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父輩】(Friedhelm/Wilhelm)過去的未來
原本的Friehelm/Wilhelm,寫著寫著似乎就有點成了allWilhelm?
本該是一群被鮮花和詩環(huán)繞的最好年華的青年,他們卻為了一場荒唐的戰(zhàn)爭獻祭
(希林在《希特勒的男孩》里的氣質(zhì)和Friedhlem都還差不多,敏感純粹陰柔,但是《我們的父輩》里同樣的氣場就攻多了是為什么昂)

1941年,灰獵犬連跟隨大部隊在柏林休整,元首的命令隨時會下達,他們即將準備開拔蘇||||聯(lián)。
新一批應征入伍的名單下發(fā)到各部隊,Wilhelm在屬于自己連隊的名單上看到了Friedhelm的名字。
上尉看著一群人中自己優(yōu)秀的下屬拿著名單愣神,背著手清了清嗓子。
“馬上部隊就要出發(fā),你們請假回家時,不要忘記告訴家人你們還來得及回來過圣誕節(jié)?!?/p>
揮揮手讓其他部下離開,他讓Wilhelm留了下來。
“我注意到這個和你同樣姓氏的名字?!?/p>
上尉朝他走來,目光停在Wilhelm還拿在手里的紙張上:“所以我讓他們將他劃撥到你那里。”
Wilhelm似有留戀地看了一眼Friedhelm的名字,疊好紙張將它收起來,再抬眼時,他向上尉敬了標準的國防軍軍禮。
“隨時為您效勞?!?/p>
“他才18歲吧?”
“是的,長官?!?/p>
上尉回到座位上翻動文件,邊看邊笑著說道:“你剛到我手下時也是18歲,轉眼已經(jīng)是少尉了?!?/p>
Wilhelm大概沒想到上尉會突然這么說,一時間不知道回答些什么,上尉看著他稍有窘迫的樣子,越發(fā)笑起來。
“就這樣,你可以離開了?!?/p>
“是,長官?!?/p>
回到家時,Wilhelm還未換下一身戎裝,帶著些軍隊的火煙藥氣息,來開門的母親看到是他,和他擁抱了一陣又急匆匆拉著他朝Friedhelm的房間走。
“Mutter(德語:母親)?”
“Wilhelm快來看看你弟弟,他和你一樣也穿上軍裝了!”
被母親拉著Wilhelm不敢隨手放開,堪堪扶著門框站住,母親已經(jīng)興沖沖地走過去接著為Friedhelm整理衣袖,站在落地鏡前的Friedhelm扭頭看到Wilhem插著褲兜靠在門邊笑著看他,打量Wilhelm的同時眼里有幾分不易察覺的驚喜。
“很帥?!?/p>
Wilhelm評價。
“哪有你帥,年輕的少尉先生。”Friedhelm極快地笑了一下,又看向落地鏡:“Vater(德語:父親)在書房?!?/p>
Wilhelm點點頭,剛走出幾步,身后響起了聲音。
Friedhm快步到他剛才門邊的位置,扶著門框急急地問他:
“你什么時候走?”
“正式開拔之前,我都會在家里。”
Friedhelm問得快跑的也快,等到Wilhelm正式轉過身,只來得及捕捉到Friedhelm的一片衣角。
“ò(德語:哦)!”房間里傳來Friedhelm一聲重重的回應。
晚餐很是豐盛,并且愉快,大大小小的餐碟擺了一桌子,母親烤了兩層的蛋糕生怕孩子們不夠吃,父親面上雖然看不出來表情,但是放在桌子上的還沒開封的一堆酒瓶,已經(jīng)諭示著這位總是板正的紳士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
Friedhelm發(fā)現(xiàn)Wilhelm在幫他擋酒,擋來自父親的酒。
父親說了很多話,這很少見,把自己從前如何奮斗的人生講了個七七八八,對于Friedhelm參軍的事情雖然置之不談卻意有所指,特別讓Friedhelm也倒了幾杯要他喝。
Friedhelm當然嘗過酒精是什么滋味,高中畢業(yè)典禮剛過不到一個月,所以端起酒杯的時候Friedhelm做好使接下來的自己足夠清醒的暗示。
然而到第四杯的時候被Wilhelm一句話輕飄飄截了過去。
“Vater,他才18歲?!?/p>
父親看了Friedhelm一眼,接著剛才的話講了下去,Wilhelm伸著兩只手和父親輕輕碰了杯子。
Friedhelm眨眨眼,轉頭看著自己的哥哥。
Wilhelm在晚餐之前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他現(xiàn)在是一身正裝,白色襯衫一絲不茍地扣著紐扣,挽著兩層的袖子,打著背帶。
Wilhelm陪著父親說著話,拿著酒杯的手腕因為戴著手表的緣故襯托得更加瘦削,F(xiàn)riedhelm盯著那截手腕處凸起的骨所撐起的光和握著酒杯的長長手指。那是一雙軍人的手,F(xiàn)riedhelm似乎已經(jīng)能想到手的主人扣下槍的扳機的時候該是多么優(yōu)雅。
“Friedhelm,F(xiàn)riedhelm?蛋糕要涼了?!?/p>
母親將剩下一半的蛋糕推到他面前,于是Friedhelm轉回頭,拿起叉子和母親聊起來。
所以,最后,Wilhelm喝多了。
父親也差不多在迷迷糊糊的狀態(tài),所幸還能走,母親將父親架回房間里再出來時,F(xiàn)riedhelm已經(jīng)盡可能將餐桌上的盤子送進廚房。
“Friedhelm,我來收拾就好,你爸爸已經(jīng)睡下了,Wilhelm……”
“我會帶著他回我的房間?!?/p>
母親點點頭,去廚房收拾。
Friedhelm俯下身去看撐在桌子上扶著額頭的哥哥。
“Wilhelm?”
“Wilhelm!還能起來么?”
“……還好。”
現(xiàn)在,Wilhelm看東西都是重影,但他能辨別出眼前的人是自己心愛的弟弟,F(xiàn)riedhelm一把將他架起來,另一只手扶到了哥哥的腰上,半拖半抱著把Wilhelm帶進了自己的房間。
兄弟倆小時候是住在一起,在Wilhelm念軍?!狥riedhelm上了中學后才發(fā)生變化,母親專門給Friedhelm分了一間屋子打了書柜用來放他的書,相比之下參軍的Wilhelm不能經(jīng)?;丶?,家里的東西便在互相消耗中慢慢變少了。
所以Wilhelm偶爾回家時,F(xiàn)riedhelm都是偷偷把他的枕頭轉移到自己的房間,等到Wilhelm發(fā)現(xiàn)枕頭不見來到自己房間時再順便留住他。
Wilhelm總笑著說Friedhelm還是“孩子般的舉動”,是需要自己保護的好弟弟。作為幼子的Friedhelm自小不受父親寵愛,Wilhelm倒不覺得鉆進書里有什么不妥,這很好不是嗎?
“德意志的思想家”,Wilhelm很看好Friedhelm成為這個。
Wilhelm力所能及多愛護他一些,可他畢竟不能真的代替父親。參軍以后不能在家,兄弟倆更是信件不斷,Wilhelm大多數(shù)都是直接寄到學校的。偶爾回家一次時看著稍有委屈的Friedhelm,Wilhelm心軟之余也放任了Friedhelm的膽大妄為。
作為兄長,Wilhelm很是懷疑自己會不會也像母親那樣把心愛的弟弟慣壞了。
關好門,黑暗里Friedhelm摸索到了床邊將哥哥放下后,才按開床頭燈。
Wilhelm一頭倒下來,張開手臂,酒精讓他漸漸發(fā)熱并且暈暈乎乎,軍隊里他很少喝醉,看來今晚陪著一時興起的父親真是多了些。
感知著身下柔軟的床褥,他猜自己可能正好躺在了枕頭上,很熱,拽松了領帶的同時也解開了風紀扣,床頭的燈光有些晃眼,Wilhelm仰躺著將臉偏向黑暗的一方慢慢放松下來,因為枕頭墊高的原因,欣長的脖頸在燈光照耀下皮膚近發(fā)透人的白,他微睜著眼睛,長長睫毛輕顫,努力地尋找著Friedhelm純粹的海藍色的眼眸。
“Friedhelm……”
Wilhelm很少見的露出脆弱感,他總是堅定且隱忍,F(xiàn)riedhelm被眼前迷醉的Wilhelm蠱惑了,這幾乎是種無言的邀請。他突然很想感謝上帝能看到Wilhelm喝醉時的樣子,伸手解開他的領帶,胳膊按在兩側的姿勢保持著,F(xiàn)riedhelm俯身近乎虔誠地吻住Wilhelm。
突如其來的觸感自喉結處一路向下,被Friedhelm像某種小動物般啃著鎖骨,然后被慢慢收進熟悉的懷抱。并且有一雙手在慢慢解開襯衫的紐扣時,腦子不甚清醒地Wilhelm想,這個夜晚的前半部分大概是睡不著了。
Wilhelm的肩胛骨很漂亮,尤其微微彎腰時,仿佛是一只蓄勢待發(fā),即將翩翩飛舞的蝴蝶,穿著軍裝時窄細的腰身讓這只蝴蝶更加清晰可見。托起Wilhelm垂著的手臂看著指骨分明的手,F(xiàn)riedhelm想不出什么能贊美它們的詩歌了。
他在他哥哥已經(jīng)睡過去的側臉上落下一吻。
“晚安,Wilhelm?!?/p>
“明天見?!?/p>
1945年的5月,一切都結束了,戰(zhàn)爭的硝煙散去,留下的只有一排排廢墟,和傷痕累累的人們。
父親已經(jīng)不在了,他是帶著Wilhelm戰(zhàn)死的消息走的,而在Friedhelm重回戰(zhàn)場后一夜白頭的母親苦等著Friedhelm的消息,卻只在柏林的街道上一地碎玻璃碎石塊間等到了Wilhelm的身影。
Wilhelm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母親,面對父親的墓碑,面對………已經(jīng)希望渺茫的Friedhelm。
Friedhelm一定是失望過自己了,他從小把自己當成英雄一般崇拜,可是這樣的哥哥卻做了逃犯,因而Friedhelm不想回家,不想回到這個已經(jīng)受到羞辱的家來,Wilhelm不知道這能不能算自我催眠,街道上美國人的軍車開過,他不敢想Friedhelm被俘會是什么下場,他想讓他好好回來。
躺在曾經(jīng)一起的床上,回憶如潮,F(xiàn)riedhelm熟悉的氣息似乎還在,他們的靈魂糾纏在一起,誰都不允許對方分離。
Wilhelm自暴自棄地想著,或許自己真的該死在電報站前。
五月下旬的一個下午,找工作歸來的Wilhelm在家門口看到一個信差打扮的少年。
“這里是Mr.winter的家?”
“是的。”
少年在包里翻了一會兒,拿出一個信封來,Wilhelm接過,發(fā)現(xiàn)只有收信人,沒有寄信人,收信人處寫的是花體的Mr.?winter和住址。
“先生,我只能告訴您,寄信人說真正的主人已經(jīng)戰(zhàn)死了?!?/p>
少年說完,一溜煙跑走了。
信封很薄,拿在手里卻猶如千斤,Wilhelm猜到了可能是什么東西,他不想也不敢回家,幾步走進一家還未裝修完此刻無人的商鋪里,顫抖著手打開信封。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泛黃的照片。
五個人,五個好朋友,五個青春靚麗的伙伴。
翻過背面,是一排熟悉的字體。
“Wenn?der?tod?ewig?ist,?bringt?mich?bitte?nach?hause.?”
若死亡即為永恒,請帶我回家。
再下一排,是家的地址。
Wilhelm顫抖著手指握著照片,眼底結成的霧朦朧了視線,他落淚了。他好像失去了能夠咆哮,能夠嘶吼,能夠控訴一切的力量,他只能握著這張被Friedhelm珍藏的照片,仿佛冥冥中真的握住回到家來的Friedhelm的靈魂。
母親最終沒有熬過去。
柏林還在恢復,人們盡力在恢復這座千瘡百孔的城市,血與淚流盡哭盡,這是我們的Vaterland,我們曾經(jīng)為他而戰(zhàn),但歷史不會放過每一個罪人。
Wilhelm推開酒吧的門,發(fā)現(xiàn)一個人正坐在風琴前敲著白鍵,他認出那是Vikot,Vikot背著包,望向Wilhelm一瞬的眼神近乎空洞,兩個男生對視,沒有人先開口說話。
再次推開門的是Charly,看到兩個男生的她又驚又喜,女孩還向里張望著渴望見到下一個好友。
Charly比自己最后一次在醫(yī)院見面時的樣子相差不大,或許她過的還好,比起從前的那個純真的女孩更加堅強。
Wilhelm苦澀地說了一聲。
“不用等Friedhelm了?!?/p>
看著唯一知道Greta情況的Vikot的表情,Greta………
街道上的音響傳來Greta美妙悠長的歌聲,斯人已逝,音容猶在。
最后的三個朋友一起舉杯。
“Auf?Friedhelm.?”
“Auf?Greta.?”
或許,杯子碰到一起,都是夢碎的聲音吧?
Charly還在醫(yī)院,Vikot決定重開裁縫店,他向最后兩個朋友說出了想離開德國的想法。Wilhelm想了很久,要不要經(jīng)營那間酒吧。
死亡會是永恒嗎?
我們要為這該死的戰(zhàn)爭而獻祭嗎?
偌大的家里,只剩下Wilhelm一個人,現(xiàn)在,他可以有時間去看Friedhelm看過的書了,去思考Friedhelm思考過的問題,去探索Friedhelm想不通的事情。
帶我回家。
是的,他是Wilhelm?Winter,他該帶著Friedhelm?Winter那一份一起活下去,活得再長一些久一些,長到足夠看到年輕的火焰重新燃起,久到渴望的自由再一次在這片天空上飛揚,戰(zhàn)爭的硝煙徹底湮滅,夢的花朵在祖國的土地綻放。
———他們屬于那個時代,沒有能夠逆時代潮流而行,他們也終將追隨那個時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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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其實哥哥弟弟誰都沒有變,變的是形勢,他們只不過根據(jù)形勢做出自己的選擇罷了。
哥哥與弟弟,不能說有所謂———他們從一個毫無惡意的出發(fā)點,沿著一條毫無邏輯的道路走了過來,18歲的弟弟敏感地意識到這一切,浮世里清醒便是痛苦,文藝青年的他從沒放棄思考,選擇告別這世界為自己犯下的罪行贖罪。年長的哥哥被要求更快地做出判斷,隔絕思緒拋開郁結,去接受戰(zhàn)爭贈予他的一切光榮一切罪惡,也讓他改變了對戰(zhàn)爭的看法,醫(yī)院里二次遇到Charly,那一聲怒吼里包含更多的是對戰(zhàn)爭控訴無奈與悲戚。
唉。
戰(zhàn)爭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