東西比常人清楚的多,他一邊想我姘頭真好看,一邊靠近張起靈,苦澀的酒味在唇齒間傳遞過來,他們在無人處擁吻。 這天,瞎子正在院子里躺著,張起靈帶著一把刀和一盒套子從墻邊翻進來,瞎子說私闖民宅是犯法的,張起靈當聽不見,走到瞎子的面前,把他從躺椅上拎起來,在瞎子哎哎的叫聲中關上了房間的門。 發(fā)泄過后的瞎子帶著一身的痕跡懶洋洋的看著張起靈帶過來的帛書,他一邊看一邊用沙啞的嗓子漫不經(jīng)心的問張起靈:“這刀還是我當年賣給吳三省的。” “你花多少錢買的?” 5. 黑瞎子手上拿著個煎餅果子,走進了醫(yī)院,王胖子不知道去了哪里,張起靈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目光平靜的盯著頭上的天花板,孤苦伶仃的看上去可憐極了。 像是有感應似的,在黑瞎子推門進來的時候,張起靈扭頭看了過去。 黑瞎子好奇的打量著張起靈,張起靈不動聲色的往后靠了靠,以免那副大墨鏡懟到自己臉上。 “還真不記得了?”黑瞎子輕聲說,好像半個月前還在森林里和自己一起亂搞的姘頭如今陌生的看著自己對他造不成半點影響,瞎子伸手摸了把張起靈的頭發(fā),看他下意識的想躲最后又停下來乖乖被摸,心情詭異的變好了點“還真是和你說的一樣。” “你不開心”張起靈平靜的說,耐著性子被黑瞎子摸了幾下頭毛,然后側(cè)頭避開瞎子的手,同時用自己的手抓住黑瞎子的手腕,他問:“我和你是什么關系?” 聽到張起靈的問題,黑瞎子眨了眨眼,他突然湊到張起靈的臉前,伸手抬起張起靈的下巴,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等張起靈回過神來的時候,黑瞎子笑得像是只偷了腥的貓,快樂的說:“姘頭?!? 張起靈直直的看著黑瞎子,沒有抗拒也并未表現(xiàn)出欣喜,他只是很平靜的接受了這件事情,仿佛本該如此,張起靈握住黑瞎子的手腕一扯,把黑瞎子扯得更靠近自己,他的手順著黑瞎子的脊骨一節(jié)一節(jié)摸上去,感受身下的身體輕微的顫動,溫熱的觸感沿著指尖一路傳到心底,僅僅只是觸碰就讓人感到如此欣喜,腦子里混亂的思緒都停滯下來,張起靈久違的感受到了安心。 “我們以前這樣做過”張起靈說,他垂下眼,指尖劃過漂亮的脖頸線條,捏住黑瞎子的耳垂,把那片軟肉揉得泛紅。 黑瞎子輕哼一聲,他微微側(cè)頭蹭了兩下張起靈的手,笑著說還有更多呢,要不要現(xiàn)在試一試? 王胖子感覺莫名其妙,他把小哥放到醫(yī)院,出門處理了些事務,再提著飯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笑得神經(jīng)兮兮盯著自己看的瞎子,王胖子往里走,黑瞎子往外走,王胖子被瞎子笑得心里發(fā)毛,還沒來得及開口罵,就看到黑瞎子走過來,拍拍自己的肩膀說了句養(yǎng)得不錯就心情很好的離開了。 被打斷施法的王胖子哽在原地,滿肚子話最后發(fā)作一句神經(jīng)病啊,以表達胖爺此時的心情。 6. 臨行前的最后一夜,張起靈找到了黑瞎子,他們一起坐在院子里看夏夜的星星,黑瞎子突然輕笑一聲,打破了沉靜的氛圍,他說我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的,又說回屋吧。 張起靈沉默的跟在他后面,黑瞎子拿出剩下的套套難過的說早知道就不貪打折買那么多了,這下全浪費了。 他們對對方身體的熟悉程度到了一個讓人驚嘆的程度,他們似乎天生就明白怎么讓對方最大程度感受到快樂,黑瞎子抽搐著,快樂如潮水般,又像閃電一樣從尾椎噼里啪啦炸開,扎進每一寸血肉里,他想要大笑出聲,他咬上張起靈肩頭的紋身,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黑瞎子舔了舔張起靈肩頭的傷口,把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心臟的跳動隨著相貼的胸膛傳遞過來,黑瞎子就這樣數(shù)著張起靈的心跳聲,“別死”他說“如果能活著,最好就不要死。” 張起靈抱著黑瞎子沉默的頂弄,他的力氣很大,每一次都能逼得黑瞎子發(fā)出一聲喘息,他感受著黑瞎子皮膚的溫度,黑瞎子的腦袋搭在張起靈的身上,隨著動作的頻率發(fā)出深深淺淺的呻吟,好像完全變成了自己的東西,張起靈想,他抱住黑瞎子的腰,任由他在自己肩上撕開皮肉,他聽到黑瞎子的聲音,張起靈低頭吻上瞎子帶血的唇,說:“好。” 當黑瞎子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張起靈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他揉了揉腦袋,拿過床頭的墨鏡帶上,躺在床上懶散的舉起了手腕。 ——36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