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d Omens 克勞利接到了亞茲拉斐爾的電話。 電話里的天使有些奇怪，只說了一個字：“come.” 克勞利坐上他的賓利，剛剛碰到方向盤頓了一下，轉(zhuǎn)過身看了看后座的那點家當。 下車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個盆栽。 如果你認真去看，還可以看見賓利后座的綠葉在微微顫抖，那是被惡魔恐嚇的后遺癥。 隨著叮鈴的聲音，克勞利走進了倫敦這家不起眼的書店，當然，對他來說很顯眼。 “咳咳?！笨藙诶Ｍ饋喥澙碃柕淖⒁?。 亞茲拉斐爾正在掃塵，他瞥了一眼門口用古怪姿勢靠著的惡魔，沒有開口。 三天前，兩個六千歲的非人類生物，因為一個蛋糕起了小爭執(zhí)。 起因是他們在麗茲酒店美美的吃了一餐，克勞利喝著香檳，一只手搭在天使的椅背上，墨鏡下的蛇眼正注視著優(yōu)雅進食的亞茲拉斐爾。 經(jīng)過幾千年的學習，亞茲拉斐爾已經(jīng)成功的掌握了人類的用餐禮儀，再也不會想第一次被引誘著干掉半頭牛那樣吃相猙獰（自以為），但是一吃就停不下來的習慣還是持續(xù)到了現(xiàn)在。 最終這次晚餐以克勞利給亞茲拉斐爾點了黑森林蛋糕作為甜品結(jié)束。 他們在離書店不遠的街上散步，這邊新開了一家甜品店，里面的食物做的十分精致，亞茲拉斐爾一直想去嘗嘗，并且向克勞利大力推薦，終于在今天得愿所償。 當亞茲拉斐爾興沖沖地挑選了一款做成汽車的巧克力蛋糕時，一對情侶走了進來。 “這里的蛋糕又貴又不好看，真不知道你為什么喜歡這些?！蹦腥藳]好氣的朝旁邊的女生抱怨道。 “哪里不好看？蛋糕最重要的是好吃，做的賞心悅目，也是店主的本事?！迸鷥裳鄯殴獾臉幼硬唤送瑸槌载浀奶焓?。 “這位美麗的小姐，我看您也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了吧？這款是店主新出的口味，我想你應該會喜歡。”亞茲拉斐爾指了指一款宮殿形狀的巨大蛋糕。 女生挑了挑眉，還沒有說話，身后的男人就已經(jīng)憋不住了。 “這么大一個買來也吃不完，多浪費！” “竟然會吃不完嗎？”天使悄聲向惡魔吐槽，但還是被這個男人聽到了。 “嘿，我說你！怪不得會胖成這樣，原來能吃下這么大一個蛋糕?！蹦腥说膼阂鈦淼哪涿?。 “閉嘴吧你！”女生抬手就給了男人一拳，隨后朝亞茲拉斐爾歉意的笑了笑。 兩人氣沖沖的離開了，一邊還在吵架。 “走了？”克勞利提著打包好的蛋糕問道。 亞茲拉斐爾呆立在原地，良久，艱難的蹦出一句：“我長胖了嗎？” “well……”克勞利不想撒謊，但是他還是很想看天使吃東西，所以猶豫了一下。 “你也這么覺得……”天使的嘴角肉眼可見的撇了下來，他捧住自己的肚子，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他決定三天不跟克勞利講話，作為他引誘自己變胖的懲罰。 但是在天使看不到的地方惡魔早已經(jīng)施展奇跡，那個口無遮攔的男人還沒走到街對面，就被自己的女朋友甩了，還摔了個狗吃屎。 但是不長嘴的克勞利顯然不會說，主要還是他自己也認可他的引誘過于成功了。 但是不長嘴的亞茲拉斐爾也不會說，在那天晚上那個女生就找到了他的書店并向他道歉，還繪聲繪色的給他描述了男人倒霉的丑態(tài)，主要他自己也認為克勞利的引誘太過成功。 其實三天的時間還沒到，但是來到書店的不速之客確實讓亞茲拉斐爾頭疼，不得不打電話給了克勞利。 “給你，別養(yǎng)死了?！笨藙诶∠履R，一雙蛇目盯著面前的天使。 天使松了一口氣，臉上出現(xiàn)了笑容，他接過那瑟瑟發(fā)抖的盆栽，放在了書桌旁邊。 “說吧，叫我來干什么？” “撿到一個小東西?！眮喥澙碃柵d沖沖地走上樓，克勞利本來還懶散的癱在椅子上，直到他看見亞茲拉斐爾說的“小東西”。 “天使，你又在搞什么鬼？”惡魔的蛇目都瞪大了，惡狠狠的死盯著天使懷里的人類幼崽。 “這是吉姆?！眮喥澙碃柊褘雰很涏洁降男∧槣惖娇藙诶媲?。 惡魔嫌棄的往后退了退，看到亞茲拉斐爾朝他使眼色，又不情不愿的仔細看了一眼。 “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個小東西怎么會出現(xiàn)在你這里？”克勞利“心平氣和”的一字一頓道。 “emmm……”亞茲拉斐爾把嬰兒遞給克勞利，后者滿臉疑惑卻也還是笨手笨腳的接過來了，亞茲拉斐爾拿手堵住了嬰兒的耳朵，用氣聲說道，“他是被遺棄的，早上開門的時候就在門口?！彼砷_手，踏著小碎步從書桌里拿出了一張紙條。 上面也無非是說這個孩子他的父母養(yǎng)不起，知道書店老板是個好人，想托付給他之類的罷了。 “天使，我知道你是個天使，”克勞利蛇目都瞪大了，“但是就連你也不應該做出當別人便宜老爸的事吧！” “非也?！眮喥澙碃栕罱趯W習中國經(jīng)典，說起話來很復古，他用一根手指撥出孩子衣領旁邊的標簽，“你看?！?看著那個印記，克勞利皺起了眉：“這個看起來為什么這么不舒服？”他剛要上手，就被撥開了。 “天堂的印記?！眮喥澙碃柛呱钅獪y的道，“我猜上面是不是想派個人下來監(jiān)視……啊不是，視察我，又不想讓我知道，所以才弄了這么一出。” “不管是不是上面故意的，你六千年來照顧過小孩兒嗎就急著收下了？”克勞利心有余悸的把手在襁褓上蹭了蹭。 天使微笑著看他。 惡魔頓時感受到了危機，這是天使耍小聰明時管用的表情，天使耍小聰明就意味著自己要倒霉。 “我想，之前咱們?nèi)ト龅┲?，就是假的那個的家里探情況的時候，你不是……”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克勞利雖然自己扮演過保姆，但他是不可能在明知道亞茲拉斐爾會看見的情況下女裝的，什么也不說把他叫來，就頗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意味。 “噓——”亞茲拉斐爾把手指豎在嘴唇前，打斷了跳腳的惡魔。 惡魔深呼吸了幾下，咬牙切齒：“你真是我見過最喜歡管閑事的天使，管完了還要拉我給你擦屁股！” “這才不是閑事，”天使忍不住露出蔫兒壞的表情，假咳了兩聲作為掩飾，“六千年來我們唯一沒做過的事就是養(yǎng)孩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人類為什么要創(chuàng)造這些破壞性的小孩還樂此不疲的生嗎？” 克勞利無語凝噎。 “再說了，”亞茲拉斐爾趁熱打鐵，眼神很無辜，“就當是我們一起養(yǎng)的，就當是為了我?！?克勞利滿腹的牢騷堵在了喉嚨里，他無能狂怒的在書店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懷里還抱著個孩子，最終只能相中了剛進來時拿的和好禮物，一把拿了起來，表情猙獰：“這個，我要收回來！”最后癱在了椅子上，嬰兒睡得香甜，把臉貼在克勞利的皮衣上，甚至吐了個口水泡泡。 亞茲拉斐爾得逞的笑起來，他滿臉得意的打了個響指。 “哇啦——”亞茲拉斐爾身后猛然降下一排洋裝，還全是女裝。 克勞利看起來已經(jīng)快冒煙了，他終于把懷里的小崽子放下（嚯嚯，其實還是想抱的嘛）：“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又是什么意思？” “你看啊，在常規(guī)的人類家庭中，一般都是由一個母親加一個父親，再加上一個孩子，”亞茲拉斐爾遲疑了一下，“emmm……或者兩到三個——” “真不知道生那么多干什么……”克勞利見縫插針的吐槽道。 “而你現(xiàn)在是保姆的角色，那么母親由你來扮演也是順理成章的?！?“什么？”克勞利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沒聽錯吧？” “當然沒有，”亞茲拉斐爾興沖沖的向他展示背后的一排洋裝，“明天就是萬圣節(jié)了，就算你穿女裝也沒有人會取笑你的。”他一邊說，一邊取下了一套，順便在惡魔的身上比比劃劃，“你看，多漂亮??！”在看到惡魔嫌棄的眼神以后，天使擺正了自己的姿態(tài)，補充道，“這條街將會在今年第一次舉辦萬圣節(jié)游街活動，我本來是不想?yún)⒓拥?，但是有了我們的意外來客，我們一定可以拔得頭籌！”他很興奮，把那套繁瑣的洋裝直接塞給了克勞利，自己念念叨叨的做準備去了。 “嘿嘿?！笨藙诶驹谠厥掷铮€拿著洋裝，聽到人類幼崽莫名其妙的笑聲，恨鐵不成鋼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臉。 雖然明天才是萬圣節(jié)，但是這條街的所有店主們都已經(jīng)把自己的店裝飾了起來，整條街都散發(fā)著一股神神叨叨的恐怖氛圍，而今晚這條街上唯一明亮的書店也被好幾個奇跡打扮成了另外的樣子。 當一聲響亮的啼哭，打破凌晨的寧靜時，亞茲拉斐爾手忙腳亂的把大哭的吉姆帶下了樓，克勞利當然也還沒走，他正在研究天使帶回來的一些唱片。 “給你。”亞茲拉斐爾把吉姆塞給了他。 或許是看克勞利滿臉問號的樣子不忍心，亞茲拉斐爾用眼神瞄了瞄惡魔敞開的領口。 克勞利第一次有了一種被調(diào)戲的感覺，一邊吐槽一邊接過了吉姆：“有些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按理說，在人間生活了那么久，也不應該傻成這樣?！彼恢獜哪睦镒兂隽艘粋€奶瓶，堵住了吉姆哭泣的嘴。 亞茲拉斐爾不服氣的撇了撇嘴，最后說：“你一直都比我更了解人類，但是我已經(jīng)給我們選好了明天要穿的衣服了?！?亞絲拉斐爾拿出了一套很具有少女風情的裙裝：“這是你的，”他笑得很開心，“我們將要扮演《傲慢與偏見》里的伊麗莎白和達西。” “我是伊麗莎白？”克勞利早已接受了這個安排，評價道，“我確實有很多偏見——不是對你，”他轉(zhuǎn)向一旁的天使，“但是你也要承認，你確實也很傲慢?！?“如果喜歡別人對自己的夸獎算一種傲慢的話，那我無話可說。”天使的下巴微微抬起，說話的時候眉毛上挑，十足的無賴。 “你給吉姆準備的什么？”惡魔不經(jīng)意的發(fā)問到時把天使難住了。 “emmm……這個明天再說?！眮喥澙碃柎蛄藗€馬虎眼，他一門心思全去想自己了，反而把孩子忘了，現(xiàn)在不禁有點臉紅。 克勞利一邊給吉姆拍奶嗝一邊緩緩點頭，一句話沒說但是意義到了就行。 “你說他真的是人類的小孩嗎？”在克勞利的安撫下，吉姆吃飽了，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盯著面前惡魔的臉，胖嘟嘟的小手不時伸出來想抓下他的墨鏡。 “可能是受到了文化的熏陶，所以變得異常乖巧?！币惶焓裁词乱矝]干的天使自動往臉上貼金。 “給我抱著，你去試試衣服，”亞茲拉斐爾朝克勞利怒了努嘴，“我選的肯定很合身?！?看著克勞利走進試衣間，亞瑟拉斐爾也低頭看向了懷里的吉姆，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孩子紅潤的臉，反應遲鈍的他卻被一個嬰兒捏住了鼻子。 “哎呦！”亞茲拉斐爾皺起了臉，吉姆咯咯地笑起來。下一秒聽到布簾被拉開的聲音，兩個在玩鬧的幼稚鬼都被吸引了過去。 “作為伊麗莎白，這件衣服是不是太奢侈了？”克勞利身著淺綠色的宮裙，十分精致，上面還有金線繡成的花朵和葉片，腰身極其纖長，他的一頭紅發(fā)在書店柔和的燈光下散發(fā)著光澤，那張桀驁不馴的臉如果再畫上口紅，那就是妥妥的魅魔。 亞茲拉斐爾不由得看呆了，他慌亂中移開了視線，差點把懷里的吉姆丟出去，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這是我保存了100多年的宮裙，這件已經(jīng)是最不樸素的了?！?“您說了算，白西裝貴婦?！笨藙诶麧M意的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看來天使果然很了解自己，這件衣服恰到好處的合身。 最終他們一致同意把吉姆打扮成了希臘神話中的愛神丘比特，亞茲拉斐爾還想展示一下自己出色的手工能力，卻做出了一個爛爛糟糟的草環(huán)，最后還是用奇跡把它變成了一個正常的花環(huán)。為此，他感到很丟臉。 終于到了萬眾期待的游街時刻，在傍晚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許多店主走出來了，大部分店主都會在自家的小店門口支上一個攤，上面擺放著糖果和做的奇形怪狀的新產(chǎn)品，這條平時人就很多的街道更加擁擠了。 “你為什么要戴墨鏡？你可是伊麗莎白！”而亞茲拉斐爾卻還在勸說克勞利取下他的墨鏡，他的領結(jié)扣的一絲不茍，考究的禮服在他身上顯得十分優(yōu)雅，“這可是萬圣節(jié)，就算我們把翅膀放出來，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什么的?！?苦口婆心的天使其實只是覺得惡魔的眼睛好看而已。 克拉戀最終還是取下了墨鏡，金色的蛇目十分顯眼，當他身著洋裝，推著嬰兒車和亞茲拉斐爾一起出門的時候，還是引起了一陣騷動。一些認識亞茲拉斐爾的店主紛紛向他投以曖昧的微笑，天使照單全收，頭也仰得更高了，仿佛一只在戰(zhàn)斗中勝利了的公羊。 “吸血鬼、僵尸、木乃伊、哦！還有北歐神，在地獄都見不到這么多陰間生物?！笨藙诶贿呑咭贿吔邮苤娙说淖⒛?，一邊還在和亞茲拉斐爾吐槽。 “快看！”亞茲拉斐爾興奮的拍了拍克勞利的手臂，指向一家人頭攢動的小店，“那家紅酒店看樣子是出了新品，我們過去看一看。”不等克勞利回話，亞茲拉斐爾就拉著他的手臂沖向了人群。 隊伍有些長，顯然是店主做出了很好的營銷策略，他們被奇形怪狀的人們包圍。 “我買過一次他們店的招牌，那是一款紅酒，剛?cè)肟诘臅r候有一些澀，但是配上牛排就剛好，余味還有一些豆蔻的清香……”亞茲拉斐爾一說到吃的就停不下來，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排到了隊伍的最前端。 “等會再說，先去給你買一瓶?！笨藙诶蝿谌卧沟耐浦⒆訑D了上去，也沒有發(fā)現(xiàn)天使眼含笑意的看著他。 “Hi.”一個身段妖嬈的貓女拍了拍亞茲拉斐爾的肩膀，他仔細辨認了下，才發(fā)現(xiàn)貓女是一個男人扮的。 “我一直是在這一片的，怎么從來沒見過你？”畫著張揚眼線的男人，扭動著腰肢，很滿意的說道，“你真可愛。” “哦，謝謝！”亞茲拉菲爾被突如其來的夸獎弄得有些奇怪，但還是友好的朝他笑了。 “嘿，”男人做著黑色美甲的手指向上挑了挑他的衣領，語氣十分的曖昧，“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去倫敦最有名的酒吧，相信我們兩個人都會收獲頗豐。” “F**k off!”克勞利突然橫叉一腳擋在了亞茲拉斐爾面前，還帶著蘇格蘭口音，那是以前在蘇格蘭呆過留下的后遺癥，經(jīng)過亞茲拉斐爾的調(diào)整后時不時還會冒出來，當然，是在激動的時候。他手臂上還掛著剛剛買的紅酒禮盒，一把將純情的天使拉走了。 誰知沒反應過來的天使還傻乎乎回頭跟那個男人說了：“No,thank you.” “你知道他說的是什么嗎就跟他聊？”克勞利沒好氣的把禮盒拍在亞茲拉斐爾的胸口。 天使很誠實的搖了搖頭。 “你沒看出來他是想讓你跟他去酒吧，讓你當他的僚機嗎？” “！”亞茲拉菲爾表示頗為震撼，但是他又很快的回過神來，會心一擊，“你是怎么知道的？” 克勞利突然就矮了一截，支支吾吾道：“別西卜，以前，嗯，有讓我去那里散步言論來著……所以就了解了一下……”至于是什么言論，那肯定也不用說了。 這時，他們敏銳的感覺到了一些不同，下一秒，三個渾身散發(fā)著白光的天使就降落到他們面前，為首的正是米迦勒。 “話不多說，把孩子還回來?！泵族壤杖允且桓备吒咴谏系哪?。 克勞利見情況不對，向亞茲拉斐爾使了個眼色，拖著吉姆藏進了人群中。 “除非您先告訴我為什么把這個孩子放在書店外?！?米迦勒很想翻白眼，但她忍住了，她簡短的說道：“告訴你也沒關系，畢竟你也做不了什么?！彼持质疽馑麄冏叩揭慌?，“上帝最近在做一個實驗，這個孩子是他創(chuàng)造的新人類，把他送下來也只想看看他適不適應地球，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結(jié)論，那就該把他收回了?！?“新人類？”亞茲拉斐爾感覺到不安，“那……舊人類呢？他們會怎么樣？” 米迦勒剛想回答，就想起自己在和叛徒打交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上帝自有安排?！比缓笏斐隽耸帧?亞茲拉斐爾深深地嘆了口氣，還沒等他招手，克勞利就重新出現(xiàn)了，他掩耳盜鈴的捂住自己的半張臉，把嬰兒車推到了三個天使面前。 “Good.”米迦勒完全沒心思關注這個人是誰，走的時候還意味深長的對亞茲拉斐爾說，“作為前同事，我還是想提醒一下你和你那位男朋友，趁早離人間遠點?！?三個光點瞬間消失，亞茲拉斐爾憂心忡忡的望著天空，總覺得一場暴風雨將要降臨在人間。 凌晨，克勞利送走了最后一個來要糖的孩子，把還剩下半框的巧克力端回了書店，天使坐在書桌前發(fā)呆，從背后都能感覺到喪氣的氛圍。 “在擔心米迦勒說的？”克勞利很有眼力見的把巧克力遞到了天使面前。 “唔……有點吧?！眮喥澙碃柍灾活w大巧克力球，腮幫子鼓鼓的，“為什么天堂和地獄都那么熱衷于搞事？” “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克勞利盯了會兒天使圓鼓鼓的臉，“愿意搞就讓他們搞唄?！?“我真希望他們能來人間真正感受一下，人類有那么多的美食、音樂、戲劇……雖然也有好有壞吧，但是，因為有不同才有精彩?！碧焓广y色的頭發(fā)隨著他的講述微微動了動，一雙澄澈的眼睛看向惡魔張揚的臉。 “可惜他們沒這個福氣?！笨藙诶瓉淼首幼谔焓股磉叄麄円黄鹧鲱^看向黑夜中閃爍的星星，“在我們創(chuàng)造的世界里活著，不是很好嗎？” 亞茲拉斐爾釋然的點了點頭，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幾千年前看著克勞利創(chuàng)造星云的樣子。 “對了，還給你。”克勞利又拿出了他收回的盆栽，“你可以叫他吉姆?！?“Thank you.”天使矜持的補充，“現(xiàn)在也很晚了，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嗯，留下來。” 克勞利偏頭看著他，用連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溫柔語氣道：“Good night,angel.” 于是，在萬圣節(jié)這一夜，隨著珍本書商關閉小店的燈，整條街也順勢陷入了沉睡，只余幾顆星星還在看著這繁華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