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在街上走著。 灰色的五光十色的街道。各式的招牌，各式的人，各式的物件，各式的事。不遠(yuǎn)處霓虹燈的橙色燈牌炸了，砸傷了一個裝著超大號義肢的禿頭老頭子，他抱著頭大哭；街那邊有人打架，好像來了治安隊，結(jié)果槍和鞭子都被人擠掉了，也赤手空拳打在一處；九身邊面館里有個霸氣的少女吃霸王餐，正下著面的小廚師怒氣沖沖地沖出來跳起來在她頭上澆面湯。 她斜挎著刀，除此之外，是個普通的低頭族。她翻著在意的人喜歡的畫師的最新動態(tài)。她當(dāng)場充了20G流量。 一個彎走進(jìn)小巷。小巷那一頭有一家隱退的魔術(shù)師開的蛋糕坊。九和乙兩個人都很喜歡他做的藍(lán)莓蛋糕。 小巷不寬，人也不多。巨大的超高層建筑排成墻，隔住了主街道的聲音。難以想象這里離主街道不過幾十米之遙。 不知道為什么這里信號不太好。于是九抬起頭。 九有點(diǎn)驚訝看到有兩個人攔住去路。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兩個人形。 高個子喊話了。 打劫?。。〗怀錾砩纤兄靛X的東西?。。〔蝗晃乙愕拿。?！ 明明在市中心啊。九嘆了口氣，摸了摸衣服口袋，摸了摸裙子口袋，好像真的沒帶什么。有幾張車票，有幾枚酒吧抵用幣，和幾張要留著給在意的人買藍(lán)莓蛋糕的信用點(diǎn)鈔票?？傊孟裾娴臎]什么能給他們搶的。 九聳聳肩膀，表示什么都沒有，請讓我過去吧。 哈？？！你當(dāng)我們是什么人了！你命留下！ 一拳頭打過來。九注了意，一哈腰重心沉到膝蓋，蠻羊一般沖上兩步，雙手抱住劫匪的腳踝，手指搭在腳筋上一使勁。 叭。好像斷了。噗通。九的后背好像被狠狠地壓住了。啊。這家伙還真不輕。她一轉(zhuǎn)身把他扔在地上。 一見到倒在地上的人，九習(xí)慣性地一手握緊刀鞘，一手緊握刀把輕輕一壓一提抽出她那把四尺二五的氣動動能刀，嗡嗡嗡按響引擎。刀尖弱弱地指向地上人的鼻梁。輕輕顫顫，在他臉上劃出一刀大口子。血淋淋的。 矮個子沖上來了。 等等…！別殺他！ 蒙面看不出來，看來是個女生。 九抬起頭看著她。為什么要和戀人一起搶劫？ 一分神的功夫，倒在地上的男孩子退開兇險的刀刃，彈起身子拽出兜里揣著的蝴蝶刀猛力一扎，刺進(jìn)九的肩頭。噗的一聲，九的身子一歪，半邊身子一麻，鉆心的疼痛襲來。 九沒加多想，轉(zhuǎn)過身形，用提刀的那只手肘猛擊男孩子的面門，隨即抬手高舉她的大刀，拇指壓住開關(guān)，刀背上四處噴氣口迸出火花；九瞄準(zhǔn)男孩子的脖子揮出一刀，獨(dú)到的寸勁乘著高溫高壓的氣體立刻把刀刃所過之處撕碎?；钊俗兂闪藳]有脖子的人。 九按停引擎，想拽過衣袖擦拭刀身，發(fā)現(xiàn)它被自己的血染透了。她這才想起來疼。 矮個子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坐在了墻角。沒什么表情，也沒什么動作。 九看看她。九用眼神問。為什么是這個反應(yīng)？ 她看看九。 程式…到這里…編碼就應(yīng)該結(jié)束了啊…吶，小姐，事到如今，告訴你也沒關(guān)系了…我…是他編碼的程序… 她指指地上的腦袋。 邊界條件是我報廢或者是他死亡…理應(yīng)…結(jié)束了才對啊…我應(yīng)該死掉了…可是…我沒有停機(jī)… 還有…對不起…我不能違抗指令…我告訴了風(fēng)紀(jì)系統(tǒng)…小姐可能要做牢子了…對不起… 她再也不發(fā)一言。她呆呆地想著自己為什么還活著這件事。 唉，算了。 九撕下沒有腦袋的人的衣袖，包扎了肩膀，繼續(xù)走下去。 看來該快走了。還要給最喜歡的人買蛋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