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原神同人】 逢春——鐘離 - 嗶哩嗶哩 (bilibili.com)

“熏夢閣？”

??晨昏如斯，逝遠無繼，凝起夜一般的黑。正是夜半時分，沿街燈黃枯啞，映出一位女子駐足在港中，為一家黑夜中由顯精神的小店所吸引。她放下衣領(lǐng)，像是為了確定般，再次疑惑道：

“熏夢閣——祝您好夢？”

她躊躇了一會兒，聳聳肩，終于沒再立起衣領(lǐng)接著趕路，邁步垮了進去。

小店是典雅的璃月設(shè)計——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女子并不著急入內(nèi)，而是在玄關(guān)處搓搓手，哈一口氣。然而泠然起霜的臉并未泛起任何血色，顯得虛弱半分。玄關(guān)前端立著一口巨大的魚缸，女子好奇地上前端視。

??只見一條修長的奇特魚類滑過水面，劃破了鏡面。女子忽然驚訝地向后一躍，被怪魚上的蛇頭嚇到了。但她也發(fā)現(xiàn)，自己周身的困倦莫名其妙地一掃而空，佝僂的身子也不自覺直起來。

??“以前從未見過這家店，也許有危險?！迸有南?。

??如何呢？她平復(fù)一下心情，又湊到魚缸前面探視。雕花刻詩的球形天地里住著黑夜，全無亮色；空余一條長著蛇頭的長魚閑游，六眼迷茫。再抬頭看看玄關(guān)上擺著的雕塑：一塊樹根經(jīng)修裁，涂脂，熏香而成的藝術(shù)品。就女子看來，它并不像任何東西——一定說它像什么的話，那連綿蜿蜒的線條倒是很像奔騰的江水。

??蛇頭六眼的魚并不比平日里處理的尸體來得更嚇人。女子凝一柄青霜匕首在手，背著玄關(guān)探頭向深處瞧：雅致的古典氣息。墻上掛了很多山水畫，大多數(shù)是水，山只占一小部分?？此苹靵y卻詭譎有序的柜子，裝點了各式各樣的藝術(shù)品，其中大部分是不知用途的瓷器。

一條通路延伸到應(yīng)該是柜臺的地方，但路的盡頭只有一盆盆栽?；蛘哒f是塑像吧，四根樹根一樣的鹿角矗立在寫字臺上。一側(cè)擺著書架，一側(cè)點著燭燈。承載那塑像的盆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用雪白的絲綢裹著，看起來與內(nèi)容物的尺寸并不相稱。

沒人嗎？女子心想。她將匕首護在胸前，躡手躡腳的順著唯一的路徐行。皺著眉頭四視環(huán)顧，那慵懶的燈燭，飄蕩的墨畫，沉默的瓷器，似乎都有猛然暴起，貿(mào)然攻擊她的可能性。

忽然有水浪聲從身后傳來。女子大驚，忙轉(zhuǎn)身立刀于前迎敵。但也許是轉(zhuǎn)的過急，外加突然出現(xiàn)的水面作怪，叫她跌了個仰天，再抬眼罔顧，哪還有什么玄關(guān)，魚缸，出口？只有接天連地的水面無垠延綿。腳腕處的水因冰元素富集而刺骨，卻并不結(jié)冰。

女子錯愕之余，連忙將自己扶起身來。慌慌張張地左右環(huán)視，握著冰刃的手也不住地顫抖。她不禁大喊一聲：“誰？！快出來！”

?

“您好，若水?！?/p>

?

又是身后傳來的聲音。若水收起幾分慌亂，旋身立刃。所謂的盆栽，掛畫，墻壁當然也都不在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大座山一樣的水浪向她襲來。沒待她叫出身，就被湍流席卷而去。

若水只感覺水流一股腦地沖撞著她，像是一拳，又一拳重擊。她不敢睜眼，不愿看到自己死前的景象；無法抗擊，只好護住頭，蜷縮起身子。咬著牙，祈禱這一切在她昏死前結(jié)束。然而即使在失去意識前，若水仍能感到難堪的水壓重負在身上，萬千的湍流沖刷過身體。

臨昏厥前，若水看到一條長而粗的大魚游過上方，遮天蔽日，蛇頭六目。正是她臨近來前看到的那種魚?，F(xiàn)在仰視過去，才發(fā)現(xiàn)它還長著六只爪子，之前一直藏在身子下而已。

“早知道就不進來了...”若水臨終前，心里忍不住想。

隨著意識與知覺漸行漸遠，若水忽然間釋然了。她只覺得緊繃的身體愈見松懈，而這絕非只是行將死亡的前兆。于是她睜開眼：原先丑巴巴的怪魚依然游曳，現(xiàn)在看來居然還有些可愛。此外便是綻明，鮮亮，燦爛的水藍色，隨著身體下墜陷入黯淡。直至黑暗，凝起夜一樣的黑，就好像......

“就好像掉進魚缸里一樣...”若水恍惚間，忽然問自己：“不對，我為什么要進來這里？”

?

“我為什么要進這家店？！”

?

她猛然驚醒，觸電一樣彈坐起來。周身浸透了骨髓，衣服全部灌了鉛。她忍不住嘔吐起來，知道喉頭酸浸了一樣疼才作罷。悲憂交加，失死復(fù)生，她非但沒有半分歡喜，反而在心中涌現(xiàn)出無窮無盡的恨意。恨天，恨地，恨一切，恨自己。這仇恨將她充滿，充爆了，爆出黃豆大的淚。

于是哭聲，抽泣聲，哽咽聲，斷腸聲，久久回蕩，夾雜著憤而擊水的爆裂聲，鏗鏘錘心。

不知過了多久，若水終于堵上了憤恨地漏洞。悵然若失時，萬籟無聲。

有個聲音欣然想起，戳破了默然的帷幕。

?

“您想起來了嗎？為什么要進我的店呢？”

?

若水回頭。只見有個一身素衣，白凈水靈，眼神清澈的女孩兒坐在一塊礁石上。她們之間隔了不遠，也不近的距離。她只用眼角勾了一下若水，煙視如絲，便自顧自地望向遠方，水天相接的地方。

“您好，若水?！迸荷顕@一口氣，頭上的四只半身長的鹿角綁了點點滴滴的鈴鐺，鈴鈴作響。若水這才意識到，原來先前看到的并不是盆栽，更不是什么雕塑，只是眼前的人兒趴在那里罷了。

在點綴的鈴鐺中，有一塊東西閃著特別的朔光。若水發(fā)現(xiàn)那是一塊碧藍的神之眼。

在她的驚愕中，女孩接著問她：“您想起來了嗎？您為什么要進來呢？”

“不..我是...”

“您不必急著回答。很抱歉，事情演變成如今這樣，我應(yīng)該要付大部分責任?！?/p>

“您現(xiàn)在什么都不記得了，是嗎？”女孩兒聽著水浪聲輕輕點頭，銀鈴聲起起落落，悄然細語，余韻徐歇，風鈴一樣叮叮作響。若水也不禁跟著點頭，她說：“至少我還記得我叫什么?！?/p>

女孩兒淺淺地笑了。她跳下礁石，踩陷到細沙里，一步深一步淺地走向若水。她將她扶起來，為她拂去粘在身上的水草。間或的肢體接觸里，若水微微恢復(fù)知覺的身體時不時嗅到若游若離的清涼氣，原來這女孩兒也是渾身濕漉漉的。若水心想：這姑娘，想必也是被水沖過來的吧？

“不是的哦?！迸⒎路鹬廊羲睦锵胧裁此频?，立即回答到：“我就住在這里?！?/p>

“請許諾我介紹一下。這里是神熏池，而我是這里的主人。您可以叫我梨云?！崩嬖铺嫒羲聰[，看著她的眼睛笑出月牙：“請您同我走一趟吧，這里絕不能成為我們旅途的終點?！?/p>

梨云領(lǐng)著若水，循著湖岸徐徐前進。梨云雖然個子很小，只到若水領(lǐng)口而已；步伐也很慢，好像裝著什么心事一樣，可若水總是趕不上她。若水邊扯步子堪堪追趕，一邊卡住脈搏，細思鎖眉。走了大約三分半，她才試探性地問：“這里不是我們原來的世界吧？”

“是嗎？”梨云的步伐突然輕快起來，四根穿空鹿角也響得更加輕快，然而速率并不見增減。她背起手，低頭，略顯羞澀的樣子。邊走，她說：“您很聰明呀，不去念書真是好可惜。”

“你在反諷？”若水皺起眉頭。

“我從未秉持過這種意向。如您所念，這里并非我們原來的世界。事實上，您是極少數(shù)能意識到這一點的人?！?/p>

“告訴我這里是哪里！還有你的身份，目的！”若水突然抽刃前刺，直指梨云：“快說！老娘沒工夫跟你彎彎繞！”

梨云也應(yīng)聲停止。她第二次嘆氣，道：“您怎么總是這樣呢？我們再來一次吧?！?/p>

??湖面上突然躍出那條大丑魚，畫個彎月于空，張著麻袋大的口吞吐風水，一口就把若水吞了下去。她只覺眼前一黑，不等反擊，便失去了意識。

“等一切結(jié)束之后，我可得多收些摩拉?！崩嬖契谄鹉_尖，抱住嫩滑的魚頭，輕聲柔訴道：“只是幸苦啦，待會你能多吃一些?！?/p>

??“這個人的未來，你就都吃掉吧！”

??“就都吃掉吧！”

??“吃掉吧！”

??“吃掉吧......”

??“呃！”若水從床上蹦起來，一身冷汗。她依稀記得自己方才做了個噩夢?？傻降资鞘裁磯簦?！她抱住額頭，越是回想，越是頭腦麻木，一片空白。等她終于放棄時，放下手，驚訝地發(fā)現(xiàn)手指都泡皺了。

??呼吸逐步恢復(fù)，若水愈發(fā)難以置信：“這難道是我的汗？”

??“嘿呀！小秦，怎么在停尸間躺著呢？”不知道那里傳來的聲音，漣漪在房內(nèi)回蕩。若水聽著耳熟，似乎是與自己親近萬分的人?？纯此闹?，一排排空床陳列，有些拉著白布，遮住一床死亡；或者完全空置，靜候來賓。一房凝重的死氣沉沉里，若水的存在像是狼群中的羔羊一樣顯眼。

??良久，若水才緩緩?fù)鲁鰞蓚€字：“堂主？”

??“嘿呀，小秦！......”又來了?！霸趺丛谕Ｊg里......”若水咬著牙，一躍下床。向左看，是無邊的床位；向右看，是無際的亡軀。前后罔顧，若水頃刻間頭皮發(fā)麻，兩股戰(zhàn)戰(zhàn)，幾欲跌倒。

??她咽口唾沫，鼓起勇氣揭開了一具尸體的遮尸布?？吹绞w臉部時，她立時感覺自己心臟乍破，耳畔鳴起鐵騎刀槍，血液都要上凍了！她赫然發(fā)現(xiàn)，死的人就是自己！

??若水來回狂奔：“不對！不可能！”她瘋狂地扔開手邊的裹尸布，無一例外全是自己。她最終渾身脫力，雙目圓睜而一漲一漲。汗如雨下，劉海被黏在了額頭上，一腳跌在了地上。

??“我...我這是瘋了吧！”若水開始理解一切：“我肯定是瘋了吧？是這樣吧？我怎么可能又死又活呢？”

?

??“您的表現(xiàn)不符合我的預(yù)期呢，但也符合另一種可能性。”

?

??“誰！”若水下意識地甩手，射出一根冰矛來，可什么也沒擊中。如果不考慮尸體的話，這里似乎確實只有若水一個人。但如果考慮尸體，似乎也只有若水一個人......

??除非？

??一聲拍擊聲從不遠處傳來。若水依稀看到某具尸體試著抬手，又無力地跌下去。她扶著鐵床勉強站起，跌跌撞撞地向那里走去。

??“對不起，若水?！倍斓穆曇繇懫?，一雙纖細的手扶住若水，似曾相識的人又初次見面了。她抬頭，呆呆地愣住了，只覺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瞬間平靜下來。迎面撲來的涼氣水汽叫她耳目一新，頭腦清醒。

??梨云貼住若水的臂膀，吃力地扶著她。層鈴疊脆的風鈴聲將若水的神智喚醒。梨云抬頭，睜著水靈的眼睛道歉：“實在很抱歉，我沒想到您的心理創(chuàng)傷這么深。實在是教您受苦了?！?/p>

??“什么...心理創(chuàng)傷？你是誰？我們見過嗎？”

??“啪！”的一聲，先前那具“尸體”又一次掙扎，吸引了二人的注意。梨云撕開她們濕漉漉的黏糊糊的身體，第三次嘆氣，問道：“您應(yīng)該很擅長使用神之眼戰(zhàn)斗吧?！?/p>

??“等、等下！”若水驚訝地說：“只有我才知道我有神之眼啊？”

??“現(xiàn)在還不是謎題揭曉的時候。請不要緊張，這就像您平時處理尸體一樣，遵循感覺就好。”

??“畢竟呀”梨云緩緩后退，砸吧砸吧嘴，笑出月牙：“神之眼，畢竟就是為了爭斗而誕生的呀?！?/p>

??來不及思索發(fā)生的種種，活尸已經(jīng)翻騰著摔下床位。它似乎很虛弱，勉強用手撐起上身，顫抖著，想要站起來。

??“又是...我...嗎？”若水凝出青霜匕首，有模有樣地樹在身前。她心想：“只是行動緩慢的尸體...也許我還能對付。戰(zhàn)斗嗎？這樣、我，我不會??！我就是個給尸體化妝的......誰來管這等事？”

??長而濃密的黑發(fā)遮住活尸的臉。它馱著腰，彎著腰，面孔那里淋淋瀝瀝似乎有口水流下來。

??“這是尸體？！”若水幾乎要哭出來：“這分明是一頭野獸?。∥以趺纯赡軐Ω兜昧?！”她分明看到活尸死白色的干癟軀體逐漸隆起，手上的指甲瘋狂而野蠻地生長。它屈身，仰頭，嗥叫的聲音不似男人，不像女人，甚至不像生物——某種久久回蕩，徐徐暢鳴，只能在心底回味卻不可能用言辭形容的聲音。

??“您要逃跑了嗎？”梨云的聲音徐徐響起，好似她從未后退過一樣：“您還沒嘗試過就要退縮了嗎？”

??若水嘴角猙獰起來，包含恐懼的淚水也淅淅瀝瀝地灑下來。她央求道：“你，你幫幫我吧！我是打不過這個東西的！”說著，活尸哆哆嗦嗦向前踏了一步，幾乎踏碎了若水脆弱的，并不存在一樣的底氣，以及她腿上的氣力。

??“我不會再扶您了，希望您堅強一些?！崩嬖契庵阶永@彎，特別注意著不擋在若水于活尸之間?；钍@而易見地不對梨云感興趣，堅定地向若水走去。

??“難道對于現(xiàn)在的您來說，即使是面對它也太困難了嗎？”梨云抵住嘴巴，沉思道：“您的刀刃不夠長，一把匕首顯然是不夠的——可這和刀的長短無關(guān)，您想對付它，只要想就夠了呀？看來您雖然聰明，但意志不夠堅定?！?/p>

??梨云完全不理會若水的哀求，反而用水元素吹了個泡泡出來，悠哉地飄來飄去。

??“你他媽別見死不救啊！”若水由于迫在眉睫的威脅而恐懼，又因為梨云的無動于衷燃起一股無名火。本來滿腦袋的逃跑念頭漸漸被燒掉了大半。一怒之下，她一甩腕，居然將匕首射向了梨云。

??匕首穿過泡泡，什么也沒發(fā)生。穿過梨云的眉心，就像穿過水面一樣。

??“您對我沒有惡意呀！”梨云不知怎得哈哈大笑起來，推了一把泡泡。那泡泡跌跌撞撞地向活尸飄去?！澳X得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呢？”梨云搖搖鈴鐺，幫助若水冷靜下來。

??“當然是...會破？”

??“現(xiàn)在會破嗎？” ?

??“不、不會。”

??“如果碰到那個尸體，會破嗎？”

??“會...我不知道。這不是你操縱水元素的產(chǎn)物嗎？它破不破難道不是你決定的？”

??“不對不對！”李云笑瞇瞇地搖頭，銀鈴也跟著她笑起來：“我沒帶神之眼呀！”

?

??“叭”一聲，泡泡一下子就破了。

?

??一時之間，世界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活尸機械的踏步聲。

??“您明白了嗎？”梨云同銀鈴一起笑起來，仿佛這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一樣。而在她那長而詭異的協(xié)調(diào)的兩對鹿角上，確實沒有綁著神之眼。

??“明白了嗎？”若水喃喃道，雙手不住地顫抖?！斑@么說......這里是有出口的?！?/p>

??“您在使用陳述語氣，我很欣賞您這一點。”梨云的回答不是確定，勝似確定。她搓了搓手，驚喜地看著若水與尸無異的臉色逐步泛濫起血色?！暗悄紫葐柕氖浅隹冢y道您心里還是想著退縮嗎？”驚喜之余，梨云的眼眸里夾雜過一抹陰霾。

??若水看著活尸。激動的心，顫抖的手，仍然害怕而且痛苦，卻平添幾分從容。她沉思片刻，并沒有再凝一柄青霜匕首的打算。正相反，她聽著活尸的步伐漸漸后退，隔了不遠，也不近的距離。

??“我明白了，原來如此?！比羲尚茁暎f：“嘿，姑娘。你來時走的是哪里的門？”

??“您在說什么呢？這里只有一扇門呀——您看，不是正在您身后嗎？”

??若水笑了一聲，這喜悅不知是因為能脫身，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她直起身子，不再害怕，閉上眼睛倚在一扇門上?！拔业纳砗缶褪菈α恕！比羲南?。“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想起來了，我之所以在這里的理由?！?/p>

??“姑娘，我還沒問過你的名字呢。”若水不再關(guān)注愈發(fā)近的活尸，反而向梨云討要她的名字。

??“您不是回憶起來了嗎？怎么要這樣多此一舉呢？”

??“梨云，很好聽的名字?！比羲嘈χ?，撓撓頭，不作武裝地向活尸走去。

“梨云啊梨云，你沒必要這么固執(zhí)。我過去沒有，今天沒有，未來也不會有對付這頭怪物的意愿。我并不心疼摩拉——并不僅僅是因為走的是往生堂的賬。只有這頭野獸撕裂我時，我才感覺我還活著。畢竟，它是我僅有的東西了?！?/p>

??“唔....”梨云第一次露出苦惱的表情，憤懣不樂?！澳偸沁@樣，我該怎么交差呢？”

??“我會和堂主解釋。她不會怪罪你的。”若水張開懷抱迎接那具活尸，以及它的尖牙利齒。

??“唉.....”梨云第四次嘆口氣，再不管若水了。她打開仿佛一直都存在的門，離開了。

?

??若水猛然驚醒。她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噩夢......不，也許夢里還有別的東西。她覺得自己幾乎要完成了什么事，什么事？她搖搖頭，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睡眼惺忪。

??門簾欣然掀起，梨云走進屋內(nèi)，坐在若水身旁，憤懣不平地嘟囔：“您回去得接著吃鬼草。上次開的應(yīng)該還有盈余吧？再一個月之后再來我這里復(fù)診?！?/p>

??她一抱胸：“哼，我這做的可是心理咨詢的生意。既然受了你們堂主的委托，我可一定要把你治好！”

??“哦，我明白了?！比羲酥涞纳袂?，起身，穿衣，掩好內(nèi)襯里的神之眼。離開了。

??“用做夢治療心病，真是聞所未聞的方法?！比羲R走前，扔下這么一句話?！芭尽钡囊宦暱纳狭碎T。

“夢.....誰又知道夢與現(xiàn)實之間有什么區(qū)別呢？”梨云笑出銀鈴，清脆無比。

??出了門，聞著海風的聲音在港口徐行。若水走了幾步，回頭看看那家駐扎在海邊的小店。

??“熏夢閣——祝您好夢?！比羲畤@息，踩著仍舊沉重的步伐走向遠方。

作者注：

夫諸：是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的神獸之一，一種長著四只角的鹿，它的形狀溫柔潔凈，喜歡四處角戲，它一出現(xiàn)，其地必定是大水時期。

《山海經(jīng)·中次三經(jīng)》：“敖岸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諸，見則其邑大水。”

鬼草：鬼草是《山海經(jīng)》中記載的植物，葉子類似于油葵，莖干呈赤紅色，挺拔秀麗。人吃了這種草后，就不會再生煩惱憂愁。

《山海經(jīng)》：又北三十里，曰牛首之山。有草焉，名曰鬼草，其葉如葵而赤莖，其秀如禾，服之不憂。勞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潏(jué)水，是多飛魚，其狀如鮒(fǔ)魚，食之已痔衕(dòng)。

冉遺魚：冉遺魚是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的怪魚。英鞮山，涴水從這座山發(fā)源，然后向北流入陵羊澤。水里有很多冉遺魚，這種魚長著魚身、蛇頭，還有六只腳，他的眼睛形狀如同馬的耳朵，吃了這種魚可以使人不患夢魘癥，還可以防御兇災(zāi)。

《西次四經(jīng)》：英鞮之山，上多漆木，下多金玉，鳥獸盡白。涴水出焉，而北流注于陵羊之澤。是多冉遺之魚，魚身蛇首六足，其目如馬耳，食之使人不瞇，可以御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