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三月，演員馬率買了一輛房車，開始用“海海的房車生活”這個名字，在快手上更新自己的房車生活：在威海沿海公路上，清早5點多，劇組開工，海海在沿海公路看到了日出。傍晚收工，他回到房車，坐在床邊看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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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貴的海景房，也沒有我近啊。"每到這種時刻，他便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嘆，能擁有一個移動的家，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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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房車去拍戲，也成了這個腰部演員的日常。

開著房車去拍戲

每次開車去拍戲，都像開啟一場新的旅行，充滿新鮮和未知。不同的是，旅行只需收拾行李箱，而海海要做的準備，是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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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前，他需要檢查房車內(nèi)所有物件，合理擺放和收納，用納米膠粘住所有擺放在臺面上的物件，以免在行駛過程中掉落，再徹底檢查房車上的螺絲是否有松動。最后，他會收拾好房車周圍所有的垃圾，希望給停車場留下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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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海海經(jīng)歷了目前為止最遙遠的一次房車旅行。從北京，到廣州，歷時三天三夜，2200公里。他和女友一塊兒上路，兩個人輪換著開，夜里就睡在高速公路的服務(wù)區(qū)。

房車是移動的，海海的心卻很踏實，因為心愛的吉他在床邊，愛人總在身旁。無論輪換幾個劇組，身處哪座城市，清早，他仍能在自己的床上醒來。

在北京生活10年的海海，搬過近10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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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為了讓北漂生活盡可能地溫馨，每次租房，海?？倳谀芰Ψ秶鷥?nèi)租最好的。他熱衷于布置自己的小家，往墻上貼海報，把心愛的手辦一個個整齊地碼在柜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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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舒適的出租屋，遲早也會搬走。房東要賣房、租金大漲、視野不開闊等等租房族常遇的問題，海海都經(jīng)歷過，沒遇到過奇葩房東，已屬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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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想，北漂10年，住過的房子，沒有一個令海海留戀，數(shù)著日頭收租的房東，從不交際的鄰居，都提醒著他，自己只是北京的暫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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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細算了筆帳。北漂10年，平均每月房租4500塊，加上水電、中介、物業(yè)、取暖、網(wǎng)費和家裝費，10年下來，光是花在住房這一項，加起來就有60萬。這就是在北京追逐夢想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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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逐年穩(wěn)步上升的房價相比，海海作為演員的收入相當?shù)?。剛畢業(yè)時，他是鮮肉，演男一號，住熱鬧的常營。當時他對未來充滿期待，堅信自己以后一定會再往城里搬，完全沒想到，兩年之后，自己會為了省錢搬到河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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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是這樣的城市，房子和身價連在一起，標記著人們在這座城市的地位。做演員10年，海?；钤谘菟嚾Φ难?，在北京買房，和成為明星，是同樣遙遠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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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3月，海海將去橫店拍戲，同時，他租的房子也要到期了，房東通知他，下個月，房租要從5000漲至5300。想到自己要去橫店待1個多月，房租相當于白扔給房東，海海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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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逛汽車展會，他看到現(xiàn)場展示的拖掛房車，沒猶豫，花10萬塊將它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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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海海對房車僅有的了解是，北京的充電樁超過20萬，光是朝陽區(qū)，公共廁所就有1600多個，很方便房車的使用。無論如何，能徹底擺脫租房生活，擁有一個移動的家，他覺得很值。

住進房車后，海海不再是按環(huán)分階的北漂，而是一位世界居民。

?一個腰部演員的青年危機?

海海畢業(yè)于中國傳媒大學，剛畢業(yè)就當上了男主角，在電影《北京熱》中扮演一位房產(chǎn)中介。當時他沒想到，戲里面描繪的租房細節(jié)，也將是自己未來的北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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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熱》中，海海扮演一位30歲的房產(chǎn)中介，每日西裝革履地見客戶，夜里卻要睡在公司安排的群租房，也會遇到慷慨的女大款，提議若他陪自己一晚就買十套房。像一種映射，雖然海海演的是男主角，但作為剛踏入影視圈的新人，他的片酬將將夠維持生活，像片中人物那樣過著庸常的北漂生活，交完房租水電，剩不下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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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介，運氣好能遇上大客戶，再不濟也能賺點北漂青年的中介費。而當演員，甚至沒有做房屋中介容易。接到角色能捧紅演員，且作品能被觀眾記住的戲，屬于撞了大運，比賣一套豪宅要難得多。不少已經(jīng)參與過多部知名影視作品的演員，也都是租房度日，不敢奢想在北京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海海不是那種坐等天降大戲的性格，他明白，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沒有戲接的時候，他也不閑著，宣傳片、廣告片，只要能有表演機會，他都不會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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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海海尚沒有成熟的職業(yè)規(guī)劃，以為拍廣告也是長久的生意。一條廣告拍一天，能賺五六千塊，一個月下來，收入尚可，也不太累。

當時海海的房子租在黃渠，一間loft，月租金4000。房子的視野一般，每天拉開窗簾，?看到的都是同樣的景觀：才建成一年、卻仿佛被時間腐化了的紅色樓房；仿佛自壞掉就被主人遺棄了的破舊摩托車；還有那個永遠人聲鼎沸，攤位一塵未變的菜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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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細想自己的工作。一個月最多拍四五條廣告，到頂，也就能賺兩萬多塊。工資天花板就在那，上升幅度并不大。至于演技，更沒什么發(fā)揮空間，也得不到提升。對于演員來說，最重要的觀眾緣就沒有了，一部廣告，海?？赡苤粫赌槑酌腌姡l會記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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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里沒有遠方，也看不見未來，這樣重復的日子讓海?；炭?。第二天，他買了去法國的機票，試圖通過旅行，尋找另一種生活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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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旅行的確自由又快樂。海海在香榭麗舍大街與凱旋門合照，去泰國喂可愛的小象，在加拿大偶遇過在公路上散步的黑熊，在葡萄牙的海面上和歐洲旅客一起海釣。

在加拿大，海海有過一次哲學性的思考。那天他在外國朋友的漁船上，天空特別藍，很多珍奇鳥類在頭頂多，除了老鷹，海海都不認識。但他了解那些鳥類的眼神——它們都虎視眈眈，盯著漁船上剛釣上來的魚，“跟人類一樣，都饞得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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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海想，人類的欲望，和動物也沒什么分別。事實上，人本身就是動物，來到自然環(huán)境，天性都被釋放了，在城市里，海海很難體會到那樣純粹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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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中，他也見到了極致自由的生活方式。在加拿大的村莊，海海在餐吧吃早餐，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走進來買麥芬蛋糕，扮相十分特別，全身戶外裝備，背著大容量雙肩包，一副要去野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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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注意到海海的目光，年輕人側(cè)過頭，眼神跟海海對上了。兩人自然地聊起天，年輕人帶來的故事是海海以前從沒聽過的：一年四季在原始森林搭帳篷，美洲豹和熊是常碰面的野生動物，他都能和它們相處得很好。他物欲極低，靠打日結(jié)薪水的零工就能生活，用的是古早的綠屏按鍵手機，而那一年，iPhone已經(jīng)出到7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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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欲望，所以不會被消費主義捆綁，生活的壓力便小了很多。雖然沒有深聊，但海?？吹贸鰜?，那位年輕人應(yīng)該是體驗過現(xiàn)代文明，而后選擇了現(xiàn)在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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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海也想找到屬于自己的活法。但最后他也沒想清楚，適合自己的活法究竟是怎樣的。不工作的后半年，海海漸覺空虛，才發(fā)覺，以前的工作盡管重復，卻也制造了充實。少了工作的苦和累，所謂的自由、快樂也不再凸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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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沒有找到，積蓄卻花得差不多了，海海只能結(jié)束旅程。回到北京，一切又是從頭開始，經(jīng)紀人、房子，都要重新找。為了省錢，他從東五環(huán)搬到了河北，交完押一付三的房租，卡里僅剩78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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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京前，海海還能說自己是腰部演員，這下，直接滑到腳腕子部了。

海海開始反思，旅行看似是探索人生多樣性，實則是對當下迷茫的逃避。所謂逃離北京，只不過是想逃離不停拍廣告片的日子，和不得不重復租房、搬家再租房的自己。

被挑選的人，也要時刻準備著?

重返北京后的生活，仍是在出租屋開啟的。這個境況一時很難改變，但海海開始改變自己能改變的——他定期健身，控制每頓飯的卡路里攝入，每天讀書、練琴，保持生活的節(jié)律，為不知道何時能接到的角色做準備。?

能不能成為明星，已經(jīng)不重要了。海海想明白了，演員只是一種職業(yè)，跟其他職業(yè)沒什么分別，成名成腕靠運氣，而他熱愛表演，只要能演，就很高興。?

職業(yè)越波動，越要在生活中處處建立秩序。接不到戲的時候，海海便翻出過去演的劇來看，那時候的自己簡直毫無演技可言，卻有作為演員最可貴的“白紙感”，能把自己倒得干干凈凈，讓角色裝進來。他演過一個性格靦腆的醫(yī)生，殺青之后，身上依然帶著角色的影子，總愛低著頭，跟哥們說話，眼睛也含羞。?

哥們驚了，說他，“你怎么回事，扭扭捏捏的，干什么?。俊焙：２乓庾R到，自己還在角色里頭呢。?

2020年，有5328家影視公司注銷，在疫情的打擊下，影視行業(yè)漸入寒冬。海海經(jīng)歷了最漫長的工作空窗期，整整8個月沒有戲拍。

?海海是個閑不住的人，廣告、影視劇，怎么都行，只要能演戲。疫情嚴峻，一直沒有戲找海海，他便每天在家寫段子，自編自導，往快手上發(fā)短視頻。?

在寫段子時，海海設(shè)計了幾種不同性格的人物，演同樣的劇情。比如，同樣是女友做飯難吃，月薪2千、1萬和3萬的人，會有不同的反應(yīng)。在海海的理解中，仿佛薪水越高的人，包容度和耐受力就越強。表演月薪3萬的人，他會帶著忍俊不禁地笑，吃掉女友做的飯。反之，演月薪2千的男友，則是吹鼻子瞪眼，對女友的烹飪技術(shù)挑三揀四。

連寫帶演，拍完一個視頻，海海也訓練了自己對角色的揣摩。?

但最焦慮的狀態(tài)，做什么都沒法緩解。拼命健身，看書，都不解決實際問題——就是沒戲接。身邊很多演員朋友，也都跟海海一樣，唯一能做的只是等。?

但怎么等，很重要?！疤焯旖∩硎堑?，讀書是等，天天去喝酒也是等。當接到一部戲的時候，天天健身和讀書的人，一定會更好地調(diào)動自己，如果拍打戲，有健身習慣的人身體會更舒展，角色體驗也會更快。”海海一直這么想，他要保證自己時刻都在職業(yè)的狀態(tài)。?

5月，疫情稍緩和，海海立馬出門試戲，把哪天要見哪個導演、哪個制片，都寫在備忘錄里。?

他密集地試了100多場戲。最開始還有心氣兒，覺得非男一號不可。但每次，試戲現(xiàn)場都有成群的演員，上戲的成功率，甚至不到百分之一。海海能做的努力，除了鉆研角色，就是把片酬壓得低一點，再低一點。

腰部演員很被動，沒什么選擇權(quán)。角色的樣子，取決于導演、制片人、資方等等一群人的審美和感覺，所有人都認為合適，才有上戲的可能性。那時候，海海意識到，“合適”這個詞，意味相當深遠。他說服自己，配角可以，反派也能接受，劇本不喜歡也沒問題，能被選中就去演。甭管怎么樣，得先活著，不接戲，下個月的飯錢就沒有了。?

試戲像吃飯睡覺一樣成為日常，后來，海海已經(jīng)到了拿到戲，立馬就能演的程度。3個月后，海?？偹憬拥揭徊繎?，是男主角。他沒有一點欣喜，只覺得“也該輪到我了”。

重返劇組，海海很興奮。有場戲臺詞任務(wù)很重，一口氣要說2000多字，內(nèi)容又極難記，什么“古術(shù)，此乃以邪請先之術(shù)，凡人未卜已問，以虛醒尋明上身......”全是這樣的詞。?

海海懵了，問導演，要全背下來嗎。導演說,可以后期配音，只要讓鏡頭捕捉到人物狀態(tài)就可以，順暢地背下來當然最好，但中間，你隨時想喊咔，咱就咔。?

回到房間，海海想，先背著試試吧。他背了三天三夜。吃飯，上廁所在背，甚至做夢，腦子里都盤旋著臺詞。那一覺睡得很累，醒來海海卻高興，覺得感覺對了。?

正式開拍那天，那場戲拍了三遍，海海也一口氣地說了三遍完整臺詞。那個時候，他沒感覺自己在背詞，而是人物自己在說話。整個劇組的人都很震驚。

房車是動產(chǎn)，卻是心靈上的不動產(chǎn)

有天，海海在直播間問粉絲，一年內(nèi)在電影院看過電影的，打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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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數(shù)了數(shù)，有300個人。又說，沒看過的，打“2”。很快，滿屏幕刷滿了2，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海海在心里感嘆，電影市場仿佛得了漸凍癥，他問了好幾個認識導演，大家是有戲就接，而不是像以前，還要挑挑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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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另一種鏡頭的補充，某種程度上，直播和拍短視頻盛放了海海的表達欲和創(chuàng)作欲。跟很多人想象得不一樣的是，雖然短視頻時長僅幾分鐘，其實比當演員還要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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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海總結(jié)經(jīng)驗，短視頻想要成功吸引人的注意力，基本就看前三秒。三秒鐘時間內(nèi)，他必須向屏幕另一端的人傳達清楚，自己是誰，自己在做什么，讓人有興趣了解，這短短幾分鐘的視頻說的是什么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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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演員反而簡單。化妝師幫自己畫好了妝，導演做好調(diào)度，攝影師找好機位，演員要做的，就是認真演繹。

因為拍短視頻，海海琢磨起了敘事技巧? 。有時候，體量越小的事，做起來反而需要花更多心思。住房車也是如此。雖然小小的房車只有11.5平，想要駕馭得當，海海也被動地學會許多新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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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車保溫不太好，夏天、冬天，都要24小時開空調(diào)，而海海通常又要同時使用冰箱、熱水器和咖啡機。剛住進房車頭幾天，因為房車內(nèi)的電器耗電太大，動不動就斷電。海海不得不學會計算電器的功率，有計劃地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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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盡可能地節(jié)電，海海在房車頂部安裝了太陽能蓄電板，每兩個星期需要爬上去擦一次灰。第一次給太陽能板擦灰，他費好大勁爬上車頂，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下不來。只能站在車頂絕望地等待路人經(jīng)過，幫他把前車開過來，他跳到前車上，才順利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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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他慢慢掌握快速安全地爬車技巧。先助跑3米，像軍人爬樓一樣，找一個支撐點，三步就能跳上去。下車，他也比先前順暢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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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車很小，放不下太多東西。搬進房車前，海海寄回山東老家?guī)状笙湫欣睿涣粝伦顚嵱玫臇|西。?搬進房車，光是做飯的用品，他就換了三次，大鍋換成卡士爐，最后換成一個很小的煎煮鍋。

在斷舍離的過程中，海海有了新的生活覺察。其實，自己本就不需要那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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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化繁為簡的邏輯，也被應(yīng)用在短視頻的創(chuàng)作上，他不再像最開始拍視頻那樣，講究劇情反轉(zhuǎn)，和節(jié)奏的頓挫。而是追求真實，拍老百姓關(guān)心的事兒，平靜地講述柴米油鹽醬醋茶，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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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手直播間，海海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向剛進房間的粉絲重新介紹自己：我是一名演員，現(xiàn)在住在房車里，接著事無巨細地回答大家的問題，冷不冷，擠不擠，一個月能省下多少錢。

很多劇組順著直播間，朝海海拋來橄欖枝。1月，他客串了一部電視劇，參加了四次平面廣告的拍攝，拍了一部宣傳片，一共賺了2萬。房車停在停車場，費用僅花了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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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進房車，極大程度地實現(xiàn)了海海生存和生活之間的平衡。省下房租這個開銷的大頭，他可以最大程度地攢下工作收入，又可以隨時住在大自然當中，不會再有交完房租就要啃饅頭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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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房車生活總是小麻煩不斷，但海海對未來反而充滿希望，他想，人生的挫折，可能也像偶爾房車斷電一樣，起初會覺得步步是困難，但解決以后，會發(fā)現(xiàn)步步都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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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車已經(jīng)成為了海海心靈上的不動產(chǎn)，讓他在世界上有了落腳的地方。關(guān)于事業(yè)，心態(tài)都沒有以往焦慮了，他相信，只要努力，一定會有結(jié)果。就像，雖然買不起房，也不代表不能擁有家。他和女友一致決定，通過住房車的方式多攢些錢，以后結(jié)婚，有了孩子，便可以盡可能地滿足孩子的需求。這樣具體的家庭愿景，也是住進房車后，才慢慢浮現(xiàn)的。

很早之前，海?；孟脒^未來家的樣子：有個大院子，夏天，他會在院子里種滿漂亮的花草，還要有只哈士奇，每天和他一起在院子里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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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他將房車駐扎在營地，有一百多平米的露天公共空間，不久前還認養(yǎng)了一只附近的流浪貓。一切，都跟他幻想中的家沒什么差別。

一個叫We的工作室出品?未經(jīng)許可禁止轉(zhuǎn)載

作者：劉放假

策劃：裴大哥 |?丑橘

圖片：海海的房車生活（快手ID：Maeloven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