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吟唱著，古老的歌謠，祂回應著，曾經(jīng)的約定。

Lost traveler??Where is the road

迷途旅人 路在何方

The stars will leave??tomorrow will not come

繁星將逝，明日未至

她訴說著，凡世的苦難，祂安撫著，無盡的循環(huán)

Take me love? ? Take me land

奪我所愛 搶我土地

Take me where I cannot stand

讓我無處可棲居

I don't care?? I'm still free?

我不在乎 我仍不羈

You can 't take the sky from me

因為天空你奪不去

Take me out to the black

趕走我 向黑暗

Tell them I ain't coming back

告訴世人我不會回來

Burn the land? ?boil the sea

焚燒大地 煮沸海洋

You can't take the sky from me

但你無法奪去我的天際……

《Firefly》

……………

馬薩達城外，公路旁。

太陽下山后，沙漠中的天色很快暗淡下來，我們在城外一條偏僻的小路下車。

薇拉換掉了卡車的車牌，我?guī)湍阒桌蛟谪浵渫庹稚嫌≈鴩儡姌酥镜姆辣W(wǎng)。

據(jù)說城外經(jīng)常有啞彈，地雷等危險品需要處理，人們對這種罩著防暴網(wǎng)的軍用貨車都會敬而遠之。

卡車的無人駕駛模式被設置成了跟隨，一會就讓它尾隨我們的裝甲車進城。

或許因為下午死里逃生的共同經(jīng)歷，我和她們從綁架犯和人質的關系漸漸變成了“共犯”。

剛才我們一路閑聊，我講了奧羅巴行星研究所和各種美食，她們說了很多軍事學院的趣事。

原來薇拉和艾米莉年紀沒比我大多少，可以算是同齡人，而我們的人生卻經(jīng)歷了完全不同的人生——七年戰(zhàn)爭期間，馬薩達兵源緊缺，開始嘗試從初中選拔學生直接進入資源更豐富的軍校就讀。

艾米莉十二歲時為了從壓抑的家里逃出來，主動報名了全寄宿制的軍校。而薇拉因父親是空軍系統(tǒng)的高級官員，被家人早早的安排進了坎伯利參謀學院。她們各自接受三十個月的文化課和軍事訓練后，在同一年報名了馬薩達最頂級的『巴別塔』精英軍校。

星塵“巴別塔就是那個錄取率不到百分之一的……？”

艾米莉“是啊，薇拉為了證明自己不用靠關系就能錄取，報名時特意改掉了姓氏，給她老爸氣的半死。其實『達楊』也不是什么罕見的姓氏啦，非要給自己改成『瓦爾基里』這么夸張……”

艾米莉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薇拉，看她沒有反應就繼續(xù)說道。

入圍考生名單公示的時候，學生和家長看榜單時都在議論那個“女武神”是何方神圣。她當時就在人群里低著頭，小臉漲的通紅，真是讓人心疼呢～”

（啊我懂的！就是那種中二病的公開處刑?。?/p>

薇拉“別說啦??！等畢業(yè)我就改掉……”

艾米莉“別啊，我還挺喜歡的。”

薇拉“誒？”

艾米莉“每次近身格斗考核，我只要在擂臺上喊她『女武神大人』，薇拉就會立刻方寸大亂?！?/p>

薇拉“閉嘴啊你！！不許那么叫我……星塵拉下那邊的防爆網(wǎng)！”

星塵“好的女武神大人，沒問題女武神大人?！?/p>

薇拉“喂?。　?/p>

艾米莉“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薇拉“你怎么總教小孩這是東西?。?！”

我們說笑著完成了整備，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裝甲車從城東側的老廠區(qū)進城，一路緩緩開到了內(nèi)城區(qū)東北側隔離墻外不遠的地方。

這一帶似乎是貧民區(qū)，周圍的建筑低矮破舊，整條街上沒幾支路燈還能正常工作?；璋档慕值郎蠋缀鯖]有行人，街邊掛著用四種地方語言寫的提示牌。年久失修的居民樓發(fā)出的幽光，還不如遠處隔離墻后面泄出的光明亮。唯有滿天的繁星，在這條街上看的特別清晰。

星塵“哇，星星好亮啊?！?/p>

艾米莉“就是這了～”

艾米莉拉開街邊一扇銹跡斑斑的鐵皮大門，露出后面被居民樓圍出來的小院。薇拉小心翼翼的駕駛卡車倒車駛入小院，然后把裝甲車也停了進去。我們從院內(nèi)的單元門走進昏暗的居民樓，剛上到二樓就看到一扇如防空洞大門般的厚重金屬門。艾米莉按響門鈴，輕輕說了句“是我”，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開門將我們迎了進去。

走入室內(nèi)先看到一條長長的走廊，屋內(nèi)飄著淡淡的玫瑰熏香的味道。屋頂?shù)臒襞莺苤卑椎膾煸谟秒娋€垂下的燈座上，地毯雖然老舊但看得出維護的很好。走廊的墻面和門都是淡雅的群青色，墻上還貼著很多色彩艷麗的兒童畫。走廊遠處的房間忽然探出半個腦袋，一個小姑娘扒著門框好奇的看了看我們，又迅速縮了回去。

（這里是幼兒園？不，更像是孤兒院……）

我看著墻上那些稚嫩的畫作，有些是以孩子視角目睹的殘酷畫面，沙塵漫天，戰(zhàn)火不息……

艾米莉“海法小姨～”

海法“哎呀都這么晚了你們還跑一趟，薇拉也來了？這位是……”

星塵“阿姨您好，我叫星塵。”

海法“啊喲小姑娘真漂亮，對了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去廚房給您們拿點吃的……”

艾米莉“不用啦，上次不是說要給這邊的社區(qū)送一些軍隊打算處理掉的物資嘛，最近國防軍在精簡編制，薇拉纏著她爸把裁撤部隊的一些物資要過來了?！?/p>

海法“怎么總麻煩你父親，都送好幾次東西了，改天咱一定要當面感謝他。”

（原來這種事她們不是第一次干了，怪不得那么熟練……）

薇拉“不用不用，我爸他太忙！反正軍隊撤退的時候，把物資帶回去的成本可能被重新采購的成本高。不過這些東西的處理流程不太規(guī)范，我們才特意晚上送過來……您囑咐大家別四處亂說就可以啦！”

海法“哦哦好的好的，那我?guī)湍銈兡冒?？?/p>

艾米莉“我給你孩子們拿了一批軍糧和平板電腦，您幫我在倉庫禮騰些地方就可以。剩下大部分是哈迪醫(yī)生的救助站用的上的東西，我們一會再給他送過去?！?/p>

孩子A“是艾米莉姐姐！”

孩子B“艾米姐姐——”

孩子C“還有女武神姐姐～”

薇拉滿臉黑線的用手捂住了臉。

不一會，從兩件大臥室里接二連三的跑出來十幾個小朋友把我們團團圍住。艾米莉顯然是這里的名人，孩子們都爭著環(huán)繞在她身邊，大家都很開心的樣子。

孩子A“姐姐姐姐，我已經(jīng)能讀二年級課文啦！”

一個小姑娘拿著電子墨水平板得意的說道，那古老的型號看起來和我年紀差不多。

艾米莉“麗娜真厲害，這次給你們帶了新的平板～”

孩子B“艾米姐姐，我現(xiàn)在能顛二十個球！”

一個小男孩穿著寬大到能露出肩膀的十號球衣，拼命的舉著手。

艾米莉“奧馬爾加油！以后踢爆神州國家隊就靠你啦?！?/p>

孩子C“還有還有，看，看我畫的——”

一個發(fā)音有些不清楚的孩子，指著墻上最大的那幅畫。

艾米莉“哈桑畫的真好～”

其實剛才看物資清單的時候我就大概猜到了她們的目的，只是不知道還有這種地方——樓下用各種地方語言寫成的告示牌，說明這一帶是馬薩達外來民族聚居區(qū)。這片區(qū)域明顯極度缺乏基礎設施，而且從那厚重的大門來看，附近的犯罪率應該不低。看著孩子們的笑臉，我忽然有點擔心之前出現(xiàn)在我腦子里的那個小鬼……

星塵“艾米莉，那個……我的手機……”

她從兜里掏出手機，想了想又拿下一臺步話機，轉身一起遞給了我。

艾米莉“我和薇拉下去搬東西，步話機你拿著，這附近手機信號時有時無……明天清晨是?；饏f(xié)議簽署儀式，現(xiàn)在內(nèi)城區(qū)的通道已經(jīng)封閉了。明天早上我們趕在沙塵暴前送你回去～”

………………

孤兒院辦公室

我拿著手機縮在好不容易找到信號的墻角，不停的點頭道歉。

“現(xiàn)在才想起來回電話？這都幾點了！你擔心死我了你個臭丫頭！一個人在外面跟朋友沒人管都玩瘋了是吧！”

星塵“噫——！對，對不起……所以我今天得在外城區(qū)過夜，明天一早就回……”

“還要過夜？！”

艾米說現(xiàn)在內(nèi)城區(qū)的通道都封鎖了，好像因為那個什么?；饏f(xié)議……”

“艾米……叫的還挺親的哈？”

星塵“沒，沒有?。　?/p>

“你這傻腦子，被人埋沙漠里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虧你還能考上天文院?！?/p>

星塵“啊，是是是…”

“你這個…唉，算了，聽好了，明天工作一結束就立刻給我回來，我要好好跟你談談?！?/p>

星塵“啊？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