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余火】【白玉有瑕】憐君恰似江樓月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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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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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余之盯著江月樓脖子上那兩塊圓圓的於痕已經(jīng)很久了,他怎么不記得昨晚上有這么嚴重。
站在他后面的孫永仁探著頭看著,不敢說話,而一邊的宋戎默默地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他是知道一些江月樓的心思的,所以現(xiàn)在看見陳余之審視的眼神,內(nèi)心免不了一番琢磨。
“換一下毛巾?!蹦孟路鲈诮聵穷~頭上的毛巾遞給宋戎,見他不動,陳余之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宋警長?”
“哎哎,就好。”
“發(fā)什么呆呀……”小聲嘀咕了句,孫永仁往前站站,補上了宋戎的缺兒,“那什么,陳醫(yī)生,頭兒他什么時候能醒???”畢竟現(xiàn)在教堂的案子報上去金大成他不肯接啊……
抬手試了試溫度,陳余之輕輕的給他揉捏著額角眉心,“醒倒是快了,但是不建議他太過操勞,前幾次受的傷都還沒好透,他這樣子透支自己的身體,以后一定要受苦?!?/p>
聽這意思,陳醫(yī)生并不希望他們科長接管這樁案子,孫永仁看看走過來的宋戎,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也不在意兩人背著自己搞什么,陳余之的心思都在江月樓身上。
“余之——”
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喊把聚精會神的陳余之嚇得一震,反應(yīng)過來忙答道,“在,我在這兒,在的?!?/p>
夢中的陳余之在一次躺在了他的懷里,經(jīng)此一嚇,江月樓也算徹底醒了,他翻身坐起,看著掉在自己手里的濕毛巾眼神發(fā)愣,仿佛還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我……余之?你怎么在這兒?”
仔細看,這里是他警署的辦公室,他正躺在文件柜后面的小床上,這是他特意隔開的小空間,平時用來暫時休息的。他不是在教堂嗎?不是還在現(xiàn)場么?那個老嬤嬤說什么了?
陳余之體貼的不去問他做了什么噩夢,把手里的水杯遞過去,“喝點兒水吧?!北永镅b了大半杯溫度剛好的白開水,陳余之親自交到江月樓手上,又給他答了疑,“宋戎去接我,說你暈倒了。”
“……這個宋戎,大驚小怪的?!焙裙饬吮锏乃?,江月樓下床找鞋,“又出了起案子,我得去看下?!?/p>
“你別動!”這還是陳余之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有些意外地強硬,使得江月樓真的停下了動作。
“怎么了?”平日里陳余之很少干預他的查案事宜,尤其這里面也許有可盈的線索,“我沒事兒,就是有點兒著涼,活動一下,出出汗就好了?!?/p>
他不當回事。
陳余之知道自己說了江月樓也不會聽,但是他還是要說,“你是不是覺得呼吸有些不暢?!?/p>
聽他說的十分鄭重,江月樓暗暗試了下,確實肺里有些拉風箱的感覺,不過這點兒阻礙還不足以限制他的活動,“還好啊,沒事兒,我先出去看看?!闭f完沒有聽到陳余之的回應(yīng),看來是真的生氣了。江月樓也覺得自己真是有點兒不知好歹,辜負了陳余之的一片好意,他想了想,又試探道,“來了八具尸體,他們有點兒忙不過來,我想去幫個忙,陳醫(yī)生你……”
對他,江月樓一向自來熟,現(xiàn)在更是一口一個“余之”,今天居然蹦出來一句“陳醫(yī)生”……
明白這是江月樓為了化解尷尬用自己的方式在試圖向他求饒,陳余之心里雖然無奈,但到底是肯給面子的,“我剛才聽宋戎說了,這就過去。等下!”叫住明顯松了口氣轉(zhuǎn)身要走的江月樓,他不放心的囑咐了句,“別再著涼了,你才剛退燒,要是再燒起來可就麻煩了。”
“好。”感受到了熟悉的關(guān)心,知道自己這是過關(guān)了,江月樓笑的有點兒憨憨的。
…………
展公館。
再度醒來的玉堂春正在房間里發(fā)呆,展君白就推門進來了。
見本該睡著的人就坐在床上他仿佛被嚇了一跳,拉著門的手有些慌張,不知道是該退出去敲門還是直接走進去。最后展君白選擇了后者,“抱歉啊,我以為玉老板還沒醒,就……擅自進來了?!?/p>
“展司長言重了,是我多有叨擾,給展司長添麻煩了?!庇裉么貉哉Z上從來都是彬彬有禮,也正因如此,他無論跟誰都顯得有些疏遠。
如是別的人,也就自知自討沒趣,少做糾纏,到省了玉堂春去應(yīng)付。只不過這人是展君白,而玉堂春自己也是有目的的欲擒故縱罷了。
另一邊把這番話聽在心里的展君白還以為這幾天相處下來會改變一些東西,不想玉堂春還是這般的拘謹。他手插在褲袋里,就站在桌邊也不上前,神情多了三分的落寞和三分的受傷,剩下的都是期待,“玉老板這樣說是想讓展某愧疚致死嗎?”似乎猶豫了一下,展君白朝著玉堂春踱步過去,“我以為……相處這么久,我們不算知音,至少也算是朋友一場了……”
手指在被子上絞緊,玉堂春忽的低頭笑了,“這……倒真的死做夢一般了……”再抬頭時,他眼中那些晶瑩看得展君白也不由得眼眶發(fā)熱,“能得展司長如此垂愛,我便是死了也值得?!?/p>
聽到這話,展君白怎么還能繃得住,雖然心里總覺得玉堂春的性格與“前世”略有差異,但畢竟他們所經(jīng)之事都發(fā)生了變化,玉堂春的改變也是自然而然吧。
“先生言重了?!?/p>
聽到展君白對他的稱呼,玉堂春內(nèi)心不可謂不震撼,這是他在夢里求也求不來的尊重。至此,他不透露個真名貌似都說不過去了,不過……展君白對他這樣好,難道就沒有調(diào)查過他么?
展君白還真的沒有這樣做。在重新醒過來以后,帶著“前世”記憶的展君白曾一度想要放棄接近玉堂春,如果此生不相識,也許其他的都不會發(fā)生。本著這一理念,展君白又怎么會去調(diào)查他呢。
不過……
“能得展司長青睞,是傅誠這輩子的幸事?!?/p>
傅誠……在心里默默揉搓著這個名字,展君白試圖看出些特別的東西,但玉堂春,也就是傅誠,臉上一派虔誠,真實的令人覺得只是懷疑他都顯得自己罪大惡極。上輩子他究竟都做了什么啊……
這邊展君白的內(nèi)心活動很是豐富,但傅誠并不想探究。他任憑展君白兀自思考,垂下眼睫看著自己白蔥般的手指,“只是我從小便跟著師父學戲,除了娛樂他人,變什么都不會了……”
終于坐到了床邊,展君白自然地抓住那只微涼的手,“怎么會這么說,著景城誰不知道你玉老板是個戲癡。要說也是景城的福分,有玉老板這樣的妙人,怎么可以如此貶低自己呢。”身份的差異確實會讓傅誠產(chǎn)生這樣自卑的想法,展君白沒有懷疑什么,而是為了安撫他,想辦法岔開話題,“知道你躺了這幾天一定不舒服,我倒有個好東西給你看看?!?/p>
事件的發(fā)展已然和“夢里”大相徑庭,傅誠猜不到下一步會有什么發(fā)展,自然也猜不到被展君白當做新鮮物的,就是那個到底被他退回去的鳳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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