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核大大，我已經(jīng)改了好幾次了，這次絕對沒有問題，您辛苦了，就高抬貴手通過吧。

“Stand your ground. Don’t fire unless fired upon, but if they mean to have a war, let it begin here.” ?—— John Park, Captain of Militia

“堅守陣地，除非受到攻擊，否則不要開火；但如果敵人硬要把戰(zhàn)爭強加在我們頭上，那就讓戰(zhàn)爭從這里開始吧?！?——約翰·帕克，民兵隊長，列克星敦戰(zhàn)役指揮者

謹(jǐn)以此文，紀(jì)念80年前長眠于珊瑚海的CV-2列克星敦。這艘我唯一摯愛的戰(zhàn)艦，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打響了航母對決的第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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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ning：故事盡力依照歷史所寫，存在部分OOC，但作者盡力還原了史實。部分艦船船名取自地名或人名為了文章氣氛某些地方可能沒有將艦型寫出，還請自動將其當(dāng)作艦船而不是名字的原主人，敬請諒解。



序：

?????? 多年以后，當(dāng)指揮官看見殘陽余暉照在珊瑚海水面上拖著白色線條急速駛來的魚雷時，準(zhǔn)會想起兒時海軍部敲開家門的那個遙遠的下午。指揮官的老家弗雷德里克斯堡在白鷹并不是什么大城市，2000人不到的規(guī)模既不會讓這個地方顯得太過偏僻又不會讓其過于擁擠。這座最早由鐵血移民建立起來的城鎮(zhèn)即使經(jīng)過了70年似乎也沒有發(fā)生什么巨大的變化，當(dāng)?shù)厝怂坪跖c這片土地一樣和刻板印象中的南方城市格格不入。作為鐵血移民建立起來的城鎮(zhèn)，他們拒絕擁有奴隸，甚至還在南北戰(zhàn)爭時期反對脫離聯(lián)邦因此還遭到德州其他贊成奴隸制的城縣的排擠，不過這些老家的歷史對于指揮官來說這都是半個世紀(jì)以前的事情了。

????幼年時，父親就因為在海軍工作的問題帶著家庭搬往了緬因州的波特蘭市，雖然因為公務(wù)繁忙經(jīng)常無法回家但每次父親回來都會帶著他去霍河造船廠附近的防波堤上轉(zhuǎn)一轉(zhuǎn)，吹吹海風(fēng)。盡管還不到10歲，父親卻偶爾也會和他聊起自己的工作，聊起正在銳意進取的白鷹海軍在心智魔方的幫助下飛速前進。

? ? ? ?他還無法理解這些所以只是靜靜地聽著父親說著，但他能夠聽出父親語氣中的喜悅。就這樣，到了后來就算父親沒有回家，他也會自己晃悠著到霍河造船廠散步。

? ? ? ? 1916年末的一個下午，當(dāng)他又一次蹲在港口邊看著來往的駁船時注意到了一抹從沒見過的粉色。那是一個跟他身高差不多的粉發(fā)女孩拿著撿到的石頭在岸邊打著水漂。每次石子成功在水面上連續(xù)跳了好幾次她就會興奮地站起來拍手。“你好?！彼鲃哟蛑泻糇吡诉^去。在此之前他從沒在附近見過這個女孩子，難道和他一樣也是別的海軍軍官的家屬嗎？聽見他聲音的女孩似乎嚇了一跳，一下子就丟掉手上的小石子，不過在看清來人只是個同樣年紀(jì)的小男孩時似乎又松了口氣?！扒?，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姐姐發(fā)現(xiàn)了……”女孩小生嘀咕了一句后居然反問起他?！拔?，你是誰??？雖說也不是什么軍事重地，可也不是小屁孩該來的地方?！币姷綄Ψ饺绱诉瓦捅迫?，男孩不禁汗顏?！澳莻€，我爸爸之前就經(jīng)常帶我在這里玩，都沒見過你，你叫什么名字??？”對面的粉發(fā)女孩猶豫了一下突然露出了一個狡猾的笑容說到：“我叫列克星敦，你現(xiàn)在可能還沒聽過我的名號，但是我可是即將成為白鷹第一艘戰(zhàn)列巡洋艦的艦船，記好我的名字吧！”如粉發(fā)女孩意料到的一樣，男孩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是艦船嗎？爸爸經(jīng)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們，這還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你們。

? ? ? ?不過，爸爸說那些戰(zhàn)列艦都是特別高大的姐姐，你真的是戰(zhàn)列巡洋艦嗎？感覺更像驅(qū)逐艦啊。還有你的艦裝呢？”聽到這話，原本驕傲挺胸的女孩頓時泄了氣：“你剛剛叫我什么？驅(qū)逐艦？？你這家伙給我給我聽好了，雖然現(xiàn)在還只是停留在圖紙上的設(shè)計階段，但我以后可是能拿著8管14英寸艦炮懟你臉上的哈。知道14英寸什么概念嗎？有這么大！”說著粉發(fā)女孩就比了個大圈。男孩滿臉黑線心里吐槽到：“妹啊，你這圈都快有1米大了，敢情您這是1000mm殲星跑？”

? ? ? ?見男孩還是無動于衷，女孩只能拉著他的胳膊搖晃然后耍賴一般說到：“我不管，你把我嚇到了，你得給我撿石子，不然你就是欺負我！”男孩沒想反駁只是跟在她身后幫她開始撿起石子。“你看你看，越靠近海邊的石頭好像更扁更平一些啊，我們再下去一點吧?！迸⑴d奮地拉著男孩的手就準(zhǔn)備朝下走。

????“喂喂，這樣不好吧，再往防波堤下面走就太危險了啊?！?br>
????“怕什么，我是艦船啊，你要是膽小就別跟過來了?！迸⑾蛩隽藗€鬼臉然后毫不猶豫地就翻過了防波堤。

????“真是的，等等我啊?！蹦泻⒅缓泌s緊跟上。

????翻過防波堤之后的碎石灘越來越難以穿越，更別提對于兩位兒童了。男孩只想趕緊找到一顆能夠滿足要求的石子然后迅速回去。不知不覺間，他已經(jīng)走到了女孩的前面。“我說啊，你會游泳嗎？”聲音從背后傳來?！皶?，我爸好早以前就教會我了，突然問這個干嘛?！蹦泻⒁廊粚Ｐ闹轮镜卦谒阉髦鴣y石灘上的石頭，絲毫沒有聽到身后傳來的微弱的笑聲。突然，他感到自己被朝前推了一把，一個沒站穩(wěn)栽向了大海?；艁y之中，他忘記了要趕緊屏息，更不知道要調(diào)整入水姿態(tài)。落水瞬間他就猝不及防嗆了一口，正準(zhǔn)備用力浮出水面但迎面而來的卻是一個浪頭，他忘了，就算這里是防波堤岸邊，但也遠不是泳池能夠比擬的。被強勁的水流裹挾著，他被迫再次咽下幾口海水，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被沖向更深處?！拔也幌胨??！蹦泻⑦@樣想著，但是四肢已經(jīng)開始不聽使喚。模糊中似乎看見頭上的水面處又綻開一片水花隨后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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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了，醒一醒，千萬別出事啊……”像是過了一百年，又好像只過了一秒，男孩的視野不再是一片黑暗，之后就聽到了這樣的話語。還沒來得及仔細聽清，一股惡心感就從喉嚨里傳來，正要干嘔，旁邊的人似乎迅速意識到了這點，幫助男孩翻了個身讓其趴在自己的膝蓋上。這樣一來，男孩很快就吐干凈了灌進肚子里的海水，當(dāng)然，還有胃里的其他東西。見男孩雖然虛弱但終于緩了過來，旁邊的人也長吁一口氣，擦了擦頭上混雜起來的汗水和已經(jīng)快要干掉的海水。男孩艱難地轉(zhuǎn)過身，終于看清了身邊的人。她的面容與之前那名女孩頗為相似但年紀(jì)上似乎更大一些不過也大不了多少就是了，雖然比男孩高了可能半個頭但仍然是兒童的模樣。一頭粉色的長發(fā)已經(jīng)被完全打濕拖到了地上讓她看起來頗為狼狽。

????“請問…你是誰？剛剛怎么了？”男孩虛弱地問道，他還沒完全緩過神來。

????“抱歉…我叫列克星敦。是還停留在計劃圖紙上的未來的白鷹戰(zhàn)列巡洋艦。目前剛來霍河造船廠熟悉環(huán)境?！边@位“新”的列克星敦滿臉歉意地說著。

????“什么？那剛才那位…”男孩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還沒問完，突然旁邊一直被忽略的另一位粉發(fā)女孩就撲了上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加加錯了，加加不該對你惡作劇。對不起，加加真的沒有想到這么危險。加加再也不敢了，對不起，對…”。男孩認(rèn)出了之前把自己推下去的對方，沒聽她在說什么，本能反應(yīng)地就往后退去。見到這副樣子粉發(fā)女孩一愣，停止了自己的話語只是低著頭。列克星敦?zé)o奈地搖了搖頭：“加加，你不用說了，回去禁閉3天。讓我來處理這些?！北唤凶觥凹蛹印钡呐⒁宦暡豢缘卣酒鹕?，往港區(qū)走去。然而走了兩步后又轉(zhuǎn)過身來輕輕的對男孩說了句：“對不起。”隨后飛快地向來時的方向飛奔而去。

????望著遠去的背影，列克星敦憂郁地皺著眉頭解釋道：“正如我剛才所說，我是即將修建的列克星敦級一號艦列克星敦。剛才那位是我的妹妹也就是二號艦薩拉托加。因為外貌相似，她之前就一直喜歡假扮成我去到處惡作劇，但這樣嚴(yán)重的事情還是頭一次。之前她的惡作劇也就是小打小鬧，教訓(xùn)了她好多次她自己也毫無自知?？此齽倓偰莻€樣子不像是裝的，估計是終于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了。”

????“為什么…艦船還會有這么多樣的性格?。俊蹦泻⒆匝宰哉Z地說到。

????“我不知道，這或許和心智魔方有關(guān)但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了。不說這些了，請允許我作為加加的姐姐向你道歉并請求你的原諒。加加管教無方才差點導(dǎo)致了悲劇的發(fā)生，我愿意承擔(dān)一切責(zé)任。”列克星敦帶著愧疚的語氣重新面向了男孩，但出乎她意料地，男孩勉強地笑了一下：“姐姐，我才要謝謝你救了我。我剛才在水里面真的好怕。以為自己再也回不來了。謝謝你?！?br>
????列克星敦驚訝地看著男孩，隨后扭捏地說到：“這樣的話，能夠求求你不要給別人說這件事嗎？現(xiàn)在艦船的發(fā)展還處于起步階段，許多壞人想盡辦法阻止艦船的擴大化服役，如果這個事情被他們知道了…當(dāng)然，我絕不是為加加的錯誤找借口，我擇日一定讓她過來給你誠懇地道個歉，但是…”列克星敦實在忍不下去了：“不，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就好。一切責(zé)任和后果我和加加都會承擔(dān)的。你不用做這些。請不用理會我之前的話?！彼銎鹆四泻?，確保他沒有什么大礙后把他送到了家屬區(qū)外面?！暗艿?，以后要是要找我們的話，我和薩拉托加她就在造船廠里面。請讓我再次對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表示最深的歉意，我向你保證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了?！敝灰娏锌诵嵌鼐狭藗€躬之后轉(zhuǎn)身走回了造船廠的方向。男孩望著列克星敦離開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一會兒意識到早就過了母親允許的散步時間后趕緊向家的方向跑了回去。

????“你個臭小子，怎么弄的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我一不小心摔噴泉里面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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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新年已經(jīng)過去2個月了，白雪仍舊覆蓋著這座白鷹北方的城鎮(zhèn)。自從圣誕節(jié)父親帶著一家快樂地在波士頓游玩了一周回到波特蘭之后就一直沒有回家了，按母親的說法是父親工作上的任務(wù)越來越重了。男孩雖然還小但卻對世界上別處發(fā)生的事情有著比同齡人更多的好奇心，他不知道父親的繁忙是否與報紙上天天報道的那場正發(fā)生在歐羅巴的“遙遠戰(zhàn)爭”有關(guān)。不過男孩現(xiàn)在越來越喜歡往家旁的造船廠里面跑了。

????冬日的天空難得地放了一次晴，積雪還沒有融化，男孩就又走到了造船廠的門口。還沒來得及向內(nèi)張望，熟悉的聲音就從身后傳來?！暗艿埽坑謥硗媪藛?？歡迎！”轉(zhuǎn)身看見列克星敦正提著兩個鼓鼓囊囊的袋子微笑著走過

????“這兩天放假，造船廠里面都沒什么人了，不過你來了剛好，我和加加才從附近買了些小吃和零食回來?！比欢徒憬愕臒崆椴煌竞土锌诵嵌夭⑴抛咧乃_拉托加見到來的男孩又躲到了列克星敦身后。男孩有些尷尬，明明第一次見面之后又來一起玩過幾次了，明明后來自己已經(jīng)鄭重地接受了列克星敦監(jiān)督下薩拉托加真誠的道歉了，明明已經(jīng)表示過自己并不在意了，為什么她還是看起來對我這么害怕呢。他之前也單獨問過列克星敦這些問題，不過列克星敦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平時到處惡作劇的小惡魔妹妹這次這么老實。她只能解釋成加加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惡作劇的過分后反而激起了以前都沒有的自責(zé)吧?！跋嘈盼?，就我了解她的程度，過不了兩天又會搞得雞飛狗跳的了?！蹦泻⒂浀昧锌诵嵌厝绱苏f道。

?????? “不說這些，別在這里愣著了，我們趕緊進去吧?！绷锌诵嵌匕烟嶂陌詠硎斓剡f到了男孩手上，帶著他和加加就跑到了公寓的門前，打開房門，一股溫暖的氣息就撲面而來。三人各自在客廳找了個舒適的地方坐下，開始打開買來的零食。

?????? “來，加加這是你的。弟弟，要來點冰淇淋嗎？”列克星敦分發(fā)著零食問道。

?????? “不要，怎么想都不可能在冬天吃冰淇淋吧?！蹦泻⒈硎倔@訝。但望著列克星敦已經(jīng)撕開冰淇淋的包裝開始享受起來他不得不承認(rèn)有些人的喜好可能確實無法理解。男孩很喜歡和列克星敦還有薩拉托加聊天，她們會告訴他以前從來不知道的關(guān)于艦船的知識。盡管父親就在海軍服役，卻從沒和男孩講過這些。聽兩位女孩的說法，由于白鷹是第一次嘗試戰(zhàn)列巡洋艦，設(shè)計過程可能還需要不斷的修改，但總體而言將會配備最為先進和強大的裝備。盡管兩人的關(guān)系還有些僵硬，但在提到她們的艦裝時，薩拉托加也曾驕傲地告訴男孩她們在裝備356mm艦炮的同時還能擁有超高（指35節(jié)）的航速，而且未來還有換裝更大艦炮的可能。面對薩拉托加夸張的吹噓，列克星敦卻經(jīng)常對著加加毫不留情地澆上一盆冷水：“小傻瓜，就憑我們那178mm的主裝甲帶還想跟傳統(tǒng)戰(zhàn)列艦對炮？海軍部研發(fā)我們的目的就是仗著航速的優(yōu)勢打完就跑的。”每當(dāng)這個時候加加就會炸毛著說到：“姐姐，我好不容易找到個可以忽悠的家伙你都不讓我盡興嗎？”

????男孩只能在旁邊笑著看著兩姐妹的打鬧。不過在玩耍中唯一讓男孩有些煩惱的就是列克星敦總是喜歡以姐姐自居來照顧他和加加。“不管怎么想我都比她大吧，不就是稍微矮了一點嘛……”男孩的小心思并沒有被發(fā)現(xiàn)。正當(dāng)三人閑聊著時，敲門的聲音卻突然響起?！斑?，這種時候怎么還會有人專門來我們這里？”薩拉托加帶著疑問跑到了門口，然而朝貓眼看了一下后她的面色復(fù)雜了起來?！敖悖饷媸莻€穿著海軍服的男人。”

????“可能是來找我們兩個的，加加開門吧。”列克星敦向男孩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然后起身向門口走去。加加打開了門，門外的男人似乎并沒有進來的打算：“打擾了兩位女士，謝謝你們陪我孩子玩了這么久，不過家里有事還請允許我?guī)厝ズ脝幔?br>?

??????“孩子他爸，你這么敏感干什么。兒子出去自己交了朋友有什么不好的。而且你也說了她們又不是什么問題兒童?！?br>
??????“不，你不理解。她們本身沒問題，我甚至很高興他愿意平等地和她們相處。但是親愛的，你不了解，她們又有問題。不是，怎么和你說呢。”男孩看著父親抓耳撓腮的樣子沒有插嘴，他還在想是不是那天薩拉托加的惡作劇被人看到傳到了父親耳朵里。

????“親愛的，你沒見過這些艦船能干什么，她們中看起來最小的都可以一炮轟掉一棟樓。她們像是操縱自己的手腳一樣輕松地讓幾噸重的炮塔旋轉(zhuǎn)自如。那時候你還會覺得她們只是小女孩嗎？”

? ? ? “但這不就是你們把她們造出來的意義嗎？還是說你擔(dān)心她們會和我們孩子在陸地上玩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把炮管從艦體上給拆下來了然后還對著他？”母親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 “我……算了，我今天回來不是為這個的。兒子，爸沒有不讓你和她們玩，只是注意著點好吧。說正事，這次放我回來估計是因為很長時間不會讓我有機會回來了?！?br>
?????? “這是什么意思？”母親警覺地問道。

?????? “要開戰(zhàn)了。軍隊全都動了起來，東海岸的好幾支艦隊已經(jīng)全副武裝準(zhǔn)備帶著陸軍和補給往歐洲趕?！?br>

?????? “這……你什么時候走？”母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 “就明天早上。唉，想想其實也是情理之中吧。從前年鐵血潛艇造成的128名白鷹游客死亡開始白鷹聯(lián)邦在天平上的位置就開始傾斜了。年初鐵血恢復(fù)了無限制潛艇戰(zhàn)之后總統(tǒng)就于上月和鐵血斷交了。但最重要的導(dǎo)火索還是現(xiàn)在新聞沒放出來的東西?！备赣H陰沉著臉說到，“上周皇家的人送來的關(guān)于齊默爾曼的電報證明了鐵血人正支持著南邊的墨西哥收復(fù)在和白鷹戰(zhàn)爭中失去的所有領(lǐng)土。明天媒體把這件事報道出去后過不了一個月國會就會宣布參戰(zhàn)的?！?br>

????聽完這些，母親也沉默了下來。整個房間里彌漫著冰冷的氣氛。男孩沒有哭鬧，他還不知道戰(zhàn)爭意味著什么，他只能感受到父親將會跑向很遠很遠的地方，在很長很長時間內(nèi)沒法回來。

?????? “兒子，過來聽爸爸說。”恍惚中他被父親拉到了自己和母親身邊。“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爸爸是海軍，不會直接上岸去拼刀槍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候，白鷹聯(lián)邦在這個時候參戰(zhàn)本就是看準(zhǔn)了協(xié)約國的勝利的。再說了，記得之前報紙上的日德蘭大海戰(zhàn)嗎？在那之后鐵血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派出主力艦隊了，而且皇家仍然是海上的主力，真要出現(xiàn)海面炮戰(zhàn)也是他們先上的。所以別擔(dān)心我了好嗎？親愛的你也是，我向你保證好吧，戰(zhàn)爭最多再過一年多就會結(jié)束了。”父親安慰完了母親又蹲下來平視著男孩說到：“小男子漢，爸爸不在的這段時間要好好聽媽媽的話好嗎？”男孩點了點頭?！罢婀?。好了，難得回來一次我們今晚出去吃吧，就去平常最喜歡的那家?！备赣H笑著起身打開前門牽著男孩的手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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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自從宣戰(zhàn)之后，白鷹大街小巷的報紙銷售量就翻了一番，而現(xiàn)在男孩家里更是把能找到的所有報道戰(zhàn)爭狀況的報紙都訂閱了一份。男孩之后仍然常常跑去造船廠，不過這次帶來了更多的值得談?wù)摰脑掝}。盡管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從誕生的一刻就在不斷地為將來的服役進行著調(diào)整和訓(xùn)練，但她們對于外界的認(rèn)知似乎也就僅限于波特蘭這座城市和一些船廠中工人們之間共享的書籍了。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男孩經(jīng)常帶著一沓沓的報紙前來，和兩位艦船一起探討著這明明已經(jīng)開始三年但是現(xiàn)在才切身體會到的戰(zhàn)爭?，F(xiàn)在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才知道原來男孩的父親就在奔赴歐洲的海軍艦隊之中服役。

????“好厲害！都已經(jīng)開赴歐洲了嗎？在哪個艦隊??？跟哪位艦船共事??？”薩拉托加在知道后一股腦地將問題甩了過來，男孩只能說因為軍隊保密的原因父親也沒告訴家人。時間跑得飛快，到了1918年中旬時父親還是沒有回來，不過往來的書信卻都沒斷過。有時男孩也會將父親書信中描寫的故事講給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聽。父親說海上的生活實際上比想象的無聊。有時甚至因為一個疑似的鐵血潛艇信號就要和空氣斗智斗勇一整夜最后才確認(rèn)信號無異常海域安全。不過父親也在信中寫到為了能夠安全地回到家中無論多么渺小的細節(jié)他都不會疏漏。相比于海上的來來往往的運送物資，父親用了更多的筆墨去描寫了遠在大洋彼岸的那個皇家帝國。他提到了即使處在戰(zhàn)爭之下依然繁華的利物浦港口，談到了皇家平民對于戰(zhàn)爭勝利結(jié)束的渴望和信心。

????父親的書信中的內(nèi)容往往在寄到時都和新聞上的報道所一致但更富有細節(jié)。他也直言希望自己能夠在不在男孩身邊時仍然用另一種方式帶他看看世界的另一側(cè)。“弟弟，你爸爸真的好好啊?！币淮慰赐陼藕螅锌诵嵌睾敛谎陲椀赜昧w慕的口吻贊揚到。這讓男孩心中第一次涌現(xiàn)了一股莫名的自豪感?！班?，以后我也要追隨父親當(dāng)上海軍！而且那時還要和你們一起并肩作戰(zhàn)！”只有16歲的男孩高舉雙手笑著大聲說到，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究竟意味著什么?！安挪灰?！誰要和你這種小屁孩上戰(zhàn)場！絕對會把全隊帶進溝里面吧！”現(xiàn)在終于對男孩不再扭捏的薩拉托加雙手比叉表示強烈反對。而列克星敦只是在一旁寵溺地笑著。如果這樣的時光能夠一直延續(xù)就好了。

??????

???????“如果這樣的時光能夠一直延續(xù)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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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8年，7月20日，白鷹日報頭版頭條報道了白鷹開戰(zhàn)后損失的第一艘武裝戰(zhàn)艦——圣地亞哥號裝甲運輸巡洋艦。由于沉沒地點就在紐約港本島6英里以外，這件事情迅速在全白鷹發(fā)酵。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洛杉磯郵報，華爾街日報紛紛報道此事。一些聳人聽聞的標(biāo)題諸如“最后一艘？還是第一艘？”、“他們離我們遠沒有一個大洋”、“白鷹首艘戰(zhàn)沉裝甲艦”陸續(xù)進入人們的視野。

????多虧了男孩，列克星敦現(xiàn)在也有了讀報的習(xí)慣因此她很快也了解到了這樁襲擊事件。相較于普通的白鷹民眾，列克星敦更加迅速地提取出了關(guān)鍵信息，這艘裝甲巡洋艦在紐約港裝載煤炭之后本來是要啟程前往皇家的樸次茅斯港，但在出港僅6英里之后就在紐約長島外發(fā)生了爆炸，初步判定為鐵血潛艇的襲擊。雖然調(diào)查還在繼續(xù)但基本上排除了魚雷襲擊的可能，因為艦上幸存的觀察員一致聲稱沒有發(fā)現(xiàn)魚雷的白色尾跡，那么剩下的就只能是對方潛艇提前埋下水雷這一種情況了。

? ? ? ? 說到幸存者的情況，雖然仍在統(tǒng)計，不過由于指揮官做出了及時的撤離命令，加上本就離港不遠，大多數(shù)船員都被救出。列克星敦迫不及待地等著下午男孩按照慣例出現(xiàn)在船廠門口，她想起男孩20號看到這則新聞時憂慮的表情就不由得想要好好安慰他。告訴他一切都沒有問題，告訴他自己的推測表明了這起事件只是不幸中的萬幸。還想要和他好好討論一番自己對歐洲如今戰(zhàn)況的見解比如她敢打賭戰(zhàn)爭將會在年底或是明年初就結(jié)束。然而男孩沒有出現(xiàn)。

?????? “姐，一連幾天了。每次都盯著窗戶外面發(fā)神?！彼_拉托加吐槽到。

?????? “加加，你說那弟弟是不是生病了啊。已經(jīng)一周都沒來了?！?br>
?????? 一聽這話，薩拉托加不樂意了?！敖憬?！究竟我是你親妹妹還是他是你親弟弟啊！之前他們家出去旅游不也是這樣的嘛。說不定就是他爸得到假期回來了呢。你不是天天嚷嚷著戰(zhàn)爭就要結(jié)束了嗎？說不定他爸那邊越來越輕松就批準(zhǔn)提前放假了呢。一天到晚，真是的?！?br>
?????? 一看薩拉托加惱羞成怒的樣子，列克星敦只能把她抱在懷里：“好好好，姐姐還是最疼加加的行了吧。只要加加不往別人咖啡里撒鹽，不把水桶放到半開的門上，不偷偷把膠水涂到水杯把手上，不半夜裝鬼去嚇附近的小朋友那加加就最乖了?！?br>
?????? “姐……我錯了還不行嗎？”加加只能掙扎著從列克星敦懷里逃了出來，她作惡作劇除了對男孩那一次外就沒帶怕過，但每次列克星敦抓住她后都能讓她真心懷念“活著”的美好感覺。列克星敦也沒有繼續(xù)跟加加打鬧，她還是轉(zhuǎn)頭望著窗外，但神色里帶上了一絲擔(dān)憂。又過了一周，男孩還是沒有出現(xiàn)，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曾經(jīng)在購物之后有意往家屬住宅區(qū)附近走過，但一無所獲。就在圣地亞哥號事件逐漸淡出人們視野之后的一個下午，列克星敦在船廠閑逛的同時她終于看到了那個消失許久的身影，她邁著輕快的步子向他走去，本想學(xué)加加一樣來個小小的惡作劇但看見男孩呆滯的神情后迅速放棄了這一想法。

?????? “弟弟！好久不見！發(fā)生什么事了啊耽擱了這么久？你都不知道加加之前居然差點因為你吃醋了，太可愛了。我說啊，馬上就夏天了吧，我們一起去外面多買些冰淇淋回來。我發(fā)現(xiàn)加加最近消耗的量居然能比我還多，這小妮子也不怕長胖。不過我們艦船好像體型是不符合邏輯哈哈。還有啊還有，你看了之前的報紙嗎？我有好多事想和你說。”列克星敦滔滔不絕地說著。

?????? “我要搬走了?！蹦泻⒋驍嗔怂脑挕?br>
?????? “……”

?????? “……”

?????? “……”

?????? “哈哈，你差點就嚇到我了。和加加學(xué)的這招嗎？什么時候？”列克星敦笑著碰了碰男孩的肩。

?????? “爸爸他回不來了。他在圣地亞哥號上。”男孩如同機械一樣沒有一點語氣地說著。聲音很小但每一個單詞都像重錘一樣敲在列克星敦心里面。

?????? “可是，明明……”列克星敦原本對于這則新聞準(zhǔn)備好的分析和看法完全亂了套。她想從男孩臉上看出一點，哪怕一點表情也好，但是什么都沒有。男孩就像一個機器人斷了電一樣低下了頭。她突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則報道，關(guān)于人類和艦船關(guān)系的新聞引用了最新的圣地亞哥號事件。她還記得報道的最后大副的證詞中確認(rèn)了當(dāng)時指揮官在明明已經(jīng)快要疏散完畢時又跑回指揮室的情形?！八胍饶莻€女孩，但是怎么可能啊。航行狀態(tài)下艦船人形和艦體本就無法切割。他回去也只能把命給一起搭上?！贝蟾钡脑捠沁@樣的。列克星敦張了張嘴，但卻沒有一點安慰的話語從中冒出，最后只能問一句：“什么時候走？”

????“就今天晚上。媽媽說要搬回老家?！蹦泻⒔K于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拔視懶呕貋淼??！?br>
????列克星敦終于忍不住了，她向前一步將男孩抱在了懷里，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列克星敦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她只是一個艦船，不應(yīng)該過多去參與戰(zhàn)斗和訓(xùn)練以外的事情，畢竟從誕生起海軍部就是這樣要求的，但她還是這樣做了。男孩的情緒終于無法忍受，當(dāng)兩個身穿海軍制服的人敲開家門，母親一邊捂著嘴一邊讓他回二樓自己玩一會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保持著這個模樣。他不知道自己是應(yīng)該像那些大人一樣流淚嗎？他只是感覺一些東西從他的手掌縫間流走而他怎么也抓不住。而現(xiàn)在，淚水終于決堤而出。他想起了父親走之前拉著他的手往閃著街燈的對面走去。聽著男孩的嗚咽，列克星敦只感到深深的無力，只是任由男孩的淚水浸濕了自己的衣衫。

????“謝謝你們?！绷季弥?，當(dāng)男孩的呼吸終于平穩(wěn)，他望著列克星敦說到?！澳銈兪俏易詈玫呐笥眩x謝?！倍鬀]有給列克星敦反應(yīng)的機會就已經(jīng)跑出了大門。列克星敦沒有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她回神是太陽已經(jīng)開始落下海平面。她只能悵然若失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姐？咋這么晚才回來？”薩拉托加打開門后問道?！八赣H犧牲在圣地亞哥號上，他要搬回老家了。”列克星敦回答。薩拉托加聽完也罕見地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還是列克星敦率先開口：“算了加加，有些事情我們都無能為力。早點明白這些也好。今晚想吃什么？我?guī)愠鋈コ?。?br>
????“姐”

????“嗯？怎么了？”

????“我不想他走?！?br>
????“加加，我也不想，但這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br>
????“姐，你再勸勸他嘛，我……”

????“夠了加加，不是事事都會如你心意的。姐姐也不想他走，但勸他改變不了任何事，只會讓他和我們自己更難受罷了?！绷锌诵嵌赜貌蝗葜靡傻乜谖墙Y(jié)束了對話。兩人都沒有心思再繼續(xù)交談下去。

????盡管男孩離開了，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對于讀報的習(xí)慣卻留了下來。多虧了這個習(xí)慣，列克星敦兩姐妹在日益繁忙的調(diào)試和訓(xùn)練間隙也還是對外界有著良好的認(rèn)知。白鷹與協(xié)約國一道在歐洲高歌猛進，盡管年初報道遙遠的新生北方聯(lián)合委員會退出了戰(zhàn)爭導(dǎo)致鐵血帝國把整個東線的的兵力調(diào)回了西線但也沒能改變面臨戰(zhàn)敗的事實。

????一個月后，也就是1918年8月初，鳶尾共和國的傳奇元帥福熙成功將鐵血帝國方面軍驅(qū)逐出了比利時和鳶尾共和國邊境。而后同盟國勢力迅速垮塌，兩個月內(nèi)保加利亞和奧匈帝國就接連投降。而獨木難支的鐵血帝國還沒等到協(xié)約軍隊開進腹地就開始從內(nèi)部崩潰?；鶢柛鬯钠鹆x就像一根火柴一樣點燃了不堪重負的鐵血第二帝國內(nèi)部。在帝國心臟柏林發(fā)生的總罷工和武裝起義最終導(dǎo)致了威廉二世的退位。

????然而這些都已經(jīng)不是列克星敦姐妹最關(guān)心的事情了，隨著戰(zhàn)爭的結(jié)束，她們的命運又該何去何從？歷史上因為計劃趕不上戰(zhàn)爭速度從而擱淺的項目數(shù)不勝數(shù)。就連有著戰(zhàn)巡傳統(tǒng)的皇家帝國也已經(jīng)宣稱除了18年中旬已經(jīng)建造完成的“胡德號”外，其余原本計劃的“胡德”級戰(zhàn)巡都將停工解體。同樣身為戰(zhàn)列巡洋艦的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對此更是加深了擔(dān)憂。不過白鷹海軍部終于在19年時傳來了好消息，盡管未來戰(zhàn)列艦的計劃因為戰(zhàn)爭結(jié)束而大幅縮減，列克星敦級戰(zhàn)列巡洋艦的建設(shè)計劃仍然進行。

????不僅如此，在考量了這次世界大戰(zhàn)的各方經(jīng)驗后，海軍部還決定將列克星敦級的14英寸艦炮換成4座雙聯(lián)裝16英寸艦炮。這件事可把薩拉托加高興壞了，畢竟這可是白鷹最新研發(fā)的406mm巨炮。據(jù)說其Mk1型在進行試射時射程居然直接超過了靶場的最大范圍，砸到了一家平房，所幸沒有裝藥無人員傷亡。如今更加穩(wěn)定的Mk2型更是在威力和穿深上遠遠甩開了傳統(tǒng)戰(zhàn)列巡洋艦。許多民間海軍愛好者紛紛猜測海軍部這是為了對標(biāo)重櫻帝國正要開工的天城級戰(zhàn)列巡洋艦的410mm火炮。

????除此之外，原計劃中的將大量鍋爐放置在裝甲甲板上的危險設(shè)計也被修改，裝甲和排水量也得到了更合理的改進。當(dāng)然，這也意味著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不得不花更多的時間來進行訓(xùn)練和準(zhǔn)備以便適應(yīng)改進后的設(shè)計。緊張繁瑣的準(zhǔn)備工作擠占了兩姐妹的大部分時間，然而不論多忙列克星敦都會每天查看掛在船廠外邊的郵箱，只不過每一次她都帶著失望回來的。她很高興地看到薩拉托加一如既往地將精力投入到了生活中新的事情上面去，但自己似乎卻一直惦記著那個矮她半個頭的身影?！懊髅髡f好的會寫信的……”列克星敦再一次無功而返后咕噥著說到?！罢娴姑?，當(dāng)時居然忘了問他要搬到哪里去，下次見到絕不原諒你……”

? ? 時間的速度在人的年少時往往像是被加快了一樣。雖然從設(shè)計完畢到開始建造拖延了接近5個月，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卻仍然感到時間的緊張。1920年9月，新澤西州的紐約造船廠首先開始鋪設(shè)薩拉托加的龍骨?！昂俸?，加加可是能比姐姐先一步拿到艦裝呢！姐姐是不是很羨慕?。俊彼_拉托加在搭上海軍部門的專機飛往康登縣（費城對岸）進行船體建造前對列克星敦做著鬼臉說到?！吧导蛹?，好好照顧自己。到了那邊就不要再惹是生非了，到時候姐姐可就幫不了你了?！绷锌诵嵌刂皇菧厝岬厣锨敖o了薩拉托加一個擁抱?！班?，姐姐你可要努力趕上哦！”列克星敦目送著飛機進入云層后才回到了家中。雖然現(xiàn)在開始這里會變得比較冷清但她并沒有感到沮喪。相反今天她還收到了另一個好消息，那是一封信。當(dāng)然，這仍然不是那個男孩的信，列克星敦覺得男孩可能是出于自我保護忘掉了這個傷心之地所以并沒有在心里真的責(zé)怪他。那封信來自于新澤西州的紐約造船公司，寫信的人署名“星座”。

????列克星敦笑著讀完了這封信，這孩子從8月就開始鋪設(shè)龍骨了，從信里面興奮的話語可以看出似乎和薩拉托加一樣活潑不過卻沒有這么調(diào)皮。列克星敦期待著以后也和這位素未謀面的“妹妹”也好好聚一聚。由于部件調(diào)配上的一些情況，列克星敦這個名義上的姐姐只能晚了幾乎半年也就是到1921年1月8日才開始建造并嘗試追上兩個妹妹的進度。盡管艦體建造過程中因為巨大的排水量設(shè)計使得心智魔方與艦體適應(yīng)起來較為緩慢，但之前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和訓(xùn)練的列克星敦和造船廠出色的工人們一起讓建造速度逐漸加快起來。到了第二年初船廠就已經(jīng)完成了1/4的艦體建造工作了。

????不過出色的建造速度并沒有帶給列克星敦更好的心情。在列克星敦號開工僅僅兩個月后白鷹聯(lián)邦便迎來了戰(zhàn)后的第一次總統(tǒng)選舉。前任總統(tǒng)伍德羅威爾遜對于列克星敦她們這種艦船來說最大的影響便是一系列對于海軍的大力支持。其提出的“海洋自由觀”與“國際聯(lián)盟”概念設(shè)想了一個由白鷹聯(lián)邦主導(dǎo)的國際關(guān)系新準(zhǔn)則。盡管其難以掩飾白鷹想與老牌海洋強國如皇家等爭霸的影子，但卻真真實實地讓白鷹海軍擴充計劃提上了臺面。

????毫不夸張地說，列克星敦級的誕生一部分都要得益于這位總統(tǒng)的主張。然而當(dāng)3月4日哈丁入主白宮后，原本威爾遜一系列未完成的藍圖計劃紛紛停滯甚至撤銷，而哈丁的就職演講更是蒼白無力。列克星敦不是不能理解白鷹民眾心中對于戰(zhàn)后的挫折、失意和對白鷹百年來盛行的自由放任和孤立主義的向往，但是當(dāng)一個月后在報紙上讀到哈丁政府拒絕參加“國際聯(lián)盟”時她還是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她本以為自己出生在了一個即將從偏安一隅走向參與世界的時代但這一進程就像是被突然踩了剎車然后瞬間倒擋一樣令人窒息，而她的直覺告訴她似乎這只是劇變的起點。

? ? ? ?列克星敦一直關(guān)注著這個新白鷹內(nèi)閣對于海軍的態(tài)度，但大多看到的都只是其對于經(jīng)濟執(zhí)政的新聞。總統(tǒng)支持著戰(zhàn)爭中發(fā)展起來的汽車，石油行業(yè)并繼續(xù)讓其擴大優(yōu)勢。許多金融巨鱷如美孚石油公司代理人休斯，摩根公司經(jīng)理魏克斯，白鷹善后救濟總署署長胡佛，金融寡頭梅隆等都被邀請進入哈丁政府擔(dān)任要職，而總統(tǒng)本人則給白宮帶來了史上最懶散的氣氛。即使是禁酒期間，你也可以在白宮中看見斟滿威士忌的高腳杯，聞到濃重的雪茄煙味，聽見總統(tǒng)和“俄亥俄那幫子人”打牌的笑聲。這些消息雖然讓那些本以為哈丁會做到承諾的“強有力的內(nèi)閣”的人憤怒不已，但列克星敦卻開始心存僥幸：“或許這群人心里只想賺錢而已，應(yīng)該不會再關(guān)注海軍這邊吧。”

????當(dāng)然，你不能責(zé)怪一個平日里只能靠簡陋的消息渠道了解外界的，還未服役周游四海的，對應(yīng)人類年齡只有初、高中生的艦船能夠思考到兩步之外的事情——“一心追求利益的人不僅全力創(chuàng)造利益，還會全力將不能創(chuàng)造利益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移除?！痹?921年的11月，買完過冬衣物的列克星敦原本正走在回造船廠的路上時還是看見了那個將會影響她一生的世界新聞——“白鷹總統(tǒng)提議召開全球會議商討海軍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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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列克星敦艱難地從飛機那極不舒適的座椅上醒了過來。狹窄的位置讓她的身體只能僵硬的保持著一個姿勢，站起來后只感覺兩腿麻木。她這三天來沒有睡一場好覺，從看到那則新聞開始她甚至還沒想好接下來可能發(fā)生什么就被海軍部帶到了華盛頓。她開始嘗試回憶這一切究竟是怎么發(fā)生的以便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一些。

????1920年戰(zhàn)爭結(jié)束僅兩年，白鷹海軍部長丹尼斯就宣稱將在五年內(nèi)建造一百三十七艘軍艦來“建設(shè)一支世界上最強大，最優(yōu)秀的海軍”，那個時候威爾遜還在他的第二屆任期內(nèi)。而皇家帝國緊隨其后表示“大不列顛寧愿花盡最后一分錢，也要保持海軍對白鷹或任何一個國家的優(yōu)勢。”而后本就在世界大戰(zhàn)中撈了一筆的重櫻帝國更是借著這次機會躋身列強并雄心勃勃地提出了“八八艦隊”的計劃。而后，似乎是想再把水?dāng)嚋喴恍?，鳶尾和撒丁也興沖沖地插了一腳，陸續(xù)公布了一系列大艦巨炮的計劃。

? ? ? ?就這樣，從太平洋到大西洋，再到地中海，一場看不見硝煙的軍備競賽愈演愈烈。然而沒過多久，幾位地球流氓就開始體會到了軍備競賽的苦頭。各國財政還沒來得及從戰(zhàn)爭中恢復(fù)，愈發(fā)捉襟見肘，特別是皇家帝國更是苦不堪言，重櫻的海軍撥款已經(jīng)占據(jù)了整個國家預(yù)算的三分之一，而就算是財大氣粗的白鷹也開始力竭。意識到無法壓倒皇家，重櫻后，總統(tǒng)果斷倡議召開海軍軍備限制會議并賺回一個“愛好和平”的美名。

????列克星敦舒展著僵硬的雙腿扶著梯子走下飛機的舷梯，迎面而來的是一個沒有料到的大大的擁抱。“姐！好久不見！想加加了嗎？”撫摸著懷中和自己有著一樣發(fā)色的薩拉托加，列克星敦的心情總算轉(zhuǎn)好了一些。

????“加加你什么時候到的？”

????“昨天才到。姐姐，他們?yōu)槭裁赐蝗话盐覀儙У竭@里啊，艦裝的完成度都快超過一半了?！?br>
????“兩位，還請這邊走。”列克星敦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名軍官突然出現(xiàn)在前方示意兩人跟在身后，“本次會議將要討論各國海軍軍備限制的問題，會議最重要的議程會在明天舉行，涉及到二位的切身情況所以海軍部才將你們帶來現(xiàn)場。會議期間請不要離開酒店，屆時會有專人將你們接到會場。諸多不便，還請諒解?！闭勗掗g已經(jīng)到了酒店的前門，將鑰匙交給列克星敦后軍官敬了個禮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長官，請等一下。”列克星敦及時出聲，“長官，我和薩拉托加明天究竟該做什么？艦體的建造會被終止嗎？還有，如果艦體建造取消我和薩拉托加之后的安排是什么？”

????“小姐，明天的會場上你們不需要做任何事，至于以后的安排，我只能抱歉的說都得看明天的結(jié)果?！避姽僭俅味Y貌性地拉了一下帽檐，關(guān)上了門。

????“姐，現(xiàn)在該怎么辦？”薩拉托加望向列克星敦的眼神里第一次蒙上了一層擔(dān)憂和不確定。通常姐妹倆遇到的困難列克星敦都能瀟灑地作為姐姐擺平，但薩拉托加明白這一次自己和姐姐的命運恐怕沒法握在自己手里了。

????“沒事的加加，船體建造進度很樂觀，最壞的情況也不可能把我們拆掉?！绷锌诵嵌刂荒苓@樣安慰薩拉，“加加，我倒是想問一下你到這里之后看見一個和我們很像的艦船了嗎？她應(yīng)該是叫星座。”

????“嗯？沒有哦。姐姐去年也收到了她的信嗎？”薩拉托加回答道?！白铋_始還在想她究竟比我大一些還是小一些，后來居然也就沒有回信了，真奇怪?！?br>
????“確實有些奇怪。倒不如說海軍部之前居然一直沒有告訴我們星座的事情本身就很奇怪。我都開始懷疑海軍部到底還有啥沒跟我們講清楚的?！?br>
????“姐，要不這樣?！彼_拉托加眼中的擔(dān)憂早以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小惡魔的狡詐，“我們出去打聽打聽吧。說不定能聽到些有趣的事情呢?！?br>
????“加加，這不對吧。剛剛那名長官不是還說讓我不要亂跑嗎?！?br>
????“姐姐~你就是這點太死板了。那家伙又沒有說不能在酒店里面逛對吧。多了解一些說不定在明天的會議上還能有用呢。還有啊，說不定星座她也在這里對吧。”不等列克星回答，薩拉托加就拿上鑰匙拉著列克星敦走出來房間。

????過了一會，兩人才意識到這間酒店似乎被專門包給了參加這次會議的成員。除了各國的軍界政要，兩人還遠遠看見了來自于皇家的一眾艦船，列克星敦一眼就認(rèn)出了她們中幾番登上報紙的伊麗莎白女王號。不久后兩姐妹也在酒店中找到了同為白鷹陣營的艦船們，包括馬里蘭，加利福利亞，田納西，愛達荷姐妹等人。幾人的心情都比較沉重，畢竟誰也不想自己船生的未來就只能依賴于一場會議?！敖悖也幌氡徊鸬簟蓖碛诹锌诵嵌亟忝枚鴣淼膩喞Ｄ禽p輕拽著大姐頭賓夕法尼亞的衣袖小聲說道?！芭率裁?，大不了就是重新變回鋼板罷了。”賓夕法尼亞撇過臉，然而大家都看得出來她內(nèi)心的心虛?！耙膊灰^悲觀了，在座的各位都是海軍的頂梁柱，保持自信好吧。再說了，要拆也是先拆我們這些老家伙還差不多?！敝茉赓Y歷最老的特拉華笑著說到，似乎完全沒有對于明天會議的擔(dān)憂?！熬褪蔷褪?，你們這群年輕人總不可能比我們這幫老骨頭先垮吧?！眱?nèi)華達附和道。趁此機會，作為艦隊晚輩的列克星敦也是詢問了一番是否見過一個長相與自己相似名叫“星座”的孩子，可惜幾位艦船都給出了否定的答案。列克星敦只覺得愈加不對勁，“或許這次會議只需要一些艦船代表就可以參加了？”她只能這樣安慰著自己。相較于心神不寧的列克星敦，薩拉托加似乎又恢復(fù)了一貫的精神，一眨眼就已經(jīng)跑不見了，列克星敦只能一邊給幾位前輩道了別，一邊祈禱著薩拉托加不要在這種地方惡作劇之后找尋著薩拉托加的蹤跡。

????“你這家伙，怎么撞了人還耍賴皮啊！”

????“明明是你先蹦出來的！”

????聽到前面的吵鬧列克星敦趕緊跑了過去，最先映入眼簾的果然是薩拉托加的背影，而后一對褐紅色的狐耳抓住了視線。

????“哼，這就是白鷹的待客之道嗎？受教了！”這名陌生的少女看見周圍開始有人好奇的探頭過來于是換上了一副嘲諷的表情。然而還沒等薩拉托加反駁，也沒等列克星敦趕來調(diào)解，一句帶有無奈語氣的話頓時讓這名陌生少女泄了氣，“赤城，不得無禮?！绷硪幻泶┲貦衍姺呐訌暮蠓骄従徸邅怼Ａ锌诵嵌爻么藱C會也趕緊拉開了薩拉托加。

????“加加，你就不能讓你姐省心哪怕一刻也好嗎？”列克星敦小聲教訓(xùn)著薩拉托加。

????“姐，明明是她先……”

????“加加你還是三歲小孩嗎？趕緊閉嘴吧?！绷锌诵嵌乇砻嫔铣庳?zé)著然而已經(jīng)把薩拉托加拉到了身后。

????“抱歉”

????“額……”列克星敦轉(zhuǎn)頭剛想賠個不是，然而對方卻先她開口。

????“家妹管教無方，還請見諒?！边@名大和撫子式的女性溫婉地鞠了個躬，但口中流利的英語卻和她的東亞特征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列克星敦的能夠感到對面淡紫色的眼眸正仔細觀察著自己。

????“不不不，也請允許我替我妹妹道個歉?！绷锌诵嵌刳s忙想要模仿著也鞠一個躬。見此，重櫻女子掩嘴輕笑了一下：“客隨主便，您不必如此拘謹(jǐn)?！彼仁欠愿郎砼员环Q為赤城的女孩先回房內(nèi)，而后轉(zhuǎn)向列克星敦：“你們姐妹二人也是艦船吧，不止可否知曉大名？”

????“我是隸屬于白鷹海軍的列克星敦級戰(zhàn)列巡洋艦列克星敦，這是我的妹妹薩拉托加。那么您是？”列克星敦雖然早以從“赤城”這個名字中知曉答案，但她還是明知故問道。

????“啊，久仰大名，沒想到今日能在此相會?！睂Ψ襟@訝的表情似乎不是裝出來的，“雖然還未正式服役，但，重櫻帝國海軍所屬，天城號戰(zhàn)列巡洋艦參上?！彪m然兩人心知肚明對方就是自己設(shè)計中互相針對的艦船，但都沒有戳破著一層紙?？紤]到作為東道主的禮儀，列克星敦在也讓薩拉托加回到房間后帶著天城邊走邊聊。

????“列克星敦小姐，不知對于明天的會議，您有什么具體的消息嗎？”天城似乎不經(jīng)意地問道。

????“抱歉，但海軍部并未告知我們更多的消息?！绷锌诵嵌貑∪皇?，“事實上我從收到來華盛頓的通知時就一直心神不寧，不過身為姐姐總得在自己妹妹面前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tài)不是嗎？不過這些可能都不重要了，現(xiàn)在看來，我們能否繼續(xù)存在于世間或許都成了個問題?！彪m然互為假象中的對手，但列克星敦覺得與這名溫婉的女子交流并不難受，加上對方或許同病相憐，因此也愿意吐露真心。

????“列克星敦小姐是個很真誠的朋友呢。”天城微笑著回答，“那么，您是否愿意聽一聽我的拙見呢？”

????“嗯，請不必忌諱?！绷锌诵嵌赜行┬⌒〉捏@訝。

????“列克星敦小姐，我大膽猜測您和令妹的建造進度已經(jīng)是同級中最快的了吧?！?br>
????“抱歉，我并不知道同級之中除了我和薩拉還有誰。不過我們的建造速度確實相較于以往的主力艦快了許多?！绷锌诵嵌赜幸獗荛_了至今沒有見上一面的“星座?！?br>
????“嗯，現(xiàn)在據(jù)我所知明天的會議上不會直接指定建造計劃的取消或是現(xiàn)有艦船的拆解，經(jīng)過一陣傳統(tǒng)的爭吵后他們最終會以噸位來作為各國的造船限制。當(dāng)然，還會輔以其他諸如主炮口徑等項目的限制但這不是主菜?！?br>
????“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列克星敦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驚訝轉(zhuǎn)為驚愕了。

????“一點愛到處打聽和分析的愛好罷了?！碧斐菙[了擺手，“列克星敦小姐，謝謝你今天下午的照顧。剛才說的也不過是我的猜測，或者，就當(dāng)我隨口的戲言吧，有緣再會?！闭f著便準(zhǔn)備離去，但停頓了一下又轉(zhuǎn)過身說到：“數(shù)十年前，無畏艦將一個時代送入了墳?zāi)?，時過境遷，誰又將引領(lǐng)下一個世代呢？我們的生機，或許也就潛藏其中吧?！倍竽悄ū秤氨愫秃黄鹣г诹司频甑牟ＡчT之后。

????“姐，你回來了！”

????列克星敦暈乎乎地回到了房間，她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了，更別提其中真假不明的占了大部分。“加加，你先休息吧，讓我好好想想?！绷锌诵嵌剌p輕揉著太陽穴。

????“姐，你還在擔(dān)心星座的事嗎？還是說那只大狐貍把你整累了？”薩拉托加在被窩里抱著列克星敦，就像從前還在霍河造船廠的晚上一樣。

????“不單純是星座的事。加加放心吧，無論明天發(fā)生什么，姐姐都會在你身邊的?！绷锌诵嵌匦χ嗣_拉托加的頭，等到薩拉托加呼吸逐漸減緩平穩(wěn)后，才將目光放向窗外。華盛頓雖然是摩登國家代表的白鷹合眾國的首都，但光污染卻并不嚴(yán)重，市中心政府建筑區(qū)大片人為保留和修建的草坪讓外來者心理上也減少了一分壓抑。輕聲祈禱一句后，列克星敦也放任意識沉向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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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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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那棟白色的大陸堂紀(jì)念館（Memorial Continental Hall海軍條約簽署地）一點一點地填滿了視野，列克星敦深吸了一口氣。她明白今天或許就會判下自己和妹妹的死刑，但結(jié)局還未成定數(shù)?！安荒芊艞??！彼谛闹心钪?，拉起薩拉托加的手跟隨著前方引路的軍官走上臺階。會場里熙熙攘攘，充斥著鳶尾語，英語，撒丁語，還有重櫻語?？缭饺齻€大洲的政客或是擺著撲克臉互相脫帽致敬，或是小聲耳語著旁人聽不清的話題。

????列克星敦的直覺讓她不喜歡這個地方。不知過了多久，一隊人馬在“肅靜！”的吼聲伴隨中走上了會場中心的談判席。列克星敦極力伸長脖子想要聽到或是看到中央的動靜，然而艦船被安排的座位都遠離中心，幾乎只能看見一個影子，更別提聽清談判席紙上的爭執(zhí)了。認(rèn)清了現(xiàn)實的列克星敦做好了持久戰(zhàn)的準(zhǔn)備，她只能用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經(jīng)驗告訴自己這種涉及具體利益的國際扯皮往往要花上十天半個月，自己只能看看有沒有機會在休會期間打聽一下最新的進度。將視線從前方收回，列克星敦還是打量自己作為周圍，果不其然這里坐著的大多也是艦船。身邊的大多是同為白鷹的同僚，不過左邊稍遠處坐著的是就重櫻的人了。列克星敦在人群中尋找著，很快便又看見了那對熟悉的狐耳，然而對方卻并沒有將視線投向這邊。列克星敦清楚地看見天城的身旁還站著一名身穿西裝的重櫻人。他在一眾艦船當(dāng)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雙方似乎在小聲的交談什么，雖然也無法聽清，但列克星敦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到，盡管多加掩飾，天城的臉色仍然急劇地變化。旁邊的赤城像是要吼出來不過被天城和周圍的艦船及時制止了。列克星敦有些疑惑，但也不可能直接在會議進行的時候直接走到重櫻的席位旁邊去打探消息，這只能給列克星敦心中的不安又增添了幾分重量。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喚醒快因為無聊睡著的薩拉托加，列克星敦姐妹隨著人群一起走到了室外，政客們又重新開始三兩成群完成他們想要私下討論的事情。列克星敦不認(rèn)識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也不敢直接上前搭話，原本打算打聽消息的行動變得更加困難。盡管她自己都覺得沒戲，但她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找到天城并祈禱對方能看在昨天一面之緣的份上愿意冒險不顧陣營差異告訴她或許是不被允許張揚的東西。正在焦急四處張望的列克星敦突然感覺肩膀被拍了拍，轉(zhuǎn)身只看見一直尋找的天城正在身后。對方此時還努力保持著昨天見面時的優(yōu)雅從容，但布滿陰云的面孔卻暴露了對方內(nèi)心的想法。

????“列克星敦小姐，我知道你在找我?！辈坏攘锌诵嵌亻_口，天城就先一步出聲。“現(xiàn)在時間緊迫我就長話短說，我們都被耍了?！?br>
????“可是……等等……”

????“列克星敦小姐，我不知道你們白鷹軍隊中艦船的地位如何，但看來和重櫻的情況不一樣。我們的長官似乎還至少愿意分享部分關(guān)鍵的信息，盡管如此我也是今天才了解到這場會議其實早就從年初就已經(jīng)開始了。今天的會議不過是做最后的敲定和簽字確認(rèn)，無論要做什么改變都已經(jīng)太晚了。該死，我早該考慮到他們會把艦船個體意志排除在會議之外這點。”

????“等等，天城小姐。你的意思是原本那些該扯皮十天半個月的議題其實早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jīng)完成了？”

????“……恐怕是的?！?br>
????“那，那我們該怎么辦……還有，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把我們帶到這來走個過場……”列克星敦聽到這個變故差點沒站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碧斐菬o奈地搖了搖頭，“軍部下午就要帶我們回到機場，恐怕之后見面的機會就更加渺茫了。列克星敦小姐，有緣再會了。只希望那時我們?nèi)匀荒芟褡蛱煲粯勇蕉皇堑秳ο嘞??！?br>
????“等，等等。天城，你沒有義務(wù)要告訴我這些，為什么這么做？”列克星敦拉住了正要離開的天城的手。

????“列克星敦，我們或許不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但我們終究都是螞蚱。你不是個壞人，所以我愿意告訴你這些東西而不去考慮那些繁瑣的外交禮儀和禁令?！碧斐窃俅挝⑽⒕瞎?，“如果有緣我們自會再見的?！?br>
????看著天城慢慢趕上了已經(jīng)等的快不耐煩的赤城和其余重櫻艦船，坐上了重櫻外交部的黑色高級轎車向著會場相反方向離開后列克星敦沉默了下來。她設(shè)想過許多情況，包括最壞的幾種，但她從未猜到這場臆想中的搏斗早在開始前便已經(jīng)結(jié)束。列克星敦只感覺地面開始傾斜，天空開始旋轉(zhuǎn)，但她還是站穩(wěn)了腳跟。列克星敦扶著路旁的扶手深吸了一口氣，眼見周圍的人群再次開始走回紀(jì)念館，遠處薩拉托加和其他艦船也開始向她招手示意準(zhǔn)備回到會場。=

1922年，2月6日，世界上第一個全球裁軍條約，“華盛頓海軍條約”簽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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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鷹合眾國，皇家帝國，鳶尾共和國，撒丁王國，重櫻帝國

為促進世界和平，為減少軍備負擔(dān)；

我們決心，為達到此一目的，簽訂條約限制各自的海軍軍備，并任命各自的全權(quán)代表：

……

第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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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條：簽約各國可以根據(jù)本條約第二章第一部分規(guī)定的內(nèi)容保持各自現(xiàn)有的主力艦。本條約開始生效后，未規(guī)定予以保留的簽約各國的主力艦，無論是否建成，均需按本條約第二章第二部分的規(guī)定予以廢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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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第二章第一部分的補充規(guī)定，白鷹可以建成并保留兩艘目前正在建造當(dāng)中的西弗吉尼亞級戰(zhàn)列艦。這兩艘軍艦完工后，北達科它號和特拉華號戰(zhàn)列艦需按本條約第二章第二部分的規(guī)定予以廢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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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本條約第二章第三部分的規(guī)定，大英帝國可以新建兩艘排水量不超過35000噸（35560 公噸）的主力艦。在此二艦建成后，朱庇特號、喬治五世號、阿賈克斯號、百人隊長號戰(zhàn)列艦需按本條約第二章第二部分的規(guī)定，予以廢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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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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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條：各簽約國的主力艦噸位不能超過本條所規(guī)定的水平： 白鷹525,000噸；皇家帝國，525,000噸；鳶尾，175,000噸；意大利，175,000噸；日本，315,000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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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假日，從此開始（http://www.britannica.com/event/Washington-Conference-1921-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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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決書下達的時間并不長，政客們利索地在條約上簽署了名字，在鎂光燈閃耀的光芒中微笑著，先后離開了會場。列克星敦緊緊地握著薩拉托加的手，她能感受到薩拉托加的哽咽和緊張帶來的發(fā)抖，但薩拉托加還是忍住了，自己的妹妹心底里一直是個堅強的孩子，列克星敦為她感到一絲心痛和不甘。隨著人潮涌出會場，這片草坪再次歸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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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以下錄音為白鷹海軍檔案館機密文件，請確認(rèn)權(quán)限符合要求后再進行查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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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限認(rèn)證通過，將在3秒后開始播放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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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開始的頭2分鐘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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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分18秒時傳來了金屬門打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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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們，女士們，抱歉來晚了。”

????“羅伯特，你tm終于來了，你聽到那群sb怎么說的了嗎？這群天煞的XXXXXXX”

????“閉嘴吧弗蘭克，在座的哪個不比你更惱火，大吼大叫改變不了任何東西?！?br>
????“該死，約翰，你說的真tm對。那你倒是說說接下來怎么辦？”

????“弗蘭克，約翰，聽我說?！弊铋_始出現(xiàn)的那個老哥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的結(jié)果雖然令人遺憾但也不是完全意料之外。記得去年我們討論的那個東西嗎？”

????“啥?老大，你說是那個改裝計劃嗎？你還沒放棄那鬼玩意？”

????“聽著，你這人啥都好，就是腦子太直。事情不可能總是一番風(fēng)順，人總得有些備用方案，更別說那時候已經(jīng)有的證據(jù)擺在面前你還視而不見。跟你攤牌吧，我拉著一幫人已經(jīng)研究了一年的改裝計劃了，人家約翰都參加了，只有你這家伙死活不肯相信現(xiàn)實而已?！?br>
????“啥？你們這群XXXXX背著我都搞了一年了？你XXXXXXXXXXXXXXX”

????“閉上你的臭嘴，弗蘭克。沒看見這里還有兩位女士嗎？”那個被稱作羅伯特的聲音怒斥道。后者立馬沒了聲音。

“……”

????“列克星敦小姐，薩拉托加小姐，你們好，我們之前還沒有正式見過面吧？”

“……”

????“你們或許不認(rèn)識我，我是羅伯特·斯科特上校。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算是你們總設(shè)計師?！?br>
“……”音頻中又是一陣沉默

????“好吧，是我主導(dǎo)了列克星敦級，也就是你們的全部設(shè)計，包括19年的那次改造。當(dāng)然，就像弗蘭克說的那樣，我之前就感覺到海軍部的不對勁，所以提前準(zhǔn)備了幾套方案來以防萬一。諾，你們看，這是目前來說最為成熟和穩(wěn)妥的改造方案。”音頻中傳來一陣紙張鋪開的嘩啦聲。

????“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思考一下，我知道你們也不愿意自己的征途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對吧?！?br>
????終于，音頻中出現(xiàn)了薩拉托加的聲音“什么？這個方案也太……”

????“我理解你們的驚訝，但是好好想想條約里面的第九條：盡管各個簽約國不能建造，獲取，或為本條約其他簽約國建造超過27000噸的這類艦體，但是允許根據(jù)本條約第二章第三部分的規(guī)定必須廢棄的軍艦中（無論建成還是正在建造）選取兩艘改裝成噸位不超過33000噸的這一類型的艦體。當(dāng)然了，為了防止鉆空子，他們還要求艦炮數(shù)量不能超過8門，口徑不能超過152mm?！?br>
????“姐，這也太離譜了吧。我們真的要去玩那些天上飛的蒼蠅？”

不等薩拉托加的聲音結(jié)束，列克星敦的聲音就在音頻中打斷了薩拉托加的發(fā)言?！澳敲此_拉托加，你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這是音頻中的第三次沉默了。而后列克星敦的聲音再次響起。

“羅伯特先生，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和薩拉托加艦體設(shè)計的工作。也感謝你直到現(xiàn)在都還在為我和我妹妹的未來而努力。但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抱歉，但真的沒有了。上面的說要么接受這一方案要么就去當(dāng)大西洋豪華郵輪?！币纛l里面還傳來了一聲苦笑。

????“這樣啊……”

“那么，列克星敦小姐，薩拉托加小姐，你們的答復(fù)是什么呢？”

????“……”又是一陣壓抑的沉默。對于一段會議音頻記錄來說這中斷的次數(shù)未免太多了些。但查閱者似乎完全沒有一絲煩躁。

????“在做出答復(fù)前我還有一個問題，羅伯特先生。整場會議中沒有一個部分考慮了我們艦船自己的意愿，為什么您卻愿意為此這么盡心盡力，還專門把我們帶到這里來。理論上您一聲令下改造也就可以順利進行吧，為什么愿意來詢問我們兩個的觀點？”

????“列克星敦，薩拉托加，”羅伯特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堅定了，“我從設(shè)計開始到現(xiàn)在沒有能和你們見哪怕一次面。但我從不認(rèn)為你們只是我圖紙上，畫筆上的產(chǎn)物。是的，或許你們的艦體艦裝是死的，但你們的靈魂確實屬于你們自己的。不屬于我，不屬于海軍部，不屬于其他任何人。”緊接著，羅伯特的聲音又漸漸柔和了下來，“當(dāng)白鷹第一次用心智魔方誕生了你們，也就是艦船時，我就在旁邊。那一刻我所看見的絕不是什么新興兵器或是決戰(zhàn)方案。那是與我們一樣的生命，或許還更為高尚。我明白現(xiàn)在世界上對于艦船的態(tài)度還極其模糊，但我相信一切都會向好的方向轉(zhuǎn)變。半個世紀(jì)以前，我們將奴隸制送入了墳?zāi)埂?7年前，鳶尾成為了歐洲最后一個廢除奴隸制的大國。世界是朝著文明發(fā)展的，那么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你們也能迎來一個更美好的明天呢？至少我愿意做一個先行者?！?br>
????“謝謝……”

????“……”

????“羅伯特先生，對于這個改造，我的答復(fù)是肯定的。我們或許會因此失去很多東西，但總比一無所有好上百倍。我不會放棄這個機會，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看，很多東西沒有嘗試，我絕不會停滯在這里?！?br>
????“說得好！那么薩拉托加，你的意愿呢。”

????“切，我可不能看著老姐一個人跑在前面。不就是玩飛機嘛，本小姐照單全收！”

????“好，那么艦體改造計劃我明天就給海軍部送去審核，一旦完成就可以立刻重新開工。不過我還有一個壞消息?！绷_伯特的聲音變得有些猶豫。

????“您但說無妨。”列克星敦說到。

????“艦體改造是一件之前涉足較少的領(lǐng)域。大部分艦體改造只是對于已經(jīng)建成的艦體進行裝備的升級，但這次直接涉及到艦體種類的變更，而且還是這么大的主力艦的變更，幾乎沒有以往的檢驗可以參考。所以……”

????“所以？”薩拉托加問道。

????“所以在艦體改造到建成之前可能需要你們進入到深度睡眠中。預(yù)估時間可能至少是3年……”

????“怎么會這樣？”薩拉托加的驚呼從喇叭中傳來。

????“抱歉……”

????“羅伯特先生，深度冬眠的設(shè)備恐怕還是只停留在科幻小說里面的東西吧。”列克星敦擔(dān)憂地說到。

????“理論上能夠幫助人類進入長期冬眠的設(shè)備不存在，20多年前這類設(shè)想提出后華盛頓那邊秘密實驗了研究制造幫助生物進入長期冬眠的設(shè)備，但樣本動物的器官和細胞無一例外因為低溫而遭到毀滅性的破壞。然而艦船的身體構(gòu)造并不相同，雖然至今沒有完全研究透徹你們的身體結(jié)構(gòu)但顯然不存在器官或是細胞這類脆弱的組織。生物部門那邊給出的答復(fù)是艦船進入人工冬眠是完全可行的?！?br>
????“喂喂，你確定他們不是借著改造機會把我們當(dāng)成實驗品嗎？？”薩拉托加的高音再次從喇叭中傳來。

????“至少我沒見過敢拿納稅人2700萬美元（指一艘航母當(dāng)時大概造假）拿去當(dāng)生物實驗小白鼠的。”

????“嗯，我相信您?！绷锌诵嵌氐穆曇羲坪跻练€(wěn)的多。

????“好，那么之后再見吧。我以我的人格擔(dān)保，我會讓你們重新啟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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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頻播放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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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 “Disarmament: Washington Naval Treaty”, Kennedy Hickman, June 06, 2017

2.???? http://www.navsource.org/archives/02/02co.htm, NavSource Online: Aircraft Carrier Photo Archive

3.???? McMillan, Joseph. "Theodore Roosevelt and 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 26th and 32nd Presidents of the United States. American Heraldry Society. No date. October 1, 2010.

4.???? HELLOMOTO, “永遠的列克斯夫人——美國海軍列克星敦號航母小傳”, APRIL? 04,? 2018

5.???? ANDREW TOPPAN, “WORLD BATTLESHIPS LIST: US BATTLESHIPS AND LARGE CRUISERS”,

6.???? “CC-1 Lexington Class”, GlobalSecurity.org

7.???? “Nothing Remains Static: The Never Built G3, Amagi, and Lexington Class Battle Cruisers”, Padresteve.com

8.???? Washington treaty, February 06, 1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