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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景德鎮(zhèn)擺攤,我錯過了“月入七八萬”的好時候

2020-06-18 11:03 作者:看客inSight  | 我要投稿

擺攤5年,我終于摸到了財富的密碼。

“‘北漂’已經(jīng)過時了,‘景漂’才是一種時尚?!?/p>

某種程度上,這話不假。近些年,陶瓷業(yè)賴以生存的原料“高嶺土”即將開采殆盡,輝煌千年的景德鎮(zhèn)被列為資源枯竭型城市,然而這并未阻礙人們來此“擺地攤”的步伐。

去年夏天,我到景德鎮(zhèn)拍攝關于“景漂”的紀錄片,發(fā)現(xiàn)這里并非“匠人”、“大師”的天下,魚龍混雜的手工瓷市場上聚集了一群各地而來的年輕人,文化和藝術的光暈之外,正是這些白手起家的創(chuàng)業(yè)者們,構筑起千年瓷都的底色。

以下是90后“景漂”王飛的故事。

2019年的景德鎮(zhèn),開窯后,一群年輕人在研究燒壞的瓷器。


去景德鎮(zhèn)淘金

只要是個瓷片就不愁賣

“來景德鎮(zhèn)做陶瓷,一個月能賺七八萬?!边@個傳說是王飛在上大學時聽說的。

當時他還在河北大學雕塑系念大三,學校組織去景德鎮(zhèn)游學期間,他聽到了不少外地人在景德鎮(zhèn)創(chuàng)業(yè)、賺得盆滿缽滿的故事。

在景德鎮(zhèn)的街頭,一尊財神正被運往公共窯。

這并非全是杜撰。

2010年前后,景德鎮(zhèn)逐漸形成了生機勃勃的市集文化。市場十分瘋狂,各種和陶瓷相關的器皿、首飾、小工藝品大受歡迎——據(jù)老“景漂”們說,幾乎到了一種“只要是個瓷片就不愁賣不出去”的地步。

拉一框瓷器,擺一上午攤兒,再鼓鼓囊囊地裝一袋鈔票回家是常事。不少人因此發(fā)家致富,在景德鎮(zhèn)買房、買車、辦工廠、開實體門店,從此過上中產(chǎn)生活。

關鍵是,來景德鎮(zhèn)做生意幾乎沒有門檻,只要做出像樣的東西,就可以在雕塑瓷廠、陶藝街和國貿(mào)支個攤位擺賣。買主多半是來自全國各地的中間商,他們從景德鎮(zhèn)批發(fā)工藝品,再轉手賣給實體門店和網(wǎng)店。

專門批發(fā)陶瓷包裝盒的小商店。

“想淘金可以來景德鎮(zhèn)試試”,這樣的想法印在了王飛的腦海中。2014年,畢業(yè)證還沒到手,他便火急火燎地加入了“景漂”大軍。

盡管這不是頭一回來景德鎮(zhèn)了,但只身一人闖蕩這座五線小城時,王飛卻發(fā)現(xiàn)一切都很陌生:市場是陌生的,人際關系是陌生的,陶瓷該怎么做,他更是渾然不知。

景德鎮(zhèn)火車站,是景漂們的第一站。

2015年初夏,王飛來到景德鎮(zhèn),一出站便直奔景德鎮(zhèn)陶瓷大學。學校位于城郊湘湖,聽說附近有很多廉價的農(nóng)民房。

公交穿過陶藝街時,一排排裝潢精致的陶瓷店映入眼簾。爾后,路面開始變得坑坑洼洼,熱浪和揚塵逐漸取代了漂亮的陶瓷店。湘湖快要到了——大大小小的電窯、氣窯、柴窯隱沒其中,源源不斷地釋放著800度到1400度的高溫,燥熱混合著濕氣,將人裹得密不透風。

景德鎮(zhèn)街市上,運往各個公共窯的煤氣隨處可見。

王飛在附近租下一間農(nóng)民房,月租300元。接下來他還需要找一個拉坯師傅。

拜師學拉坯是景德鎮(zhèn)的傳統(tǒng)。本地學徒大多從初中畢業(yè)干起,家境貧寒的人甚至九年義務教育都沒念完就出來學藝了。在傳統(tǒng)制瓷行當里,只要掌握好拉坯、利坯、繪畫中的任一環(huán)節(jié),這輩子就不愁吃穿。

過去出師要8年,否則“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現(xiàn)在只要3年,但也難熬,除了幫師傅揉泥、搬貨之外,還要做飯、料理各種分外事。當學徒是沒工錢的,頂多包食宿。

在唐家塢,一個年輕學徒在晾曬坯。

可王飛連這3年時間都沒有,他已經(jīng)大學畢業(yè),家里正盼著他賺錢養(yǎng)家。

雖然對制瓷一竅不通,但王飛的目標很明確——在眾多日用器皿中,茶器類產(chǎn)品需求量大、定價高,專攻這個錯不了。

想做好茶器,首先得把器型做漂亮,也就是要精通拉坯;而想學拉坯,就必須當學徒。

景德鎮(zhèn)一處典型的公共窯。

一個星期后,王飛終于找到了一個愿意包午飯的師傅。

師傅的作坊位于唐家塢,一座典型的城中村。村里各式各樣的私建房幾乎容納了所有和陶瓷相關的一切:拉坯的、利坯的、做模種的、燒公共窯的或是吹釉的。因為地理位置優(yōu)越,房租低廉,不少景漂都把工作室租在這里。

但唐家塢距離他的住所足有8公里。為了省錢,他花100塊買了輛二手單車,專門用來通勤。

唐家塢街頭

陶瓷作坊無時無刻地制造灰塵,在悶熱的夏季,王飛每天騎車穿梭在塵土飛揚的景德鎮(zhèn);揉泥、拉坯是不折不扣的體力活,汗水常常順著額頭滴進眼睛,卻騰不出手去擦。

但他還算幸運,只打了1個月的雜,師傅就讓他上手拉坯了。只是師傅對技藝還有所保留,那陣子王飛怎么練重心都不穩(wěn),而師傅的回答永遠是:“要多練,沒有秘訣?!?/p>

點火后的公共窯

3個月過去,王飛的拉坯手藝幾乎沒長進,帶來的2000塊錢馬上要見底了,他只好重操舊業(yè)——拿出在雕塑系學的手藝,承接做模種的業(yè)務。

為了打開市場,王飛跑到陶大附近四處貼小廣告,這里藝術生多,他能零零星星接到些單子。但他沒有場地,只能厚著臉皮,在師傅的作坊里通宵趕工。

一次,師傅大清早到了作坊,撞見王飛在做私單,得知他一宿沒回后有點不樂意了:“下回別這樣了,太浪費電了?!?/p>

一個學徒在學習拉坯。

王飛明白,在師傅這呆下去不是辦法——做模種的訂單壓根解決不了燃眉之急——交完房租后,他連吃飯都成問題。更不巧的是,那輛破爛自行車也壞了,他只能每天徒步去唐家塢。

在炎熱的夏季,每天步行16公里,其中的勞累可想而知。



在地攤兒上交的朋友

最后還是坑了我

在彈盡糧絕之際,王飛遇到了一個老鄉(xiāng),倆人都讀的雕塑專業(yè),一見如故。

聽老鄉(xiāng)說,自己在當?shù)厮嚳寂嘤枡C構上班,一個月能掙9000塊,不著急做陶瓷。認識沒幾天,走投無路的王飛就厚著臉皮找他借了300塊,沒想到對方不僅慷慨解囊,還向他傳授了不少生意經(jīng):比如想賺錢要從擺攤開始,等人脈積累起來,自己開了店,日子就好過了;最好先去陶藝街練練攤,那里不收攤位費,占地兒就行。

陶藝街就這樣成了王飛擺攤生涯的第一站。

王飛出攤。

陶藝街的名氣仰仗于上面密密麻麻的陶瓷店,它們的主人大多是站穩(wěn)了腳跟的老“景漂”。

每當夜色降臨,陶瓷店背后的街市上便呈現(xiàn)出另一幅景象——街道兩旁堆滿了各式小玩意兒:傳統(tǒng)的青花粉彩、以碎瓷片為主的古玩、各類現(xiàn)代風格的瓷器,甚至是和陶瓷沒啥關系的小飾品……

攤主們的來歷也五花八門,有像王飛這樣稚氣未脫的學生,也不乏以陶瓷為業(yè)的本地人,他們都心照不宣地遵循著一個規(guī)則——只要每天堅持在同一位置擺攤,那么這塊地就是你的了,倘若你占了老攤主的位置,對方還有權趕走你。

王飛做的捏雕(右)。

初到陶藝街,王飛還不會拉坯,賣的也還是雕塑系教的小捏雕,或是從國貿(mào)市場批來的小擺件。

每晚六七點鐘,胡亂地扒上幾口飯后,他就急急忙忙趕往陶藝街占地兒,久而久之,便有了自己的小據(jù)點,建立起了在景德鎮(zhèn)的第一批人脈。

只不過王飛不確定,最初在地攤兒上結識“朋友”是好事還是壞事。

擺攤現(xiàn)場。

一天,隔壁攤位的小伙子看上了王飛的捏雕,主動來找他聊天。

小伙兒叫杰哥,父母都在景德鎮(zhèn),聽說王飛是雕塑專業(yè)出身,便熱情地介紹他去自己的平臺“做項目”——承接陶瓷禮品的開發(fā)和制作。

杰哥開的條件很誘人:包食宿,給基本工資,且每月都會漲,還能拿提成。

彼時王飛正為錢發(fā)愁,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下來,更何況杰哥說,這家公司是個“大平臺”,不僅發(fā)展空間大,還能讓自己搞搞創(chuàng)作,可謂一舉兩得。

工作中的王飛。

就這樣,他拿著800塊的基本工資加入了新團隊,白天上班、夜晚擺攤,收攤回來還經(jīng)常要加班,睡眠不足6小時是常態(tài)。

但幾個月過去了,說好會上調的工資分文未漲,提成更是一分沒有。每次去問,杰哥都是一個說辭:東西沒賣出去,沒有提成。

仗著自己年長,他總是把苦差事交給王飛,讓他頂著毒辣的太陽去各個作坊打聽行情和報價,卻又常常沒有后續(xù)。

一次,杰哥終于接下一個項目,并說好事成后和王飛七三分成。結果王飛把東西設計出來后,杰哥再次以沒人買為由,拒絕給錢。

后來王飛才知道,在景德鎮(zhèn)做生意,這種事兒太常見了。

這里魚龍混雜,雖然開放、門檻低,有時卻也蠻不講理,遇上一兩個不守信的合伙人,不過是景德鎮(zhèn)給景漂們上的第一課。



景漂,都是沒錢才來漂

正當王飛的工資遲遲不見漲時,他的女友小周從一所美術師范大學畢業(yè)了。

原本小周打算和王飛回河北老家發(fā)展,做一個體制內的美術老師,為此她還專門考了教師資格證。

但王飛卻認為老家環(huán)境閉塞、沒發(fā)展——小周的專業(yè)是國畫,如果能來景德鎮(zhèn)當畫工,只要技術過硬,收入一定比在老家當老師高。

在景德鎮(zhèn),寫字的老師傅收入頗豐。

架不住王飛的勸說,2015年6月,小周也來到了景德鎮(zhèn)。

頭幾天,王飛興致勃勃地帶她四處看陶瓷。陶藝街、三寶、國貿(mào)、陶瓷博物館……玲瑯滿目的瓷器讓小周意識到景德鎮(zhèn)的廣闊。

但到了找工作時卻處處碰壁——應聘畫工時,小周被作坊里的本地畫工一陣奚落,嘲笑她什么都不懂。

巷子里,給瓷器寫字的作坊。

事實上,在瓷上和在紙上畫畫完全是兩碼事,前者的造型比例要根據(jù)器型靈活調整,非??简灝嫻さ墓α?;更重要的是,素胎上的色料會在燒窯后發(fā)生很大的變化,沒有師傅教,是不大可能學會的。

市面上的青花課程動輒要五六千塊學費,小周不敢找家里要,怕一打電話,家人就要她回去。

但王飛是鐵了心要在這里發(fā)展。在朋友的建議下,他大著膽子跟家里要了1萬塊,租了商鋪做畫室,讓小周打理。這樣既解決了她的工作問題,又能拓展倆人的事業(yè)版圖,一舉兩得。

大學生創(chuàng)業(yè)園內的一處標語:“立志照亮人生,創(chuàng)業(yè)改變命運”。

原本,小周以為景德鎮(zhèn)藝術氛圍濃厚,當?shù)厝藨摵苤匾暶佬g教育。

直到后來才知道,很多本地人打心底里瞧不起學美術的。學校里的老師也會告訴學生:“書讀不好就去學畫畫吧?!?/p>

家長不重視,收費自然上不去,招生也成問題。小周聽不懂景德鎮(zhèn)話,只好硬著頭皮在校門口發(fā)傳單,換著花樣推出折扣和服務,甚至還做起了“晚托”業(yè)務。但熬了兩三個月,招來的學生依舊寥寥。等這批學生一結課,扛不住虧損的小周就把畫室關掉了。

倆人的希望,又重新回到王飛的陶瓷生意上。

王飛工作室一角。

離開師傅后,王飛仍不忘摸索陶瓷技藝。盡管畫室虧了錢,他仍然咬咬牙買了一臺拉坯機,從最簡單的杯子做起。

為了練習拉坯,他不知道廢了多少泥料,偶爾做出幾個像樣的杯子,就滿懷期待地拉去市集上賣。

敲碎燒壞的瓷器,是景漂們的日常。

不大的攤位儼然成了一個雜貨攤,除了一小部分自己燒的杯子、捏雕之外,還有一大堆批發(fā)來的陶瓷小飾品。這些花花綠綠的小玩意,反倒更能引來路人駐足翻動。

對于自己的作品,王飛往往沒有價格下限。一個原本定價120元的捏雕被買家壓價:“50元賣不?”王飛立刻拍桌子說:“50就50,成交!”

王飛做的陶壺。

然而,無論是杯子還是捏雕,都沒能帶來持續(xù)的訂單,事實上,從王飛剛來的2014年起,“是個瓷片就不愁賣”的陶瓷市場已經(jīng)開始轉冷。

為了生存,他每天扛著沉重的瓷器輾轉于各大露天市集,酷熱、蚊蟲、寒冬、雨雪早已逐一體會,但他深知,自己沒有更好的選擇——父母都是農(nóng)民,沒什么積蓄,也幫不上忙,如果不來景德鎮(zhèn),他也許會跟隨師兄輾轉于各地的游樂園做大型雕塑,那也是不折不扣的體力活兒。

王飛的背影。

“景漂,都是沒錢的人才來這里漂。稍微有錢的人,誰呆在景德鎮(zhèn)?你看陶大的那些學生,幾乎都是一畢業(yè)就跑了?!?/p>

回看這幾年,王飛不止一次這樣感慨。



在景德鎮(zhèn)苦熬,究竟圖個什么

為了減少開支,王飛和小周把每月的開銷嚴格控制在1000塊以內,不敢買空調、冰箱、洗衣機,連水果也舍不得吃。景德鎮(zhèn)的天氣濕熱,很長一段時間里,小周都飽受口腔潰瘍的折磨。

2015年秋天,倆人快過不下去了,約定再撐1個月,不行就回家。

小周沒有異議。打從一開始,她就對創(chuàng)業(yè)沒有太大熱情。比起到處碰壁,她更喜歡安逸有序的生活,留到現(xiàn)在,多半是被王飛的努力打動,她不忍放棄這份感情。

小周在出租屋里做飯。

所幸,轉機出現(xiàn)了。

小周認識了一位開陶瓷店的阿姨。阿姨看她有難處,給她介紹了個1萬塊錢的影青瓷訂單(影青瓷是北宋年間景德鎮(zhèn)獨創(chuàng)的瓷器風格,青白淡雅,幾年前在景德鎮(zhèn)又一次流行),一來是因為他們收費比成熟作坊低,二來這單子已經(jīng)有半成品了,不用拉坯,只要上釉、燒制,活兒簡單,阿姨覺得小兩口能搞定。

王飛卻有點怵:他不會吹釉,不會燒窯,更沒接觸過影青瓷,這活兒他不敢接。

吹釉是明、清時期一種陶瓷施釉技法。圖為吹釉臺。

幾次勸說無果,向來不說難聽話的小周也急了,故意刺激王飛說:“你來景德鎮(zhèn)快兩年了,連這么簡單的上釉、燒窯都不會,你好意思嗎?”

這話果然戳中了王飛,兩人硬著頭皮接了下來——不會吹釉,就請吹釉師傅來工作3天,他倆站在旁邊偷偷學,學會以后,剩下的自己吹;擔心燒窯失敗,就和朋友打聽哪兒的窯氣氛比較穩(wěn)定。

燒窯的不確定性因素很多,景德鎮(zhèn)里很多人都有拜窯神的習慣。

裝窯的那天下午,為了防止瑕疵,倆人在公共窯前逐個檢查素坯,一直從下午5點檢查到晚上10點。

在景德鎮(zhèn),這是一種打擾公共窯師傅做生意的行為,但他們只能厚著臉皮耗下去。

一窯燒下來,雖然稱不上完美,但總算是順利交貨了。1萬塊的單子,撇去成本和阿姨的介紹費,兩人掙了小5千,有了繼續(xù)漂下去的希望。

在碼公共窯的窯工。

這回,王飛對制作茶器的整個流程有了概念,他決定將業(yè)務向茶壺轉移。

一有空,他就去各個市集閑逛,琢磨別人的器型,回去后憑感覺摸索。出來的東西有好有壞,整窯整窯的廢品也不足為奇。

漸漸掌握了拉坯的技巧后,他又開始為上釉苦手。不過當時市場上正流行一種樸拙的陶藝風茶壺,用陶泥燒成,不需要上釉就能賣,王飛于是開始琢磨這類器型。

搬運瓷器的工人。

那段時間,王飛負責拉坯,小周幫他接壺把、壺嘴。

壺嘴容易裂,壺把容易斷,遇到問題,倆人就想方設法請教朋友。請教朋友相當于請教同行,有人愿意,也有人回避。每當朋友教會了他們一個技巧,小周便立馬張羅著請對方吃飯。

從那時候開始,二人有了明確的分工:王飛負責制作、銷售,小周負責打下手,處理人情世故。

工作中的小周和王飛。

盡管技藝算不上好,但王飛做的陶壺拙里拙氣,非常風格化,竟意外地好賣。一周燒下來的成品,半個月就能賣完。

東西賣出去了,倆人勁頭更足了,他們開始去明清園等收費攤位擺攤,慢慢積累起了一批有意長期合作的客戶。

唯獨讓人不甘心的是,做出來的陶壺老被朋友半開玩笑地調侃:“東西做成這樣,在景德鎮(zhèn)苦熬究竟圖個什么?”

后來王飛的技藝逐漸精進,拉坯機、吹釉機和素燒窯也配齊了。

事實上來景德鎮(zhèn)這幾年,王飛一直見縫插針,一逮到機會就削尖腦袋往里鉆。景德鎮(zhèn)的各個陶瓷創(chuàng)意市集他都不放過,每年一度的景德鎮(zhèn)陶瓷技能大賽也從不缺席,連續(xù)5年,他都能捧個小獎回來。

對于自己的野心,王飛直言不諱:“你去追求名,名就會給你帶來利。參加比賽,努努力,拿個‘省大師’‘國大師’的名號,干什么都方便了。就像農(nóng)村人都愛當個小官,這個待遇好?!?/p>

職業(yè)技能大賽上,一位景漂的作品即將完成。

2017年,真正的轉機出現(xiàn)了。憑著一件紅色陶壺,王飛申請到了“樂天市集”的準入(樂天市集是景德鎮(zhèn)上名氣最大、門檻最高的創(chuàng)意市集)。

?“那天早上我第一個到,拿了兩大箱陶壺。沒擺多久就被一個深圳的老板看上了,他大概是很有錢,把我的東西一下子‘包攤’。我們算了一下,所有的東西一起賣了9800塊,好像還創(chuàng)下了‘樂天’當時單筆最高紀錄!”

王飛在公共窯里忙著給大家發(fā)煙。

從此,王飛的茶壺開始銷往北上廣深甚至臺灣,生意越做越好。請工人、擴大生產(chǎn)規(guī)模之余,他又在2019年全國陶瓷職業(yè)技能大賽上,拿到了全國第7的好成績,具備了申請“國大師”的資格。

打了幾年下手后,小周也逐漸找到了方向。機緣巧合下,她認了一個年輕的本地畫工做師傅,停滯了3年的青花課終于重啟。

在“景漂”的第5年,倆人終于合力貸款買了一套二手房,去年年底回河北辦了婚禮。

小周的作品,如今她也開始售賣自己繪制的瓷器。


王飛的故事,我從2019年的夏天拍到了秋天。

從第一次見面起,我就感受到他身上的韌性,像一株頑強的野草,不放棄任何生存的縫隙;鏡頭前的他,也從不掩飾自己欲望和野心。本以為冷硬就是他立足的全部答案,直到有一次,“隱匿”在工作室角落的攝影機無意錄下他與小周的日常對話。

那是10月的一個午后,陽光透過半拉子玻璃窗,斜斜地投在了工作室的走廊上。王飛做完最后一把壺,回到里屋喝起了茶。像往常一樣,他向坐在桌前畫畫的小周簡單交待了近期的工作,隨口問道:你愁不?

小周低頭答道:不愁。隨即又揚起頭,半開玩笑地說:我有你呢。

回想起那段時光,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去公共窯燒窯。王飛騎著一輛電動三輪車,腳下踩著一塊1.6米的長板,上面放滿了茶壺坯;她坐在身后,也捧著滿滿一畫板的坯。

悶熱的酷暑,坑坑洼洼的景德鎮(zhèn),兩個年輕人穿街而過,似乎身后揚起的一路灰塵,都與他們無關。


*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撰文/供圖??李海昕??|? 編輯??簡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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