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告白

　　船上的材料有限，林壇非又著急，只能湊合著煮了一碗紅棗姜糖水，用托盤端著進(jìn)了正殿。蘇帛玄臉朝里，已經(jīng)睡著了，白生生的肩膀還露在外面。

　　林壇非輕手輕腳地把托盤放下，走到床邊給蘇帛玄掖被子，手一碰到蘇帛玄，好燙，趕緊把人翻過來，蘇帛玄的臉通紅，人已經(jīng)燒迷糊了，急得林壇非大喊：“來人，快來人……?！?/p>

　　蘇帛玄其實在混混沌沌之中能感受到發(fā)生的事情，好像聽到了林壇非在歇斯底里的狂喊，周圍的人聲嘈雜，又有林壇非和徐培風(fēng)的爭吵之聲，之后有一股清涼之感注入體內(nèi)，一切都安靜了下來。蘇帛玄也能感受到林壇非的焦急與恐懼，蘇帛玄努力的想睜開眼睛，想抬起手摸摸林壇非告訴他自己沒事，但是眼前的景象太吸引人了，現(xiàn)在蘇帛玄知道了，這不是夢，這是回憶，這是切切實實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蘇帛玄沉溺其中不愿醒來，那是他曾經(jīng)擁有的，畢生唯一的溫暖。

　　蘇帛玄閉著眼睛沉醉在回憶的世界中，那時林壇非還叫林云江，和蘇明錦在山上小屋安家落戶，雖不富裕，卻平靜和幸福。只是隨著年齡的見長，林云江已通人事，對蘇明錦的欲念日益地深沉，漸漸的便壓制不住了。兩人在河中抓魚，林云江見蘇明錦渾身上下都濕透了，衣服貼在身上，濕漉漉的，半透不透，林云江人在水中卻也被火焚透了。

　　林云江走到蘇明錦身前，情不自禁地吻了他，明錦沒有反抗，只是羞紅了臉，林云江便趁機(jī)表露了心跡。明錦聽了林云江的表白，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低下了頭。林云江覺得自己實在是唐突了，恐怕以后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心里后悔不已，站在蘇明錦的對面手足無措，站在涼絲絲的河流中如墮冰窟，從里到外都寒透了。

　　金烏西沉，眼前的河水波光粼粼，泛出一片金色，蘇帛玄沉默了半晌，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般抬起頭，神情羞怯又堅定，看著林云江，眼睛亮閃閃的，里面藏著許多的星星：“云江哥哥，此事實在是有悖圣賢書的禮法，有違師父對我的教誨，但如果是你，我愿意試試”。

　　林云江興奮的手舞足蹈，雙手撲騰著擊打水面，濺起陣陣的水花?！澳阏f的是真的么？”“真的，無論怎樣，我也想和你共度余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只要是你?！绷衷平玫搅丝隙ǖ拇鸢?，雙手抱住蘇明錦的腰，站在河里激動的轉(zhuǎn)圈，蘇明錦騰空飛起，水珠掙脫了發(fā)絲圍繞著二人一起在空中飛舞，好像一串串晶瑩的水晶在四周圍繞，林壇非一邊轉(zhuǎn)一邊開心的大叫：“太好了，我林云江有媳婦啦”，蘇明錦開心的笑起來，兩個人的歡聲笑語響徹了整個河灘。

　　林云江輕輕的把蘇明錦放下，額頭抵著額頭，氣喘吁吁地說：“我不敢相信，你真的答應(yīng)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碧K明錦，歪著頭看著林云江笑，沒有說話，而是踮起腳，學(xué)著林云江剛才的樣子，用自己的嘴唇輕輕的貼上林云江的嘴唇，輕輕一點就要離開，林云江卻不給他機(jī)會，強(qiáng)勢的摟住蘇明錦的后腰把人圈在自己的懷里，用嘴含住蘇明靜的下唇，用力的吸吮不松口。過了好一會，蘇明錦推開林云江，摸著自己紅腫的嘴唇疑惑地說：“哥哥，雖然不知道，但我總覺得好像不太對。”林云江知道親嘴，但具體怎么個親法就不懂了，只好尷尬的撓撓頭：“我覺得差不多吧，不過你覺得不好，我就改。”蘇明錦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出聲，無情的嘲笑：“你打算怎么改？”“我……”，這個問題一下子把林云江給難住了，蘇明錦看見林云江不知所措地直揪衣襟，走上前來拉住他的手：“云江哥哥，我們回家吧，我告訴你怎么改?！?/p>

　　兩個人手牽著手回到山上，換上干凈的衣服，林云江一直惦記著這事，拉著蘇明錦問：“弟弟，你說怎么改，難道你知道？”蘇明錦抿著嘴笑：“我也不知道。”“欸？”林云江剛要抱怨，蘇明錦笑著看了他一眼，卻拿出紙筆坐在書桌前，林云江平時自己都是點油燈，但只要是蘇明錦要讀書寫字，林云江一定是點昂貴的明燭。林云江見蘇明錦拿起了筆，忙點亮了兩根明燭，推到蘇明錦跟前，調(diào)整著位置，蘇明錦呼的一下吹熄了一根：“天還沒黑透，一根就夠了，再說我又不是寫什么正經(jīng)的東西?！薄澳悄阋獙懯裁矗夷氵€沒說怎么改呢?！碧K明錦看了林云江一眼：“哥哥你急什么，我這就教你。”

　　蘇明錦提筆落字，在紙上刷刷點點，一邊想、一邊寫，寫了小半篇交給林云江，林云江接過一看，寫的都是九尾魚、品花寶鑒、玉樓春、空空幻之類的，看起來像是書名，“這是……”，林云江不明白，難道要到書里去學(xué)？“我雖然也不懂，但我知道這些淫詞艷賦中必有你想知道的事情，你按這個書單，能買到哪本就買哪本，我們先看看是怎么回事，才好知道如何改進(jìn)。”林云江看著書單像捧著寶貝一樣：“弟弟，你懂的真多，我明日便下山去買?！?/p>

　　第二天一早，林云江便早早的下山了，日中的時候頂著大太陽回來，身后背著一個竹簍，走得一臉一身的汗，剛進(jìn)了院子門就大聲嚷嚷：“弟弟，我回來了。”蘇明錦做了艾葉冷淘，正在用井水投涼，見林壇非回來了，趕緊放下手里的活，拿了一塊濕帕子給林云江擦汗：“怎去了這么久，差點趕不上午飯?！薄芭芰撕脦讉€地方，把你列的書單都買全了，一會我們可以好好學(xué)習(xí)一下?！薄班牛??！碧K明錦邊說邊幫林云江把身上沉甸甸的竹簍卸下來，“那快吃飯吧，我做了冷淘?！?/p>

　　林云江心思都在書上，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午飯，就拉著蘇明錦鉆進(jìn)了屋里，把竹簍往桌子上一倒，嘩啦啦倒出一大堆的書，“弟弟，你說我們先從那本開始學(xué)起?！碧K明錦臉上微微有些發(fā)紅“我也不知道，只是聽過這些書的名字，知道不是正經(jīng)的東西，但卻沒看過，不然我們隨便那一本看看吧?！薄暗认隆保謮菂s攔住了蘇明錦的手，“我想起來了，我買書的時候，那個老頭跟我說了一句，叫什么龍陽之艷絕更勝巫山之云雨，叫什么鑒來著？”“品花寶鑒？”“對，好像就叫品花寶鑒，我們就先看這本吧?！?/p>

　　兩個人七手八腳的從一堆書里面翻出了品花寶鑒，一人執(zhí)書一人翻頁，雙雙端坐在桌前開始細(xì)細(xì)的品讀，打算好好學(xué)習(xí)一下如何接吻才是正理。剛開始還沒什么，只是越看臉越紅，越看心跳得越快，本以為男子之間就算兩情相悅也只是牽牽手、親親嘴，同榻而眠便足以了，萬萬沒想到兩個男子之間也可行那夫妻之事。林云江看著看著，漸漸地覺得下面脹痛的不行，想站起來又怕沖撞了蘇明錦，繼續(xù)坐著卻實在是坐不住了，坐在椅子上像屁股下面長了牙一樣左搖右晃。蘇明錦轉(zhuǎn)過來看著林云江：“哥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