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匿在四樓走廊后的記憶
0. 表現(xiàn)同情是比喪失親人更為不幸的舉動。 1. 奇洛小心地掛好了正門的門栓后,又像例行公事那般在宅邸的落地窗上施加起各類防護魔法和檢測魔法??ɡ镏Z在來之前根本沒想到奇洛的家會這樣富有生活的氣息,他本以為奇洛的家會像萊斯特蘭奇老宅那樣陰冷??蛷d中央的紅磚壁爐上掛著印滿了波西米亞渦旋花紋的裝飾碟,衣帽架旁空蕩的墻面上點綴了裝飾畫框,并被奇洛靈活地擺成了面照片墻;只不過那些畫框里夾著的不是照片,而是些花葉標本。低矮的原木茶幾上鋪著帶著流蘇的不規(guī)則刺繡桌布,茶幾旁跟墊腳凳差不多高的藤編椅上也放著個有同樣花紋的刺繡靠墊。玄關(guān)的木架子上陳列著不少精美的手工藝品。當卡里諾打量起它們時,奇洛立刻將自己的身體橫在了中間擋住卡里諾的視線——但他馬上又像是被看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東西那般羞赧地偏過了頭。 “古靈閣近日遭遇了一伙身份不明的黑巫師入侵,針對此次遇襲事件的調(diào)查仍在進行中。此次襲擊中數(shù)十名優(yōu)秀妖精職員慘遭殺害,一名妖精職員下落不明。入侵者離開時使用的霹靂爆炸致數(shù)十名前來辦理業(yè)務(wù)的客戶被炸傷。事發(fā)后,傷者被及時送至圣芒戈魔法傷病醫(yī)院,目前情況均已穩(wěn)定并接受觀察或治療?!钡却媛迨┱雇晁沁^度的防護性咒語的卡里諾靠坐在沙發(fā)上百無聊賴地翻閱那份茶幾上的預(yù)言家日報,他無法拒絕翻閱新紙質(zhì)書刊時聞到的那股淡淡的油墨香,“此次事件的闖入者對古靈閣造成了巨大的破壞,他們在離開地下金庫前釋放極強的厲火咒并炸毀了部分地下礦道。受災(zāi)區(qū)域的財產(chǎn)損失仍在與客戶核對中,因厲火而損毀的損失金額也將在統(tǒng)計結(jié)束后對客戶進行賠償,具體金額仍在甄別統(tǒng)計。受訪妖精稱,古靈閣在此次入侵中未被盜走任何物品,今后也不會有黑巫師從古靈閣盜走任何物品。它的此番發(fā)言是否在為古靈閣安保方面的問題欲蓋彌彰?那些妖精就是在避重就輕……”成為正式傲羅后的卡里諾在每天早上九點都會準時收到一份預(yù)言家日報。魔法部的員工福利并不包括免費的報紙,科羅娜私下曾告訴他那只是預(yù)言家日報用來討好魔法部的一種手段;在卡里諾擔(dān)任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課和魔藥課助教的第二天早晨,他同時在辦公室的桌子上看到了兩份嶄新的預(yù)言家日報——看來預(yù)言家日報諂媚的對象可不只有魔法部一家。 “應(yīng)該沒問題了。”奇洛解下頭巾后立刻背過了身,他腦后那張皺縮的人臉也隨他頭巾被扯下的同時睜開了眼,那股大蒜味混著某人餿掉臭襪子的氣味熏得卡里諾微微后傾。 “您準備什么時候使用那枚魔法石,是否需要我來幫您收集什么材料?”微低著頭的卡里諾瞥了眼報紙上的字節(jié),調(diào)查組連這次入侵者的人數(shù)都沒搞清楚,看來自己這次做的足夠干凈。 “那枚魔法石是假貨?!绷驯{嚼齒的伏地魔將懸浮在臉附近的一團黑霧凝集成了枚粉紅色寶石,然后如發(fā)泄般地將它重新碾碎成先前的黑霧,“它上面有類似于蹤絲的東西,離開古靈閣前我就讓那個蠢貨把它毀了。” “假貨?我就知道妖精信不過,它果然把我們耍了?!甭犚姺啬У闹淞R在遠處黑黢黢的礦道盡頭傳來聲時,卡里諾就斷定了古靈閣的那枚魔法石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局。盡管他那時就已經(jīng)確定了那枚魔法石并不是尼可·勒梅賴以生存的那枚,但是他還是得裝作自己不知道此事來讓伏地魔親口說出那枚盜得的魔法石是個假貨。 伏地魔剛剛幻化出的魔法石是尼可·勒梅當時煉制的失敗品之一,他對這件事不可能知情,但卡里諾并沒有選擇在行動前通過雙面鏡問勒梅老師那枚放在古靈閣的魔法石相關(guān)的事。倘若那枚魔法石是真的,他會毫不猶豫地搶走它遁逃并找到尼可·勒梅對峙;即便放在這里的魔法石本就是個贗品,卡里諾也不介意繼續(xù)“追隨”伏地魔并摸清楚他的所有計劃??ɡ镏Z承認自己幫伏地魔竊走魔法石有賭氣成分在內(nèi)——即便這場行動從一開始就是個鬧劇,他們也又一次地將自己排除在計劃外。 “是屬下的失職,沒能為殿下取得魔法石。”卡里諾忍著嘔吐的沖動朝伏地魔展露自己虛假的謙卑。 “孩子,我當然知道……”伏地魔的口中發(fā)出卡里諾熟悉的陰冷語調(diào),他在試圖穩(wěn)住自己在卡里諾心中的形象,“這一切都是這個該死的蠢貨沒有弄明白消息!”伏地魔見卡里諾沒發(fā)表什么異議后,特意用英語罵了一句,并不猶豫地把那口自己不愿背的破釜甩給了聽不懂蛇佬腔的奇洛。 “不,主人,求求您,不要……不要!”在伏地魔話音落下的那刻,奇洛佝僂著的身體突然以一種反人類的方式扭曲。后腦勺傳來的錐心苦楚早就超過了他能夠承受的閾值——他似乎想要伸手抓爛自己的后腦勺,但又憚畏于伏地魔的存在而不敢接觸到一丁點??ɡ镏Z默默地退后了一步然后閉上眼,自己還是當沒看見伏地魔教訓(xùn)手下吧。 那股難以承受的劇痛讓奇洛不停地掙扎著,就像一艘在百慕大區(qū)域中左搖右晃的三桅帆船。一個趔趄使他完全失去了重心,忽地撞在了擺滿手工藝品的木架上。以細木條釘成的木架當然承受不住一個成年男子毫不收力的撞擊,支撐著木架的細木條應(yīng)力而斷后那些精細的工藝品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爬起掙扎著想伸手拾起掉在地上的木制玩具風(fēng)車卻又一頭栽倒在地將它們?nèi)繅撼闪怂槠?“總是做這種低賤惡心的麻瓜玩意才會被那些妖精糊弄?!狈啬Ц吒咴谏系某靶β曌尶ɡ镏Z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感。 “我……”奇洛只能被迫聽著一陣陣近似金屬音的聲響不斷地刮擦他的天靈蓋,疼痛帶來的顫栗與對“伏地魔”本身的恐懼不斷交織著。他只能跪倒在地看著卡里諾的嘴一開一合,錐心刺骨的疼痛帶來的耳鳴聲已經(jīng)全然剝奪了他的聽覺。 “您現(xiàn)在沒必要這么折磨他。”那些凌亂散落的木片仍在卡里諾的視線中晃動著,現(xiàn)場與被角駝獸糟蹋過的苗圃無二 ,“折磨他這種事……現(xiàn)在只會消耗您的能量。”仍能嗅到那股若有若無的大蒜味的卡里諾偏過頭看著奇洛泛紅的眼眶。不敢漏出一滴眼淚卻又敢在伏地魔面前表現(xiàn)出沮喪情緒——他到底是膽大包天,還是個膽怯到連控制自己面部表情都做不到的蠢貨? 懦弱者不應(yīng)當靠近深淵。 他們既不會成為深淵,深淵的目光也不會在他們的身上停留一刻。神明聽不到不自量力者的呼救聲,慷慨者也并不是每次都會出現(xiàn)——既做不到依靠自己卻又乞討著本不屬于他們之物,腐爛在坑底的他們在臨死之時仍保持著充滿希冀的求救姿態(tài)。 卡里諾不明白奇洛為什么在奉伏地魔為主的同時卻又連不可饒恕咒都無法念出,他到底在猶豫著什么才會像這樣停滯在原地不進不退。 “哼……魔法石一定是被轉(zhuǎn)移到了霍格沃茨?!笨ɡ镏Z口中以自己為中心的勸誡讓伏地魔很是受用,他冷哼一聲后收回了自己放出的魔咒,“不要再讓我失望。”伏地魔的聲音越變越小,在他完全合上眼前再次用英語惡狠狠地威脅了奇洛。 2. 經(jīng)協(xié)調(diào)后,奇洛負責(zé)給一二六七年級的小巫師上黑魔法防御課,而剩余的三四五年級全由卡里諾負責(zé)。為了能讓黑魔法防御課教室同時放下倆處講臺,鄧布利多特地向魔法部申請對黑魔法防御課教室施展了無痕延展咒。 卡里諾今天排到的是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三年級的黑魔法防御課程。早早來到教室的基本只有拉文克勞的學(xué)生,卡里諾勉強從一堆藍中找到的一點“黃”還是他認識的塞德里克·迪戈里??ɡ镏Z看得出來阿莫斯真的很為他兒子驕傲,但也確實受不了他逢人便夸,一夸起來就旁若無人的毛病——他的話語里總有種對人炫耀的味道。騎士公交汽車上的推銷員在這點上根本比不過阿莫斯·迪戈里??ɡ镏Z承認塞德里克的教養(yǎng)的確很好,但這絕不可能跟阿莫斯有關(guān)。應(yīng)該是迪戈里夫人精心教育了塞德里克為人處世才讓他永遠都那么謙遜有禮。 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黑魔法防御課在一年級時會被安排到一起。明明兩個學(xué)院的關(guān)系勢同水火,為什么鄧布利多還要把兩個學(xué)院的大多數(shù)課安排在一起上……這不是讓本就僵硬的關(guān)系更加緊張嗎?難道鄧布利多覺得剛?cè)雽W(xué)的小巫師就能不帶偏見的融洽相處嗎?無論是韋斯萊家的親麻瓜主張,還是布萊克家的極端純血主義——那些自出生起就從父輩身上不斷的得到的認知和被打下的標簽,早在入學(xué)前就給他們烙下了難以磨滅的思想鋼印。 端坐在黑板旁的卡里諾正逐條解答著那些讓拉文克勞們感到迷茫的知識點。即使是在一年一換的黑魔法防御課教授的摧殘下,他們的基礎(chǔ)都還很扎實——沒有問出應(yīng)對格林迪洛能否用抽離咒(這道咒語在水下使用會變成熾熱的水柱)這種巨怪問題。 奇洛讓新學(xué)期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課成了個笑話。 他頭巾上用來遮掩腐尸味的魔藥讓整個黑魔法防御課教室內(nèi)充斥著一股濃烈的怪味。在所有人帶著厭惡的目光投來時,他不得不支支吾吾地向新生們解釋起那條頭巾的重要性。據(jù)奇洛所說,這是一位非洲王子為了答謝奇洛幫他擺脫還魂僵尸的糾纏而送的禮物。梅林在上,誰會相信這蹩腳的借口???卡里諾認為奇洛多半是在找借口搪塞,他并不認為奇洛有足夠的能力擺脫還魂僵尸——當幾個學(xué)生起哄問起奇洛是怎么對付還魂僵尸時,奇洛卻滿臉通紅并含含糊糊地談起了天氣。 ????非洲的頭巾大多是黑色或者白色的,哪會有奇洛頭上這種紫色的。你說它紫色就紫色吧,可奇洛竟然還要往里面放蒜頭!伏地魔是怎么忍受這種異味兒到現(xiàn)在的?紫色……大洋彼岸50年代的“薰衣草恐慌”后,奇洛竟然還敢在外出時把這種顏色戴在頭上。至于奇洛說的非洲游歷,依卡里諾所見,奇洛這模樣分明是奇洛聽信傳聞踏入阿爾巴尼亞后,被伏地魔當成又蠢又呆的傻子給寄生了。 漲紅著臉的奇洛也悄悄瞥了眼正給三年級學(xué)生講述鐵甲咒的卡里諾,卡里諾的嘴角微微上揚,稍長的酒紅色劉海遮住了他右眼的上半邊部分。無論是佩戴著級長徽章,還是像現(xiàn)在穿著傲羅制服,奇洛記憶中的卡里諾臉上永遠都是那副事不關(guān)己的微笑;奇洛不理解卡里諾為什么總是笑著的,他的高敏感和自卑讓他認為卡里諾的那副表情是在炫耀。他既不會被外在的刺激所影響而變得不知所措,也能夠氣定神閑地同時處理多件事務(wù)——那個紅發(fā)的法裔青年好像永遠都是那么得意,那么勝券在握。 “直接念出咒語的常態(tài)施法毫無疑問是決斗中的首選,但也有些經(jīng)驗豐富的巫師會在決斗中使用無聲咒來加快他們的施法速度。那些以無聲咒形式所釋放的魔咒會比常態(tài)施法釋放出的魔咒襲來時更出其不意?!笨ɡ镏Z在講臺前來回踱步,不停地掃視著臺下的學(xué)生們,“你們中的大部分或許并不熱衷于巫師決斗,但我希望你們面對黑巫師的時候能稍微有點保命手段。不要以為自己不可能遇到黑巫師。我相信你們都看到或者是聽說了預(yù)言家日報上報道的那起劫案……是的,古靈閣在前不久遭遇了不知名黑巫師團體的入侵?!彼坪跏遣碌搅藢W(xué)生們接下來可能提出的質(zhì)疑,卡里諾搶先一步搬出了預(yù)言家日報為證。 明明你也是劫犯吧?奇洛在聽到卡里諾以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口吻說出古靈閣劫案時,頭巾下遮住的眉毛早就抽搐個不停了。但卡里諾在古靈閣地下金庫那一手狠辣且果決的不可饒恕咒和事后毀滅現(xiàn)場的厲火咒讓奇洛完全不敢吱聲。但奇洛很快又突然想起卡里諾似乎會突然也對他自己使用鉆心剜骨——萊斯特蘭奇就是個瘋子! 您是怎么做到義正言辭地對學(xué)生們說出這些話的? 你們眼前的萊斯特蘭奇教授才是個可怕的黑巫師! “我不希望在坐的某位在遭遇黑巫師時只能一邊念著錯誤的咒語,一邊手忙腳亂地對著空氣像五足獸那樣揮舞著遠不如五足怪的笨拙肢體。雖然部分拉文克勞學(xué)生的黑魔法防御課理論知識在這個年齡段足夠用了,但你們之前的黑魔法防御課教授并沒有給你們實戰(zhàn)的機會吧?至于赫奇帕奇?zhèn)?,我很抱歉上一任黑魔法防御課教授是一名平庸無能還歧視赫奇帕奇的草包,你們大概不會知道平安鎮(zhèn)守(Salvio hexia)的首字母是什么,因為他從沒教過你們這個咒語。如果只是停留在書本而沒有進行過實戰(zhàn)演練的話,你們大部分人在畢業(yè)后遇到黑巫師就只能像麻瓜那樣喊著救命?!笨ɡ镏Z的話語刺激到了鄰座某些斯萊特林人敏感的神經(jīng),以德拉科·馬爾福和潘西·帕丁森為首的斯萊特林們?nèi)箭R刷刷地朝三年級的課堂看去了。奇洛的課再上下去,他們畢業(yè)后遇到一些不配合的“合作伙伴”恐怕就要跟那些泥巴種一樣揮舞著雙手喊救命了,“救命可不是什么能擊退野生如尼紋蛇的咒語,它只會讓如尼紋蛇放下內(nèi)訌并短暫地達成一致地嘲笑你。即使你們以后去羅馬尼亞當火龍學(xué)家也要學(xué)會鐵甲咒,火龍可聽不進人話,你可得要讓它知道這里誰是老大?!逼媛宸薹薏黄降氐芍切┠抗庥我频娇ɡ镏Z身上的斯萊特林們,一些學(xué)生時代糟糕的回憶突然涌進了他的腦海。斯萊特林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拉幫結(jié)派——奇洛立刻將那些斯萊特林們的視線全部轉(zhuǎn)移到卡里諾身上的原因歸結(jié)到了卡里諾是名斯萊特林上。 “火龍!”百無聊賴的德拉科在卡里諾談及火龍時徹底瘋狂。在卡里諾的輩分壓制下德拉科不太敢太造次,可奇洛的課程是那樣的干燥乏味,卡里諾又談到了他感興趣的事——這下好了,他本就不集中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走了。沒有巫師會喜歡聽“復(fù)語雀”不停地說著些斷斷續(xù)續(xù)的東西!德拉科一邊為自己轉(zhuǎn)移注意力的行為找理由開脫,一邊又試探性地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哈利和羅恩。 “我為什么覺得萊斯特蘭奇教授那邊才是黑魔法防御課應(yīng)有的樣子?”連赫敏也忍不住懷疑起奇洛,他那干巴巴的擠牙膏式教學(xué)實在是讓赫敏失誤。在發(fā)牢騷的話語說出的那刻她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學(xué)生是不該在課堂隨意自言自語的。 “昏迷咒、繳械咒、障礙咒、全身束縛咒和鐵甲咒是傲羅打擊手們最常用的五個魔咒,我接下來會陸陸續(xù)續(xù)地把它們教給你們。你們在面對黑巫師時至少要有能力給自己的逃跑爭取時間。雖然抵抗邪惡保持純潔是好的……但我希望你們的腦袋不要是那種純潔到?jīng)]有受到一絲智慧污染的純潔。請上臺來,迪戈里先生,我需要你的幫助?!眰?cè)身站在講臺上的卡里諾用指節(jié)叩了叩木質(zhì)臺面請塞德里克上臺,他合理懷疑其他的赫奇帕奇學(xué)生在上一任黑魔法防御課教授的摧殘打壓下連個像樣的惡咒都放不出來,“打擊手被那些黑巫師以無聲咒偷襲時絕大部分情況下來不及閃避,這個時候我們可以通過釋放鐵甲咒來保護自己。迪戈里先生,請向我施咒?!?“萊斯特蘭奇教授?”回想起去年的黑魔法防御課教授悲慘死狀,塞德里克猶豫了片刻后還是照做了。塞德里克在卡里諾肯定的目光中朝著他的手腕放出繳械咒。 “不錯的繳械咒,迪戈里先生。能在這個年紀能放出這樣嫻熟的繳械咒,你的努力值得任何人的肯定。”那道銀西可粗的繳械咒就要擊中卡里諾時,他的前方突然浮現(xiàn)出了一道閃著紅光的半透明的屏障。塞德里克的繳械咒在那道紅光閃過后被反彈回了自己身上——他手里的那根白蠟?zāi)灸д攘⒖谈吒唢w出??ɡ镏Z輕挑自己的魔杖釋放了一個飛來咒,塞德里克要繼續(xù)往外飛的魔杖立刻被勾了回來,“雖然鐵甲咒只是個中等難度的防護類魔法,但你們肯定想不到有相當多的魔法部雇員放不出一個像樣的鐵甲咒,他們中的某些人甚至還是傲羅。我的建議是他們應(yīng)該自覺點躺進草藥田當堆肥……至少那樣放對了位置?!笨ɡ镏Z伸出自己的右手輕輕觸碰帶有實體的鐵甲咒壁障,看著臺下看呆了的學(xué)生們又忍不住陰陽怪氣起了桑多爾,“鐵甲咒只能夠抵御小型或者中等強度的毒咒或詛咒,無法抵御過于強大的黑魔法,比如殺戮咒等不可饒恕咒,所以遇到殺戮咒時,直接跑就行了。也不是誰都能成為大難不死的男孩或者女孩,如果僅僅用勇氣就能抵御殺戮咒……它就不叫殺戮咒了。要是在座真有哪位“傻巴拿巴斯”要拿它去防索命咒,那么恭喜你成為大難臨頭的男孩或者女孩?!笨ɡ镏Z勾了勾嘴角,將塞德里克的魔杖還了回去。大部分的學(xué)生聽到了卡里諾的舉例后看向哈利·波特所在的位置,還不習(xí)慣這種“關(guān)注”的哈利尷尬地恨不得將自己的臉埋進臂彎里。 如果坎德拉先生能自己放出像樣的鐵甲咒就不需要附著鐵甲咒的手套了。它就是塊球遁鳥肋巴骨——能自己釋放鐵甲咒的人,根本不需要那種防護手套;不能釋放出的人,也需要足夠的時間激發(fā)它。等它被成功激發(fā)并做出反應(yīng)時,它的使用者早就在等待時間內(nèi)身中四枚阿瓦達索命咒當場斃命了。 “喔!”鐵甲咒的反彈效果立竿見影地吸引了小巫師們的注意,沒有11歲以下的孩子能拒絕反彈反彈超級反彈! “鐵甲咒的咒語是Protego。當它被成功施放后會在施咒者杖尖的正前方制造出一堵?lián)踉谧约汉蛯κ珠g的隱形保護屏障。這枚隱形盾牌出現(xiàn)的位置大概會離你的杖尖有五到六英寸。間距的長短取決于tego(te?g?u)中e(e?)和g(g)讀音間距的長短……所以盡量不要拖太長,魔咒離杖尖的距離如果太遠,那么魔咒的穩(wěn)定性會變低?!笨ɡ镏Z退了半步握著魔杖指了指黑板,有關(guān)盔甲護身知識的粉筆字跡自動浮現(xiàn)在了黑板上,“鐵甲咒是一個能夠抵御多種魔咒的防護類咒語。驅(qū)召類魔法在擊中它時可能會消散或者發(fā)生偏轉(zhuǎn),還有可能會被直接被彈回施咒者的方向——它能偏轉(zhuǎn)魔咒和物理實體,從而保護特定的人或者特定的區(qū)域。它本身沒有顏色也不會發(fā)光,但它能反射攻擊過來的咒語的顏色,所以你能在它反彈迪戈里先生的繳械咒時看到它的輪廓?!北焕U械咒擊中的盔甲護身咒似透明肥皂泡那樣泛起一陣淡彩色漣漪。 “它能防御子彈,不……實體嗎?”炸著一頭亂蓬蓬小棕毛的赫敏·格蘭杰總能提出與那些巫師家庭孩子角度不同的問題。教授很可能不知道槍炮是什么——突然想起了卡里諾是德拉科之前吹噓時說的純血巫師的赫敏立刻改了口。她原本以為魔法世界會很美好,可她走進魔法世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象只是想象而已。無論是在列車上就出言不遜的德拉科·馬爾福,還是現(xiàn)在就坐在自己身邊的羅恩。那些巫師總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的優(yōu)越感。親善麻瓜的韋斯萊家在她看來也只是像神奇動物學(xué)家那樣將麻瓜當成某種特別脆弱的神奇動物“保護”——他們一開始就沒有將麻瓜放在與自己同等的位置上。 “合格的鐵甲咒至少能抗住發(fā)狂火龍的一次甩尾,更不用說彈開糞蛋和帶牙飛盤了。所以,學(xué)會了鐵甲咒的巫師沒有必要聽到子彈上膛的聲音就亂了陣腳。我的摯友羅齊爾也是一名傲羅,他最擅長的咒語就是鐵甲咒?!笨ɡ镏Z的回答抵消了赫敏的疑慮。一雙星目眼尾捎紅,卡里諾又習(xí)慣性地側(cè)了側(cè)腦袋,但視線卻透過人群的罅隙瞥向了不知在吹噓著什么的德拉科身上,“長時間維持鐵甲咒的消耗對于現(xiàn)在的你們來說消耗是極大的,如果沒有必要請不要一直維持它?!笨ɡ镏Z還是想不通馬爾福家的下一任繼承者的性格為何會如此的……張揚跋扈?真沒看出來,那位見風(fēng)使舵?zhèn)z邊倒的盧修斯·馬爾福竟私底下是個孩奴——不然馬爾福家的“大公子哥”怎么會養(yǎng)成這種嬌縱的性格?察覺到卡里諾視線的德拉科突然打了個寒顫,在對上卡里諾那雙紅色的眼睛時立刻被嚇得不敢說話了。 “好酷啊?!惫唵蔚哪X袋里浮現(xiàn)出了用鐵甲咒把達力的棒球棍彈回他的臉上的畫面,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連鐵甲咒都還沒學(xué)會呢。 “應(yīng)用這個特性的話,你們下雨的時候也可以拿它來當傘,炸荷蘭甜甜圈時也可以將它當做迷你護盾以防止那些滾燙的油濺到自己身上……雖然這樣做沒有直接拿鍋蓋擋那么方便?!笨ɡ镏Z試圖調(diào)動起赫奇帕奇學(xué)生的學(xué)習(xí)積極性,“其實追根溯源的話,我們平時用的各種生活類魔咒才最接近古魔咒,例如屠宰場使用的‘骨肉分離’(deossis)和草藥處理中使用的‘果肉分離’(demucilage),倘若它們用在人身上……它們是不能用在巫師身上的,除非你想去阿茲卡班感受一下噬魂怪的‘魂肉分離’。赫奇帕奇夫人擅長各類生活魔咒,許多戰(zhàn)斗魔咒都是由生活魔咒改良而來,所以你們也可以從戰(zhàn)斗魔咒上反推回生活魔咒?!?“竟然是這樣!我在一些書也看到過類似的說法。”一名坐在第一排的金發(fā)拉文克勞眼鏡妹不停地點著頭記筆記。 “這個例子的確能佐證。”坐在窗邊的一名褐發(fā)拉文克勞男生推了推眼鏡,用蘸著另一種顏色墨水的羽毛筆圈起了課本上的一小段話。 “赫奇帕奇夫人留下的當然不僅只是谷地奏鳴曲這樣的傳世菜譜。”一名帶著淡黃色軟呢帽的赫奇帕奇學(xué)生點了點頭,他看得出卡里諾不像大多數(shù)斯萊特林那樣對赫奇帕奇人有偏見。 “這么說……種南瓜的膨大咒用在人身上的話!”一名赫奇帕奇的栗色短發(fā)男生把自己桌兜里的那杯喝了一半的南瓜汁朝更里處推了推,“太可怕了,我可不想變成裂開的南瓜?!?“嘖,只有斯萊特林才會想著把生活魔咒用在人身上?!绷_恩用自己的肘子輕輕碰了碰哈利的胳膊后再次灌輸起“斯萊特林都是壞蛋”的認知,耀武揚威似的白了被氣得小臉通紅的馬爾福一眼作為挑釁——他剛剛故意提高聲音就是想讓德拉科和那些斯萊特林聽到。 “El valiente león protege su territorio. (The brave lion protects his territory. )勇猛的獅子保護它的領(lǐng)域?!笔裆镍P眸微斂,我們的兼職助教心情突然有些不悅,“Protego僅差e和o,獅子保衛(wèi)領(lǐng)域的可不僅只是靠它撒在某處的尿液。” “可惡的萊斯特蘭奇?!笨偸潜幌訔壌驂旱钠媛逶诜啬У目桃庖龑?dǎo)下早已習(xí)慣性地將自己的遭遇歸結(jié)到鄧布利多的忽視和自己的出身上,他就快要看不見自己的理想了。 “呃……他上一句說的是什么?”羅恩疑惑皺起了他姜黃色的眉毛,輕輕戳了戳赫敏的側(cè)腰。 “應(yīng)該是法語?!辈⒉幌朐谡n上回答羅恩話語的赫敏被他戳煩了,她甩了下頭無奈地敷衍了起來,“具體意思我也不清楚,但他絕對是聽見你剛剛的大聲嘀咕了,羅恩?!?“接下來的一年里,我會毫無保留地從‘平安鎮(zhèn)守’這個最基礎(chǔ)的毒咒偏轉(zhuǎn)咒開始教,直到我認為你們可以開始鐵甲咒的學(xué)習(xí)為止?!敝v桌上的紅色皮面課本隨著魔杖的揮動翻開,酒紅色中長發(fā)卡里諾一邊說著,一邊又退了半步將手攤開。 “如果我能準備完備也一定會像萊斯特蘭奇那樣……”奇洛搖了搖頭,再次的抱負和追求,可伏地魔哪會允許奇洛在他得不到的職位上大放異彩呢?奇洛只能在自己的腦內(nèi)體驗著那些不可能實現(xiàn)的可能,可伏地魔卻連浮想聯(lián)翩的機會都不肯給他——一旦奇洛想要放空自己,伏地魔的嘲弄聲就會在耳邊回蕩個不停,“不對,他就是個瘋子。”奇洛忿恚于自己的害羞木訥和不善言辭,他只能在妒忌著卡里諾的同時,又深深地恐懼著他那番狠辣的手段。 頭痛欲裂。 可奇洛已經(jīng)完全沒有辦法分清自己的頭痛是睡眠不足,還是伏地魔在不停地鉆他的腦髓。孩子們的悄聲細語他的譫妄中變得時而清晰,時而嘈雜,周遭的聲音在他的意識恍惚中從細弱蚊蠅的低語變成半帶金屬音的蛇佬腔——卻又好似卡里諾那天在金庫中對著他自己念出的鉆心剜骨。 他早已分不清幻境和現(xiàn)實了。 3. 一只突然闖入霍格沃茨的巨怪絕對能引起不小的騷動,這時所有不知情的人都會被引開注意力,那時大概沒人會去留意四樓的走廊是否有人進入。雖然卡里諾覺得他的計劃幼稚到像在不打自招,但卡里諾并沒有挑明也不打算涉險——奇洛那可悲又孱弱的自尊心大概率是不可能承認他的計劃是只是場拙劣演出。 奇洛按照計劃在萬圣節(jié)晚宴上將巨怪引進了霍格沃茨??紤]到學(xué)生出現(xiàn)的傷亡可能會引而來傲羅辦公室介入調(diào)查,他又折了回去將巨怪誘進了地下教室。 奇洛悄悄地聽著鄧布利多的晚宴演講,呆呆地看著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南瓜燈好一陣子,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地將紫色的頭巾微微松開了些。暖橙色的火光自南瓜燈中透出,奇洛撞開那扇木門沖進禮堂朝著鄧布利多發(fā)出了自己的最后一次求救。倘若鄧布利多真能救自己的話,不,他不可能會坐視不管——還沒得到確切答案的奇洛已經(jīng)開始幻想起了自己過回普通日子的樣子。 卡里諾并不想?yún)⑴c進這個可笑的計劃,可他現(xiàn)在也沒辦法撕破臉。于是他便趁亂丟出那本“書”讓它替自己試探那間房間里到底是什么。 奇洛跌倒前最后一次用懇求的目光看向鄧布利多,但那位老人在目光交匯的那刻突然將視線移向了人群?;乇芰俗约耗抗獾泥嚥祭嘁琅f端坐在禮堂正中的位置上,躺在地上的奇洛悄悄地從眼縫望向鄧布利多裝作渾然不知的臉龐,他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 “能夠跑到城堡內(nèi),或許它也可以從其他地方跑出來。”鄧布利多并沒有對諸位教授言明魔法石的機關(guān)。但他打啞謎一般的話,反倒是讓奇洛肯定了鄧布利多神神秘秘的讓他抓一只巨怪回來就是為了守衛(wèi)魔法石。 慢悠悠地跟隨著鄧布利多從地下室走出來的卡里諾瞥見斯內(nèi)普急匆匆地朝這里趕來。斯內(nèi)普仍然板著那張比古靈閣的妖精態(tài)度都差的臭臉,但他的臉色看起來比平時蒼白的多,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可他怎么一會兒一米八六,一會兒一米八三? 卡里諾強忍著笑意合上了自己手中的那本紅色皮面書,看來斯內(nèi)普也進了那個房間。以斯內(nèi)普跟自己一樣不愿留疤的習(xí)慣來看,它只可能是單個白鮮香精解決不了的創(chuàng)傷——現(xiàn)在的霍格沃茨里只有那個房間里鎖著的三頭犬唾液中會帶有妨礙傷口愈合的毒素。 …… 卡里諾為了避嫌在萬圣節(jié)騷亂的幾天后才到黑魔法防御課辦公室向伏地魔匯報部里的動向。 解下頭巾等待伏地魔蘇醒的奇洛正扭頭打量著卡里諾,而卡里諾也半瞇著那對特殊的石榴色眼睛打量了回去。在卡里諾看來跟奇洛四目相對與浪費時間無異,因此他只是象征性地瞥了幾眼就不再看奇洛了。 “明明一直為主人鞍前馬后的人是我,難道只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姓氏就對萊斯特蘭奇這么和善?”意識到卡里諾連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時,奇洛那孱弱的自尊又揪成了一團。 “部里仍然在追查著那起案件,但我做的很干凈……我當時就用厲火燒掉了它,即使他們有從大腦里提取記憶的技術(shù)也不可能找到‘灰燼妖精’的大腦在哪。”卡里諾見伏地魔那張猙獰的臉動了下立刻匯報道。不過伏地魔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睜開眼看著卡里諾示意自己在聽,“四樓的秘密房間里的地面上有扇活板門,但那里還鎖著一只看上去疏于照顧的灰色三頭犬,它嘴里的味道跟沼澤沒什么太大區(qū)別。不過那房間實在狹窄,想要靠近活板門的話,很難躲開三頭犬的撕咬?!笨ɡ镏Z從開始就認為真正的魔法石沒有被放進古靈閣過,伏地魔上次拿出的“魔法石”也只是他在勒梅老師家見過的殘次品。他一點兒也不相信鄧布利多只為了引誘伏地魔上鉤就用真正的魔法石——這個魚餌實在是太大了。萬一出什么事故讓伏地魔復(fù)活過來,那可真是雞蛇闖了茛菪苗圃。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哪里比得過鄧布利多教授自己的身上?伏地魔想要魔法石復(fù)活……可以,他只要把鄧布利多干掉就行了。這樣想來,四樓的走廊的不出意外又是一個西貝貨。真正的魔法石肯定還在鄧布利多手上,沒有什么比他隨身帶著更保險了。 “我需要你幫我對付它,三頭犬在一個密閉的房間內(nèi)的危險程度絕對不會低于一只火龍?!逼媛逑胂蟪鲎约罕蝗^犬撕碎的畫面后臉色一白,“這種事沒必要讓主人來,主人在幫助我離開古靈閣時消耗了太多能量?!?“在麻瓜傳說中為眾妖之祖堤豐與蛇身女怪厄客德娜所生的三頭犬是看守冥界入口的存在。它的外形兇惡可怕,即使是成年巫師也無法處理。一個列隊的傲羅對它施以昏迷咒,或許有概率讓它暫時性失去意識”卡里諾撫摸著自己的印著鴉首的紅寶石拇指戒,不緊不慢地反問道,“您為什么覺得我就能幫你,我只是個新手傲羅。” “我們沒那么多人?!逼媛迥X后的伏地魔又閉上了眼,卡里諾若是現(xiàn)在想殺他絕對能得手,但海爾波卻告訴他伏地魔身上有魂器的味道,“拜托,萊斯特蘭奇,你想讓主人失望……” “我還以為拉文克勞人會稍微聰明點智取呢。我的神奇動物學(xué)家朋友曾告訴我……三頭犬雖然兇惡無比,但是它會對飼養(yǎng)它的人具有絕對的忠心,而飼養(yǎng)者一般都會為三頭犬訓(xùn)練出一個弱點,以便在三頭犬長大后控制它?!逼媛迥梅啬韷鹤约阂活^的做法實在令卡里諾惱火,他立刻輕蔑地對狐假虎威的奇洛反唇相譏道,“您或許可以去打聽一下那只三頭犬的主人,然后從他嘴里撬出這只三頭犬的弱點。鄧布利多不可能提前馴養(yǎng)一只三頭犬來守護魔法石,所以它的主人肯定不是鄧布利多。您不用面對鄧布利多,放心吧,奇洛教授。” “好?!逼媛蹇嘀鴱埬槪欣碛蓱岩勺约罕豢ɡ镏Z輕視了,可他一點兒都不敢造次。 “三教九流聚集的豬頭酒吧里倒有不少情報販子?!笨ɡ镏Z背過身輕飄飄的丟下最后一句話,“我現(xiàn)在得去部里一趟,您可別讓黑魔王大人失望,奇洛教授。” …… 奇洛在豬頭酒吧里等情報販子到來。 透過一縷縷金屬絲般的灰色須發(fā)才能看清部分阿不福思的相貌。又高又瘦的阿不福思同他的哥哥阿不思一樣戴著眼鏡,那對明亮銳利的藍色眼睛被隱藏在了他臟兮兮的鏡片后。 那個靠在吧臺附近喝酒的狼人巫師是惡名昭彰的芬里爾·格雷伯克的手下之一,奇洛自覺地避開了他,因為他暫時沒有為自己購置狼毒藥劑的打算。幾乎由女性組成的午夜薔薇頭目靠在糊了層油污的窗邊抽煙,她們這次的貨物全在她手中的手提箱里,但這里絕對沒什么不開眼的人敢搶它,因為這絕對不止她一位成員。午夜薔薇盜獵團就像群難纏的非洲鬣狗,她們的兇狠和狡黠勝過大多數(shù)黑巫師集團,在團結(jié)與紀律性上又遠勝過大多數(shù)傲羅小隊。奇洛并不知道單獨坐在角落里亞裔青年的底細,他只看得出來那人的經(jīng)濟有些拮據(jù)——他喝的是比黃油啤酒還要便宜的劣質(zhì)朗姆酒。出現(xiàn)在不列顛的亞裔現(xiàn)在十有八九是住在那條街的人,那青年的嘴里嘀咕著的盡是些他聽不懂的話。 “完了,哈哈哈,全完了,什么670億盧布的農(nóng)業(yè)計劃,根本就是個笑話……”那男子咬牙切齒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并用一口流利的俄語低聲咒罵著,“我們經(jīng)濟被那些妖精完全壟斷了,一個月的薪資竟然在國內(nèi)不夠換一周的列巴……我,我只做這一票。” 奇洛對面坐的像是位等著雇主的殺手,他生怕自己被盯上而不敢跟那人的目光有一點點交集。那殺手戴著黑巫師常見半臉斗篷,左手邊放著個猩紅色的禮物盒,滲出來的液體浸濕了禮物的盒底……奇洛對那液體可一點也不陌生。而奇洛鄰座披著黑袍的男子在跟一名橘黃色頭發(fā)的小男孩交談,那名黑袍人的酒紅色碎發(fā)自兜帽下漏出,午夜薔薇的女頭目忌憚得都不敢靠過來,看來那名男子的身份并不一般。紅發(fā)顏色跟卡里諾的一模一樣,但卡里諾的頭發(fā)可沒有那么長。那男子點了黃油啤酒,但他似乎不愿意碰它一下。跟他交談著的橘黃色亂發(fā)的小男孩像是個會說話的南瓜。沒有人會認為出現(xiàn)在豬頭酒吧的小男孩真的是個普通的小男孩。他們正下著一盤巫師棋,當小南瓜的女王打爛了紅發(fā)神秘人騎士的頭時,他像奇洛曾見過的那些愉悅犯似的露出一口齊刷刷的鯊魚牙。 那名左臂上系著一條藍絲帶的情報商終于到了,如釋重負的奇洛長舒了一口氣,他連忙向那名吊兒郎當?shù)难蚵犉鹆巳^犬的事。情報妖精不緊不慢地告訴奇洛去年有個希臘佬賣給霍格沃茨獵場看守一只三頭犬。奇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記得海格曾說過想要養(yǎng)一只火龍,也記得狂愛那些兇猛神奇動物的海格在霍格沃茨是出了名的守口如瓶——只要有瓶起子就能打開的那種。 于是,奇洛在周末將自己從希臘走私商那買到的龍蛋故意輸給了海格以建立話題。當他把龍蛋輸給了海格后,便又假裝懊惱地借著慶祝的名頭打開了話匣子。 …… 快要忍無可忍的奇洛又將四枚西可拍在阿不福思面前的吧臺上。 他隱隱約約覺得那名擦試著酒杯的酒保在自己剛才賣酒時在有意觀察著自己,但此時半巨人對酒精的抗性才更讓他頭疼——他付了足夠買兩枚挪威脊背龍蛋的錢才堪堪把海格灌了個半醉。 “您有沒有飼養(yǎng)XXXX級神奇動物的經(jīng)驗?”飲用放入那名希臘佬頭發(fā)復(fù)方湯劑的奇洛學(xué)著對方說話的語氣套起海格的話,“我可不想這枚龍蛋售出后的幾個月因為霍格沃茨被野龍襲擊而被魔法部的人找上?” “喔,我曾經(jīng)養(yǎng)過人頭獅身蝎尾獸和貓豹……還有三頭犬?!弊眭铬傅暮8裨噲D向喬裝成希臘小販的奇洛證明自己有飼育火龍的能力,他那風(fēng)箱似的呼吸聲開始向飛機引擎轉(zhuǎn)變。 “三頭犬?”假裝喝醉的奇洛眼中一道精光,“您是怎么控制住它們的?” “喔,路威是一只乖狗狗,它只要聽到音樂就會睡著。”被灌醉了的海格毫不猶豫地就說出了路威的弱點,沉浸在將要飼育火龍快樂中的海格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又將很重要的秘密泄露了,“我還是第一次飼養(yǎng)火龍,我該叫它什么好?” “毛毛(路威)?”奇洛不敢相信那樣一只兇神惡煞的三頭犬會被起這種典型的蒲絨絨名字,他也不明白海格這種守不住秘密的蠢貨會被鄧布利多那么重視,“真是有特色的名字。”奇洛暗暗的納悶著,但他很快又將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想法拋之腦后。 倒賣完龍蛋的奇洛在倫敦街頭漫無目的閑逛著,當他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了家麻瓜書店的門口。 “我要在失明的眼眶里,尋找最后的羽毛……我的詩歌是我的愛和淚,是我的羽翼是我的方舟??衫目藙谂浚芨嬖V我……若那鷹未曾留下過羽毛呢?”他恍如隔世地像從前那樣捧起一本詩集。當光潔的紙頁輕輕從指尖劃過時,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那么迫切地想回霍格沃茨任教了,他情愿自己從出生就是個麻瓜?;蛟S當個麻瓜也只是看上去被“蒙在鼓里”——既不會被伏地魔寄生,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趁著伏地魔沉睡才敢去看自己喜歡的詩集,自己現(xiàn)在恐怕錯到連做那個“一無是處”的自己都不行了。 腐爛的生活發(fā)酸發(fā)臭,所有痛苦都由自己錯誤的選擇鑄就。 4. 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夙怨之戰(zhàn)就在本周六上午,但這場比賽對于卡里諾這個畢業(yè)生來說已經(jīng)沒有太大意義,他現(xiàn)在只對新找球手先生今天的表現(xiàn)感興趣。當那個總是吵鬧的韋斯萊家的小男孩將哈利成了格蘭芬多隊的新一任找球手這個消息告訴海格時,在鐘塔樓庭院里同積水中海爾波對話的卡里諾也愣住了。鄧布利多教授竟然會允許一年級新生參加魁地奇比賽,難道他是被滋滋蜜蜂糖里的比利威格蟲刺扎到腦子了嗎? 且不論追球手兼魁地奇隊長的馬庫斯·弗林特和另一名追球手艾德里安·普賽的身體素質(zhì),單是斯萊特林魁地奇校隊的找球手特倫斯·希格斯那個難纏的小鬼就夠哈利吃一壺鳥蛇了。先不說斯萊特林魁地奇隊在沃爾夫?qū)绊懴滦纬傻哪欠N卑鄙而猛烈的進攻手段,光是壯得跟半巨人幼崽沒差的邁爾斯往球門口一橫,格蘭芬多的追球手就別想把鬼飛球投進去。所幸的是這屆斯萊特林魁地奇隊里沒有像勒薩斯那樣精通“大掃除”的人中龍鳳,卡里諾倒也不太擔(dān)心斯內(nèi)普心心念念的那個大難臨頭的男孩會忽然橫死在魁地奇上。 格蘭芬多最高的看臺后有一個寫著“波特必勝”的巨大橫幅,橫幅下還有頭碩大的雄獅,金紅色的緞帶在陽光照射下熠熠閃爍。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的卡里諾看了眼斯萊特林的條幅,他凝視著斯萊特林那熟悉的水綠色畏光癥病蛇無奈地勾了勾嘴角。 “波特先生?!睆暮髨隼@向教授席的卡里諾看見了坐在角落里還抱著把掃帚的哈利,他伸出自己的左手想讓哈利拉著它站起來。 “萊斯特蘭奇教授?”被卡里諾呼喚的哈利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在卡里諾的指節(jié)快要碰到哈利時,他只感覺自己額頭閃電形的傷疤突然疼的像是燃燒起來了,“您不去看魁地奇比賽么?” “我正要過去。”卡里諾知道伏地魔實際上落敗于反彈回自身的阿瓦達,曾見過索命咒回激到自身的情況的海爾波在看到哈利頭上的傷疤時就馬上告訴他了。踏足靈魂一道頗深的海爾波還猜測哈利頭上的傷疤已跟伏地魔的靈魂建立了某種特殊的聯(lián)系,但伏地魔本人似乎對此并不知情,“比賽快開始了,找球手先生?!?“我會努力?!弊蛲肀凰箖?nèi)普沒收了《魁地奇溯源》的哈利冷冷地瞪著教授席上斯內(nèi)普,他現(xiàn)在的腦子里只有擊敗斯萊特林魁地奇隊這一個念頭。 “斯萊特林球風(fēng)野蠻,故意犯規(guī)和作弊層出不窮……注意自己的安全,波特先生。”象征性提一嘴安全的卡里諾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前這位有著格蘭芬多一脈相承勇敢的“救世主”完全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哈利看上去簡直是要和斯內(nèi)普同歸于盡,火焰熊熊都快從他眼中迸發(fā)出來了。 …… 斯萊特林的魁地奇球風(fēng)一如既往的暴力。他們以卡里諾熟悉的鷹頭進攻陣形沖出后立刻施展了帕金鉗式戰(zhàn)術(shù)——那熟悉的戰(zhàn)術(shù)立刻讓卡里諾想起了畢業(yè)后成為了職業(yè)魁地奇運動員的蘭斯·帕金。艾德里安在注意到安吉麗娜被兩名斯萊特林追球手從兩翼夾擊時,立刻朝她發(fā)起了沖撞。 斯萊特林那卑鄙卻有用的起手式實在精彩,但解說員李·喬丹的傾向性實在讓坐在教授席上的卡里諾感受不到什么體育精神,他幾乎要把“我是格蘭芬多人”這句話裱在臉上了。 ※注 由達倫·奧黑爾發(fā)明的鷹頭進攻陣形(Hawkshead Attacking Formation)是一種用老鷹來命名的魁地奇招術(shù)。在施展時,球隊的追球手們會組成箭頭狀陣形一齊飛向門柱。這種招術(shù)會讓另一方球隊感受到極大的威脅并有效地迫使其他球員退到一旁,以取得進球得分的機會。 伍德將肩膀上的鬼飛球朝后一擲后立刻避開了飛向他的游走球,出色的倒傳球讓卡里諾回憶起了魁地奇球場上的赫爾曼,他突然好奇起赫爾曼收到那把比賽掃帚后有沒有上天飛一圈。 哈利是個天生的找球手,他比金飛俠還要飛得快和穩(wěn)。而韋斯萊雙子默契地像一對同時擠出箱子的游走球,他們惡作劇似得雙人聯(lián)擊就沒有斷過一次。每當格蘭芬多的鬼飛球進球框時,麥格教授都會激動地抖起兩只小手,仿佛那個進球的人就是她。卡里諾只在魁地奇世界杯上賭球的某些賭鬼身上見過這種行為。 還沒等麥格教授的小手搓熱乎,哈利的飛天掃帚突然猛烈地上下抖動了起來。臉色煞白的哈利立刻緊緊抓住掃帚柄并用膝蓋死死地夾住它,但它還是像失控的野馬那樣到處橫沖直撞,頗有勒薩斯當年的風(fēng)范。 卡里諾悄悄側(cè)身瞥了眼坐在他身后幾個座位的奇洛。雖然他看不清奇洛的動作,但卻可以猜出他正在做什么。一個精英巫師想要對飛天掃帚施點咒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口中念念有詞的奇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哈利所在的方向,哈利的體力一旦耗盡就會從高空自由落體,然后變成一攤連斯內(nèi)普都認不出來的肉泥。奇洛的所作所為要是被小手還沒搓熱的麥格教授知道,她怕是掏出魔杖就要和伏地魔大戰(zhàn)三百回合——連鄧布利多都沒有辦法攔住一只炸了毛的母獅子。 如果伏地魔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他會在霍格沃茨做出來什么……是無差別地在霍格沃茨城堡內(nèi)放死咒,還是用霹靂爆炸把整個格蘭芬多塔樓炸了? 嘁,那可就真的是太爽了,不對,太不好了。 那支失控的飛天掃帚在天空不停地打滾翻騰,緊緊攥著掃帚柄的哈利只能勉強支撐著不掉下來。所有觀眾那砰砰直跳的心都被他緊緊揪住,斯萊特林們也不例外,只不過他們大多想的都是那個該死的“破特”為什么還不掉下來?斯內(nèi)普的口中不停地念著反咒,而卡里諾出于職責(zé)也準備給即將從掃帚上掉落的哈利波特套上減震止速。要是大難不死的男孩在眾目睽睽之下死于“交通意外”——那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此刻已經(jīng)沒有人再關(guān)心比賽的輸贏了。絕大多數(shù)觀眾都焦躁不安地站了起來,而教授們也都攥緊了他們手中的魔杖,時刻準備著釋放漂浮咒救下哈利。 “他的掃帚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麥格教授的眉頭緊鎖,哈利的掃帚是她親手送出的,但如今竟發(fā)生了這種事。盡管不會有人責(zé)怪她,但麥格還是忍不住在心里自責(zé)。 “波特先生的掃帚肯定是出問題了,那到底是誰送給他的?”卡里諾敲了敲自己的魔杖尖。 “暫停比賽吧,波特先生的飛天掃帚之前震動得太厲害了,它不可能在那懸停多久,或許等一會又會出毛病。”麥格教授聽見卡里諾的話只是略帶尷尬地輕咳了幾聲,隨即將話題轉(zhuǎn)移回了魁地奇賽場。 平日里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韋斯萊孿生兄弟也放棄了比賽。他們一左一右地沖了上去,想要把哈利拽到他們的掃帚上??擅慨斔麄兘咏膾咧銜r,那支可憐的光輪2000就“嗖”的一下躥得更高或俯沖地更低。大致分析出了掃帚抖動規(guī)律的特倫斯·希格斯立刻將自己掃帚的高度降低了些以接住隨時都有可能墜落的哈利。馬上理解了特倫斯意圖的雙子也跟著他落下來了些。他們在心里默默記住了特倫斯在危難之際的紳士風(fēng)度,并準備以后丟糞蛋的時候避開著些他。 除了馬庫斯·弗林特外的所有人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搖搖欲墜的哈利。他趁著其他人無心比賽時拼命抓鬼飛球并連續(xù)投中了五次,但現(xiàn)在壓根沒有人會在意他,反正對于格蘭芬多的學(xué)生來說這場比賽只是學(xué)院分,而學(xué)院分對于格蘭芬多來說或許不是一切。除了費爾奇和斯內(nèi)普外,卡里諾還沒有見過其他討厭韋斯萊雙子的人,盡管這對搗蛋鬼一度讓格蘭芬多的學(xué)院分被扣到入不敷出。 馬庫斯還真是貫徹落實了弗林特家族的卑鄙無恥。 不過,干得漂亮。 卡里諾透過自己的眼角瞥了眼朝著斯內(nèi)普的位置飛快移動的赫敏。多么英勇無畏的格蘭芬多!始作俑者奇洛被她一頭撞翻了過去卡里諾已經(jīng)在腦補頭巾里的伏地魔口中罵人的措辭了。 撞翻了奇洛后的赫敏沒有絲毫停頓,她悄悄抽出魔杖蹲在斯內(nèi)普的身邊。明亮的青藍色火苗從她的杖尖躥出,然后撲向了斯內(nèi)普長袍下擺。長袍突然著火的斯內(nèi)普急急忙忙站起來想要撲滅它,慌亂中大家的視線都被斯內(nèi)普這邊的動靜吸引,剛剛站起身的奇洛又一頭被赫敏撞翻后腦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見大家的視線都匯聚到了教授席來,奇洛只得陰狠地看了一眼斯內(nèi)普并緊緊地抓著他的紫色頭巾,借著騷亂從人群中溜走。 飛天掃帚又是一陣瘋狂的扭動,哈利被它甩了下來。他只有一只手抓住了掃把,好在這時失控的光輪2000已經(jīng)安靜下來并穩(wěn)穩(wěn)的地懸停了半空??礃幼庸倪\氣還算不錯。他的好伙伴赫敏·格蘭杰歪打正著地趕走了奇洛,不過斯內(nèi)普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就在麥格教授剛松了一口氣時,高空中的哈利突然爬回到了他的那把光輪2000上。他竟然還敢坐上那柄壞了的光輪2000!觀眾席上又是一陣驚呼,這回連卡里諾也被他的勇氣震撼到了。 哈利緊接著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朝地面極速俯沖,就像是吃進了一條活的鳥蛇——小臉煞白的哈利用自己的手捂住了嘴巴。 他難道是暈飛天掃帚了? 還不等卡里諾做出具體結(jié)論,哈利就四腳落地拼命咳嗽了起來。 “我抓住了金色飛賊!”一個金色的東西落進哈利的手掌,他笑著大喊道,并把它高高揮過頭頂。 “真是胡鬧?!睘橐粓霰荣惖内A家獻上應(yīng)有的掌聲是觀眾所能表達的最高贊揚。這回連卡里諾都口嫌體正直地笑著鼓掌了,他被哈利那股不服輸?shù)木窀袆恿?。雖然他對格蘭芬多的觀感并沒有多好,但他會尊重所有不輕易認輸?shù)娜恕?盡管斯萊特林隊的弗林特趁亂一直在投進鬼飛球,然而這五十分在價值一百五十分的金色飛賊前于事無補,也難以改變格蘭芬多隊以一百七十分比六十分獲勝的結(jié)果。哈利·波特稀奇古怪的就抓到了金色飛賊,這場比賽的觀賞性竟然相當一大部分都在于哈利和他飛天掃帚的斗爭,不過……也足夠精彩。 這場近乎鬧劇的比賽終于在一片混亂中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