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版權聲明：本文章為官方小說《Five Nights at Freddy's:The Silver Eyes》的翻譯版本《銀光眼》，禁止隨意摘片，翻譯僅用作學習交流，不作為商業(yè)用途，侵權必刪。（官網(wǎng):www.scottgame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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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 他們都直愣愣地看著地上的那個男人。杰西卡禁不住退后了一步。夏莉卻膠在原地；她不能自已地看著他。因為我和他們一伙。仿佛能讀懂她的心，約翰來到她身邊。

• “夏莉，他瘋了，”他聲音不大，但足以把她從那可怕的，心醉神迷的凝視中拉出來。她轉向約翰。

• “我們該走了，”她說。他點點頭，繼而轉向其他人，指了指手上的對講機。

• “我要回控制室，”他說?！斑@些都是警用對講機；肯定有個頻道是能轉接到外面的。也許我能用這個設備發(fā)個信號什么的?！?/p>

• “我和你一起，”夏莉立刻說，但他拒絕了。

• “你得和他們在一起，”他說，聲音小得聽不見。

• 夏莉看了看杰西卡和卡爾頓。他說的對?？栴D得有個人陪著，而杰西卡——杰西卡能陪，但就她一個無法同時兼顧兩個人的安全問題。夏莉同意了。

• “你要小心，”她說。

• 約翰沒應聲；他把對講機別在腰間，沖她擠擠眼，離開了。

• 克萊伯克正在辦公室里，回顧上個周的案件檔案。也不是很多:幾起違章行車，兩起小偷行竊，和一封殺害亞伯拉罕林肯的自首信。克萊來回翻著文件嘆了口氣。晃著腦袋，他拉開了桌子的抽屜然后拿出了困擾了他一早晨的檔案。

• 弗雷迪披薩店。他一閉上眼，就會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那個令人愉快的家庭餐廳，地板上拖著血跡。在邁克爾失蹤后，他一連幾天十四小時連軸轉，有時直接在警署睡下了。每當他回家去看卡爾頓的時候，他一般已經(jīng)睡了。他想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兒子，不讓他離開半步。那天任何孩子都可能是受害者；而萬幸的是兇手沒有對他兒子下手。

• 那一次，是保衛(wèi)科第一次處理兇殺案。十六個人的保衛(wèi)科，平時只接一些扒手小偷和罵街事件的活，突然接受這么一起臭名昭著的兇殺案使全科上下無所適從。

• 克萊打開了檔案，知道什么在等著他。只是一篇報導的局部；報導的剩余部分都在地下室的庫房里堆著。他審視著那些熟悉的字眼，連繁文縟節(jié)都沒能蒙混真相：正義沒有主持公道。這就意味著有時窮兇極惡的犯人會逃走，但這也是我們需要付出的代價。他之前這么跟夏莉說的。意識到了那尤其對她有多刺耳，他現(xiàn)在有點后悔了。

• 他拿起電話，急到他覺得坐在桌前打電話要比走二十英尺親自去問要快。

• “唐尼從弗雷迪披薩店回來了嗎？”不等另一頭的警官開口他就先一步問道。

• “沒呢，長官，”她說，“我正要——”

• 沒等她說完，他掛了電話?？巳R不安地盯著墻看了好久，接著便抓過咖啡杯去了地下室。

• 他沒有必要去搜關于弗雷迪披薩店失蹤案的線索箱；他以前就來過。四下無人，克萊沒有把箱子帶回辦公室，而是就地坐在水泥地上，把文件和照片攤在四周。這里有采訪，目擊證詞，還有報道長官們的一面之詞，克萊也包括在內。他漫無目的地挑來挑去。他不知道他到底要找什么；這里也沒有新的東西了。

• 沒什么好找的，真的。他們都清楚是誰干的。一開始他懷疑過亨利，就像市里的其他人一樣。這是個可怕的想法，但這是個可怕的案件；不管是誰都合情合理。他不是審問夏莉父親的那個人，但他看過口供。這個人說話毫無條理聲音顫顫巍巍的難以正面回答。他聽上去像是在撒謊，大多數(shù)人看來是這樣。但克萊不滿意，緩期拘留后，順理成章地轉到了威廉阿富頓，亨利的合伙人。阿富頓在投機活動中看起來普普通通，整個一實業(yè)家。亨利則是藝術家；他總是在另一個世界神游，一部分意識用于思考他的電子玩具，不管是在做天氣預報還是少兒足球解說。亨利總是心不在焉，簡直就像有腦子有病似的；他能有夏莉這種正常孩子簡直是個奇跡。

• 克萊記得當時亨利剛搬到市里開始蓋他的新餐館。有人曾告訴他說亨利有個早些年被綁走的孩子，但他也不是很了解。亨利似乎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可憐兮兮的他孤身一人，他的傷痛隔著大老遠清晰可見。接著弗雷迪披薩店便開張了，整個鎮(zhèn)子都活了起來。也正是后來夏莉出現(xiàn)?？巳R直到那天才知道亨利還有個女兒。

• 威廉阿富頓是那個把弗雷迪披薩店生意做大的人，因為有前車之鑒。阿富頓充滿激情與活力而亨利總是內向陰沉。他面色紅潤和藹可親，是個壯實的，有商業(yè)頭腦的圣誕老人。（Santa Claus???）而且是他殺了孩子們?？巳R知道；全保衛(wèi)科都知道。每起綁架案都有他，而他也能夠在孩子們失蹤時短暫地神秘消失。一次對他的入室搜查搜到了一屋子的裝滿機械零件的箱子和一件發(fā)了霉的黃色兔形玩偶服，里面塞滿的日記紙寫著語無倫次的疑慮，關于亨利從小肚雞腸到對他五體投地的變化過程。

• 但是沒有發(fā)現(xiàn)證據(jù)，沒有找到尸體，所以他們也不能有什么作為。威廉阿富頓已經(jīng)離開了鎮(zhèn)上，沒什么能攔住他。他們甚至不知道他最終去了哪里?？巳R從文件里撿出一張照片；已經(jīng)褪色了，是從披薩店里亨利的辦公室墻上摘下來的。這張是他倆在一起的合影，亨利和威廉，在新開的弗雷迪披薩店前沖著鏡頭笑。他盯著這張照片；他以前就審視過。亨利的眼神和笑容很不搭。這表情似乎是強行笑出來的，即便現(xiàn)在來看，也是一成不變。一切都像以往一樣，除了其中一個男人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殺人犯。

• 突然，相似感驚到了克萊，朦朧的東西他不能立馬想到。他閉上了眼，讓思緒像獵犬一樣指引道路：繼續(xù)，找到它。有些關于威廉的事，一些很熟悉的，就在最近?？巳R猛地一睜眼。他把所有東西堆回了線索箱，隨手塞了塞，只留下那張照片。把它抓在手里，克萊兩步并作一步竄上樓，上到警察局一樓大廳的時候都跑起來了。他無視了被他嚇到的警官的問候，直奔著一個特殊檔案柜。他扯出抽屜，在里面來回翻找直到——它出現(xiàn)了，過去六個月商務上的警員背景摸底調查。

• 他抽出了文件翻找起來，搜尋著照片。在第三疊里，他找到了。他轉過身來防止擋光，把那張照片和亨利與威廉的合照放在一起對比。
  

• 就是他。

• 背景摸底申請上署名是“戴維米勒，”但這毫無疑問就是威廉阿富頓。阿富頓曾經(jīng)肥軟可親；而照片里的男人干枯憔悴，身體瘦削而且臉色難看，似乎忘記了笑容。他看上去像是個可憐的描摹版本。不過也許，在克萊看來，他看上去已經(jīng)卸掉了偽裝。
  

• 克萊又翻回去看被要求檢錄的原因，結果他臉色煞白，呼吸也停了一會兒?？巳R站在那里，同時還抓著他的夾克，接著便停了下來。他緩緩地坐下了，任憑夾克從指尖溜走。他把文件放回了抽屜，刻意把一張照片留了出來。那是事發(fā)后拍到的，在披薩店堪比犯罪現(xiàn)場的時候。他頓了頓隨即閉上了眼。接著他再次看向那張照片，希望一切回到最初的起點。

• 有一絲他從來沒有注意過的微光。其中一個電子動物在舞臺上，是熊，弗雷迪，直勾勾地盯著攝影師，他的一只眼上閃著一抹光斑。

• 克萊把照片放到一邊，去看下一個。這一張是從另一個角度拍的，還是以主舞臺位取景。奇卡的身體沒有正對著相機，但是她的臉卻看著這邊，令一抹光斑劃過她的左眼?？巳R用指尖刮了刮，確保不是紙的問題。下一張照片是邦尼躲在椅子后面的陰暗處。一點微光，像顆明星，像反射的高光一樣從他的一只眼里投射出來，只是那里不應該有高光。這是什么？克萊感到臉上一熱；意識到自己沒在喘氣了。他像個巫師一樣把手放在桌子上摩擦讓其中一張照片露出來。（類似洗牌？）一張出來了。這最后一張照片是在海盜灣拍的。他記得，桌子都被弄亂了。取景混亂不堪：桌椅亂擺亂放，雜物撒了一走廊。但不想前幾次那樣看待這張照片，這次他無視了雜亂的東西把注意力放在舞臺上。簾子微微拉開，一個身影若隱若現(xiàn)在簾子后的深邃中，一只眼可能被相機的閃光燈給照亮了。克萊研究著其余的照片，想找到更多的反光，竟然一處也沒有。根本沒用閃光燈。

• 杰森睜開了雙眼。他的腿受傷了；持續(xù)的，麻木的疼痛。他試探地活動了一下發(fā)現(xiàn)腿動起來還很輕松；傷口還不是太糟。他正躺在什么凹凸不平的東西上，渾身上下有點僵硬，就好像他睡在一堆——他看了看他躺著的地方——一堆延伸過去的電纜和繩索。他坐起來。周圍很黑，但他隱約能看清身邊的東西。他彎過身子來檢查自己的腿。他的牛仔褲在霍斯挖中的地方被撕裂了，腿上的傷口十分扎眼，但已經(jīng)不再大量流血了。鉤子總的來說被牛仔褲拽住了。杰森感到一陣寬慰。心滿意足地，他開始向四周探索。他在一個角上，一塊漆黑的簾子從一堵墻穿到另一堵上，切斷了通往外面的空間。他小心地順著電纜爬過去，盡量不弄出聲音。他爬到了簾子邊緣，簾子和墻之前有一條銀色的豁口。杰森花了點時間振作起來，看了出去，一舉一動都十分小心。
  

• 他正在海盜灣的小舞臺上，簾子后面。他能聽到外面有東西在動，很大的東西，但從他這個角位置只能看到空曠的一間房。他把頭探得遠了些，伸直了脖子看出去。他不能分辨出聲音了來源，但當他膽子大了起來，準備好從舞臺這里逃走的時候。一束光在大廳里跳動了起來，以光彩奪目，絢爛繽紛的色彩，短暫地照亮了走廊。時間不長，但為杰森提供了逃走的方向。他專心地看著直到他能看清所有東西，接著燈滅了。房間陷入了黑暗，比之前更暗——他的眼睛已經(jīng)適應了有光的環(huán)境而現(xiàn)在幾乎看不見了。刷刷聲又響了起來，杰森把簾子拉得更開了。這次他拉得太快了，而由于簾子是拉環(huán)的，掛著簾子的鐵環(huán)懟到了一起。

• 海盜灣里的頂燈亮了。
  

• 霍斯在這里，就在他面前，他的臉離杰森臉近到快貼上了。杰森向后鉆過簾子，把它拉上，企圖逃離這個小地方，但實在是沒地方跑了。他爬到墻邊，緊靠著墻，盼著這個簾子能擋住霍斯。

• 突然間，簾子開始張開，沒人去動它，就像演出要開始了一樣。燈光和炫彩默默地勾勒著圖案，簾子里來回滾動的光彩則聲勢宏達的展示出舞臺，而那野獸正耐心地站在原地。
  

• 霍斯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樣歪過腦袋，然后開始登臺。他一級一級地上著臺階，每一步的動作都不連貫，就像他那副鐵身體都是獨立活動的。杰森看著，充滿恐懼，但卻又深陷其中；就好像他什么都沒看到一樣?；羲沟巧狭宋枧_然后邁了兩步，調整站位，直到他站在杰森面前。杰森盯著他，嚇得不敢動彈，猶如一只被俯沖的隼鎖定了的耗子。他呼吸急促，心跳蹦得胸腔直疼?；羲乖俅闻e起了鉤子，杰森原地抱頭蹲下，用胳膊護住腦袋，等待猛擊的襲來。
  

• 它沒有襲來。

• 杰森沒有動。他等著，等著，好奇死期將至的時候時間是不是放緩了，大腦給他逃避現(xiàn)實，讓最后一刻變得越長越好。但也沒這么長。他睜開眼微微把頭扭過來，胳膊還一直護著臉?；羲惯€站在這兒，一動不動。毫不在意地，杰森和那家伙對上了眼。這就像盯著太陽看——霍斯灼熱的目光弄得杰森眼睛生疼，使他想轉移視線，但他做不到。還是那個電子動物先看開的。透過被殘影模糊了的視線，杰森看著霍斯轉過去面對他缺席的觀眾們。他的鉤子慢慢地貼到身體一側，腦袋向前低下去，就不動了。馬達轉動和零件摩擦的聲音停了下來，演出也再次落幕了。

• “準備好了？”拉馬爾說?，敔柪稽c頭。

• “準備好了，”她說。她去開門，先是扭緊，面朝著另一面，做好迎擊準備，接著再拉開。屋里黑得濃重，伸手不見五指，她只能勉強看清周圍的東西。她能看到拉馬爾，但如果離到三尺外就看不到對方了。他們頭頂?shù)臒艉鲩W著，只閃了一會兒；短暫的光明毀了他們的夜視感，（就像你在晚上關燈玩手機）讓黑暗更加高深莫測了。

• “你那邊有情況嗎？”瑪爾拉小聲說。拉馬爾無不擔心地看向她聲音傳來的方向。

• “沒有，你那邊呢？”

• “拜托，打個光，”瑪爾拉小聲說。拉馬爾像瞄準一樣擎起手電筒按下了開關。電燈懸在他們的頭頂，劈啪作響。

• 杰森能看到他們的手電筒來回忽閃，穿透了這微微透光的簾子。糟糕。燈光照到了這個電子動物，只是一下，傳來一下咔噠聲。杰森抬頭一看?；羲箾]有動。燈光再次掃過他，機械音再次響起，這次很清楚，盡管他還是沒動。杰森向前爬去，溜到霍斯腳邊，在燈閃到電子動物的臉時他又抬頭看。咔噠聲又響了；他身體內部有東西啟動了，但眼睛還暗著。杰森甘愿冒著險盡可能往前爬，盡量不出現(xiàn)在霍斯的視線內。他來到了簾子邊上然后伸出胳膊揮動警示。

• “杰森！”他聽到了他姐姐的聲音，接著立馬發(fā)出噓聲的肯定是拉馬爾。手電筒掃了過來，瞄著舞臺，霍斯的眼睛亮了。他帶著殺意把腦袋轉向順著燈的方向，而杰森，慌不擇路，抓起一把電線握過一根電纜?；羲固鹨恢荒_，杰森把電線扔了過去然后用盡全力彈射起步?；羲雇耙粨?，鉤子劃到了簾子上。鉤子掛住了，纏住了他，伴著殘酷的撕裂聲霍斯扯碎了那塊布，摔倒在一堆爛布和鐵架子上。杰森倉皇跑過那掙扎的動物然后跑向了光亮處。

• 瑪爾拉伸出雙臂，而杰森一把甩開了。

• “先跑再說，”他喘息著，他們三個順著走廊跑了起來。他們轉了個彎，然后一齊停下了。杰森滑到拉馬爾身邊抓住他撐起身子。走廊盡頭聳立著一個身影，壯碩到不可能是個人。那頂禮帽獨一無二。

• 弗雷迪費斯熊。
  

• 他的眼睛閃著光，逼人的紅光充斥著他的周身。他們能聽到清脆的歌聲，呆呆的輕輕的像是八音盒，從弗雷迪的方向傳來。他們盯著他，被迷住了，接著杰森明白過來拉了拉瑪爾拉的胳膊。

• “我們快走，”他低聲說，他們跟著他，原路跑回。當他們到達海盜灣的時候放慢了腳步；霍斯已經(jīng)擺脫了簾子正在調整自己。他們三個互相看看，然后跑過了他。因為迷信的緣故，杰森直到下個門口前一直大氣不出。

• 拉馬爾挪到了一個派對房里，他們都鉆了進去。他擰滅手電筒，他們靜站了一會兒，等眼睛適應。房間里有三張自助餐廳式的長桌子，每張上都擺著派對裝飾：鐵折疊椅上下排列著，每個座位上都放著一頂派對帽，一張紙盤子，和塑料杯子。他們三個默許了，各自躲到一張桌子下面，給各自留夠出足夠的空間。他們蹲低身子，希望椅子腿能擋住他們，然后一齊一言不發(fā)地緊盯著空空的走廊，傾耳聆聽。

• “那啥？有人嗎？”約翰對著對講機重復道，但是除了電音沒有人聲。他尋思著把對講機調到音響模式，但是向外發(fā)送信號貌似不太可能——弗雷迪披薩店已經(jīng)被全境封鎖了。他又看了看顯示器。他能看到屏幕上有三個形影在桌子下面。瑪爾拉，拉馬爾，還有杰森，他想。他們找到杰森了，他感到如釋重負，釋放了他感到卻不熟悉的不安。屏幕上的所有東西都蒙上了一層極不自然的灰和白。“這個肯定有夜視功能，”他自言自語道，瞇著眼去看那些像素塊。他看到了人影趴下爬到了長派對桌下面，接著另一塊屏幕上的動態(tài)吸引了他的目光。

• 走廊里有個身影，持續(xù)向他們跑進去的房間移動。約翰看不出那個是什么，但看走路的樣子不是人。它停在了門口，突然領悟的約翰再次看向他朋友們剛躲進去的房間。他抓起對講機切換對講系統(tǒng)，把音量按得盡可能高。

• “拉馬爾，”他冷靜地說，聽上去更像命令。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從控制室穿墻而過的回音?！袄R爾，不要動?！?/p>

• 約翰的聲音微微傳出對講機，被電音模糊了但是卻簡潔易懂。
  

• “拉馬爾，不要動。”

• 拉馬爾，瑪爾拉，還有杰森三人在桌子下面互相看了看。房間被紅光照亮了，弗雷迪費斯熊這會兒進了門，他們看著，盡可能保持不動。弗雷迪的動作木木樗樗的，邁著從容不迫的步子來到房間中的兩張桌子之間；瑪爾拉在一邊，杰森在另一邊。杰森看著他的姐姐，而她則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杰森直到現(xiàn)在才感覺到他的臉頰上有淚水滑落。

• 他看著弗雷迪在房間里搜查。腦袋上的眼睛像探照燈，頭翁得轉到一邊，咔得停下，然后又轉到另一邊。經(jīng)過一陣冗長的停頓。兩只毛茸茸的大腳一動不動，雙腿恰似森林里的黑木。響起一陣皮套扭曲和布料皺起的聲音，雙腳開始順著軸轉。弗雷迪轉過身朝著門口，每一步都撼動著腳下的地面。弗雷迪經(jīng)過的時候，杰森本能地往后一縮，他的腳蹬到了一把鐵椅子上。發(fā)出一聲刮鐵的聲音。杰森心跳加速了。慌亂中，他順著桌子之間的空檔看向焦急地向他擺手的瑪爾拉。弗雷迪已經(jīng)停下了，但是他們還能聽到布料和皮套雜糅在一起。弗雷迪開始彎腰。他的動作很慢，也就在這當中的幾秒內杰森推開了他面前的兩把椅子，寬到好讓他一有機會就爬到弗雷迪身后去。弗雷迪眼鏡的光芒映入了桌子下面，照亮了杰森身邊的地方，而他則又快又靜地從椅子間爬到瑪爾拉藏的地方。弗雷迪又站了起來低頭看下去，杰森剛好快一步把腿收進去。

• 弗雷迪開始轉向他們藏身的桌子?，敔柪瓝ё〗苌屗潇o下來。又過了一會兒。躲在對面桌子下的拉馬爾，朝他們擺手，催他們快到自己離弗雷迪遠些的桌子下面?，敔柪瓝u搖頭，不想冒險去發(fā)出聲音。也許他要走了，她告訴自己。杰森再次開始平靜下來，直到麻煩又來了：弗雷迪又彎了下來，這次一點聲音都沒有。之前眼睛是暗的，他們一被他發(fā)現(xiàn)，眼睛瞬間亮起，照亮了房間。瑪爾拉和杰森無比迅速地爬了起來，躲掉所有擋路的椅子。他們爬過了桌子之間的薄地毯，直到爬出了椅子堆來到桌子下的拉馬爾身邊?，敔柪屠R爾相互看了看，不知所措；弗雷迪挺直了身子開始繞道來找第三張桌子。

• “我們得朝著門跑，”瑪爾拉耳語道。拉馬爾點點頭，接著用實際行動來帶頭。他觀察著，等到弗雷迪再一次彎下腰來，接著指了指中間的桌子。他們屏住呼吸，試著不喘大氣，接著拉馬爾看向門口。他們能成嗎？瑪爾拉摟了摟杰森，杰森不把她當回事，但是瑪爾拉樓得緊緊的，手指都扣緊了。杰森想掙開她，接著便扭過頭來。她怕極了，甚至比他還怕。杰森任憑瑪爾拉摟住他，自己緊盯著弗雷迪，等待著下一個時機到來。

• 遲等不來。在他們等著燈光的時候，弗雷迪轉過身來，邁著穩(wěn)重的步伐走向門口。房間暗了下來，杰森直到明白過來后心跳才逐漸放緩。弗雷迪熊走燈滅。

• “瑪爾拉，”他耳語道，他的聲音比喘息聲大不了多少?！八吡恕！爆敔柪粗c了點頭，但她還是沒有松開他的肩膀。

• “你沒事吧？”她以同樣的低聲問道。他點點頭，指了指他的腿然后夸張地聳了聳肩。她沖他微笑著松開了他的肩膀，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 突然拉馬爾拍了拍瑪爾拉的胳膊。他指著自己的耳朵，瑪爾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杰森愣了愣，明白了原因，瑪爾拉隨后也懂了。房間里響著音樂，細微的，吃力的聲音類似八音盒，只是中間的間隔有點小長。房間再次充滿光明，桌子被掀了起來，壓倒性的紅光照亮了沒能來的及反應的他們。弗雷迪近在眼前。他把桌子弄到一邊，幾乎是扔了出去。他們叫了起來——與其說是求助倒不如說是徒勞的反抗。杰森抱緊了他的姐姐，她摟緊了他的頭，捂住眼就不用去看了。

• 突然，弗雷迪失去了平衡向一邊倒去。他試圖站穩(wěn)，緊接著另一下震擊直接把他向前送去，臉先著地低摔進了桌子里?，敔柪?，拉馬爾，和杰森憋得面紅耳赤，抬頭看到了夏莉和約翰。

• “時不我待，”夏莉說?！翱禳c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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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維很快便掙開了繩結；繩子或許很結實，但是卻系不緊——稍微擰幾個來回他就松開了。他手撐著爬到門邊把耳朵貼在縫上，小心地不要用力弄開門把自己弄出去。

• 揚聲器響著，然后是他想聽到的聲音：腳步聲，跑開了。

• 他一直等到聲音完全消失，然后騰出手來把腳也解開。

• 他們直奔著主廳跑了回來?！拔覀円ツ?？”瑪爾拉喘著粗氣。

• “辦公室，”夏莉回應?！澳巧乳T結實，藏進去不成問題?！彼戳丝淳従忺c頭的約翰。他們的行動總是諸事不順，但這次的問題可以過后解決。他們穿過了大廳；夏莉匆匆瞥了一眼舞臺，雖然沒看清，但這里果然沒辜負她的期望：舞臺空了。

• 他們跑到了通往辦公室的狹長走廊，夏莉一看到門心就懸起來了，小窗里透過的燈光恰似一點烽火。
  

• 一等，有光？

• 她放慢了步伐；離門口還有十尺遠。她舉起了一只手，示意其他人停下，然后他們慢慢地靠近了門。做好了思想準備，她擰下了門把手。門鎖了。她無助地看看其他人。

• “有人在里面，”杰森小聲說，貼緊了瑪爾拉。

• “這里也沒別人了啊，”瑪爾拉喃喃地說，聽上去倒像是提問。夏莉剛要再試一遍，她自己停下了。別引起注意。

• “他掙脫了！”杰西卡說，聲音嘶啞，夏莉后頸一涼。她是對的。她沒說出來。

• “我們得返回去，”她說。沒等別人應聲，她轉過身來，從中間推開拉馬爾和約翰走到了隊伍前頭。她還沒走兩步就停下了，她聽到了其他人的驚呼。

• 奇卡出現(xiàn)了，雙眼亮得就像橘色的頭燈。

• 她站在條窄走廊的另一頭，封鎖了他們的去路。她的身子太寬了；他們甚至都蹭不過去。夏莉瞥暼身后，雖然她也知道后頭無路可走。她還未能做出反應，約翰已經(jīng)跑向那個電子動物了。他手無寸鐵，但是他飛奔過去一躍而起，試圖抓住她的脖子。他控住了一小會，奇卡前后甩著頭，約翰拼命勒住。奇卡一彎腰擺向一邊，把約翰撞到了墻上，約翰松了手，癱在地上。奇卡盤子上的杯糕嘲笑似的張大了嘴，眼睛也在小眼軸上打轉。
  

• “約翰!”夏莉大喊一聲把手電筒往后一扔讓別人去接。手電筒脫了手，但她不知道誰拿到了。她抬頭一看；有根電線懸在他們頭頂。部分外皮已經(jīng)沒了，露著里面光禿禿的線。奇卡正慢慢推進。夏莉蹦了起來，但卻夠不到那根電線。她看了看兩邊。這夠窄嗎？她撇了奇卡一眼。她挪得很慢，一步一步深思熟慮；他們被堵在這兒，她也不用急。夏莉蹬著一只腳在墻上，然后伸直了腿以相同方式蹬在那邊墻上，撐住兩邊墻往上爬。她每往上挪一下，腿都會因用力而顫抖。（為什么沒有人來幫幫她）她抬頭一看，顧著保持平衡的同時去夠那根電線。小心地只去碰有皮的部分，攥緊了手指然后落回地面。奇卡伸出胳膊往前一撲，牙齒扭成了一種機械式假笑。

• 夏莉一躍而起，電線在身前揮舞，甩進了奇卡的頭和身子之間的縫里。奇卡往后一拽，火花四濺，可怕的是夏莉瞬間動彈不得。她的手因穿過的電流而抽動不已，她就被定在那里，沒辦法讓手脫離電線。她緊盯著，想要把手指伸直。我就是這么死的嗎?拉馬爾抓住了她并一把拉開，她抬起頭吃驚地看著他。其他人已經(jīng)跑過去了。奇卡停止了運行，或者看起來是這樣，仰面倒下，眼燈滅了。拉馬爾扯了她胳膊一下，隨后他們便跑過去跟上了其他人。

• 伴著滿足地一笑，戴維從辦公室門的窗戶上看著這場抗爭。現(xiàn)在只時間問題了，他想。那小姑娘或許很聰明，還能那樣爬墻上去，但她也差點電死自己。他們撐不了多久的。他只要等著就行了。
  

• 突然，房間被縹緲的藍光照亮了。他愣住了，慢慢地轉過身來。邦尼。電子動物聳立在他身后，近到觸手可及。戴維靠在門上嚎叫了起來。

• 嚎叫聲從辦公室的方向傳來。所有人都頓了一會兒并緊張地相互看了看。

• “不要管，”夏莉說?！摆s緊走?！?/p>

• 她回頭瞅了一眼奇卡，她還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夏莉領他們進了大廳。他們剛邁進來，有東西突然動了?；羲箵淞顺鰜?。

• 他跳上他們面前的桌子，打量著他們直到他的銀眼鎖定了杰森。他蹲來下似乎準備撲向這個男孩，夏莉抄起一個紙巾盒用盡全力扔了出去。砸中了霍斯的腦袋，砸得他晃了一下，成功地拉了仇恨?；羲罐D向她撲了過來。

• 夏莉早已跑開，目的就是把他從其他人身邊引開。然后呢?她狂奔出了大廳沿著走廊跑了下去，還不忘思考計劃。游戲廳。那里很黑；總有東西能夠藏身。

• 直到跑到門口前她一直不敢停下，想著拖霍斯一會兒，結果轉彎的時候差點摔倒。她瘋狂地四處張望。房間后面有一排街機游戲機，離著墻還有一定的距離。身后的腳步聲催著她趕緊鉆了進去。

• 空間小到她勉強能擠進去。她雙肩一邊蹭著游戲機一邊蹭著墻，而且腳下還有盤曲著的電纜。她向后退了一步，挪進深處去，腳在鋼索上滑了一下，她勉強穩(wěn)住身子。房間里的動態(tài)吸引了她，她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銀光。

• 他看到我了。（開頭殺）

• 夏莉趴在地上。她一寸一寸地，向后爬去。她的腳絆上了一根電纜于是她停下來去弄開它，為了無聲地移開它她把它扭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形狀。她退得更遠了，接著腳便磕在了另一面墻上，她停了下來。她現(xiàn)在三面圍城；看上去安全感十足。她閉了會兒眼。沒有哪是安全的。

• 傳來了一陣可怕的聲音，是鐵打鐵的銼擊聲，接著遠在盡頭的操作臺搖了起來，倒在了墻上?；羲古吭谏厦?，在他拆掉搖桿，把塑料的碎片甩了一地的時候，夏莉能夠看清他了。他的鉤子勾住了機器內部的東西，他把鉤子扯了出來，拽出了不少電線。

• 他移向下一臺游戲機，不經(jīng)意的推搡砸碎了屏幕還把游戲機推倒在墻上。隨著他越來越近夏莉感受覺到了回蕩在墻上的沖擊。

• 我得出去。我必須出去！但這里無路可逃。由于一直坐在一個地方，她感覺自己的胳膊僵得疼，也只有現(xiàn)在她才會注意到它?？噹П谎航噶?；身邊被她胳膊撐過的墻上印上了一道血痕。她突然間想放聲大哭。整個身子隱隱作痛。手臂上的傷口，過去幾天一直困擾著她——天曉得多久了?——這使她筋疲力盡，攫取她的一切。
  

• 下一臺游戲機倒在了墻上，夏莉嚇壞了。還剩兩個了。他就快找到她了。她能聽到齒輪的轉動聲，嗡嗡，咔咔，而他在掃描。她閉上了眼，卻還能看到他:光禿的皮套，外露的金屬骨架，兇惡的銀光眼。

• 她身邊的游戲機被扯開扔到了地上，就像它沒有重量一樣。夏莉身下的電纜被瞬間抽走，她沒抓穩(wěn)，滑了一跤，試著調整重心。她穩(wěn)住的同時抬頭看去，鐵鉤恰好近在眼前。

• 她的躲閃速度超出自己的預期。夏莉用盡全力撞向最后一抬游戲機，游戲機搖搖欲墜，接著倒下去壓制住了霍斯。夏莉抬腿要跑，但霍斯的鉤子從游戲機里穿出來切進了她的腿里。夏莉應聲倒地。她騰出另一只腳去踹他，只不過鉤子砍得太深了；霍斯每拽一下她都感覺到腿部的撕扯。她抬腳去蹬霍斯的臉，他的鉤子扯了下來，撕裂了她的腿。她又慘叫一聲，本能地抓過傷口查看，霍斯當著她面撐起了上半身，從游戲機底下抽出腳的同時對著夏莉又咬又抓。夏莉回擊著，掙扎著想逃走?；羲挂欢僭俣挠勉^子砍向夏莉，夏莉格擋著攻擊，大聲呼救。
  

• 約翰突然現(xiàn)身了。他站在霍斯身上猛踩他的脖子，用腳把他踩在地上?；羲箒砘嘏拥譄o計可施。

• “夏莉，快起來！”他大喊。夏莉只是盯著他，緊張得動彈不得。他對準霍斯的腦袋又跺了幾下，接著十分利索地抓過夏莉的手把她拉了起來，拉著手帶她跑了起來。他們跑到了大廳，其他人都躲在這里。得到了寬慰的夏莉立刻加入了他們。她感覺自己已經(jīng)瘸了，但是一點也不痛，她意識到大腦正在逐漸麻木，這不是好兆頭。他們團聚的時候，夏莉心里一沉。所有人面色如土。拉馬爾把手電筒握在身前，但是卻因為緊張而抖出了響聲。

• 瑪爾拉迅速指了指出口。弗雷迪站在通向儲藏室的走廊里，此時邦尼封鎖了通往辦公室的去路。重啟了的奇卡，站在舞臺上俯視著他們。夏莉回頭看了看他們剛剛的來路。

• 霍斯靠近了；他成功地擺脫了。他停在門口像是在等命令。無路可逃。突然警覺到了周身事物，夏莉注意到了八音盒的聲音，神不鬼使神差地，她好像一直能聽到這個聲音。她深吸一口氣。這會兒要僵持好久。這一刻還是來了；他們被困在這里。他們等待著。現(xiàn)在，大概對于電子動物們來說，簡直手到擒來。夏莉徒勞地搜索著武器，除了派對帽和紙盤子什么都沒有。

• 電子動物默契如一地開始了收網(wǎng)。夏莉抓住了鐵折疊椅的靠背，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動物們這次走得快多了，一致前進，仿佛是支預設好的舞蹈?，敔柪苌氖衷谒呎f了點什么。不管是什么，杰森搖了搖頭，咬緊牙關，握掌為拳。拉馬爾一言不發(fā)地看了看他。杰西卡雙手直愣愣地放在身體兩側，自顧自地嘟囔著什么。動物們都快壓到他們頭頂了。弗雷迪緩慢的步伐具有壓倒性的氣勢，八音盒的聲音從弗雷迪的方向傳來——從弗雷迪身體里，她現(xiàn)在知道了。奇卡從舞臺上滑下來，在他們面前顛了兩步，像是掩飾住自己的激動。邦尼那巨大的腳抓拍在地上像是在施壓，而霍斯則帶著不懷好意的目光鉆到前面，他只盯著夏莉好想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看到了他發(fā)著銀光的眼睛。這填滿了她的視線，除了滿眼銀光什么都看不見，全是霍斯的眼睛，其他什么都沒有。

• 約翰握緊了她的手。這打破了僵局；她看了看他，視線依舊模糊著。

• “夏莉，”他猶豫地說?！跋穆逄亍?/p>

• “別，”她說?！跋麓?。”他點點頭，他也知道沒有下次了?；羲乖俅味追聛恚睦蛩砷_了約翰的手，她提起了心跳準備迎接這一擊。霍斯的關節(jié)在抖動著像是要起跳——接著便停下了。夏莉等著。身后沒有尖叫聲，沒有打斗聲；甚至連八音盒都不響了?；羲挂粍硬粍?，盡管眼睛還亮著。夏莉四處一看，便看到了這一幕。
  

• 是弗雷迪。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不是站在瑪爾拉不足尺許，嘴巴停在了動嘴欲咬的姿勢的那個。是另一個，是她印象中的，來自費德熊家庭餐廳的金色弗雷迪。她父親曾穿過的那個玩偶服。他站在角落里盯著他們，現(xiàn)在她聽到了些許。模糊低語，回想在她的腦海里，輕聲細語，拂過清醒的頭腦不帶走一臉云彩。她看了看其他人就知道他們也聽到了。難以辨認，但含義卻清晰無比。

• 第一個說出來的是卡爾頓:

• “邁克爾?”

• 他們聽到的聲音變得溫情起來，不約而同地，他們同時湊近了金熊?，敔柪溥^了棕色弗雷迪仿佛他并不存在，夏莉也敢轉身背對著霍斯。她的腦袋里只有一個想法:邁克爾。是你。

• 快要湊到跟前了。夏莉想做的只是猛地摟住他，抱得緊緊的，做回那個多年前的小女孩。想去再擁抱他一次，這個惹人愛的孩子在那個無憂無慮的午后被奪走了。為了盡善盡美，這次來解放他的肉身，這次來來釋放他的靈魂。
  

• “邁克爾，”她低聲說道。

• 金熊一動不動。和其他電子動物不同，這一只看上去沒有骨架；關于如何站立它有它自己的想法。（這句話直譯：它憑借自己的意念站立）沒有東西能把頭套的嘴合上，眼睛里也是空的。

• 突然意識到把后背亮給了電子動物們，夏莉一驚擔心地轉過身來。弗雷迪，邦尼，奇卡和霍斯站立不動，就像是在舞臺上杵著一樣。他們的眼睛都瞅著夏莉，但都已經(jīng)停止了行動。

• “是孩子們，”卡爾頓低聲說。

• “霍斯不是想攻擊杰森，”瑪爾拉猛然醒悟?！盎羲故窍朕k法保護他?！?/p>

• 約翰邁著遲疑的步伐走到了大廳場中央，隨后又大著膽子靠近了，輪流看了看每個電子動物?！笆呛⒆觽?，”他響應道。“他們都在?！彼麄円膊辉偈敲婺开b獰，而是充滿生機，倒像是里面有靈魂的存在。

• 突然，被封死的出口傳來的敲打聲。

• 他們都嚇到了，轉過身來看著焊死的入口邊的墻被連環(huán)敲打。

• 這又是怎么了？夏莉想。

• 磚塊碎裂塌了下來，在地上摔得粉碎，空氣中塵土飛揚。從洞里走出來的人揮舞著一把重型大錘，當塵埃落定之后，他們看清了來的人：克萊伯克，卡爾頓的父親。

• 他看到了卡爾頓，接著便丟下錘子朝他兒子跑了過去，一把拉過來抱住了?？巳R理著他的頭發(fā)，緊緊地抱住像是要再也不松手。夏莉遠遠地看著，寬慰感被嫉妒的利刃刺傷了。

• “老爸，我快吐出來了，”他埋怨道?？巳R笑了但是松手一看發(fā)現(xiàn)卡爾頓是真的要吐了。卡爾頓彎下腰，雙手支在腿上，克制著干嘔的欲望?？巳R表情變得凝重?？栴D伸了個懶腰?！斑€行?！?/p>

• 克萊沒聽他說。他環(huán)視了一下房間，看到了電子動物們。他們同時定住了，原地不動。

• “好了，孩子們，”克萊說，聲音低沉語言干練?！拔蚁朐蹅冊撟吡??！彼呦蜃约涸页鰜淼哪莻€出口。

• 他們面面相覷。耳語聲已經(jīng)停了。不管他是誰，黃金弗雷迪再次沒精打采地坐下了，又變成了一件空玩偶服，盡管沒有人看到過他移動過。夏莉朝克萊點點頭，其他人也陸續(xù)跟上了，甚至有點不情愿地走向墻上的那個洞。夏莉落在后頭。約翰在她身邊，她示意約翰先走，自己殿后。
  

• 她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被什么東西掐住了脖子。

• 夏莉想喊卻喊不出，氣管被壓住了。她好像沒有重量似的被肆意甩了兩下，接著她便與黃色的兔子面對面了。戴維的眼睛閃著勝利的光。他用胳膊勒住了她的脖子，緊到她很難喘動氣。他抓得太緊看上去倒像是抱著她。夏莉聞到了玩偶服的味道，污濁的皮套，還有證明以腐臭汗血的暴行。

• 他開口了，眼睛還盯著夏莉。

• “你可得留下。”

• “想都別想，”克萊說道，代表其他人的最高發(fā)言權。

• 戴維把手指扣進了夏莉的脖子，她痛得叫了一聲。

• “那我就殺了她，就在這兒，當著你們的面，除非你答應我的條件，”他說著，聲音十分愉快?？巳R打量了他很久，思考對策，接著同意了。

• “行，”他的聲音很鎮(zhèn)定?！拔覀儠兆龅摹Ｄ阌惺裁礂l件?”

• “很好，”戴維說。他放松了夏莉脖子處的壓力，夏莉顫抖著喘了口氣。克萊正逐步走向他們，其他人緊隨其后。夏莉抬頭看著兔形玩偶服里的男人，他們對上了眼。就是你。你殺了邁克爾。你殺了薩米。是你把他們從我身邊奪走的。他的眼睛應存有殺意和危險。眼睛應該是心靈的窗戶。但他只是有一雙眼，平淡而空洞。

• 夏莉把手捅進頭套下面的縫隙里。戴維往后一掙，但她握住了。

• “如果你想和他們一伙，那就去和他們一伙啊！”她喊著，扣下了彈簧鎖。戴維大吃一驚，接著便叫了起來。夏莉把手抽出來，勉強躲過炸開后切進他脖子里的彈簧鎖。她后退一步，看著逐漸跪倒在地上的戴維，在玩偶服不斷松脫中尖聲嚎叫。Part by part,the animatronic insides pierced his flesh,ripping up his organs,tearing through his body as if it were not even there.As some point he stopped screaming,but he still writhed on the floor for what felt like long minutes before he was still.(這一段不過審，各位只能自行翻譯了，我也很無奈啊)

• 夏莉盯著他，像是累得一樣直喘粗氣。地上的那團形影似乎并不是真的。約翰是第一個動起來的。他來到她身邊，只不過，依舊低頭看著，夏莉在約翰碰到她之前把他擺開了。她不敢想象如果他碰到她會怎樣，她會吃不消的。

• 杰西卡喘了一聲，他們全都抬起頭。電子動物們都動了起來。所有人向后退去，擠作一團，但沒一個動物理他們。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地抓起地上那副破碎的軀體，把他拖向通往海盜灣的走廊。他們消失在走廊中后，夏莉注意到那個黃色的弗雷迪不見了。

• “走吧，”她靜靜地說。

• 克萊伯克點點頭，他們排著隊最后一次走出了餐廳門。

第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