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視暴雪（Activision Blizzard ）深陷性騷擾風(fēng)波，被加州公平就業(yè)和住房部（Department of fair Employment and housing 以下簡稱DFEH）告上法庭了。

DFEH稱，經(jīng)過兩年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動視暴雪放任內(nèi)部存在一種及其惡劣的“兄弟會”（ Fraternity ）文化。

訴訟表示，動視暴雪內(nèi)部女員工占比20%，公司缺乏女性擔(dān)任高管，女性職員晉升方面有不小的困難。另外，男女性高層薪酬差距過大，且女性更容易被解雇。

更嚴(yán)重的是，在這種文化的腐蝕下，女性以及有色人種員工受到了全方位歧視，甚至有女性員工遭到了性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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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經(jīng)過二十天發(fā)酵后，動視暴雪發(fā)布了一系列補(bǔ)救措施，并正式宣布：暴雪總裁J. Allen Brack將離職，新的繼任者將由曾擔(dān)任暴雪開發(fā)執(zhí)行副總裁的Jen Oneal和Mike Ybarra擔(dān)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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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事件也引起了筆者對于各個行業(yè)中存在種族、性別歧視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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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同質(zhì)化的工作文化風(fēng)險在于，性別以及種族的偏見可能會不受控制地進(jìn)入開發(fā)者創(chuàng)作的產(chǎn)品中，而產(chǎn)品會復(fù)制這樣根深蒂固的歧視和偏見。

Frat boy

各報道中，頻繁出現(xiàn)的兄弟會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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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美國經(jīng)典電影《美國派》的朋友，應(yīng)該對兄弟會有所了解。番外篇《美國派6》（American Pie Presents Beta House）中，更是直接以劇中Beta兄弟會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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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情節(jié)、鏡頭堪比三級片的影片，硬是給拍出了色而不淫的感覺，顯示出導(dǎo)演對當(dāng)時美國主流價值觀的妥協(x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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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了，不同學(xué)校的兄弟會也有所不同，有些是單純交友、學(xué)習(xí)的“紳士兄弟會”。至于為什么會鬧出性質(zhì)非常惡劣的事件，還要從兄弟會的入會條件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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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進(jìn)入兄弟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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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加入兄弟會之前，新人一般會經(jīng)歷兩個階段，第一個叫rush，第二個叫pled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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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sh階段，是新人與兄弟會相互了解的階段。新人需展示自己的優(yōu)點，例如性格好，愛好廣泛等等，以及回答前輩們的各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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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會則需要向新人推銷自己，整體上來說是一個雙向選擇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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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sh階段大概會持續(xù)一周左右的時間，兄弟會會向看中的新人發(fā)出入會邀請，然后就來到pledge階段，通過這最后階段的新人就可以成為正式的兄弟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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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edge階段比較漫長，一般會持續(xù)好幾周。期間，新人需要接受前輩們各個方面的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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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會的前輩會以各種亂七八糟的借口向新人發(fā)難，簡單的就是按時參加活動，還會有一些惡搞要求，例如在校園里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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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就出現(xiàn)在pledge環(huán)節(ji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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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擁有絕對控制權(quán)時，極有可能會發(fā)展出暴力、違法性質(zhì)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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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2017年2月，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xué)一間兄弟會房子里，有一名成員因為失去意識。隨后被宣布因飲酒過量與創(chuàng)傷性腦損傷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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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受害者是賓州州立大學(xué)大二的學(xué)生，他在兄弟會舉辦的活動中被強(qiáng)行灌入大量酒精，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從將近5米高的樓梯摔下后竟無一人上前查看，事發(fā)超過12小時后才有人撥打911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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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包括該兄弟會的十八名成員被指控對死者的死亡負(fù)責(zé)，其中八名成員被指控過失殺人、嚴(yán)重襲擊等二百多項罪名，剩余十人被指控篡改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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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的案例還有許多，不乏一些兄弟會因為hazing過于極端、反人性而遭到學(xué)校叫停。往往在這樣的兄弟會中充斥著“白人男性至上”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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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不少女性在校園內(nèi)遭到不同程度的性騷擾，成為一些兄弟會納新過程中考驗新成員的“游戲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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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少人將這樣惡劣的兄弟會文化帶進(jìn)了公司，久而久之，公司也變得烏煙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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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huán)境可以逐漸改變一個人的性格，而情景可以立刻改變一個人的行為。一個溫文爾雅的紳士，在某些情境下會變成嗜血的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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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著名「斯坦福監(jiān)獄實驗」得出的結(jié)論。

畸形文化影響游戲開發(fā)

回到動視暴雪事件上，調(diào)查表明有部分男性職工在辦公室的小隔間游蕩并飲酒，對女員工做出不當(dāng)?shù)尿}擾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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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部分男性員工還將在哺乳期的女性員工趕出母嬰室，聲稱要使用該房間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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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訟中還表示，《魔獸世界》工作室的一名男性員工將他的工作交給另一名女員工，理由是要在工作時間段玩《使命召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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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工作室女員工在出差中受到男員工的騷擾，甚至是肢體沖突，其中一些參與騷擾的男員工還是部門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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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視暴雪在事后聲明加州政府在訴訟的部分案件里存在虛假、歪曲的描述，但聲明遭到了不少網(wǎng)友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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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魔獸世界》站在暴風(fēng)城門口的艾法希比元帥（原型為魔獸世界創(chuàng)意總監(jiān)Alex Afrasiabi -- 本次性騷擾丑聞提及對象之一）也已經(jīng)被替換成一個女性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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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外媒報道，7月28日，部分動視暴雪員工與社會熱心人士一起打算組織一場罷工游行，有2500多名員工簽署了一份聯(lián)名信。譴責(zé)該公司針對DFEH指控所做出的回應(yīng)。員工們表示，這種回應(yīng)營造了公司不相信受害者的氛圍，并呼吁高層立刻糾正這樣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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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開信內(nèi)容還包括：要求動視暴雪高管改善員工工作條件，獲得更公平的待遇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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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動動視暴雪便公開宣布28號全體員工帶薪休假，似乎在避免面對罷工游行。不過也希望這次事件能給游戲行業(yè)帶來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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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止暴雪，近幾年海外游戲行業(yè)多名業(yè)界“大佬”被指控性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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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Unity首席執(zhí)行官john Riccitiello被起訴和其他擔(dān)任管理職務(wù)的人在公開場合談?wù)撽P(guān)于女性的性行為，講帶有性別歧視的笑話，并且私下與多名女員工發(fā)生性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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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EVO主席Joey Cuellar被指控性侵等不當(dāng)行為，官方表示對此事負(fù)責(zé)，并且宣布取消當(dāng)年EVO 2020 線上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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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育碧首席創(chuàng)意官Serge Hascoet和加拿大工作室管理總監(jiān)Yannis Mallat因被指控性騷擾而被解雇?！洞炭托艞l：英靈殿》創(chuàng)意總監(jiān)Ashraf Lsmail也被指控有婚外性騷擾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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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以上涉事公司都迅速做出了回應(yīng)，但海外游戲產(chǎn)業(yè)頻繁被爆出性騷擾丑聞，激起了女性從業(yè)者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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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了一場名為Me Too的反性騷擾運動，游戲行業(yè)內(nèi)100多位從業(yè)者，分別在不同社交平臺上曝光了自己在職場中遭受性騷擾、性別歧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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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游戲開發(fā)者協(xié)會（IGDA）2019年報告顯示，81%的游戲開發(fā)者為白人，亞洲人僅為10%，拉丁人7%，黑人僅占2%。游戲開發(fā)者的性別比例為男性71%，女性24%，其他5%，不均衡現(xiàn)象十分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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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性別、人種結(jié)構(gòu)的不均衡也對海外游戲開發(fā)產(chǎn)生了影響。其中大部分游戲主角均為白人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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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報道顯示，2010年原動視（Activision）員工稱，動視曾明確下令終止一款女性為主角的游戲項目。表示動視不會在自家3A級大作中使用女性主角，認(rèn)為無助于游戲銷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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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獨有偶，在育碧加拿大工作室性騷擾丑聞中還爆出加害者聲稱“女性主人公的游戲賣不出去”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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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F(xiàn)eminist Frequency對E3游戲進(jìn)行了年度分析，著眼于男性、女性、性別模糊或非二元的游戲主角之間的差異。調(diào)查顯示，女性角色為主角的游戲占比一直比男性主角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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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游戲開發(fā)，別的行業(yè)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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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紐約大學(xué)發(fā)表研究顯示，在重大活動中發(fā)言的人工智能教授中有80%是男性，而Facebook的人工智能研究員中只有15%是女性，谷歌只有10%，科技行業(yè)有色人種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更是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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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幾年里，就發(fā)生過面部識別系統(tǒng)歧視有色人種以及AI招聘工具偏愛男性求職者的離譜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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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根結(jié)底，海外游戲行業(yè)性騷擾丑聞頻出的罪魁禍?zhǔn)走€是白人男性至上的畸形兄弟會文化。在此，我們呼吁海內(nèi)外所有游戲產(chǎn)業(yè)同行共同打造公平、良好、干凈的工作環(huán)境。

只有一個多元化的團(tuán)隊，將多個觀點結(jié)合起來，才能創(chuàng)造出更具代表性的作品，才能擁有更多可能性。

至于創(chuàng)造出凱瑞甘、希爾瓦娜斯等一眾充滿勇氣與智慧，有血有肉的女性英雄角色的暴雪，只能說一句：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