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軍事小說】背后即是祖國(七):應(yīng)征入伍
距洪飛抵達陘口三個月后,第二〇二輕型合成旅。
09月16日,17:39:15。
陘口縣東北7公里,某地,一個叫不出來名字的荒郊野外。遠離人煙與城市,接近戰(zhàn)場和硝煙。在這里,防空警報的拉響是常事、緊急集合是一種生活方式。每一天都會有無數(shù)進進出出的戰(zhàn)斗人員。
洪飛像其他人一樣,每天都重復(fù)著高強度、高緊張狀態(tài)的軍事訓(xùn)練。近三個月間無數(shù)次沒日沒夜的各項訓(xùn)練還歷歷在目。年輕人們逐漸明白了軍營生活不是電視劇里刻畫的樣子,可他們對戰(zhàn)斗的了解與涉足都非常淺薄。
篩人,每天都在發(fā)生。除去因傷病登不可抗力而退伍的,一些混吃等死之流害群之馬一樣被趕出了隊伍。而其他堅持到最后的,都是新兵連里出類拔萃的佼佼者。
正是這重要的三個月,大批最精銳的作戰(zhàn)力量用鮮血構(gòu)成了第一道防線,在最為激烈的戰(zhàn)斗中挽救了無數(shù)生命,并為后續(xù)的部署爭取到了大量的時間。西薊雖然暫時落入敵手,但他們拿到的也只是一座被南、西、北三面包圍的城市。這樣一來,蓋爾特斯集團想要利用交通樞紐進行快速進軍的目標將不會實現(xiàn)。
洪飛與戰(zhàn)友們懷著一腔熱血走出新兵連。他來到了屬于一營步兵連二排麾下的一班中,這個只剩下三個人的一班。它還有個名字,叫“突擊班”。戰(zhàn)場上最苦最累的活兒,是交給他們的。不少人都幻想著可以大有作為,參與戰(zhàn)斗、奮勇殺敵、保家衛(wèi)國。
沒有新兵歡迎儀式、沒有敲鑼打鼓、甚至連笑聲都沒有。那三人的臉黢黑而陰暗,透著淡淡的鐵青色。他們分別靠在行軍帳篷的邊緣處。坐在行軍帳篷門口那個年齡稍長戰(zhàn)士臉龐瘦削,看起來有二十五六歲。他抬頭看了看這群新兵一眼,面無表情,顯得尤為僵硬。布滿著血絲的兩只眼睛當中看似閃出些光芒,卻又如同一潭死水一般。他的目光是那樣的冷酷。坐在靠里位置的兩個,臉色也沒好多少。
洪飛本來想和戰(zhàn)友們對這些老兵莊重地敬禮、與他們交流,但很快被潑了一桶冷水。
“別別別,還搞那些,不需要……”那個戰(zhàn)士低下頭,朝他們揮了揮手,表示拒絕。隨后又瞥了他們一眼。
“傻站著干嘛?找個鋪,把自己東西放好,槍擱架子上。動作快點!”那人又喊了一遍。
新兵們突然感覺自己的熱情并沒有引起重視,有些束手無策。一群人仍然晃晃悠悠地在帳篷里無所事事、小聲嘀咕著。
“三個月,訓(xùn)抽抽了,連班長的話都可以不聽了是吧?!”另一個坐在角落里的老兵突然向他們?nèi)铝似饋怼_@一嚷,才讓新兵們驚醒過來,開始整理背包和行裝。這些莽撞的小伙子甚至開始有了怨言,嘴里輕輕地嘟囔。
洪飛深深地感受到這里氣氛的壓抑,只能默默地整理著鋪蓋卷,卻又毛手毛腳,仿佛有東西在阻礙著他把這些東西收拾好。
幾分鐘后,新兵們迅速整好了鋪位。一班班長從馬扎上站起來,理了理沾了煙塵與灰土的軍裝。拉了一個集合,準備點名。新兵們不愿意讓自己的勇氣受挫,他們精神百倍地喊出自己的姓名,像是完成了一項重要的任務(wù)。
“有點意思……看來你們沒白訓(xùn)。我是你們班長,趙家良。”
“王冉,機槍手,我是你們班副。”剛才那個對著他們吼的戰(zhàn)士說道。
“通訊兵,李文清。”另一個顯得有些書卷氣的戰(zhàn)士接了下句。
“都下連了,規(guī)矩你們也都懂。我要求很簡單,就是服從命令,聽到就做。你們可以有自己的小想法,但是,咽下去,爛肚子里。上了戰(zhàn)場,命就這一條?!?/p>
新兵們雖然帶著對這些參與過戰(zhàn)斗的老兵的敬意,但他們卻很不爽。憑什么老兵就可以對他們擺臉色?哪怕是在新兵連,只要不惹事就不會挨吼。
趙家良拉完集合之后,拿著人名單,叫上王冉出去了。只剩下一堆新兵和那個通訊兵李文清。新兵一見管著他們都班長走開,很快就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
“打兩場仗怎么了……至于嗎,這個態(tài)度……”
那個看上去挺文正的李文清突然也站了起來,用眼睛瞪著剛剛嘴里嘟囔和抱怨著的小伙子。他的目光就像一位嚴厲的老首長一般,但其實,這兩人也沒相差幾歲。
“嚯,問我們至于嗎?還丫有能耐問?把自己當大爺供著了是嗎?!你們以為突擊班神勇無敵,三個人打了三個月殺敵無數(shù)是吧?告訴你們,在整個一連,就趙家良和王冉是原編制,是第一批!我是第五批,你們,第十五批!一個連,打了三個月,換多少人?犧牲多少人?按照老一連算,三個排就他們倆挺下來了!活倆,知足了嗎?不說咱,看看別的連隊,里面哪一個排的兵員都是當初直接投入戰(zhàn)場的?缺人了就補、少人了就換。排長沒了副排上、副排沒了班長上、班長沒了副班上、副班沒了戰(zhàn)士上、都沒了就是打廢了……要么保留編制,等待下一批繼續(xù)替補上來;要么原地解散。來回換了十五次!早上十個腦袋出去,中午剩下六個,晚上就剩倆了,說的就是他們,也是以后的你們!還當這是打《使命召喚》嗎?好好想想吧……”
李文清瘦削黯淡的臉上激起一層紅暈,新兵沒見過大陣仗,也倒正常。他吼完后,趙家良和王冉都進來了,他倆輕輕地走到李文清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默默地關(guān)注著這一屋子人掀起的風浪。李文清緩了好一陣,回到門邊的鋪位重新坐下去。
“同志們,既然你們已經(jīng)來到二排一班,就要繼承那些戰(zhàn)友的意志。記住,不論什么時候,跟緊我們。上戰(zhàn)場,精著點……說一下分組的事?!?/p>
趙家良拿出了花名冊,傳給新兵們,依次看下去。
“每組我現(xiàn)在叫到的,是小組長,根據(jù)新兵考核進行分配。以后不管到哪,就按這個分組,組長犧牲了,每個組的二號接替。步槍組,張立信組長;支援組,王冉組長;指揮組,跟著我?!?/p>
他慢慢地在新兵們眼前走來走去,終于把那雙冰冷的眼睛對準洪飛。
“你叫洪飛?”趙家良有意地問了問。
“是,班長!”
趙家良停了下來,打量著眼前這黑瘦的小伙子。這批新兵來到突擊班前一天,他仔細地看過了每個人的簡歷和最終考核成績單。這個洪飛,怎么說都有種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年齡最小,可各項體技能成績在連里甚至有些亮眼。從成績上看,讓他當組長似乎也可以。但他實在太年輕,不久之前剛過完20歲的生日。大部分新兵,行事可能會沖動。戰(zhàn)斗小組長的陣亡率比其他組員高得多,趙家良不希望這么年輕的新兵變成第一輪炮灰。
不過,最關(guān)鍵的在于,他的經(jīng)歷有些特別。突擊班的新兵們都是當?shù)卣髡俚念A(yù)備役成員,洪飛卻來自千瘡百孔的西薊市,他曾夾在戰(zhàn)爭硝煙之間,未經(jīng)系統(tǒng)訓(xùn)練便和殘酷的敵人發(fā)生過搏殺,并且挽救過生命。
他還有一個當過營級干部的老爹。
“殺敵、救人、指導(dǎo)員老爹……你好像挺牛。我看著不像???跟個悶棍一樣?!?/p>
“請您指示!”
趙家良看著洪飛底氣十足、口令堅決的樣子,并沒有感到有多驚訝。他至少見過十幾個和洪飛一樣年輕的戰(zhàn)士,只不過沒能在最艱難的時候挺過來……
“指示?指示半天你照做嗎?”
他早就見怪不怪了。說實話,自己根本就不應(yīng)該知道這些新兵的名字,也不應(yīng)該好好的站在這里。趙家良的大部分老戰(zhàn)友已經(jīng)為國捐軀。很快,就會輪到這幫初出茅廬的小伙子們。無數(shù)次生死離別磨平了趙家良心里的棱角。這似乎沒有辦法,一班執(zhí)行最苦最累的任務(wù),時勢所需。他這個新晉班長,并不是靠出賣戰(zhàn)友堅持下來的。敵人的兇狠和野蠻程度,早就超過了自己的想象。他之所以能夠勝任班長的職務(wù),也和他頑強的生存意志和戰(zhàn)斗能力息息相關(guān)。不久前,他和王冉兩個人,在兵力完全劣勢、連隊死傷慘重的情況下,接連炸毀了三輛滿載敵軍的步兵戰(zhàn)車。
“槍打得不錯,跑障礙全班第一。讓你當王冉的副射手,有問題嗎?”
“報告,沒有!”
“成,別讓大家失望……”
趙家良隨即把眼神拽了回去,看向其他人,繼續(xù)分組。不一會兒,所有戰(zhàn)斗小組分配完畢。
“別人也一樣,好好對待自己的崗位……趁近期沒別的事,再把……”
話音未落,外面的蜂鳴器突然被拉響了。誰都很清楚,這不是演習和播音測試,而是實打?qū)嵉膽?zhàn)斗警報。
“所有人!兩分鐘內(nèi)營區(qū)空場前集合,開簡報,做好戰(zhàn)斗準備!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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