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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我]remedy.

2021-02-25 23:26 作者:陸知遇_  | 我要投稿


勿上升×N.


靈感來源:《奔赴》、《鯨》、《Neptune(海王星)》


全文1w7+


有虐/HE.


-


00.


他至死都是少年.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敵不過世俗的重量.


“她本該放肆又張揚?!?/p>


“我遠比我想象的更愛他更在乎他,我不得不承認。”


You are the piece of me.

?

-


01.


想大笑撕破偽裝,有什么規(guī)則,我必須認可。


只要極致誰比我放肆。


-


站在沙灘上,我看著一輪落日,心里好像沒了底,無盡深淵一般填不滿寂寞。


腳下踩著沙粒,酥酥麻麻的倒是給人了些舒適感,海浪的聲音伴著鳥叫聲,形成了不為人知的交響曲,讓人的心不自覺的安靜下來。


我在這海岸聽了一場沒人知曉的音樂會,是大自然奏出的。


我的手上拎著高跟鞋,一步一步往前走著,我看著看不到盡頭的海,卻在想著我什么時候才能從這海岸飛躍。


太過壓抑,太過疲憊,卻又一個人獨自悶在心里。這是現(xiàn)在大多數(shù)人的生活常態(tài),但我卻不樂得接受這樣的生活方式。


我好像走了很久,直到天黑了,月亮出來了。


走了太久的疲憊感突然之間涌上,我坐了下來。


我在這條孤獨的路上走得太久,久到忘了回頭看看我的愛人。


猛然之間才想起,他已經(jīng)等了我這么久這么久。


在外人看來,我們兩個也許是天生一對,一個是鋼琴界的天才,一個是大提琴界神賜的禮物。


從小一起長大,人生交集越來越多,我們的感情卻好像慢慢淡了。


該是我的錯。


我好像愛大提琴勝過愛他,在他眼里我卻比鋼琴重要些。


他大我一歲,在我高三那年他出國了。


那天站在機場,他盯著我,溫柔的看著我。


“好好發(fā)光吧,永遠張揚又放肆,我的大提琴小姐?!?/p>


他說我從小都是張揚又不被束縛的,他說我不該被世俗捆綁,永遠活我自己就可以,他說自由和放肆的才是我。


我本來該昨天回國,卻選擇了去他去過的城市,看他曾經(jīng)看過的海景。


也許在某個睡不著的夜晚,他也曾經(jīng)在這個海岸,像我一樣,獨自看著這樣的美景。


我發(fā)了很久的呆,直到我已經(jīng)有些困了,才回到了酒店。


披散著長發(fā),搭配黑色的紗裙,手上拎著那雙黑色緞面紅底高跟鞋,這是他愛著的我的樣子。


回國的那天,我在飛機上有些復雜情緒纏繞在心里,許是太過想念某人某事了吧。


我是愛他的,但我沒辦法因為他放棄我自己的一切,可能是我過于自私,看重的更是我自己。


“這邊。”


我看到了一身休閑裝的他。


我一步一步走向他,在他面前站定。


“好久不見,嚴浩翔?!?/p>


“好久不見。”


-


他回國以后的第一場演奏會,我原本以為他的演奏會該在一年前他回來的那段時間舉行,但是他卻一聲不吭,直到我回國前兩天才放出他回國第一場演奏會的消息。


我沒有深想,因為我不敢。


那天晚上,他穿著黑色西裝,優(yōu)雅又紳士的男人將是無數(shù)少女的心上人,我坐在前排,身上那件白色露肩上衣和黑色長裙是他挑的,外面還套著他成年那一天我穿著的黑色小西裝。


在等待開場的時候,我無聊的擺弄自己手中的項鏈,身邊的人都還在玩弄著手機,但我卻一直關(guān)注臺上,不想錯過一分一秒。


演奏開始。


他精致好看的側(cè)臉會讓很多女孩陷入愛情吧。


我這樣想著。


也許是我太不解風情,我只關(guān)注了他在鋼琴上跳躍的那雙手。那是一雙絕對完美的手,修長白皙,骨節(jié)分明,像是白玉一般,無暇美好。


他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著,旋律好聽連貫,琴聲堅定而又溫柔,訴說著專屬于他的故事,像他一樣,沉穩(wěn)又溫柔。


我始終看著臺上穿著黑西裝的人,他本該如此般驕傲。


這一場演奏會結(jié)束,他朝臺下鞠躬,臺下的掌聲大到嚇了我一跳。而后我看到他往臺下走,一步一步,不拖泥帶水也不走路帶風,優(yōu)雅又紳士。


我將項鏈帶好,跟身邊的人小聲說著抱歉,去到了會場的后臺,我爸爸媽媽和他爸爸媽媽都在,圍著嚴浩翔跟他說恭喜。


項鏈在我脖子上發(fā)著光,燈光打在項鏈上,折射出光芒。無聊的站在一邊,等待著所有送祝福的人都笑著走開,我才緩緩走向他,離了半米遠。


我看著他正在閃閃發(fā)光的眼睛,朝他笑:“恭喜你,我的鋼琴先生?!?/p>


他輕聲笑了一下,朝我點點頭,也學著我的腔調(diào),有些歡快的語氣:“謝謝,我的大提琴小姐?!彼吹搅宋也弊由系捻楁?,笑容更燦爛。


那條項鏈是曾經(jīng)我們一起去挑的,他的那條我作為新年禮物送給他,我的那條他作為生日禮物送給我。


那是我們的約定,他說,他做地球,我做月球。


我曾經(jīng)單純的以為是因為他喜歡我,想讓我圍著他轉(zhuǎn),嬉笑著說,才不是,為什么你不是月球呢。


他笑一笑不說話。


后來才明白,月球在繞著地球轉(zhuǎn)的同時,每年也在離地球遠一些。


回過神來,我也笑,朝他歪了歪頭,盯著他道:“去吃飯嗎?!?/p>


“好?!?/p>


等他換了衣服,兩個人并肩走在街上。


下午的街上有些喧囂,夏末的空氣里還有些溫熱,風打在臉上,有些熱,我將身上搭著的那件外套脫掉,搭在手臂上,兩個人隨便解決遲來的午飯,就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我要回去練琴,他要忙著他的唯一一個學生。


他說那個學生天賦極高,也許能超越他。


右手拉琴弓,左手按弦,心無雜念的拉著一支又一支曲子,直到琴房的門被推開,嚴浩翔站在門口,眉眼間滿是溫和。


他沒出聲打擾我,我低頭繼續(xù)拉著我的大提琴。


《all of me》我拉的是歌詞音調(diào),所以顯得有些干燥乏味。


我拉琴時,視線總是喜歡瞥向左前方,眉眼低垂。


耳中突然響起了鋼琴的和鳴,察覺到他彈的是伴奏,我不自覺勾起唇角,想起五年前我們幾乎天天在一起合奏。


鋼琴聲清亮悅耳,溫柔的流出,大提琴聲的低沉也在之中緩緩流淌,音符在我們身邊連成曲子,繚繞耳際。


猛然想起這是五年前我們最后一次合奏時的曲子,想到那時的我們,我拉錯了音。


身邊的人卻沒停頓,專業(yè)素養(yǎng)保持,他輕笑一聲,我抬起頭看向他,見他沒動作,還是繼續(xù)拉了下去。


腦子里卻已經(jīng)不平靜,五年時間,他的臉上還是那時的溫柔,眼神卻多了幾分堅定,棱角更加分明,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大提琴聲戛然而止。


他也停下了彈奏,轉(zhuǎn)頭看向了我,我也看向了他,一下午沒開口沒喝水,一開口才發(fā)覺嗓子不適,清了清嗓子。


“這是我們之前的最后一首合奏曲子?!彼任乙徊介_口,微笑著將鋼琴上放著的綢緞盒子遞給了我,“祝賀你,學業(yè)完成?!?/p>


我輕笑一聲,打開了那個盒子,是一對耳墜,我伸手拿出來,帶到耳朵上,撩起頭發(fā)朝向他:“好看嗎?”


他笑著,喉結(jié)滾動,輕輕點頭,替我把頭發(fā)理好:“好看?!?/p>


他坐在了鋼琴前,看向我:“很久沒有一起練琴了。”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坐在椅子上,手搭在大提琴上,眼神看著大提琴,朝他點點頭,意思是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從小一起磨合的默契,他明白我的意思,點點頭開始了彈奏。


鋼琴聲和大提琴聲纏繞在一起,樂譜好像飄在空中。


我們足夠默契,彼此的專業(yè)素養(yǎng)也足夠高,兩首結(jié)束,他停下了動作,站起身來跟我示意:“晚上要去見嘉祺哥他們,你要不要去?”


“好,很久沒有見面了?!?/p>


我和他一起去洗手,洗過手以后,他遞給我一支護手霜:“很好用?!?/p>


兩個人一起出了門,我還是那身白色露肩上衣和黑色長裙,走在他身邊,倒是登對。


馬嘉祺宋亞軒和阿煜已經(jīng)在火鍋店等我們了,他們知道我也去,所以專門挑了火鍋店,說是我在國外四年,很久沒有嘗到家鄉(xiāng)的味道,所以選擇了火鍋。


“來啦?!彼蝸嗆幙吹轿液蛧篮葡瑁α似饋?,眼睛又習慣性笑得合上,他們只要了兩大瓶雪碧。


“這兩年怎么樣,有沒有遇到什么帥哥啊什么的?”


我有些無奈,吐槽了一句怎么和我媽媽一樣,便回答了馬嘉祺的問題:“沒有?!?/p>


嚴浩翔不動聲色的夾著菜,看了馬嘉祺一眼,將番茄鍋里涮熟的牛肉卷放在我碗里,示意我趕緊吃,隨后細心的換了筷子吃著自己的。


我點點頭,喝了一口果汁,看向了阿煜:“這兩年怎么樣?”


她碰了碰我手中的杯子,而后笑著喝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雪碧,語氣中也是難掩的笑意:“托你的福,我新小說大賣了?!?/p>


我笑著和她碰杯,湊到她身邊:“明明就是你本來就很棒嘛!”


兩個人湊在一起,想把幾年沒說的話都說完一樣,把吃飯這件事都排在了第二名。


火鍋店的空氣燥熱,熱的人都要流汗。


她在我耳邊說,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下意識看向了嚴浩翔,嚴浩翔眉眼彎彎,正和馬嘉祺宋亞軒聊著天。


他額角還掛著汗水,就要滑落,鼻子高挺,駝峰恰到好處,好看的讓人心動,睫毛長而細密,羽扇般閃著,嘴角嗤著笑,白皙的皮膚被熱的都有些紅潤,好看的手握著果汁,喉結(jié)上下滾動,引人遐想。


身邊的人拍了拍我。


我回過神,看著她。


“認了吧,你喜歡上嚴浩翔了。”她小聲說著,嘆了口氣,“你真是倔的慌,到底為什么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啊?”


“太早了,我才22歲,事業(yè)都還剛剛起步,沒時間談戀愛。”我小聲回復,隨后坐直身子,站起來跟他們說,“我去趟洗手間。”然后離席。


在洗手間補好妝,回到包廂,在門口,沒關(guān)門,所以我聽得到里面的對話。


“不是吧,你再不表白,她說不定跟別人跑了!”


安靜了片刻,我聽到嚴浩翔說話。


“她本該自由的,這就是她。我知道她現(xiàn)在不想談戀愛,那何必說出來呢,我不想她再疏遠我。想繼續(xù)這樣愛著她,我必須接受。她的生活方式,她的所有所有,我必須認可?!北M管我會難過。


我沉默片刻,站在門口久久不敢在邁出進門的那一步。


他愛的太深,我怕的是沒法給他回應。


我選擇了視而不見,甚至不止一次的透露我現(xiàn)在不想戀愛,戀愛太麻煩,我想先注重事業(yè)。


我不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又把他晾在一邊,畢竟我們都挺忙的。


那不叫戀愛,那叫搭伙過日子。


但我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找一個搭伙過日子的人,我的生活不可能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他卻始終對我的視而不見和我的暗示拒絕接受,一直都那樣溫柔又堅定的喜歡我。


也許是我太不識好歹不解風情,但如果凡事隨著別人的把控走,凡事都識好歹解風情,我就不是我了。


我選擇做我自己,他選擇放縱我做我自己。


我嘆了口氣,推門進去,嚴浩翔看向我:“怎么去了這么久,不舒服嗎?”


我搖搖頭笑著回復:“沒有,我剛剛順便補了個妝。”


一頓飯吃得有些無味,吃過飯,我和阿煜兩個人一起去散步了。


兩個人走在江邊,她無奈的語氣說著話,我一句沒聽進去。


只記得一句。


“他外冷內(nèi)熱,他遠比你想的更難過,他一直站在那里,你看看他。”


你看看他。


-


02.


一往深情,歸于寂靜,化孤獨為名。


揚起風帆,追尋大洋彼端。


-


我的第一場演奏會就要到來,每天的日子就是試衣服練琴。


上舞臺前,猶豫片刻,還是戴上了他送的耳墜和項鏈,我看著鏡中映出的我自己,手指輕觸冰涼的鏡子,隨后身邊的人沙啞出聲。


“你今天,很好看?!彼粗?,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我的肩,“我會坐在第一排看著你?!?/p>


我朝他笑了笑,攏了一下頭發(fā),活動手指點點頭。


他出去了。


我緊隨其后。


我坐在臺上,大提琴的聲音悠揚悅耳,低沉又溫柔,融入了自己的情緒,底下的人都看著我。


但其實我并不緊張。


無意間瞥到第一排的那個人攥緊的拳頭和緊皺的眉頭,輕勾嘴角,繼續(xù)拉著大提琴。


也許他比我緊張。


演出結(jié)束,我攏了一下頭發(fā),朝臺下點頭示意,我聽到臺下雷鳴般的掌聲,隨后下了舞臺。


他站在臺階下等我,他伸手示意我牽著他,我的手附上去,朝他笑了笑,眉梢一挑:“怎么樣?”


他笑著看著我,將西裝外套披在我的身上:“很棒。”


他牽著我的手,走到后臺,父母朋友都圍著我祝賀我的第一場演奏會完美結(jié)束,我一一笑著應著。


我看到他始終站在旁邊,溫柔的看著我的笑,察覺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我立刻移開視線,跟朋友繼續(xù)笑著聊天。


我沒細想他的情緒,我不敢也不愿。


我換了衣服,走到他身邊問他接下來的安排,他說跟宋亞軒有合作演奏,所以要去找他排練,我猶豫了一下,選擇了去找我的好友,Rose。


Rose是很厲害的畫家,我們在澳大利亞認識。


第一次見面,她說看我很有眼緣,將那副向日葵送給了我,我本想拒絕,卻還是應了下來,想著送什么能跟這個相同價值,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成為了朋友,后來發(fā)現(xiàn),兩個人的很多地方都相似,便成為了好友。


我們約好在咖啡店見面。


“Hey,Haven't seen you for a long time.”她流利的英文帶著澳洲口音,穿著白色露臍上衣和藍色闊腿褲。(嗨,好久不見。)


“Yes,It's been a little busy these days,You know,I have just returned.”我坐在她身邊,聳了聳肩回復道,喝著她幫我點的咖啡,“How are you doing these days?”(是的,我這幾天有點忙,你知道的,我剛回國,你這兩天怎么樣?)


“You know, I'm busy with my new painting.”她聳了聳肩,手攪著咖啡,然后八卦的看向我,“What happened with you and the boy?emm……Yan?right?”(你知道吧,我在忙我的新畫作,你和那個男孩怎么樣了,呃,嚴,對吧?)


“Nothing,We are just good friends.”(沒什么,我們只是好朋友。)


我聽到后,拿著咖啡的手都抖了一下,隨后又歪歪頭回應她的話。


“Really?just good friends?”她眉梢一挑,好看的眼中多了幾分不相信,見我沒有動搖,她無奈的應道,“Okay,good friends.”(真的嗎,只是好朋友?好吧,好朋友。)


“Oh,Lisa will come to China tomorrow,Are you going to meet her at the airport?”(喔,Lisa明天會來中國,你要去機場接她嗎。)


她突然想起正事,我記得明天也沒什么事,點點頭便算作答應,喝著咖啡心緒已經(jīng)飄遠了。


我只把他當朋友嗎,好像不是。


十幾年將近二十年,我的整個人生自從記事起就有他在,我不能說出只當朋友這種話,這是自我欺騙,自欺欺人罷了。


我回過神,嘆了口氣,和Rose一起出了咖啡廳,又進了服裝店。


一起消耗了下午本來無趣的生活,我們又一起去健身房,一起去吃飯。


晚上,她走在我身邊,輕輕抱了我一下:“If you really like him, go ahead and hug him,Don't miss him.”(如果真的喜歡他的話,去擁抱他吧,別錯過了。)


她知道嚴浩翔對我好,因為我曾提起過他很多次。


我朝Rose笑了笑,點點頭:“Okey.”


兩個人告了別,我回到家里,洗漱完畢,敷著面膜躺在床上,看著手機里Lisa發(fā)來的信息。


是航班信息,看來Rose已經(jīng)告訴她我要去接她了,回復了她以后,躺著聽音樂。


敷完面膜,我去洗掉后,將手機充上電,拿起桌邊的書,翻到了上次看到的地方。


大概看了半個多小時,困意上來,把書放在床邊,攏起頭發(fā)睡覺。


我的生活看似回到了正軌。


第二天早上鬧鐘響起,洗漱后就去接Rose,跟她一起去機場接Lisa。


接到Lisa,兩個人又膩歪在一起,我在前面開著車,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司機。


到達目的地,車子??吭诮诌?,我轉(zhuǎn)頭問Lisa:“How long will you stay in China?”(你在中國待多長時間?)


“Two weeks.”(兩個星期。)


Lisa拎著行李箱朝我笑了一下,聳了聳肩上去放行李,讓我和Rose在樓下等她,一起去吃飯。


不出我所料,Lisa也問了我跟嚴浩翔。


“They are just good friends,right?”Rose先我一步說道,一挑眉看著我笑著。(他們只是好朋友,對吧?)


我愣了一下,隨后也笑了,點點頭:“Yes,good friends.”(對,好朋友。)


有些無奈的應付Lisa的勸導,我始終點頭,不敢正面回復,及時打住她的話,問她下午有什么安排。


又一次,三個人去逛街。


我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兩個人精力旺盛,有些無奈。


一天下來,逛的腰酸腿疼,Lisa看著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Don't miss the good boy.”(別錯過那個好男孩。)


我聽著她的話,猛然有些恍惚,點點頭回復她:“I know.”(我知道。)


回到家躺在床上,看到了阿煜發(fā)來的信息,她說嚴浩翔和宋亞軒的合作演奏會就在明天,問我去不去。


“當然去,怎么能不去呢?”我應了下來。


第二天早早起床,化妝換衣服,去后臺看了兩個人一眼,隨后坐在前排等著演出開始。


沒想到Lisa和Rose也在。


她們兩個說,因為我的原因知道了嚴浩翔,我說過他彈鋼琴很厲害,所以想來看看。


我看著臺上閃閃發(fā)光的人,微笑著說,相信我,我可沒騙人。


宋亞軒也主攻鋼琴,兩個人的合作完美無瑕,身邊的人有些震撼到了,看向我。


“Brilliantly, smoothly. He's really great!”(精彩又平穩(wěn),他真的很厲害?。?/p>


身邊的人跟著聽眾一起鼓掌,我不自覺的偷笑。


“I want to be with him!”Lisa說的夸張。(我都想跟他在一起了?。?/p>


Rose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Lisa的胳膊,抬抬下巴問:“Do you think she would like to give him up to you?”(你認為她愿意把他讓給你嗎?)


Lisa笑著搖頭,一臉戲謔的看著我:“I think,no?”(我認為,不愿意。)


我沒搭茬,嚴浩翔已經(jīng)結(jié)束演出,向我走過來了,問我這兩位是誰。


“這位是Rose,是位畫家,這位是Lisa,是個企業(yè)家。”


他點點頭,隨后跟兩個人笑著問好。


“Hello,I'm Yan,It's a pleasure to meet you.”(你們好,我是嚴,很高興認識你們。)


她們兩個也笑著問好,幾個人聊了幾句,無非是彼此夸獎,道了別以后我們才去了后臺。


宋亞軒他們六個人都在。


“你們一起要出去吃飯嗎?”我問道。


幾個人都點頭。


“現(xiàn)在正在等之之和阿煜,他們兩個來了我們就能出發(fā)了。”


我點點頭,坐在沙發(fā)上等待之之和阿煜,耳邊是這些天身邊好友的溫柔勸導。


細想?yún)s又更堅定了不戀愛的想法。


忙得誰都沒機會跟誰聊天,偶爾的見面無非就是矯情的好想你,我不想要這樣的戀愛。


火鍋店里,九個人在包廂宋亞軒和阿煜,劉耀文和之之,兩對甜膩的不行。


真心話大冒險是俗套卻有趣的情節(jié),聚會必備。


幾個人從來都是猜拳定勝負。


嚴浩翔看著自己的剪刀陷入沉思,他不是游戲王嗎,怎么回事。


他無奈的點頭等著大家的問題,丁程鑫笑著開口:“有沒有戀愛的打算?”


我聽到丁程鑫的問題,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身邊的喧囂都消失了,不論是火鍋咕嚕咕嚕冒泡的聲音,還是幾個男孩子吵鬧的聲音,通通的消失了。


“沒有?!?/p>


他的回答反而讓我安心,安心什么呢?


他不會去愛別人,還是說他會保持距離?


我是自私的,矛盾心理,我不想戀愛,但我也不想讓他離開我。


足夠神經(jīng)質(zhì)了。


我咽下一口可樂,立馬開口說著:“繼續(xù)繼續(xù)!”


那天我們吃了好久,玩得也很開心,晚上,阿煜和之之抱著我要跟我一起去我家,無奈也只得答應。


三個人太久沒見,現(xiàn)在窩在一起聊天。


之之躺在是身邊,阿煜坐在椅子上,三個人圍成圈聊著天。


最后是阿煜抵不住瞌睡蟲先上床睡著了,我和之之才躺下睡覺的。


沒有例外的,她們跟我從初中到現(xiàn)在,都明白我和嚴浩翔之間那微妙的關(guān)系,也一直在問我到底喜不喜歡他。


那天我想了很多。


我第一次質(zhì)問我自己,一味地推開他,是對的嗎,我推開這個愛我的人,是對的嗎。


我好像是喜歡他的,因為我想他好。


我好像不喜歡他,我不愿意在這個階段為了他脫離單身。


兩個人都是各自領(lǐng)域的新秀,參加的比賽變得多了起來,嚴浩翔去參加比賽前,有些無賴般的問我要抱抱。


“不抱抱就沒法拿第一了呀……”


我無奈的與他相擁,與他的爸爸媽媽和姐姐一起去比賽現(xiàn)場等著嚴浩翔的比賽結(jié)束。


比賽的結(jié)果要幾天以后才出來,但是這個獎嚴浩翔勢在必得。


他的專業(yè)素養(yǎng)很高,他的老師也很厲害,我還蹭過五六節(jié)課呢。我知道嚴浩翔肯定會得到這個獎,沒懸念的。


他得獎那天所有人都歡欣鼓舞,他第一個看向我,眼神溫柔又驕傲。


恍惚間記起兒時他第一次參加比賽得獎時,驚喜又開心,看著我的表情帶著驕傲,抱著我說:“小朋友!我成功啦!”


我第一次得獎的那天,他也有比賽,后來他回來時,看到我拿獎激動得又奔向我:“小朋友!我們要一起成功啦!”


想到這里我不自覺的笑出聲,走向嚴浩翔:“你要成功了,嚴浩翔。”


他愣了一下,輕笑著有些害羞地說:“這么久之前的事情怎么還記得?”


“當然要記得,一點點都不能丟?!蔽覔P了揚眉,朝嚴浩翔笑了笑。


大提琴比賽當天,嚴浩翔專門抽了一整天時間來陪我,陪我吃了午飯以后往比賽現(xiàn)場去,現(xiàn)場的人大多都緊張,吸氣吐氣的,舒展手指的的有,我轉(zhuǎn)頭看著嚴浩翔。


“你緊不緊張?”我側(cè)頭垂下眼睛問道。


“我不緊張,因為你沒緊張?!彼麥\笑一聲,伸手揉了揉我的發(fā)絲,“比賽結(jié)束想吃什么?我請你吃飯,慶祝你的第一名?!?/p>


我愣了一下,身邊的參賽者看向我們兩個,都有些驚訝。


我輕笑一聲,碰了碰嚴浩翔的胳膊:“話別說那么滿啦,雖然我也勢在必得?!?/p>


這話說出來多少有點奇怪了,但是這是事實呀。


兩個人都是各自領(lǐng)域同年齡比較厲害的人,在所有人看來都該是般配。


但是在這之后我的演奏會多了起來,被人邀請的演出也變得更多,每天忙得不行,他也是。


兩個人偶爾碰面,他常問我近況,總是一句挺好的帶過。再后來他問的次數(shù)變少了,我的想念卻冒了頭,不停的叫囂著讓我去找他。


好像不該這樣的啊。


我奔赴了我夢想之中的生活,我該是很開心的。


兩個人已經(jīng)很久沒見了,Lisa回了她的國家,Rose在這里取景,所以一直都呆在這邊,偶爾飛往我在的城市與我同行。她說她很喜歡聽我的演奏會,能讓她心靜下來,每次閉上眼聽著演奏,靈感就會冒出來。


夏末的空氣有些悶熱,我嘆了口氣進了咖啡店,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坐在那里等著喊號碼。


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經(jīng)不早了,回到酒店看到了嚴浩翔正在辦理入住。


他看到我后,朝我笑了笑。


我不驚訝,他是我的合作伙伴。


接下來幾天,兩個人一直在一起練琴。


我還是很喜歡坐在他身邊,拖著腦袋看他彈琴,我喜歡他閃閃發(fā)光,像小時候一樣。


他白皙修長的手指在鋼琴上跳躍,眉梢一挑,大氣沉穩(wěn)。


“小孩,再看就該吃飯了?!?/p>


他挑了挑眉看向我,我愣了一下,點點頭,坐在那里拉大提琴。


我的鋼琴先生依舊是我最為默契的伴侶,這一點毋庸置疑。


“下去吃晚飯吧?!彼酒饋?,示意我跟上,我點點頭,站起身跟在他身后。


思緒又一次被拉遠,我們兩個坐在一起吃過飯,一起走在海邊。


時間并不是很晚,沙灘上的人還不算少,光著腳踩在沙灘上,手中拎著黑色平底涼鞋,風吹在我身上,步子慢慢變得慢了些。


天都黑了。


海浪拍在沙灘與礁石上,發(fā)出不一樣的音律,耳邊人們的歡聲笑語也為之增加了修飾,海浪悄悄的將時間停止,我側(cè)頭看向了嚴浩翔。


他正安靜的看著天,他的眼睛好好看,溫柔又深情。


不知道是風與溫度的因素讓我覺得平靜,還是他的溫柔深情的眼神讓我沉溺其中迷失了我的情緒,空氣涼了下來。


這一瞬間被拉成永恒,我與嚴浩翔在這瞬間并肩直至永恒。


嚴浩翔向我走來,他的發(fā)絲有些亂,藍白色襯衫被風吹的貼在身上,鎖骨明顯,好看的緊,溫柔的深情又讓我深陷。


他的溫柔是個漩渦。


我恨,我恨他總是對我溫柔又小心,順著我的意思,任我怎么傷到他都未曾離開過。 總是在我身后,靜靜的看著我,默默的護著我。


他的溫柔是個計謀。


我戀著這么一個溫柔紳士的他,不曾改變過。


他伸手示意我牽住他,透過沙灘酒吧的燈光,他逆光而來。我伸手拉著他的手,他緊緊抓住我,像我緊緊抓著他一樣,兩個人并肩朝沙灘酒吧走著。


黑影繾綣,難舍難分。


也許吧,從一開始我們兩個就是注定的。


演奏會那天,他們幾個都在。


我和嚴浩翔的第一場合奏。


也許是太過默契,演奏會的曲子高昂平緩的都完成的完美,繚繞耳際的鋼琴聲和大提琴的合奏,讓人心靜,我好像被這音符拖起送上了天堂。


以他為名。


演奏會結(jié)束,兩個人謝幕后,并肩到了后臺。


所有人一擁而上恭喜我們。


我側(cè)頭看著嚴浩翔,光打在他身上,我聽到他說:“她很優(yōu)秀,她會發(fā)光。”


-


03.


生于光芒之中,死于黑暗寂靜。


我向你奔赴而來。


-


與Rose在她的城市閑逛四五天后,她的勸說顯然起了作用,我正視了我的感情。


與大提琴不同的,他和大提琴都是值得我驕傲的。


“Rose,I looked at my heart,I do love him.”(Rose,我正視了我的心,我是愛他的。)


Rose倒水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看著我,金色的發(fā)絲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她眉梢挑了挑,走到我的身邊:“All right,You should have known about it.”(你早該知道這件事了。)


Rose家的大落地窗好看的不行,我坐在落地窗前,有些煩躁,看向Rose:“I'm going back to China,see you later.”(我要回國了,以后見吧。)


“Well, See you later.”(好吧,再見啦。)


-


拖著行李箱站在機場,我看到了嚴浩翔站在那里等我,我跑向嚴浩翔,行李箱被遺落。


他有些無奈的接住我,隨后牽著我去拉行李箱。


“怎么這么開心啊,嗯?”


肉麻又令人頭大的話我說不出來,只是看著他笑了一下:“因為我回來見到你了啊。”


這是實話,所以我不覺得羞恥,他卻不知不覺間紅了耳尖,眼神躲了一下,拉著行李箱往外面走。


“你害羞了?你害羞什么???”


許是覺得我現(xiàn)在有些無賴樣子,他伸手拍了拍我的頭,隨后看向我:“我沒害羞?!?/p>


嚴浩翔紅著臉,手指骨節(jié)分明,抵著我的手讓我心里靜了幾分。


我湊近他:“哥哥,你有沒有想我?”


后來說起,他說我像極了個女土匪女流氓,不停的撩撥他。


嚴浩翔現(xiàn)在像極了一只小兔子,紅著耳尖強裝鎮(zhèn)定地說有,也許是那聲哥哥喊的蘇,他牽著我的手都緊了幾分,側(cè)頭看著我,眼中溫熱又帶著些探索,捏了捏我的指尖。


我離他近了些,他愣了一下。


“冷?!?/p>


嚴浩翔看著我許久,輕笑一聲幫我把行李箱放在車后座,隨后讓我上車,幫我系好安全帶,他把暖氣開的足。


明明才十一月份,還沒有很冷,暖氣開的我有些熱,脫掉外套扔在后座,我看向嚴浩翔,伸手把暖氣關(guān)小了些。


“不是冷嗎?”他一挑眉,滿臉笑意,戲謔著看我。


我被噎住,撇了嚴浩翔一眼,隨后沒接他的話,伸手把暖氣開大。


那就一起熱著吧。


嚴浩翔抽時間來接我,兩個人一起去吃飯,他點了餐后坐在我對面:“很久沒吃餛飩了吧?!?/p>


“嗯,這兩天一直在澳大利亞,去哪找家鄉(xiāng)的餛飩?cè)グ?。”我點點頭,早就準備的好,“再要一瓶酸梅湯吧,你要嗎?”


“要?!彼f著,那樣盯著我。


餛飩好吃卻抵不過面前這人熾熱的眼光吸引人,我吃掉最后一口餛飩,盯著嚴浩翔,伸手喝了一口酸梅湯,他抬手揉了揉發(fā)絲,也伸手拿起我的那瓶酸梅湯。


“我的那瓶喝完了。”


嘖,比我還無賴呢。


-


回到家后兩個人分開來,他忙他的我忙我的。每天的日常就是練琴。


接連的三場演奏會,忙得暈頭轉(zhuǎn)向沒時間再去進行我的感情侵略,這一項目暫時停滯,演奏會也一場又接著一場。


偶爾兩個人打視頻電話,他懟臉拍帥的不行,湊近來看著鏡頭。


“你長痘了?”


頂著一張帥氣的臉說出的話又有些欠揍,我皺著眉頭也湊近看著鏡頭:“沒有啊,哪里???”


他愣了一下,輕咳一聲遠離了鏡頭,看著我說道:“我看錯了?!?/p>


剛洗過澡,空氣中的彌漫著氤氳水汽,我攏了一下還有些濕著的發(fā)絲,看著鏡頭那邊也剛剛洗過澡的男孩,不自覺笑了笑。


他穿著白色衛(wèi)衣,發(fā)絲濕潤著還往下滴水,臉色也有些潤紅,一副軟軟的好欺負的樣子,細長的脖頸還留著水漬,性/感不言而喻。


他湊近問我近況,我吸吸鼻子也湊得近:“挺好的,練琴還挺順利的,明天和下星期的兩場演奏會記得來?!?/p>


“好,你的每一場演奏會我都會在?!彼χc頭,聲音都有些低啞了,隨后笑著離鏡頭又遠了。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要在一起,但是卻又順理成章的為彼此默契的保留著那一份溫柔心動。


掛斷了視頻我就上了床睡覺。


第二天一早就趕去了音樂廳。


前兩場他都在。


也許是心理作用,他在我身邊我就更安心。


好像還沒來得及說我愛你就沒有機會了。


最后一場演奏會來得人很多,我發(fā)揮超常,比以往都更精彩。


但是那個位置空了,嚴浩翔不在。


我心里空落落的,那個柔軟的地方突然開始跳動的強烈。


結(jié)束了演奏會,急切的在后臺尋找著他的身影,兩三圈搜索卻沒看到熟悉的身影,就連剛剛還見了面的丁程鑫賀峻霖和劉耀文都不在。


宋亞軒臉色不好,蒼白著臉向我走過來,之之和阿煜也像是剛剛哭過一般,紅著眼睛讓我跟他們走。


我坐在車上,不安的情緒冒了頭,他們沒等我換衣服就急著讓我走,現(xiàn)在身上都還穿著剛剛的酒紅色長裙。


一到醫(yī)院,我心里著急想否認些什么,身邊的人打了電話,在前面引路。長裙有些礙事,我拎著裙子跟在宋亞軒身后跑著,到達手術(shù)室門口我才了然一切。


“他剛剛開車往音樂廳走的時候,被后面酒駕的撞到,出了事故,已經(jīng)進手術(shù)室四個小時了,因為你的演奏會,我們沒告訴你。”


丁程鑫看到我來,站起了身跟我解釋。


我耳鳴了。


他爸爸媽媽和姐姐都在旁邊,我覺得耳中一連串嗡嗡的聲音,震耳欲聾,又細弱蚊蠅。手指開始不受控的顫抖,冰冷的寒意從腳尖蔓延至頭頂,我的心里在經(jīng)歷海嘯風暴一般難以平靜。


心里猛的開始恐懼,我被身邊的人攬進懷中,姐姐抱著我安慰。


“別怕,會沒事的?!?/p>


我的手緊緊攥著姐姐的手,手術(shù)室的門禁閉著,鮮紅的手術(shù)中三個字刺痛我的眼睛,姐姐抱著我不停安慰,我聽著卻沒能安下心,緊盯著門祈求它快打開,告訴我他沒事。


門緊閉著,沒有絲毫要開的預告,我覺得有些冷了,姐姐在抱著我,但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她抱著我胳膊的手都抓的用力。


胳膊被姐姐抓的疼,但是我抓著姐姐的手也使勁,我看到姐姐白皙的皮膚被抓的泛紅才猛然松了力氣,身子軟在姐姐懷中,她不斷小聲碎碎念著,好似安慰又好似自言自語。


我額頭滲了冷汗,順著額角滑到下顎線,指甲死死的扣住手心,好像這樣能讓我稍微安心一些一樣。


整個走廊一片死寂,潔白的墻面看得人都有些眩暈,時不時有護士經(jīng)過的腳步聲才提醒我,時間是在流逝的。


白色的門將我與他隔得好遠好遠,明明是幾步路我卻沒法到達他的身邊。


我的心開始疼了。


手術(shù)室門開的一瞬間,我的眼睛亮了,兩步走到醫(yī)生面前,一句話沒能說出口。


醫(yī)生摘掉口罩,輕輕搖搖頭跟我們說:“人是救回來了,但是鋼筋戳進了左手手腕,跟這個比起來,左腿骨折都算小傷了?!贬t(yī)生頓了一下接著說,“他好像是彈鋼琴的吧,我之前在手機上看到過他的消息?!?/p>


醫(yī)生嘆了口氣,神情有些遺憾。


我一下子蒼白了臉,感覺大腦充血般的疼痛,沒能抑制住情緒一把拽住醫(yī)生的袖子:“什么意思?”


“以后可能會影響日常生活,更不用說彈鋼琴了?!彼p聲嘆氣,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我好像得了失語癥,聽不懂也說不出。


醫(yī)生的話在耳邊環(huán)繞,明明是簡單的幾個字連成的好理解的話,我卻久久沒法聽懂,姐姐的手勁松了,攬著我開始小聲抽泣。


我哭不出聲,看著護士推著病床,我的腦袋終于連上了線,炸彈在我腦中哄的炸開。我忘了我是怎么進的病房,只記得我坐了一整天,直到他醒來。


他清醒著之后,臉色依舊蒼白,他什么都沒問,只是問我演奏會怎么樣。我鼻子一酸,沒忍住差點哭出來,隨后咧嘴笑著說挺好的,他問我為什么哭?


為什么哭?


我該怎么說得出口。


姐姐及時進來,解救了我,以去洗手間為由,我離開了病房。


我看不清鏡中的人,原因是我眼中的水霧,迷了眼睛什么都看不清,只記得那條紅色裙子因為窩得太久,已經(jīng)起了褶皺,淚水不停的滑落,直到眼睛酸了,睜不開了。


擦掉淚花,正視鏡中的我,淚痕掛在臉上,我的憔悴顯而易見。


姐姐進來了,她看著我說:“別哭啦,你回去好好睡一覺吧,這里有我和嘉祺程鑫他們在就可以了?!?/p>


我只是搖頭,啞著嗓子開口:“不行,我不能回去?!?/p>


問題的根源歸結(jié)到我,我想親手將我自己送上死刑臺。


姐姐進病房以后,我在病房門口坐了許久,我不知道該是誰,怎么樣去告訴他這件事。我想瞞下來,我不敢主動提及,但他才是最該知道最有權(quán)知道的人。


墻上掛的時鐘還在轉(zhuǎn)動,分針與秒針不斷相交后遠離,走廊安靜的連時鐘轉(zhuǎn)動的聲音都能清楚的聽清,我聽到走廊盡頭的報時鐘的聲音。


“六點整?!?/p>


機械冰冷的女聲提醒我此刻已經(jīng)是清晨六點鐘,我腿麻了,輕輕動了動又沒了動作,阿煜和之之一直坐在旁邊陪著我,卻也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安慰我。


馬嘉祺和丁程鑫是六點半拎著藍色的保溫桶來的,走廊里依舊人很少,不夠的睡眠讓他們的腳步聲有些虛浮著了,我轉(zhuǎn)頭看到兩個人眼中都有紅血絲。


馬嘉祺先進去了,丁程鑫走到我身邊,蹲下來輕聲細語。


“回家洗個澡睡一覺吧,別把身體熬垮了?!?/p>


丁程鑫的聲音有些干啞,明顯的疲憊,他看著我有些無奈。


我小幅度的搖搖頭,攥著紅色裙子的手指尖有些疼,我不知道說些什么,就那樣坐在旁邊。


不進去也不回家。


后來姐姐出來,已經(jīng)是八九點鐘了,她說她媽媽已經(jīng)盡量的委婉的告訴不能再彈鋼琴的事,姐姐說他表面看并沒什么大反應,只是嗯了一聲,已經(jīng)睡下了。


姐姐說要跟我一起先回去,阿煜和宋亞軒也一直勸說著我,說我這樣不行。


感受到胃部隱隱的痛感我才答應先回家。


行尸走肉般的回到家里。


浴室的水有些冰,顧不得冷熱,站在噴頭下,冰涼的水滴在我的頭頂,刺骨的冷,冷得讓人發(fā)抖。冷得我頭皮發(fā)麻,發(fā)絲濕了,任由冰涼的水在我身上滑落。


我揚起臉,臉頰感受著這冰涼,身子開始有些不受控的抖,也許是因為冷,也可能是因為又一次決堤的淚水。


看到了洗手臺上還擺著我剛回來時他遞給我的那支護手霜。我沒站住,慢慢蹲下來扶住手邊的浴缸。


我好疼。


疼得刺骨,疼得鉆心。


仿佛再也不能恣意驕傲的人是我一樣。


姜黃色的地板磚,鏡中映照著我自己。


擦掉淚花換了衣服,換了衣服,也不管自己現(xiàn)在多憔悴,又一次去了醫(yī)院。


路上我想了很多。


阿嚴他啊,溫柔又驕傲。


阿嚴他啊,他總在我身后。


阿嚴他啊,鋼琴彈得極好的。


阿嚴他啊。


到了醫(yī)院,姐姐說嚴浩翔已經(jīng)醒了,讓我進去,我沒有看他的眼睛。


因為我不敢。


我的醒悟太晚。


我默默的給姐姐幫忙,一句話都不說,他也始終沒說話,病房里除了幾個人交錯的呼吸聲和水流進玻璃杯的聲音,就再沒了其他聲音。


布料摩擦顯得那么突兀。


“你們都先走吧,你們還有自己的工作?!?/p>


他把我們所有人都趕走了,我沒看他,他也沒有看我。


沒了拉琴的心思,我接到電話,Rose說她今天剛到這里,問我有沒有時間帶她去江邊吹風。


當然。


我和她走在江邊,更傾向于讓風吹跑我的壞情緒,風不夠大,但我夠疼,那種疼痛感也沒消失,眼淚不聽話的亂掉,我擦掉淚花,吸了吸鼻子,不再往前走。


Rose注意到我的不對勁,走過來將我攬住,問我怎么了。


事情原委我告訴了她,她愣了好久,隨后有些遺憾地說:“Sorry……”


我吸了吸鼻子搖搖頭不講話,只是不停的掉眼淚,好像是要把眼淚掉光一般,我忍不住。我的心里好像被人生生剜出一個洞,疼得呼吸不過來。


Rose陪我坐了很久很久,一句話都沒說,她比我高一些,攬著我在懷里的時候讓我想哭。


我突然覺得很累,大提琴也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了,我不想拉琴了。


再也不想了,現(xiàn)在我連琴看得不想看見。


好像沒法再彈琴了的是我。


本來就該是我。


-


04.


等待著某一天開始我的身邊一直有你的存在。


還烏黑的頭發(fā),有你就不怕白了。


-


從醫(yī)院接他出來以后,我的助手告訴我有一個演奏會想要邀請我和宋亞軒去,做一場搭檔,宋亞軒看著我好久,猶豫著問我要不要去。


“不了吧,我沒……”


我話未說完,嚴浩翔和姐姐便從臥室推門出來了。


“沒時間嗎?”嚴浩翔挑了挑眉,坐在我的對面,出口便是勸告的話語,“你現(xiàn)在是在做什么呢?這次的演奏會太重要了,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演奏會,你為什么不去?”


“我,不想去?!?/p>


我說完這句話便低下了頭,眼睛落在手中握著的咖啡上,咖啡映出了我的臉頰,我有些恍惚,那杯咖啡已經(jīng)涼了,白色泡沫在黑棕色咖啡上漂浮著,我拿著咖啡輕抿一口。


看吧,沒及時喝下肚子的咖啡已經(jīng)發(fā)酸了。


幾個人現(xiàn)在聚在嚴浩翔家的客廳,都等待著嚴浩翔的下一句話。


“不去的話,會后悔吧。”嚴浩翔說完,亮晶晶的眼睛盯著我,輕輕嘆息道,“別這樣啦,別有心理負擔,我想聽你拉大提琴,好嗎?”


我的心尖一顫,為了緩和情緒,拿著勺子正在攪拌咖啡的手都頓了一下,我捏緊了咖啡勺。


我好久沒出聲,我不知道我該怎么回答他。


“算了,如果實在是不想……”宋亞軒嘆息一聲,打破了安靜的空氣,被我打斷了。


“好。我會參加的?!?/p>


我說完這句話,松開了拿著勺子的手,握緊拳頭,靠在沙發(fā)上,情緒上下起伏的厲害,我開始頭疼了。


匆匆跟他們告別以后,我回到家里,久違的走進了琴房。


大提琴被白布蓋住,以免落了灰,我抬手將它拿下來,猶豫片刻,又一次拉響了我的大提琴。


可是沒有鋼琴與我和奏了。


與宋亞軒一起排練,是令人放心舒適的,畢竟他的琴技也非常好。與嚴浩翔不一樣的,與他一同演奏讓我有些緊張,因為我怕我跑神出錯。


他的手指在琴鍵上翻飛,我突然一瞬間頭疼難忍,手捏著琴弓都更使了些勁,音跑得離譜,宋亞軒轉(zhuǎn)頭看向我,眼神有些疑惑。


我不該出這樣的錯的。


我輕輕搖搖頭:“抱歉,是我的失誤,我們繼續(xù)吧?!?/p>


宋亞軒看著我的眼神有些擔心與無奈,最后還是嘆息了一聲便接著彈琴。


嚴浩翔站在門口看著我們兩個,我沒敢抬頭去看他。


我在演奏會前一天都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上這次舞臺,因為這次演奏會的主辦方是這個圈子很厲害的集團,所以提前就準備好了一切,怕演奏者臨時出事,是有候補人員的。


我坐在公園里發(fā)著呆,看到阿煜過來的身影。


那次演奏會我還是決定去了,穿著深藍色的長裙,我和宋亞軒一起站在舞臺臺側(cè)。


宋亞軒輕輕嘆息,拍了拍我的肩膀:“別緊張?!?/p>


我朝他勾起微笑,輕輕點點頭:“放心啦?!?/p>


上了舞臺就沒有再折回去的機會,卻在拿起琴弓的一瞬間,頭又一次隱隱作痛。


我忍下這疼痛,這疼痛卻在琴聲里越來越強烈,如同數(shù)萬只蜜蜂在我腦子里不知疲倦的飛,耳邊的聲音也從琴聲慢慢成了嗡嗡聲。


我耳鳴了。


我聽不清我拉著的大提琴是什么調(diào)子了,只能憑借我對大提琴的了解,在拉琴弓的時候判斷著我沒有出錯。


這聲響與疼痛在我們結(jié)束這支曲子的一瞬間,變得更加強烈。


我連謝幕都沒有就匆匆的下了舞臺,手扶著墻,面前的畫面開始泛白,最后失去了顏色。


眼前一瞬間被黑色籠罩,我覺得四面八方都是海,將要把我吞噬。


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不知道那是誰,應該是個男孩子,身邊的喧囂聲變大,我的腿一瞬間沒有站穩(wěn),跪在了地上。


好像有很多人圍住了我,但我聽不清,也看不到。


我想開口說話,卻在下一秒失去了意識。


-


再醒來的一瞬間,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色,我在醫(yī)院。


看到了我睜眼一瞬間身邊的人都圍了上來。


我掃了一眼。


他們都在。


沒人先說話,我沒有,他們也沒有。


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但這幾個人表情太過凝重,凝重到我已經(jīng)不想知道了,好像下一秒他們就要告訴我些什么令人害怕的詞匯,我不想聽到的詞匯。


所以在馬嘉祺開口想說話的時候,劉耀文想要按鈴喊醫(yī)生時,我阻止了他們。


“干嘛呢你們都,我有點困,你們出去好不好?”


我怕他說出來的詞是令我恐懼的詞,好像只要我聽到那個詞就會死掉一般。


我下一秒就閉上了眼睛,我聽到腳步聲。


直到門被關(guān)上,我才再次張開了眼睛,好像我已經(jīng)被判死刑,我眼睛里已經(jīng)有淚花了,順著額角滑落。


溫熱的手幫我擦掉了眼淚。


我有些怔愣,轉(zhuǎn)頭便看到是嚴浩翔。


“你是不是傻了?以為自己得了什么絕癥?”嚴浩翔挑了挑眉,淺笑著把溫水遞給我,“別想太多了,是先兆性偏頭痛,因為這兩天喝太多咖啡,還成天不開心。放心吧?!?/p>


我聽到嚴浩翔的話,有些尷尬,也有些委屈,更又有些慶幸。


我哭了出來,撲在嚴浩翔身上。


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衫,他愣了一下,伸手環(huán)住我,還輕輕的拍著我的背。


我以為我是要死了,我以為沒機會再陪著他了。


“我以為我要死了……”


我話沒說完,嚴浩翔就打斷了我的話語:“你亂說什么呢?你要長命百歲,你還要看我彈琴呢,對不對?”


我愣了一下,從他懷里出來,看著他的眼睛,有些疑惑,也迫切的想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嚴浩翔……你……”我沒說下去了,但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


“放心吧,等我一年以后從加拿大回來,好嗎?”


“好,十年我都等。”


我會等的。


因為是你,一年我愿意等,十年我也愿意等。


-


05.


我們捆綁彼此。


我們交換余生。


-


快過年了,嚴浩翔在國外也大概有半年多了,我們幾乎每天晚上都會視頻。我也問了他要不要我跟他一起去,卻被他非常堅定的態(tài)度打敗。


我們還沒確定關(guān)系,因為我不敢,他也沒提過。


“發(fā)什么呆呢,笨蛋?!眹篮葡铚愮R頭湊的近,他白白凈凈的俊臉過于好看,讓我有些跑神兒。


“沒發(fā)呆,就是怪想你的?!蔽艺f著,輕輕嘆了口氣,趴在桌子上,把頭發(fā)順到耳后,一直看著鏡頭里的人。


嚴浩翔笑了,眉眼彎彎,眼睛里有星河一般:“是嗎,那要不要聽我彈鋼琴?”


我愣了一下,坐直身子,他已經(jīng)抬腿到鋼琴邊坐下來了。


這是半年以來他第一次彈鋼琴,是給我聽的。


他的琴聲一如既往的溫柔,讓我恍惚直接回到了他的第一次演奏會。


我看著鏡頭里的黑白琴鍵,和他好看的手。


因為鏡頭局限著,我只能看到嚴浩翔的指尖。指甲修剪的圓圓的,有些可愛,指尖也粉粉的好看。


我趴在桌子前睡著了,第二天一早被鬧鐘催著清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起來便看到手機黑著屏,我解鎖打開屏幕看到嚴浩翔還沒掛斷,他正看著我。


“起這么早?”他問我。


我輕輕點頭:“對呀,今天晚上有一個酒會。晚上八點半開始?!?/p>


是那個很厲害的音樂集團邀請的我,和宋亞軒馬嘉祺張真源一起去。


現(xiàn)在才七點鐘,我跟嚴浩翔說了再見,掛掉以后去收拾我自己,而后與宋亞軒馬嘉祺張真源碰面。


晚上在酒會,我無聊的坐在旁邊,一直都在等著酒會結(jié)束。


直到有人過來跟我搭訕,是一個這些年混的風生水起的企業(yè)家。


他問我愿不愿意參加他女兒的音樂會。


“抱歉啊趙總,我這兩天實在是抽不開身,恐怕沒什么時間呢?!蔽乙贿呎f著一邊躲避著趙總的手。


我想罵人。


他卻沒停下來。


因為這個音樂集團的老板是我的老師,我不想在他的酒會上生出是非,但并不代表我能忍。本來想要發(fā)揮我真正的實力與那人一決高下,剛張嘴還沒說話,就被一個人拉進懷里。


我愣了一下,還想著誰這么大膽,轉(zhuǎn)頭就看見嚴浩翔黑著臉看著那個趙總。


“這位先生,別對我女朋友動手動腳,謝謝?!?/p>


我愣了一下,隨后心里開始興奮,小鹿在我心里蹦迪,我縮在嚴浩翔懷里,一副有人撐腰了的樣子,給那個趙總送去一個挑釁的目光。


趙總愣了兩秒,隨后不屑的發(fā)出聲音,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嚴浩翔環(huán)著我,低頭看我,而后歪歪頭笑著問我:“不打算從我懷里出來了嗎?”


我愣了一下,看著他而后委屈巴巴的松開他,坐在剛剛的位置,繼續(xù)喝著那杯紅酒。


他坐在我身邊,輕輕揉了揉我的頭發(fā):“怎么不知道躲?這可不像你啊?!?/p>


“嗯,本來想著這是我老師的酒會,不想生出什么是非,剛想說那個趙總,你就來了,你都來了,我就沒必要豎起我滿身的刺了呀?!?/p>


他淺笑一聲,放下手后,把我手里的紅酒放在一邊:“少喝點吧,一會又要頭疼了。走,跟我出去?!?/p>


“外面多冷啊,你穿個西裝就要出去?”我看著嚴浩翔發(fā)出質(zhì)疑。


“誰說我只穿西裝出去了?”


嚴浩翔瞥了我一眼,拉著我到門口,丁程鑫和賀峻霖早在那里等著了,兩個人把棉服遞給我和嚴浩翔,跟我們說了再見就走了。


我疑惑了,什么意思哦。


被嚴浩翔拉著,他帶我到我繞過大廳。在大廳后院里,種著些樹,其中擺著一架鋼琴,甚至周圍擺著玫瑰,玫瑰還散發(fā)著香氣。


我愣住了。


嚴浩翔松開我的手以后,坐在鋼琴前。


他彈的曲子是《月光奏鳴曲》。


他只彈了一小段,因為他后面要說的比這段曲子更讓我驚訝開心。


“跟我在一起吧,好嗎?!?/p>


我撲進他懷里:“好,一輩子都跟你在一起,你甩不掉我啦!”


-


阿嚴他啊,永遠驕傲,也永遠都會在自己熱愛的領(lǐng)域閃閃發(fā)光。


-


06.


摘自阿嚴寫給他的大提琴小姐的一封信:


因為我知曉你想要奔赴的未來,所以我希望你該是最閃耀的存在。因為你是我的大提琴小姐,我知道你會成為最閃耀的存在。


從意識到我喜歡你的那一刻,我就開始逃避了,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不會是平平淡淡細水長流的一對。那不是你,也不是我。


這世上無數(shù)人愛著無數(shù)人,這之中包括著我愛著你。也許我的喜歡太突然太意外,來得猛烈突然,讓你覺得有些太早了。


但我沒后悔,希望你沒后悔。


姐姐告訴我沒法再彈鋼琴的時候,我是有些難過的,我甚至有些無理的把原因歸由于你。但是那天在臺側(cè)看到倒下的你,我還是怕了。


你第一次那么了無生氣的倒在我懷里,你臉好白,白得讓我害怕。


當時你在手術(shù)室外等我是不是像我一樣害怕得想哭?你一定哭了的。


幸好幸好,醫(yī)生說出口的話沒讓我徹底沉入谷底,但我還是有些擔心,你最怕疼了。


不過,我會一直在你的身后,如果你覺得累了,一回頭便能看得到我。


鋼琴先生會一直是大提琴小姐的最佳拍檔。


阿嚴也一直只喜歡你。


這封信里愛的信號你收到了嗎?


-


摘自大提琴小姐給阿嚴的回信:


從剛開始知道你喜歡我的時候,我問了我好多遍,我喜不喜歡鋼琴先生呢?我不知道。所以我不敢去回應你的喜歡。


我曾覺得事業(yè)與愛情不能太兼顧,因為我不希望我的余生在這個時候,被捆綁住。我怕我會為了愛情失去我自己。


很抱歉讓阿嚴等了這么久,才回應了你的喜歡,這期間,我也思索良久,阿嚴一直都是我的鋼琴先生,盡管我太遲鈍太愚蠢。


說我從未后悔,其實是騙人的,我不想騙你。


那次演奏會結(jié)束,他們帶我去到醫(yī)院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開始后悔了。


聽到那句“沒法再彈鋼琴”的時候,我的世界塌掉了,我想,如果不是我事事沒回應,這件事可能不會發(fā)生的。


幸好幸好,一切都好,阿嚴他依舊他自己是閃閃發(fā)光的那個人。


我在后臺暈倒之前,我有些害怕,醒了之后也怕。


我以為我怕的是我沒法再拉大提琴了。但其實我怕的是我再也看不到阿嚴的臉,也怕我再也沒法陪著阿嚴。


你說我沒事的時候,我有慶幸,那慶幸是慶幸我能好好活著,能多陪你幾年,幾十年。


阿嚴本來就是星星,是漆黑夜晚唯一能照亮我的那一顆。


我沒曾給誰寫過情書,但我想,我一直都欠阿嚴一句,其實大提琴小姐也好喜歡鋼琴先生,好喜歡好喜歡。


那封信里的愛的信號我收到了,我這封信里的愛意與崇拜你收到了嗎?


我想,你也收到了。


-完-


remedy:治愈,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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