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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你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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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或許這是個哲學(xué)家喜歡問的問題。但如果問者并非以研究哲學(xué)為業(yè)，那么越簡單的問題越能反映提問者內(nèi)心的……隱藏的某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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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就像前不久來到港區(qū)的那位不茍言笑的胡滕小姐，與她同來的易北和阿達爾伯特異口同聲地告訴我，她們有些害怕與她相處。不過我始終認(rèn)為，艦?zāi)锊⒉皇鞘ト?，圣人不會活在這個世上；她們是凡人，在心靈上是和我同類的凡人。所以——她的言行是可以被我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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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胡滕小姐，我知道你不在乎名字；當(dāng)然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本身。或許你很疑惑我為什么急著讓剛來不久的你做秘書艦；其實我能看出你有很多疑惑的問題，這些問題最好由你自己去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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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不過現(xiàn)在你可以讓我回答一個你感興趣的問題，姑且作為秘書艦的第一份報酬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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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原本用來應(yīng)付我的冷淡之語被我堵回嘴里，她定定地看著我問道：

? ? ? ??“你看到我居然感覺如此平淡，你不害怕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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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這個問題你不是已經(jīng)看到答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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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那你害怕什么？——你害怕死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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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確實，死亡是件很能讓人害怕的事情，”我微微搖頭，波瀾不驚地笑道，“但在這個世界上，有的是比死亡更讓我恐懼的事情。如果我連死亡都害怕，那我這個指揮官只能成天活在恐慌當(dāng)中。所以——我為什么要害怕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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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哲學(xué)家小姐沉默了，只是用暗金色的眸子緊盯著我。我毫無退意地回以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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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半晌，她輕嘆一聲：“你真是個搞不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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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的艦裝有些不安地在我面前騷動，我卻看不出一絲敵意。

? ? ? ??胡滕小姐做秘書艦有段日子了。我覺得“秘書”并不適合描述她在我身邊的角色；就她對日常事務(wù)的處理而言，她可稱為“副官”，而就她在戰(zhàn)事上的可靠性而言，她就相當(dāng)于“參謀長”。不過她不會在意我怎么稱呼她，所以我沒玩這些花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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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相處日久的她其實很容易暴露出“面冷心熱”的真實性格。明明每天早上一見到我就說當(dāng)天的文件“枯燥而又無味”，但處理文件無時無刻不是兢兢業(yè)業(yè)；明明一臉對一切身外之事都滿不在乎的樣子，卻總喜歡在休憩時給我講為人處世的哲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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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有一些個人的愛好，并能從中尋找到很多快樂——這與你平時見到的冷靜的我并不沖突?！庇袝r她會這樣以身作則地勸導(dǎo)我，盡管我從未向她發(fā)過牢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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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做指揮官很累，這一點誰做秘書艦都看得出；大部分艦?zāi)飼苯雨P(guān)心我，一些艦?zāi)飼瑹o言，但既出言關(guān)懷又不直接表達的，應(yīng)該只有胡滕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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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胡滕跟我說這類話的時候我很少開口接話，我在試圖用她的言語拼湊真實完整的她的形象——換句話說，是聆聽她親自向我揭開她的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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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很高興我能得到這樣的信任。胡滕小姐，還記得“你在害怕什么”這個問題嗎？其實這是需要你自己解答的問題——不過我愿意就此幫助你，而且現(xiàn)在看來，我的幫助有了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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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從一開始就不認(rèn)為胡滕的“高冷”是與她相處的阻礙，因為那只是掩蓋她內(nèi)心深處某些東西的面具。但是在我這里，她不需要掩蓋什么，因為我信任她，信任作為我的秘書艦的胡滕小姐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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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所以——能讓我看看你的喜樂嗎，胡滕小姐？

? ? ? ??想方設(shè)法逗她開心的謀劃被我提上日程，但我覺得必須先打破她（而不是我）的嚴(yán)肅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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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2月14日情人節(jié)那天鐵血要辦女仆咖啡館，和胡滕同一批入列的艦?zāi)飩兌紩洚?dāng)服務(wù)員，但就連俾斯麥和腓特烈都不知道怎么跟她開口說這件事，于是她們找到和她相處最久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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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此乃天賜良機。我滿口答應(yīng)，一面在節(jié)日前的某天（假裝）漫不經(jīng)心地和胡滕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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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胡滕，你知道2月14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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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有話就說吧，我有求必應(yīng)?！辈焕⑹呛〗?，直接把我的話打成了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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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要是你愿意送禮物給我，我就會立刻很開心地給你回禮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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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睜大了眼睛，盯著我的目光充滿了驚訝，嘴唇翕動著卻未發(fā)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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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半晌，她撇開了視線，自言自語著：“為了你去做什么，和信任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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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不可能不理解這個吧？”她忽然轉(zhuǎn)回頭來，努力做出惡狠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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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就這么害羞了？我心中大樂，但只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她期待回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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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惡狠狠”的胡滕小姐被我看得軟了下來，低下頭喃喃著：“又是這幅一點也不知道懷疑別人的樣子……你總是這樣……好了別看了，你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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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以手遮面，我卻早已看清她通紅的耳根。

? ? ? ??我收到鐵血做好的給胡滕穿的女仆裝，用粉紅色的禮盒和粉紅色的絲帶包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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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大帝來送衣服的時候笑著告訴我，胡滕請假是在宿舍做巧克力，還不讓別人看她想做成什么形狀。其實她不想讓人看的是上面寫了什么字吧？這個不用大帝說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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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終于到了2月14日，決定性的一天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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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若無其事地如平常一樣輔佐我工作，她的艦裝如平常一樣蹲在門口一動不動。我有點百爪撓心、蠢蠢欲動的感覺，可是如果她不主動的話，我玩這么一出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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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于是，只要我不是在處理需要我專心致志的工作，我就用最渴望、最可憐的眼神盯著她看。她很快注意到了我的異象，還想保持淡定，一雙大眼睛卻閃得越來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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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不出我所料，她先熬不住了，把文件往桌上一拍，轉(zhuǎn)頭怒視著我：“你看夠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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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保持著眼神中的渴望和可憐，依舊盯著她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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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冷艷的面容從白雪漸漸變成朝霞，她強撐著和我對視一陣，終是敗下陣來。她伸手一招，那安靜的艦裝忠實地挪過來，把一個小禮盒吐出在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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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走到我面前抓起我的手：“情人節(jié)禮物，給你，但是在我收到回禮之前你不許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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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伸出另一只手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取出那個粉紅色的禮盒：“情人節(jié)回禮，給你，而且我希望你現(xiàn)在就拆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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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一把扯開了粉紅色的蝴蝶結(jié)，展開的禮盒里躺著一套小巧的女仆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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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胡滕小姐頓時呆了。她微微張著嘴，眼神在我以外的地方四處亂飄，抓著我手的力道卻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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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嗚——哇——嗚——哇——”緊急戰(zhàn)斗的警報聲打斷了這一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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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放開我的手，讓艦裝把兩件禮物都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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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晚上到咖啡廳來找我拿?！彼芍宋乙谎?，卻不帶一絲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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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來襲的塞壬精英對前排壓制極重，我毫不遲疑地選了胡滕做旗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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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用炮火一下一下地削著敵人的生命條，但從暴擊率上看她并不在狀態(tài)。敵人的自殺式無人機瘋狂沖撞后排，她逐漸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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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捫心自問，自己可是海上傳奇戰(zhàn)列艦，是什么讓今天的發(fā)揮如此失常？是那件禮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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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是他的禮物還是她的禮物？還是兩個人碰到一起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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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心如止水的她此刻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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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在害怕什么？”她忽然聽見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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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胡滕，這就是你疑惑的問題中需要你自己解決的那個。雖然我不能代你回答它，但我一直在幫助你解決它，而且在最危急的時刻，我會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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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烏爾里?！ゑT·胡滕，和我一起戰(zhàn)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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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頓時大徹大悟。她害怕失去的東西已經(jīng)被給予了——那就是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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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他信任我，信任我做秘書艦，信任我的真實性格，信任我的感情，信任我能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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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變革者的現(xiàn)實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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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兩發(fā)457mm超級穿甲彈呼嘯而去，敵人登時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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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回去的路上她沒有和我說話，一到港區(qū)她便向著咖啡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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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等送走代她繳還命令的其他出擊成員，我忙不迭趕去她所在的地方。推開門，咖啡廳大堂空無一人。我環(huán)視一眼便直奔后臺，經(jīng)過門的瞬間便被熟悉的觸感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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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已經(jīng)換上了我的禮物。輕巧精致的連衣裙勾勒出她纖細的身材，純黑的布色映出她雪白的肌膚；一雙黑色長靴凸顯她的高挑，整個人釋放出一種可愛的感覺?；蛟S是有這份自知之明，她的神情也褪去了冷漠，換上淡淡的關(guān)心和調(diào)皮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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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看得有些癡了。她微張著小嘴似乎要問我感想，但還是改成了遞出禮物：“喏，拆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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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一把扯掉絲帶蝴蝶結(jié)，愛心形狀的巧克力上面的字母是——Vertrauen（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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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謝謝你的禮物，這對我來說再珍貴不過了?！蔽议_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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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只是注視著我，似乎知道我還要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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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第一天做秘書艦的時候我曾告訴你，世上有比死亡更讓我害怕的事情；其實，作為碧藍航線的指揮官，我最大的敵人就是我自己，我最大的恐懼，就是我的艦?zāi)飩儗ξ沂バ湃巍遣皇呛湍愫芟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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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所以，胡滕小姐，我想讓你知道，我始終信任你，從一開始到?jīng)]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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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終于不再掩飾情緒，用力把我抱進懷里，用胸口感知著我堅定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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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這是你應(yīng)盡的義務(wù)，也是你至今為止對我所信賴的一切付出的責(zé)任——不過，或許已經(jīng)為時已晚也說不定？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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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堅定地回抱著她，在她無名指上描繪著戒指的形狀。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