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聯(lián)盟小說·狂風(fēng)亂道
疾風(fēng),終將被狂風(fēng)吞噬。 ——銳雯、亞索之師素馬 艾歐尼亞群島,尼斯塔蘭森林,月光下一處隱世的宗門內(nèi)。 “錯了,我的孩子。”一處小院子里素馬大師正認真地指導(dǎo)著銳雯的劍術(shù),“風(fēng)不是這樣用的。” 隨著素馬大師手中的劍隨風(fēng)舞動,四周的風(fēng)都聽從他的指揮,卷著一片樹葉來到了銳雯的身前,銳雯一伸手,那樹葉就安安穩(wěn)穩(wěn)落在了她的手里。 “咳咳。”素馬一陣咳嗽。 “您沒事吧?!?“沒事。”素馬止住咳嗽,看向銳雯,“學(xué)會了嗎?” 銳雯看著手中短短的劍,實話實說:“素馬大師,我不想學(xué)?!?素馬一語道出銳雯的心事:“你在想你的劍?!?銳雯點頭。 “你忘了你說的話了嗎?”素馬大師微笑著開解銳雯,“你親口告訴我你要忘掉過去?!?銳雯迷茫地看著夜空:“我想忘,但是我忘不掉。” “既然忘不掉,又為什么要忘呢?” “因為——很痛,我一想到阿雅、,一想到普,我的心就很痛。”銳雯摸著自己的左胸,那里疼痛不時傳來,讓她擰緊了眉。 “沒關(guān)系?!彼伛R揮劍喚來疾風(fēng),“每一次我只要揮舞起我的劍,就可以把一切忘記?!?“咳咳?!笨人源驍嗔怂伛R的親身教導(dǎo),身體內(nèi)的毒素開始破壞起這位老人僅剩的生機,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素馬大師?!变J雯目光擔(dān)憂,“您還是早點去歇息吧?!?“不行?!彼伛R搖了搖頭,“我答應(yīng)了神要教會你疾風(fēng)劍術(shù)?!?銳雯辯解道:“可是我會疾風(fēng)斬呀?!?素馬一指遠處插著的斷劍:“那你用給我看?!?“我——”銳雯語塞。 “好好看,好好學(xué),總有一天你會回去的,這御風(fēng)劍術(shù)博大精深,可不是一個疾風(fēng)斬就能明白的?!?“是?!变J雯乖乖聽話,繼續(xù)在月光下練習(xí)起了御風(fēng)劍術(shù)。 今天,是銳雯來到御劍教派的第三天。御劍教派是艾歐尼亞的一個隱世宗門,素馬大師是這里的長老,也是宗門的主人。 素馬長老有一個疼愛的弟子,銳雯在暗處見過他好些次:一個二十歲上下的青年,頭發(fā)長長的被扎起來,乖巧地垂落在背后,身上整潔的衣衫、精心修繕的胡子使得他不同于那些戰(zhàn)場上的忍者,他總是顯得彬彬有禮,極富有忍者的釋意——即忍耐之人,他的臉上總是有著頗為和善的笑容。 白天素馬大師要處理宗門事務(wù),銳雯百無聊賴,逐漸養(yǎng)成白天睡覺的習(xí)慣。只有到了晚上,素馬大師才會來指點銳雯一會兒,然后被銳雯趕著去睡覺:“您需要休息,多休息才會好起來。” 這個時候素馬大師總是會說:“不用,都是要死的人了?!?“大師,我也想死?!?素馬看著面前年輕而憔悴的銳雯感到一陣揪心,這個瘦小的女子身上有著遠遠超越自己弟子的苦難,她不該這樣的啊!可是命運就是喜歡和我們開玩笑。素馬不知道安慰銳雯什么,他只好拿起手中的長劍:“來比劃比劃吧?!?“好!”銳雯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大師,我今天又進步了。” “哦?讓我看看我們的小天才又有什么進步。” “等著瞧吧?!?素馬和銳雯執(zhí)劍對立。 “銳雯,什么是風(fēng)?!?“風(fēng)就是風(fēng)?!?“不錯的回答。那,什么是你?” “我?”銳雯陷入一瞬的沉思,“我是——” 不等銳雯回答,素馬長老的劍如疾風(fēng)前行,銳雯慌亂之下招架住攻擊,露出了下身的破綻。 素馬收劍下蹲,著力破風(fēng)一刺,直取銳雯咽喉:“你輸了。” 銳雯用劍擋開自己脖子前的利刃:“不算——你耍賴!再來?!?“再來就再來?!卑耸鍤q的費馬大師笑得像個小孩。 這一次銳雯丟掉了手中的劍,用慣了巨劍的她現(xiàn)在使用這種狹長的劍實在是別扭,她看著那邊孤零零的斷劍,下定決心再把它拔起來。 素馬大師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你要用那把破劍?” “什么破劍!”銳雯用衣襟擦干凈劍上的泥土,劍刃依舊閃閃發(fā)光,“看,還是很鋒利的?!?遠處的素馬點頭:“是不錯,叫什么名字?” “名字?”銳雯顯然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那可不行啊。”素馬看向自己手中的劍,“疾風(fēng),你說是吧?”素馬手中的疾風(fēng)當(dāng)然無法回應(yīng),但是銳雯的心在一瞬間被觸動了。銳雯看向自己手中的斷劍,符文從中間裂開,但還是隱約閃爍著幽綠的光芒。 “堪麥爾。” “嗯?” “堪麥爾,劍的名字。” “不錯的名字?!彼伛R大師夸贊到,“有什么含義嗎?” “天使?!变J雯雙手緊握自己的斷劍,再度站到素馬大師對面,“來吧,大師?!?素馬依舊是搶先攻擊,銳雯這次防備充足,斷劍寬闊的劍背像一面盾牌擋下了素馬的突刺,但是素馬的力道集中在一點,還是讓銳雯有了一步的后退。 “好強的風(fēng)?!变J雯感受著吹過自己頭發(fā)的勁風(fēng),“原來這才是風(fēng)。” “領(lǐng)悟的不算太遲。”素馬躬著身子,手中的劍從上空劈下,銳雯輕而易舉地擋下,她不明白素馬大師這一擊是什么意思,可是素馬很快給她上了生動的一課。 劍雖然相撞,但是素馬的劍風(fēng)卻強于銳雯數(shù)倍,劍風(fēng)并沒有撲向銳雯,而是回轉(zhuǎn)而去,讓銳雯手中的劍失去控制。素馬嘴角微微揚起,手中的劍開始旋轉(zhuǎn),劍尖朝向自己,劍柄直面銳雯。 不好!銳雯本能的放棄自己的劍,然后一個翻滾躲開了素馬的劍柄攻擊,沉重的力道依舊打在銳雯躲閃不及的后背,銳雯一個踉蹌趴在了地面。 “怎么樣?”素馬耀武揚威似地站在銳雯面前,“我可不需要休息——咳咳咳?!?銳雯爬起來扶住素馬大師,“這么大歲數(shù)還喜歡逞強?!?“什么逞強,我還——咳咳咳?!?“別說了,回去休息吧?!变J雯撫順著素馬大師的后背。陷入痛苦咳嗽中的素馬大師點頭,任由銳雯把自己扶回了房間。 送走素馬大師,銳雯一直站在自己的小院中。她手中握著自己的“堪麥爾”,那是一位古老的天使的名字。銳雯緊閉雙眼,細細感受著夜晚送來的習(xí)習(xí)涼風(fēng),口中呢喃著:“風(fēng)、風(fēng)就是風(fēng),我、我就是我?!?“不對,我不是我,不,我不是諾克薩斯。” “那我是誰?” 銳雯手中的劍不自覺地起舞,她緊閉的雙眼絲毫不影響劍的舞動,無論是拿手的三段揮砍,還是輕巧的劈、挑、刺,以及化作沉重盾牌攔下一切攻擊,銳雯都顯得那么游刃有余。 可是,這遠遠不夠。劍已斷,過去的銳雯已經(jīng)過去,風(fēng)已來,新的銳雯將隨著疾風(fēng)前進。 手中的劍刃傳來一陣深情的呼喚,銳雯努力地回應(yīng)著自己伙伴的呼喚:“堪麥爾。” 堪麥爾身上的符文再度綻放,銳雯突然睜開眼睛,手上的堪麥爾竟然重新凝結(jié)成了當(dāng)初的完整巨劍! 太好了!銳雯剛剛感到驚喜無比,可是下一瞬符文暗淡,堪麥爾重回了那斷劍的模樣。銳雯有些驚慌,但是在她反復(fù)呼喚堪麥爾之后,劍又再度完整凝結(jié),銳雯揮舞起自己真正的劍,如臂指使的感覺令她興奮不已,她再度喊出那個名字:“疾風(fēng)斬!” 院中刮起一陣狂風(fēng),銳雯清楚地感知到疾風(fēng)斬不再是疾風(fēng)斬,這種風(fēng)已經(jīng)遠遠超越了當(dāng)初的威力,它的名字只能有一個——狂風(fēng),也許該叫它狂風(fēng)斬了??墒?,好像還能再狂暴、再無拘無束一點,讓這狂風(fēng)自由翱翔,摧毀它想摧毀的一切! 就在銳雯遐想之際,狂風(fēng)肆虐的小院里一個身影倒下。銳雯驚呼:“素馬大師!”? “干得好,孩子?!彼伛R捂住自己腹部被狂風(fēng)割裂的傷口,“你已經(jīng)領(lǐng)悟到疾風(fēng)的真諦了?!?“不要、不要?!变J雯看著素馬腹部血流不止的傷口,“大師,是我、是我害了您!” “沒關(guān)系,銳雯。”素馬和藹地抱住了銳雯,“我要謝謝你,這些天毒素讓我太痛苦了,有些時候死亡真的是一種解脫。” “不是這樣的,素馬大師,你不用安慰我,都是我的錯。”銳雯懊惱不止,扶住素馬大師逐漸癱軟的身軀。 “孩子,先把我扶進房間?!?銳雯將垂死的素馬大師扶回了他的房間,素馬大師一路上止不住地咳嗽,每一陣咳嗽都讓銳雯心痛不已。 終于將素馬大師扶回了他的座椅,銳雯跪在素馬大師膝前:“素馬大師,我——” “不用說,孩子,我都知道——你既然從諾克薩斯來,就回諾克薩斯去吧?!?“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你不要猶——咳咳咳。”素馬大師開始了又一陣平常的連續(xù)咳嗽,可是這一次越咳越厲害,轉(zhuǎn)變成前所未有的風(fēng)暴。眼看著素馬大師仿佛連自己的肺都要咳出來了,銳雯眼淚流出,心里不停地責(zé)怪自己。 終于,在咳出一口血后咳嗽停了下來,素馬來不住喘氣就急忙說:“銳雯,我的病都是諾克薩斯帝國造成的,與你無關(guān)?!?“您別說了?!变J雯哭著祈求面前的老人,“銳雯都知道了,求您別說了?!?素馬大師生命垂危,他看向銳雯手中的劍,銳雯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銳雯臉上浮現(xiàn)出內(nèi)心的掙扎。 素馬再度咳出一口鮮血,顫巍巍地吐出幾句話:“疾風(fēng)將被狂風(fēng)吞噬,以后就靠你了?!闭f罷就閉上了眼睛等待銳雯手中的利刃。 ?銳雯恭敬地磕了一個頭,低低說了聲:“是,師父?!?然后手中斷劍化作巨刃,疾風(fēng)斬出,結(jié)束了素馬大師漫長生命中最后的痛苦。 銳雯捏緊手中的堪麥爾:“諾克薩斯,準備好迎接我的怒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