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錘小說翻譯】以西結(jié)之眼 第二章

第二章
“加斯帕!你看見什么了嗎,兄弟?”
加斯帕·科爾迪耶夫(Gaspar Kordiev)埋伏在自己雙胞胎兄弟給他鋪好的厚厚的雪層下,他努力地抑制著肌肉一陣陣的寒顫,死死守著自己的激光步槍。眼前的景象自從兩人上次通話之后依舊如此:無邊無際的白雪和長青的巨樹努力向上伸出自己的枝椏,直至覆蓋了天空。加斯帕一邊把他那過于茂盛和宏偉的胡子里的冰碴敲掉,一邊按住了耳機(jī)上的回話鍵。
“沒有,格瑞戈里(Grigori)。這里什么都沒······”前方大概一公里處的樹林中突然一陣騷動,打斷了加斯帕的話語。他調(diào)整著偵察視鏡上的刻度,一點點對焦到剛剛看到的地方。雖然粗壯的樹干擋住了目標(biāo)的大部分身體,但是加斯帕還是足以從那標(biāo)志性的肌肉分辨出目標(biāo)來,“遭遇目標(biāo),是一只綠皮。它看起來在往西去。”
“就一只綠皮?”嘈噪的通話頻道里有人問道。
加斯帕緩緩地移動他的激光步槍掃過一個圓弧,檢查著任何可疑的動靜,“就一只綠皮,隊長。”
“好。如果你有把握的話就開火,但是必須是你有把握一槍斃命的情況下。如果你需要的話也可以轉(zhuǎn)移位置,但是要留在那片山坡上,繼續(xù)警戒周圍,”那人帶著濃重口音的沃斯托尼亞語回復(fù)道,“剩下的所有人就位。想想我們上次怎么做的,不要冒險,不要逞能,完事后我們一起回家?!?/p>
五個聲音應(yīng)聲答復(fù)。啞巴也快速敲三下自己的耳麥表示自己收到了命令。
隨后的幾分鐘里,加斯帕一直小心翼翼地在山坡上隨著那頭兇殘的異形穿梭在樹林之間,只等著它踏進(jìn)一片空地這樣他就可以在安全的距離上放倒它。就在那異形差點要消失在加斯帕的視野里的時候它突然停住了,接著四處東張西望地看著什么。加斯帕急忙撲到在地,調(diào)整著自己的瞄準(zhǔn)鏡套住了遠(yuǎn)處的綠色巨獸??晒┧鋼舻拇翱诜浅P?,兩根粗糙的樹干之間只留有不到三十厘米的空隙,但這仍是個機(jī)會。加斯帕最后一次微調(diào)焦距,瞄準(zhǔn)了綠皮的額頭,手指輕輕地搭在了扳機(jī)上,再一次緩慢的呼吸將冰冷的空氣吸進(jìn)肺中。
然后突然之間,綠皮又重新動了起來。
加斯帕松開了扣著扳機(jī)的手指,重新打開了通話頻道。
“它是你們的了,伙計們。目標(biāo)已經(jīng)進(jìn)入了伏擊圈?!?/p>
從來沒有人叫他的全名卡斯米爾·圖波列夫(Kasimir Tupolev),小隊的同伴們?yōu)榱耸∈轮唤兴ㄋ梗↘as),剩下的其他人則直接叫他怪胎??ㄋ贡仨毜霉拍馨炎约耗强靸擅孜宓纳碜诱谠趯掗煗饷艿臉渲ο拢词贡持匦捅瑥棙?,他也能輕松跟上前面人的速度。啞巴比起卡斯要顯得矮小靈活許多,他在卡斯前面無聲地邁過滿地的積雪,沉重的彈鼓緊緊地束在他的身上。
“就這吧,啞巴,”卡斯和啞巴兩人穿過了一片空地之后又重新踏進(jìn)了樹林,“這樣它穿過空地的時候我們肯定就能先看見它。”
啞巴有力地點了點頭,接著展開了武器的三腳架。卡斯把重型爆彈槍鎖入腳架,架在樹林的邊緣,一旁的啞巴狠狠地把彈鼓插進(jìn)了槍身。兩人沒有過多的交流但是配合默契無比,幾秒鐘之內(nèi)就架設(shè)好了射擊陣地??ㄋ褂肿屑?xì)檢查了兩遍武器確保沒有泥土或是冰雪會影響他們向著那個綠色的腦門摟火。一切就緒之后卡斯向著隊伍報告。
“卡斯就位??梢砸繕?biāo)過來了。”
“我們正看著它呢?!卑⒗怂梗ˋllix)捂著耳機(jī)小聲地說道。
渾然不覺他們計劃的的綠皮一路跌跌撞撞地走過林間。滿地的積雪和叢生的樹木明顯讓它很不自在。它一路走過只留下了一排被撞斷的樹苗和嫩枝。
阿利克斯和格瑞戈里不止一次覺得憑他們兩個的交叉火力足夠把這家伙放倒,但是他們的命令是引著它去卡斯,然后讓那把重型爆彈槍徹底了結(jié)它。榮納瑞亞這幾周一直零零散散地有獸人抵達(dá)到地表。而他們都見識過如果沒徹底殺死一只獸人的結(jié)果,你只會讓它怒火中燒。而一個暴怒的獸人可一點也不妙。
兩個沃斯托尼亞人一邊保持著距離一邊盡可能地追著他們的獵物。阿利克斯緊貼著一側(cè)的樹木,格瑞戈里則在側(cè)面厚厚的雪地里跋涉。每過一段時間,獸人都會停下一會兒,有時是要在樹林間的小路之中選擇方向,有時是用力嗅著空氣中其他生命的味道。當(dāng)?shù)诙N情況發(fā)生的時候阿利克斯和格瑞戈里就得一動不動地停住動作,讓獸人和自己再拉開一些距離以防被那丑陋的鼻子發(fā)現(xiàn)。
“該死,”阿利克斯用細(xì)不可聞的聲音在通話頻道里咒罵。那獸人在搞清了自己的方位之后再一次跑了起來,只是這一次它完全改變了方向,沖著北方跑去,而不是再向西一步步走近卡斯的重型爆彈槍。“這家伙轉(zhuǎn)向了,頭兒。我和格瑞戈里得現(xiàn)在就殺了它。”
“你能確保擊殺嗎?”隊長立刻回復(fù)道。
“沒問題。”阿利克斯瞇著眼睛。
“不行,”格瑞戈里停了一下接著說道,“它已經(jīng)出射程了,我們只會暴露我們的位置?!?/p>
“胡扯!”阿利克斯低聲罵道,“我現(xiàn)在就正瞄著它呢。只等你下令,頭兒?!卑⒗怂惯€沒有長出大多數(shù)沃斯托尼亞人引以為豪的濃厚胡須,也明顯沒有學(xué)會冒進(jìn)和魯莽這兩個詞。大多數(shù)時候小隊的其他人都會以此為樂捉弄阿利克斯,最后逐漸演變成口頭的,然后是肢體的“親密交流”。但在戰(zhàn)斗的時候這些個性就不那么可樂了。而隊長就像往常那樣,自然可以猜到阿利克斯想干什么。
“不要開火。我重復(fù),不要開火,”隊長不容置疑地說道,“迪米特(Dmitiri),把它弄回來。”
迪米特的耳機(jī)隨著阿利克斯憤然切斷通話輕響了一聲,所有人都知道他肯定在雪地里的某個地方猛踢樹干痛罵著隊長。迪米特從脖子上拿起黑色的護(hù)目鏡遮住了他淡粉色的眼睛。黑色的鏡片和鏡框與他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從肩上取下了火焰噴射器,點燃了點火口,又輕輕地按了一下扳機(jī)以確保鉅料能順利點燃。橘黃色的火焰猛地射出又轉(zhuǎn)瞬即逝,只留下了鉅料那刺鼻的氣味。迪米特滿意的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同樣雪白的牙齒。
“嗨!”迪米特大喊道,聲音穿透了寒冷死寂的森林,“我在這呢!”迪米特把火焰噴射器指向天空噴出一道耀眼的火柱,他頭頂四周樹枝上的積雪都被瞬間化為了水汽。
離他稍遠(yuǎn)的地方,那獸人大吼著回應(yīng)了迪米特的挑釁。即使迪米特看不見它也知道那頭渾身肌肉的異形此刻正向著他的方向狂奔而來。
蒼白的沃斯托尼亞人轉(zhuǎn)身奔跑起來,背上的火焰噴射器隨著跑動一下一下的在他的腰上跳動。即使迪米特拼勁全力,在及膝的積雪中他也只能狼狽地前進(jìn)。迪米特鼓起勇氣轉(zhuǎn)身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不光已經(jīng)可以看見那個獸人,他們兩個之間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距離了。
“繼續(xù)往我們這跑,”卡斯在頻道離說著,“你已經(jīng)快到了?!?/p>
迪米特看向遠(yuǎn)處樹林間的啞巴,他奮力揮動雙手像是甲板上引導(dǎo)戰(zhàn)機(jī)降落的海兵。在啞巴旁邊的就是據(jù)槍瞄準(zhǔn)的卡斯。
迪米特舉起他的噴火器向著前方用超高溫的鉅料掃射。眼前厚重的積雪立刻就融化了,但同時再一次為獸人指明了他的方向。滾燙的蒸汽就在迪米特的眼前升起,他別無他法只能沖進(jìn)熱氣中。高溫一陣陣地刺痛著他脆弱的皮膚。綠皮又發(fā)出一聲吼叫,叫聲之近讓迪米特都無法分辨他還能不能在獸人追上他之前趕到卡斯那里。他的雙肺隨著呼入大量的冷空氣也帶來了劇痛。迪米特咬著牙低下了頭,努力地想要榨出自己身體里還剩下的每一絲體力向前再沖一步。
他最終沖出了空地,在樹林間長出了一口氣卻依然不敢停下一刻。迪米特抬頭看向啞巴。啞巴向著他揮動雙臂指向地面做出一個向下的動作。獸人在他身后第三次的怒吼,這一次迪米特甚至都能感覺到那東西口中潮濕的口氣噴到了自己的后頸。
“趴下!”卡斯在通訊頻道里大吼。
迪米特向前奮力飛撲出去,整個人在厚重的雪地上翻滾著卸力。他接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卡斯的重型爆彈槍開火了。三發(fā)爆彈隨著快速的點射呼嘯而過,緊接著迪米特聽到了異形痛苦的嚎叫。但是接下來四周卻突然鴉雀無聲。
迪米特看向一旁卡斯的陣地。啞巴正奮力地想把那沉甸甸的彈鼓從重型爆彈槍上拔出來,而卡斯則用他沙包大的拳頭猛錘著自己卡殼的武器。迪米特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再一次凝固,他緩緩地轉(zhuǎn)過頭去查看那只獸人。它仰倒在地,雖然卡斯的爆彈精準(zhǔn)地?fù)糁辛怂耐炔康侨匀徊蛔阋詺⑺酪恢痪G皮。而此刻沃斯托尼亞人的武器卡住了,他們不能再如愿把那一圈爆彈都送進(jìn)獸人的身體里了。
隨著一聲痛苦的嘶號,獸人試著用它那早就被爆彈轟沒了的小腿重新爬起來。第一次的嘗試以失敗告終,它殘缺的下肢沒法支撐自己的重量。獸人重重地跪在了雪地上。但是第二次的時候它克服了劇痛,重新站立起來。即使是在它殘缺的影子下迪米特也顯得太過瘦小。迪米特急忙轉(zhuǎn)過身去摸索著自己的火焰噴射器,但是他的武器早已經(jīng)在他剛剛的翻滾飛撲中被甩到了一邊。
獸人開始艱難地向他走來,剛剛所有的痛苦和哀嚎都變成了殘忍而得意的大笑。它從腰帶上抽出一把匕首,一把足有星界軍配發(fā)的鏈鋸劍那么長的匕首。獸人一邊惡毒地笑著一邊把匕首高舉過頭。
就在獸人要將匕首刺下的一瞬間,隊長從一旁的樹林中猛然沖出。他手中鋸短的霰彈槍直接抵在了獸人的臉上,接著霰彈槍雙管開火。
拉德本·安提洛夫(Ladbon Antilov)隊長能夠預(yù)知未來。這個未來也不例外:卡殼的重型爆彈槍,站起來的獸人,丟了武器的迪米特,以及獸人接下來的屠殺。
他也知道自己是唯一一個可以阻止這個未來發(fā)生的人。
盡管隔著枝葉他沒法看清獸人的身形,但是他的義眼能檢測到異形飆升的體溫并成像告訴他那頭綠皮離迪米特還有多遠(yuǎn)。拉德本從大衣中抽出了他的短管霰彈槍。當(dāng)他再一次回到沃斯托尼亞的廢土替自己哥哥復(fù)仇的時候他找回了這把槍,自那以后他就鋸短了槍管隨身攜帶。雖然這并不符合星界軍的標(biāo)準(zhǔn)配備,但他的軍銜還是給予了他一些小小的特權(quán)。當(dāng)其他長子團(tuán)的軍官帶著精致典雅的祖?zhèn)鏖L劍和爆彈手槍的時候,拉德本只有他堪稱粗獷的家傳霰彈槍和他那被疏遠(yuǎn)的小隊。
被鋸短了的霰彈槍使得拉德本不得不更靠近獸人。這些好戰(zhàn)的異形天生在蠻力上擁有無與倫比的優(yōu)勢,這也是為什么他們?nèi)绱藷釔圪N身搏殺。短管霰彈槍的確犧牲了射程上的優(yōu)勢,但是此時此刻拉德本最不需要的也正是射程。
拉德本半跑半滑地沖下了他在上坡的陣地。他緊握著霰彈槍在林中飛奔。在沖出樹林的那一刻他對著獸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綠臉扣動了兩個扳機(jī)。異形丟下了自己的匕首,用雙手捂著那千瘡百孔的臉,鮮血從每一個細(xì)小的彈孔里流淌出來。拉德本接著重重地撞在它的身上,想把它向它受傷的殘腿那邊壓倒,但是獸人紋絲不動。它慘叫著想要還擊,但是又突然停下了動作,好像它剛剛意識到了什么。
獸人伸出沾滿了自己鮮血的手,在腰帶上原本掛著匕首的地方摸索著。它握著剛剛找到的東西,可是滿臉的鮮血擋住了它的視線。獸人忍著臉上的疼痛抹開了血跡,大大的眼睛賣力地眨動,最后它終于看清自己手中握著的手雷。下一秒炸開的彈片就切碎了它的腦袋。
一陣猩紅的血霧散去之后,獸人的頭和手全都消失不見了。支撐著它上肢的肌肉也被爆炸的沖擊波炸的四處飛濺。它剩下的殘軀木訥地?fù)]舞著所剩無幾的胳膊,好像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死去。又幾個無意義的動作之后那具尸體才終于轟然倒下。
在確認(rèn)綠皮再也不可能爬起來了之后,拉德本向迪米特伸出了手把他從雪地里拉了起來。
“謝了,頭兒。剛剛還真險,”迪米特的臉又蒼白了幾分,他心有余悸地?fù)軖咧品系姆e雪。
“這狗娘養(yǎng)的廢鐵,”卡斯站起來踹了一腳自己的重型爆彈槍,“就靠著這么個永遠(yuǎn)只能摟一半火就啞了的玩意他們還想讓我們?nèi)ゴ蛘蹋俊?/p>
“這么冷的天有點機(jī)械故障很正常,卡斯,”拉德本拍了拍啞巴的肩膀安慰著不是他的錯,“也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的?!?/p>
“但你是怎么老是能先一步預(yù)料到會發(fā)生什么呢?”格瑞戈里問道,他的身后跟著撅著嘴的阿利克斯。
“是啊,頭兒,”加斯帕從空地的另一側(cè)走近,“你的訣竅是什么?趁我們不注意偷偷自己用塔羅牌在那占卜嗎?”
“我覺得肯定是那只義眼,”阿利克斯補(bǔ)充道,“里面肯定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機(jī)關(guān)?!?/p>
拉德本嘆了口氣,“我們可以繼續(xù)在雪地里聊這些童話故事聊到天黑,但是我個人真的是又累又餓。你們只需要記住我又一次替你們擦了屁股,而不是討論我怎么又一次替你們擦了屁股行不行?”
剩下的六個沃斯托尼亞人互相看了看,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
“謝天謝地,”拉德本說著把霰彈槍插回槍套,“迪米特,帶我們回基地吧?!?/p>
迪米特伸出手腕,遠(yuǎn)程通訊器剛離開袖口就碎成了三片摔在地上?!翱赡苁俏覄倓倱涞沟臅r候摔壞了?!逼渌爢T一邊嘆氣一邊無聲地罵著他。啞巴還偷偷捏了個雪球扔出去正中迪米特的臉頰。
“看來得靠腳走了,”拉德本說道,“收拾收拾五分鐘之后出發(fā)?!?/p>
小隊細(xì)細(xì)簌簌地散開了,格瑞戈里和加斯帕幫著啞巴和卡斯拆下卡殼的重型爆彈槍,阿利克斯則幫著迪米特在雪地里找已經(jīng)不知道被埋在哪了的火焰噴射器。
“還有,記得把這玩意的尸體燒了,”拉德本站在獸人的殘骸前補(bǔ)充道,“沒人想看這東西再抽枝發(fā)芽。”
七個沃斯托尼亞人肩并肩地擠在火蜥蜴裝甲車的后排。裝甲車載著他們穿過大門,回到了他們在榮納瑞亞上駐扎了數(shù)個月的營地。
拉德本的小隊在解決了那頭獸人之后開始了他們漫長的回程。幸運的是出發(fā)還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就被一支巡邏隊發(fā)現(xiàn)了。那位瑟普圖斯巢都(Hive Septus)出身的巡邏隊長在意識到自己救下的是拉德本的小隊之后便“好心”地讓他們坐在了那輛瀕臨報廢,沒有空調(diào)也沒有任何武器懸掛的火蜥蜴上。就算他們命大沒被凍死,只要碰上一只落單的綠皮也夠他們受的。
火蜥蜴的司機(jī)粗暴地停下了車,用力敲著和后面隔擋的鋼板示意拉德本他們下車。拉德本的小隊收拾好他們的裝備跳下了車,小心翼翼的不讓任何暴露著的皮膚接觸到凍得如同冰塊的車身。整支小隊都下車了之后拉德本拿著霰彈槍的槍柄用力敲著駕駛座的車門,‘好心’地確保里面的司機(jī)能聽的見。隨著老舊的引擎一聲轟鳴,火蜥蜴加速的輪胎在泥地濺起了一片泥水,隨后揚(yáng)長而去。
“把自己弄暖和點,找點東西吃然后好好睡一覺,”拉德本擦拭著自己大衣上的軍隊標(biāo)識,他的義眼因為寒冷運作的有些遲鈍。紅色的鏡片需要好幾秒才能聚焦,“我們天亮就出發(fā),還是一樣的活?!?/p>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呻吟著,不遠(yuǎn)處的太陽正一點點沉入地平線,但黎明只在四個小時之后。
“解散。”拉德本不耐煩地?fù)]了揮手。他和所有人一樣疲憊但是他在向準(zhǔn)將匯報之前還不能休息。他轉(zhuǎn)身向著指揮中心的方向前進(jìn),卻剛好撞上了另一個沃斯托尼亞軍官。
“別擋路,老二,”軍官說著狠狠推了一把拉德本,差點讓他摔倒在泥漿里,“讓真正的戰(zhàn)士先走。”
“沒問題,但是你說的真正的戰(zhàn)士在哪呢,我怎么沒看見啊,庫瓦斯基(Kowalski)隊長?”拉德本回?fù)舻馈?/p>
被他的兩個副官簇?fù)碇膸焱咚够O铝四_步,轉(zhuǎn)頭瞪著拉德本。拉德本的小隊這時也趕了過來,在他們的隊長身后緩緩站成了一個半圓。
“對比你地位高的人放尊重點。懂嗎,老二?”庫瓦斯基說著靠近了拉德本,近到拉德本都能聞見他嘴里那股麻醉煙(Lho-stick)的味道。
“比我地位高的人?”拉德本問道,指了指庫瓦斯基的肩章,“看見了嗎?這玩意代表你和我是平等的,而我確實比你帶著的這兩個小丑地位高?!崩卤居种噶酥笌焱咚够膬蓚€副官,他們留著跟庫瓦斯基一樣烏黑濃厚的胡子。
庫瓦斯基夸張地大笑著,“你和我永遠(yuǎn),永遠(yuǎn)不會是平等的。我是家族的長子,身上流著傳承了數(shù)百代的貴族血統(tǒng),而你只是因為自己哥哥死了被送來補(bǔ)缺的老二。”
拉德本握緊了拳頭就要給庫瓦斯基那張大臉一下的時候卻又突然松開了拳頭。他看見了一瞬的未來。
“所以你也根本沒資格評價我的人。帶著你的馬戲團(tuán)趕快滾吧,好嗎?”庫瓦斯基一個個地指著拉德本身后的小隊成員,“一個白化病人,一個啞巴,一個跟他媽歐格林生出來一樣的大只佬,一對誰也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是老二的雙胞胎,還有個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的玩意?!?/p>
格瑞戈里和加斯帕死死拽住阿利克斯才沒讓他做出什么無法挽回的事。
“還有你,”庫瓦斯基又把視線轉(zhuǎn)回到了拉德本身上,“一個下水道巢都捕鼠人的孩子,還是個次子。真不知道你怎么爬到隊長的位置上的。如果你不是在這么一群玩意之中脫穎而出我也許還能高看你一眼。哎,老二,你跟我說實話,你們家抓到那些老鼠之后是還把它們吃了嗎?”
庫瓦斯基身旁的兩個副官也跟著他們的隊長一起哈哈大笑。
“沒問題,那你得也跟我說實話,你媽同時也是你姐來著吧?”
笑聲戛然而止。庫瓦斯基用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拉德本在罵他。
“你他媽完了,你這個賤種?!泵婕t耳赤的庫瓦斯基緊緊貼著拉德本的臉猙獰地說道。
“拉德本·安提洛夫隊長?”兩位隊長身旁傳來一個聲音。面對著來人的庫瓦斯基一愣,立刻敬了個禮。拉德本早就知道誰站在自己的身后,他只是不知道那人為什么會在自己的身后。
“是我,政委?!崩卤菊f著轉(zhuǎn)身敬禮。他本來希望庫瓦斯基動作再快一點,這樣政委就能剛好抓到他。
政委有點驚訝拉德本怎么還沒回頭就知道是誰在叫他,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說道 :“你跟我走?!?/p>
拉德本的小隊開始小聲的議論著,直到拉德本沖他們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我是被捕了嗎?”拉德本一邊問著一邊手心朝上伸出雙手。
“還沒有,”政委干脆地回答道,“但是如果你給我添麻煩的話就會,你應(yīng)該不想給我添麻煩吧,隊長?”
拉德本搖了搖頭,“我能問問您要帶我去哪嗎?”拉德本一邊說著走向政委指向的一輛奇美拉步兵戰(zhàn)車。
“去首都,”政委跟在拉德本的身后說道,“行星總督有話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