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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風(fēng)·衛(wèi)風(fēng)·碩人

碩人其頎，衣錦褧衣；齊侯之子，衛(wèi)侯之妻；東宮之妹，邢侯之姨，譚公維私。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碩人敖敖，說于農(nóng)郊；四牡有驕，朱幩鑣鑣，翟服以朝；大夫速退，無使君勞。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鮪發(fā)發(fā)，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序】《碩人》，閔莊姜也。莊公惑于嬖[bì]妾，使驕上僭。莊姜賢而不答，終以無子，國人閔而憂之。

01

碩人其頎[qí]，衣錦褧[jiǒng]衣；

【傳】頎，長貌。錦，文衣也。夫人德盛而尊，嫁則錦衣加褧襜[chān]。

【箋】碩，大也。言莊姜儀表長麗俊好頎頎然。褧，襌[dān]也。國君夫人翟衣而嫁，尚之以襌衣，為其文之大著。今衣錦者，在涂之所服也。

齊侯之子，衛(wèi)侯之妻，東宮之妹，邢侯之姨，譚公維私。

【傳】東宮，齊太子也。女子后生曰妹。妻之姊妹曰姨。姊妹之夫曰私。

【箋】陳此者，言莊姜容貌既美，兄弟皆正大。

02

手如柔荑，

【傳】如荑之新生。

膚如凝脂，

【傳】如脂之凝。

領(lǐng)如蝤蠐[qiú qí]，

【傳】領(lǐng)，頸也。蝤蠐，蝎蟲也。

齒如瓠[hù]犀，

【傳】瓠犀，瓠瓣。

螓[qín]首蛾眉；

【傳】螓首，顙[sǎng]廣而方。

【箋】螓，謂蜻蜻也。

巧笑倩兮，

【傳】倩，好口輔。

美目盼兮。

【傳】盼，白黑分。

【箋】此章說莊姜容貌之美，所宜親幸。

03

碩人敖敖，說于農(nóng)郊；

【傳】敖敖，長貌。農(nóng)郊，近郊。

【箋】敖敖，猶頎頎也。說，當(dāng)作襚，《禮》、《春秋》之“襚”，讀皆宜同。衣服曰襚，今俗語然。此言莊姜始來，更正衣服于衛(wèi)近郊。

四牡有驕，朱幩[fén]鑣鑣[biāo]，翟茀[dí fú]以朝；

【傳】驕，壯貌。幩，飾也。人君以朱纏鑣扇汗，且以為飾。鑣鑣，盛貌。翟，翟車也。夫人以翟羽飾車。茀，蔽也。

【箋】此又言莊姜自近郊既正衣服，乘是車馬以入君之朝，皆用嫡夫人之正禮，今而不答。

大夫夙退，無使君勞。

【傳】大夫未退，君聽朝于路寢，夫人聽內(nèi)事于正寢。大夫退，然后罷。

【箋】莊姜始來時(shí)，衛(wèi)諸大夫朝夕者皆早退。無使君之勞倦者，以君夫人新為妃耦，宜親親之故也。

04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guō]；施罛[gū]濊濊[huò]，鳣[zhān]鮪[wěi]發(fā)發(fā)[bō]，葭菼[tǎn]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qiè]。

【傳】洋洋，盛大也?；罨睿饕?。罛，魚罟。濊濊，施之水中。鳣，鯉也。鮪，鮥[luò]也。發(fā)發(fā)，盛貌。葭，蘆；菼，薍[wàn]也。揭揭，長也。孽孽，盛飾。庶士，齊大夫送女者。朅，武壯貌。

【箋】庶姜，謂侄娣[dì]。此章言齊地廣饒，士女佼好，禮儀之備，而君何為不答夫人。

《碩人》四章，章七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