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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逐漸浮現(xiàn)

天使問：你為什么變成了惡魔。

惡魔回：因為惡魔。?

午后的咖啡館，唱片機播放著優(yōu)雅的古典樂。此時因為是非休假日的午后，客人寥寥無幾。立風坐在角落里，不緊不慢地喝著咖啡，他似乎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醇正的咖啡上，并不關心對面的人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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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對面坐著一個年輕男子，男子雖然年輕，整個人卻看上去沒什么朝氣，眼神黯淡無光，穿著也非常普通，都是街頭幾十塊錢的便宜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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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不知說了什么，讓立風突然笑了出來，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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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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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烏黑的眼睛毫無感情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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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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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的笑讓男子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他不敢抬頭看他，但眼神卻躲閃著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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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啊，憑什么？”立風放下咖啡，逼近對面的人，又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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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人往后退了退，抖得更加厲害了：“我，我有你殺人的證據。只要我交給警方，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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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但卻試圖借此威脅他，立風的表情卻一點變化也沒有，他沒有什么心理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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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人好不容易說完，立風卻輕笑一聲，他將咖啡杯的把手轉了個圈，把手正對著那年輕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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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了怪了，我手上一滴血都沒有，殺人的證據，你倒是拿出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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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白的咖啡杯，此時把手正對著男子，不知為何，男子的視線無法再從把手轉移開來，把手，仿佛死神拿著一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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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只在意念中存在的虛無的槍口，正死死地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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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署，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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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爺，根據你的指示，我們找到了四位死者當年H中的校長王青紅，我們把照片給她，但她表示自己并不記得這些人了。”同事敲響了十爺?shù)拈T，匯報任務進度，“她說，自己當年身為校長，并不參與學校的教學工作，所以與學生交流不多，不認識這些學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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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十爺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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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她大方承認，自己倒不會懷疑什么。如今百般否認，反而可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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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我去會會這位王女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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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爺帶著一個同事，一路開車到王青紅家中。王青紅已經退休兩年有余，住在城郊，有一所院子，家中擺設非常質樸，琴棋書畫倒是多，一看就是書香門第之家。十爺?shù)降臅r候，她正在院子里練習毛筆字，見警察來了，神色自然地上前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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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王女士倒是修身養(yǎng)性。”同事小聲地對十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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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爺并未回應，他和王青紅握了手，王青紅手上帶著一個看起來低調的翡翠戒指，十爺和他握手的時候看到這枚戒指，嘴角不自覺挑了挑。所謂的書香門第，清正廉潔，倒是買得起這么名貴的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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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師，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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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紅和藹地笑了笑，給人很好親近的感覺：“難為你還記得我，這么多年了，我是記不清當年的學生了，先生貴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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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千年的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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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爺笑了笑：“叫我小十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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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來有什么事嗎？”王青紅請兩位警察坐下，去泡了兩杯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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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還是想問問，你是否認識李春、鄭雹、周芊芊、王賈這四個人，他們在當年都是H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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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紅說：“昨天下午你們不是剛讓人來問過我嗎？我確實不記得他們。我是校長，當年并不負責教學工作，所以我與學生接觸不多，怎么會記得畢業(yè)十多年前的學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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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爺挑了挑眉：“王老師記性真好，我只說他們是當年的學生，并未說他們是H中畢業(yè)十多年前的學生，不知道王老師如何忘記了人，卻能記得他們的畢業(yè)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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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十爺身邊的同事如夢初醒，肅然起敬。不愧是十爺，兩句話就問出東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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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王青紅卻面不改色，滴水不露地笑著：“這是昨天你們的警員在問話的時候透露的信息，不過今天他沒來，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的同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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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難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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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見十爺沒說話，便拿出警察的氣勢來：“王女士身為高級知識分子，應該知道欺騙警察、錄假口供是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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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女士面色不改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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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都沒再說話，各懷心思地喝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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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王青紅說的也沒什么問題，這么多年過去了，一屆屆學生下來，確實很難記得幾個學生的名字，不知道為什么十爺非要過來一趟。不過同事這幾年跟著十爺下來，他相信十爺?shù)闹庇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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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爺沉穩(wěn)地喝完了杯中的茶，從口袋里取出一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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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這張照片，王青紅的臉色瞬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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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師，周芊芊的父親周浩，當年資助學校五百萬人民幣，你身為校長接受這筆資金，為表謝意，還將此事在媒體上進行了多次報道，怎么，這么大的事情都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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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紅沒有說話，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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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爺繼續(xù)：“這筆資金能幫助學校度過當時的財政危機?？捎幸馑嫉氖牵@筆資金到賬后半年，你就在北京置辦了房產。更有意思的是，我們在周芊芊家中取證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當年周芊芊、周浩和你的私下合照。你瞧，照片中周芊芊對你非常親昵，你現(xiàn)在告訴我，你不認識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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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爺冷笑一聲：“你到底是忘了，還是想對我隱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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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爺氣勢逼人，王青紅突然站了起來，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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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十爺沒再逼迫王青紅，靜靜地等著她。半晌，她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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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這四個學生，我都記得，而且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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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李春、鄭雹、周芊芊、王賈這四個學生和另一個叫邵博書的男學生幾乎形影不離，李春、周芊芊和王賈，他們的家人在商界或是政界都很有地位，在學校里面橫行霸道，不過最開始最多也只是打傷同學，因為家里人都會賠償和處理，所以他們不斷變本加厲。鄭雹、邵博書這兩個人家庭條件都不好，最初被李春、周芊芊和王賈實施了校園暴力，可不知道為什么，后來他們兩個反而成了校園暴力的共謀，將別人插在他們身上的刀拔出來，插向了曾經與他們相同的人……最后，他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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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紅突然頓了頓，看向十爺：“當年，你也是那次事件的受害者之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