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臭腳和饑餓
再怎么苦難的環(huán)境中也會有快樂。“苦中作樂”是一種無可奈何,卻也是生存之道。心理學也有這么一說,那就是人長期處在一種困難中,他就會以體會這種苦難作為樂趣。所以也就有人說“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不管是不是自欺欺人,總之,人得先活著罷。
迪迪停在一個大石頭旁,脫下一只鞋,丟在石頭上,一屁股坐到鞋上,一邊脫另一只鞋一邊絕望地說:“姐,咱們歇一會兒吧……什么也沒有,可是也該回去了,死也該死在一塊兒吧!”
“迪迪,這樣的喪氣話可不像是從你嘴里發(fā)出的?!奔鸭岩沧谂赃叄拔覀兯诘男乔驊摬⒉淮蟆褪侵槟吕尸敺宓纳郊饬T了,應該……應該……怎么這么臭?”
佳佳捂住鼻子盯著迪迪的腳丫,喊道:“呀,你的臭腳!”
“哈哈哈……”迪迪大笑,“最好能臭到地球上,人們由這臭氣尋跡而來會發(fā)現(xiàn)我們……那樣的話,這臭氣可是咱們的救命稻草呢……這可算是有史以來最傳奇的事了……哈哈哈……”
“你可真夠惡心的!”
“這怎么是惡心的事?這難道不是一種樂趣么?有樂趣就證明有生機,有生機就有希望……”
“肚子挨著餓,想吐都沒什么可吐出來。”
“姐,”迪迪止住笑聲,“你剛才要說什么?”
“噢,我說,我覺得在這星球上繞行一周一頓飯的工夫應該就可以了?!?/p>
“應該是吧,你看,就這么一會兒太陽都跑到那一側(cè)去了。這也算是環(huán)球旅行呢——真有意思。一頓飯就可以環(huán)球旅行……還是別提‘飯’這個字了,我的肚子正餓得咕咕叫呢!”
“可是石頭還這么燙!”佳佳站了起來,“按理一會兒就可以走一圈……可是怎么就看著像在地球上,地平線那么遙遠!”
“哼,好我的大姐?!钡系弦贿叴┬贿呎f,“你看見過螞蟻繞著大土塊爬么?在螞蟻看來土塊大得沒邊沒界,哪里還能看到什么地平線?可是它不是一會兒就爬一圈么?”
“這理論地球上正確,在我們這新星球上也不會錯。”迪迪已站了起來繼續(xù)說道,“走吧,姐姐?!?/p>
陽光已經(jīng)不再那么強烈,很快連太陽也看不見了,然而天空并不是完全的漆黑。留給眼睛的只有暗淡的光線,留給耳朵的只有靜得聽自己的心跳聲。
兩人又疲憊地向前行進。
“姐,我真的好餓……都有些走不動了?!钡系涎柿艘豢谕倌行┎粷M地說,“媽媽為什么要帶那么一個包……還裝什么牛肉、餅干?不帶那些我或許就不這么餓了!”
十、求救于廣寒宮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边@是旅游所以吸引人的地方,也是講故事的老套路,也可算是生存的法則:活人總不能讓尿給憋死。
弟弟說了話,引得姐姐發(fā)笑。因為饑餓佳佳的笑也顯得有氣無力,說道:“迪迪少說點話吧,別逗我發(fā)笑,要知道笑是需要能量的。我們正在接近月亮……留點力氣,想辦法和月亮基地聯(lián)系——只要到了月亮就不害怕了。”
“姐,你的手機能打出去么?”聽到“聯(lián)系”二字迪迪想起了姐姐的手機,這樣問道。
“這是太空,哪里能打出去?”佳佳說,“那會兒爬山時就沒有信號了。”
“現(xiàn)在不正在接近月亮么?”
這句話提醒了姐姐,佳佳恍然大悟掏出手機說:“我怎么就忘了月亮基地?”
“呀!”佳佳驚喜地喊道,“快看,有兩條短信!”
迪迪急忙湊了過去,佳佳打開信箱,因為激動手都有些顫抖,第一條信息顯示出來:
“月球基地歡迎您的到來,希望這些文字不造成相互的隔閡,收到信息后請盡快回復。祝您星空旅行愉快!
From:YQT10010
2508-07-22
23:24”
“太好了!快到月球了。”迪迪說道,“竟然是半夜……的信號!現(xiàn)在幾點?”
手機時間顯示:7-23 01:21
“后半夜了……太陽還在天上呢?”
“這不是地球?!奔鸭央S口解釋著,打開第二個信息:
“從您的手機號碼,我們得知您是地球亞洲地區(qū)居民,使用的是漢語言。收到這條信息后請盡快回信號給我們,否則我們認為您所在的編號為ZMLM800221的星體不存在生命。因該星體會給月球基地帶來難以預料的災難,我們將聯(lián)系地球控制中心在一定范圍內(nèi)轟擊之。
From:YQT10010
2508-07-23
00:07”
“天啊,他們要炸掉我們!”兩人同時驚呼。
“快發(fā)信號!”迪迪急切地說,“快給月球基地發(fā)信號!”
佳佳急忙編輯信息:
“SOS——我們有四個人!”
向著“YQT10010”發(fā)送。
盡管“發(fā)送成功”的字樣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手機顯示屏,佳佳還是不放心,又連續(xù)地發(fā)送了好幾次,末了還說:“如果他們沒有收到信息真的可就慘了!”
“真是可笑!”迪迪安心多了,“瞧吧,要不了多久月球基地就會救我們了!”
“逗逗逗……”
“收到新信息了。”佳佳急忙打開,屏幕顯示:
“收到你們的信息真是一件幸事,不用害怕,我們將設法尋求最好的方法解救你們!艱難時刻,信心很重要,保持聯(lián)系!
From:YQT10010
2508-07-23
01:34”
“這下放心了,”佳佳說道,“我們得救了……得趕快返回到媽媽那兒去!”
“姐,不用從原路返回?!钡系舷蚯白呷?,“咱們不是說好要一直向前走么?”
“還是從原路返回保險一些!”姐姐發(fā)了命令。
可是這命令好像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迪迪一邊前行一邊說道:“我們已經(jīng)走了這么長的路,返回去的路可能更長!”
“迪迪,”姐姐喊道,“別太自以為是了,現(xiàn)在不是驗證猜想的時間!”
佳佳追上去拉住迪迪的手。
“我們才走的路……太陽已經(jīng)在天上轉(zhuǎn)過了一大半——我們的星球不轉(zhuǎn)動的話,可以推知往前再走更少的路就會看見媽媽了?!钡系线@樣分析。
“別忘了你的前提,”佳佳著急道,“我們的星球不轉(zhuǎn)動——這只是你的想法,憑什么就是對的?要知道‘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樣淺鮮的道理還用講么?……”
可是迪迪已經(jīng)甩開姐姐的手,向前奔去。佳佳正生氣地站著時,聽到迪迪的喊叫聲:“媽媽!……”
佳佳的驚奇超過了懷疑,也向前趕去,迪迪正回頭向著姐姐大聲說道:“姐,快點,我都看見媽媽了……”
“真的嗎?”佳佳跑著興奮地問。
真的,佳佳也終于看見了。
天空雖然顯得那么暗淡,卻能夠看到浮在空中泛著灰白光芒的云彩——這灰白的光芒竟是那樣地誘人。
十一、嘮嘮的跟蹤器找不著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若干年后人們可以發(fā)明奇怪的玩具供小孩子玩,卻想不到一座山還會飛出天外。這個玩具的奇怪就在于它有兩部分——控制部分和玩具部分。這兩部分可以天隔一方,說白了它就是一個幫助家長隨時知道孩子在哪里的小工具——只是它能控制的距離可以相當遙遠——以現(xiàn)在的技術(shù)無法達到。
I?倫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嘮嘮正依隈在她的懷里,手里拿著那個小黃球——正是跟蹤器的控制器。
當姐弟倆回到媽媽身邊時嘮嘮正拿著那小黃球亂按一氣,邊按邊說:“真沒用!偏偏不找著……”
“找不著什么了?”迪迪湊近妹妹問道。
“我的玩具不見了!”嘮嘮說完隨手將小球便扔掉,那小黃球咕嚕嚕順著光滑的石頭滾向水邊,“當”地一聲落到另一塊石頭上,發(fā)出一道紅光,落進了水里。
“呀!”佳佳呼叫道,“有信號?!?/p>
“咦……”嘮嘮從媽媽懷里掙脫出來向著水邊追去。迪迪到底跑得快些,已經(jīng)從水里撈出小球,可是它再也不發(fā)光了。
大家都圍了過來,嘮嘮從迪迪的手中搶:“給我,給我!”
妹妹再次拿著小球再怎么按那些控制按鈕時又什么都沒有了。嘮嘮垂頭喪氣地說:“再也不找到它了!”
迪迪笑道:“那破玩意兒又大又笨,有什么好的,不見了——好!”
“呵呵呵……上帝關(guān)上你的大門,就會為你打開窗戶?!睓C器人Deer說道。
“哼,就你懂的多,就你會幸災樂禍!”佳佳很是不滿。
迪迪坐到石頭上說:“當然了,這下就只剩下它一個寶貝,也不用再爭風吃醋了,它當然應該高興了!”
“我的玩具多好呀,我才不喜歡Deer呢!一點也不好玩。”嘮嘮沒精打采地回到I?倫身邊,說:“媽媽,我餓,哥哥和姐姐真沒用,不找著好吃的……”
“你有用,你試試去找!”迪迪說,“你能回來就算你有本事呢!告訴你,我們跑了那么大一圈才證明,我們待的地方真的是一個大星球呢。”
“是啊,媽媽……我們已經(jīng)和月球聯(lián)系上了……”佳佳說。
“是么,怎么聯(lián)系上的?”媽媽問,“難道是用手機?”
佳佳拿著手機走到媽媽跟前:“你看。”將手機遞給媽媽?!罢怯檬謾C聯(lián)系的?!?/p>
媽媽打開手機一邊看一邊說:“啊……真是太好了!”
“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呢?”佳佳問道。
迪迪站了起來說:“我想好了,不用擔心,和月球能聯(lián)系上就不怕沒法救?!麄兛隙〞蛇@手機信號知道我們的確切位置,快要到達月球的時候……我們沒法到了月球,他們可不會沒有辦法接我們到月球吧!”
“你想得也太簡單了,從月球到我們這兒他們的辦法只能是早一點發(fā)射飛船……”佳佳一邊想一邊說,“可是我們的飛山速度應該是很快的——這從看見的地球變化可以知道,才那么點時間地球就變得很小了——而且我們的飛山在天空算來也太小了,弄不好撞到月球上可就什么都完了!……飛船怎么著陸?”
迪迪不再說話了,大家都沉默下來。
媽媽撥動手機按鍵,看完里面的信息,在迪迪身邊坐下,她也不知說些什么才好,在這沉默中她能感受到孩子們的沮喪心情,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這個樣子呢?可是她明白做為母親她不能是這個樣子。她緊緊地握著手機,決心已定:我得做點事,不能總是這樣,消極的情緒會傳染,我如果都失去信心了,那么孩子們就只會絕望。
做什么呢?I?倫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都別愁眉苦臉的了,你看,開始我們離開地球時都知道正在接近月球,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月球的消息了,他們正在設法營救我們,現(xiàn)在我們應該慶賀一下才對——Deer,你說是不是這樣?”
Deer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舞動起來,一邊唱了起來:
“我們困在黑暗之中
向往光明
沒有障礙
談不上方向
到處都是阻擋
災難中看到一個希望……”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痛!”迪迪發(fā)表他對此不屑一顧的看法。
十二、“一個中心”的奇遇
花開多枝,枝枝漂亮。事多博雜,件件敘說。
太平洋有三大組群島,它們處于亞、澳和南、北美洲之間,東西溝通太平洋和印度洋,又聯(lián)系著各大洲的海、空航線和海底電纜經(jīng)由之地,很多島嶼都是太平洋航線的中途要站。因此,“一個中心”Land?時就將地球控制中心設立在其中的G-威克?A?島上,當然,這座島嶼現(xiàn)在還沒有被人類發(fā)現(xiàn),一片荒蕪,更談不上有什么名字。這一切都是500年以后的事——順便透露一下,這座島嶼大概位于東經(jīng)176度,北緯39度。
該島氣候宜人,環(huán)境優(yōu)雅,海岸臨山,波濤擊石。晴朗的天空,廣袤的海水,讓人頓生一種“浩瀚宇宙,誰主沉?。俊钡恼軐W感嘆。Land?時站在岸邊面臨大海洋正產(chǎn)生這樣一種豪邁情緒的時候,忽然天色驟變,剛才還有些燥熱的陽光被一層烏云遮住,燥熱瞬間變成悶熱,一道閃電從天空劃過,緊跟著一聲炸雷響起,再定神看,風起云涌,刷刷雨落,熱氣頓消,濕膩膩的海臊氣息環(huán)布、侵襲而來,給人一種強烈的壓抑感。Land?時不禁打一冷戰(zhàn),正要將衣服裹緊——當然一般人也會這樣做以便驅(qū)寒保曖;實際上這位大人物腹部收縮,壓迫膀胱擠到腦袋里的是一股“尿意”——打過冷戰(zhàn)的地球最高領(lǐng)導人也和一般人一樣。四處瞅了瞅,看周圍沒有人,急忙解開褲子解決內(nèi)急問題,豪邁的情緒隨著尿撒進大海洋里,正所謂:酣暢淋漓撒尿,無緣無故打顫?,F(xiàn)在不是“誰主沉浮”的問題,先得僻雨。Land?時正做這樣的打算的時候卻看見極遠極高處的天空有一黑點狀物越變越大,尿還未盡,黑物竟直向著自己飛來!這還了得,這玩意兒砸在頭頂可不是好玩的,此時不跑更待何時?Land?時仰頭拎褲抬腳想跑,向前肯定不行,前面是大洋,向后也不好跑,亂石縱橫?;艁y中不知如何是好,正著急時那玩意兒已經(jīng)向著頭頂而來,腦袋向右一偏,那東西重重地砸在左腳面上,“哎喲!”Land?時大叫一聲,重要的是腳面疼痛難忍,次要的是尿撒了一褲角。
普通的人若遇到這樣的事,非得呻吟不可,“一個中心”畢竟不是一般的人,咬牙忍痛系好褲子,除了開始那一聲大叫之外,再沒有發(fā)出多余的喊叫。彎腰脫下鞋子,左腳已然烏青,揉了一陣子,感覺不那么痛時才注意到旁邊——剛剛砸腳的東西,一個小黃球——竟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的玩具,是家長們怕孩子走丟了給孩子的跟蹤器控制器,這樣一個玩具當然再普通不過了,可是它竟從天空而降,這可就不是一件普通的事了。難道從外星飛來么?Land?時拿它在手仔細一看,上面有產(chǎn)地,是亞洲地區(qū)。這就說明不是外星智慧生物所造之物,外星是否存在生命仍然是人類的迷,可是對于Land?時來說,人造之物從天而降難道就不是一個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