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全員ooc，不上升，圈地自萌

　　十八、

　　柏麟此刻的表情反而愈發(fā)冷靜了，他目光森冷而又深邃，悲哀而又憐憫，可他沒有選擇！他絕對不允許自己成為某人的替身！也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妄念或稱之為是感情的東西被這人無情地利用！

　　“斬荒，你會遇到比我更合適的人，”他開始勸斬荒，“你看，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你何必如此？忘了吧……”他在勸他忘記，可誰又知道，他勸的究竟是誰呢？？而他指的忘記，又是勸自己忘記斬荒，還是勸斬荒忘記昊辰？

　　柏麟的眼眶隨著沉重的話語慢慢變得通紅。

　　也許，他勸自己的意味更多吧……　　

　　斬荒聽了內(nèi)心同樣一沉，他麻木地搖頭：

　　“已經(jīng)入了心的人，又豈是說忘就能忘的？”

　　柏麟不由大震，是啊……雁過留聲、風過留痕，物猶如此，人何以堪？！

　　柏麟霎時低頭苦笑，他自己都忘不掉，又怎么勸別人？

　　待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他看著斬荒的眼神卻開始溫柔。

　　“那么就這樣吧?！毕袷菍ψ约旱膭裎?，又像是釋懷，柏麟說完這句話后，便閉上雙眼屏息將手里的碎片狠狠劃下——

　　像是能預(yù)知到柏麟要做什么，斬荒一陣風似的閃身過去以妖力擊落柏麟的手腕。

　　那一瞬間，碎片落地，小凈淵驚恐的尖叫聲亦回蕩在靜謐的院子里。

　　　　

　　人也許都這樣，不努力一把，不堅持一把，或許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絕望、什么叫做魚死網(wǎng)破、什么叫不死不休！

　　柏麟做到了……

　　他用他的決心和狠心告訴了這對父子，他的情、他的傲骨不可算計、不可輕視、不可折辱！

　　斬荒雖然打落了柏麟手里的碎片，可他依舊覺得自己的后心還是一陣一陣地發(fā)涼，心臟一陣陣的揪疼。

　　遠處的凈淵看到柏麟無事后，虛脫的跌坐在地上，下一瞬卻又嚎啕大哭了起來。

　　斬荒看著坐在地上痛哭的凈淵，又看著懷里倔強的一再奮力想推開他的柏麟，一時間心痛如絞。

　　“我只是……想日日見到你僅此而已……”斬荒呼吸凝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如今卻對自己避如蛇蝎……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他抬頭望天，想要向老天爺問問，為什么要如此折磨他？

　　柏麟不發(fā)一言。

　　斬荒繼而垂首深深地看著懷里這個自己強行奪來的人……

　　好像自從見到這個人起，這個人的眉宇間總是鐫刻著一道深深的紋路。每當他情緒波動時，這張闔該溫柔雋秀的臉上就會顯現(xiàn)出一種說不出的冷厲，看起來既孤獨又遙遠。

　　此時此刻，他依舊皺著眉，只是眼睛看向了別處，似乎連看一眼他都覺得是在對他的侮辱。

　　“你就……這么不愿意看見我嗎？”斬荒問得心顫，柏麟也聽的心顫。

　　院子里，只有小凈淵逐漸變小的啜泣聲和撲鼻的梨花香。

　　斬荒盯著柏麟的臉，忽然低下頭……

　　猝不及防的一吻讓柏麟瞬間睜開了眼睛。

　　他匪夷所思地瞪著近在咫尺的人，用力推拒——

　　斬荒左手死死扣住柏麟的后腦勺，逼迫他不得不仰著頭承受他這一吻，右手卻在翻袖間逼出一滴麒麟的心頭血然后貼上他正在滲血的脖頸處……

　　那一瞬間，有光從柏麟的身上乍然崩出。

　　斬荒被那股力量所震懾跌坐在地上。

　　他呆呆地，舔了舔嘴唇，然后拇指揩過嘴角上的血，怔怔出神。

　　半晌，他又驀地發(fā)出一種怪異的笑聲，帶著蒼涼感緩緩看向依舊陷在那一吻的驚詫和憤怒中的柏麟。

　　而柏麟也顯然慢慢從那一吻的震驚中逐漸回過神，他緩緩張握著自己的手掌，不敢置信的感受著久違的神力逐漸灌滿全身。

　　脖頸處，被鋒利碎片劃破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就連他胸前疼痛了許久的傷口也帶著麻癢的痛感一點點痊愈……

　　柏麟陡然抬頭看向斬荒——

　　他這是……

　　斬荒似乎笑夠了，落拓萬分地站在柏麟面前，“對不起，是我……認錯了?！?/p>

　　然后，他踉蹌地挪動腳步，悲傷萬分地抱起小凈淵。

　　“淵兒，沒有昊辰記憶的他只是柏麟，我們都錯了……”　

　　“可他明明就是爹爹啊……”小凈淵小聲的辯駁顯得委屈而無力。正如此刻斬荒的叩天無路。

　　欲將心事付瑤琴，奈何知音不肯聽……

　　似是已明白斬荒的難過，趴在男人偉岸的肩膀上淚痕斑駁的孩子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們身后的柏麟，兀自哭泣著，仍舊抱有一絲絲希冀朝柏麟伸出手喃喃著：

　　“爹爹……”

　　父子倆就這樣一步步走出了院子。　　

　　

　　柏麟百感交集地看著斬荒絕塵而去的背影，眼眶酸澀脹痛。

　　看著凈淵淚流滿面的模樣他心里軟得不行，聽著斬荒近乎于絕望的話他更是心疼不已……

　　他幾乎想追上去握住那孩子朝他伸出的手……可下一瞬看到斬荒落寞蒼涼的背影，他又裹足不前了。

　　他好不容易逼得他解除了自己的封印，他好不容易以死明志，告訴他，他不容褻瀆……

　　而斬荒、他也已表明了要放了他的意思……

　　——他認清了，我只是柏麟。

　　我不是應(yīng)該高興的嗎？

　　可我為什么還這么心痛？

　　眼眶為何還如此酸脹？

　　有熱流從眼眶中涌出，柏麟怔怔地伸出手指觸了觸……

　　那晶瑩的液體兀自帶著觸人心魂的溫度……

　　是淚……

　　此刻柏麟感覺到自己心里好像有一根弦被不輕不重地撥動了一下，并不激烈，余音卻能繞梁……

　　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思，柏麟猛的抬袖擦去了眼眶里飽漲的情緒，咬牙再次冷下一張肅穆的臉，揮袖轉(zhuǎn)身消失在這滿是梨花香的院落中。

　　柏麟離開了北荒，妖界再次失了帝后。

　　幾日后，小凈淵回到蓬萊仙山，斬荒緊隨其后跪在桃林外求見天帝。

　　百草仙君見狀趕緊去拖，卻勸不住他。

　　斬荒似乎鐵了心要見天帝。

　　最后在小凈淵的求情下，天帝見了斬荒……

　　桃林里

　　斬荒第一次放低姿態(tài)跪在天帝面前，求天帝為他指路。

　　如今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來計較天帝幫柏麟抹去他作為昊辰的記憶這一事，他也沒有力氣去怨天帝這幾年對他的欺瞞。

　　和柏麟鬧到如此地步，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沒有辦法，只能來找天帝——他的哥哥。

　　天帝一手負在腰后，眉宇輕蹙看著一大一小跪在自己面前。

　　事情他已知道，斬荒的來意他也清楚，只是……

　　萬般欲念蒙慧眼，難求心靜尋自然。

　　“事已至此，你來求我，又有何用？”天帝嘆息。“造化弄人，也許……真如他所說，你們之間的緣不過是強求來的。”

　　“可我就只認他這一個人?！睌鼗牡椭^，固執(zhí)而又凄苦地說。

　　天帝又是一嘆，轉(zhuǎn)而望向跪在斬荒身旁的小凈淵。

　　他知小凈淵連日來受了不少的驚嚇，這對他修煉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但觀他如今模樣，或許正是因著這些變故使得他原本嬌縱任性的脾氣此刻收斂了很多。只見他連跪在那里的姿勢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再沒有以前的浮躁和銳氣。

　　一時間，天帝一陣唏噓，他上前攙起小凈淵，為他理了理額前的發(fā)絲。

　　“見天地，知敬畏，所以謙卑；

見眾生，懂憐憫，所以寬容；

見自己，明歸途，所以豁達?！碧斓蹖χ魷Y說完，轉(zhuǎn)而看向仍舊跪著的斬荒。

　　他本不該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這種種變故已經(jīng)早有預(yù)兆……

　　但……他若置之不理，誰還能幫他呢？

　　斬荒始終是他的同胞兄弟。

　　天帝搖了搖頭，無奈地繼續(xù)道，“你和柏麟的境界，始終還是相差甚遠……不若，你與凈淵在我這里靜修一段時日，屆時……再看罷?！?/p>

　　……

　　

　　中天神殿

　　柏麟帝君看著不請自來的天帝，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遲疑了片刻后他才踏著小方步恭迎天帝。

　　天帝嘴角噙著微笑，一見到柏麟便率先揮袖拖起柏麟施禮下拜的胳膊，同他輕聲說道：“柏麟不必多禮?！?/p>

　　“今日，我是特意為我弟弟斬荒來向你道歉的?！碧斓壅Z速不緊不慢，但神情誠懇。

　　柏麟眼觀鼻鼻觀心答道：“妖帝不過是被情所困，如今他既已知錯，天界又豈會與他一般見識。”好像此番斬荒所為，不過是天妖兩界之事，與他和他無關(guān)，更遑論任何感情。

　　天帝聽他如此一說，便知道柏麟依舊沒有掙脫這情愫的困擾。想來，斬荒如此渾攪一通后，反倒讓柏麟的情念更深了……

　　“……僅僅只是天界么，”天帝沉吟著，別有深意地道：“你其實氣極了他、惱極了他、也恨極了他吧?！?/p>

　　柏麟抬眸，又眸光微閃地避開天帝洞若燭火的目光，“帝尊，莫要玩笑柏麟了，您一直知道，我與他……從無瓜葛?！彼纳ひ粲行┌祮　?/p>

　　“有無瓜葛，也從來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和決定，”天帝伸出右手，將掌心一枚桃花贈與柏麟。

　　只見他的手輕輕一抖，那粉色的花朵便有靈一般隱隱沒入柏麟的眉心。

　　柏麟只覺靈臺一片清明，胸中的郁結(jié)也頓時煙消云散，就連他周身隱隱勃發(fā)的帝君之氣也在瞬間陡漲……

　　柏麟瞬間意識到，這是天帝贈與的帶著他無尚修為的桃花幫他清除了這萬年來的雜念，同時也為他提升了修為……

　　不過片刻，柏麟周身便升起一團葳蕤的祥和之力。

　　“多謝帝尊?！卑伧牍笆质┒Y，但面目上卻并沒有展露過多的歡喜。

　　天帝似是知道他所想，于是坦然道：“贈與你修為也不全是為斬荒賠罪，最主要的，還是希望你能夠摒棄雜念，盡心無憾。”

　　……

　　PS:你們想這篇文了嗎？

不是熊貓催更，我能主動忘了這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