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傍晚的學園都市總籠罩這落日的餘光，但今天是例外。

因為空中烏雲(yún)密佈。

憑藉學園都市的現(xiàn)有的技術(shù)，人工降雨和人工消雨，是只要有上面允許可以動動手指就解決的事。但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消雨。因為學園都市有機會成為新的level5的一個學生要向往常一樣協(xié)助學園都市完成研究任務。

他叫明智阿須矢。

他正揹著大包小包混在放學回家的學生人群之中。

轟！

天上忽然電閃雷鳴，暴雨將至。

街上的行人都為之一動。

和男友在街邊約會的少女貼近身邊的男孩，男孩撫摸女友的頭以示關(guān)懷和安慰。街邊的幾個青年摸著自己奇怪的髮型，說出不堪入耳的髒話。

只有明智阿須矢保持著原來的狀態(tài)。因為他沒什麼可著急的。他今天完成了中學畢業(yè)考試，憑藉他優(yōu)秀的成績，只要能夠順利離開，他就可以在一年後到東大去上大學。

他的時間本該多的是，但他仍然擔心時間不夠。像他這樣的level4辦理離境手續(xù)是極為困難的。

辦理離境的大都是無能力者和成人，他們因為種種原因在這個城市裏待不下去。像一些較低級能力者，都沉浸于獲得能力的喜悅之中，再強一些的就加入風紀委員或拼命學習以便等級更高一些，再往上的level5,大都成為了學園都市的武器之一，事事受限。

離境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在非假期內(nèi)暫時離開40天以上，但必須在學園都市的管理之內(nèi)。另一種是永久離開並用不返回，這樣大概會被消去所有在學園都市的記憶，能力會被格式化，這樣之後，即使能想起能力的片段，但也無法使用。而明智阿須矢想要的正是後者。

這樣的話，讓他離開絕非易事。因為他是level4-st能力：能力複製和分析的持有者。

因為他的稀有的能力，他自從被發(fā)現(xiàn)以來就被廣泛研究，剛上初二那年，來找他的實驗員就差不多踏破了他家的門檻。如果學園都市的納米材料的門檻能被踏破的話。

他沒有什麼朋友，那些實驗員都對他很友好，本來不愛多事的他，抱著消遣和為國家做貢獻的態(tài)度接下了幾個研究所的橄欖枝。

但是現(xiàn)在他終于受夠了。

“抱歉了田中先生，我要和您解除為期三個月的研究合同了?！彼χ绷搜?，對眼前那個精瘦的老實驗員說。

“明智，你是有什么困難了嗎？”老頭表示驚奇。

“沒什么困難。”明智阿須矢說，不過他心想既然這樣不如將錯就錯，“要說有的話，就是我在外界的哥哥出了點事，我這次離開也許就回不來了?！?/p>

“啊原來是家里的事啊?！崩项^的表情好像一下子放松了，“這樣的話我可以派人出去幫你……”

“不必了?！?/p>

名為田中的老人臉上的表情凝固了。接著，他露出來一副好像自己的珍寶被偷竊的表情。他顯然明白明智真正的目標就是離開，永遠地離開。

“你……最好考慮清楚?！彼曇纛澏兜卣f。

“不好意思。”明智說，“違約金的話可以再談。我會盡力彌補我不在造成的損失?！?/p>

“愚蠢?！?/p>

“！？”明智愣住了。

“你這個傻子。稚子。”田中大聲說，“你以為我們在乎什么經(jīng)濟利益嗎？！你是level4st！是第一名！是頂點！是你能活在這個尖銳的城市并利于頂點的資本！你看看別人，垣根帝督，譽望萬化，蘭花悅，瀧壺理后，哪個不和你一樣是頂尖的level4？都能沖擊level5，但就你偏偏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你原本能當下一個一方通行，下一個麥野沈利，但卻要離開當一個普通人！！”

“這是我的選擇，我受夠了這座城市，和無數(shù)個你這樣的人的嘴臉。前幾天理事接待我和蘭花悅等幾個人，一個叫潮岸的人，穿著驅(qū)動鎧，真諷刺，他時時刻刻怕被暗殺。”明智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心聲。這是他經(jīng)過好幾個不眠之夜的思考得出結(jié)論的例證。

“這又能說明什么?。磕?，我，他，一方通行，都是試驗品罷了！我們都會變成塵土！但不斷經(jīng)過開發(fā)，走到頂點，是給自己留點意義的唯一方法！”

“既然這樣，你就肯這么在這里化成土灰？這就是為什么我要離開！”明智狠狠地說。他在他提到的那次理事接待會上，聽和他同行的垣根帝督說，這座城市無時無刻不受一個觀察者的監(jiān)視。就當是對那個自以為是的觀察者說吧，他心想?！拔以谶@里沒有感覺到愛?！?/p>

愛。真是惡心，一直孤僻的自己竟然被它打敗了。自己來這里難道就為了“迷上什么東西”或是找個異性朋友？

“哈哈哈哈哈哈哈?！碧镏猩窠?jīng)質(zhì)地大笑，“噢噢噢我的明智小朋友你還指望什么？！你是即將被取下大腦發(fā)往太空還送給一個沒什么感情的女人一顆小星星的悲慘航天員嗎？你要不要說我是否忠于地球要看我在外星文明那里的待遇如何！？”

“我不想多說了。希望你也認清現(xiàn)實?！泵髦菓械煤退噘M口舌。那種為了利益什么也不顧的人肯定聽也不會聽一句。

“哈哈。”田中低下頭，表情扭曲，“好，我也不指望你能再交什么違約金，只要下次關(guān)鍵的實驗你能來就行了，以后隨便吧?！?/p>

顯然他心里的算盤打得就是反正上面也不會批準。

明智點點頭。

這是他第五次說出這段話。

他繼續(xù)走在大街上，拿著大包小包，那是關(guān)于他實驗的所有文件資料。他剛剛秘密潛入了研究他的五個研究所和學校的資料庫，消除了他的所有資料，從此之后，明智阿須矢只是一個有l(wèi)evel4能力的空殼。

但他心里還有些煩愁。

雨更大了，他無心躲雨，而是緩緩走進寬闊的大街邊的一條隘巷，開始想著失去學校資料而失去宿舍的自己怎樣度過這個夜晚。

“啊！”

忽然有人在小巷深處大喊了一聲。

“學園都市的狗，你去死吧?！庇腥擞貌皇炀毜輾馐愕娜照Z破口大罵。一定是個外國人。

“……”明智想。他開始考慮該不該插手。既然那個被稱為“狗”的人是來自學園都市，那么肯定是什么有意針對學園都市的人。雖然他很厭惡這個城市，但畢竟學生是無罪的。

他丟下東西，跑了過去。

透過連綿不斷的雨絲，他終于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