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情侣中文字幕电影,在线麻豆精品传媒,在线网站高清黄,久久黄色视频

歡迎光臨散文網(wǎng) 會員登陸 & 注冊

第二回 黑色潮水

2020-11-30 23:21 作者:百年祈愿  | 我要投稿

鄭蕓開心地走在人頭攢動,吆喝此起彼伏的南市街道中央,她盡情地享受著這份她視為美好與幸福的喧囂。充滿異域風情的建筑上掛滿了招牌與望子,相貌各異的那一張張充滿笑容的面孔仿佛在訴說著這座城的繁榮給予他們的財富與機遇。買賣雙方仿佛武將排兵布陣那般斗智斗勇,聽著此起彼伏的討價還價聲讓鄭蕓感受到自己活得像個人,讓她覺得自己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對于如何才能讓自己覺得活著,一個人一個看法,但是對于流民出身的她來說,安定的住所和充足的吃食,街市上的喧囂就是活著的象征。

然而就在鄭蕓享受著這份她視為幸福的一切之時,鄭蕓聽到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咆哮:“諸神!請受凡世奴仆為汝獻異教徒之靈魂!”

伴隨突如其來著咆哮聲,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徹整座歸云關(guān),聽到尖叫鄭蕓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她看到遠處一片混亂塵土飛揚,被掀翻的攤子飛起來的干貨宛如雨下,一群正在縱馬飛奔的異族人出現(xiàn)在了她的視野中。這群異族人沒有披甲,穿著明顯有沙宛人文化特征的服飾,他們在街市上肆意妄為,手持異族的戰(zhàn)刀對著婦人砍殺,找身體瘦弱的人踐踏,甚至驅(qū)使馬匹踹死孩童。眨眼間,這群匪徒就讓十余人當場斃命,見狀百姓爭相逃命,這群人立即撥轉(zhuǎn)馬頭就開始追擊。此時出現(xiàn)了迎著人潮前進的逆行者,歸云關(guān)的鎮(zhèn)戍兵。

鎮(zhèn)戍是這個國家軍制中的一個體系,鎮(zhèn)防衛(wèi)重要的設(shè)施或是衙署,而戍則防守邊塞或是城中的一些并不重要,但是需要人看守的地方。鎮(zhèn)與戍都分為上中下三等,鎮(zhèn)的等級高于戍,一個上鎮(zhèn)人數(shù)最多有一個旅,兩百六十多人。中鎮(zhèn)則是一個隊加上一個伙一百八十多人,一個下鎮(zhèn)則是一個隊一百二十多人。而上戍對標的是中鎮(zhèn)的人數(shù),中戍與下戍以此類推。

歸云關(guān)的鎮(zhèn)戍兵與常規(guī)的鎮(zhèn)戍兵不同,正常的鎮(zhèn)戍是單獨的體系,而這里的鎮(zhèn)戍全是歸屬于秦州戰(zhàn)鋒營的良家子府兵。一身天藍色包邊的黑色鐵甲兵士迎著密集的逃難人潮艱難地前進著,他們高聲對這些慌不擇路的百姓喊道:“莫要擋了去路,速速讓開?!?/span>

然而兵士們的喊話是徒勞的,尖叫掩蓋了他們的喊聲,逃離的人潮幾乎要將他們卷起來沖走。但是兵士們還是牢牢地站穩(wěn)在原地,雖然前進不了,但也不能后退。當縱馬砍殺百姓的這群異族人沖到鎮(zhèn)戍面前的時候,他們揮舞著戰(zhàn)刀面目猙獰歇斯底里地高喊著:“讓異教徒下無盡火獄!”

話音未落,沖在最前面的敵人就不再發(fā)出聲音了,電光火石之間一柄寒光閃閃的陌刀斜劈下來,這名一馬當先的異族匪徒直接被斬下了頭顱,甚至連馬頭也被削去了一半。場面氣氛瞬間凝固了,在兵士前方一名黑色甲片使用彩色甲繩編綴,左肩披著白底上面繡有精致的鮮花與團扇披風的軍人沒有佩戴兜鍪。他年輕的臉上五官標致,皮膚雖然趕不上女人那般白皙,但在男人中也是很白的,他的臉上有一種天生冷血和飽經(jīng)戰(zhàn)陣的人才會有的,讓人覺得難以接近的冷峻表情,他的陌刀斬殺匪徒的時候?qū)Ⅴr血濺灑在了地上,但是他寒光凜凜的陌刀卻滴血未沾。此時這位年輕的甲士擺出迎戰(zhàn)的姿勢,用他鋒利得如同手中陌刀一般的目光看著驚愕的騎馬匪徒說道:“街市縱馬,杖二十;當街行兇,梟首;兩罪并罰腰斬。棄械者免腰斬,頑抗者就地撲殺,懸首示眾!”

“榮耀歸于眾神!”匪徒們沒有選擇棄械,而是選擇了繼續(xù)攻擊,他們仗著自己騎馬就沖向了鎮(zhèn)戍的甲士們??墒羌资總儾⒉簧?,他們可是府兵,當敵人沖過來的時候,后方的甲士們算準時機,上前一步將他們的步槊前刺,逼迫馬匹停下。前方持團牌與橫刀的甲士立即出手將匪徒刺下馬,將之斬殺。

這群匪徒眨眼之間就損失了一半的人,剩下的幾個匪徒依舊沒有棄械的意思,他們更加瘋狂地喊著贊美眾神的口號或是經(jīng)文,連拉開距離加速沖擊都不進行,直接揮舞著戰(zhàn)刀,沖向那位手持陌刀的年輕甲士。敵人的瘋狂是徒勞的,手起刀落,閃轉(zhuǎn)騰挪之間,持陌刀的年輕甲士就將余下的匪徒全部斬殺,一個人輕松地斬殺了數(shù)個騎馬匪徒,這位甲士不是一般人。

看著人馬俱碎的匪徒,持陌刀的年輕甲士冷漠地說一句:“街市縱馬、殺戮百姓、持械襲軍,斬首、抽腸、挖心、示眾。”

說著,他看了一眼刀刃連一滴血沒沾上的陌刀,再看看自己濺上了鮮血的白底的披風,對身邊的一個甲士說道:“拿回去,清洗干凈。”說著,就把披風從肩頭取下來交給屬下,這個時候,鄭蕓趕到了事發(fā)現(xiàn)場,看到鄭蕓,甲士們集體行禮,手持陌刀的甲士十分恭敬地說道:“稟告城主,我戰(zhàn)鋒營將士于南市巡街,突現(xiàn)匪徒街市縱馬傷人,我營將士即刻處置,已將其全部斬殺。”

看著眼前的尸體和一地的鮮血,鄭蕓也回禮并說道:“謝營主?!?/span>

“分內(nèi)之事,何須感謝?!?/span>

這位年輕的陌刀甲士就是歸云關(guān)的守軍,秦州當前唯一的府兵駐軍,戰(zhàn)鋒營的營主,他叫做石正,沒有字,與愛姬一樣他也是渡來人。他的家族與愛姬頗有淵源,不過兩人關(guān)系并不怎么好,也沒人知道他們的家族之間有什么故事。

石正作為一個同樣是兒時來到這個古老國度的異族人,他已經(jīng)完全融入這個國度了,最好的證明便是他做了戰(zhàn)鋒營的營主,不過他依舊會用他家鄉(xiāng)的觀念去訓練他的戰(zhàn)鋒營,他經(jīng)常對部下訓誡:兵者,為戰(zhàn)之鋒矢,方可稱戰(zhàn)鋒。戰(zhàn)鋒乃天下武者之鏡。

在他的眼中這個國度的府兵就是他家鄉(xiāng)的武士,因此他將戰(zhàn)鋒營的將士們?nèi)慨斪髁怂亦l(xiāng)的武士來訓練與培養(yǎng),甚至他一度想要募集孩童從小進行培養(yǎng)。他練兵過程中不斷灌輸士卒們要絕對的忠于圣人,和不成功就成仁的思想。

他不停地通過各種方法籌措戰(zhàn)馬,幾乎要把他的甲士營搞成了甲騎營。因為在他的家鄉(xiāng)武士不僅僅要手持長槍以及叫作蕨手刀的武器進行步戰(zhàn),更是要會騎馬沖陣和箭無虛發(fā)。

因為他的行為,下至州府衛(wèi)軍將領(lǐng),上到朝廷大臣都對其異常警惕,甚至有人在圣人面前彈劾過他有謀反和擁兵自重等嫌疑,但最終都因為他的忠心而解除嫌疑。不過石正所堅持的武士的標準,正是曾經(jīng)這個古老國度前朝早期軍事制度演化而來的。這個國度放棄這個上古時期的制度的原因首要一條就是:職業(yè)軍人不足。因此在后來的數(shù)百年中軍制、兵制不斷改進,最終演變出了今日的府兵,藏兵于家家戶戶,除了維持最低標準州府拱衛(wèi)之軍,大多數(shù)人平時務農(nóng),戰(zhàn)時從軍,農(nóng)閑習文演武。

就在鄭蕓和石正想要一起處理街市上剛剛發(fā)生的事情的時候,一名穿著紅黑相間甲片的身甲,腰間掛著大橫刀,留著長馬尾的姑娘找到了鄭蕓,她立刻沖到鄭蕓面前,行叉手禮,單膝跪地說道:“啟稟城主,歸云關(guān)外三十里發(fā)現(xiàn)沙宛國大軍,十萬!

“十萬?”鄭蕓聽到這個數(shù)字的時候驚呆了,而石正則問道這位姑娘:“是烽燧來報,還是邊軍斥候來報?”

“是斥候。”

“乃是愛姬來報?”石正問了一句,前來報告的姑娘立刻回答:“正是愛姬!”

石正聽后說道:“她夜夜于長樂坊之營生真堪大用也。”

“?。俊编嵤|聽到石正的話愣了,她沒明白,做斥候和長樂坊晚上的營生有什么關(guān)系。

“此女專在長樂坊伺候各地商旅,以賣身還其父生前所積欠之債務。因此其消息甚是靈通,她本就為斥候負責探查關(guān)外西戎的動向,定是她得了些許風聲,又留心巡視發(fā)現(xiàn)賊均來襲。消息不會有錯,但是.......”

“但是?”鄭蕓和那個姑娘都好奇地等待著石正的后半句。

石正示意兩個人也一起走,然后一邊走一邊說道:“沙宛國無論在下,還是朝廷皆知曉甚少。就在下所知,其沙宛人生性殘忍暴戾,人分數(shù)等永世不可改,每每有戰(zhàn)事,則大軍傾巢而出。前陣布一成奴人,次陣布四成阿哈馬克,中陣布艾哈馬克四成,后陣或是中軍則布剎赫利一成?!?/span>

聽到石正的話,那個報信的姑娘想都沒想就說道:“那豈不是賊軍十萬戰(zhàn)兵只有一半能與我軍有一戰(zhàn)之力?其余皆予我等斬首記功之用?”

石正聽到之后瞪了這位姑娘一眼說道:“虧你為世家閥族子弟,大軍出動豈能皆是戰(zhàn)兵?賊軍的十萬大軍不管如何也至少有萬余為輔兵,為輜重運送、器械營造等雜事?!?/span>

正說著,城內(nèi)的望樓開始一個接著一個地敲響了象征著有戰(zhàn)事的鼓點,聽到鼓聲,鄭蕓說道:“即刻回衙署?!?/span>

“是?!?/span>

傳令的姑娘聽后說道:“屬下先回府備甲胄?!闭f著,她從甲士們牽著的,那些失去了主人的馬匹中選擇了一匹,翻身一躍上馬便絕塵而去。

在傳訊的姑娘走后,石正對鄭蕓說道:“小娘子可真不像武家之人?!?/span>

“武……武家?她不姓武啊。”鄭蕓一臉的疑惑,一邊走一邊看著石正,而石正意識到鄭蕓這個姑娘讀書少,于是用更精確的措辭說道:“我是說她不像是將門出身的人?!?/span>

聽到石正的話,鄭蕓說道:“我聽聞她于南軍之時,敢縱馬持槊對南蠻象兵沖陣。”

石正點點頭回答道:“是,此種蠢事此女能做并非意外。但她除了像男子一般勇武,卻并不聰慧。我甚是不懂那些世家閥族所想,何以將她安插于你身邊。”

鄭蕓想了想說道:“或許他們并未多想,她乃是楊氏一族旁支,或許只是予旁支一個出路?!?/span>

石正冷笑一聲說道:“出路?為汝這般一城主親兵,能有何出路?”

鄭蕓聽到石正這種雖然不針對她,但極容易被人理解為看不起她的話沒有生氣,而是問道他:“何出此言?”

“城主您既非顯赫貴族,又非世家閥族。說句大不敬之言:汝之爵位,汝之血統(tǒng),汝之家門不如行乞之閥族末裔也。”

聽到石正的話,鄭蕓滿不在乎地笑著說道:“那也未必,我與圣人曾共浴共眠?!?/span>

聽到鄭蕓的話,石正更是不以為然地說道:“圣人也為女兒家,你倆能有何事情?!?/span>

“男子尚有龍陽之好,我們女兒家之間怎就不能有何事發(fā)生?”鄭蕓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顯得十分輕浮,這讓石正感到全身不舒服,因為他了解鄭蕓,所以他知道,鄭蕓不是那種為人輕浮的小娘子。而且鄭蕓的話某種意義上打擊了石正對他些許的崇拜心理,畢竟石正的家鄉(xiāng),那也是投胎決定一輩子的國度,靠個人奮斗改變命運的人都是罕有的。

“你不會真的要靠圣人垂青來換前途?”石正試探性地問了鄭蕓,而鄭蕓則說道:“我能有今日,我很是知足,我只想替圣人守此關(guān)隘,待圣人再次來此地,再興西征?!?/span>

“圣人還會來此繼續(xù)西征?”

“不是為此,何以函玉郡未并入玉州,而是復設(shè)秦州?”

聽到這里,石正點點頭表示懂了,隨后二人加快了回到縣衙的腳步。當兩個人回到縣衙的時候,相貌說不上相似但是看著特別像姐妹,戎衣外穿著身甲,腰間掛著橫刀與弓箭的兩位姑娘沖到了鄭蕓和石正的面前,焦急地說道:“禍事了!關(guān)內(nèi)西邊支城所駐扎世家子弟盡數(shù)遁逃!”

“什么?全跑了?其家丁何在?”鄭蕓吃驚地追問,一個左臂上有皮札甲披膊的姑娘喘著粗氣說道:“整個支城,兩千世家子弟及家丁不剩一人!”

除了身甲,再無其他防具的姑娘則說道:“不止如此,這些世家子弟遁逃不近人去城空,還帶走全部軍械糧草。踐踏大片農(nóng)田,附近的百姓怨聲載道。”

石正立刻問道:“蘭兒,琳兒,這些世家子弟是何時遁逃?”

“不到半個時辰前?!?/span>只穿身甲的琳兒回答了石正的話,石正依舊保持著冷靜說道:“這些世家子弟毫無武人廉恥之心?到時候我定要讓他們于校場上切腹……”

鄭蕓看著兩位姑娘說道:“他們?yōu)楹味萏???/span>

“他們?yōu)楹味萏??這些世家子弟名義上乃是監(jiān)視城主之人,為何賊軍來襲我等尚未知曉,這些人便遁逃?”石正此時已經(jīng)明白,敵軍的來襲和世家子弟的逃跑有關(guān)系。

鄭蕓看著單肩有披膊的蘭兒說道:“關(guān)內(nèi)另一支城如何?”

“平日收容各族流民丁壯皆在,平日演武未有松懈,隨時可披甲,但我歸云關(guān)甲胄兵刃尚不充裕,只得為其分發(fā)邑國遺留甲胄,與戰(zhàn)鋒營相加只有不到六千甲士?!?/span>

“算上白羽千衛(wèi)不過七千余人”石正說完,徐賁快步走過來說道:“屬下建議于城中募兵,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諸商隊的護衛(wèi)亦可充做兵士,商隊護衛(wèi)多數(shù)自帶甲胄兵刃的,雖然不是重甲,但聊勝于無。”

徐賁的建議得到了鄭蕓與石正的一致同意,緊接著鄭蕓的那位出身楊氏閥族的親兵從縣衙后堂跑出來對鄭蕓稟報:“城主,甲胄已備好,城主隨時可披甲!”

看到這位世家子弟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鄭蕓十分滿意,而石正則問道她:“楊姑娘,汝為何沒有未遁逃?”

楊姑娘看著石正有些生氣,但是她還是施禮之后才義正詞嚴地說道:“我楊氏一門代代忠烈,我楊玉珠雖為旁支,豈能自卑自賤?雖然我身份卑微,但我亦不能辱沒楊氏忠烈之名!”

聽到楊姑娘的話之后,石正很是滿意地說道:“武者風范。”

夸贊完楊姑娘,鄭蕓與石正等人在縣衙內(nèi)開始了商討對策。鄭蕓是歸云關(guān)的主人,同時也是戰(zhàn)鋒營的一名隊正。這樣的隸屬關(guān)系很是復雜的,既是領(lǐng)地的主人,又是領(lǐng)地駐軍的一個小軍官。要處理好這樣的關(guān)系是很考驗一個軍人的統(tǒng)帥能力和人際關(guān)系處理能力的,不過鄭蕓和石正將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處理得很好。兩個人約定陣前鄭蕓聽命石正,其他的時候,石正聽命鄭蕓。

歸云關(guān)很快就進入到了戰(zhàn)爭狀態(tài),應該準備的器械與物資在半天之內(nèi)就已全部準備妥當。此時據(jù)斥候回報,敵人距離歸云關(guān)還有十里。夕陽快要沒入地平線了,遠方的烽燧燃起了火焰,升起了黑煙。站在城墻上極目遠眺,鄭蕓和石正都在心底希望守衛(wèi)烽燧的將士們放完烽煙能及時地撤回來。按照朝廷的烽堠制度,在歸云關(guān)這種出關(guān)幾里就是敵國疆域,完全沒有防御縱深的地形條件下,敵人突然大軍壓境的時候,烽燧需立刻進行預警,隨后兵士們騎馬撤離返回就近的堡壘中,最后結(jié)集起來入城參與防守。

看著烽燧一個接著一個升起烽煙,鄭蕓知道敵人越來越近了。每一個烽燧燃起火焰都說明敵人到了哪里,而每個烽燧的火焰熄滅都說明敵人已經(jīng)占領(lǐng)的烽燧。鄭蕓望著已經(jīng)變黑的天空心中緊張得不知道該怎么平復自己的呼吸,這個時候,一名蜜色頭發(fā)的異族的姑娘身穿重甲,來到了鄭蕓的身邊。

她身高和壯碩的男子一樣,但體型卻很纖細,哪怕兩層的重甲在身上也依舊難以掩蓋她妙曼的身材。她的臉型介于可愛的娃娃臉與成熟瓜子臉之間,皮膚白皙吹彈可破,她的櫻桃小口唇色分外的嫣紅鮮艷,擁有綠色瞳仁的雙眼中充滿著憂郁。她沒有攜帶任何兵刃,這位姑娘畢恭畢敬的對鄭蕓說道:“主人,縣尉命我轉(zhuǎn)告于你,現(xiàn)歸云關(guān)已募兵千人,加上我軍駐守兵士,全軍已有八千三百余人?!?/span>

“八千三百.......”鄭蕓念叨了一下之后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于是她對這位姑娘說道:“娜娜,你為我親兵,非我奴婢,以后莫要喚我主人。”

“奴婢已立誓效忠縣公,縣公即為吾主?!蹦饶仁謬烂C地回答了鄭蕓,然而鄭蕓反問她:“你曾為奴,深感為奴之艱辛,何以如今不復自由身?”

“回主人,歸云關(guān)城破那日在下弒主,只因其人惡貫滿盈。而奴婢效忠于縣公,則是因為縣公為良善之人,因此奴婢愿任你驅(qū)使,哪怕.........”

聽到這里,鄭蕓打斷了娜娜的話說道:“我不會視汝為奴,我非式邑貴族,更非我朝傳承了千百年之世家閥族。”

“謝主人。”

鄭蕓看著娜娜笑了,隨后她帶著娜娜回到了縣衙,詢問現(xiàn)在準備情況如何了。

此時徐賁和石正已經(jīng)忙得不可開交,臨時拼湊的八千三百人,就算除去常備的戰(zhàn)鋒營和白羽千衛(wèi),歸云關(guān)內(nèi)多達三成的兵士是臨時征召的,這些人兵器甲胄要配備齊全并不容易。例如那些商隊的護衛(wèi),他們盡是胡人,這些人習慣的武器都是保衛(wèi)商隊的時候用的刀劍與團牌,以及一部分弓箭,哪像府兵重視長短兵刃及強弩的配合,立牌、團牌在不同情況如何使用,更有些臨時募集的胡人兵士連立牌是什么都不知道,還以為是誰家的房門。

面對這樣的情況,鄭蕓其實根本什么忙都幫不上,她作為一個軍人,底子擺在那里,哪怕她是領(lǐng)主。戰(zhàn)場上,她能指揮的也就只有一百二十多人的隊。

看著縣衙內(nèi)忙碌的伙伴,鄭蕓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歸云關(guān)內(nèi)兵士被分成了三批,一批全身披甲在城墻與各處守衛(wèi),一批隨時準備披甲,余下的一批則休息。每隔一個時辰,這三批人都輪換一次。歸云關(guān)等待著敵人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當陽光再次照亮關(guān)外無盡的荒原的時候,歸云關(guān)守在城墻上的將士們看到的是一片黑色的海洋。

敵人,來了!

敵人的十萬大軍將本是荒涼的大地變成了一片望不到盡頭黑色的海洋。黑色的頭巾和衣服,一層層遞進能看出明顯士兵等級的方陣,毫無疑問這是東方的古老而又新生的國度頭號大敵。數(shù)十年間奪取朝廷在西域一十八州,屠戮西域各族數(shù)百萬之眾,滅掉西域六十六國的沙宛帝國的大軍。

沙宛國的大軍在城外擺開了軍陣,正如石正說的那般,敵人前排全部都是奴人,這些奴人頸部都拴著鐵鏈,衣衫襤褸弱不禁風。他們的臉上充滿著一種絕望的情緒,但是這種絕望不像是放棄一切行動,等待命運安排那般讓人覺得可憐且毫無攻擊性。而是一種讓人和他們眼神一對上,就覺得渾身汗毛直立,讓人感受到一種難以言說的,但是很明確的惡意,他們已經(jīng)放棄了活下去的希望,只想著能在死之前殺死更多的人。

他們手中的兵器多是銹跡斑斑且形制不一,對于這個古老東方國度的府兵們來說,他們很難想象官軍的前排站著的不是刀牌手或是執(zhí)戟手。而現(xiàn)在他們站在城樓上看到的正是一群兵器五花八門的敵人。

敵人最前方的軍陣后空出了幾步距離的方陣便是白羽千衛(wèi)經(jīng)常要去剿殺的,平時為匪,戰(zhàn)時為兵的阿哈馬克,相較于前排的奴人,他們身上有統(tǒng)一的服裝,甲胄雖然甲胄不是很精良,但至少他們的武器是統(tǒng)一的,他們大多是刀牌手都戴著黑巾蓋住了面部。

同樣的,在阿哈馬克后面間隔幾步的方陣是艾哈馬克,這個方陣相較于前兩個方陣可謂是天差地別。這些艾哈馬克上到盔甲,下到一條褲子都是統(tǒng)一制式和顏色的。這群艾哈馬克的盔甲形制統(tǒng)一都是札甲,步行使用刀牌,騎馬使用長槍。在歸云關(guān)的守軍看不到的地方,還有一些艾哈馬克還在遠方負責著警戒工作。

在艾哈馬克的軍陣中央則是石正提到過的敵人的貴族兵剎赫利。這些剎赫利裝備的精良程度可以說是接近于夸張了。這些貴族兵幾乎都是騎兵,他們身上的盔甲包邊使用了紋樣異常精美,顏色特別鮮艷的布料。甲片以銀色和金色交替編織凸顯出了剎赫利階層的華麗與高貴。他們腰間掛著強弓,背后有蒙著鐵皮的團牌。身上的衣服即便大部分罩在盔甲下也能讓人看出來他們的衣服極盡奢華,沒有被甲胄罩住的地方露出來的各種金線編織出來的華麗紋樣,手指上是鑲嵌有晶瑩剔透的寶石的金戒指。一只手攥著韁繩,一只手握著長矛。他們胯下的戰(zhàn)馬同樣使用金銀兩色的甲片編綴,馬匹身上滿是華麗的裝飾物。

這就是沙宛國的軍隊。

就在城墻上駐守的士兵吃驚于不遠處的敵人兵力如此龐大的時候,敵軍方陣內(nèi)一群阿哈馬克連打帶罵地將數(shù)百人拖到了軍陣前方。

聽聞敵軍出現(xiàn)在歸云關(guān)前,鄭蕓立刻來到了城墻上,她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感到震驚,因為在烽燧中駐守的兵士都全身而退了。那么眼前的這些人只可能是無辜的百姓。然而從歸云關(guān)出去幾里就是沙宛國境內(nèi)了,關(guān)外也沒有隸屬于歸云關(guān)的村鎮(zhèn),作為歸云關(guān)的城主鄭蕓立刻明白,這些人是各國的商隊,他們被沙宛國的軍隊給抓到了??粗h處敵人的大軍,鄭蕓轉(zhuǎn)身就下了城墻,回到了縣衙對石正說道:“營主,敵陣前有數(shù)百人,恐是各國商旅?!?/span>

聽到鄭蕓的話,石正十分冷漠地說道:“當他們都是死人吧,你救不了他們?!?/span>

聽到石正的話,鄭蕓先是吃驚,而后很是焦急地看著他問道:“何出此言?”

“因為……”

石正的話沒說出口,一名背后插著紅翎的通傳郎飛奔回到了縣衙稟報:“稟城主、營主,賊軍已將陣前數(shù)百無辜者盡數(shù)斬首,并遣使者一人?!?/span>

聽到通傳郎的話,石正問道鄭蕓:“見還是不見?!?/span>

“營主何意?”

“見,玉州衛(wèi)軍就算即刻準備出征,到歸云關(guān)也需旬日?!笔粗泩D自言自語道:“也許用不了十日……敵人出征不看時節(jié)嗎?”說著,石正的臉上露出了些許不解。

鄭蕓問道石正:“營主之意,只為拖延?”

石正點點頭說道:“玉州衛(wèi)軍不得擅動,畢竟其要于寰州防備北境胡人。但此時乃是諸折沖府兵卒校閱之時節(jié),只要我等飛騎傳訊,不到旬日援兵可至?!?/span>

鄭蕓聽后好奇地問道:“能有多少兵馬?”

“玉州上、中、下折沖府有三十五,其中上等折沖府二十個,依照每年的教閱來……少說能遣三萬人。”

“三萬?如此之多?”鄭蕓又驚又喜,不過石正卻給他潑了一盆冷水說道:“我等能否堅守十日尚不可知。聽聞沙宛人只要陣前祈禱,便人人皆為死士,甚是兇暴。”

“所以先見其的使者以拖延?”

“沒錯?!?/span>

“那命誰與之交涉?”鄭蕓問了一個她認為應該弄清楚的問題。

石正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那便是城主你?!?/span>

“可營主乃是主帥?!编嵤|一時間不知所措,她從未有過和敵人交涉的心理準備,況且她雖然是領(lǐng)主,但她沒有外交能力。

聽到鄭蕓感到吃驚的回答,石正看了一眼鄭蕓站在旁邊的四個親兵問道:“阿米娜何在?”

聽到石正的問話,作為親兵伍長的蘭兒回答道:“稟營主,阿米娜三日前出關(guān)探查關(guān)外動向,至今未歸?!?/span>

石正聽后眉頭一皺說道:“阿米娜定是因敵在關(guān)外難以歸還?!?/span>

鄭蕓也十分擔憂阿米娜的安危,不過現(xiàn)在鄭蕓和石正關(guān)心的是如何守住歸云關(guān)。

石正看著身邊的副營說道:“于諸坊內(nèi)布置軍士,同時在街道兩側(cè)的坊內(nèi)都安排上旗幟,要讓使者看到坊墻的墻頭有安插旗幟,命坊內(nèi)兵士閑聊,詐稱關(guān)內(nèi)駐軍有四萬人?!?/span>

“四萬?”鄭蕓擔心人數(shù)太多會讓人看出來,于是說道:“歸云關(guān)城內(nèi)定居百姓不過萬人,即便將商旅也算在內(nèi)不過三萬,說詐稱我軍有兵馬四萬賊人怎會輕易相信?”

石正耐心地和鄭蕓解釋道:“無論賊人信與不信,其聽后定然會有所忌憚,兵者詭道也?!?/span>

“屬下明白,這就準備命人引使者入城?!编嵤|選擇了支持石正,隨后關(guān)內(nèi)便開始了準備,按照石正說的準備完畢后,使者進入了歸云關(guān)。

進入歸云關(guān)的使者與那些被白羽千衛(wèi)所擊殺的阿卡馬克相貌相差很大,使者一頭黑色的卷發(fā),膚色很白臉上的絡(luò)腮胡短且齊整,頭上纏著白色的頭巾,身上穿著印有精美的沙宛國特色紋樣的白色長衫。頸部掛著在陽光下爍爍放光的金色首飾,上臂也箍著金環(huán),手上更是帶了好幾個鑲嵌有瑪瑙的戒指。

使者在前往縣衙的路上看到了石正想要讓他看到、聽到的一切,一開始他臉上露出了一些擔憂和緊張的情緒,但是當他看到歸云關(guān)的城主之時,他的臉上則充滿了輕蔑與鄙夷。

使者被帶到鄭蕓面前之后,不等鄭蕓開口,使者便直接用中原人的語言說道:“爾等異教之人真婢也,爾等竟然允一男子所有之物為領(lǐng)主,真可笑至極也,爾等即便允一床榻、桌椅為主也遠強于允一女子為主?!?/span>

看著敵方使者囂張的樣子,石正冷笑一聲說道:“我前朝也是這般,因此亡矣。本朝女子不亞男子,因此我天朝可數(shù)萬大軍破你沙宛與式邑聯(lián)軍二十萬?!?/span>

使者聽到石正的反駁,臉上露出了些許的憤怒,但他依舊保持著傲慢的態(tài)度說道:“女子,家畜也,此乃真神創(chuàng)世至高真理?!?/span>

聽到這里,石正反問對方:“那汝等教義所言欲望之神、生命之神、愛情之神乃至地獄之神二十余神祇你又怎解釋?”

被這么一問,使者的傲慢沒有了,他很是憤怒地指著石正怒斥:“你竟然敢質(zhì)疑真神,質(zhì)疑眾神?你這樣要下無盡火獄!”

聽到這里,石正不以為然地說道:“我之信仰可是日出之國八萬之神明,可會懼汝等邪佞教徒之火獄?”

石正的話激怒了使者,就在使者火冒三丈想要和石正吵一架的時候,鄭蕓冷冷地對使者問道:“爾等有何所求?”

“立刻開城投降,盡毀異教神祇,改信世界上唯一之真信仰——至真教,并且獻所有少女及男童?!闭f到一半,使者看向鄭蕓的親兵,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下流,連同為男人的石正看了都覺得作嘔。使者繼續(xù)說道:“三十以下女子皆充作營妓,所有男人皆充作奴隸。”

說完使者十分得意地看著鄭蕓走近,依仗著自己身高俯視著鄭蕓補充道:“爾為我帕希-總督奴隸便可。我等總督乃是我等君主-先知之兄弟,神之子嗣。乃是掌管一行省之權(quán)臣,侍寢于他乃是爾三生之幸?!?/span>

聽到使者的侮辱,鄭蕓看著使者不作聲。一開始,使者笑的很得意,但使者得意的笑總有結(jié)束的時候,當他發(fā)覺鄭蕓似乎不為所動甚至根本不在乎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轉(zhuǎn)而變?yōu)榱艘环N不安,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可能會被殺掉。使者的想法是正確的,鄭蕓的親兵楊玉珠腰間的橫刀已經(jīng)出鞘,作為世家女子的她橫刀不僅僅是做工精美那么簡單的,她的橫刀仿佛就是寒冰制成那般讓人感受到寒氣在往身體里鉆。

楊玉珠險些要斬殺使者,可她的伍長蘭兒卻制止了她,并警告她:“擅動兵刃者,斬?!?/span>

雖然蘭兒制止了她的下屬,但周圍的兵士卻無不感到憤怒,他們的殺氣已經(jīng)讓使者明白,自己隨時可能會被亂刀斬殺。雖然這個使者對他人沒有絲毫尊重的言語讓人憤怒甚至起了殺心,但畢竟在這個古老的東方國度里有這么一句話: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于是鄭蕓點點頭對使者說道:“兩個時辰之內(nèi),我會予汝等答復,送使者出城?!?/span>

“好……好……”使者連忙回答然后轉(zhuǎn)身趕緊離開了??粗@個一開始傲慢跋扈,走時卻灰溜溜的使者,石正評價道:“沙宛國之人甚是讓人難以揣摩,陣前屠戮無辜商旅是為何?遣使者入關(guān),但使者言行毫無禮數(shù)。沙宛人真的好生奇怪,蕓蕓眾生各有所需,各有所好。我等朝廷從未禁哪一教,也未有滅過哪一宗,可他們卻那么仇視他人所信之神靈?!?/span>

鄭蕓問道石正:“沙宛人因何如此憎恨女子?”

這個時候,徐賁站了出來,他給大家介紹了一番。

通過徐賁的介紹,眾人得知在至真教中:世間本是混沌,是真神創(chuàng)造了眾神,眾神根據(jù)真神的旨意創(chuàng)造了世間萬物。原本世間萬物皆在真神創(chuàng)造生命之林中和諧相處,但有一條蛇偷吃了生命之林中央的智慧之樹上結(jié)的果實,于是它通曉了一切。

它知道了自己其實是毒蛇,它知道了猛獸應該去吃其他鳥獸。它欺騙和誘惑了一頭獅子咬死了一只羊,讓獅子嘗到了羊肉的味道。而后獅子向其他猛獸講述了它吃羊的事情,而蛇則趁機煽動所有動物或是捕殺其他動物,或是去吃智慧之樹的果實和其他草木。眨眼之間,生命之林中充滿了殺戮和鮮血,鳥獸相互撕咬啃噬,一顆顆樹木被啃爛樹干而傾倒。

后來眾神得知此事后非常的憤怒,于是就流放驅(qū)逐了生命之林中所有吃過其他生命的動物。而對于慫勇者的蛇與第一個加害者的獅子,神降下了詛咒,他們被變化為了女人和男人,被驅(qū)逐到了生命之林的外面。而被吃掉的羊則復活,也成了人,但是他卻成為真神的代理人,被授予了統(tǒng)御世間一切的權(quán)利。然而被驅(qū)逐的野獸并不甘心,于是齊聚在了蛇與獅子身邊,都化為了人形。再后來,因為蛇想要奪走獅子的權(quán)利,因此獅子殺掉了蛇,并且詛咒它永世為奴。

聽完徐賁的介紹,結(jié)合信奉至真教的式邑人與沙宛人的所作所為,鄭蕓的小腦瓜一轉(zhuǎn)就明白了,她點點頭說道:“那么說來,沙宛人認為自認為其為那只羊,而被流放之猛獸乃是異教徒,蛇則為女子,獅子則為異教徒之首,總而言之于沙宛人眼中,非我族類盡皆應死?”

“等等!等等!”石正打斷了鄭蕓的話說道:“真神創(chuàng)造眾神,眾神創(chuàng)造世間萬物,萬物之中即有嘗其果實便可知曉世界一切之智慧之樹,而諸神不讓眾飛禽走獸知曉,蛇偷嘗之.......我甚是懷疑,其所謂真神乃是蓄意為之。至真教中之眾神絕非善類,定是奸邪之教!我們?nèi)粘鲋畤巳f神明皆是凡世豪杰,死后方可為神。即便生前罪大惡極,然死后化為惡神那也能鎮(zhèn)一方邪魔,保一方安定?!?/span>

這個時候徐賁逮到了機會,他對著石正調(diào)侃道:“汝等凡世豪杰?領(lǐng)幾百乞人般所謂武士于村前私斗即能死后成神。難怪汝家鄉(xiāng)有八萬神明。”

聽到徐賁的話,石正很是無奈地說道:“追隨我等武家之郎黨乃是代我等武者將賊軍戰(zhàn)死者梟首之人,不需鮮衣怒馬甲胄精良也。”

鄭蕓聽到這話看著石正問道:“如此說來,其實營主家鄉(xiāng)征戰(zhàn),戰(zhàn)兵甚少,郎黨乃是負責梟首之僮仆?”

石正點點頭回答:“大致如此?!逼鋵嵤⒉涣私猓约旱墓蕠?jīng)也有過數(shù)萬人的大戰(zhàn),只是他出生的那個時代變了。

估計使者已經(jīng)回到敵陣中了,石正開始認真對鄭蕓交代事情了:“即刻起,讓歸云關(guān)內(nèi)的婦孺羸老全部撤出,往郡城-玉門城,婦孺先行,羸老待我等召集全部青壯之后再行,以免有人混入羸老脫逃?!?/span>

聽到這里,徐賁質(zhì)疑道:“怕是不妥,讓羸老于婦孺之后,這恐有違孝道?!?/span>

石正不以為然地說道:“羸老時日無多,而婦人可生嬰孩,孺子日后前程可期也?!?/span>

說著,石正的記憶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此時他的眼前不斷浮現(xiàn)的便是自己被母親抱在懷里,躲在草叢中所看到的景象:他的家族不分武士和仆役,凡是男丁都被一群身后藍色指物旗上繡有白色桔梗紋的武士所屠殺的景象。在遠方則是一座被大火籠罩的山城,那座山城仿佛是被天降的火龍所吞噬一般整體燃燒著,他就這樣被捂著嘴,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他家族的黃底黑木瓜紋的家徽旗幟就這樣被人或是丟進烈焰之中焚成灰燼,或是被叛亂的武士們踐踏?;貞浀竭@里,石正不自覺地說道:“一家興衰皆系于我身。”

就在這個時候,通傳又跑回來報告:“啟稟城主、營主,賊軍攻城??!”

?


第二回 黑色潮水的評論 (共 條)

分享到微博請遵守國家法律
西宁市| 小金县| 任丘市| 怀来县| 称多县| 开平市| 江门市| 开封县| 诸暨市| 赤壁市| 渭源县| 察隅县| 哈尔滨市| 仁怀市| 克什克腾旗| 甘肃省| 科技| 陵川县| 滦平县| 萨嘎县| 金平| 拜城县| 瑞丽市| 西安市| 博客| 平湖市| 玉田县| 略阳县| 广河县| 喀什市| 枝江市| 杭锦旗| 黔南| 丹棱县| 绩溪县| 资中县| 陕西省| 浦北县| 彝良县| 临夏县| 吴川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