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做了個美夢，夢見自家小洛總笑意盈盈叫自己起床，小洛總可真好看啊，眼睛真大，真水靈，還有酒窩，皮膚真好……誒？誒誒？小洛總你別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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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退開三步，嫌棄之色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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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梅同志，擦擦你的口水！天啊，都拉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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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梅一骨碌爬……嗯……滾到地上，再爬起來，一邊擦嘴一邊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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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洛總早，我們……現(xiàn)在……嗯……”說話間左顧右盼，明顯神志還不大清醒，還揪著自己的睡衣領子狐疑的打探，估計是在琢磨誰給她換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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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扶額哀嘆，看看她家助理，再看看人家曹聞……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她把梅梅的東西一股腦推過去，纖纖玉指直指衛(wèi)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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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換了！換完趕緊給我回家休息！打車走！車費走公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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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梅得令抱著一堆衣服褲子的就往衛(wèi)生間走，和迎面出來的梁天歌撞了面，梅梅懵懵的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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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總早?！绷禾旄枳罱鼤r常接送洛謠，偶爾還一起吃飯，梅梅混了個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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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歌沖她笑笑，走到洛謠身后，最終還是停在了一步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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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助理倒是有意思，和你挺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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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聽見她的聲音微微往后撤了一步，慢慢靠在她身上，她昨晚說了那樣的話，就想有所表示，可這樣的接觸她自己又不習慣，只是直挺挺的靠著，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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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歌自然感受到她的僵硬，好笑的架住她雙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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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挺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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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回頭嗔了她一眼，被她逮著機會順勢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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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你不需要……強迫自己做不舒服的事，多看看我，想想我就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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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軟和下來，耷拉著腦袋倚在梁天歌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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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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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歌直直的讓她倚著，伸出左手勾住她右手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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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上午沒事，下午出去，一起吃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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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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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歌逗她：“早飯、午飯還是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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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抬頭眨眨眼：“都一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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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歌的笑容漫延開來，指尖微微用力揉了揉洛謠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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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梅從衛(wèi)生間出來正好撞倒這么一幕，她渾濁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怎么回事？小洛總和梁總……是那種關系？這么姬情？啊……好可惜，還以為洛總和小洛總才是姬情滿滿的百合禁忌戀，嘖~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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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甩甩一腦袋亂七八糟的想法，終于恢復助理應有的儀態(tài)，先道了謝，再婉拒梁天歌留飯的好意，不做電燈泡，自行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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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上午過得頗為充實，吃過早飯兩人窩在一起看了個電影，懸疑片，可琢磨和討論的地方很多。洛謠是單線程生物，腦子占著身體反應就跟不太上，被梁天歌圈在懷里也不僵硬了，手舞足蹈的跟人家說自己的想法。梁天歌笑瞇瞇聽著，偶爾摟摟腰喂喂水別提多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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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飯是在外面吃的，湘菜館子，洛謠不是很能吃辣，但是很饞辣。一頓飯吃得如火如荼，哪怕特意要了“微辣”的菜，洛謠依舊吃得嘴唇通紅，被她白皙的膚色一襯托，看起來很“可口”的樣子。梁天歌目光灼灼望著她，身體不自覺就向她那邊湊。洛謠低頭擦嘴沒有注意，一抬頭只見梁天歌放大的面龐近在眼前，她猛地彈開，動作之大撞得桌子“砰”的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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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歌頓住，受傷的表情轉(zhuǎn)瞬即逝。洛謠尷尬之余又有點不忍，訕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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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歌，我該上班去了?！闭f著就要去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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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歌一把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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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看看磕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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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頗為不好意思的指指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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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歌費了老大勁才卷起她的褲腳，眼見她膝蓋紅了一大塊，抬頭狠狠剜了她一眼，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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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親一下能怎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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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心知她是心疼自己，也沒分辯，討好似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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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了一陣，梁天歌送洛謠去上班，兩人在洛氏樓下分別，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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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謠被孟河掛了墻頭，開了個幾乎全員大會來批評她的任性行為。洛謠撇撇嘴，這老頭平日說的好聽，什么愛護自己教導自己，一遇到事情巴不得拿自己祭天。這要是洛池，一定是叫去辦公室私下講解，別說批評，得知自己遇到這么個老色鬼疼還來不及，沒準還要拼著性子跟黃局干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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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此并不以為意，反正她一不要權二不要錢，就想攪和的這些擠兌洛池的老東西成不了事，大有破罐子破摔的味道，至于別人如何評價她，她還真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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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邊綿里藏針的一邊“認錯”一邊當眾哭訴“被老色鬼占便宜”的遭遇，暗指孟河故意送她喂色鬼黃局的可恥行徑。搞得孟河問責的同時還要忙著撇清關系，最后竟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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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梁天歌從一幢六層高的小樓里面出來，這種格局的樓房看起來很像是民國時期分配的教師家屬樓。她坐進車里，呆呆的看著前方久久沒有動作。這里位屬城鎮(zhèn)交界，放眼望去一片凄涼破敗之景，與繁華地段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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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是霍方乙的家，那個車禍死掉的貨車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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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歌對于尸體的記憶太深，以至于看到那張黑白照片上年輕的臉時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竟然是個女人……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稚氣未脫的女人，也許稱之為女孩更為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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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方乙的死給她家?guī)砹司薮蟮拇驌?，?jīng)濟方面暫且不提，她的爺爺因此中風臥病在床，好在她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名叫霍方甲的照顧在側，這姐弟倆的名字，要說給他們起名的人不是霍元甲的粉絲都沒人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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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方甲給梁天歌留下頗深的印象，她當時說：“我是車禍的受害人，你姐姐撞了我的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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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方甲當場就炸了，陰惻惻的冷笑一聲：“呵，我姐命都賠給你了，還不夠？要不要把我的也拿走祭你的寶貝車？”仿佛他是一只刺猬，豎起全身的刺與世界為敵，一如當年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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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歌并不生氣，反而很客氣，她輕聲細語的解釋：“我并不是殺害你姐姐的兇手，雖說我還活著，但對我來說也同樣是飛來橫禍。我很遺憾你姐姐這樣年輕就發(fā)生了如此意外，不過，論及緣由，你真怪不到我頭上。至于這個……”她拿出洛謠車子的維修費清單：“是完全按照法律和章程列的，沒有多要你一分。當然，作為受害人，我也不會私自給你打折。你可能覺得我并不缺這點錢，為何非要與你過不去。我只能說，我缺不缺是一回事，但是這錢該是我的，我沒有不拿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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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方甲皺著眉，能看出內(nèi)心的掙扎，好似他的邏輯與梁天歌的并不在同一條線上，但又無法反駁梁天歌的觀點。他沉默了好一會，再開口時雖說語氣依舊不情愿，說的話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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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賠你就是?！边@話說完他大概覺得前后態(tài)度變化太快，面子有點掛不住，特意加了一句：“反正你們有錢人捏死我們就跟玩一樣，我不賠你也得逼我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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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歌好笑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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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什么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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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方甲登時立起眉毛，被這樣質(zhì)疑于他而言與侮辱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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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不用你管了，我說能賠就能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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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歌施施然掏出一份合同，上面羅列的是霍方甲的學費，老爺子的醫(yī)藥費，還有兩人五年的生活費詳單，還有勞動協(xié)議，起始時間是三年后，為期十年。她把合同遞給霍方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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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三年大學畢業(yè)，這是你三年內(nèi)需要的全部費用。這些錢，我墊付，以按月支付的方式，條件是你畢業(yè)后要為我工作，屆時連帶這次的錢連本帶利分期還我。簽十年合同，只能我開你，你不能離職，另外你工作后前五年的工資八成都需要交給我還債。對了，就像賣身契那樣。不過這三年期間一直算是你的考核期，一但我認為你人品有問題，不適合為我所用，會立刻終止這份合同，屆時我保證你會收到法院的傳票。如你所見，這是一份徹頭徹尾的不平等合約，不過在我看來是你現(xiàn)在最好的出路，你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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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方甲拿著那張紙一個字一個字讀著，“賣身契”三個字讓他不舒服。梁天歌說完想說的話，進里屋和老人道了別，轉(zhuǎn)身出來走至門口，被霍方甲叫住，青年隨手拿了筆快速簽上自己的名字，將合同遞還給她，表情嚴肅而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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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你的條件，這東西是不是都是一式三份的還是兩份的，你那份我也簽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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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歌有點詫異，她本來以為這小伙子還得別扭一陣的，這還挺出乎意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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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就這么簽好了，眼下梁天歌還有種迷茫感。她自認不是什么好人，更不耐煩所謂“白蓮花”的言行，她也不知道處心積慮做這么多目的是什么，收益又在哪。洛謠的車早就修好了，她現(xiàn)在開著的就是，錢自然是她掏的，來這么一趟純粹是費力不討好的行為，這與她一直以來的生存法則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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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得不承認，這樣做了一堆無意義的事情，她反而心情大好，有種“石頭落地”的舒爽感。她驅(qū)車回市里，直奔洛氏大廈。她想見洛謠了，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