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棺記》第二十七章 重見程子乾
我下意識往后退,然而一下子身體就失去了平衡,朝后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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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揮著雙手,然而卻在身后撐了個(gè)空。不會(huì)吧,我身后居然又是一個(gè)斷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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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我的小腿被斷層擋了一下,然后不受控制地頭朝下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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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入眼漆黑一片,正當(dāng)我覺得自己馬上要被摔死的時(shí)候,我的上半身首先著地,耳朵邊傳來一陣“噼噼啪啪”的斷裂聲,我感覺自己居然像被摔進(jìn)一片海洋球里面,這下面并不是堅(jiān)硬平整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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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馬上我就覺得身體各個(gè)部位向我發(fā)來疼痛信號,好像被什么東西劃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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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匕首已經(jīng)不知道丟到了哪里,我下意識朝著有光亮的地方去看,看到冷焰火也被丟到了離我很遠(yuǎn)的地方,然而在冷焰火照出來的那一小片區(qū)域里,我卻看到這下面居然全是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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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驚,往身下摸過去,就摸到嶙嶙峋峋的骨頭,又硬又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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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shí)又有一個(gè)光點(diǎn)從上面掉下來,落到離我腳不遠(yuǎn)的地方,又是一只冷焰火,在冷焰火照出來的一大片區(qū)域中,我意識到這個(gè)地方居然又是一個(gè)很大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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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怎么又是骨頭,從地窖往下走,地里,墻里,好像到處都是骨頭,這里還有一個(gè)這么大的全是骨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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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現(xiàn)在看到這些骨頭,已經(jīng)全然不像剛開始那樣吃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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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并沒有受什么傷,試著爬起來,但是一動(dòng),全身上下各個(gè)地方都傳來痛感,似乎是被這些骨頭劃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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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一條繩子就從上面垂了下來,陳婉她們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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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想忍痛爬起來,突然感覺腳腕一涼,我一瞬間以為是了什么嚴(yán)重的傷大出血之類的,但是接著,腳腕上突然傳來一股力氣把我向那邊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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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有人!我意識到是有人抓住了我的腳腕,正把我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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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些斷裂的尖銳的骨頭就那么從我身上劃過去,我感覺到我的下巴下面瞬間被劃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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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著牙沒有叫出聲來,在黑暗里感覺到自己被拖離了那些骨頭,來到地面上,然后就有人捂住了我的嘴,繼續(xù)把我往黑暗中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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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不知是敵是友,而我現(xiàn)在也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只能任憑對方挾著我在黑暗中走,只能從雜亂的腳步聲中,聽到對方似乎有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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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走著走著,我突然看到不遠(yuǎn)處一團(tuán)悠悠的綠光,閃閃爍爍,時(shí)隱時(shí)現(xiàn)。我突然想到當(dāng)時(shí)把我引出棺室的那團(tuán)綠光,同時(shí)也在鼎室看到過隱約的綠光,我一個(gè)激靈,電光火石間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聯(lián)系了起來,但現(xiàn)在腳步踉蹌著,思緒也還是斷斷續(xù)續(x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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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時(shí)間之后,捂著我嘴巴的手放了下去,但是黑暗中沒人說話,我也沒有出聲,繼續(xù)跟著抓著我胳膊的人,幾乎是被架著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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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我什么力氣也沒有了,只是機(jī)械地跟著邁動(dòng)腳步,大概又走了有兩三分鐘,這群人終于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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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斂了呼吸,也不敢先說話,因?yàn)槲也恢肋@群人到底是抓我還是救我,誰知道呢,說不定這群人什么都不說,下一秒就要來抹了我的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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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我下意識摸了摸我的下巴,才發(fā)現(xiàn)剛才的傷口的出血量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堪堪止血,但是我的領(lǐng)口已經(jīng)被浸濕了,但是剛才一路,我?guī)缀鯖]有感覺到什么疼痛,現(xiàn)在停下來,我才覺得整個(gè)脖頸都是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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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shí),一個(gè)手電筒“啪”地一聲被打開,我被突然的亮光刺得緊緊瞇起眼睛,好一會(huì)兒,我才適應(yīng)過來,看見一個(gè)陌生的男人在我面前警惕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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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談?”一個(gè)熟悉的聲音響起來,我順著聲音看過去,居然在在幾個(gè)人里面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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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怎么也沒想到我居然會(huì)在這里看見程子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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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乾大步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果然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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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乾的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但是整個(gè)人都灰頭土臉的,包括其他人也是一幅土里滾過的樣子,我在心里默默數(shù)了數(shù),除去程子,其他一共有六個(g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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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臉上都是土,剛才又被骨頭刺傷,血和土混在一起,活脫脫像個(gè)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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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著程子,指了指這幾個(gè)陌生的男人,有點(diǎn)搞不清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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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乾向我解釋:“這幾個(gè)兄弟是沈清平那邊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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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shí),我剛才第一個(gè)看到的那個(gè)男人沖我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是這群人之中的領(lǐng)頭人,他沖我道:“我們老大受雇于陳家,我們是專程來救你們的,我叫余乘風(fē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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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說完,有人就拿著紗布和酒精上來給我處理下巴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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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我聽了這兩個(gè)字有點(diǎn)疑惑,陳家,不是陳婉那邊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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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既然程子乾在,那情況已經(jīng)好了很多,而且看起來程子的傷已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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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頭上的傷?”我指指程子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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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給我處理過,已經(jīng)好多了。”程子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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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說完,酒精就澆到了我的傷口上,我疼的咬緊牙關(guān),瞬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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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疼的那一陣過去之后,我的傷口被紗布簡單地包了起來,但是一說話就會(huì)扯到,我只能小心翼翼地開口,問程子道:“你們怎么會(huì)出現(xiàn)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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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把身上的背包拿給我看,那居然是我的背包,是在躲避旺子的時(shí)候被我丟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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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巧合,這還得從咱們在那間放棺材的房間里分開之后說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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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被陳婉發(fā)現(xiàn)的時(shí)候,程子剛被余乘風(fēng)一行人找到,他們聽到了我的喊聲,但是程子當(dāng)時(shí)本來狀況就很差,他們也實(shí)在沒法救我,于是帶著程子從我們來的通道原路返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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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知道,如果我們當(dāng)時(shí)在那個(gè)岔路口,沿著那個(gè)向下的,像是盜洞一樣的洞口往下走,就能直接到達(dá)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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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么短信會(huì)讓我們向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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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短信的來源我們到現(xiàn)在也并不清楚,我突然想到,是不是我們先入為主了,因?yàn)橹挥猩蚯迤街牢业碾娫捥柎a,所以我們以為這條短信的指引一定是正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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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還有別人知道我的電話呢?甚至——知道我們身上帶著龜頭骨,所以故意引我們向上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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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我的思緒亂了起來,感覺這條短信的來源一定是一個(gè)重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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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好在現(xiàn)在我和程子匯合了,而且看起來和沈清平這邊的人在一起,龜頭骨也安全地還保留在我們手上,本來我們就和這些人這些事毫無交集,現(xiàn)在更是弄了一身的傷,只要把龜頭骨交給他們,我們就可以離開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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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平讓你們來找我們,是不是只要把東西拿回去就行了?!蔽覇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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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東西拿回去?”余乘風(fēng)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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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fā)出這樣一句疑問的聲音,我已經(jīng)按到書包拉鏈上的手一下子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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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乘風(fēng)說完這句話之后,眼神也隨之變得有些冷,“老大吩咐,找到你們之后,接下來我們得帶你們兩個(gè)去和他們匯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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