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才子傳》之武元衡

麻衣如雪一枝梅,笑掩微妝入夢來。
若到越溪逢越女,紅蓮池里白蓮開。
???????武元衡之才,不在白居易之下,其詩更勝白一籌,比劉禹錫更要高出不少。白居易有兩位好友,一是元稹,另一位就是武元衡。其三人之所以為好朋友,除了詩歌上有著共同語言,更緊要的是三人同為一女子所傾倒,說他們三人互為情敵一點也不為過。
????????歷史上找不到白居易是否和薛濤有過雙宿雙棲的事,但白居易對這位女校書的感情卻是在很多詩中都有表達,如以下這首詩:
蛾眉山勢接云霓,欲逐劉郎北路迷。
若似剡中容易到,春風猶隔武陵溪。
????????這首詩非常隱晦,然而細心的讀者不難體會到白居易對薛濤的那份愛慕與求之不得的無奈之情。白居易因與元稹是好朋友,故通過朋友搭上這個女人也未為不可,何況元稹與薛濤同床共枕的時間也就三個月。而對于薛濤來說,不過是接續(xù)著新的劇幕。至于薛濤與武元衡的感情,其實真實性還有待考證,當時的武元衡已經是朝庭宰相,而薛濤不過是一陪酒的樂伎,雖然,武相為薛濤寫過很多詩,薛濤也回過很多詩。從詩中可以看出兩人之間還是有著深厚的感情。但這并不等于武相就要同薛有什么關系。按當時兩人的地位懸珠來看,更象是上級對下級的賞識,正基于此,武相才會請求朝庭給薛濤封了一個千古留香的“女校書”之名。這段佳話實際上更象是東坡題“李琦”。但無論如何,武元衡與白居易成為情敵的“事實”也就無從洗白了。其實,洗不洗白真的沒有關系,因為這絲毫不影響武元衡在唐代才子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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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載,武元衡于建中四年參加科舉考試,因詩賦文佳,金榜題名,位列進士榜首,也就是說武元衡是中國歷史為數不多的真正的狀元兼詩人宰相。其實,武元衡完全不用靠才能吃飯就能過得很舒坦,因為武則天是他的太姑奶,而他祖父,父親也是朝庭一等一的大官。他已是官N代了。然而,就是這么一個人,偏偏還是個學霸,靠本事吃飯,一舉而成為全國高考第一名。作為大才的武元衡,卻沒有半點的倨傲與得意,相反,此人修養(yǎng)之深,蓋只有韓信及婁師德之類可與之相比,茲錄一則逸事以佐證:
??????????? 時為黃門侍郎的武元衡被派到西川,當時地方官宴請他。西川從事(州府佐官)楊嗣喝得大醉,強逼武元衡用大酒杯喝酒。武元衡不喝,楊嗣就把酒澆在他身上,并聲稱我用酒來給你洗澡。武元衡一動不動,任他澆完了酒,才緩緩地站起來,換了一身衣服,又參加酒會。這種“唾面自干”的品德,沒有宰相一樣的胸懷是斷然做不到的。蘇軾在《留侯論》里所寫的:故天下有大勇者,促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怒...... 不獨說張良,亦是對武元衡這種人的稱贊。從這件事可以看出,武元衡能升到宰相之職,并非偶然。
????????武元衡身著朝庭要職,自然不敢尸位素餐,當時正是安史之亂后,很多節(jié)度使趁機削弱中央,各立山頭,其中淮西節(jié)度使吳元濟謀反,朝庭上下皆不主張出兵討伐吳元濟,唯武元衡堅持進行清剿。此舉引起與淮西勾結的成德節(jié)度使王承宗、淄青節(jié)度使李師道等割據勢力的恐懼,決定刺殺武元衡等主戰(zhàn)派大臣,以救蔡州。于是,才華,品德與能力俱佳的武相被李師道的刺客所害,讀來令人唏噓,以至扼腕而嘆。
????????武元衡就在不經意間走了,武相死后,唐憲宗并沒有停止對吳元濟的清剿,相反,在平定了淮西之后,繼而也把李師道滅了,算是為武相報了刺殺之仇吧。寫才子武元衡,扯了很多閑話,跑偏了?;氐轿湓獠拍苌蟻怼?/p>
????????武元衡一生留下了很多清新秀麗空靈的詩句,如《題嘉陵驛》:
悠悠風旆繞山川,山驛空濛雨似煙。
路半嘉陵頭已白,蜀門西更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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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萬首絕句選評》中說:(此詩)意工調高格峻,不厭百回讀矣。算是對此詩最中肯的評價。武元衡的詩,概括來說,有“瑰奇”的特點,即:雕琢字句,求奇求工。如:鶴巢深更靜,蟬噪斷猶喧;靜見煙凝燭,閑聽葉墜桐;風翻涼葉亂,雨滴洞房深;白露傷紅葉,清風斷綠蘿;草木散幽氣,池塘鳴早蟬;曙煙深碧條,香露濕紅??;花枝入戶猶含潤,泉水侵階乍有聲;山近峨嵋飛暮雨,江連濯錦起朝霞。。。。。。另附兩首,以饗讀者:
《春興》
楊柳陰陰細雨晴,殘花落盡見流鶯。
春風一夜吹鄉(xiāng)夢,又逐春風到洛城。
《秋日對酒》
行年過始衰,秋至獨先悲。事往憐神魄,感深滋涕洟。
百憂紛在慮,一醉兀無思。寶瑟拂塵匣,徽音凝朱絲。
幽圃蕙蘭氣,煙窗松桂姿。我乏濟時略,杖節(jié)撫藩維。
山川大兵后,牢落空城池。驚沙猶振野,綠草生荒陂。
物變風雨順,人懷天地慈。春耕事秋戰(zhàn),戎馬去封陲。
波瀾暗超忽,堅白亦磷緇。客有自嵩潁,重征棲隱期。
丹訣學仙晚,白云歸谷遲。君恩不可報,霜露繞南枝。
????????《舊唐書》記載 ,武元衡工于五言詩,很多人都傳抄他的詩篇,配上樂曲傳唱。吾讀武詩,如初秋觀露,暮水聽蟬,如月下沐風,夜雨煮茶。心馳而神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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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才子傳》如此評述武元衡:
? ? ? ? ?元衡,字伯蒼,河南人。建中四年薛展榜進士。元和三年,以門下侍郎平章事,出為劍南節(jié)度使。后秉政,明年早朝,遇盜従暗中射殺之。元衡工詩,雖時見雕鐫,不動機構,要非高斫之所深忌。每好事者傳之,被于絲竹。嘗夏夜作詩曰:"夜久喧暫息,池臺惟月明。無因駐清景,日出事還生。"翌日遇害,詩蓋其讖也。議者謂工詩而宦達者惟高適,達宦而詩工者惟元衡。今有《臨淮集》十卷傳于世。
????????林子嘆曰:?有蓋世之才而以身敗,無力挽救危唐于水火,實為憾事。故太史公云:千金之子,不死于市,誠哉,不我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