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歸矣十載 第六十八章 雙星陣
吳邪煩得夠嗆,但又拿這坨爛肉沒轍:“少占老子便宜?!?/p>
它:“你還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
“你好煩,你是話癆神嗎?好了好了,聊!別拱了!格桑和白瑪都是被獻祭的,她們不希望長生為什么也會尸化?!”
它停止犯賤,有些疑惑地說道:“你怎么知道她們不希望長生?你猜格桑和白瑪?shù)脑竿鞘裁矗克齻兌加凶约合胍刈o的東西,成為神,是捷徑,而神,代表著永生?!?/p>
吳邪總覺得“它”說話的邏輯不太對勁,但一時半會又搞不明白哪兒不對:“格桑還可以,但白瑪那個樣子可不像神?!?/p>
“它”做作地嘆了口氣:“她畢竟是被山脈吞掉的,想要變成格桑的樣子,至少還要在終極內(nèi)經(jīng)歷完歸墟的過程?!?/p>
吳邪有點驚訝:“她到現(xiàn)在還沒有歸墟?”
它:“當然,歸墟是脫胎換骨,異化只是開始。這需要很長的時間,也很痛苦。說實話,我很不理解人類,本來已經(jīng)擁有了智慧與繁殖能力,本該接受個體徹底的湮滅作為交換,但偏偏想像我們一樣不死不滅。死亡是多么浪漫的事啊,人類卻怕到要培養(yǎng)自己的神,殺光我們,占領終極??蛇@根本毫無意義,因為大部分人類的靈魂脫離終極后,會忘記前塵往事。如果忘不了,就相當于在循環(huán)往復地經(jīng)歷歸墟的過程。我連想想都覺得很痛苦,你們卻搶著來。真是一群奇怪的小動物?!?/p>
吳邪覺得自己就是幫這玩意掉書袋裝逼的工具人,索性也不問關于古神和終極的事兒了:“小哥呢?他怎么還沒來?”
它:“你在我的終極里,他自然找不到?!?/p>
吳邪這回不干了,立刻睜開眼睛坐起身將它推開:“那你快把我送回去?。 ?/p>
它:“不會,送不了,我也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在我的終極里。”
吳邪:“你把我吞下去的!你會不知道?!”
它不吭聲了。
行吧,還是得自己想辦法。
吳邪從地上爬起來,朝四周看了看,轉身坐到麒麟背上,拉了下韁繩。麒麟馱著吳邪站起身,開始漫無目的地在草原上溜達。
它跟在麒麟身邊慢慢爬,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聽得人腦瓜皮發(fā)緊:“你為什么一定離開我家呢?”
吳邪嘆了口氣:“我有孩子,有愛人,有朋友。你這屁都沒有,在這待著干嘛?”
它:“我以為,你經(jīng)歷了我的幾千年,會明白他們都是過客。”
吳邪:“再明白我也是個人,有人類的局限性。像你這種連性別都沒有的炭燒腦花,是不會理解我們毒蘑菇的快樂的。”
聽著吳邪的揶揄,它也不生氣:“其實,你的張起靈與我,在終極里是一樣的東西。他的血脈是人類和另一個神雜交出來的。你倆從基因的角度看,都不算同一個物種。所以對他來說,你也沒多重要?!?/p>
吳邪瞥向它:“挑撥離間?咱倆也不是一個物種,你干嘛想留我?我不走對你有什么好處?直說吧?!?/p>
它:“你的身體被改造得很好,在終極里可以活得像我一樣久,我甚至看不到你歸墟的節(jié)點,所以你是最完美的寵物,可以一直陪我。我很可憐的,跟我一樣的神都在它們自己的終極里,我永遠遇不到他們,我的終極里只有你了。”
吳邪心里面直罵娘,他做夢也想不到“它”會是這么個粘人精,而且這粘人精還在學張起靈說話!于是忍不住嗆它:“什么只有我了,道德綁架是吧?你知道養(yǎng)小爺多貴嗎?你有幾個億啊就敢在這放屁?”
它嘻嘻嘻地笑了半天,是真的在用身體發(fā)出“嘻嘻嘻”的聲音,連眼睛都跟著瞇了起來,而不是在吳邪的腦子里笑:“逗你真好玩,我喜歡跟你聊天。你的張起靈也是因為這個喜歡你吧?這樣看來,你應該算是他的寵物。”
吳邪氣得肝疼,不再理它,悶頭往前走,怕再跟這丑東西說話自己會吐血。低頭看手表,又無奈地放下。這表在瘋狂轉圈,一會兒正轉一會兒逆轉,指南針和壓力表也在亂跳。這種現(xiàn)象在白瑪?shù)念I域中沒有出現(xiàn)過,所以必然是“它”自身性質(zhì)導致的。
吳邪無論往草原的哪個方向走,都看不到頭,索性閉上眼睛,默念明王咒。念著念著,一直跟在他身側的窸窣聲突然聽不見了。
吳邪睜開眼睛,便看到不遠處出現(xiàn)了四個明王,準確的說,是四個明王的尸體。她們都是碳化尸的狀態(tài),像黑色石像一樣圍坐在一口大井旁邊。那井口是用黑色巖石壘起來的,足有一人高,但沒有用泥沙固定,看起來不是很結實。
吳邪回頭看了看身后不再前進的“它”:“你不會怕這玩意吧?”
它突然張開長滿肉芽的大嘴,一口叼住麒麟的屁股,扭頭就跑。
這么大一坨肉跑起來跟火車頭一樣,速度奇快。吳邪連忙摟住麒麟的脖子,防止自己被甩下去。但往前沖了不到一公里,前方竟又出現(xiàn)一口井,周圍一樣圍著四個明王碳化尸。
“它”一個急剎車,扭頭90°再次換了奔逃方向。但跟上一次一樣,還是跑了不到一公里,就被大井攔截下來。
這回“它”也不管吳邪了,轉向時隨口把麒麟一丟,便向前猛沖。麒麟從地上爬起來,跟吳邪倆看傻子一樣看著“它”在前面橫沖直撞到處亂竄。
吳邪看了它一會兒,不明所以,一拉韁繩,朝著兩座大井中間的空隙走去。眼看著要出圈了,前方卻又出現(xiàn)一座有明王圍坐的井,而且是用白色石頭圍成的。
吳邪想要繞過那口井往外走,卻沒成想,剛靠近邊緣,便被不知道什么東西狠狠撞飛了出去。
這一下撞得太狠,就像有一只巨大的手給了吳邪和麒麟個大耳雷子,他倆直接變成兩道拋物線,落地摔得七葷八素。好在地上的牧草非常厚實,著地時沒受到二次傷害。麒麟的頭盔都撞扁了,形變脫落后飛出去老遠,吳邪的左半邊身子也擦碰得很非常嚴重,已經(jīng)疼麻了。
吳邪晃晃悠悠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在牧草叢里找到頭盔,返回麒麟身邊查看它的情況。這家伙沒了頭盔遮擋面部,還挺不適應,再加上肉角被刮出血了,一直在用前爪撥弄自己的頭。
吳邪把外套上所有口袋翻了個遍,除了一把紅色的藏海花,還翻到一小包只剩兩片、泡過水的面巾紙,以及一片邦迪。
吳邪嘆口氣,取出一張潮乎乎的紙展開,給麒麟的角擦了擦血,撕開邦迪貼住傷口,勉勉強強算是包扎。然后手腳并用將頭盔掰圓了點,給它戴了回去。
做完這些,吳邪半邊身子不麻了,但開始疼了。咬牙挺了一會兒,非但沒緩解,反而越來越痛,吳邪伸手摸了摸疼痛的地方,估計是肋骨和胳膊有骨裂。
正當吳邪檢查自己胳膊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連串撞擊聲。一回頭就看見,那瘋瘋癲癲的“它”正在用身體“豬突猛進”跟明王井對撞。
隨著“它”的一次次撞擊,吳邪也看明白了他剛才被撞飛那一刻發(fā)生了什么。每一次撞擊,看似沒有東西的地方都會憑空出現(xiàn)一口四尸環(huán)繞的井。
吳邪回頭看向自己身后那口,從地上薅把牧草,連根帶莖搓成球扔過去。草球角度偏了,沒碰到尸體,竟然也沒穿過切線,而是以一個非常詭異的角度飛向吳邪的右手邊方向,也就是順時針方向飛出去,飛了五六米遠才落地。
這么遠的距離絕不是反彈能做到的。吳邪趕緊又搓了幾個草球,往井的上沿拋去,一樣被往順時針方向丟了五六米遠。而且這次還砸出了幾口浮在半空中的明王井,黑白都有,轉瞬即逝。
吳邪這回搞明白了:挨著草皮的明王井只有黑白兩個,以雙星運動模式順時針旋轉。只是它們轉得太快,速度又剛好只能在肉眼焦點處成像。半空中的旋轉速度更快,肉眼不可見,只有與異物接觸時輕微的減速會讓人看見。
原理明白了,怎么破陣才是關鍵。
目前看來,像“它”那樣蠻撞肯定是不行的,得想辦法破壞這種雙星結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往雙星之間加一個質(zhì)量差不多的東西,三個物體運動起來會打破平衡,無法形成規(guī)則運動。但現(xiàn)在哪兒他媽有石頭堆井?有也塞不進去?。?/p>
吳邪想了一會兒腦袋就疼起來,自覺這腦震蕩怕是好不了了。之后又開始悶咳,咳著咳著,突然噴出一口血,看來剛才撞那一下撞出了內(nèi)傷。于是破罐子破摔起來,閉上眼繼續(xù)念明王咒。
念著念著,“它”撞擊雙星陣發(fā)出的砰砰聲消失了,風聲也消失了,身上各處的疼痛感也在減輕。
吳邪立刻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眼前還是閉眼時看到的那種,光透過眼皮呈現(xiàn)出的橘紅色。連忙把手擋在眼皮前,眨了眨眼。能夠感覺到睫毛刮過手掌的觸感,所以他的確是睜著眼睛。
糟,這太像“它”歸墟時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