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刺般的疼痛刺破了黑夜。一道柔和的光線照亮了查士丁尼的頭盔內(nèi)部。一陣鐘聲響起。

　　

　　光芒來自于一個拇指大小的備用塑鋼頭盔。查士丁尼只看到一個模糊的畫面，透過粘附在他眼睛上的結(jié)痂粘液。他眨了眨眼睛。

　　

　　顯示器破裂了。發(fā)光的液體從玻璃上滴落。在屏幕還能工作的地方，符號宣布了一個悲慘的損害和傷害的統(tǒng)計數(shù)字。他的盔甲已經(jīng)在最小的功率消耗下運行了好幾天。他已經(jīng)進入了深度休眠狀態(tài)?？粗诠饩€下赤裸裸地展示在他眼前的傷口，他并不感到驚慌。如果他能活下來，他將會有一段時間的療養(yǎng)的。

　　

　　他胸中的貝利薩留熔爐正在工作,使他體內(nèi)的治療系統(tǒng)超速工作。熔爐把他送到了一條危險的道路上。它使他活著,但也使得他的體溫危險地攀升,并耗盡了他身體的能量。如果他不能盡快獲救,那他必死無疑。在這種情況發(fā)生前,他還能剩下多少時間？查士丁尼沒有能力計算出來。

　　

　　但他還活著。他背上的疼痛就是一個很好的指標(biāo)。他試圖移動，但他所做的只是轉(zhuǎn)移他的頭。金屬刮擦著他的眼罩。他的身體被盔甲內(nèi)的粘液排泄物包裹著，這進一步阻礙了他的行動。數(shù)據(jù)符文在警告中閃爍著。他戰(zhàn)甲中的反應(yīng)器運行不暢，無法承受他的輔助肌肉纖維的額外能量消耗。他很虛弱。他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他渴得厲害。他呼吁他的戰(zhàn)甲為他提供養(yǎng)料。沒有人過來。

　　

　　過了一會兒，他的盔甲給他注射了鎮(zhèn)靜劑，他又昏昏沉沉地進入了無夢的睡眠。

　　

　　當(dāng)他再次醒來時，他感覺更強壯了。但他仍然無法動彈，他的左耳中傳來輕輕的嗶嗶聲，告訴他,他的空氣供應(yīng)已接近枯竭。

　　

　　電鋸發(fā)出的刺耳嘶鳴聲在他臉上響起。又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金屬的吱吱作響。更多的鋸子的聲音接踵而至，然后氣動剪的嘶嘶聲和塑料被切割的柔軟屈服聲。有人正在朝他挖下去。他想知道是誰。是救贖在等待他,還是折磨？他意識到,他最后一此真正想到死亡是在學(xué)校的那一天,當(dāng)那些面孔嚴(yán)厲的招聘人員來找到他時,他的生活被永遠改變了。

　　

　　出于某種原因,他覺得這很有趣。

　　

　　當(dāng)最后一個巨大的重量從他的身體上被拉下來時，他還在笑。直到它消失，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多么的受限。他的戰(zhàn)甲打開了他的呼吸面罩，以補充其空氣儲備。他弓著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但他還沒有得到自由。一條橫在他胸前的金屬板將他牢牢固定住。

　　

　　一個口齒不清的仆人俯視著他，它那糊狀的灰色腦袋被一雙巨大的提爪框住。它彎下腰，打開爪子，伸向他。那東西的白癡大腦認(rèn)為他是另一塊要被吊走的殘骸。他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并準(zhǔn)備好被壓碎了。

　　

　　等等，停下！'查士丁尼說。

　　

　　仆人彎腰靠近。

　　

　　'別動！'一個聲音命令道。機仆站直了身子，向一邊轉(zhuǎn)了轉(zhuǎn)。栓在它頭骨上的裝置上的運行燈閃爍著空閑的序列。腳步聲在廢墟上嘎嘎作響。一個穿著火星神甫的銹紅色制服的新星戰(zhàn)士出現(xiàn)在洞口上。一組伺服頭骨在他身后盤旋，在倒下的星際戰(zhàn)士身上投出掃描光束。

　　

　　'我這里有一個！'技術(shù)軍士對查士丁尼看不到的人喊道。'藥劑師兄弟! 請你幫忙，這個人還活著。技術(shù)軍士對他說。'保持靜止，兄弟。救援就快到了。

　　

　　“如果你把我放出來,那我是可以自己把自己拉出來的，”查士丁尼說。他的無線電發(fā)射器噼啪作響?！拔蚁腚x開這個洞?！?/span>

　　

　　“你們原鑄星際戰(zhàn)士很強壯?！奔夹g(shù)軍士欽佩地說。另一束掃描光線在查士丁尼身上來回掃視?！澳闶軅?但不是什么致命傷，”技術(shù)軍士說?！拔視湍愕摹！?/span>

　　

　　他的伺服手臂從他的動力裝置一側(cè)展開，向前移動并打開。握在它下面的等離子體火炬被點燃。技術(shù)員開始切開塑鋼條。

　　

　　“我們贏了嗎？”查士丁尼的聲音低沉沙啞。

　　

　　“我們贏了，”技術(shù)軍士說。“泰豐斯撤退了。加拉坦及時趕到軌道上將戰(zhàn)局變?yōu)閷υw有利。最后的敵人被從地面重新部署的軍隊趕出了星堡。”

　　

　　“多瓦羅，”他吞咽了一下?！八钕聛砹藛帷?/span>

　　

　　等離子體火炬劃破了金屬。它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分開了。更多的壓力從查士丁尼身上傳來。最后，他可以移動他的手臂。

　　

　　“堡主已死。”技術(shù)軍士悲傷地說道。

　　

　　“那我的戰(zhàn)士們呢？我是唯一的生還者嗎？”

　　

　　“在這個掩體中？其他的原鑄戰(zhàn)士？”技術(shù)軍士巧妙地將他的伺服手臂轉(zhuǎn)移到殘骸的另一邊。等離子火炬再次燃燒起來?！斑€有兩個人活著。在醫(yī)護室里面。應(yīng)該能活下來?！?/span>

　　

　　'那就好。金屬脫落了。查士丁尼把它從他的身體里推出來。由于沒有動力，他的盔甲在他身上拖動著，他兩次嘗試移動金屬。

　　

　　他試圖站起來。

　　

　　“慢慢來！”技術(shù)軍士命令道。“你的盔甲用不了,而且你有一半是被封住了?！?/span>

　　

　　“我將會站起來的?！辈槭慷∧嵴f。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奔夹g(shù)軍士走下一步,進入查士丁尼的臨時墳?zāi)?，伸出?露出紅色盔甲上的藍色和骨狀護肩。查士丁尼伸手握住了這位戰(zhàn)士的手。

　　

　　技術(shù)軍士小心翼翼地將查士丁尼拉直。當(dāng)疼痛射入他的雙腿時,他不禁皺起眉頭?？吭诩夹g(shù)軍士的身上尋求支撐。

　　

　　'慢慢來，'紅衣兄弟說。'你確定你不想坐嗎？

　　

　　'我確定。查士丁尼不顧疼痛，在無人幫助的情況下站了起來。他允許技術(shù)軍士穩(wěn)住他。

　　

　　“洛克兄弟在哪里？”技術(shù)軍士抱怨道。“洛克！在我們的原鑄兄弟自己走掉前,到這里來?！?/span>

　　

　　到處都是機仆,在十幾名技術(shù)軍士的指揮下，在克魯斯波蒂斯二號的殘骸中挖掘。一個白甲的藥劑師匆匆趕來，擦拭著他血淋淋的減速器。

　　

　　“我來了。與你的指控不同的是,如果我匆匆忙地去看新東西,那我自己就會流血致死?！甭蹇苏f

　　

　　'那里，你是自由的，你有援助了，'技術(shù)軍士說。

　　

　　'你有我的感謝，'查士丁尼對技術(shù)軍士說。他停頓了一下。'兄弟，'他補充道。

　　

　　在帕梅尼奧,人們默默地守候著。蠟燭在提洛斯黑暗的街道上被送到大教堂。人們看到圣人的尸體在她的棺材里，都哭了起來。祈禱聲此起彼伏。人們歌唱著向原體和帝皇表示感謝。

　　

　　在馬庫拉格榮耀的軌道上,盛行著一種截然不同的氛圍。在秘密會議上,基利曼和他的最高官員坐在伊洛蘭斯的審判席上，他坐在他的寶座上,而他們則坐在黑鋼的椅子上，在他周圍排成一個半圓形。伊洛蘭斯穿著一件簡陋的衣服,跟凱莉亞死時穿的那件衣服沒有什么不同。她的雙手和赤腳被銬住，但她驕傲地抬起頭,毫無畏懼地看著基利曼的眼睛。

　　

　　“你承認(rèn)你違背了我的命令？而且你這樣做只是為了釋放提洛斯的女孩凱莉亞？”

　　

　　“我承認(rèn),我主。”伊洛蘭斯說?！半m然只是為了救你?！?/span>

　　

　　“而你的戰(zhàn)士們在實施這一罪行的時候謀殺了我的仆人?！?/span>

　　

　　“她們是在我的命令下這么做的,我主?！币谅逄m斯說。

　　

　　“還有其他人鼓動你采取這種行動嗎？”基利曼說

　　

　　“沒有,我主?！?/span>

　　

　　“你愿發(fā)誓嗎？”

　　

　　“我發(fā)誓。”

　　

　　“以人類帝皇的名義？”

　　

　　“我愿意,我主，”她說?！拔蚁螯S金王座上的那人發(fā)誓。”

　　

　　“很好。”基利曼擺動著他那不朽的頭顱，盯著馬蒂厄。他的臉色凝重，充滿敵意，以至于馬蒂厄的靈魂都崩潰了。

　　

　　“仲裁官大人,請告訴本法庭對叛國罪的懲罰是什么?！被^續(xù)瞪著這個戰(zhàn)爭使徒。

　　

　　基利曼的仲裁長從他的座位上站起來。他是一個從前線工作中退休多年的老人。他炯炯有神的眼睛毫不留情地看著伊洛蘭斯。

　　

　　“違抗帝國攝政的神圣意志的人不能被允許活著。因為違抗您,她應(yīng)該被判處死刑，”

　　

　　“根據(jù)國教的律法,對她背棄誓言的行為呢？”

　　

　　“處以火刑?！?/span>

　　

　　'被火燒死？

　　

　　'這就是懲罰，我主，'仲裁長說。

　　

　　馬蒂厄可以感覺到基利曼的憤怒在他平靜的外表下涌動。他是一座準(zhǔn)備爆發(fā)的火山,但原體所表現(xiàn)出來的只是上唇的抽搐。當(dāng)原體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伊洛蘭斯身上時,馬蒂厄很高興。

　　

　　“你懺悔了嗎？伊洛蘭斯修女？”

　　

　　'我沒有什么可懺悔的，我的主人，'伊洛蘭斯驕傲地說。'我不會請求你的寬恕。我違抗了你，但如果這一刻再次到來，我會毫不猶豫地再做一次，即使那一刻呈現(xiàn)給我許多其他可以拯救我生命的選擇，為了我的靈魂和帝皇的愛，也為了你，大人，我會帶著孩子去戰(zhàn)斗。

　　

　　“那就這樣吧，”基利曼說?！靶x我的判刑書?！?/span>

　　

　　'對于違反原體命令的罪行，死刑，'首席仲裁官說。房間里一片寂靜。'因謀殺罪，死刑。危害帝國攝政的人身安全罪，死刑。對于釋放未經(jīng)授權(quán)的靈能者的罪行，死刑。

　　

　　基利曼站了起來。他的存在超越了他的身形,扼殺了馬蒂厄肺部的呼吸。

　　

　　“你應(yīng)受公平對待,因為你往日的服務(wù)?！彼f。他向他的一對勝利衛(wèi)隊示意。“把她帶走。讓她的死亡迅速而純潔?！?/span>

　　

　　星際戰(zhàn)士帶著伊洛蘭斯離開房間。她死死地看著前方，昂首挺胸。

　　

　　基利曼盯著四周。'清理房間。

　　

　　基利曼手下的領(lǐng)主和將軍們從他們的座位上站起來，鞠躬并離開了。馬蒂厄想和其他人一起離開。

　　

　　“你除外,戰(zhàn)爭--使徒”基利曼說。

　　

　　'我將留下來，聽從您的命令，帝國攝政，'馬蒂厄說。他又去坐了。

　　

　　'你要站著，牧師，'巨人馬爾多瓦-柯肯說。護民官的臉上有一種野蠻的表情，使他高貴的五官變得丑陋。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他穿著盔甲，他用一根覆有金甲的手指著伊洛蘭斯修女騰出的空間。'這里，'他說。

　　

　　費利克斯英杰瞥了一眼基利曼。他們彼此都看了一眼。菲利克斯微微點了點頭。馬蒂厄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他們早些時候曾私下譴責(zé)過他嗎？他將被處決嗎？他對這種可能性感到不安。沒有什么比大業(yè)未成身先死更可怕的了。他將會勇敢面對這一切的。

　　

　　“英杰,確保我不被打擾，”基利曼說,“而且這個房間被屏蔽了,沒有任何形式的監(jiān)視。掉揚聲器和錄像機。這次談話不會再繼續(xù)下去了。柯肯，你將作為唯一的證人留下。你要把所說的話寫成一份宣誓過的報告，它將被復(fù)制、密封并存放在泰拉上的審判庭、高領(lǐng)主和我自己的檔案中，以防帝國國教決定為他們自己的目的闡述這一事件?！?/span>

　　

　　“大人”柯肯說。

　　

　　菲利克斯離開了。大門嘶嘶地關(guān)閉了。

　　

　　基利曼等待著菲利克斯的信號。當(dāng)一個鐘聲通知所有在場的人，隱私協(xié)議已經(jīng)到位時，他再次看向他的牧師。馬蒂厄因為他的敵意而退縮了。

　　

　　“你有什么好說的，戰(zhàn)爭使徒？”

　　

　　“伊洛蘭斯修女是根據(jù)她自己的誓言行事的，我的主人。帝皇的真正仆人認(rèn)識到這個女孩的身份，并趕來幫助你。?！?/span>

　　

　　基利曼向前走了一步。他俯視著牧師。

　　

　　“你再也不能對我撒謊了，戰(zhàn)爭使徒，'他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你現(xiàn)在正在對我撒謊。你甚至說服了伊奧蘭特修女在宣誓后撒謊。以王座為證，伙計，你身上存在著多么狡猾的東西。”

　　

　　“主人，如果我可以......”

　　

　　'你不可以！' 基利曼的喊聲是突然而可怕的。'這是你干的，'他又平靜地說道。'一個好人死了。我的戰(zhàn)士們互相殘殺。帝皇的一個冠軍受了重傷，另一個被處決，而這一切的原因無非是你的傲慢。你認(rèn)為自己比我更了解情況，我希望你現(xiàn)在明白，情況并非如此。

　　

　　'我發(fā)誓，伊洛蘭斯沒有按照我的命令行事，'馬蒂厄說。

　　

　　基利曼在喉嚨深處咆哮著，這是一種非人的聲音，不應(yīng)該從如此完美的生命中發(fā)出來。這讓馬蒂厄感動恐懼,他無法掩飾這一切。

　　

　　基利曼輕蔑地哼了一聲。

　　

　　“又一次,你不聽我的命令了。你在撒謊。承認(rèn)吧。你是有責(zé)任的?！?/span>

　　

　　'攝政王大人......'馬蒂厄開始說。他看著基利曼的眼睛，看到了如果他敢于再次否認(rèn)就會吞噬他的怒火。'你看到了所發(fā)生的一切，'他轉(zhuǎn)移了話題。

　　

　　'坦白吧，牧師，'基利曼說。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憤怒的熱浪沖擊著馬蒂厄。'告訴我是你干的。我想聽你說。

　　

　　馬蒂厄向后退了一步?！澳憧床灰妴??”你父親和我們在一個戰(zhàn)場上,通過這個孩子工作,馬蒂厄說。她是你父親力量的一個容器,為他所選中。祂的意志通過她得以施展！當(dāng)基利曼向他前進時,他進一步退卻。她擊退了大魔。沒有一個孩子可以做到這一點！?！币坏澜鸸鈴乃l(fā)出....帝皇..帝皇在那里,他和我們同在，在我們周圍。祂幫助你贏得了勝利！帝皇與你們同在！”馬蒂厄喃喃自語。

　　

　　“他現(xiàn)在在嗎？”基利曼說?！拔铱吹搅藷o限制的靈能爆發(fā)。它可能來自任何來源,尤其是與我兄弟的守護神為敵的諸神?！被蚯皟A身。他寬闊的額頭上有一根青筋在跳動?！澳銈冋f,你們這些牧師,好像你們認(rèn)識我所謂的父親,好像你們能知道他的意志和他的話,好像他要通過你們說話！”他的拳頭攥緊了。脫下盔甲的他似乎更加危險。“你從沒跟他說過話。你們這些該死的狂熱者中沒有一個跟帝皇交談過這么多次。我與他一起生活。我在他身邊戰(zhàn)斗了幾個世紀(jì)。我和他一起學(xué)習(xí)。我從他的口中得知了他對人類的夢想，我舉起利刃,拋灑熱血，使它們成為現(xiàn)實！”

　　

　　'但是有一些愿景--'

　　

　　'那是謊言！'基利曼喊道。'我是一萬年來唯一與帝皇對話的活人。一萬年了，馬蒂厄，而你卻敢認(rèn)為你了解他的想法？你們這些祭司在推測的基礎(chǔ)上肆意火刑、殘害和譴責(zé)。你們以一個鄙視并想推翻所有這些東西的人的名義實踐你們野蠻的宗教。帝皇的目的是要帶領(lǐng)我們走出黑暗。你，馬蒂厄神父，你和你的同類就是黑暗！' 他厭惡地把頭轉(zhuǎn)向一邊。'這些信仰的壯舉可以用帝皇的工作來解釋。沒有神需要被召喚，如果有，也很少是被召喚出來的東西。亞空間中有些生物會聽從這種懇求。我向你保證他們不是神，帝皇也不是其中之一。你所相信的一切都不可信。沒有哪怕萬分之一的東西可信！' 他的聲音上升到譴責(zé)性的怒吼，在大理石墻上回蕩?？驴峡雌饋砗苷痼@。馬蒂厄被逼迫得跪在地上。他低著頭，畏縮不前。

　　

　　基利曼收斂了他的怒氣，他的聲音降到了嚴(yán)厲的低語。'你不能被信任。他吞了口口水，用更有分寸的語調(diào)繼續(xù)說。'創(chuàng)造我的人很好地完成了他的工作。如果沒有亞空間力量的任何干預(yù)，這場戰(zhàn)斗就會勝利。那個女孩是一個具有罕見能力的靈能者，僅此而已，她在戰(zhàn)場上的存在會造成很大的傷害。通過命令伊洛蘭斯--'

　　

　　'但是，我的主人，我什么也沒命令！'

　　

　　'不要打斷我！' 基利曼說。他舉起雙手，好像要抓住馬蒂厄的家紡長袍，把他拖到空中，壓碎他的頭骨，但他的手指在牧師面前停住了，在那里憤怒地顫抖著。'基利曼重復(fù)道，'通過命令伊洛蘭斯，把她帶到戰(zhàn)場上，你冒著我們所有部隊被消滅的危險。如果她沒有掌握她的能力，如果她成為開啟亞空間的通道......'基利曼呲牙咧嘴。

　　

　　馬蒂厄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位原體可能會有如此深的憤怒?；恢北幻枋鰹橐粋€平淡的人，一個有能力的天才，沒有被無限幽默的困惱所困擾。在經(jīng)文中，是他的兄弟們，而且主要是那些叛逆的魔鬼，會表現(xiàn)出憤怒的不圣潔的特征。但是原體是憤怒的，那是一種原始的憤怒，誕生于受折磨的行星和快速燃燒的星辰的心中。在他的憤怒中，首當(dāng)其沖的是對神皇-帝皇本人的憤怒。

　　

　　馬蒂厄顫抖著，但他感到宗教狂喜的苗頭正悄悄進入他的內(nèi)心。一想到被基利曼摧毀，死在帝皇唯一活著的兒子之手，他幾乎要崩潰了。

　　

　　基利曼對馬蒂厄眼中閃耀的崇拜之情中退縮了?！澳阕屛腋械綈盒摹Ｎ也粫⒛?。我不能。我失算了，選擇了你。我應(yīng)該任命另一個寄生蟲來擔(dān)任你的職位，像Geesan和其他人一樣。相反，我認(rèn)為最好有一個鼓舞人心的人在我身邊，讓你的宗教成為一種美德。這就是我對你的信仰給予重視的回報？你本可以把我們都?xì)⒘说摹；煦缫呀?jīng)試圖欺騙我好幾次了--我！你以為你在它的關(guān)注之下嗎？它將不惜一切代價看到我們的物種滅亡。要確保你的信仰不會給它打開進入你內(nèi)心的大門。

　　

　　'你看到了，我的主人。你看到了你父親的光！

　　

　　'他不是我的父親，'基利曼說。'他創(chuàng)造了我，但我向你保證，牧師，他不是我的父親?？抵Z王才是我的父親。

　　

　　馬蒂厄?qū)λＡ苏Ｑ邸?#39;大人，請。

　　

　　'聽我說。你只靠我的縱容活著。你可能已經(jīng)操縱了費利克斯英杰。你甚至可能蒙蔽了我。享受你的成功吧，這種事不會再發(fā)生了?；斐鏊娜^。馬蒂厄再次認(rèn)為這位原體是要掐死他，但他卻用一根手指指著他，指責(zé)他。'再不聽我的話，馬蒂厄，無論是我的命令的文字還是我的領(lǐng)導(dǎo)精神，或者如果你對我的一句話有絲毫的玷污，那么我將把你送入你的邪教所喜歡的清潔火焰中，無論這種行為可能會產(chǎn)生什么后果。你可能想通過贏得我的支持來為你的宗教收集更多的力量。我說這永遠不會發(fā)生。我永遠不會把自己交給對帝皇的崇拜。我不會讓自己受制于你和其他所有的祭司。我容忍帝國國教是因為必要之惡。請不要強迫我重新評估我的立場。

　　

　　馬蒂厄把自己放在地板上。

　　

　　'我只想為您服務(wù)，我的主人。

　　

　　'我們到此為止了。原體的怒火熄滅了。熱量離開了房間。他似乎又變小了。

　　

　　'看好你的腳下，牧師，'柯肯說。'基里曼大人可能不會對你采取行動，但沒有什么能阻止我。

　　

　　'柯肯，'基利曼說。'夠了。

　　

　　柯肯指著馬蒂厄。

　　

　　'我在看著你。

　　

　　'柯肯！' 基利曼走到門口。'警衛(wèi)，我完了。他的聲音因憤怒而嘶啞。

　　

　　大門打開了。馬蒂厄從地上站起來，在他身后叫道。

　　

　　'總有一天，'馬蒂厄說。'有一天你會看到的，我的主人！你會看到真相的。你會看到真相的! 那一天將是一個光榮的日子，一個感恩的日子。我不會放棄拯救你的努力的！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 這是你父親對我的囑托！'

　　

　　當(dāng)基利曼走出去時，西卡留斯連長立正敬禮，然后他和他的勝利衛(wèi)隊在柯肯身后列隊。原鑄星際戰(zhàn)士和星際戰(zhàn)士平衡已經(jīng)在衛(wèi)隊中發(fā)生了變化。那些在戰(zhàn)斗中倒下的人已經(jīng)被更新的品種所取代。

　　

　　'你會看到的！' 馬蒂厄叫道。大門滑落，留下他一個人。

　　

　　'帝皇注視著我們所有人，'他說。

　　

　　他握緊雙手，閉目祈禱。

　　

　　'榮耀，榮耀，'他低聲說。'基利曼看到了！他開始看到了！'。他開始看到了! 榮耀，榮耀。

　　

　　船上的夜晚和白天是隨心所欲的事情。把燈關(guān)了，瞧！這就是黑夜。再按一下開關(guān)，就變成了白天。像這樣的權(quán)力曾經(jīng)是神的專利。

　　

　　羅伯特-基利曼獨自坐在他選擇的夜晚。寫字臺是空的。船上的生活在密封的門外繼續(xù)進行，但在里面，在寂靜中，基利曼可以欺騙自己，他是獨自一人在凌晨時分，外面的星星只為他而照耀。

　　

　　他在他的辦公桌前。自從上次他有幾分鐘的時間坐下來思考后，似乎沒有什么變化。數(shù)據(jù)流繼續(xù)無休止地在他的顯示器上滾動，但通常他會在工作時接受它，并在他正在做的其他事情中對最緊急的項目采取行動，而這一次，這位原體沒有為它留心。一行行的數(shù)據(jù)變成了綠色的文字，被推到顯示屏上，在屏幕底部的黑暗中死去，他卻沒有看到它們。

　　

　　基利曼的每一個念頭都指向亞西利-蘇里曼亞給他的禁滯裝置和其中的書?，F(xiàn)在，這個容器是封閉的，沒有什么比一個由蓋子上的普通圖案裝飾的木箱更險惡。但它占據(jù)了他的辦公桌。他想起了一個古老傳說中的苦難盒子，這個時代的人都不記得了。

　　

　　他猶豫著打開它，閱讀里面的書。

　　

　　它里面不會有希望，"他警告自己。

　　

　　基利曼從未讀過盒子里面的書。他在此書出版的時候就已經(jīng)拒絕了。在對其他任何書籍都沒有做出過同樣的決定前后,他公開表示他不會讀這本書。早在啟蒙的時代里,基利曼就一直認(rèn)為他是原體中比較有理性的一個人。他是一個學(xué)者,理性是他的首要和最后的手段,但他卻浮夸而不加思考地譴責(zé)了這項工作。他這樣做是為了取悅帝皇，就像他當(dāng)時所做的一切一樣，但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他本該自己決定的。他應(yīng)該閱讀這項觀點并加以解決,而非一昧否定。他所堅持的帝國真理的信條,僅僅只是一個信條而已。它具有缺陷,并且在很大程度上根植于一個謊言。

　　

　　他的拒絕是一種蓄意的侮辱。洛珈從未和他見過面?；且粋€理性主義者，洛珈則追求形而上學(xué)的真理。信仰是他的思維的主導(dǎo)者，而基利曼對他不屑一顧。懷言者的戰(zhàn)爭讓他惱火。他是多么的自私啊。他知道,通過如此直截了當(dāng)?shù)鼐芙^他兄弟的信仰,他加速了帝皇所相信一切的終結(jié)。

　　

　　基利曼糾正自己說，是自稱相信的。他從未有機會跟帝皇談及真相。戰(zhàn)爭阻止了它，當(dāng)戰(zhàn)爭結(jié)束后,帝皇已經(jīng)離開了他們,再也無法溝通。只有在回到泰拉的哪一次,基利曼在他面前,從他的創(chuàng)造者那里獲取了更多的東西,而非沉默。

　　

　　他回顧了那次會談,就像他經(jīng)常做的那樣,他仍然無法調(diào)和他認(rèn)為自己所看到的和本應(yīng)可能發(fā)生的事情的矛盾。

　　

　　他想，也許我沒有讀它，因為我擔(dān)心羅嘉是對的。

　　

　　不讀它我怎么能知道呢？他并不關(guān)心他是否冤枉了洛珈，而是關(guān)心他放棄了自己的知識分子的嚴(yán)謹(jǐn)性。他和洛珈一樣是個狂熱分子，以他自己的方式。

　　

　　理論上：我必須把它弄清楚。實際上：我必須讀它。

　　

　　基利曼翻開了盒子的蓋子。這本書很細(xì)長，放在一個淺淺的隔間里，沐浴在禁滯立場的靜光中。它是如此古老，幾乎和他一樣古老。他們一起是另一個時代的遺物，被時間遺忘之物。

　　

　　從外觀上看，這本書并沒有顯示出它所擁有的力量。但它是強大的，并且是如此具有破壞性，以至于在荷魯斯的背叛之后，基利曼本人禁止了它。并燒毀了所有能夠找到的副本，它的文字被認(rèn)為沾染了叛徒的謊言。它被從歷史中抹去，從記錄中抹除。人們?yōu)楸Ｗo它而死。信徒們稱他們?yōu)榱沂?，但帝國教派的?guī)模很小，也很可笑，他沒有理會它。那時，傷害已經(jīng)造成了。思想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種記憶性病毒在頭腦中傳播。它沒有解藥。這本書中的文字，一個大逆的思想與信仰，是帝國國教的基礎(chǔ)。

　　

　　他猜測國教的大主教們是否知道這一事實。

　　

　　通常情況下，這本書的印刷質(zhì)量很差，由地下印刷廠所沖印出來，在陰影中傳播。而這本書做得很好，是一個富人的財產(chǎn)。這可以解釋為什么它能幸存下來。孤獨的書名被印在封面上，用剝落的金箔印在淺棕色的皮革上。沒有作者的名字。封面的右下角沾有主人的皮膚油脂。這是一個死了一萬年的人的唯一痕跡；這本書已經(jīng)被讀過很多遍了?；胫浪麄冊?jīng)是什么樣的人。想象是一項沒有結(jié)果的工作，它產(chǎn)生了有無限的理論，卻沒有結(jié)果的實踐。浪費了時間。他切斷了思考的線索。

　　

　　帝國的哥特式風(fēng)格自從這本書被寫出來后就一直在演變；即使是最高的、最僵化的形式也被變化的浪潮拖得變了形。書上的文字是最古老的那種。閱讀它給這位原體帶來了突然的記憶回潮。它們加劇了基利曼的流離失所的感覺，他幾乎放棄了閱讀它的想法，轉(zhuǎn)而試圖銷毀了這本書和它的盒子。

　　

　　他沒有這樣做。他的手指按下了隱藏的按鈕，關(guān)閉了禁滯立場。他又盯著那本書看了一會兒。

　　

　　他把它拿起來。皮革已經(jīng)干枯，剝落了。紙張聞起來就像舊紙一樣：有一種生銹的尖銳感，有一種隱藏的智慧和垂死的記憶的味道。

　　

　　在洛珈.奧瑞利安提筆寫下這篇小冊子的一萬年后，基利曼開始閱讀它。

　　

　　歡呼吧，因為我給你們帶來了榮耀的消息。

　　

　　一位神正在我們中間行走。

　　

　　這就是圣言錄的前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