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青年終于是明白了自己想要些什么，連夜又從農(nóng)村趕回了城里。他本還擔(dān)心自己會不會因為出逃而丟了工作，沒想到一回到廠里就被廠長請進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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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長開門見山地說：“我聽說你懂點學(xué)問，最近廠里的工人因為你出逃了正要起暴動呢，你來出謀劃策，正好是將功補過，能保住你的工作，做得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功大于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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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長確實是只老狐貍，這條件聽上去似乎不賴，但青年明顯還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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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辦的好的話，您能否給我個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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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長眨了眨眼，他說：“如果辦的不賴，那自然是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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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長忍不住地追問他：“這么說的話，你是心里有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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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自信地點了點頭，說道：

“那是自然。首先！我們下訪南邊的工廠，把員工都叫到一處去”說著，他還往那邊比劃了個圈

“我們要強調(diào)他們那些主意的不好，要強調(diào)我們主意的好，而且您一定要戴上工人們的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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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長接過青年的袖章，他其實不太愿意：“干嘛要戴這個？多掉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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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趕忙把袖章塞回廠長的掌心里，他勸道：“您要和工人們打成一片，就得先和他們有一樣的地方！您一定要宣稱自己是為了他們的，要說：我富就是大家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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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說無憑，他們能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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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要干點事，廠里有困難的家庭不少，您拿點錢做點慈善，買點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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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長一聽，一拍膀子，說懂了！

“懂了！商業(yè)就是最大的慈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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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聽他這話聽得咯咯笑，也不知工人們聽到這話是什么表情，反正青年是繼續(xù)描繪著他的計劃。

“是啊，您家大業(yè)大，那點錢對您來說只是不時之需，該花、該花。不花，心里不踏實，花了！心里就踏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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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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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巧立名目，說您是韜光養(yǎng)晦，以后提攜大伙一起當(dāng)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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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長聽了急跺腳：“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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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說：“對，不可能，怎么可能讓他們當(dāng)廠長，不然誰當(dāng)工人，誰被剝削。所以只是說說罷了，我們給他們畫個餅，讓他們也想要當(dāng)廠長，讓他們也想要請工人來替他們干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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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長認真地眨了眨眼，又說道：“你這不對吧，騙得他們一時，騙不了他們一世，你這又怎么算得上是把事給我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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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還不算，想要把這幫打工人困死，還得要下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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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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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們還要組織個劇團，劇團也得找工人來演，我們把你建廠的故事演的有聲有色、振奮人心，告訴他們這是三代人的努力，我們還能演其他的故事，演個力大無窮的英雄，演個維護和平的英雄，他們都必須得是一個。這樣一來工人們就會慢慢相信所謂的個人潛力。是，一個人是有潛力沒錯，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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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更怕他們團結(jié)一心”廠長迫不及待地顯擺自己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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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不失尷尬地點點頭，說道：“是，我們不怕他們中的每一個人，但我們怕他們所有人，所以我們要用這種手段分散他們的力量。不能如此，我們還要倡導(dǎo)自由，順便還抹黑他們的不自由。我們還要向他們展示自由生活的美好，告訴他們什么是情調(diào)，鼓勵他們?nèi)ラe情雅致，久而久之，他們便懶于斗爭、從而不敢斗爭”說完，他把手伸向空中，又在那畫了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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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分我都圈起來了，這部分是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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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厲害了！知道我怕他們團結(jié)，知道我怕他們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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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知道，買賣、打工，是騙人和剝削的勾當(dāng)。”青年露出了狡猾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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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長也跟著裝模作樣的擠出表情，他拍拍青年的肩膀說：“放心，放心，事成之后，你必能過得滋潤！”

那一晚，二人睡得都十分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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