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凱爾希長篇同人小說《破繭》

其三：異化

【斗爭已經白熱化，即使是選擇逃避，路就和我們所見的一樣——漆黑一片。

腿傷已經病變，早就被斬斷的雙手也讓身體失去平衡。但是比我先摔倒的，是普瑞賽斯。

“請站起來，管理員閣下。安全屋就在前方，我絕對不會讓您在這里倒下”

“博士，你的表情真可怕?！彼⒅粗业哪?。她自然是看不清的，在漆黑的小巷中，我們都看不清對方的樣子，更何況，我向來是沒有什么表情的。

”請不要開玩笑了，管理員閣下?！?/p>

“我已經是極限了，博士。但是你得往前走，0你要往前走?！彼嬷目谙虏康膫?，說話有些費力。

莫名的，我的心跳快的讓我有些不舒服，激素在分泌，我的意識在接受大腦的信號?？墒俏腋惺懿坏角榫w，也無法清晰表達我的感覺。

”我被設計出來，就是為了保護你的血脈和血脈的繼承者。在我的身體殘破到石棺都無法恢復之前，我絕不會丟下你一個人?！?/p>

我用嘴將普瑞賽斯的衣領叼起，靠著殘破的腿在地上挪動。

那些實驗室的培養(yǎng)艙中誕生的，長著野獸特征的家伙追的很緊，但是……

“博士?！?/p>

“嗯——”殘肢不管怎么用力都不會有一絲疼痛，可是我還是不由得發(fā)出一聲悶哼。

”已經……可以了?！?/p>

我閉上了眼睛，渾身的肌肉都開始抖動。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人之子0號，我是管理員普瑞賽斯，我以最高的管理員權限命令你，到此為止?！?/p>

不……我不執(zhí)行這個命令。

“……哈…博士，你居然為了我違抗程序，為什么?。俊?/p>

我的同類都沒有拯救過我，唯獨是你……

“好吧……那么我的下一個命令，博士，立刻離開這里，利用修復倉治療自己。在你會來之前，我會想辦法活下去，我命令你回來救我。這樣，你可以接受了嗎？”

我松開叼著她衣服的嘴：

“按照我的估計，你能一個人活下來的幾率不超過百分之十?！?/p>

“而我并沒有打算接受那百分之九十，你明白的，可能性永遠不會是零?！?/p>

“……“

“猶豫的話，我們都會死。照我說的的做，我們就還都有百分之十。博士，我命令你，不要停下，前進?！薄?/p>

——夢是會醒的，我一直都在清楚不過?？墒钱斘冶犻_眼，我還是慣性的說出了和那個時候一樣的答案：

“是，遵從您的命令，普瑞賽斯。”

然后我意識到，在這個地方，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是時候給這座塔裝上光源了，不然看到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地盤隨進隨出的凱爾希，我肯定會被弄得神經緊張。

“你醒了？還是還在夢里？”凱爾希一只手抬著燭臺，另外一只手拿著我送給她的書。

“我不知道，但是看到你之后，我還是比較偏向自己已經醒了。這里應該裝上一些光源，你以前在這里看書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不，我一般都會拿出去，可是我現(xiàn)在看不懂你寫的這些東西，我一直在等你醒過來?！?/p>

“抱歉，你有什么地方看不懂？”

“事實上，我全都看不懂?！?/p>

是啊，這些文字早在很長時間以前就消亡了，說到底，是我讓它消亡的。

“我醒過來的時間不長，有的事情已經忘記了。不用再看那本書了，我會用你看得懂的文字重新寫一本?！?/p>

“不，沒什么。這些文字雖然難懂，但是和現(xiàn)在的文字也有互通的部分，我很樂意再花上一些時間?！?/p>

聽到她這么說，我想大概是我自作多情了。凌亂的辦公桌上還堆著從卡茲戴爾的各個部門送來的文件，至少只是文書工作.........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我看向發(fā)出問題的凱爾希。

“是的。”

“普瑞...賽斯是誰？殿下嗎？”

這是個好問題.....可是我無從回答：“你可以這么理解，你可以理解為，普瑞賽斯曾經是一個人，現(xiàn)在，她......是這片土地的一部分。”我自己說完都皺眉，然后可以料想到的，是凱爾希將說的話：
“分明是更難理解了?！?br/>“沒錯，因為這就是一件越是解釋就越是復雜的事情，所以你現(xiàn)在理解為，普瑞賽斯就是特蕾西亞殿下就可以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的喚醒著和最高權限的擁有者并不是一個人，你很特別凱爾希?！边@話是很誠懇的，可是凱爾希顯然是覺得我在恭維，沒有過多的回應。

“我還有一個問題?！?/p>

“呵.....我建議你還是一口氣問完，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又會睡著。一直在這個地方等著，對你的眼睛不好?！?/p>

“.......你真的.....參與了卡茲戴爾歷史上發(fā)生的那些事情？不可能全是真的吧？只是從卡茲戴爾建立的那一天算起，你至少活了一千年？”

“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沉睡，我對于卡茲戴爾和魔王還有諸王庭來講更像是一個許愿機，我執(zhí)行他們的意志，時間對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

她開始一段很短暫的思考，旋即繼續(xù)說道：
“那么你還能記得，你最開始.......”

“我不能說?！倍医o出的答案簡單而不容反駁“比起我用一堆充滿了晦澀看似高深莫測的詞語去掩蓋我的過去，我想這樣更能讓你接受，凱爾希很抱歉。關于我的事情，我不能告訴你任何細節(jié)。同時我也忠告你，不要探求我的過去。我已經讓很多人都失望過了?！?/p>

“（嘆息）”她看起來，比我想象的更加失望“我想也是，沒那么容易的，對吧.......”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凱爾希，你希望有個人能對你漫長生命中充斥的困惑去求得一個答案，可是顯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必須要有答案的。”

我看著她的樣子，忽然涌起了一絲沖動，我伸出手，手指伸向她的耳朵根。然后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比我想象的要柔軟一些，十分光滑的觸感。

“！你干嘛？！”她立刻警覺起來，朝我瞪了過來。

“啊.....抱歉，我只是一直都想試試看?！笔前?，這家伙可不是貓咪啊。

“不要這樣.....”她緊皺眉頭，臉頰微紅，反應比我想象的要有趣些。

“不要那么失落，凱爾希。你的問題并非無法被解答，我知道一個人，她一定能夠回答你提出的問題。”

“是嗎？！她在哪？”

凱爾希剛剛還很暗淡的眼神瞬間被什么點亮了......

放在過去，我大概什么都不會感覺的到，可是就在這一刻，我忽然意識到了：她這樣的人，不應該再因為我們過去的錯誤而結束她的人生。

“只要你堅持的足夠久，你會見到她的，她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幼體，她的意識也游離在外。我相信你能將她四分五裂的全部部分集齊，然后得到那個答案?！?/p>

是的，我只是執(zhí)行者，只是問題的提出者，我無法回答凱爾希的問題?？墒侨绻瞧杖鹳愃沟脑?.....

“.......你還不如告訴我，她已經死了?！?/p>

“我也曾一度以為她死去了，但是事實上，還有回旋的機會。比起這個，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請你幫我?！?/p>

凱爾希，一個僅從一份遺留在這里的文獻就解明了石棺（修復倉）喚醒程序的人。如果是她的話，那么也許輪回能夠得到終結。

“你還有需要我?guī)湍愕氖虑?，我還以為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是不需要我的?！?/p>

“不，你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繼續(xù)石棺的研究。最好是能做到對石棺的逆向工程，越快越好?！?/p>

在我腦內的那個指令讓我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之前，你還有時間。

“為什么你不自己來？”

“我做不到，我只能依賴你的力量?！比绻阋沧霾坏剑敲次覀冎g必然會有一個死去，至少不該是你“我的意識，或者說有一個指令蝕刻在我的DNA中，它阻止我對于石棺的研究，你很聰明，而且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對抗我），所以我希望我能將這件事情托付給你?！?/p>

“托付？”她瞇了瞇眼睛，顯然是覺得這個說法有些怪異。

“卡茲戴爾的局勢很快就會變的混亂起來，我甚至都能聞到空氣中異變的氣息。我們這樣坐在一起聊天的機會可能是不多了。”我調整面部肌肉，露出一個大概能說是笑的東西。

“你為什么.....你想要繼續(xù)沉睡在石棺中嗎？”

“.....石棺的存在是錯誤的，我的存在本身也是錯誤的。但是我沒法自己終結這錯誤.......”

“可是...從889年到現(xiàn)在，你至少已經沉睡了一百年，在這一百年的時間里，你就從來沒有感受過孤獨？”

“孤獨是常態(tài)，但是我醒來之后，知道有一個人，在這段漫長的時間里閱讀著我留下的文字，這不失是一種于我來講的寬慰，我其實一直挺想見你的，凱爾希?！?/p>

她似乎有些吃驚，看著我，上下大量了一番。想到了什么，然后挪了挪自己的身體，在她坐的那堆書中挪出了一個空位，她拍了拍自己的身側。

“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你能坐的近些嗎？”

“當然。”

同時，卡茲戴爾，特蕾西斯屬地——

“我想現(xiàn)在已經過了來訪的最好時間，血魔之主閣下?！碧乩孜魉箵u晃著手中的高腳杯，當中血紅色的液體不知道成分。他的眼睛盯著高腳杯中的液體，語氣中也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我是代表卡茲戴爾軍事委員會來的，特雷西斯殿下?！?/p>

“哈，那你顯然是走錯了，我妹妹的王城在我這里的反方向?！?/p>

“殿下，我還沒有老到這種程度，我要找的就是您?！毖е?，看著漫不經心的特雷西斯，他自然也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有多愚蠢，可是他還是會忠于他的職責：“殿下，諸王庭不會把卡茲戴爾的刀交給一個天真的小女孩，我們需要的是一個真正的斗士，一個有能力為卡茲戴爾而戰(zhàn)的人?！?/p>

“打住。”特雷西斯搖晃就被的手腕停下“我不關心你在想什么，父親選定的王是我妹妹，我要做的是輔佐她?！?br/>“當然，我從沒有說過不是這樣，殿下，我只是在提醒您，比起特蕾西亞殿下，這個國家更加需要一個象征著暴力和法度的人來控制卡茲戴爾的力量。特蕾西婭殿下或許會成為一個賢明的君王。但是卡茲戴爾的人民顯然不是她關注的終點，我們的國家需要一個底線，我認為那個人應該是你。”

“.......”特雷西斯的眼中忽然閃過什么，他皺眉，然后用手遮擋住眼神：“你是要讓我做攝政王？”

“你本就手握兵權，我只是希望你在把它交給我們的王之前，做出一部分保留?！?/p>

“這么做與你有什么好處？”

“為了薩卡茲的延續(xù)，這個國家向來不是靠仁慈和博愛去支撐的?！?/p>

“.......我會考慮?！?/p>

“你很快就會想通的，殿下。”

特蕾西斯放下?lián)踝‰p眼的手，他端起高腳杯，將酒液一飲而盡，食指抹過嘴角：
“知道嗎？我喜歡特蕾西婭的那個夢，雖然她多少有些不切實際了，我還是發(fā)自肺腑的希望那個未來能夠達成?！?/p>

——

巴別塔：

“這個字是有兩個會意字組合在一起的，取其中一邊的聲，又取兩個字的意，放在一起的話就念.......凱爾希？”我注意到我身側的猞猁小姐有些過于安靜了，于是朝她看去。

她的上半身搖晃著，鼻息均勻，兩眼自然地合上。她就這么搖晃了一陣，然后靠在我的身上。

“......好吧，”我合上手中的書，從我的位置上扯來毛毯，蓋在她的身上：“做個好夢?！?/p>

昏黃的燭火也燒到了盡頭，融化的燭淚滑落，然后凝固在燭臺上。我很久都沒有和誰說過那么多的話了，也許我有些過于的著急，至少現(xiàn)在，那個指令還沒有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深處。

“當你翻開這里的第一本書的時候，或許，我們的相遇就已經注定了。但是如果你知道結局必然是一幕悲劇的話，你還愿意到我這里來看書嗎？”

過去——

“0，Dr.0。由我而起，誕生于我手的錯誤應該得到終結，人之子計劃是錯誤的，我很抱歉。但是你的痛苦由我而生，也應該由我而滅。在你徹底墮落成惡靈之前，我將下達最終的指令：0，文明的守望者，我要你殺死所有石棺的操作者，包括我在內。”

我仍然能夠記得那個包含著淚水的笑容。

我仍然能感受到普瑞賽斯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心中的悲涼。

可是對于我來講，只有心痛的感覺能夠被模仿，對于她的痛苦，我只有很少的共鳴。

“是，管理員閣下，我將遵從您的命令?！?/p>

五一五連更新，凱爾希也寫了三章了，明天來個小刻的短篇吧。

破繭將在下一章迎來一個小高潮，我想仔細的斟酌一下。

那么還是老話，喜歡的話請點個關注和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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