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永世夜雨
東京,最明顯,最高大,如同金字塔之于沙漠的建筑名為源氏重工。它屬于這座城市另一面的王族,哪怕他們已經(jīng)千瘡百孔。
但是他們依舊是這座城市的王族,戰(zhàn)敗的王族依舊是王族,就像姓嬴的,姓劉的,姓李的都死絕了,長安依舊是長安,永世屹立的長安。
而這座城市在送走一位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的客人之后就開始下雨,一直不停的下雨,從那場王族敗落的戰(zhàn)爭之后,這是最大的雨。猶如在哀悼著什么。
為了保證陳墨瞳的安全,櫻井七海下令把她帶到源氏重工內(nèi)部的病房里,并昭告混血種社會,她只會將陳墨瞳交給凱撒。希望借此保證陳墨瞳的安全。
源氏重工里只有一個病房。
一年多之后,這個病房第二次被重兵把守,同樣是為了保護(hù)一個紅頭發(fā)的女孩。兩個女孩甚至長相都有一種恐怖的相似。
這個病房的保鏢和護(hù)士有的在一年前也看護(hù)過這個病房,他們總是會驚嘆與兩個女孩的相似,或許在某個時刻也會恍惚將那個躺在病床中央,海棠色的長發(fā)肆意散開的姑娘看成另一個女孩。
“大家長,小姐......”護(hù)士推開厚重的大門,本來想說些什么,但是看到櫻井七海一瞬間變得銳利的眼神,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大家長,陳小姐她那邊......”
這是他們都會犯下的錯誤,在一些時刻,不能夠被稱為錯誤,只是在這是,它是很大的錯誤。
幸好她說的東西可以讓櫻井七海暫時忽略這個錯誤。
櫻井七海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她原本以為以家族的名義保護(hù)陳墨瞳小姐,雖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卻能維持一時無虞。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才短短一段時間之內(nèi),居然又來了人想帶走陳墨瞳。
萬幸的是,這次這個人居然沒想著動手。
櫻井七海摘下眼鏡,時間早已經(jīng)讓她溫柔的眼神變得銳利,在落地鏡前確認(rèn)了自己未曾失禮,西裝合體,妝容整潔,就起身前去。
她早已經(jīng)褪下和服,穿上了合體的西裝。
病房外,一個身材高大,一頭金發(fā)的男人正跟蛇岐八家把守在病房的人員爭執(zhí)著。他似乎有些激動,還有一點說不出來的......委屈?
櫻井七海走了過去看著這個男人,聽到了清脆的腳步聲,也有可能是身體里面某個不可言明的雷達(dá)發(fā)揮了作用,男人第一時間轉(zhuǎn)過頭來,看向了櫻井七海。
“Hello,這位美麗且性感的女士”男人主動開口道“如果我沒記錯,這位就是日本蛇岐八家的櫻井代家主吧?”
男人的眼睛很好看,深海色真的如同深海讓人有沉浸的欲望,是不同于黃金瞳殺意與冷漠的溫柔與文雅。
但是,危險,不知從何處而來卻如此清晰的危險感覺沖進(jìn)櫻井七海每一寸肌膚,“你是誰?”像是被毒蛇所注視,櫻井七海本能性地繃緊了身體,仿佛下一秒言靈就要釋放。她用著戒備的眼神看著男人,盡管男人看上去無比的英俊。
男人身材高大,五官宛如刀削斧鑿,如果要形容的話,周圍的人會更愿意用希臘的雕像,無論是沉思者亦或是擲鐵餅者,不過比起人類的精雕細(xì)琢,血緣的鬼斧神工似乎更讓人感到震撼。一頭金色的頭發(fā)熠熠生輝,好像大型的金毛,男人的相貌可以說是歐美人夢想的完美,甚至連嘴角的胡須都能卷出一種性感的幅度。
“嗨,你不是放話說要我兒子親自來領(lǐng)我兒媳婦嗎?”男人撓了撓燦爛的金發(fā),笑容愈加燦爛,燦爛的讓人懷疑他是否不懷好意,“但我兒子現(xiàn)在在北極,所以我只能先代替我兒子,把我兒媳婦帶走了,如果他從北極脫險就能看到穿著婚紗的兒媳在游艇上等著他,然后他們會完成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3年的婚禮,但是他們應(yīng)該沒辦法自己決定蜜月旅行的路線了,不過不是有我這個父親嗎,他們可以從北極沿著白令海峽進(jìn)入俄羅斯的不凍港,凱撒會在那里對兒媳婦說我對你的愛就像這永遠(yuǎn)不會冰凍的海水一樣,然后沿著大陸海岸線從天津再到北京他們求婚的地方,回味一下當(dāng)時在北京雖然給地震弄的很狼狽,但是彼此卻更進(jìn)一步的感覺?!?/p>
“還有東京的明治神宮,那是我和凱撒的母親舉辦婚禮的地方,如果可以,我希望蛇岐八家可以提前幫我包下明治神宮?!?/p>
“最好是從現(xiàn)在開始。”
神經(jīng)病的計劃,櫻井七海心中不敢茍同,非常不敢茍同,對于日本女孩來說雖然這樣的環(huán)球婚禮非常的浩大,非常的耗錢,但是每一個傳統(tǒng)的日本女孩都是祈望著在一個有很多櫻花的地方舉辦婚禮,而不是......等一下?
“您是凱撒君的父親?”櫻井七海不敢略微放下戒備,這個男人太恐怖了,輕松幾句話幾乎卸去了她的警覺,“陳小姐在病房內(nèi),以他目前的狀態(tài)不適合長途旅行,甚至到北極那種地方”
“沒事,我可以先在莫斯科買下一座沙皇的別宮,作為我兒子和兒媳喜......他們中國人是叫喜結(jié)良緣的吧,畢竟我兒媳是個中國人?。〔贿^這樣的話,這個計劃就要重新籌劃了。”男人摸了摸滿是金色胡子的下巴,真的在很認(rèn)真的思考到。
“您怎么證明您是凱撒君的父親?”
龐貝挑了挑眉毛,語氣中帶上一點不滿“櫻井家族,難道你從我這張臉上看不出來凱撒是我唯一且寶貝的兒子?”
如果是別的熟悉凱撒的人,這時候可能會來上一句“凱撒天天說他爹早沒了。”畢竟敬愛的學(xué)生會主席在學(xué)院里說過,他與那個死對頭,猛虎一般的男人最大的相似就是都沒有爹媽,然后是驕傲與強(qiáng)大。
這話說的,什么鎧甲勇士,爹媽沒了直接召喚鎧甲守護(hù)人類是嗎?---卡塞爾學(xué)院新任學(xué)生會主席,路明非。
但櫻井七海卻正好和凱撒不熟,又或者說日本和凱撒等人熟悉的人要么早已戰(zhàn)死,要么剛剛戰(zhàn)死
她看著旁邊那張臉,卻沒有任何讓路,讓龐貝進(jìn)入病房的想法。
“唉,看來在日本刷臉沒用嗎?聽別人說在亞洲人看起來歐洲人都長著一張臉”龐貝哀嘆了一聲,從衣服口袋中取出一份文件
是他與凱撒的親子證明。
“我也不是不信任我妻子啊,但誰叫家里那群老不死的,一定要驗一驗”
櫻井七海接過來看了看一看,雖然依舊保持著戒備,但她還是將門打開,放龐貝進(jìn)去。而她緊緊守在旁邊,以防這個男人將陳小姐帶走。
她答應(yīng)過路君的,會將這個女孩交給凱撒君,或者等她自己醒來。
陳墨瞳依舊躺在病床之上,雙目緊閉,深紅色的長發(fā)宛如海棠花一般,在白色的病榻上盛開,凄美,而又凄冷。她似乎陷入一場永遠(yuǎn)無法醒來的夢,是噩夢,但是比起噩夢,似乎她潛意識里面不愿意面對的未來更讓她害怕。
“陳小姐的潛意識似乎不愿意醒來?!睓丫吆T邶嬝惖纳磉呎f道,“我們用了很多種方式,但是陳小姐在抗拒和逃避,所以一直沒有醒來。”
“是嗎?!饼嬝惓林氐狞c了點頭,“看來還是我們做家長的問題,對于這個兒媳,我一直沒有足夠的體貼和關(guān)心......”
“兒媳啊,當(dāng)公公的來看你啦”忽視了櫻井七海奇怪的表情,龐貝走上前去,坐在病榻旁邊“能聽見我說話嗎?感覺怎么樣啊?好點了嗎?”
可女孩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依舊那么安靜,秀美的仿佛盛開的海棠花,龐貝嘆了口氣,轉(zhuǎn)向櫻井七海“櫻井家主能出去一下嗎?我和我兒媳說兩句話”
櫻井七海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轉(zhuǎn)身不想看見龐貝看著她火熱的眼神走了出去
下一秒還宛如花花公子的龐貝終于收起了所有的偽裝,他沉默著看著女孩,任由時間在病房中流過。
終于,他開口了:
“加圖索家族那幾個老不死的,還想要把你帶走或者殺了就為了那什么狗屁的血脈純正,不就是和路明非這個混蛋小子出逃嗎,搞得你和路明非出家了似的。”
“凱撒那傻小子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跑去北極殺一頭疑似海洋與水之王的家伙了。”
“還有路明非跑到莫斯科,又跑去了北極,現(xiàn)在應(yīng)該見到他的親生父母了?!?/p>
“兒媳你好歹理我一下?。 ?/p>
龐貝嘆了口氣“兒媳,你這樣我會為我兒子下半輩子的幸福擔(dān)憂啊!”
“我知道你醒了”
“這最后的大幕,兒媳,你是最重要的女主角不能缺席了啊?!?/p>
在沒有人看的到的地方,龐貝從衣袖中拿出一支淡金色的藥劑,他剛剛將藥劑藏在很深的地方,幸好蛇岐八家的檢查人員沒有發(fā)現(xiàn)。
他將藥劑注入女孩體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