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我們所在的這個有10^90個基本粒子的宇宙中，它的物質是有限的，排列組合也是有限的。也就是說，只要它持續(xù)演化10^10^122 年，總會回到以前經歷過的某個狀態(tài)。 盡管這個時間長得沒辦法想象，但總有一天，那時，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宇宙還是這個宇宙，一切都回到現(xiàn)在。 同樣，在很久以前，我們都曾出現(xiàn)過。

——龐加萊重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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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歷8128年，圣城艾麗西昂。

遠方的的艾麗西昂塔高聳入云，我坐在街心公園高處的庭院內，目之所及皆是白色大理石和鎏金穹頂?shù)墓饷?。作為至高天之下的第一城，艾麗西昂毫不掩蓋地炫示著它的圣潔與榮光。

天空之上，無數(shù)的智天使正在交織飛舞——今天是我們奏者文明中最隆重的“太陽慶典”，在這場慶典中，適格的天使們將會完成自己的成人禮，成為真正的奏者；而有資格的老天使們，則會升格為熾天使，進入與神齊名的至高天。

陽光從樹叢灑落，我瞇著眼，收攏起自己的翅膀。底下的圣殿里傳來孩子們詠唱的圣歌，我感到有點困了。

我活了太久了，一代代天使在我眼前出生，長大，在我眼前獲得無上榮光，升入至高天……只有我一個人選擇了留在這里，這一留，就過去了不知多少個億萬年。

奏者們幾乎沒有壽命限制，但在這漫漫的時間長河中，足以讓很多人忘掉過去，懷疑起記憶的真假與否。有時，我也會反問自己，這樣的等待是否真的還有意義。每每我這么回想的時候，我的心中總會浮現(xiàn)她說的那句話。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也許，這句話就是我等待的意義所在。

我想的入了神，正欲昏昏睡去，一個聲音忽然吵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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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原來你在這兒！”

我回過頭，看見伊繆爾正歡呼雀躍地從底下跑來，她的姐姐伊賽爾氣喘吁吁地追在后面。這是我?guī)У膬蓚€學生，今天她們要參加成人禮。

“誡律課結束了嗎？”我有些驚訝。

“沒呢?！币量姞栕隽藗€鬼臉：“我們偷溜出來的，那老太婆總叫我們唱歌，無聊死了?！?/p>

她的姐姐終于追了上來，喘著氣說，“伊繆爾！不能這么沒有禮貌?！?/p>

我皺起眉，像抓小貓一樣把伊繆爾拎到半空，“又不聽話……那些誡律都記住了嗎？”

伊繆爾揮舞著手腳，哇哇亂叫，羽翼未豐的翅膀撲騰撲騰的。

“記住了！記住了！”她慌張地說。

“這可是你說的，晚點要一條條背給我聽。”我把她放回椅子上，余光瞟見伊賽爾站在外面，低頭呆呆地摳著手。

“怎么了，伊賽爾？”我問。

她連忙擺手，“啊……沒事沒事?！?/p>

伊繆爾又湊了上來，捂著嘴偷笑，“嘿嘿，膽小的姐姐在害怕成人禮呢?！?/p>

“你不要亂說！”伊賽爾漲紅了臉。

“嚯……是誰昨晚和我說，哎呀，要是傳送失敗了怎么辦，要是被困在別的位面宇宙了怎么辦，要是回不來了怎么辦……”伊繆爾嬉皮笑臉地模仿姐姐的口吻說。

“我沒這么說過！而且，你就不怕嗎？”伊賽爾偷偷地朝我這里看了一眼，臉更紅了。

“我才不怕呢，我以后可是要成為米迦勒那樣的大天使長……”伊繆爾拍著胸脯說。

“哼，依你的性子，不變成墮天使就不錯了……”伊賽爾不甘示弱。

我啞然失笑，有時候我真拿這兩姐妹沒什么辦法，如果這時不支開話題，她們倆能吵一天。

“好啦好啦，我?guī)銈內コ燥埌??！蔽艺f。

“好耶！”伊繆爾歡呼起來：“我要吃艾麗西昂的楊桃蛋撻，還有楊桃果凍！”

伊賽爾看起來還是有些憂慮，她抓著我的衣袖，問，“大長老，你的成人禮是怎么樣的呀，我想聽聽?！?/p>

微風將一朵天使羽毛狀的花吹入我的手心，我輕輕地撫摸花瓣，問伊賽爾。

“你知道這是什么花嗎？”

她仔細地看了一會，回答道：“日光百合，艾麗西昂地區(qū)盛產，花語……是約定！”

“對，約定?！蔽覍⒛嵌浠▌e在伊賽爾銀色的發(fā)梢上，“那是一個有關約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