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上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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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救贖/雙向暗戀/雙向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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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歲年齡差預(yù)警/戰(zhàn)線極長的單向變雙向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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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度可能有點(diǎn)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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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設(sh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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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瞎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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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專業(yè)知識皆為杜撰，勿上升現(xiàn)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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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純屬虛構(gòu)，全篇的學(xué)業(yè)工作等，無任何參考價(jià)值，勿上升實(shí)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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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來源:《in your light》《oh my angel》《有一種悲傷》《sonder》和《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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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BGM：《勇》楊千嬅/《愛與痛的邊緣》王菲/《可能》隊(duì)長/《冰河時代》鄧紫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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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是愛我的，我猜你也舍不得，但是怎么說，總覺得我們之間留了太多空白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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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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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已經(jīng)習(xí)慣面對我與我相擁而眠的人罕見的留給我一個單薄彎曲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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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久好久睡不著，睜著眼睛細(xì)細(xì)看他，看他的每一根發(fā)絲，每一寸肌膚，每一塊凸起的骨骼輪廓，用視線描摹他泛紅的耳尖，看他側(cè)躺著窩著，像是想將自己縮進(jìn)不存在的龜殼里藏起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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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宋亞軒輕輕的飄渺的呼吸聲，又覺得那細(xì)小的呼吸聲無比沉重而紛亂，一聲一聲化作雷聲隆隆，觸及我脆弱而敏感的耳膜，震得人耳朵發(fā)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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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空調(diào)聲都顯得越發(fā)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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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輕輕戳了戳宋亞軒留給我的背脊，語氣放得輕柔又平緩，小小聲音地同他說：“阿宋，你能不能轉(zhuǎn)過來，你這樣我睡不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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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似乎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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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團(tuán)半晌沒動，似乎在糾結(jié)在猶豫，而后動作遲緩地翻過身來，睫毛微微顫抖著，漂亮而失焦的眼眸似乎正緊緊盯著我看，他慢慢勾起嘴角，手底下動作輕輕柔柔地將我攬進(jìn)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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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緊他睡衣衣領(lǐng)，又往他懷中縮了縮，貪戀此刻他略高的體溫，和他身上那股我已經(jīng)極其熟悉卻始終聞不厭的佛手柑的清香氣息，感受那緊貼著我肩胛骨的手掌傳遞的溫度，我緩慢地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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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置身溫暖柔軟的花蕊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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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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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似乎怕我已經(jīng)迷蒙睡意，此刻的聲音輕得似乎能被風(fēng)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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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呢?！蔽逸p輕點(diǎn)頭，從他懷中退出來一些，定定看著他略顯迷茫沉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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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以后有什么打算？”宋亞軒輕輕皺起眉，似乎糾結(jié)于要不要問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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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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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這個詞本身就充滿不確定性，是未知的，是明亮的，也是晦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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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回答他的問題，半晌卻只是張開嘴，一個字都不會說了——不知道他問的以后，是我的以后，還是屬于我們的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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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我的吧，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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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這段時間莫名開始懷疑我們之間的可能性，本握緊的手又一次松開，這段關(guān)系又一次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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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覺得他像一片輕飄飄的羽毛，風(fēng)吹即行，飄飄悠悠在空中讓我始終無法捉住，是我晦暗青春里亮眼的一抹彩虹，可觀不可觸，捉不住也追不上，是僅驚鴻一瞥便足以的驚艷，卻也是匆匆即逝的流星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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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他漂亮的眼眸，腦海的思緒慢慢清晰，視線卻又慢慢復(fù)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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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lián)考，然后進(jìn)市局刑警隊(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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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太過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這樣的目標(biāo)太精準(zhǔn)準(zhǔn)確，他有些沒想到我的目標(biāo)這樣明確；又或許是因?yàn)樗麖那氨闶切叹?duì)的一員，所以擔(dān)心我的安?！犚娨院竽槺闵n白，嘆口氣后默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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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的手掌緊緊貼著我的后腦，我的發(fā)絲在他手心沾染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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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收緊環(huán)繞在我腰間的手臂，默默地將我抱的越發(fā)的緊，我被他緊緊圈在懷抱里，在空調(diào)的溫?zé)峥諝庵新杂行岬没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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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晌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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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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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看上去好平靜，頷首后再無任何動作語言，睫毛輕顫著遮住漂亮瞳仁；心里卻激起萬丈波濤，情緒格外澎湃而洶涌，任由海嘯翻滾后吞噬愛意與理智，如洪流裹挾泥土將他淹沒其中，喘不過氣亦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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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在家聽見的爸爸媽媽的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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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無意間戳破，宋亞軒也不想再刻意隱瞞，將自己那個溫和乖巧、柔軟漂亮的小乖講給父母聽，講給李恒和他的父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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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得到的結(jié)論是——宋亞軒大概是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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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在聽見她是比他小七歲的警校大學(xué)生以后，說出的話字字誅心，像無數(shù)根細(xì)小的銀針一般，一針一針迅速而準(zhǔn)確的戳進(jìn)他小心翼翼想藏起來的柔軟角落里，本就不曾完全愈合的傷口又一次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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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想，他心里本被砍伐的參天大樹旁有一片余溫小心翼翼呵護(hù)的小森林，有樹苗亦有玫瑰。余溫用她帶有熾熱溫度的愛做小樹的養(yǎng)料，也在那原本已荒蕪而寸草不生的心田里種下玫瑰，今天卻又一次被父親親手一朵朵掐掉，一棵棵砍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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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枯朽破敗的靈魂，是余溫帶他回萬物復(fù)蘇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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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將那僅屬于他的小森林小心翼翼地展露給他們看，卻不想被他們像強(qiáng)盜似的毀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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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以為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風(fēng)雨侵蝕，他早該對父親說的那些話免疫，卻在今天又一次被父親的話語加上一層一層枷鎖，牢牢鎖住柔軟咽喉，讓人喘不過氣，卻也毫無反擊的能力——如同溺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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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像一把把劍的語言刺進(jìn)心里，可潛意識里宋亞軒卻覺得父親某些話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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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踏踏實(shí)實(shí)又優(yōu)秀上進(jìn)，你一個快三十歲的瞎子，憑什么把她拴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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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如此類，父親一字一句將利弊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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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婚和談戀愛不一樣，結(jié)婚要考慮的事永遠(yuǎn)多于談戀愛要考慮的事。談戀愛的基礎(chǔ)是愛，可結(jié)婚以后要考慮的還有柴米油鹽醬醋茶和金錢，從前一個人的生活與另一個人分擔(dān)共攤，責(zé)任和生活才是最需要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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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溫未來的職業(yè)注定是忙碌的，是具有危險(xiǎn)性的，王局有意培養(yǎng)余溫，余溫未來進(jìn)刑警隊(duì)幾乎算得上板上釘釘，很危險(x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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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自己即將躍過三十歲的門檻，卻依舊會因?yàn)橐曈X受阻而在燒水倒水的時候不小心燙到手，甚至?xí)r不時容易磕磕碰碰，身上的淤青不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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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想她忍受這樣壓抑的家庭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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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般配，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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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話從小到大都是牽住他的一根繩——更何況他們都知道這次他是完完全全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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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是掙扎過的，也曾經(jīng)試圖逃脫過，僅一次掉進(jìn)黑暗里就又一次被牢牢鎖進(jìn)父親手里，像無形繩索牢牢捆住腳踝最后深陷泥潭無法抽身；也被不堪的現(xiàn)實(shí)打敗，做任由擺布的提線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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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注定自由而驕傲的翱翔在無邊藍(lán)天的白鴿，不該為了陪在他身邊而降落在地面，放棄漂亮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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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該有屬于自己的天空，不需要為其他任何一個人放棄自己和未來，這與性別無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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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清清楚楚的知道這一點(diǎn)——余溫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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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很安靜，只剩空調(diào)聲與呼吸聲交錯，但宋亞軒卻覺得此刻耳邊格外嘈雜吵鬧，父親那些像巨石一樣的話語牢牢壓在背脊上，讓他快要站不直，卻也被這樣牢固深重的血緣紐帶緊緊綁住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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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斷翅膀以后被囚困在自己從前當(dāng)作棲息地的冰冷漆黑的深淵里，試圖攀爬逃脫卻只能被鋒利尖銳的石頭棱角劃撥指尖，血肉模糊鮮血淋漓以后喪失全部的勇氣和力量，癱軟在谷底任由雨血交雜弄臟漂亮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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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發(fā)尾跟著宋亞軒不斷輕撫的動作在他的掌心雀躍地起舞，撓著他手心有些癢，心口也跟著發(fā)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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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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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呢。”我從困倦里牽起精神，抬眸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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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不是四號五號聯(lián)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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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了片刻，抬頭看他的眼睛，而后輕輕點(diǎn)頭：“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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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宋亞軒矢口否認(rèn)后，安撫似的拍拍我的腦袋，“快睡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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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他好久，半晌嘆口氣，伸手攀上他的背脊，像他那樣輕輕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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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欲言又止，知道他有話想要說，卻又沒有去追問他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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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做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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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睡意朦朧，呼吸聲越發(fā)平緩均勻，身邊人的手機(jī)鈴聲響起的突然，機(jī)械女聲提醒這個深夜的來電人是他的骨肉至親，我猛然間睜開眼睛，沒了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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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拿起手機(jī)扣開旁邊靜音鍵的動作很連貫很迅速，卻又無比輕柔，接著轉(zhuǎn)身去了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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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門輕輕拉開，細(xì)小的聲音不足以吵醒熟睡的人，我看著宋亞軒拉上門，隔絕他與母親的對話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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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似乎一直都是安靜的，默默聽著手機(jī)對面的人同他講話，沒有表達(dá)自己的想法，只是輕輕嘆口氣，在很久很久以后才緩慢地張嘴說了一句話——我并不那么確定的知道他說了什么，但我知道那句話只有一個字，大概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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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房間里的空調(diào)運(yùn)作的聲音，借著床頭那盞小夜燈看著被玻璃門隔絕開的那個世界里的他，卻發(fā)覺今夜的天空格外漆黑，僅有幾顆漂亮閃爍的星星做點(diǎn)綴，遙遙的看不清那些明亮的光，可又仿佛格外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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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越發(fā)混亂，大半的睡意被驅(qū)趕，我看著已經(jīng)掛斷電話卻依舊在陽臺低著頭沉思的人，心情亦跟著有些煩躁，翻來覆去喚不回消失的睡意，我轉(zhuǎn)頭伸手摸到在床頭柜上充電卻不斷亮起屏幕的手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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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可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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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晨發(fā)了很多很多條信息，是重復(fù)的表情包，拉到最上面才看得到重點(diǎn)——劉耀文今天晚上和她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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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存的最后一絲睡意被驅(qū)趕，我猛然間坐起身以后，拇指在手機(jī)屏幕上快速躍動，問她同意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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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晨說，她當(dāng)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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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二十七歲了，我們談了三年多，為什么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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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手機(jī)的手忽然間有些顫抖，大腦跟著卡頓，看李可晨幸福，我也覺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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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劉耀文跟她討論了很多事——他工作的警隊(duì)、他工作的危險(xiǎn)性、他犧牲的可能性、他們未來的不確定性、他們之間感情的可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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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說的都坦誠，李可晨回應(yīng)的也很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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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晨說，愛了就愛了，倘若他要為這些還未到來的事而擔(dān)憂，那她未免太懦弱，太過杞人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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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以沒發(fā)生的事做利劍切割他們之間的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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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誠又堅(jiān)決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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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也跟著柔軟，而后不自覺彎下眉眼：“結(jié)婚記得給我準(zhǔn)備捧花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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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來得及等到李可晨的回應(yīng)，我的思緒已經(jīng)因?yàn)橥回５穆曧戦_始回扯——是宋亞軒推開玻璃門的聲音，我迅速地將手機(jī)藏進(jìn)枕頭下面，轉(zhuǎn)過頭靜靜裝睡，視線卻也時刻黏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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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宋亞軒輕輕地掀被子上床，和他一如往常那樣面不改色的平和，我莫名覺得壓抑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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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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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思緒紛亂，一整晚都在半空飄搖，聽著耳邊忽沉忽輕的呼吸聲音，我默默盯著一片漆黑的天花板，想宋亞軒平時看見的世界是不是像我此刻看見的一樣漆黑，指尖在試探摸索后，我與他的小指相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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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吵醒他，我和他的小指指尖淺吻遏止，交換溫度的下一秒，宋亞軒的小指輕輕動了動，勾住我的小指，最后他的大手慢慢的、輕輕的貼緊我的手背，溫?zé)岬恼菩臏囟葌鬟f溫暖我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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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翻了個身，而后牽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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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牽住后，宋亞軒似乎頓了一下，半晌后也緊了緊與我十指相扣，拇指輕輕摩挲我的手背，他沒有說話，我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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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揣著明白裝糊涂，我在一片漆黑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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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凌晨時分，我才昏昏沉沉陷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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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我清醒時，宋亞軒似乎已經(jīng)醒了許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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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站在陽臺吹風(fēng)，玻璃門隔絕兩個世界，那個單薄衣衫的人默然站著，像從前那樣不覺冬季寒冷，我恍惚間看見那個背脊里似乎包裹著一片漆黑陰影，肩胛骨凸起撐著身上那件家居服，頭發(fā)還有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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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的手肘撐著陽臺防墜落的欄桿，右手食指中指間夾著一根香煙，那根煙似乎還在燃燒著，在他指尖即將燃燒殆盡，留下一截長長的未來得及抖落的煙灰，他似乎也未察覺那根煙將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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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的——我看見他站在一片煙霧繚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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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被燃燒至尾巴的煙燙到了后才驚覺清醒，卻也只是輕輕抖了抖指尖，將煙灰抖落在旁邊的紙杯里。又將燃盡的煙丟進(jìn)盛著淺淺的水的杯子里，整個人平和而冷靜，他拿起紙杯晃了一圈，直到紙杯里不再飄起灰白色的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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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床上，被子遮蓋身軀，大概是因?yàn)槔洌也蛔杂X地有些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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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清楚他，也不敢去看清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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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吃早飯時，宋亞軒像平時那樣溫和，問我今天要不要回學(xué)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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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應(yīng)該回的，我和祝書愉他們約好去學(xué)校復(fù)習(xí)。”我垂下眼眸乖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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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并不需要回學(xué)校，在考試前我們可以自主選擇回與不回——我也沒有答應(yīng)祝書愉他們要回去一起復(fù)習(x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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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怕——宋亞軒隨時可能說出我不想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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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頓了片刻，只是嗯了一聲便沒再接話，卻在我打算收拾行李的時候攥住了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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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試再見他們也一樣的，這兩天別回學(xué)校了?！彼蝸嗆幍穆曇羲坪跤行﹩?，頓了半晌，才接上一句，“我想和你多呆幾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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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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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似乎從來不這樣的——這樣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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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似乎一直是尊重我的每一個選擇和決定的，我的回答從來不會被他推翻，今天他卻這樣直白而坦蕩的要我先別回學(xué)校了，要我留下，原因是他想和我多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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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常的讓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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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啞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卻也毫無辦法拒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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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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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中我們幾乎算得上寸步不離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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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一次將從前看過的電影翻出來細(xì)細(xì)品味，我們又一次去從前去過的甜品店品嘗那甜膩清新，我們又一次在黑夜伴著舞曲一舞翩躚，我們又一次去曾經(jīng)聽輕軌疾馳的地點(diǎn)聽江水聲，我們又一次一起坐在書房里看書學(xué)習(xí)，我們又一次一起唱從前我們一起唱過的歌，我們又一次呼吸感受曾路過的街角的空氣微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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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沒有緣由的找回憶加上宋亞軒這段日子毫無波瀾的心情莫名顯得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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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心里慌得發(fā)毛，心跳在那天夜晚坐在陽臺聽宋亞軒的彈唱時越發(fā)緩慢，某些答案也逐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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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習(xí)慣用音樂表達(dá)心意，所以聽見他唱給我聽的歌的瞬間我就知道——要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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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難過我親愛的姑娘，別讓我的世界黯淡無光，我多想讓你靠在我的肩膀，可是我不能這樣，因?yàn)槲疫€是我，就像石頭無法綻放，所以我只能遠(yuǎn)遠(yuǎn)望著你，同你一起悲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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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借他耀眼的光芒惡劣地窺伺他自認(rèn)不堪的曾經(jīng)，以此照亮我未來的前程方向，試圖追趕他遙遠(yuǎn)的背影也渴望停留他空蕩的身側(cè)，最終卻在還沒來得及成長為與他并肩而行的大人時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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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可以假裝聽不懂，將這歌詞明了又簡單的含義當(dāng)作千萬丈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裝作不理解這首歌的歌詞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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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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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借著夜晚的月光看那只屬于我一個人的光，看那道光微弱暗淡后自嘆漆黑，而無法照亮這個始終汲取他光芒的卑鄙的我，他覺得痛苦便鮮血淋漓的胸膛剖開展露千瘡百孔的心臟，聽他輕微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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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又一次將自己的傷口活生生的剝開，攤開在我的面前要我后退——我愛他就是他勸我放手的最大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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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前以為，在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里，他一向都該是那個勢在必得而從容淡然的上位者，我是他一句話便可繳械投降又驚慌失措的笨蛋?？晌抑钡竭@段日子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這樣的——我們都將對方認(rèn)作上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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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遲鈍，在發(fā)覺他又一次將自己縮進(jìn)那個冰冷城堡，裹進(jìn)他那個用以自縛的繭的時候，我已經(jīng)抓不住他的手，我只能束手無策地看著他單薄痛苦的背影，卻無計(jì)可施，沒有絲毫方法讓他變得輕松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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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那些所謂的打不破的差距讓他被困在囹圄里，掙脫不開，扼住柔嫩咽喉撕扯不開，也無法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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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感情成了枷鎖，已經(jīng)算是負(fù)擔(dān)——捆綁兩個本自由無畏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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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唱完那首歌以后，輕輕抱我，蜻蜓點(diǎn)水似的親吻我的眉尾，手指拂過我冰涼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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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去睡覺吧，你明天要考試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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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久違而略顯生疏的稱呼，我頓了片刻，握緊他的手腕后，急切而焦躁地伸手緊緊環(huán)住他的腰，攥著他的衣領(lǐng)讓他迫不得已的彎腰低頭，視線里帶著星光，在他臉上來回往復(fù)，試圖在宋亞軒溫和平靜的表情中找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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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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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被我略帶不冷靜地拽著衣領(lǐng)也不惱，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看上去依舊是平靜的，情緒亦穩(wěn)定的要命，他眉眼彎彎，那雙漂亮失焦的棕黑色瞳孔在陽臺的燈光照耀中顯出琥珀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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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線得不到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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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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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他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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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我們不會分開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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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似乎愣了一瞬，而后嘴角上揚(yáng)的弧度變小了些，他伸手輕輕拉下我攥著他衣領(lǐng)的手，將我攬進(jìn)了懷抱里：“當(dāng)然。不要胡思亂想，早點(diǎn)睡覺，明天你要考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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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肯定回答，我預(yù)想的安全感卻依舊不曾到來，冷風(fēng)緊貼肌膚，我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他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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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半晌，緊緊環(huán)住我的腰后回應(yīng)我——但也不過只是片刻，瞬間抽離開的熟悉的溫度讓我又一次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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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我嗎？”我緊緊盯著他，無力感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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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問過，我總覺得沒必要，此時此刻卻格外渴望他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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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替宋亞軒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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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試的下午，我去那家首飾店取了早幾日定好的那對素圈戒指，女款的那一枚戒指內(nèi)圈淺淺的凸起一串小點(diǎn)——是點(diǎn)字，連著是“SONG”這四個字母；男款的那枚戒指內(nèi)圈刻著小小的花體字母“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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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時已經(jīng)到夜晚的七八點(diǎn)，彼時天空都已經(jīng)昏暗，一輪彎月在墨藍(lán)色的天空中墜著，散發(fā)出那微弱又明亮的光芒，幾顆繁星閃爍不定，忽明忽暗，盛著清泉似的清亮透徹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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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黃色的盞盞路燈亦是耀眼明媚的，光芒照亮灰暗的柏油馬路，像一條清淺的喝水那樣站著粼粼波光，跳躍著在地面蜿蜒前進(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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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與枝葉纏綿悱惻，搖動亂顫枝頭后在地面灑下影影綽綽的影子，耳邊的風(fēng)聲似乎是喧囂的，風(fēng)聲震耳欲聾又細(xì)若蚊蠅，在耳邊像惡魔的低語，呢喃著一串咒語，讓我的心里越發(fā)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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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榱嘀b有戒指盒的紙袋子而裸露在外的手被冬夜的冷風(fēng)吹得有些發(fā)僵，連帶我的思維都跟著鈍了，我有些不自覺地攥了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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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紋密碼是剛剛談戀愛沒多久時變錄進(jìn)去的，我的食指貼合密碼鎖，一陣悅耳鈴聲后推開解鎖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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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沒有開燈，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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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斜陽落日散發(fā)僅剩的余暉，透過半開的窗簾只灑下小小一片的亮色，映照在純色的地毯上，照耀著地毯上短短的容貌都顯得溫暖而明亮，光芒明暗交錯，與坐在沙發(fā)上的人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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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融化進(jìn)一片漆黑影子的堅(jiān)實(shí)身形，不自覺地呼吸一滯，視線的定定落在他手指間那一點(diǎn)火紅的光，在玄關(guān)處看著他慢慢伸手將指尖那根煙燃燒出的灰燼點(diǎn)落在那個晶亮光滑的容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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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點(diǎn)光墜入煙灰缸后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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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擺著的是一瓶喝到一半黑啤和一個盛著半杯黑色液體的杯子，酒瓶瓶口與玻璃杯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液體墜入玻璃杯發(fā)出一串水流聲，綿密的泡沫在玻璃杯上積攢起來，最后又融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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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不曾出聲，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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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換鞋的動作間衣料摩擦發(fā)出聲響，試圖將他從自己的世界里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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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默然，半晌才轉(zhuǎn)過頭，在我伸手去按開關(guān)的前一秒鐘，他才終于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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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燈了?！彼蝸嗆幍穆曇羰乔八从械牡蛦∨c沉穩(wěn)，他默默朝我招手，“余溫，你過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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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了肩膀，盯著宋亞軒很久，還是不曾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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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踩在地毯上，我的腳步聲被柔化只剩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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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五步距離，此刻卻像千萬里，仿佛五步開外是懸崖絕壁，我再向前一步都會墜入那個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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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紙袋輕輕放在桌子上，又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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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宋亞軒隱在漆黑中而朦朧模糊的側(cè)臉輪廓，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走進(jìn)他心里，我不自然地吐出一口氣，距離空調(diào)進(jìn)了一些，我被這股熱潮包圍后略有些后知后覺地將大衣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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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耳邊聒噪的電器運(yùn)作聲，我不自覺搓了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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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將燃燒的煙頭按在那個煙灰缸里，熄滅最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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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頭一次在談?wù)搰?yán)肅的事的時候，沒有握緊彼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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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分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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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已經(jīng)有前兆，盡管已經(jīng)猜出他長時間的反常無疑是為分手積攢勇氣。此時此刻聽見他向來溫柔又寵溺的聲線以平常那樣平和的語氣說出這句無比沉重又無比冰冷的話語時，我還是覺得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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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突然痛得有些喘不過氣，我沒有不知所措，也沒有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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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知道為什么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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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平靜的像我從前無數(shù)次問宋亞軒我們今天要吃什么一樣——或者說比從前要沉穩(wěn)冷靜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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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前的經(jīng)歷煉就我的淡然冷靜，以往在他面前乖巧活潑的撒嬌語氣消失殆盡，我驚覺我此時此刻的聲線竟然像他那樣冷靜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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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頓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平靜的問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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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埋下頭：“余溫，我們真的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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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笑——三年前的原因被他又一次拉出來作理由，無疑我這三年從未真正讓他覺得我們是般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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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年輕了，有很長的路要走，你會遇見更多的優(yōu)秀的人，至少那個人應(yīng)該是健全的、年輕的?！彼蝸嗆幝曇羝届o，像機(jī)械，平鋪直敘的像是背課文，卻又似乎藏著不堪疲憊，可背脊卻依舊直挺，“我不是那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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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地聽他說，只是定定看著宋亞軒線條流暢分明的側(cè)臉輪廓，半晌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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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留不住，那何必再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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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那么久，三年時間都走不出困住他的死胡同，我無法強(qiáng)硬的試圖拽他出來，那樣只會給我們徒增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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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負(fù)擔(dān)，既然會痛苦——放手就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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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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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我的回答太利落灑脫，宋亞軒欲言又止后略顯無力的嘆息，轉(zhuǎn)過頭面向我，我借窗外微弱的光芒看他漆黑的瞳孔，突然發(fā)現(xiàn)此時此刻那雙從來流露不出情緒的漂亮眼眸竟然藏進(jìn)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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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閃耀著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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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作祟，我猶豫片刻、伸手輕輕環(huán)住他在這瞬間顯得格外單薄痛苦的背脊，手掌輕輕拍拍他的后背——我的擁抱第一次沒得到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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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yàn)橐呀?jīng)冠上前任這樣的名頭，此時此刻我莫名對擁抱他感到羞恥和別扭，半晌憋出一句話，想讓我這個“最后的擁抱”顯得不那么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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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祝你開心?！蔽业穆曇糨p輕的，好像就快要被風(fēng)吹散，像宋亞軒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聲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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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的背脊有些輕輕地顫抖，習(xí)慣性將腦袋埋進(jìn)我的頸窩后又猛然間抽離，拉開我與他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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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貼緊的身軀又一次硬生生拉開，靈魂相隔萬丈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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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緊緊皺著的眉，垂下眼瞼，最后還是將禮物推給他。盒子邊緣觸及宋亞軒的指尖，他的手指不自然的蜷縮了一下，半晌不曾伸手去碰那個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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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快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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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只要我還在這里，他就不會放松下來彎下背脊，他就不會打開那個盒子，所以最后丟下這句顯得薄情寡意的話，我拎起大衣轉(zhuǎn)身換鞋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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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闔上的瞬間那個鐵鎖發(fā)出咔噠的聲響——鎖上彼此敞開的小世界，自此不再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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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著門，突然覺得有些無力，像他剛剛那樣吐出一口氣后，卻發(fā)現(xiàn)我竟然沒有一滴眼淚祭奠我們逝去的感情，清明的視線中，明晃晃的燈照著白墻，刺痛眼睛，我不自覺迷了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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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空氣將我包圍，門的冰涼溫度透過身上厚厚的毛衣，鉆進(jìn)我的肌膚，感染我的每一寸骨骼血液，冷凍住本流淌的鮮血，讓我渾身僵直動彈不得，我覺得痛苦，渾身上下跟著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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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控?zé)舭盗?，我的視線也歸于漆黑，我伸出手在面前輕輕晃一晃，就像從前坐在陽臺的宋亞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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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走出幾步，步伐緩慢而輕緩，只為了不吵醒陷入沉睡的燈光，我伸出雙手在身前摸索，一步步走得艱難又緩慢，我試圖用他的方式存在于狹窄的樓道，卻在下一秒被地面上不知道誰擺出來的矮凳子磕到了小腿——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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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凳子被我的動作硬生生踢出四五米遠(yuǎn)，在瓷磚地面上摩擦發(fā)出一連串刺耳難聽的聲音，驚醒的燈光又一次亮起刺中我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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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的小腿大概已經(jīng)淤青了，原本清亮的視線突然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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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過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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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那么驕傲自在的人從此以后都被困在漆黑里——很難過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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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一次次想要推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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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橐呀?jīng)讓家人和身邊的好朋友們感到辛苦，所以覺得自己很沒用，自己對自己失去期待與信任以后，才想要讓我別困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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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和無力夾雜著痛苦，洶涌澎湃著如同海嘯，仿佛要吞噬我，我伸手狠狠揉了一把柔順的發(fā)絲，站直身體后不斷地深呼吸，試圖將自己從洶涌的情緒中拽出，壓抑眼睛里的潮濕，我去赴了季涼他們?yōu)閼c?？纪赀@一大試的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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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房間里此刻安靜的像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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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聽見關(guān)門聲以后就知道，都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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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兩天想了無數(shù)次的說辭都沒說出來——如果余溫挽留他要說些什么、如果余溫掉眼淚她要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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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溫沒有給他講道理的機(jī)會，甚至沒有給他最后一次安慰她的機(jī)會，她心安理得在他面前掉眼淚的身份被宋亞軒毫不猶豫地狠狠剝奪，所以便又一次將自己包裹進(jìn)勇敢的軀殼里，做從前那個風(fēng)雨不侵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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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認(rèn)識開始，余溫在宋亞軒的溫和包容與尊重里慢慢學(xué)會如何依賴宋亞軒，如何表達(dá)自己洶涌的愛意，她尚一知半解，就被他推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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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月前宋亞軒曾告訴余溫，要學(xué)會依賴他，需要她；最后又一次讓她失望的人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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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輕輕動了動，似乎想要挽留，最終只是抬起，又沉沉的落下，骨節(jié)狠狠磕在桌子上，隨著悶響發(fā)紅，隱隱地痛得厲害，玻璃桌面的低溫鉆進(jìn)每一寸肌膚，悄悄順著骨縫血液流淌進(jìn)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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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熾熱跳動的心此刻的寒冷又平靜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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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仰頭倒在柔軟沙發(fā)里，閉上雙眼后房間里熟悉的香薰味道瞬間變得更清晰，鉆進(jìn)鼻腔沖擊大腦，提醒他這個香薰出現(xiàn)的原因與存在的意義，眼睛有些酸澀，似乎是老毛病了，此刻竟然刺激淚腺，在眼眶里留下一汪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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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喜歡這些特殊香味的——可余溫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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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的瞬間，那滴小小的水珠沖破阻礙，卻也只是停留在眼尾處搖搖欲墜，最后被溫?zé)岬氖帜ǖ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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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似乎被人狠狠地撕扯著，剝落堅(jiān)硬的保護(hù)外殼后留下脆弱的器官，一刀一刀滲出鮮血，卻又保持微弱跳動似乎是在嘲笑他可笑的自尊讓兩個人都遍體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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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碰到紙袋，宋亞軒迅速抽回手仿佛普普通通的紙袋子是一枚炸彈，他有些呆滯，似乎在積攢打開這個紙袋的勇氣，半晌才伸手去打開那個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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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子里兩個盒子肩并肩靠在一起，毛茸茸的手感在掌心莫名有些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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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盒子，觸及兩枚冰涼的金屬的瞬間，宋亞軒覺得呼吸不暢了，似乎有些耳鳴，顫抖著手將戒指內(nèi)外一寸一寸摸過去，觸及那枚女戒內(nèi)圈四個字母的點(diǎn)字以后，宋亞軒啞了聲音，似乎是彎了背脊，肩胛骨不斷的發(fā)抖，眼淚和那枚戒指一起墜落，在地毯上發(fā)不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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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回過神，默默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軀縮在沙發(fā)與茶幾之間狹窄的空間里，指尖一寸一寸摸過地毯，尋找那枚墜落下去的刻著自己姓氏的女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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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狽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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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手推開的愛人，不該心存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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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戒指是在墜落的垂直地面附近找到的，被宋亞軒緊緊攥緊手里，任由戒指邊緣硌到掌心，試圖讓自己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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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割裂心跳，兩枚素戒一起穿進(jìn)一條銀色素項(xiàng)鏈里，偶爾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藏在最靠近心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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