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三同人】符識篇(捌)
此后好幾天符華總會時不時想起小識臉上一閃而過的痛苦神色,那痛苦隱忍而濃烈,像是經(jīng)年日久里頭包著一天一地的過往,快要壓抑不住了,從眼角眉梢往外溢。
符華來回琢磨了好幾遍,沒想出自己哪個標點符號能把別人刺激成這樣,一時間小識這個古靈精怪身上籠罩的迷霧仿佛更厚了兩層。
接下來幾天長空市寒流過境,西北風(fēng)肆虐,氣溫直達冰點。
小識有好幾天提不起鬼混的閑情雅致,每天下了班兒就懶洋洋的窩在暖氣旁邊兒,她很早就自己住了。房子也不大,在市中心買了套實用面積40來平方米的開間小公寓,過著典型的單身貴族生活。
識之律者大人縱橫三界,不過畢竟是在人間管“亂力怪神”的事兒,想要公私分明,工作之余完全融入普通人的生活是完全不可能的,一旦和別人跨過社交距離,熱戀時還不明顯,時間長了,那種若隱若現(xiàn)的隔閡總會冒出頭來。
難不成要找個活了好幾萬年的老妖怪一起過嗎?
兩難
小識沒什么好主意,只好順其自然,索性在多元的當(dāng)代社會,日子怎么過都不犯法,單身也挺好,于是他活成了一個自由自在的人間浪蕩客。
在家宅了一個禮拜,周五晚上小識又被狐朋狗友們挖出來一通熱鬧,喝的那是三魂找不著七魄,回了家倒頭就睡,睡到了第二天上午,第二天是周末沒工作,她就靠半塊兒不知道什么時候剩的干面包和涼水對付了一頓,然后團在懶人沙發(fā)里左擁右抱著六七只不成雙的襪子打游戲,混過了晚飯,
然后遭了報應(yīng)。
天剛一擦黑,小識胃里突然一陣熟悉的絞痛,把這網(wǎng)癮青年的注意力拉回了現(xiàn)實世界,拉開抽屜一翻,發(fā)現(xiàn)常備的胃藥吃完了,之前點下的中藥也只剩了個空袋子,小識懶得動彈,喝了杯熱水,就打算這么挨過去,不料胃里疼的越來越厲害,大有要不依不撓的意思,不過片刻就疼得她直冒冷汗。
小識忍不了了,只好摸索出大衣和褲子套在睡衣外面,連襪子也沒穿,就這么邋里邋遢的出了門,她先熟門熟路的來到路門口的小飯館兒,點了一碗外帶的皮皮蛋瘦肉粥和幾樣小菜,然后趁人家炒菜的功夫是路去了最近的藥店和超市買了藥,從藥店返回小飯館兒有八九百米的路程。小時出門的時候低估了寒流的威力,雖然說她是律者,不過冷風(fēng)直往袖口,領(lǐng)口里灌灌了個透心涼,也惹得她直皺眉頭,于是他便抄了條背風(fēng)的小路。
那是一片七拐八拐的小胡同,半天能碰上一盞路燈,黑燈瞎火的。
小識正哆哆嗦嗦的趕路時,忽然聽見不遠處有人說話。
一個男的帶著酒氣罵罵咧咧的叫“,他媽的趕緊把錢拿出來,別雞巴磨蹭。”
又有另一個人聲音說,“你也別怨我們,誰都不容易,你穿的這么好,一看就不是窮人,大過年了,大家伙兒都平平安安的最好,你說是不是”
年關(guān)將近,長空市三教九流,魚龍混雜,這一陣子看來治安又有點吃緊,讓她碰上了打劫現(xiàn)場。
小識向前面一看,三四個小流氓圍住了一個人,都帶了管制刀具,被打劫的那邊人有點眼熟,居然還是個熟人————他們家符華上仙。
上仙的脾氣也是夠好的,他不但對待朋友像春天一樣溫暖,對待敵人也像春天一樣溫暖。
碰見打劫的,這么一位要哪兒有哪兒的練家子兒居然毫不反抗,連語言攻擊都沒有,十分配合的把錢包掏了出來。
小流氓的互相對了一下眼,發(fā)現(xiàn)這是個軟柿子,立刻蹬鼻子上臉
“手表”符華二話沒說,把手表給摘了,小識嘆了口氣,實在看不下去,插著兜往那邊走了,過去他走路腳下無聲,小胡同里又黑,誰也沒注意。
打劫的小流氓搶過符華的手表,順手把他推了一下,符華的后背撞在了墻上,這時她脖子上露出一段紅線。
另一個小流氓說,“哎哎哎,脖子上是什么?”
另一個人就揪起符華的領(lǐng)子,把她領(lǐng)口扯下來一小截兒,發(fā)現(xiàn)他鎖骨之間掛著一個小吊墜兒,拇指的指甲蓋兒大,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在那熒火一樣的漏光下,竟然能露露出灼眼的流光溢彩。
這是什么小流氓看直了眼,伸手就要去抓。
孝子賢孫一樣的符華,終于皺起了眉,一抬手攥住了那吊墜,“錢和東西已經(jīng)給你們了,別太過分?!?/p>
她忽然沉下來,就像是紙人活了過來一般,揪這他領(lǐng)子的小流氓這才發(fā)現(xiàn),那個女人一雙眼珠黑沉沉的,泛起一層冷光,帶著一股看不清的殺意,那目光無端讓人有些恐懼,
小流氓不由自主的松了手,旁邊兒同伴兒喝了酒,腦子不太清醒,見“肥羊”竟敢反抗,一沖動就要動手,沖著符華的腦袋打了下去,他的手剛抬起來還沒來得及往下落,后心就被人猛地踹了一腳,那個流氓胸口一悶,險些吐出一口血來,連滾帶爬往前一撲符華側(cè)身躲開。小流氓就像一張攤開的煎餅,四仰八叉的糊上了墻
符華愕然地抬起頭發(fā),現(xiàn)小識在三步以外,哆哆嗦嗦的在往中間喝了口氣,
“大冬天的幾位很有閑情逸致嘛?!?/p>
她這一腳踹的石破天驚,震懾力十足,好一會兒才有個攔路打擊的回過神來,“你誰呀?少他媽管閑事兒啊,我警告你。”
小一一歪脖,筋骨嘎巴一聲脆響,臉上露出了一個迷倒萬千少女的笑容。
一分鐘以后,小識撥通了附近派出所的電話,讓他們火速來領(lǐng)人,打完電話他用腳尖扒拉一下被他踹的人,
“你姑奶奶出來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吃奶呢,下次還手之前先動動你的狗腦子,睜開你的豬眼睛,看看這是誰的地盤?!?/p>
被他踩的小流氓“哎呦”一聲慘叫,連說“大哥,我錯了,我錯了?!?/p>
“誰他媽是大哥?叫他媽誰呢?”小識又是一腳,“你他媽倒會順桿兒爬,自己把褲腰帶解下來,快點兒?!?/p>
她業(yè)務(wù)熟練的把一下小流氓全綁在路燈桿子上,好似周扒皮一般拿回來符華的錢包和手表,丟過去。
“沒事兒吧?”
上仙風(fēng)度翩翩的彈了彈身上的灰,“謝謝”
“多大點兒事兒”小識說話,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符華露出來的掛墜上,不是故意的,是那東西太奪目了
那是一個空心的小水晶球,里面裝的,不知道是什么熒光材料,好像是一片紅色的羽毛,小小的,不知道是微雕刻還是納米技術(shù)。
識之律者從來沒有看過這么特別這么熱烈的光。她幾乎有種錯覺,那是一團有生命的火,還讓他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直到符華用手擋了一下,小時才意識到自己盯著人家的時間太長了,雖然是她自己的家老古董,但是盯太久了也不好,連忙移開目光,沒正經(jīng)的說“怎么這么巧?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這出是我一手安排的呢?!?/p>
說完,沒聽懂這個玩笑的符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小識一攤手,“我好“英雄救美”呀?!?/p>
符華哈哈一笑,又回頭看了一眼被小識串成串兒綁在路燈底下的小混混們,
“他們也都不容易,找不到工作,最近經(jīng)濟也不好?!?/p>
“不給他們點教訓(xùn),他們還真以為自己能隨便咬人了?放心,拘留所里空間緊俏,關(guān)不了他們幾天,哎,你們幾個啊,別再讓你爺爺我碰見,碰見一次揍一次,聽見沒有?”
恐嚇完了旁邊的小混混,轉(zhuǎn)過身虛虛一籠符華的肩
符華回到“走吧,我送你一段,對了,你住這附近,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
小識眼神微微一暗,輕聲說,“這種大城市兩個人就算住一個小區(qū),也可能一輩子不認識,大概是缺點兒緣分吧,”說話間小識落了他半步,在符華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目光又變得非常古怪。又像是貪婪,又像是隱忍,嘴中卻說“這一片治安一直不錯,碰見這種事罕見,天冷,你不用送了?!?/p>
人家說了不用符華就沒糾纏,領(lǐng)著小識出了漆黑的胡同,她就止了步,路口一下子明亮了起來,不時有車輛和晚歸的行人路過,時不時有遠處商業(yè)區(qū)的霓虹燈光一閃而過,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出治安事件了。
“行,往前走就沒有那么背的地方了,我就不送你了,早點回家,注意安全?!?/p>
符華夾著衣服疏遠又彬彬有禮的和她頷首作禮,“謝謝了?!?/p>
兩個人從路口分開,各自往不同的方向拐去,像兩條不相交的線,古時候人口稀少,人們在蕭條的小小村落和城郭間聚集,彼此都是熟識,百年修行即可換一場同舟共渡的緣分,現(xiàn)如今,數(shù)千萬人生活在同一個城市里,卻是誰與誰都沒有交集,像是緣分也隨著時間一樣貶了值。
符華神色冷淡的順著自己的路走了一段兒,終于在行道拐角處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小識竟然沒走,此時的小識正一手撐在墻上,弓著腰死死地按住自己的左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