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壓抑的一篇，因為本篇也斷翻了好幾天

原文來自Black Library 作者：Steven Savile

原文內(nèi)容及圖片版權(quán)全部為GameWorkshop所有

個人翻譯，僅供學(xué)習(xí)交流，請勿用于商業(yè)用途

翻譯校對都是我自己。。。

文筆不好，水平一般，錯誤百出，機翻嚴重。有條件的可以去Black Library看原文,英文原版更為精彩，個人水平辣雞不夠信達雅，歡迎指正。

前言

這是一個黑暗的時代，一個血腥的時代，一個屬于惡魔與巫術(shù)的時代。這是一個充斥著戰(zhàn)爭與死亡的時代，終焉之時即將到來。在這充滿著怒焰與磨難的時代中，這同樣也是一個涌現(xiàn)著無數(shù)偉大英雄與勇氣的時代。

帝國佇立在舊世界大陸的中心，這也是人類世界中規(guī)模最大，最強大的國度。它已他那杰出的工程師，巫師，商人和士兵聞名于世。這是一塊擁有著壯闊的群峰，浩瀚的河流，陰晦的森林和偉大城市的土地。卡爾·弗蘭茲皇帝在阿爾道夫的皇座上統(tǒng)治著這片土地。他是這個國家的奠基人西格瑪?shù)纳袷ズ笠幔瑫r他也是神圣戰(zhàn)錘的擁有者。

但是，這并不是一個文明開化的時代。從巴托尼亞的騎士宮殿到遙遠北方基斯里夫的冰封之地，到處都是戰(zhàn)爭的轟鳴聲。在高聳的世界邊緣山脈的陰影中，綠皮部落蠢蠢欲動，準備著下一次的襲擊。土匪與盜賊在邊境親王的領(lǐng)土上肆意活動。有傳言說，半人半鼠的怪物，斯卡文鼠人正在從下水道與沼澤中蜂擁而出。在北部的荒原上，混沌的威脅從未散去。黑暗諸神麾下的野獸人與混沌惡魔躍躍欲試。隨著戰(zhàn)爭的逼近，帝國從未像如今一般需要英雄的降臨。

地圖

序章

這是如此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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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德·風(fēng)暴守衛(wèi)知道戰(zhàn)斗的形勢已經(jīng)不可逆轉(zhuǎn)。盡管如此，年輕的矮人王子還是和他的父親并肩站在一起，配合著凱勒斯的斧頭劈穿了圍攻格倫堡城墻的死敵。卡拉克·薩德拉的矮人們決定與人類一起對吸血鬼伯爵進行最后的抵抗。

人行道被雨水所浸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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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德舉起他的巨大戰(zhàn)斧狠狠地砍在一個眼睛上充滿著蛆蟲的女人的笑臉上。斧片把她的頭顱撕成兩半。但那女人繼續(xù)掙扎著，伸出手拼命地想抓住他的臉。在她的攻擊下，他搖搖晃晃地后退了一步，把斧頭從她的頭顱中掙開。他咕噥著，又給了她致命的一擊。那個死去的女人踉踉蹌蹌地從墻上摔下來，毫無生氣。

他用指節(jié)把眼睛里的雨水擠出。

死者沒有流出血液，也沒有發(fā)出尖叫聲。他們的沉默比戰(zhàn)場上的任何聲音都要恐怖。他們無情地向前沖去，斧頭砍斷了脊椎，撕裂了肩膀和頭骨。即使頭被斬首滾向一邊，四肢被砍斷，但他們依然蹣跚而行，步履沉重地向前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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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林姆尼爾?!”卡拉德吼道，從城墻上踢開那個女人的頭顱。當死者拖著沉重的腳步向前走近時，他的戰(zhàn)斗號召在隊伍中回蕩?！鹆帜纺釥柕挠職狻@是他們面對死亡時所擁有的一切。這就是他們所需要的一切。葛林姆尼爾給了他們力量，而群山的倔強給了他們勇氣。有了力量和勇氣，再加上他們身邊白發(fā)蒼蒼的國王，他們就是群山中的磐石，他們可以抵擋一切。

卡拉斯·鐵手身上有一種偉大的氣質(zhì)。那不僅僅是英勇和技巧，他代表著他們鋼鐵的意志。他就是那座大山，不知疲倦，不可征服。

然而，一股寒意正慢慢地侵蝕著卡拉德·風(fēng)暴守衛(wèi)的內(nèi)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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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死亡時，它們才會從嘴中發(fā)出呻吟聲。但那不是真正的聲音，它們也不是屬于戰(zhàn)場的聲音，那是令人畏懼的耳語。它們不是人類，它們也沒有生命，它們屬于正在聚集的風(fēng)暴。而他們犯了個致命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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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守軍戰(zhàn)斗的多么艱苦，殺了多少人，這都是一場必然失敗的戰(zhàn)斗。無窮無盡的不死軍團，它們的嗜血欲望無法抑制。

尸體在護城河中慢慢漂浮出水面，它們的身體膨脹起來，面龐被以它們?yōu)槭车乃蝿內(nèi)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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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德盯著潮水般涌來的尸體，它們抽搐著、扭動著，就像四肢松弛的木偶被粗暴地起舞。有幾個爬上了土堤的另一邊，而更多的尸體跟在它們身后——這似乎是無窮無盡的死亡之浪從黑水下面浮出。

徒勞無益的戰(zhàn)斗使他深受打擊。這一切毫無意義，死亡只會擴充敵人的隊伍。日出之前，卡拉克·薩德拉的子孫們將會在祖先大廳內(nèi)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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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德拔出他的護衛(wèi)劍，對準一具蹣跚進入眼簾的單臂尸體，尸體下顎松弛地耷拉在皮膚和肌肉已經(jīng)腐爛的地方?？ɡ聝春莸叵蚯皳]出致命的一擊，把那個可憐蟲的腦袋砍得一干二凈。戰(zhàn)斗異常激烈，盡管矮人們技藝高超，但疲倦寫在每個人的臉上。

失敗不可避免。

從卡拉德的身后傳來一聲警告聲，一大鍋燃燒著的石腦油從城墻的上方傾瀉而下，淹沒在死者的隊列中?；鹈缑土业厝紵?，而傾盆大雨只是加劇了燃燒的程度。

燃燒的尸體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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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斯用他的斧頭揮出了一個殘忍的弧線，葛林姆尼爾的符文切進了一個死人的內(nèi)臟中。那一擊把那人的胸腔打碎。他的腸子像一圈圈光滑的灰色繩索一樣在他的手中散開。死者抬起頭來，一種困惑的表情凍結(jié)在他的臉上，卡拉斯把那東西從痛苦中解救了出來。

卡拉德走過去站在他的父親身邊。

“沒有比死在這里更好的地方了，”他一本正經(jīng)地說到。

“是的，小伙子。而滾熱的啤酒與床上的溫暖女人是第二好的地方。當然，我并不是在抱怨。”

三個踉踉蹌蹌的尸體同時向他們撲來，卡拉德把一只從墻道上撞了下來，又用兇猛的一拳把另一只的胸骨劈開。當他父親殺死第三個怪物時，他咧嘴一笑。但他臉上的笑容沒有持續(xù)太久，因為他的一個親人掉到下面的死者中，被拖到尸潮中。他們野蠻地剝開了骨頭上的肉體，那個矮人的尖叫聲很快就淹沒在尸潮中。

他的死激怒了卡拉德，一股頑強的力量充斥在他的血液中。但絕望的窒息也包圍著他，黑暗像鐵拳一般握住了他們的內(nèi)心，擠壓著他們的希望。在下面的田野上，又有一個矮人掉了下來?？ɡ陆┲痹谀抢?，看著這些生物撕扯著他同伴的喉嚨。惡魔們急切地啃食著他們的血肉，卻被他們的鮮血所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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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德吐了口口水，用手抓住那根粗壯的斧柄，把斧頭插在兩腳之間。恐懼包圍著這位卡拉克·薩德拉最后的子嗣，他知道他的死不會帶來安息。無論他在格倫堡的城墻上贏得什么榮譽，都將被馮·卡斯坦因的木偶們從他的骨頭上剝奪。死在這里沒有任何榮譽可言。

雨大了起來，雨水把卡拉德的頭發(fā)壓在頭皮上，從他盔甲的縫隙間流下。沒有人會知道這一切，沒有一個說書人會記述戰(zhàn)場上的真實情況。他們只會敘述榮譽的英雄故事，但在這個故事中，他們不會談?wù)搼?zhàn)場上的泥水與血液以及戰(zhàn)場上的恐怖。

他轉(zhuǎn)向他的父親，希望從老國王那里獲得勇氣，但是卡拉斯在雨中瑟瑟發(fā)抖，他蒼老的眼睛里帶著失敗的呆滯。他從他那里得不到任何安慰，這座巨山正在坍塌。他站在他的山腳下，目睹巖石的破裂與倒塌，在山峰曾經(jīng)挺立的地方只剩下了碎石?？ɡ驴吹搅艘粋€傳說的消亡。

卡拉德望著田野，無數(shù)的死者在成堆的尸骨中漫無目的地移動，等著被卷入戰(zhàn)斗。在他們的后面是康拉德·馮·卡斯坦因和他的死靈法師們的黑色帳篷。他們才是死者背后真正的力量，傀儡的主人。那些尸體只不過是木偶，而死靈法師才是名副其實的怪物。他們拋棄了人類的一切痕跡，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給了黑魔法。

卡拉德看到又有五個惡魔爬上城堡的城墻，爬上了走道。

這些尸體是會把他送到先祖祖祠的惡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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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需要你?！笨ɡ购暗溃皫е撕秃⒆觽冸x開這里。要塞即將陷落，城市也會隨之陷落。沒有希望了,小伙子。帶他們回到灰色山脈中，我們就指望你了?！?/p>

卡拉德沒有動。他不能把父親遺棄在城墻上;這無異于謀殺。

“走!”卡拉斯國王命令道，他揮舞著他的戰(zhàn)斧，揮出一條野蠻的弧線砍向第一個僵尸的臉龐，這一擊使那個怪物跪倒在地?？ɡ乖谒男靥派咸吡艘荒_，拔出斧頭。那怪物向旁邊倒去，從走道上掉了下來。

凱拉斯冒著失去平衡的風(fēng)險用拳頭狠狠地砸向卡拉德的胸甲，使他踉蹌地后退了兩步，但卡拉德仍然沒有移動。

“我不僅僅是你的父親，我還是你的國王，孩子。他們比我更需要你。以我的胡子發(fā)誓，我不能讓他們白白送死!”

“你贏不了的……靠你自己是贏不了的?！?/p>

“我們失敗了，孩子。我將在日出時和你祖父共進晚餐，和你的曾祖父交換勇敢的故事，吹噓我的兒子拯救了數(shù)百條生命?，F(xiàn)在去吧，小伙子，把人類帶出去。讓我為你感到驕傲吧，孩子。記住，死亡是光榮的，我會在另一邊等你。”

說完，卡拉斯帶著復(fù)仇的怒火投入到戰(zhàn)場中。他的第一拳打碎了一個僵尸的頭骨,第二拳扯碎了一根長滿壞疽的手臂。

這將是卡拉克·薩德拉國王卡拉斯最后一次光榮地站在格倫堡的城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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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死者從護城河中冒了出來。這是一個可怕的場景:怪物在堤岸上無情地移動，河水緊貼著它們的皮膚。一桶桶的石腦油在黑暗的水面上燃燒著，藍色的火焰在水面上沸騰，把尸體團團圍住。當他們被燒成灰燼和骨頭的時候，他們依然沉默不語。

數(shù)百只老鼠從熾熱的水面上逃離，這些嚙齒動物帶著吞噬它們的火焰飛奔向干燥的陸地上。

卡拉德不情愿地轉(zhuǎn)過身來，帶著沉重的腳步走下斜坡離開城墻。

城市被雨水所浸濕，他在一陣婦女和孩子的尖叫聲中停了下來。?

卡拉德的心狂跳著，瘋狂地四處尋找著尖叫聲的來源。他花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但當他平靜下來的時候，他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一個驚恐的女人踉踉蹌蹌地走出西格瑪神廟。她懷里抱著一個小嬰兒，她驚慌地回頭看了一眼。

片刻之后，格倫堡的一位死者的骷髏從神廟里冒了出來，灰塵和蜘蛛網(wǎng)粘在骨頭上?？ɡ逻^了一會才明白了情況:他們死去的親人正從泥土和冰冷的地窖里爬出，向他們撲來。整個城市的死者都在騷動。在墓地和墳?zāi)估?，親人們正從死亡的面紗中歸來，給那些活下來的人帶來死亡。失去親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被迫燒死或砍斷他們……很少有人能安然度過這種恐懼。

死靈法師們把他們的人力浪費在對城墻無用的攻擊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城墻上。而他們真正的重點是城里找到的他們所需要的死人上。

形勢變得更加惡劣起來，但是卡拉德沒有一絲恐懼，他向她喊道，“來我這里!”然后在頭頂上揮舞著他的戰(zhàn)斧。

他會讓他父親的犧牲變得有意義，在這之后，當格倫堡的婦女們和孩子們安全后，他會為卡拉格·薩德拉國王復(fù)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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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恐的女人看見了卡拉德，拖著裙子向他跑去，掙扎著穿過泥濘?？ɡ伦叩脚撕枉俭t之間，一拳打在骷髏頭上。金屬撞擊在骨頭上的聲音和隨后骨頭斷裂的碎裂聲隨之傳來。這一擊擊碎了惡魔頭部的右側(cè)，使它的下顎松弛地下垂，斷掉的牙齒如墓碑一般?？ɡ掠謱χ俭t的頭部猛擊了一拳，他的護手刺穿了骷髏的整個左腦。但這并沒有減緩骷髏的步伐。

曼娜斯里布和莫爾斯里布這兩個孿生月亮低垂在天空中，戰(zhàn)士們被困在一個奇怪的場景中。這里既不是夜之心的黑暗，也不是白晝的第一縷光芒。月亮暗淡的光線融合在一起，在這可怕的場景中投下了白皙的陰影。

“里面還有嗎?”卡拉德問道。

女人點了點頭，眼睛因恐懼大大地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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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德走進西格馬神廟中，希望能找到更多因戰(zhàn)爭而來的難民。相反，迎接他的是各種腐爛和殘缺的骸骨，它們試圖從神廟大門穿過，外面的戰(zhàn)斗依然在激烈地進行。他迅速后退了一步，關(guān)上了門。

“我是說活著的人，女人。不是怪物!”他靠在門上苦澀地喊道。

“在大廳里。”她說到。

當她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時，對她的救助所帶來的解脫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變?yōu)閷謶值念澏?。她現(xiàn)在依然沒有脫離危險。

卡拉德哼了一聲。

“好把。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

“格雷琴。”

“好了,格雷琴。拿一壺石腦油過來，還有火把。

“可是……可是……”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到，她明白他的意思，從她瘋狂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她的想法:這個矮人比里面的怪物還要恐怖，他居然要燒掉西格瑪神廟。

“走啊!”

片刻之后，死者撲向門口，從門里傳來骷髏的骨折、碎裂聲。巨門被彎曲著，卡拉德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死者頂了回去。

“走!”他刺耳地喊道，肩膀重重地貼在大門上，把死者強行打開的門縫壓了回去。

女人二話不說就朝著存放著石腦油的地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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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德扭動著身子，用后背撐住了那扇巨大的木門，然后用腳踩進泥濘中。他可以看到他城墻上的父親，白發(fā)蒼蒼的國王正在與敵人戰(zhàn)斗。他的戰(zhàn)斧在月光下閃著銀光，如不朽的葛林姆尼爾化身一般。

卡拉斯的犧牲為卡拉德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讓他帶領(lǐng)格倫堡的女人們和孩子們到達安全的地方。他不會失敗，他欠老矮人太多了。

死者敲打著廟門，渴望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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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琴帶著三個人回來了。當他們四人開始用石腦油澆向神廟的外圍時，卡拉德?lián)踝×怂勒?。他們沒有一絲遲疑，把燃燒的火把扔向石腦油，他向后退了幾步。

大火燒毀了神廟的正面，燒穿了木門。在尖叫聲和鋼鐵撞擊骨頭的碰撞聲中，火焰蔓延開來。神廟充滿著煙霧和火焰，不到一分鐘神廟就被大火所燒毀?；鹧娴臒崃堪芽ɡ卤仆肆嘶貋恚灾劣谒勒邚纳駨R里逃了出來。

但他們遭到劍刃、戰(zhàn)斧和長矛的攻擊，被一小撮守衛(wèi)者無情地驅(qū)趕到火焰中。但卡拉德連片刻的放松都不能享受——戰(zhàn)斗遠未結(jié)束。他的額頭上沾滿了煙灰，呼吸急促，火焰灼傷了他的肺部。然而，在他心中他明白最糟糕的時刻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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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德抓住那個女人，在火焰的燃燒聲中喊道：“我們必須讓每個人都離開這里!這座城市即將陷落!”

格雷琴啞口無言地點了點頭，跌跌撞撞地朝禮堂走去。火焰從神廟蔓延開來，舔舐著周圍的圍墻，并在屋頂上形成弧線，點燃了兵營和馬廄。這場雨還不夠大，還不能澆滅火焰。沒過多久，馬廄的稻草屋頂燃起了大火，木墻也在酷熱下坍塌。受驚的馬匹踢開馬廄，不顧一切地沖進泥濘的街道中。血液的氣息加上死者燃燒的肉體嚇到了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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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從火焰中爬出，穿過墻壁，蹣跚地向前走著。他們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伸出手來，盡管火焰吞噬了他們的肉體。

但他們還是來了，死者從四面八方包圍了他們。

馬匹四處逃竄，大火蔓延開來，吞噬著木房，仿佛墻壁是用稻草所構(gòu)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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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德拖著格雷琴向要塞中央走去，他穿過試圖控制住受驚野獸的馬夫?；鹧嫜刂蓓斅娱_來。無論守軍有多么勇敢多么努力，幾個小時后格倫堡就會不復(fù)存在。他們點燃的火焰會保證這一點。

死者沒有摧毀這座城市，反而是生者毀滅了這座城市。

通往禮拜堂的道路沒有一條是通順的，不過有一排搖搖欲墜的建筑物似乎可以充當臨時的防火墻?？ɡ孪蚰桥欧孔优苋ィ抢锏拿┪菰诟邷叵绿?，像火絨一樣被點燃?？ɡ卤悔s到街道中心，就在幾分鐘前，他面前那堆噼啪作響的木頭還是一家面包店。

卡拉德吞下了一大口灼熱的空氣，鉆進一家倒塌的藥店中，幾只試管爆裂開來。格雷琴跟在他身后，她的孩子靜靜地躺在她懷里。

后門的過梁在重壓下坍塌，碎石填滿了出口?？ɡ滤浪蓝⒅系K物，舉起它把它扔在廢墟中。在他們身后，天花板上的擱柵呻吟著?？ɡ掳褢?zhàn)斧砸進碎片中，把它拔了出來。在他們頭頂上，托梁發(fā)出刺耳的斷裂聲，高溫將其撕裂。過了一會，天花板塌了下來，把他們困在燃燒的房間里?？ɡ轮淞R著，從堵住后門的碎片中挖出一條路來。他沒有時間思考，在鑿穿廢墟之前，濃密的黑煙就會使他們窒息。他一遍又一遍地把戰(zhàn)斧鋒利的刀鋒砸向那堆雜亂的瓦礫中。當月光和火光開始從瓦礫中穿過時，他朝交叉的木梁上踢了一腳。濃煙刺痛著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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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住孩子的嘴趴下來，女人?！?/p>

濃密的煙霧使人無法判斷出她是否這樣做了。

他向后退了兩步，向木柵欄沖了過去。他沖破瓦礫被甩在了街上。

隨著屋頂?shù)牡顾?，格雷琴咳嗽著、干嘔著爬出了燃燒的房子。她把孩子抱在懷里，掙扎著吞下新鮮的空氣。火焰在他們周圍噼啪作響，在藥房里，裝滿著化學(xué)藥品的櫥柜在高溫下膨脹破碎，發(fā)出一系列猛烈的爆炸。

卡拉德掙扎著站了起來。他是對的，這排建筑物的確起到了防火帶的作用。但它們所能提供的喘息時間不會持續(xù)太久。他所能做的就是向葛林姆尼爾祈禱，希望這一切能持續(xù)足夠長的時間，好讓他把女人們和孩子們帶出禮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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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過院子，來到城堡的鐵門前，他用斧柄朝它敲了幾下，直到大門移開了一英寸，一個小男孩驚恐地從門里探出頭來。

“來吧,小伙子。我們要把你們弄出去。開門。”

男孩的臉上綻開了笑容。很明顯，他認為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然而，在卡拉德和格雷琴的身后，他看到大火正在摧毀他的城市。他打開了大門，顫抖的手里拿著一根木棍:一把玩具劍。這個小伙子大概只有九到十歲大，但他有勇氣站在格倫堡的女人們和死人之間。這種勇氣讓矮人感到自豪;他在最不可能的地方找到了勇氣。

卡拉德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讓我們把女人和孩子們帶走，好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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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跟著男孩走過一條奢華的通道，墻壁上裝飾著巨大的掛毯和不切實際的武器。走廊通向一間前廳，驚恐的婦女們和孩子們擠在那里，把自己擠進陰影和黑暗的角落里。卡拉德想向他們所有人承諾，他們得救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但事實并非如此，他們的城市即將成為一片廢墟。她們的丈夫和兄弟要么死了，要么正在垂死掙扎，被死者征服。

他沒有說謊，而是向他們告訴了痛苦的真相——格倫堡的陷落。

“沒有人能拯救它，死人們蜂擁而來。你所愛的人都在那里給你們創(chuàng)造生存的機會，你們應(yīng)該抓住這個機會?！?/p>

“如果他們快死了，你為什么還在這里?你應(yīng)該和他們一起。”

“嗯，我應(yīng)該和他們在一起，但我沒有。我來這里是試圖讓他們死的有意義?！?/p>

另一位女士站起來說到，“我們可以和我們的男人們并肩作戰(zhàn)。

“對，和他們一起死?！?/p>

“讓那些混蛋們來吧，干掉我們可不容易?！?/p>

一名婦女伸出手，從墻上的展板上拖出一把巨大的雙手劍，她幾乎不能提起它一英寸。另一個嘗試穿起一件華麗的胸甲，第三個拿起了護手和連枷。在她們的手中，這些殺人武器看上去如此的滑稽，但他們的眼神中卻充滿著認真。

“你不能指望——”

“正如你所說，我們不能指望了。我們的生活、我們的房子、我們的家庭都被毀了。至少給我們一個選擇吧，讓我們自己來決定，我們是要像老鼠一樣從下沉的船上逃跑，還是站起來，和我們的男人們在一起，接受莫爾的審判。至少給我們一個選擇把?！?/p>

卡拉德?lián)u了搖頭。一個小女孩站在女人旁邊哭泣著要求死亡的權(quán)利。在她身后，一個還不會走路的男孩把臉埋在母親的裙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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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討論了，這不是游戲。格倫堡燃燒著，如果我們像白癡一樣站在這里爭論著選擇的問題，我們幾分鐘后都會死在這里?？纯茨莻€女孩，你準備跟她說什么是死亡嗎?是嗎?你們的男人們都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你們知不知道他們這樣做是在拯救你們的生命嗎?”卡拉德?lián)u了搖頭。“不，忘掉爭論把。我們要離開這里，到山里去。那里有些洞穴通往礦井的深處，一直延伸到斧痕隘口。死人們不會跟我們到那里去的?！?/p>

事實上，他并不知道是不是如他所說一般，但這并不重要，他只需要女人相信他所說的話，讓她們行動起來。是真實的安全還是虛渺的安全，在這一刻，都是一回事。

“現(xiàn)在來吧!”

他的話鼓動了她們。她們站起身來，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在一起，把布匹捆成捆，把剩下的東西塞進捆里。

卡拉德?lián)u了搖頭，“沒時間了!走吧!”

那男孩跑在前面，玩具劍拍打著他的腿。

“那你他媽就留在這里把，”卡拉德一邊說，一邊用他的戰(zhàn)斧劈開一個華麗的珠寶盒“離開這里的只有生命和呼吸。忘掉你那些漂亮的小飾品吧，它們不值得你為之犧牲。明白嗎?”

?沒有人和他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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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魚貫而出的時候，他數(shù)著人頭:49個女人和幾乎是這個數(shù)字兩倍的孩子。每個人都注視著矮人，好像他是西格瑪派來拯救他們的救世主。格雷琴站在他身旁，懷里抱著孩子，她把蓋在孩子臉上的毯子輕輕放下?？ɡ陆K于明白了孩子沉默的原因，它的皮膚帶著死亡的蒼藍色。但是，女人還是撫平了它的臉頰，好像希望能把她的一些溫暖傳遞給她死去的孩子?？ɡ虏荒茏屵@個小小的悲劇影響到他——今天已經(jīng)有數(shù)百人死去。數(shù)百人。一個孩子的死亡與這場毫無意義的屠殺有什么可比性?但是他也很清楚：這孩子是無辜的，它沒有選擇，它代表了他們付出生命所去拯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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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嬰兒開始動了起來，它的小手扭動著掙脫了毯子。孩子的眼睛茫然地掃視著，他仍然被困在死亡之中，即使他的身體回應(yīng)了吸血鬼伯爵的召喚。

孩子必須死。

但他做不到。

他沒有選擇。格雷琴懷里的東西不是她的孩子，那只是一個空殼。

“把孩子給我，”他說著，伸出雙手。

格雷琴搖了搖頭，后退了一步，似乎她明白他的意圖。盡管他的意圖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它們是那么的陌生。

“把孩子給我，”他重復(fù)道。

她固執(zhí)地搖了搖頭。

“這不是你的孩子，再也不是了，”他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

他走近一步，把孩子從她身邊奪走。那孩子現(xiàn)在只是一個木偶，但這位婦女仍然是他的母親。

“走吧，”卡拉德說到，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澳銢]必要看到這些?！?/p>

但她不愿離開他。

他不能這么做，在這條街上，在她的注視下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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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了她，催促格倫堡的難民們跟著他。他緊緊地抱著孩子，孩子的臉緊貼在他的鎖子甲上。卡拉德回頭瞥了一眼街上破敗的馬廄，看見死者聚集在一起，他們腐爛的肉體浸泡在銀色的月光中。他們已經(jīng)攻破了城墻，越來越多的死者涌了進來?；鹧嬖谒麄兯闹苋紵?，但是他們既不害怕，也不知道火焰會對他們的肉體會造成什么樣影響。

最后的士兵排成一排襤褸的方陣，準備對死者進行最后的沖鋒。

他們的高呼著“西格瑪”舉起長矛和盾牌向成群的死者發(fā)起最后的沖鋒。太陽不能及時升起拯救他們。他們和他們的敵人一樣已經(jīng)死去了，只是莫爾還沒有奪走他們的靈魂。

（之前翻到這里的時候真的翻不下去了）

卡拉德把婦女和孩子們帶走，他不希望她們看到自己的男人倒在那里。大火使人們在街道上難以穿行，小巷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中形成死胡同。房屋的殘骸坍塌在下面的通道中，房屋的圍墻也被燒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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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其中一名女人指著坍塌的一堵墻尖叫道。死者慢慢地從廢墟上爬過去，跌跌撞撞地摔下來，又從倒下的人身上爬過去。

“到山上去!”卡拉德的呼喊聲蓋過了恐慌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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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德跑向安全的山腰，跑向通向地下礦坑的洞穴，穿過一片綠地，走下一條通往洞穴入口的狹窄小巷。那個懷里扭動著的孩子并沒有使他慢下來。

“來吧!”他喊道，催促女人們快點。在大火吞噬這條小巷之前，幾乎沒有什么時間把他們都帶到洞穴里去?！翱禳c!”

“我們要去哪?”小男孩問到。他已經(jīng)拔出了他的玩具劍，看起來他要準備刺向任何在火光中移動的身影。

“穿過這條隧道的第三個岔路口，沿著它一直往下走，小伙子。我會找到你的，我們就要到家了?！?/p>

“這里是才我的家?！?/p>

“我們要去我的家，小伙子。卡拉克·薩德拉，你在那里會很安全?！?/p>

男孩冷靜地點了點頭，消失在黑暗中。

卡拉德把他們帶入到山洞中。當最后一個消失在隧道里時，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城墻。

透過跳動的火焰，他看到戰(zhàn)斗仍在繼續(xù)。

死者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城市的大部分地區(qū)，但是殘存的人類依然在戰(zhàn)斗著。他掃視著城垛尋找他父親的身影。他看到了他，卡拉斯陷入在一場殊死搏斗中。從這么遠的距離幾乎看不清他的身影。他的斧頭不見了，火焰在他身后燃燒著，舔舐著他周圍的石墻。當死者從城墻上傾瀉而來時，他被迫往身后的火焰中退了一步。格倫堡的防御已經(jīng)瓦解，卡拉克·薩德拉國王是城墻上的最后一人。

一個身披斗篷的身影在城墻上出現(xiàn)，使國王失去了平衡。他的斗篷披散在身上，像風(fēng)中的翅膀?？ɡ轮滥鞘鞘裁?，一個吸血鬼。

吸血鬼把頭往后一仰，對著月亮嚎叫起來，勸誡死者復(fù)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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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會兒，卡拉德覺得他父親仿佛透過黑煙和熊熊燃燒的火焰看著他?？ɡ碌拿恳桓穷^和每一根纖維都被呼喚著去幫助他的國王，但他被指派了另一項任務(wù)。他必須確保這些婦女和孩子們的安全，他要讓他的犧牲是值得的。他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他不能拋棄他們。在地下深處，他們一定會死在那里，就像他把他們留在禮拜堂里一樣。

那怪物把卡拉斯拉近，模仿著擁抱的樣子，有那么一會兒，兩人似乎在接吻。吸血鬼把死去的矮人扔到一邊，然后優(yōu)雅地從高墻上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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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德轉(zhuǎn)過身去，眼淚無聲地從他毫無表情的臉上流了下來。

嬰兒在他懷里翻滾著。他把孩子臉朝下放在地板上，因為他能從孩子死去的眼睛里看到一種指責(zé)，他無法忍受的指責(zé)。他哭嚎著舉起斧頭，結(jié)束了孩子不潔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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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火焰和悲傷刺痛了矮人的眼睛，他跪在孩子的尸體上，把一枚硬幣塞進孩子的嘴里，這是獻給人類的死神莫爾的祭品。

“這個無辜之人已經(jīng)承受了他所不能承受的地獄之苦。亡靈之主，可憐可憐你今天所認領(lǐng)的這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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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他站起身來，向自己發(fā)誓。“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所有人記住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