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羨】我見汝亦憐 1(英姿颯爽主君羨X惹人憐愛外室湛 雙潔 ABO)
? ? ?魏嬰剛從宮內(nèi)輪值回到江府,就見府內(nèi)管家張羅著下人們收拾行禮,江澄則喜氣洋洋地盤點著要帶回云夢的禮物。
? ? 魏嬰走進門,身上鎧甲發(fā)出的金屬碰撞聲立即讓江澄和管家江伯注意到了他。
? ? “主君回來了?”江伯笑容滿面地迎了上去,順手招呼了幾個婢子上來伺候。
? ? 江澄卻在一瞬間打了個激靈,人肉眼可見的焉兒了。
? ? 魏嬰也沒多說話,只把手里拿著的錦盒給了江伯,“這是宮里的皇后娘娘知曉我們要回云夢賜的,給母親的?!?/p>
? ? “誒,好嘞,我這就記上。”?江伯立即小心翼翼地接過錦盒,打開一看,是一對羊脂玉鐲,潔白無瑕,狀如凝脂,當屬極品,連忙對著編冊的小廝說道,“宮中所賜羊脂玉鐲一對?!?/p>
? ???這對話間,江澄似乎終于鼓足了勇氣,慢慢湊了上去,討好地對著魏嬰一笑,“主,主君辛苦了,東西我都差不多準備好了,待主君稍事休息,就可以出發(fā)了?!?/p>
? ? 魏嬰歉意地看向江澄,“抱歉夫君,只是這次我怕是不能陪夫君回云夢了。昨夜皇上下旨半年后舉辦壽辰,召集各地王爺回京賀壽,為保安全,取消了金吾衛(wèi)所有人的假期…”
? ? 魏嬰也是無奈,這老皇帝既然怕死就不要出幺蛾子辦壽宴,辦壽宴也用不著提前半年就讓京城全體戒備啊。
? ? 江澄聽了這話不怒反喜,臉上控制不住地笑了一下,然后才故作遺憾道:“那真是太可惜了,爹娘一直都念叨著你,但還是宮中之事要緊,爹娘肯定都能理解!”
? ? ?魏嬰一笑,“那我先去更衣?!?/p>
? ? ?說完就回內(nèi)院去了。
? ? ?隨著魏嬰的離開,江澄徹底放松了。
? ? 江伯是隨著江澄一起來京都的江氏老人,也是看著江澄長大的,但見江澄與魏嬰相處也只能搖頭惋惜,自家少爺怎么膽子忒小。
? ? 江澄也看到了江伯眼中的嫌棄,心中卻大不服氣——江伯你不怕魏無羨,那是你沒跟我一道入洞房。
? ? 回想起與魏嬰大婚那日之事,江澄至今心有余悸。
? ? 他那時心里縱使千般不愿,還是騎著馬去魏國公府迎親。一般人家嫁子,父母總要哭上兩聲,或者家里總該熱鬧一些。魏國公府因魏國公不在,只有魏夫人送嫁。但自魏夫人到丫鬟小廝,無一人臉上有喜色,跟著魏嬰進入迎親隊伍的,也不是丫鬟小廝,而是魏嬰的一隊親衛(wèi)。
? ???花轎快要接近江府門前,轎夫按習俗開始戲抬,采取搖、擺、抖等動作,使花轎搖晃不已,用以戲逗轎內(nèi)的魏嬰。隨行人員伴之喊叫、起哄,為轎夫助威,樂隊亦隨之鼓樂高奏,為轎夫鼓勁。江澄拋出彩禮錢,以示喜慶,過于冷淡的迎親隊伍終于熱鬧了兩分。
? ? ?然后就見八個轎夫突然都好似不堪重負一般,被壓彎了腰。樂隊不明所以,喜樂也隨之緩了下來。魏嬰親衛(wèi)隊中出來一人,拍了拍轎夫的肩膀,說:“好好抬,將軍不高興了?!?/p>
? ? ?雖然話語溫和,但自戰(zhàn)場上下來帶著的煞氣還是讓那轎夫腳一軟,差點摔了花轎,還是那親衛(wèi)眼疾手快一把抬住,才沒讓花轎磕地上。
? ? 那親衛(wèi)皺眉,高聲道:“既然幾位累了,還是換我兄弟來為將軍抬轎。”
? ? 另有七名親衛(wèi)應(yīng)聲而出,伸手接替了轎夫的位置。喜慶的迎親隊立即走出了列陣行軍的味道。
? ? 后來江澄想起來,這應(yīng)當是魏無羨在轎內(nèi)用了千斤墜的功夫,這也是他給江澄的第一個下馬威。
? ? 江澄只是四門學的學生,身無功名,家中父親原來雖是魏國公副官,但也早早受傷退役,現(xiàn)也只是普通的富商。江澄能進四門學靠的還是魏國公,自然不敢對著魏嬰發(fā)威,只能就這么詭異地到了江府。
? ? 京都江府是江楓眠得知魏國公答應(yīng)了提親后特意購置的。府邸豪華氣派,江澄很是得意了一陣,當時自覺娶了魏嬰也不虧,等真的把魏嬰抬到江府門口后,江澄又開始后悔是不是把自己賤賣給了爹娘。
? ? 江澄膽戰(zhàn)心驚地踢了轎門,魏嬰倒是沒有再出幺蛾子,乖乖地按照婚禮流程讓江澄背了進門。?
? ? 感覺到背后的重量并不如想象中沉重,江澄微微松了口氣,到拜完堂后和爹娘一道向來賀的京城名門敬酒時,江澄又重拾了娶魏嬰也不虧的想法。前途,人脈,名利都在向他招手,江澄覺得當初他娘虞夫人對他說的不錯,娶了魏嬰就像是娶了廣大前程。方才迎親路上也是轎夫先戲抬,魏嬰才默默發(fā)了威,以后就像供財神一樣供著他就好。江澄一開心,不覺就喝多了。
? ? 醉醺醺地回了新房,江澄卻沒有在床上看見人。正在疑惑間,就聽耳旁有人說話,“你在找我?”
? ? 江澄轉(zhuǎn)身過去,就見一紅衣美人立于身側(cè),瞬間就被驚艷,迷糊的腦子也清醒了兩分,帶著一絲被餡兒餅砸中的驚喜,“你,你是…魏無羨?”
? ? 美人微微點頭,江澄驚喜打量自己的主君。繁復(fù)的喜服外套被魏嬰脫下扔在一旁,蓋頭更是不知丟在哪里了,這是極為不合禮儀的,但在龍鳳花燭的光暈下,江澄只覺得魏嬰是個極品美人。沒了外衣遮蓋,蜂腰長腿展露無遺,再配上他為了成親,略施粉黛的臉龐,說句艷如桃花也不為過。
? ? 江澄咽了口口水,就開始找合巹酒。早點喝了早點洞房,江澄喜滋滋地想。
? ??魏嬰又叫了他一聲,但已經(jīng)醉了的江澄沒有理會,還在找合巹酒,看到桌上的合巹酒后,喜滋滋地去拿。
? ? 魏嬰叫他幾聲不見回復(fù),頓時不耐煩,拔出隨身的匕首,在江澄手碰到合巹酒前一刻,一匕首插入桌中,匕首刀身幾乎擦著江澄的指尖。
? ? 江澄嚇得腿一軟癱倒在地,喝的酒似乎也隨著冷汗全散了出去。
? ? “現(xiàn)在能聽說話了嗎?”魏嬰微笑不變,慢條斯理的問道。
? ? 江澄連忙點頭。
? ? 魏嬰把匕首拔出,蹲到江澄面前,“你知道我為什么嫁給你嗎?”
? ? 江澄失聲般搖了搖頭。
? ? 魏嬰低頭吹了吹匕首上的木屑,心道這江澄還真如打探到的一樣是個沒什么腦子的,“當然是為了避禍,魏家不想攪入皇子之爭,所以對外說是你我之前早就定親了?!?/p>
? ? 江澄呆呆地點點頭,“明白了?!?/p>
? ? “不,你不明白,”魏嬰用匕首拍了拍江澄的臉,“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你。我們只是名義上成親,等新帝登基后,我會因性格不合與你和離。在此期間,你和江家會前程似錦。我也會給足你的面子,無論你是想納妾還是外出應(yīng)酬,我都不會管你,但同樣的,我希望你也給我面子。懂嗎?”
? ? 江澄眼睛盯著那柄匕首,顫抖著點頭。
? ?自此以后,江澄明白了,就只能把魏嬰當財神在家供著。魏嬰也如他所說,在外給足了江澄的面子,可惜成親那天留下的陰影,不是這么容易消除的。財神爺其實挺招人喜歡的,可惜這尊財神他帶煞。
? ? 這次回家,知道魏嬰不去,江澄高高興興地帶著家仆上路了。
? ? 江澄走后,魏嬰享受了一段時間的自在日子,然后朝中收到吳王赴京途中遭人劫殺的消息,據(jù)說歹徒在京郊懸崖邊,趁著吳王人馬怠惰之際偷襲,最終車毀人亡,死不見尸。
? ? 金氏皇帝別的不行,這兩年共情能力特別強,雖然吳王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但皇帝還是兔死狐悲,感同身受,又加緊了京城的守衛(wèi),魏嬰竟然一時忙得前腳打后腦。
? ? 待他從忙碌中回過神來時,江澄已經(jīng)走了三個月了,與原定的兩月時間整整晚了一個月,魏嬰作為江澄名義上的主君也該關(guān)心一下。
? ? “外室?”魏嬰聽到屬下的匯報,放下手中的茶水,嘴角微揚,但笑意未達眼底,“沒有弄錯?”
? ? 屬下比魏嬰更沉不住氣,嘴里罵道:“將軍,江澄這直娘賊,早一個月就回來了,在外城購置了處私宅,和他帶回來的外室一直住在那里過小日子。這江澄要是嘴緊也就罷了,居然同他四門學的幾個同窗提起過!也怪兄弟幾個都忙,沒聽到風聲?,F(xiàn)下京城很多人都知道了,都在等著看將軍的笑話?!?/p>
? ? 魏嬰氣笑,“你說我明明告訴他要娶妾我不會反對,為何還要弄個外室來隔應(yīng)我?”
? ? “江澄那孬貨沒這膽子唄!”屬下氣嚷道,“沒膽子還沒腦子?!?/p>
? ? ?“更衣!”魏嬰站起身來,“我親自去會會這倆狗……”
? ? “是狗男男!”
? ? “會會這狗男男!”?
? ? 魏嬰帶著一隊人馬,提刀前往江澄購置的私宅時,宅內(nèi)幾個跟隨江澄外出的仆從皆在此處,看到魏嬰,紛紛嚇得跪地求饒。
? ? 魏嬰在院中沒有見到江澄,便直接去了主臥,一腳踹開房門走了進去。
? ?只見一白衣男子坐在窗前梳頭。男子頭戴抹額,長發(fā)低垂,膚色透著不健康的白,額前垂下的縷縷發(fā)絲都顯得溫柔脆弱,正恰似桌前插放的白梅,冰清玉潔,但又弱不禁風,在微風中掉下片片花瓣。
? ? “魏主君,”男子轉(zhuǎn)身行禮,目光始終向下,好似不敢看魏嬰一般,緩緩說道:“小子舉家歸鄉(xiāng),途中遇劫,家人盡亡,幸得江公子救助……我本無意于此,主君若是介懷,便趕了……”
? ? 男子說話間,緩緩抬眼看向魏嬰,兩人眼神交匯,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艷,話語一時卡住,“便,便讓我為主君當牛做馬?!?/p>
? ? 魏嬰連忙扔掉手中刀,上前抱住他,“我見到你也覺得憐愛,更何況江澄那廝!”

? ??《世說新語·賢媛》劉孝標注引南朝宋虞通之《妒記》:“溫平蜀,以李勢女為妾??ぶ鲀炊?,不即知之,后知,乃拔刀往李所,因欲斫之。見李在窗梳頭,姿貌端麗,徐徐結(jié)發(fā),斂手向主,神色閑正,辭甚凄婉。主于是擲刀前抱之,曰:‘阿子,我見汝亦憐,何況老奴!’遂善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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