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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發(fā)膚記之重生|第七章 失蹤

2023-09-11 04:40 作者:Wanda-順順  | 我要投稿

楊慧聽了蘇心圓這樣講,覺得她說得話和今晚向老師和她說的一樣,很有道理但又不全然能聽懂,她剛想和蘇心圓講向老師今晚對困惑她許久的問題的回答時,李亞楠帶著一身寒氣從外面回來了,手里拎著個學(xué)校對面藥店的袋子。她什么也沒說,用眼睛橫了楊慧一眼,把袋子放在自己桌子上,脫下羽絨服,往保溫杯里倒了杯熱水,就上上鋪換衣服去了。她這一臉冰霜地回來,直接打碎了楊慧和蘇心圓之間親親熱熱喝啤酒啃鴨脖的氣氛,兩個人都覺得再這么坐下去都有點沒味兒,就各自端著啤酒也上床了。


楊慧剛在床簾里安頓好了蘇心圓給她的果啤,就看到手機里向老師給她發(fā)的微信,是一套關(guān)于針對虛擬語氣的練習(xí)題,向老師還很關(guān)切地問她,說晚上雨夾雪,下那么大,她是否已經(jīng)順利到宿舍。楊慧趕緊回復(fù),說自己已經(jīng)到了,雖然路上遇到點小波折,但總歸是到了,剛在和宿舍同學(xué)聊天沒看手機,請老師不要擔(dān)心云云。向老師沒有立即回復(fù),但當(dāng)時已經(jīng)九點多了,楊慧想向老師可能已經(jīng)睡了,所以也沒有多想,就在自己床上認(rèn)真做起來向老師給她的題。剛做沒幾道,就聽旁邊的李亞楠下床了,她嗲嗲地喊蘇心圓,然后好像故意的似的小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兩個人吃吃地笑著。笑了一陣兒,李亞楠聲音又?jǐn)Q擰巴巴地說,“哎,這獨生子女可不知道有兄弟姐妹的好,所以才那么自私。”楊慧本想拉開窗簾把她懟回去來著,但想著自己好不容易平復(fù)的情緒,也就罷休,還是做題重要,況且她這樣說還不是介意父母愛她沒有她弟多?


晚上熄燈之后,楊慧縮在被窩里,聽著外面北風(fēng)的呼嘯聲,左手掌根處因為撐了地還隱隱作痛,而且她也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為什么只有她和向老師看到了今晚那場來勢兇猛的雨夾雪而無論是蘇心圓還是隔壁宿舍的鄭倩倩都沒有看到。奇了怪了。她掏出手機又看了一眼,向老師依然沒有回復(fù)。


第二天,楊慧一早有課,她七點多起來時,特意看了一眼手機,向老師還是沒有回復(fù)。她想,難道向老師昨晚生了?一直在醫(yī)院忙活沒空回復(fù)我?想到這一層,她心里忽然惴惴不安起來,早飯吃得也沒滋沒味兒,上課聽得也無精打采,唯一能讓她緊張起來的是,那門課的老師說,鑒于他寒假要去英國訪個學(xué),所以期末考試提前一周考,也就是,下周一。


下周,周一考這門4個學(xué)分課的期末考試,周末考六級,還讓不讓人活了?楊慧有些焦慮,不由得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這回向老師回了,但也只回了個表情。楊慧趕緊發(fā)了一條消息過去,問她是不是哪里難受需要去醫(yī)院?向老師說,沒事的,你不要擔(dān)心,安心學(xué)習(xí),下周倆考試加油!


倆考試?她怎么知道剛剛宣布的、下周一的專業(yè)課考試?楊慧心里一驚,又發(fā)了個微信給向老師,問,老師您怎么知道我們下周一另加了一場考試?我也是二十分鐘前才知道的。


向老師沒回。楊慧放下手機,聽了不到二十分鐘課,內(nèi)心像燎原的野火一樣焦躁,她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奶奶給她發(fā)了條微信問她楊建軍的醫(yī)保卡找不到了你知道在哪么?楊慧回復(fù)了之后,把手機放回去。前面老師講什么、畫什么考試重點完全沒有任何興趣聽,反正回去也能問蘇心圓,于是五分鐘之后她又掏出手機,奶奶回復(fù)說找到了,又問她寒假什么時候回家?她又回復(fù)了奶奶,說考完試一月中旬就回,可向老師依然沒回。她放下手機,五分鐘之后又鬼使神差地拿了起來,這下,奶奶和向老師都沒再回復(fù)她,可講臺上的老師卻說,第二排的那個女同學(xué),你這二十分鐘看了不知道多少回手機,請問你是有急事嗎?有急事就出去打電話,不要在我的課堂上玩手機!我開學(xué)上第一堂課時候就說了,你可以上課不來,我也不會點名的,但你來了就要好好聽,老師辛辛苦苦備的課、你來了卻不聽,在下面玩手機,影不影響老師上課心情?老師上課心情被影響了,影不影響下面同學(xué)聽課感受?你看你,我說了你幾分鐘,你們?nèi)壘屠速M了幾分鐘……


雖然那位事兒媽似的老師還在臺上吧啦吧啦地就楊慧上課玩手機的問題說個不停,但楊慧還是在這個過程中又看了一眼手機——還是沒有回復(fù),向老師那邊像是個黑洞似的,吸走了楊慧的消息,卻不給她回復(fù)一條。楊慧放下手機,站起來用略帶哭腔的聲音說,老師我錯了,您能不說了嗎?


臺上的老師雖然有被眼前這個胖到有點變形的女孩子的行為震驚到,但聽她語氣不善且還帶著哭腔,忽然就心生憐憫,說了句“知道錯了就好”,然后就繼續(xù)帶著學(xué)生們劃重點了。楊慧則一腦子焦慮,耳朵里每一個字都能聽清楚但就是不知道那老師說了什么。


向老師去哪了呢?怎么就不回我的消息呢?


好不容易熬下了課,楊慧抓著書包第一個沖出去,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就開始給向老師打電話。電話接通了,接通音一聲一聲地傳來,楊慧都能聽到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接啊,向老師,接??!”她的心絕望地喊著,可電話那邊卻傳來一個冷漠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p>


請稍后再撥。楊慧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向老師家彌漫的、那種若有似無的哀愁,想起那似乎在一路尾隨她的雨夾雪——那,是向老師的什么嗎?她想,是她的傷心化成雨夾雪一直跟著我?可她又到哪里去了呢?不管了,我要去找她,就算下周兩個考試、就算我要保研,今天我一定要去找她。


然后楊慧就給蘇心圓打了個電話,讓她下午的課幫她盯一眼,她說她要去向老師家看看。蘇心圓表示,你去就是,我這邊沒問題。她跑步回宿舍,把上課沉甸甸的教材放在桌子上,然后就背著書包打算坐車去向老師家。沒想到剛出了校門,就看到公交車車站上貼了一張通知,說因為線路重新調(diào)整原因,今天唯一通往向老師家的那般公交車停運五天,周六恢復(fù)。“停運五天?。 睏罨鄣匠橐豢跊鰵?,她只知道這一條去向老師家,如果這輛公交車不能帶她去……她摸了摸手機,自己銀行卡上還應(yīng)該有3000多塊錢,她抓起手機就往支付寶里充了500,打車去向老師家,500應(yīng)該夠了,她想。


于是她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了向老師家的地址,司機表示,那地方太偏,打車去了再回來,不劃算,我不想拉你。然后她又?jǐn)r下一輛,司機的理由依舊。她連打了五輛,司機都說,不可能去的,那地方那么偏僻,你怎么不坐290路公交啊,公交能到!她說,公交停運了,最后一輛公交車的司機說,那就沒辦法了,而且聽說今天有雨夾雪,你就算走都走不到!


走都走不到!楊慧想,看著那離學(xué)校將近七十公里的距離,自己走確實是走不到。于是她悻悻地回了宿舍,拿了上課的教材——既然去不了向老師家,那還是去上課吧。


下午西方文學(xué)史課上,蘇心圓看到楊慧來上課,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沖楊慧招招手問,你怎么來了?楊慧把自己無論如何都去不了向老師家的事情和蘇心圓說了,蘇心圓說:“可能就是有種力量不讓你去吧。”


“什么力量?”楊慧問。


“我也說不太好,可能和造成你昨晚經(jīng)歷的雨夾雪是同一種力量。怎么說呢?從你這一學(xué)期的種種經(jīng)歷來看,你不是也跟我說過第一次的大雨嘛,我覺得向老師家附近可能和我們這里不是一個空間,而這個空間的主人就是向老師。她想讓你進去的時候你就能進去,而當(dāng)她不想讓你進去的時候,你就進不去。這大概類似于某種卡扣,就必須時間與空間對應(yīng)上,你才能進到那里去。我自己說得也亂七八糟的,不知道你聽明白多少。”蘇心圓說。


“不會吧?這怎么感覺有點靈異呢?而且向老師也保證了,說我以后一定能看到她的寶寶和她先生。這又是怎么回事呢?”楊慧又問,焦急得不行。


“我不知道向老師的保證是什么意思,但我總覺得,人和人之間的相遇,是需要某種數(shù)學(xué)上的實現(xiàn)的,這種實現(xiàn)不僅是時間與空間上的,還需要情感上的連接。你比如說,我家里有個姐姐,在美國讀博士,她系里只有她和她的一個師妹是中國人。但那個師妹因為從高中到博士都是在美國讀的,行為舉止有點被美國化了,導(dǎo)致我姐姐認(rèn)為,她是個美籍華人,所以倆人在一個系念書念了兩三年也沒怎么說過話。后來師妹因為一件學(xué)業(yè)上的事情要請教我姐姐,就和她聯(lián)系了一下,沒想到兩個人一拍即合,非常投緣,而且,師妹和我姐姐說,她其實我姐姐在國內(nèi)讀的大學(xué)的附中的,和她們大學(xué)只隔一條馬路。我姐姐在那讀本科時,她在對面附中讀高中,經(jīng)常去大學(xué)食堂和各種小飯店吃飯。那會兒雖然倆人時空上有接觸,但并未有情感連接,而知道好多年之后,倆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在美國遇到,有人說這是緣分什么的,但我覺得就是一種時間、空間和情感的概率性問題。我們個體之間的相遇其實都是小概率事件,但這些事情就是在這人世間不停地發(fā)生著,所以,我覺得,向老師那個存在可能有控制這種小概率發(fā)生的能力,現(xiàn)在就不是發(fā)生的時候,你再等等吧,不是說290路停運5天嘛?那五天之后不就是周六你該去看自習(xí)的日子嘛?所以,周六可能那個通路就打開了,到時候一切自然有答案。對不?”


“時空情感通路?”楊慧心里一驚,那自己是不是和李紅玲之間也存在這種時空情感通路?她小學(xué)五年級時關(guān)閉了,現(xiàn)在依然沒有打開——可什么時候又能打開呢?她本來想和蘇心圓再探討一下這個問題,沒想到老師來了,她只能作罷,悶悶地開始上課。“周六,周六我一定要過去一下。”她又想。


這周很快就過去了,其實每天楊慧都在沒課的時候給向老師打電話發(fā)消息,但就是沒有任何回應(yīng)。像曾經(jīng)的李紅玲一樣,如今對楊慧溫柔以待的向老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雖然周一楊慧覺得這周簡直沒辦法過了,但到了周五晚上她忽然又覺得時間過得好快,這么快就可以去那邊了。周六早晨她一醒,就洗漱,吃了個簡單的早飯后就坐上了調(diào)整之后開始運營的290路公交車。


周五晚上她就一再和蘇心圓確定周六的天氣——晴,無雨無雪無風(fēng),最高溫度零度,最低溫度零下6度,干燥,空氣指數(shù)良。她把周六的天氣抄到一張紙上,讓蘇心圓保存好,然后說她一旦在向老師家附近遇到了異常天氣就給蘇心圓打電話,并讓她把異常天氣也記在紙上——雖然這么做,她也不知道是為什么??芍芰翘欤呐滤呀?jīng)到了民工子弟小學(xué)和向老師家周邊,北方冬天那種又晴朗又寒冷的天氣依然沒有變。她跳下公交,先跑去向老師家。


向老師家一如往昔。外面泥路上的泥早被凍實,踩上去有些硌腳,但好在沒有冰,不至于在上面摔跤。楊慧一路小跑跑到向老師家的小院門前,砰砰拍了幾下門,無人應(yīng)聲。她又轉(zhuǎn)到院墻處,往上跳了好幾下,看了看院子里面。院子里也和她上次離開時一樣,墻角堆著垃圾,只不過看起來窗戶上有好多灰。她又去敲了敲門,但依然沒有人應(yīng)答。


“難道向老師在醫(yī)院出了什么意外?”她緊張起來,再次撥通了向老師的電話。無人接聽,一如既往地?zé)o人接聽,絕望的女聲又一次傳來:“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毕蚶蠋煱?,你去哪里了?難道要像我媽一樣拋棄我么?我被拋棄一次就算了,為什么還有第二次?


忽然,楊慧想起來,可以去問問她看自習(xí)的學(xué)生,雖然現(xiàn)在距離下午一點還有一個半小時,但子弟小學(xué)的門房大爺早就認(rèn)識她了,讓她提前進去沒問題的。于是楊慧就往子弟小學(xué)走去。路上靜悄悄的,除了北風(fēng)在她耳畔打轉(zhuǎn),周圍一點其他聲音都沒有,連馬路上車來車往的聲音都聽不到。楊慧走到子弟小學(xué)前,敲了敲收發(fā)室的門,門衛(wèi)大爺探出腦袋——不是楊慧之前認(rèn)識的張大爺!


“你誰???有什么事兒?”這位和之前胖胖的張大爺形成鮮明對比的瘦大爺問。


“我是來看下午作業(yè)班的大學(xué)生,我看五年級?!睏罨壅f。


“大學(xué)生?我們這兒是有自習(xí)班,但沒聽說過要讓大學(xué)生看啊。你等下我打個電話?!笔荽鬆斢终f。


“沒有大學(xué)生?怎么回事?不是社會服務(wù)么?我都來了一學(xué)期了怎么沒有大學(xué)生?”楊慧疑惑了,打開微信她們這次社會服務(wù)的群聊,發(fā)現(xiàn)大家又在積極討論圣誕節(jié)平安夜去哪里吃點什么玩點什么,楊慧發(fā)了條消息問,某某子弟小學(xué)的看門大爺怎么換了?他說沒聽說過有大學(xué)生來看自習(xí)班。


沒人回復(fù)她,大家好像都自動把她屏蔽了一樣。“什么嘛?你們說社會服務(wù),怎么好像一直都在討論怎么吃喝玩樂,來這邊看自習(xí)的也很少。氣死我了!”楊慧又想。但她忽然又看到熟悉的張大爺穿著棉猴兒從不知道哪里冒出來?!靶顑簛砝??”張大爺說,然后他又轉(zhuǎn)身對那個瘦大爺說:“她這段時間每周末都來,你讓她進去就是,學(xué)生們都可喜歡她了?!笔荽鬆斅爮埓鬆斶@么一說,不情不愿地開了門讓楊慧進去,說:“進去吧,不過現(xiàn)在小孩們還沒來,你進去自己待會兒吧。”


楊慧走了進去,張大爺和她肩并肩地一起走。楊慧忽然想起來,可以問問張大爺??!于是她開口問:“張大爺,您知道向老師去哪了么?這一周我都在找她,可打電話發(fā)消息她都不回。她是不是已經(jīng)生了?您知道嗎?能告訴我是哪家醫(yī)院嗎?”


張大爺一臉奇怪地看著楊慧,說:“苑老師?苑老師區(qū)里的教師編考上啦,不在我們這兒干啦!說實話,苑老師真是個挺好的人兒…… ”


“苑老師?苑老師誰了?”楊慧想,剛想問,忽然發(fā)現(xiàn)身邊的張大爺不見了,回頭一看,門口的瘦大爺好像找張大爺有點什么事兒,倆人在她后面說事兒呢?!笆裁戳诉@是?”楊慧又想。不過當(dāng)她想到自己一會兒就能看到她們班那些可愛的孩子,想到自己可以問他們時,心里懸著的石頭也就放下了。“哎,他不說就不說吧,學(xué)校老師那么多,可能他也不知道向老師是誰。雖然有點不應(yīng)該,向老師那長相氣質(zhì)在大學(xué)里都是出挑吸引人眼球的,在這么個子弟小學(xué)的老師里豈不是最耀眼的存在,張大爺怎么會不認(rèn)識呢?”楊慧又想,想著想著就走到她看自習(xí)的教室門口。


她進去時,發(fā)現(xiàn)教室里的鄭南祥和李思廣倆男生正在打鬧——這以前從來都沒有發(fā)生過。倆男生一個拿掃帚、一個拿著個沒了頭的拖布,正在教室的桌椅間嘻嘻哈哈地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鬧得不亦樂乎。楊慧喊了一下兩個小男孩,說:“別鬧了你倆,快,抓緊時間寫作業(yè)!有什么問題也可以問問我?!眰z小男孩轉(zhuǎn)過身來看了看她,其中一個吸了下鼻涕,又戳了另一個一下,問:“你誰???怎么進來的?怎么來管我們?”楊慧愣住了,怎么看了一學(xué)期的自習(xí)他倆都不知道我是誰?


楊慧說:“鄭南祥,李思廣,你倆別裝了,我可認(rèn)識你們,快,把掃帚拖布放回去,回去學(xué)習(xí),一會兒其他同學(xué)也該來了。”


倆小男孩兒又狐疑地互相對望了一下,然后其中一個說:“我倆不叫鄭南祥和李思廣,我叫張少輝,他叫錢濤,你要想掏錢找他,哈哈!”另外一個揮拳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這下把楊慧搞暈了,明明就是鄭南祥和李思廣,怎么今天成了張少輝和錢濤?怎么回事?這會兒她又看到倆小男生擠一堆竊竊私語,又吃吃傻笑,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一樣。楊慧覺得他倆一定再搞笑,又說了句:“鄭南祥,李思廣,別浪費時間了,快回去坐好寫作業(yè)。”


但她沒想到的是,倆小孩兒又一本正經(jīng)地告訴她,“我們不叫鄭南祥和李思廣,我叫張少輝,他叫錢濤,老師?!?/p>


老師?楊慧又蒙了,之前這些小孩兒都叫她慧慧姐,怎么忽然成老師了?她連忙說:“我不是你們的老師,你們之前不都叫我慧慧姐嗎?”倆小孩兒也蒙了,說:“老師我們從來沒見過你,今天第一次見,我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睏罨壅f:“這不可能,我看了你們一學(xué)期自習(xí),上次鄭南祥還問我問題呢?!?/p>


那個自稱叫張少輝的鄭南祥愣愣地看著楊慧說:“上次我沒來,我媽去醫(yī)院生二胎去了,我去醫(yī)院了,上次我沒來?!蹦莻€自稱叫錢濤的李思廣在旁邊補充:“對,他媽媽生了個二胎,他現(xiàn)在是哥哥了,他上周日沒來?!睏罨鄹苫罅?,就在此時,她看見平時最喜歡和她說話的周小童和劉婷婷倆女孩兒手拉手地走進來。她倆一進門,疑惑地看了楊慧一眼,然后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自稱叫張少輝的鄭南祥和自稱叫錢濤的李思廣,李思廣說:“我們也不知道這個老師是誰,她說來看自習(xí)的。可,我們一學(xué)期都沒人看自習(xí)?。 ?/p>


周小童也用陌生的眼光打量楊慧說:“真的,老師,我們一學(xué)期都沒人看自習(xí)?!睏罨酆鋈粏査骸澳闶侵苄⊥瘑??”周小童搖了搖頭,說:“不是,老師,我叫陳思佳?!比缓笾钢鴦㈡面谜f:“她叫羅曼?!睏罨蹎柫_曼:“你不是劉婷婷?”劉婷婷使勁搖頭,說:“不是老師,我叫羅曼,我不認(rèn)識劉婷婷是誰,我們班沒有叫劉婷婷的?!?/p>


楊慧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下定決心問出了困擾了她一周的問題:“好吧,那你們知道向老師去哪了么?教你們語文和英語的向老師,就特別漂亮、氣質(zhì)特別好的那個老師,懷孕了,肚子大大的?!?/p>


四個小孩兒一起盯著楊慧,然后一起搖頭,那個自稱叫陳思佳的周小童說:“我們不認(rèn)識什么向老師,最近教我們的老師也沒有懷孕的?!比缓笏忠恢笍埳佥x,說:“張少輝他媽上周生了個二胎。除了她,我們不知道誰懷孕了?!?/p>


這時,越來越多的小孩兒走了進來,楊慧不敢問他們都叫什么了,只說讓他們在座位上坐好,好好寫作業(yè)不要吵。可這群小孩兒名字換了,性情好像也跟著名字一起換了一樣,變得和往日不同起來。之前楊慧來看自習(xí),小孩兒們都老老實實地寫作業(yè),沒有交頭接耳,沒有打打鬧鬧,頂多就是休息時間互相聊聊天,分享分享零食或者找楊慧來問問問題。今天可好,等小孩兒超過10個之后,整個教室就呈現(xiàn)出一種烏煙瘴氣的狀態(tài),小孩兒們沒一個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椅子上寫作業(yè)的,交頭接耳地聊天,滿地亂竄,男生們聚在一起不知道看點什么——楊慧過去一看,得,什么張少輝、錢濤還有之前那些叫什么何大新、孫成、張宇的男生聚在一起看雜志上的女性泳裝照。楊慧沒收了他們的雜志,幾個男生氣得不行,其中那個之前叫孫成現(xiàn)在不知道叫什么的男生——長得一臉痞相,沖著楊慧喊:“死胖子,肥大媽,大象腿,你管我們呢?你憑什么管我們!看你肥的,你家是不是留你過年當(dāng)年夜飯啊!哈哈哈哈哈!”幾個男生跟著一起哈哈哈哈哈起來。


其實說別的都還好,但只要說到楊慧的胖,她就受不了了,胖這個問題就是她心里的一塊永遠(yuǎn)愈合不了的疤。終于,在她聽到那個男生說出了這句話之后,她收拾了書包,把那本女性裸露比較多的雜志往地上一摔,鐵青著臉走出了教室,還不忘摔一下教室的門??v然門上的玻璃都被她摔得嗡嗡作響,教室里的孩子們卻在停了一下之后哈哈大笑,笑得比剛才還猖狂?!斑@群死孩子,愛誰看誰看,我再也不看了!我社會服務(wù)一個學(xué)期,那0.5分也賺到了吧!我再也不要來了!”她一邊走一邊想,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眼淚就流了下來,也不清楚誰給她開的校門,反正腦子一團亂地在寒風(fēng)中瞎走一通,等她回過神來時,自己又回到了向老師家院子門口。


于是,她又拍了拍門,無人應(yīng)答,下午陽光最強時的寒風(fēng)吹過楊慧的臉頰,把她剛哭過的眼睛吹得生疼。她四下打量,忽地覺得這四周荒涼得好像月球一般,沒有人,連距離不遠(yuǎn)的馬路的聲音都被這種荒涼吸走了。“這么荒涼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楊慧想,然后她想起小時候李紅玲給她讀的、《聊齋》里的那些故事,無一不是鬼怪幻化成精,給人類一個他們希望永遠(yuǎn)不醒的迷夢???,向老師家也并非《聊齋》里講的那種豪宅啊,就是普普通通的平房、普普通通的裝修,可,怎么這也能沒有呢?


她定下神來,慢慢往公交車站走去,想明天好好準(zhǔn)備下周的考試,再也不來那子弟小學(xué)了??删驮谒卉囌咀叩穆飞希鋈豢吹絼傇谧拥苄W(xué)看門的瘦大爺迎面匆匆而來,好像去那片平房區(qū)有什么事兒?!拔以賳栆幌滤?!”楊慧想,于是迎著瘦大爺走去。


“大爺,是我,那個大學(xué)生,能跟您打聽個事兒嗎?”楊慧問,特意把圍巾拉了點下來,給瘦大爺看了看臉。


瘦大爺好像被楊慧叫醒了似的,從剛沉浸的某種狀態(tài)下恢復(fù)過來,眼睛還有點愣愣地看著楊慧,說:“什么事兒???”


楊慧說:“您認(rèn)識子弟小學(xué)的向老師嗎?就那個高高的、特別好看、最近還懷孕了的老師,總穿得挺時髦的。她就住前面的巷子里,一套小平房,院子門是藍色的?!?/p>


瘦大爺看著楊慧,說:“向老師?什么向老師?子弟小學(xué)根本沒有姓向的。而且這片兒早就拆遷移民了,水電氣兒都斷了,哪還有什么人住??!明年一開春兒這些房子都得拆,蓋樓房,不可能還有人住的。你這是怎么了?剛不還在看自習(xí)么?”


楊慧說沒事兒,謝了大爺就往公交車站走。天還是那么晴,風(fēng)還是那么冷,和天氣預(yù)報里說得一模一樣。她忽然想,如果自己的眼淚能化成雨落下來,向老師會不會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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