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傳奇再臨?前篇！

猜謎時間，猜猜看在北極圈孤島上建立一座監(jiān)獄會有什么好處？

這句謎語，維多莉婭或許不是第一個提出者了，不過，她絕對是第一個引導熱破去思考這個問題的人。

“這意味著，囚犯們每天，都能有冰淇淋做飯后甜點了？”

對熱破的回答，維多莉婭像個小女孩那樣翹起嘴唇，翻了個白眼后搖了搖頭。

熱破見狀，也決定放棄思考，用近乎央求的語氣，詢問維多莉婭真正的正確答案。

“答案是雙重保險，咔擦—”

維多莉婭的左手拇指與食指相扣，合成一個小形圓圈。她對熱破眨了眨眼，還不忘模仿出上鎖插鑿的音效。

“—就算他們有本事逃出監(jiān)獄，他們也無法忍受著嚴寒，逃離這座島本身?！?/p>

聽聞維多莉婭的答案后，熱破的表情也由疑惑轉變?yōu)樾老玻哼@下可好了，這里就是具大冰柜盒，囚犯們就是盒槽里的冰塊。

笑夠之后，在數(shù)名警員的押送，與熱破進行安全保障的前提下，塔岡監(jiān)獄迎來它的又一位“公寓”住戶：棱霜魔。

“歡迎回家，冰淇淋狂先生，”熱破松掉手中的鐵鏈，一腳將身披藍色皮衣、載負冷凝汽液的罪犯踹入牢房，“沒有冰淇淋甜點?！?/p>

“哦—！”棱霜魔栽出兩個踉蹌，徑直滾入屬于他的鋼制隔音囚籠。

一間六邊形的蜂巢形小室，沒有通風管或天窗，只有在檢測到棱霜魔進入后，快速閉合的通電鐵柵。

“你就得意吧，玩具車！等我從這里逃出去之后，我要把你—凍成—啊哦哦！”

棱霜魔越說越起勁，雙手不自覺地抓起面前的鐵柵。等待他的，自然是屬于他自己的尖叫，與幾陣噼啪作響的麻醉電擊。

對于熱破將棱霜魔當做一次性足球的舉動，維多莉婭敲打著熱破的大腿做出提醒：

“熱破，我認為，你那樣對待一個罪犯，可能有些粗魯。”

熱破將他肩上的雪花與冰晶顆粒拍掉，排氣管和底盤都結冰了，真是糟糕。

他對維多莉婭的反駁也不算客氣，想想看吧—他們冒著這么大的風雪，坐了三天零兩夜的押運船，才將棱霜魔送來。

現(xiàn)在呢，難不成他們還要給棱霜魔鋪好皇家地毯，屈膝半跪請他走進牢房去嗎？

她干脆讓熱破，再給棱霜魔煎一份半熟牛排加奶油土豆片好了。

“那，那好吧?！本S多莉婭對熱破的冷幽默，做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這天清晨，在極晝現(xiàn)場的影響下，北極圈內(nèi)的晨光變得格外耀眼。

這天清晨，熱破不是這里唯一的外星來客。

“哦哦哦—唔—噗??！”磁爆吐掉幾堆飄到他口中的雪花，塔岡監(jiān)獄外的飛雪，還在如準備突擊的傘兵部隊般落個沒完。

手中的加大號熱可可，恐怕早就已經(jīng)倒不出來了。它們被監(jiān)獄與加熱器外的嚴寒，凍成了一大根巧克力冰棍。

“蜂刺…你…你不認為這個地方有點…”磁爆手中的馬克杯，因他手掌的顫抖而化為幾塊陶瓷碎渣，“太酷…了嗎？”

冷酷，這個雙關詞笑話，還是磁爆從熱破嘴里學來的。

“真正的忍術參悟者，能夠用她內(nèi)心的力量超越物質(zhì)上的苦難，”蜂刺摘下她的護目鏡，大口呼出幾縷寒氣，“我已經(jīng)悟到了?！?/p>

說出那些話時，蜂刺連眼皮都沒眨上一下。

真是個堅定的忍術修行者。

蜂刺究竟在說些什么，磁爆也沒能聽懂。

不過在他眼里，蜂刺的所謂抗寒意志，大概率是來自于她身上的防風眼鏡、毛絨耳罩和絲質(zhì)圍巾，外加三大層極地防寒服。

盡管根據(jù)蜂刺自己的說法，那些衣服只是她用于“增加負重”的訓練道具。

塔岡監(jiān)獄的地下實驗室內(nèi)，雷達正在履行他的承諾。槍口般的黑洞，在他經(jīng)過數(shù)次調(diào)試后做出肯定：這一次，不會再出錯了。

“這次會奏效的，相信我?！崩走_對面前的人—這名超越人類形態(tài)的存在—做出他的第二句承諾。

這一次，他發(fā)誓自己仍會盡力而為，直到他將承諾完全履行為止。

他發(fā)誓要治好負極魔，讓這名經(jīng)過調(diào)查，曾是天才企業(yè)家露卡娜的少女恢復正常。

他親口對她立下諾言，他不希望自己親手將之違背。好了，一切也該畫上句點了。

“我準備好了，”負極魔閉緊她那那恒星般閃爍、詭麗的雙瞳，星空般的負極能量，在她的體表涌動跳躍，“開始吧，雷達先生?！?/p>

雷達查閱過不少關于負極粒子的資料檔案—完全性醫(yī)治—無論是地球，還是對塞伯坦的科技水平而言，都是無從求解的。

因此，他決定換用另一種治療方法。

負極能量與人體的結合，本質(zhì)上便是細胞與那些負極粒子的結合。因此，只要使得一定數(shù)量的含負粒子細胞衰亡，也就能暫時抑制這種疾病的穢苗。

要被消除的地方不算太多，只有表層皮膚與部分淺層肌肉上的細胞。

不算太疼，也不會影響治療過后的正常生活與作息。

唯一的缺點在于：這種疾病仍無法根治。

因為雷達知道，負極粒子已然成為露卡娜身體的一部分：腦細胞，造血干細胞，骨髓與心肌，還有神經(jīng)系統(tǒng)。

想要讓以上那些關鍵部位上的異常細胞徹底消失，基因清洗儀無法做到。

首先，細胞的清除過程，會讓露卡娜感到生不如死，其次，治療過后，雷達也無法確保露卡娜能否存活下來。

同樣，他也無法確保，在那種斬草除根的極端療法過后，露卡娜還能否像現(xiàn)在這樣，不再被負極粒子所覆蓋，與正常人無異地站立于他的面前。

黑白相間的囚服，裝有絕緣鍍層的鐐銬，披散垂肩的棕色長卷發(fā)，露卡娜?卡邦將十指舉到她的面前，輕輕撫觸著她的肌膚。

勾魂似的眉睫，因好奇與驚異而相互觸碰、閉眨。露卡娜的眼圈變得濕潤起來：最終她還是—變回這個樣子—了嗎？

“謝謝你，醫(yī)生?！甭犊仍囍秒p手去觸碰雷達，她想要緊緊握住對方的手，對他表示感謝。

這種讓一切解脫的釋然覺，她好久都沒有體會過了。

“不，我應該道歉才是，”雷達將手中的儀器放回木桌，“首先，我不是任何醫(yī)生。

其次—我很抱歉—您還稱不上是，痊愈?！?/p>

露卡娜這才注意到，她的指尖與掌部靜脈血管之下，負極粒子們的涌出的暗潮，在她那名為“皮膚”的冰面下積蓄騰躍著。

在她的體表之下，那些流淌暗紫色血液的輸送細管，它們伴隨著露卡娜的心跳，散發(fā)出怪狀與無形的恐懼。

“一些負極粒子融入了你的關鍵器官，”雷達為露卡娜戴上兩只手套，“你的大腦，你的心臟與脊髓。我不能用你的生命去冒險。”

“沒關系，雷達先生—”

露卡娜坐到一邊，有四具的鐐銬存在，她也跑不遠。棕色波浪般的卷發(fā)搖晃著，像是在刻意遮掩她眼邊的淚痕。

“—我早就沒什么可失去得了?！甭犊鹊膬?nèi)心，現(xiàn)在卻平靜到有些異常。

就連她自己，都對此感到驚詫。時空旅行，薩克巨人不是第一次進行這種遷越形式了。

他知道孰輕孰重，也知道時空遷越時的基本法則：蝴蝶效應。最不起眼的行為，有時也是最可能引發(fā)時空動亂的行為。

這一次，薩克巨人，他會掌握好時空干涉的分寸，只要安排好一次“時間恰當”的停電事故，那它就只能是一起小事故，小到無法引起時空撥動的事故。

就像他曾在觀看擎天柱的過往時所做出的那樣，利用他戰(zhàn)錘上的寶石，薩克巨人將自己變?yōu)榭臻g外的觀測者，一名手持遙控器操縱一切的半神。

眼前的一切，汽車人也好，假扮為實習警員的監(jiān)察官小姐也好，被關押于囚籠之中的罪犯也罷，他們都不過是薩克巨人—是這時空權杖的掌控者—手中的玩物。

薩克巨人的身軀直穿鋼墻，像是在代碼錯誤中穿?？ǔ龅挠螒蛉宋?。

抵達供電室后，還真是天賜良機啊，就連供電系統(tǒng)的兩名安保人員，也在遍布著撲克牌與跳棋的游戲桌前，喘著酒氣呼呼大睡。

薩克巨人，這位時間尊主踢掉幾堆被擺放在角落的罐裝啤酒，戰(zhàn)錘上的寶石中射出四道紅色光束，它們早已被規(guī)劃好同一個射擊目標：塔岡監(jiān)獄的供電總閘桿。

“超越者之石，將在十五分鐘后開始運作。”

薩克巨人在腦中，對接下來可能出現(xiàn)的結果做出推演：罪犯們會魚貫而出，將這些汽車人與有機體法警碾為碎片。

這可算不上是直接干預。

這種“小型干預”，薩克巨人已在無數(shù)的不同時空之中，成功做出過無數(shù)遍了。

有趣，這真的非常有趣。

根據(jù)超越者之石的指示，今天便是那關鍵的時間節(jié)點：擎天柱將會重現(xiàn)于此，汽車人小隊的活躍，將成為其出現(xiàn)的重要因素。

那么，請逆向推理一下吧。

若是趕在他們展開行動之前，薩克巨人便通過這小小的斷電巧合，對其進行干涉呢？

那么，無論未來有多么糟糕，至少擎天柱不會出現(xiàn)，汽車人小隊也將不復蹤影。

他那名為征服的階梯宏圖上，最后一粒礙眼的沙子也將被他親手抹凈。

時間不多了。

哪怕是對掌有超越者之石的薩克巨人，于他而言，在那沉睡于遠古空間的存在看來，那塊小石頭也不過是石頭而已，掀不起大浪。

那位存在的蘇醒之日臨近了。

為了對抗那位存在，薩克巨人必須團結一切可能的文明。

哪怕，這要用到比那存在本身還要極端許多的途徑。哪怕他的途徑，是以血與生命為代價的征服。

當那名存在的意識，自無盡歲月的黑暗長眠中蘇醒，正如它的名字那般，它將令整個宇宙為之顫抖，令整個宇宙，歸屈于它的恐怖統(tǒng)治之下。

“擎天柱，你是個英雄，你贏得了我的敬意—無論是作為塞伯坦星人，還是作為地球生命的盟友—”

“可是，你錯就錯在—不該阻擋我的道路！”

回到自己的要塞之前，薩克巨人在虛無的太空中轉過身去，地球，再看最后一眼吧。

下次見面，他可就要像個人渣那樣，帶來痛苦與戰(zhàn)火了。

為此，薩克巨人在撤回巨蝎要塞時，也不免產(chǎn)生幾絲傷感。

距離“停電巧合”的發(fā)生，還剩下十二分鐘。

未來即將變?yōu)楝F(xiàn)在，之后歸為過去。

一個沒有擎天柱，與阻礙者的未來。

針對棱霜魔的押運結束后，熱破與維多莉婭又開始玩起桌上臺球，稍作休息。

盡管維多莉婭再三提醒熱破，不要忘記集中發(fā)力點與適當發(fā)力，熱破還是完成了一項在他人看來根本不可能的壯舉。

他將白色的撞擊球打飛出了球桌，擊穿玻璃—直奔塔岡監(jiān)獄外的冰原。

“偷襲者！”當蜂刺的脊背被一顆白色實心塑料球擊中后，起身，變形，閉合面罩并亮出忍鏢，她的防御策略一氣呵成，比錄像帶快放，還要順滑百倍。

磁爆可沒發(fā)現(xiàn)，周圍有什么偷襲者。

蜂刺也將轉輪上的激光忍刀收縮折回，沒有偷襲者，沒有想象中的機械忍者幫，沒有所謂的大武士決戰(zhàn)。

連半個敵人的影子也沒有，平穩(wěn)到有些平靜—平靜到有些無聊—無聊到，讓蜂刺感到失落萬分。

一顆小球？真無聊，她還以為是那臺罪不可赦的跑步機，想要對她進行暗殺呢。

畢竟，她都將跑步機視作畢生的宿敵了。

嘭—！蜂刺前腳將那顆白球踢至半空，后腳熱破與維多莉婭便追上塔岡監(jiān)獄的穹頂，看著那顆臺球在他們眼前，再度飛起。

“蜂刺，那是個臺球，不是足球，”熱破抓起蜂刺的肩甲，“我以為你能分清楚的！”

蜂刺對此，也只好做出幾句相對敷衍的回應：抱歉，她會跟熱破一起，去把白球先生找回來的好嗎？

八分鐘后，蜂刺便履行了她的承諾。這承諾的履行過程，可比雷達對負極魔許下的承諾，要容易許多。

“抓到你咯?！睙崞圃囍鴮⑾萑氡鶎拥呐_球從地上直接拔起。

身著高強度防寒服，與抗雪盲護目鏡的維多莉婭也在他身邊，口中呼喘著一串串白色冰氣。

直到熱破意識到，他根本無法拔出深陷堅冰的白色臺球。

直到他出于好奇，將頭向下方側低了約十五度左右。直到磁爆提醒他，卡住那顆排球的東西，可能不只是幾層海冰。

“那不叫排球，磁爆，”熱破對自己的朋友普及起這些地球運動，“這叫臺球?！?/p>

“另外，磁爆，你確定他真的是—”熱破用手捂住發(fā)聲器，輕咳幾聲，“—你確定他真的，可以被稱作是人嗎？”

熱破口中的“他”便是四人眼前，四人腳下那埋于冰層之中的人形生物：冰層將“他”原本的容顏模糊扭曲，可對蜂刺、熱破，磁爆與維多莉婭而言，“他”的角色仍不難看出。

紅藍相見的巨大人形，也許，只有磁爆失控后所化身的螺魔，才能與這位冰層下的鋼鐵巨人之影相媲。

在熱破看來，這位冰層下的家伙，他的身份絕不是人類：怎么可能有人，會喜歡住在這種冷到能凍死人的冰層下面呢？

“唔，熱破，有沒有可能，我是說可能，”蜂刺亮出她的一雙忍鏢，俯下身去切割紅藍人形邊緣的冰層，“他是被困進去的？”

熱破也不敢妄下斷論。

熱破認為，也許，見多識廣的雷達老師，他會知道些什么。至少，他知道的會比熱破自己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