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Grand Order——死霧倫敦(12)
遠處與阿爾托莉雅戰(zhàn)斗的亞瑟也察覺到了濃霧的異常,他的擔心是正確的,由于身高上碾壓的差距,阿爾托莉雅的腳力完全比不上亞瑟,因此選擇了脫戰(zhàn),并沒有跟“亞瑟王”纏斗太久。他沿著先前瑪修與莫德雷德走過的路前進,地上打斗留下來的痕跡引起他的注意,越往前走,他心里的不安就越是擴大一分。
“瑪修...莫德雷德,一定要平安無事。”
亞瑟心里默念,繼續(xù)向前奔跑。來到路口,一輛被切斷韁繩的空馬車佇立在那,亞瑟大抵猜到她們靠馬跑了出去,可一轉(zhuǎn)頭,是瑪修靜靜地站在那,靜默著,一言不發(fā)。亞瑟立刻反應(yīng)出瑪修的不對勁,可就在下一秒,瑪修那從未傷人的佩劍刺在了亞瑟的左腰,疼痛瞬間蔓延全身,這還不算完,接著是連續(xù)不斷迅速的突刺,亞瑟從未教過瑪修使劍技巧,這邊嫻熟的技藝也絕非出于瑪修自身,只有一種可能——瑪修被操控了。
迷霧中,瑪奇里·佐爾根鼓著掌走了出來,緊接著是被控制的伊麗莎白,冷靜的愛德華·海德,以及剛才與之交手的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瑪修退回瑪奇里·佐爾根的身邊,只見男人仰天大笑,說道:“即使你再強,也沒想著去躲身邊人的攻擊。說實話,亞瑟·潘德拉貢,為了打倒你,我絞盡腦汁也沒有辦法突破你的防線,但是,你帶的那幾個拖油瓶卻實打?qū)嵆蔀榱宋业耐黄瓶?。不過我原本是想再拖上幾天的,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這么快找到我們?!?/p>
“誰知道呢?”亞瑟只是淡淡一笑,克服住傷口帶來的疼痛,“不過情況還沒有糟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p>
“瑪奇里,你耍賴了。”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轉(zhuǎn)身離去,扭頭留下了一句:“你要是真能活著,我會繼續(xù)跟你打?!?/p>
“現(xiàn)在這種情況,還有本事說大話?。俊蹦壳暗那闆r來看,海德覺得己方穩(wěn)操勝券。
亞瑟深呼吸一口,被瑪修刺傷的地方正在緩緩愈合,這正是劍鞘阿瓦隆的治愈能力。
“看樣子你們就是這次特異點的主謀了?!?/p>
說完亞瑟亮出圣劍一刺,速度之快瑪奇里·佐爾根絲毫沒有反應(yīng)過來,刺向敵人的那一劍卻被海德本能地擋住,正中海德的胸膛。
“你這家伙!”
瑪奇里·佐爾根嚇得連連后撤幾步,亮出紅色玻璃石,卻一把被海德制止?!安倏貦?quán)給我!瑪奇里!”海德大喊,接過了瑪奇里·佐爾根的玻璃石,形勢轉(zhuǎn)瞬一變,瑪修與伊麗莎白左右夾擊,而圣劍卻被海德牢牢固定在他的身體里。
亞瑟看得出海德舍身戰(zhàn)術(shù),這也是他唯一能打倒自己的辦法。亞瑟松開圣劍,這一舉動出乎海德的意料,接一招一字腿,頂開了來自左右兩邊的襲擊,落地瞬間,一鼓作氣沖向海德,將圣劍抽出,踢開海德。
海德身上的劍傷不到一會就消失了,此等治愈力要比阿瓦隆劍鞘強上許多。海德很快再次襲來,左右擒拿,目標直指亞瑟的手腕,其中又有瑪修與伊麗莎白的騷擾,雙拳難敵四手,亞瑟后撤時,幾度讓海德差點得手,那幾拳連著打穿路燈與墻壁,接下來一拳擊中亞瑟的左臂,那股疼痛絞斷了骨頭,倘若沒有劍鞘的加護,亞瑟吃下這一拳恐怕也是死之將至。
亞瑟穩(wěn)住腳步,在機動裝置的輔助下以一種極其荒謬的速度再次沖向前,每次改變行動軌跡,環(huán)狀裝置就會在四肢對應(yīng)位置生成推進用的法陣。先是瑪修被一腳踢開十多米遠,這是亞瑟最不愿傷害的人,接著應(yīng)對海德極盡全力的纏斗,亞瑟一招擒拿鉗制海德的四肢,稍加用力,就連骨頭也折成兩半,一旁的伊麗莎白也很快停下了動作。
槍聲響了,一發(fā)起源彈擦穿亞瑟的喉嚨直擊海德的后腦勺,亞瑟捂住頸部的傷口松開了手,海德則是應(yīng)聲倒地,再看不到一點動靜?,斊胬铩ぷ魻柛F(xiàn)身了,拉栓拋去彈殼,瞄準亞瑟的胸膛又來一槍。
這次亞瑟一把擋開了子彈,卻疏忽了霧氣襲來的匕首,肩部吃了一刀。亞瑟一拳把霧氣的那雙手打出原形,小女孩模樣的存在滾在地面,嚎啕大哭,響徹了整個街道。眼下瑪奇里·佐爾根的牌徹底打完,只見他連開幾槍,子彈都未能傷及亞瑟分毫。
只見亞瑟右手舉起圣劍,劍鋒直指瑪奇里·佐爾根。
“結(jié)束了?!?/p>
“兄弟,救我!”
瑪奇里·佐爾根一聲喊得震徹云霄,霧中襲來一只飛刀,逼得亞瑟不得不后撤。這次走出來的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中年男人,他面掛笑容,說道:“久疏問候,亞瑟·潘德拉貢,我乃魔神佛勞倫斯,能否饒過我那疏忽大意的兄弟?相應(yīng)的,只要打贏我,就讓這一切畫上句號?!?/p>
“新的魔神嗎?我人可還沒有好到跟魔神談條件?!眮喩o握圣劍,其本人、加拉哈德、瑪修、蘭斯洛特、凱設(shè)下的五道拘束一并解除,圣劍散發(fā)的光芒不同以往。
“不,是決斗,而我所說的是決斗條件,堂堂正正。”佛勞倫斯大手一揮,周圍的濃霧頃刻間驅(qū)散,瑪修倒在地上安然睡去,瑪奇里·佐爾根則被束縛在原地無法動彈。
瑪奇里·佐爾根顯然又驚又怕,朝佛勞倫斯喊道:“兄弟,你這是做什么???快點讓我走?。 ?/p>
亞瑟忍不住笑出了聲,說道:“有這樣半吊子的兄弟,身為魔神你也不容易啊。”
“是啊...那么接受了?我自認為這個條件對你有利?!?/p>
“在沒分出勝負之前不能妄下結(jié)論?!眮喩{(diào)整站位,站在對立面擺好架勢。
佛勞倫斯使用投影魔術(shù),復(fù)現(xiàn)了阿隆戴特作為武器。亞瑟稍感驚訝,這很明顯是好友蘭斯洛特的武器,但很快打起十二分精神,那畢竟是投影魔術(shù),并非真品?!澳敲磥喩づ说吕暎也惶缆鍥Q斗的方式,你開頭吧。”
亞瑟劍舉胸前,說道:“跟我一起喊即可,‘秉持公正,此乃展現(xiàn)榮耀之際,不問勝負,此乃展現(xiàn)決意之際?!?/p>
佛勞倫斯有樣學(xué)樣,劍舉胸前,一并喊道:“‘秉持公正,此乃展現(xiàn)榮耀之際,不問勝負,此乃展現(xiàn)決意之際?!贿^很奇怪啊,既然是決斗就一定會分出勝負,為什么要說不問勝負?”
“一場決斗只問勝負很容陷入唯勝者論,技藝總有高低之分,可信念不一樣,身懷重要之物的人即使知道是輸,也清楚自己究竟為何而戰(zhàn)?!?/p>
風(fēng)緩緩吹過,晴空萬里的街道實乃倫敦不可多得之時,一抹月光灑在二人的身上,實數(shù)不可多得的寧靜,一直等到阿瓦隆治愈亞瑟身上的全部傷勢。
亞瑟率先踏前一步,一劍被擋,借力轉(zhuǎn)身橫劈,又被一防,順勢一記上踢,實打?qū)嵜蟹饎趥愃沟南骂€。下一秒佛勞倫斯站穩(wěn)腳步,脫臼的下顎擺正復(fù)位,復(fù)現(xiàn)的阿隆戴特閃過光芒,仿佛真品一般釋放其全部的威力。兩人越戰(zhàn)越快,出手越戰(zhàn)越狠,亞瑟此刻得手,下一秒就被佛勞倫斯反撲,刀劍相向,溢出的魔力以沖擊的形式肆意破壞街道,崩石碎地,亂成一團。
一番作戰(zhàn)后兩人拉開距離重整架勢,亞瑟深感對手的強大,那絕非力量上的碾壓,而是力量與技藝的相輔相成,是千錘百煉下才能擁有的技藝。
兩人展開了第二輪攻勢,圣劍解開了高文設(shè)下的第六道拘束,貝德維爾設(shè)下的第七道拘束,亞瑟一舉踢起佛勞倫斯,欲意釋放圣劍七道拘束的威力,一舉殲滅佛勞倫斯。
“Excalibur!”
亞瑟站穩(wěn)腳跟,一舉揮出圣劍,劍身的光芒凝聚于一點,朝身后砍去,迸射的魔力沖擊擦過佛勞倫斯的發(fā)角。這一舉動完全處于本能反應(yīng),亞瑟不理解,前一秒還在空中的佛勞倫斯,下一秒是如何跑到自己的身后,可戰(zhàn)斗過程中不會留有這么多的思考空間。
僅僅一秒的空擋,佛勞倫斯拋棄阿隆戴特改用空手,打折了亞瑟拿劍的右手,又一舉奪過劍鞘阿瓦隆,圣劍也掉在地上失去了原本的光芒。
“是魔術(shù),我用了轉(zhuǎn)移魔術(shù)?!?/p>
佛勞倫斯微微一笑,蓄勁的右拳正對亞瑟的心房,隔著身體震斷了心臟對身體的供血。
亞瑟毫無懸念地倒下。佛勞倫斯撿起圣劍插入劍鞘,轉(zhuǎn)身來到瑪奇里·佐爾根的身邊,為其拍拍肩上的灰塵,關(guān)切地問道:“兄弟沒事吧?”
“得救了...兄弟你果然很厲害,這亞瑟王沒了圣劍和劍鞘,也不過如此?!?/p>
“兄弟,接下來可不要貿(mào)然行動了,你要是再這樣的話,即便是我也沒有辦法支援你,你不是還要幫瑪奇里·佐爾根完成愿望嗎?”佛勞倫斯背起瑪修和亞瑟,手持圣劍與劍鞘,繼續(xù)說道,“這兩個人就交給我,我會把他們兩個改成合適的戰(zhàn)力,你這幾天好好消停一下,可以吧?”
“抱歉,之前是我擅作主張,我知道了,就依你的?!?/p>
藤丸等人的信號消失在屏幕上已有兩個多小時,還在睡夢中的奧爾加瑪麗所長穿著睡衣趕到,只見主控室的一眾人員都在忙于解決當下的情況?!艾F(xiàn)在什么情況?”奧爾加瑪麗所長問向整備員陳,陳大致講述目前的問題:一是聯(lián)系不上藤丸等人,信號消失也有兩個多小時,放到特異點里實際上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六七個小時;二是無法進行靈子傳送,以倫敦為任何一處地方為目標都無法傳送過去。
宮本武藏就睡在嘈雜聲中,她作為重要的戰(zhàn)力,此刻更應(yīng)該做的是養(yǎng)精蓄銳。奧爾加瑪麗一時間頭疼不已,與列奧納多·達·芬奇一起,盡可能找出事情的解決辦法。
同樣焦慮正坐在醫(yī)務(wù)室,是羅瑪尼·阿其曼醫(yī)生,他腦海中閃過了無數(shù)遍藤丸、瑪修與亞瑟的死,他感到害怕、憤怒和驚恐,眼下他還有一個選擇,他掏出一枚戒指,欲意用這枚戒指結(jié)束該死的鬧劇。
這枚戒指的由來還得追溯到羅瑪尼·阿其曼醫(yī)生年輕的時候,一位睿智的魔神將這枚戒指贈與他,并告訴他:羅瑪尼·阿其曼乃是所羅門王的轉(zhuǎn)世,需得背負所羅門王的罪孽,此戒指乃上帝贈與的第一枚戒指,使用過后會將所有的恩惠歸還給上天,或許連本人的存在也會一并消失。
年輕時的羅瑪尼并不會相信這番鬼話連篇,可如今在迦勒底工作了十余年的他,面對此情此景,他也絕不愿往日的朋友死于連異國他鄉(xiāng)都算不上的深淵之中。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承認了自己身為所羅門王轉(zhuǎn)世的身份。在這狹小昏暗的醫(yī)務(wù)室,沒有人會在意羅瑪尼·阿其曼的舉動,他鼓起勇氣帶上戒指,低吟道:
“訣別之時已至,以此舍棄世界。”
戒指碎裂了,宛如一切都回歸了上帝??舍t(yī)務(wù)室外依舊嘈雜不斷,奧爾加瑪麗與達·芬奇仍舊忙于尋找解決辦法,宮本武藏仍在養(yǎng)精蓄銳,羅瑪尼·阿其曼仍舊完好無損地坐在醫(yī)務(wù)室。
醫(yī)生氣不打一出來,一把將碎裂的戒指扔在墻上,憤怒中夾雜絕望,咬牙切齒地怒吼一句:
“你騙了我嗎???魔神布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