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愛因斯坦不是說第四次世界大戰(zhàn)會是只有石頭和棒槌的戰(zhàn)爭嗎？為什么明明第三次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依然還活在文明社會里？”

“因為他說的話，從來就不是指的具體的某一次戰(zhàn)爭，20世紀中期的地球，沉浸在一片不比20年戰(zhàn)爭輕松的壓抑的氛圍里，人類之間的仇恨被渲染到了最高點，僅僅是因為他們不具備不夠強大的武器去徹底消滅對方，所以才沒有讓世界毀滅掉，哪怕最后，是兩顆爆炸的核彈最終結(jié)束了那一切?！?/p>

“那么五十年前呢？為什么當時的人明明可以毀滅世界，卻讓地球奇跡般的存續(xù)了下來？”

“因為我們在最關鍵的時刻剎住了車，用一部分人作為代價提早結(jié)束了這一切，就和兩百年前一樣。我們是有足夠的核武，可以通過徹底毀滅世界的方式讓一切結(jié)束，但是，我們?nèi)祟愂怯兄腔?，自律和理性的生物，為什么就必須被仇恨?qū)動，直到?jīng)]有東西能打了才停手呢？這就是我們和一般的野獸們不一樣的地方。”

“那當時的鋼彈就是結(jié)束戰(zhàn)爭的工具嗎？你曾經(jīng)說過，鋼彈制造出來就是為了以絕對的武力壓制對方的?！?/p>

“不……林武，你太單純了，鋼彈的確是為了能絕對壓制對方去設計的，所以投入了巨量的資金和技術去研發(fā)，但是這么做的目的不是要完全消滅對手……而是通過這份巨大的威懾讓對方放棄抵抗的想法，結(jié)束戰(zhàn)爭的，是他們帶來的恐懼，是對斗爭欲望的消磨，而不是武力本身，如果對方是只會犧牲不會投降的機器，那么就算鋼彈真的發(fā)起突襲，消滅了他們不計其數(shù)的單位，沒有這份恐懼，他們依然還會不斷重復這個悲劇。”

“那么，爸爸……”

“嗯？”

“你當初開著鋼彈去消滅敵人的時候，你是否也有過因為重復這個悲劇而感到有負罪感呢？”

或許沒有人會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士兵是聽命于上級的工具，為了政治家的理想而犧牲的存在，更何況，是坐在鋼彈上面的精英駕駛員，自己面前漫天的明亮等離子光束撕開了整個星空，他和月神鋼彈已經(jīng)走上了發(fā)射甲板，面對著這片已經(jīng)陷入戰(zhàn)火的空域。

“這里是月神，各項系統(tǒng)檢測完成，準備發(fā)射?！?/p>

“收到，啟動電磁彈射器，祝一路順利?！?/p>

林翎握住了發(fā)射的按鈕，面前的發(fā)射甲板因為上方猛烈的炮火發(fā)出耀眼的閃光，這里是亞太聯(lián)盟和大西洋聯(lián)合戰(zhàn)時最為激烈的地日拉格朗日1點，不計其數(shù)的發(fā)電衛(wèi)星陣列以及殖民空間站都設置在這個地方，雙方也在這片宙域投入了幾乎所有的兵力一決勝負，控制這里的勢力，會永久擁有對地球的太陽能穩(wěn)定供應，戰(zhàn)斗才剛開始沒多久，面前就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充滿著機動戰(zhàn)士殘骸，高能光束以及戰(zhàn)斗無人機碎片的地獄。

對于一個年僅17歲的少年來說，最適合他的地方并不是這片九死一生的戰(zhàn)場，但是他也沒有選擇，自從兩年前大西洋聯(lián)合襲擊自己所在的廣寒宮基地，使得他不得不坐上了鋼彈抗擊入侵者之后，接二連三的戰(zhàn)事已經(jīng)讓他沒有任何回到孩童應該擁有的寧靜生活了，世界大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了七年，直到現(xiàn)在，他也看不到何時才是盡頭，不過，也只有完成這一場任務，才有可能稍微向前推進一點吧。

他最后確認了一次全天駕駛艙上的數(shù)據(jù)后，便朝著顯示屏上面的司令官報告：“林翎，月神鋼彈，出擊！”

這臺巨大的白色天使在通過彈射加速后便躍入了戰(zhàn)場中，其巨大的白色翅膀很快就吸引到了其他人的注意，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白色，帶有天線而且出力強大的機動戰(zhàn)士似乎早已經(jīng)在對方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林翎剛剛深空沒多久，便遭到了對面的集中火力，不過，優(yōu)秀的機動性讓他很輕松的就躲過了，并且開始在傾瀉而下的炮火中開始還擊。

“啊?。∈前咨臋C動戰(zhàn)士！”

“是給我們帶來災難的存在?。【秃蜄|方人一樣該死??！”

月神鋼彈并不只是好看而已，而且說實話，早在他第一次坐上這臺機體的時候，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它的不尋常，不僅僅是超越了幾個數(shù)量級的出力，而且控制這臺機體，就像是自己的身體一樣輕松，同時還能聽到周圍的人的聲音，無論是敵是友，哪怕不在一個通信頻道上，此刻，林翎能從這些敵人的聲音里感覺出因為敵對所產(chǎn)生的仇恨，這種情緒是如此真實，以至于他現(xiàn)在都像是被這股能量所浸泡著一般，不知道這是否是聯(lián)邦軍的技師所說的精神骨架的原因。

“為什么你們要這樣？明明都已經(jīng)上了宇宙，明明都不再是被地球束縛的人，為什么還要把地球上的爭端帶到宇宙里去？”他反復質(zhì)問著面前還在朝自己開火的敵機，但是得到的回應，只有接二連三的等離子體。

“你不配問這個問題，月亮出生的宇宙人！”

一臺敵機從他的兩點鐘方向迅速逼近，動作倒是很快，但是對于月神而言是難以用來突破的弱勢。

“那很可惜……”

林翎立刻回轉(zhuǎn)自己的爆裂步槍，毫不猶豫的直接朝著駕駛艙的位置開火，那個還在不停叫囂的駕駛員在瞬間就變成了灰燼，一同伴隨著還有那臺機體，隨后接二連三的其他敵機也遭受到了同樣的命運，他們根本就不曉得林翎是在什么時候進入到了他們的視野盲區(qū)，隨后將其擊毀的，因為當他們能知道的時候，他們早已經(jīng)變成了粉碎的殘骸。

或許當今時代的人會覺得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能面不改色的殺人是無法接受的行為，但是林翎早已經(jīng)對此麻木了，他親眼看到自己的養(yǎng)父母在他坐上鋼彈時在他的面前當場槍殺，也隨后在憤怒中將那幾個大西洋聯(lián)合的士兵拍成了碎屑，他已經(jīng)不在乎還有多少人死去了，因為就和他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一般，終歸就只是個用來燒的炮灰而已，與其被仇恨驅(qū)動變成停不下來的工具，不如就這樣暫且接受命運的安排。

不過，周圍開始累積的殺氣不知為何，開始讓他原本沉著的思維也開始變得暴躁，都說人類的悲歡離合并不相同，但是他確實能夠感覺到這種戰(zhàn)場的殺戮正在侵入他的思維，這是什么情況？雖然聯(lián)盟軍中盛傳著一種宇宙射線會導致人類發(fā)生基因突變，產(chǎn)生特殊能力的新人類的傳說，但是林翎從來沒有把它當回事過，但是他確實可以感覺到，自己每一次扣下扳機的時候，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越來越愉悅的感覺。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自言自語著，結(jié)果就在這個短暫的缺口，其中一臺敵機直接闖到了他的面前，若不是急忙阻擋恐怕早已經(jīng)刺穿了他的裝甲。

“東方人都應該和他們的土地一樣燒成灰！”

“所以說你們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哪怕是被鋼彈完全克制依然就這樣送死？”林翎看著這個突然襲擊的機體。

“你一個小孩子懂什么？那些大人們拿你的命去屠殺我們，而大人們自己奪走了我們的土地，我們的崗位和國家，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基因里都是邪惡，宛如惡魔來奪走我們的生命！”

“我看到的，只有你和你的朋友們在殺害我的朋友和家人，你們簡直就是你們自己口中的東方人的樣子?！?/p>

林翎在盡力克制著自己的欲望，但是對方看起來是個不給機會的王牌，推開他之后就用自己手中成對的光束軍刀毫不留情的追著自己連砍，忙于招架的林翎，也沒有時間用爆裂步槍將其擊毀，只能且戰(zhàn)且退。

這也是一臺安裝了精神感應骨架的機體，但是動作靈活性幾乎能和鋼彈相提并論，甚至于就像是一個人的另一個肢體一樣，動作極為流暢自然，這讓林翎頗為焦頭爛額，不過，就在他一直專注應對的同時，他注意到了周圍的隊友，也變成了這種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癲狂。

“所有的東方人都應該死掉！這個世界屬于高貴的歐羅巴人種！”

“所有的白皮膚都應該給黃皮膚提供生存空間！”

荒謬，卻又強硬，各種各樣的聲音夾雜在一起最終逐漸讓林翎的理智逐漸崩潰，這臺機體本身卻又在回響著另一種聲音，那是和自己僅存的意志共振所產(chǎn)生的奇怪律動，為什么戰(zhàn)斗就不能停下來呢？為什么人們就不能互相理解……為什么……

接下來的時間，他仿佛和這臺機體融合了一般，沒有人知道這其中到底是什么無法理解的玄學，但是他竟然本能的用自己身體的動作控制機體斬斷了對方的四肢，就如同這臺機體屬于自己的身體一部分一般，甚至在數(shù)秒鐘后，從這個天使形狀的鋼彈的表面開始爆發(fā)出如同太陽一般明亮的耀斑，所有在場戰(zhàn)艦的光學儀器如同遭到了伽馬射線暴一般全都盲目于這耀眼的光輝里，而周圍還在纏斗的機體被強行分開，隨后駕駛員也失去了深知，一切就像是被一個超越位面的神明強行干涉一樣，在這爆發(fā)的光亮中恢復到了開戰(zhàn)前的樣子，最后，整個幾十公里的區(qū)域，就只剩下了這臺突然就扭轉(zhuǎn)了一切的機體。

“所有小隊，馬上報告！”

雙方的指揮官們都急忙開始重新確認情況，但是得到的回復，讓他們徹底啞口無言，因為他們得到的回復，是所有人都安然無恙的回到了場地的邊緣，無論是還活著的，還是剛才已經(jīng)戰(zhàn)死的駕駛員，都如同無事發(fā)生一般對指揮官“莫名其妙”的整隊命令感到難以理解，恐怕只有坐在月神上面的林翎，才有一點概念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機體出力在正常范圍……附近物質(zhì)已經(jīng)開始發(fā)生共振并且重組，夠了，靈夢，你回來吧?！?/p>

“知道了?！?/p>

愛麗絲這幾天一直沒閑著，或者說，甚至都沒見到她休息，沒有人知道她在四下無人的時候?qū)︿搹梻兏冻隽硕嗌傺芯浚乾F(xiàn)在至少有一部分有所推進，犬走椛說的確實沒錯，這臺與眾不同的機體，確實會對周圍產(chǎn)生不同尋常的能量干涉，而且與懲戒的對生命消殺的能力不一樣，她抬頭看著還冒著光，逐漸下降著陸的機體，內(nèi)心中充滿了確定的事實，以及不確定的疑問。

確定的部分，是這臺機體確實有著不同尋常的地方，不確定的是，到底是什么才是驅(qū)動隱藏于其中的這個，名曰“ADS系統(tǒng)”的鑰匙？先前沒有任何啟動的記錄，只在博麗靈夢身上產(chǎn)生過相關的日志……

數(shù)萬噸的海水，在她的意志力下突然就失去大量的熱量，從液態(tài)變成堅冰，溫暖的空氣也突然就如同北極一樣嚴寒，這是任何一個妖怪都做不到的事情，更不用說那些身居高位的天人了，或許擁有改變一切事物能力的，不是鋼彈，而是博麗靈夢？

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八云紫壓根就是在一直利用她的這份天賦，無論如何，愛麗絲都不可能會接受這個事實，為什么會讓一個人類變成這樣？或者說，這種程度的能力，八云紫卻一直在幻想鄉(xiāng)成立之后對靈夢隱瞞這個事實？光是這么想，都總覺得說不過去。

“呀，我回來啦！”

“誒？”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愛麗絲，直接就被博麗靈夢從身后抱住，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有這般熱情過，或者說，至少是在變了一個樣子之后。

“怎么，難道覺得現(xiàn)在的我很奇怪嗎？”靈夢有些不太明白。

“不……怎么說呢，大概是有些沒來得及適應吧，畢竟突然就想起了過去……我沒想到你可以那么快的接受他們。”愛麗絲轉(zhuǎn)過身去，摸了摸對方的頭。

“所以說那到底是什么？前世？還是別人的記憶？”靈夢放開了滿臉嚴肅的愛麗絲。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因為一般來講，沒有人會有興趣去保存一個人的前世的身體的記憶，當然，至于八云紫，我確實也不知道她到底因為你違反了多少的條條框框……不過我能確定的是，我第一次見到而且認識的你，給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過去。”

“說起來，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注意到月神與眾不同的地方了……”

“什么意思？”

“不止一個人啟動過安裝在這上面的這個能力，而且……”

“那個人，是我。能給我和靈夢一點時間嗎？多謝了?！?/p>

?

沉重的金屬軀體和利用神經(jīng)信號合成的電子音，讓林翎的出場頗為突然和駭人，事實上，這是他第一次以這種完全改造的冰冷形態(tài)出現(xiàn)在其他人的前面，對于靈夢來說，這本應該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但是已經(jīng)逐漸清晰的記憶，讓她沒有辦法完全將他和其他的聯(lián)邦軍士兵一概而論，兩人就這樣彼此百感交集卻又沉默不語的相互凝視著，直到愛麗絲將其從中打斷。

“嗯……看起來我還真不適合這個場合，交給你們了，我忙自己的去。”她一邊說著，就轉(zhuǎn)過身，朝著機庫的方向離開，剩下的只有這兩位都有著雙重不同身份的父與“子”。

“雖然我知道你終歸會來的，但是為的是什么？為了這臺鋼彈嗎？還是為了我叫你一聲父親？哪怕大約有二十多年都沒有再看到過你的兒子？”

雖然面前站著的是一個少女，但是說話方式和連續(xù)的記憶……這怎么可能呢？就算自己先前駕駛過鋼彈，但是林翎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天人竟然會拿自己的兒子做這種事，把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的靈魂塞進另一副軀體里，讓他主觀上的變成另外一個身份……哪怕自己對這一切，早已經(jīng)心里有數(shù)，現(xiàn)在看到的博麗靈夢，極有可能才是自己兒子本來應有的樣貌。

他捏緊了拳頭，手中的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嘎吱作響，林翎想要接近這個博麗巫女，進一步確認她的面貌，但是等來的卻是兩發(fā)打在腳尖前方的符卡，不偏不倚的正好就是兩腿之間。

“有什么話，在這里就夠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防御性的射擊與其說是戒備，不如說是糾結(jié)，因為靈夢她自己也難以阻止語言，去面對這個“父親”，有太多的問題想要提出，但是也有太多的顧慮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關于自己的身世，作為林武那個軍人的過去……無數(shù)的尚未確定的真實和虛偽此刻就如同難以驅(qū)離的幽魂一般，在博麗靈夢身邊不停環(huán)繞，當然她此時還不明白，自己實際上才是定義虛實的那個人。

“我不是你父親，你也不是我的兒子?！绷拄嶙R相的停下了腳步，只是依然用自己發(fā)光的義眼看著面前的這個巫女，“我已經(jīng)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了，我只是不明白，為什么偏偏是你?！?/p>

“什么？我甚至都沒有開始問。”

靈夢對這一出乎意料的回應完全陷入了困惑中，為什么明明應該蒙在鼓里的林翎反而先于自己知道了他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什么叫做已經(jīng)知道了？你怎么可能知道幻想鄉(xiāng)和我？”

遠處海平面上的夕陽正好完全落下，消失的日光，使得林翎身上發(fā)出藍光的各種義體組建清晰可見，他們都已經(jīng)不是人了，卻反而更加難以相互理解，林翎看著面前的靈夢，也只好把關于那名刀鋒戰(zhàn)士的所有信息如實拋出。

“無論你到底是什么，無論你們口中的幻想鄉(xiāng)是什么名字，我們其實早已經(jīng)開始對超人類之外的事物進行研究了，林武，那個孩子也不是我親生的，我早在大戰(zhàn)中因為遭受過量輻射不育了，這個你應該熟悉。”

林翎從口袋里丟出了兩個紅白色的球體，原本毫無生氣的他們，此刻就突然有了活力，重新放射出光芒的同時，回到了靈夢的身后，她認識這些，是自己以前使用的陰陽玉，只是不知如何失蹤了。

“現(xiàn)在你明白，我不是在這里跟你胡攪蠻纏，當我找到他的時候，是在一片遭受叛軍襲擊完全摧毀的空間站里，這兩個東西就是和他放在一起的，都在救生艙里面，我明白不可能是一般的事物，當然，也是那個時候，我意識到了一直有人傳言的‘新人類’并不是空穴來風，早在一百年前，就出現(xiàn)了因為宇宙輻射而變異，對自然界之外的事物有敏感性的人，我就是其中之一?！?/p>

“剩下的兩個呢？”博麗靈夢努力想要岔開話題。

“在魔理沙手里，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這一百年間她發(fā)生了什么了，她是我們研究諸如愛麗絲，帕秋莉之類的魔法使的原點，隨后是妖怪，最后，是你，林武和魔理沙之間發(fā)生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事實上我已經(jīng)在懷疑你們在兩個世界之間的不同身份了，只是從未讓我這么直接的看到我想要的結(jié)果?！?/p>

“你……”

博麗靈夢從這個全身金屬的博士身上，產(chǎn)生了極為嚴重的不安，這和八云紫所說的，人類對幻想鄉(xiāng)一直都聞所未聞天差地別，人類事實上不僅已經(jīng)開始研究被幻想鄉(xiāng)隔離開的技術和歷史，甚至這些所謂的“新人類”，極有可能正是天人口中所謂的覺醒和啟迪，這么一講，似乎全都圓上了。

“所以你是為他們工作的，就和刀鋒們一樣？”她仍然不甘心地繼續(xù)追問。

“看看你的周圍吧，無論是政府，軍隊，社會還是法律，早已經(jīng)和非人們沒有半點關系了，沒有人記得你們，也沒有人再會因為愚昧無知去盲目的被妖怪們控制心智，如果說死去的人好歹會有記錄檔案保留，那么你們就是徹底如同銀河中的星塵一般，燃燒完了就徹底消散的，你們早就已經(jīng)從歷史的軌跡上被排除了，而一切全都是那個叫八云紫干的好事?！?/p>

“不會這樣……”

“我知道，八云紫對你的控制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就煙消云散，不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和你都開過鋼彈，都為了這個世界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你到底想怎么樣，那是你去決定的……”林翎轉(zhuǎn)過了身，“人類的最為可悲之處，就是明明他們有權力去主導自己的生活的時候，他們非要把這份權力交給少數(shù)的人，或者壓根就不是人的東西，然后變成掌權者的工具，最后落得個一無所有的下場……”

要把一個吸血鬼帶進戒備森嚴的軍事基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在毫不引起任何注意的情況下……除非有停止時間的特殊力量讓一切都無法進行才是，不過正巧，這對于十六夜咲夜而言并不是一個問題，雖然時間控制影響的范圍并不能同時帶著兩人一起行動，但是對于找到可以繞過哨兵的空隙倒是綽綽有余的。

“咲夜，博麗靈夢真的會在這里面嗎？這地方好恐怖的樣子……”

芙蘭朵露剛想開口，但是馬上就被十六夜咲夜堵住了嘴，因為前面正好有一名士兵經(jīng)過，稍有不慎就會暴露。

“噓……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我確信帕秋莉她不是在亂講。”咲夜環(huán)視著周圍高大的機動戰(zhàn)士，逐個尋找著靈夢的蹤跡。

“我可沒有害怕！”芙蘭朵露推開了咲夜，“如果靈夢姐真的在這，我也一定不會放棄的！”

“唉……二小姐你改變的可真多啊?！?/p>

不過，雖然此地頗為兇險，但是終歸找到了那臺白色的月神，不知道為什么，它沒有停在基地里，而是在濤聲陣陣的海邊上，正好可以看到遠處的城鎮(zhèn)的位置，屹立在裸露巖石之上的鋼彈，沒有比這個更容易引人注目，而且與此同時，在那個巨大機器人抬起的手上，兩人也看到了那紅白色的身影，依然是一個人跪坐著，看起來是在冥想。

“嗯？這是芙蘭和咲夜……你們來這里做什么呢？”博麗靈夢很快就注意到了身后的動靜。

“是有關大小姐她……”

“不，你先退下吧，咲夜，這個讓我來和靈夢講，畢竟我知道，姐姐她的心里，一直都沒有放下她的。”芙蘭朵露伸手攔住了想要上前的咲夜，隨后自己朝對方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