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μ's未亡人日記]冥王心未死
心未死,人未亡,燈火闌珊已凄涼.
——題記

我的身份很特殊.
準(zhǔn)確的來說,“我”并不能稱作是“人類”,但我偏偏又有人類的感性.人類的感情.
我給自己取了個不算名字的名字,姑且算是一個代表名字的代號—楓.
因為我喜歡它如同業(yè)火般凋零的模樣.
當(dāng)然,一般的人是根本看不到我的.我也樂得清閑,天天蝸在市中心的酒吧里觀察人情冷暖.
不過今天不一樣了,那個喝醉的女人在空蕩的包廂里一把抓住我.我還來不及驚訝,區(qū)區(qū)一介人類,居然能抓住我的真身,她就開口了.
“你...要不要聽聽我的故事?”
那個女人叫內(nèi)田彩,現(xiàn)在是很普通的一個人.嗯,現(xiàn)在.
從她的口中我了解到,她之所以能夠看到我是因為,她曾經(jīng)也是和我一樣的存在.不過比較特殊的是,她遇見了一個可以觸碰到她,凝視她的真真正正的人類.
那個人類很出名,就連我這個非人的存在,對這個名字也不是很陌生.
那個人類叫三森鈴子.
“那是......將我從黑暗中拯救出來,卻又親手一步步又將我推向無底深淵的人.”
內(nèi)田彩趴在桌子喃喃的低聲說道.
故事的開頭就像萬千狗血劇的開頭一樣,她們的相遇是一場意外.一場并不美好的意外.
無非就是三森小姐丟垃圾時一不小心用力過度丟到了不遠(yuǎn)處在墻角睡的正香的無家可歸的內(nèi)田彩.
“啊,對不起?。。 ?/p>
見砸到了人,三森連忙道歉.
“...............................”
剛剛清醒的內(nèi)田彩不可置信的望著面前的清秀女孩.
“你看得見我?”
“???”
三森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么一個大活人自己怎么可能看不到呢?
“我怎么可能看不到你這個大活......人?”
正準(zhǔn)備辯解自己并不瞎的三森在看到內(nèi)田像個沒事人一樣穿過了墻壁再穿回來的時候默默的將接下來的解釋咽下了肚子.
內(nèi)田彩饒有興趣的欣賞著三森滿臉復(fù)雜的表情.
“怎么,怕了嗎?”
內(nèi)田彩輕笑著,將三森下垂的頭抬起.她盯著三森的眼睛.
可她沒有在那里頭看到一絲一毫的恐懼.
“你不怕我?”內(nèi)田彩疑惑的問.
“為什么要怕你啊,你長得那么好看.”
麻麻,現(xiàn)在人類都這么會撩的嗎??!
“后來你說可不可笑,我明明知道人妖殊途,相戀的話必有一方付出無盡的代價,可我們還是相戀了......”
內(nèi)田彩又灌了悶酒,繼續(xù)說道.
“代價太沉重,我承受不起.”
內(nèi)田彩永遠(yuǎn)不會忘記三森替她當(dāng)下天雷,血花四濺的樣子.
那個渾身散發(fā)著荷爾蒙的充滿朝氣的女孩,此時卻奄奄一息的蜷縮在自己懷里,漸漸沒了聲息.
“喂,三森,你說話啊!”
“再不說話晚上就去跪搓衣板!”
“好吧,不跪搓衣板,晚上給你做炒飯好不好,嗯?”
“回應(yīng)我啊……”
“求求你,回應(yīng)我啊……”
“拜托了……回應(yīng)我吧……”
淚水一滴一滴,像斷線的珠子,揚揚的落下.可那雙昔日會溫柔的為自己抹去淚水的手,卻變得像寒冰那樣冰涼,滲入心底.
身著黑白奇異服裝的兩個女孩冷冷的望著泣不成聲的內(nèi)田彩.
“白無常內(nèi)田彩,你可知罪?”
“我不明白,愛一個人,又有什么錯!”
“你還是執(zhí)迷不悟啊……看在你昔日為冥界作出的奉獻上,王決定剝?nèi)ツ愕摹盁o常”位,貶為凡人,希望你能悔改.”
“悔改?她不在了,我又何能悔改!”
內(nèi)田彩踉蹌著站了起來,她溫柔的將三森有些凌亂的頭發(fā)撥正,用自己僅剩的鬼力凝成刀,毫不留情的刺向自己的天靈蓋.
“她們救下了我,我活了下來.這些年我試了很多方法,可都不能去冥界見到她.或許這就是懲罰吧,留我一個人孤多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謝謝你聽我說了這么多,我得回去了.”
內(nèi)田彩起身將杯中的酒飲盡,踉蹌著走了出去.
確認(rèn)她已經(jīng)離去之后,我輕輕拍了拍手,一團霧氣在我身前凝成一個女孩的模樣.
“我把你叫出來可不是為了看你失神的樣子,三森鈴子.”
我給自己調(diào)了瓶藍(lán)色夢幻,饒有興趣的看著三森望著內(nèi)田彩的背影失神.
“算了,你走吧,不困著你了.”
我揮手,原本是霧氣狀態(tài)的三森在我身前凝成一個實體.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我.
“為什么?要放了我?”
“不為什么,好玩.”
我輕抿一口藍(lán)色夢幻,看著三森一步步走出酒吧.
“謝謝.冥王.”
在走出門口之前,她回頭對我說.
“王,為什么要放過她?.”
黑無常和新任白無常從黑暗處走出來,復(fù)雜的看著三森離去的背影.
“呵......未亡人,活下來的那個最為痛苦.”
我笑笑,舉起手中的酒杯,蔚藍(lán)的的液體在酒吧緋靡的光下折射出不一樣的光彩.
“我雖為冥王,但我并非無心.”
“未亡人的痛苦,就此終結(jié)也未非不可.”
未亡人·續(xù)

我輕輕推開那扇虛掩著的門,走進這間空蕩蕩的屋子.
“打擾了——請問矢澤妮可女士在嗎?”
興許是聽到動靜,樓上緩緩走下來一個披著外套的女子,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帶著疑惑在我身上不斷的掃來掃去.
“你就是,特約記者?”
我被她那干澀的聲音嚇了一跳.等她走進了我才看見她眼底的濃重青黑色,要是被其他人看到當(dāng)紅偶像如此憔悴的樣子,也許會覺得自己見到了另一個人吧.
“嗯嗯,那么女士,這次聘請我來是為了什么呢?”
我從包中掏出紙筆,一臉認(rèn)真的盯著矢澤妮可,等待她下一步的吩咐.
“知道這是什么嗎?”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自顧自的從挎包里拿出一把程亮的小刀.刀身上有著不少劃痕,一看就知道是使用非常頻繁的,但絲毫沒有灰塵污垢粘在上面.從外觀看這無異是把手術(shù)刀,可為什么當(dāng)紅偶像會把一把手術(shù)刀隨時帶在身上?
興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她笑了,只不過那個笑容充滿了無言的苦澀.
“這是我愛人,那個臭小鬼留給我的最后的眷戀.”
“您的愛人???”
我驚訝的說,手中的筆啪的一下掉在地上.我連忙將它撿起.
“啊,不好意思失態(tài)了,請問您的愛人...是一名醫(yī)生?”
“是啊,一個自戀狂工作狂,忙起來連我都丟下了...”
妮可眼角隱隱有光澤,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溫柔起來,不過那也就一瞬,溫柔很快就被苦澀覆蓋了.
“她走了,因為勞累過度.”
“對不起...不該問這個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畢竟別人的傷疤被我無意間傷到了.
她擺擺手,示意我坐近一點.
“沒有關(guān)系,我這次請你來,就是想把我和她的故事寫下來.”
“17歲那年,我第一次遇見她.從第一眼看到在音樂教室滿臉陶醉的彈琴的她,我就被深深的吸引了.”
“那時也是年輕氣傲,拉不下臉來去結(jié)識她.”
“我像一個偷窺狂,每次放學(xué)的時候我都會晚點走,蹲在音樂教室的門口聽她彈琴,聽她唱歌.”
“她喜歡唱情歌,那種舒緩的情歌.她的那種“喜歡”的情意濃濃的化在歌中,令我陶醉.”
“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嫉妒起來那個能令她有著如此溫暖的心緒的人,每天蹲在教室外面我都會自欺欺人的想,這些歌是唱給我的.”
“有一天,她沒有唱那種舒緩的情歌了,不過那首歌里的情歌絲毫不比之前的差,每一個詞每一個句,似乎是自己寫出來的,屬于我們的故事.”
“蹲在教室外面的我心狂跳起來.我聽到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直到她站在我的面前.”
【聽我唱了這么久的情歌,不做我女朋友嗎?】
“她站在我面前,滿臉通紅卻堅定的跟我說.【我喜歡你,這些歌都是唱給你的.所以,答應(yīng)我好嗎?】”
“也許這就是緣分吧,偷偷喜歡的人也偷偷的喜歡著自己.我們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美好的時光很長,我完成了我的夢想,成為了一名偶像,她也按著自己的夢想,成為了一名出色的醫(yī)生.只不過到她的死訊傳來的那天,一切都變了.”
“我跌跌撞撞的跑到醫(yī)院,卻沒有看到她的尸體,就連她的名字,詢問了無數(shù)次之后也是一句冷冰冰的【抱歉,我們這里沒有這個人.】”
“連我和她的合照,也只剩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舉著手機.”
“她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除了我,沒有人記得她曾經(jīng)來過這個世界.要不是還有這把刀,我真的會覺得我和她曾經(jīng)的那段時光只不過是我一個人在自欺欺人罷了.”
“我累了,明天我們再談吧.”
妮可抹去臉上不斷流下的淚水,起身快步走上樓.我拿著我的紙筆,也悄然離去.
走到妮可公寓外的一個小巷子里,我一腳踢醒那個男人,盯著他的眼睛【記住,今天什么也沒發(fā)生,你什么請求也沒接到.】
“是......”
男人提起自己的包,雙目迷茫的走出了小巷子.混入人流之中.
“麻煩,真麻煩!??!”
狂躁的情緒幾乎吞沒我的腦袋.
“喲,我們可敬的小冥王也有如此煩躁的時候???”
黑暗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身著淡藍(lán)色衣裳的少女,幸災(zāi)樂禍的說.
“你給我閉嘴!天帝你不好好的待在你的天界下來管什么!”
我惱火的跺腳,良久,我長嘆一口氣.
“能被人如此愛著真好,可惜我是冥王,注定是要一生孤獨的...”
“那可不一定哦,說不定有天你就遇到了自己的命中注定呢?”
天帝含著棒棒糖,含糊不清的說.
“行了,還是我家小黑最乖,又聽話又懂事,還沒人搶.”
“那個叫海未的孩子嗎?沒人搶?我想不是那樣呢……”
天帝腦海里浮現(xiàn)自家下屬那張楚楚可憐要求求親的臉,一陣惡寒.
“唉……到底是誰立下的成為鬼使就要被抹去存在抹去記憶這個規(guī)矩啊,害死人了.”
“也不算抹去啦,你看不是摯愛的人還會記得嗎?”
天帝指指不遠(yuǎn)處的公寓,說.
“不知道怎么,我真的看到未亡人就想幫,可能整天處理文件腦子銹了.”
我嘆口氣,揮揮手召出我剛剛上任沒有3個月的鬼使白.
“鬼使白西木野真姬,參見王,參見天帝.”
她的聲音平淡,不帶一絲一毫情感.
“真看不出來原來你是個悶騷.”
我想想妮可所描述的那個【真姬】再看看面前這個,反差使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會恢復(fù)你的為人的記憶,到時候去還是留,由你決定.”
“遵命,王.”
西木野真姬閉上眼,任憑那些細(xì)小的白色光點匯入腦海.
她的身體顫抖起來,淚水止不住的流下.
她想起來15歲那年,在開學(xué)儀式結(jié)束后的匆匆一瞥,一眼萬年.
她想起來自己發(fā)現(xiàn)那個人偷聽自己唱歌,彈琴時的激動.
她想起來自己唱情歌時的忐忑.
她想起來自己告白時的不安.
她想起來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那個人的一眸一笑,永不會忘卻的容顏.
“王,對不起,我要去找她.”
意料之中的答案,我不耐煩的揮揮手.
“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去吧,把她帶回來,我會幫你講她的體質(zhì)改造成靈體,不用擔(dān)心譴罰.”
“......謝謝你,王.”
真姬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就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就只剩我和小黑單身了呢……”
“那可不一定哦~”
收到下屬傳過來的兩人的合照,天帝嘴角微抽.
“行吧,我回地府了,再見.”
我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
“................................”
天帝盯著冥王剛剛消失的地方盯了很久很久.
“不僅是鬼使,成為冥王也會忘卻一切,被抹去存在啊……你什么時候,才會想起我呢……
在這里祝梨梨醬生日快樂!……好吧,我承認(rèn)自己記錯日子了。(?í _ 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